重生古代当地主   作者:勿尤   简介:张信出门旅游散个心,结果被毒蛇吓得滚下了坡,穿越成了农家老实汉子,面对包子老婆和三个瘦弱的丫头,还有坑爹的吸血的一大家子,张信欲哭无泪,还好随身带着一口灵泉,张信发奋图强,励志成为一个大地主。   属性:本文家长里短,和谐温馨,是纯!纯!纯种田文!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随身空间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信 ┃ 配角:刘氏、大丫、二丫、三丫、婉慧、昕昕、妍清 ┃ 其它:种田、随身空间、农家生活   一句话简介:平淡的致富生活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坑爹的穿越   张信躺在床上一脸苦逼的看着房梁发愣,想不到自己也赶了把潮流,穿越了。虽说自己以前也经常幻想重生异世,然后努力升级,最后称霸大陆。可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成了个古代的庄稼汉不说,还是个包子,不就是种田文看少了嘛,个贼老天至于这样对我吗!   张信叹了口气,算了,好歹也算捡了条命。想着穿越前自己没事出去跟驴友出去散心,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结果心情没变好反而更郁闷了,被条毒蛇赶下了坡,撞到一颗石头上,还有响声,然后就变成了这个乾朝青山县下临丰村张家的老三,也叫张信。   根据原身对历史有关的记忆,张信模糊地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发展跟地球的完全不一样,只不过也会改朝换代,生活水平、习俗等跟地球的古代差不多。   “爹,娘叫我给你端药来了。”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   小女孩名叫大丫,没看错,就是大丫,是原身的女儿。原身有着三个女儿,也没个正经的名字,分别是大丫、二丫、三丫。   “爹?”大丫见张信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张信回过神来,接过药一口闷了下去,那酸爽,简直了。   张信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的人事,连忙打发大丫出去。看着大丫瘦弱的身子,蜡黄的脸色,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九岁的大丫,在21世纪才上三年级,无忧无虑的,可在这早早地就开始帮忙干活了,说起来还是原身软弱愚孝造成的。   这张家一大家子,往上有张父和原身的娘王氏,张父行二,还有两个兄弟。小叔年轻的时候出去找活干就没有再回来过,大伯倒是在村里。   农村人讲究多子多福,还是挺能生的,原身他娘王氏就生了五个,长子张文,次子张丰,四子张安,还有个女儿张秀。   老大张文娶妻林氏,育有二子一女;老二张丰娶妻赵氏,育有一子一女,老四娶妻小王氏,原身娘的侄女,育有二子。张秀早些年嫁了出去,嫁的是隔壁大杨村的,家里还算殷实。   不觉地,张信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现父母怎样了,好在还有两个弟弟在,自己也买有保险,往后的日子算是不用愁了吧。   张信也是农村的,十岁以前还是个留守儿童,十岁后才跟着父母去城里生活,不过张信学习不怎么行,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负担,所以读完初中就辍学了。到工厂里打工,小有本钱后就进货摆地摊卖衣服和一些小玩意,还做过贴膜、卖过岛国大片。好不容易拼搏到三十,算是小有资产,正打算散心后去相亲找个对象,结果来到了这,真是欲哭无泪。   张信身子有些僵,不由动了动,全身都泛起了酸,特别是腰间和腿上都肿了一圈,这得多拼才变成这样。说起来原身也是可怜,本来人有五指,长短各不同,这人偏心点不算什么,可是这王氏那也太偏了,偏得张信都怀疑原身是不是他俩的亲儿子了,张父也是不闻不问的。   去年年景不是很好,为了筹集老大张文院试的路资,张父嘴皮子一碰就决定今年开春就打算再开几亩荒。老大张文是个童生,自是不用干活的,老二在县里做伙计,每月也没上交多少,老四是个耍滑的,整日里光说不练。于是整个开荒的重担就压在了原身身上,为了赶上春种,原身是往死里干,结果就真的死了。营养不良加上连日操劳和中暑,一口气没缓过来,便宜了他。   “作死啊,你个死妮子,傻坐在那干嘛,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喂鸡,这一个俩个就会偷懒。还有,喂完鸡记得带二丫去割陇猪草回来,真是少操心一会都不行。”院子里又响起王氏那刻薄的大嗓音,张信醒来到现在都不知听过多少回了。   “老三家的没看见缸里没水了吗,还不去打水,整日躲在厨房里干嘛,不会在偷吃吧?!你个只会生赔钱货的玩意。”   张信听到原身的妻子刘氏弱弱的声音响起:“娘,我没有偷吃,我在整理相公的药,晚上方便煮。”   “煮什么煮,死了得了,谁不是这么干活的,就他金贵,地没耕几亩就要死不活的,钱没挣几个,还要我掏药钱。”   张信闻言不禁苦笑,替原主不值,原主一家子忙里忙外的,还没落个好。   刘氏也是个没脾气的,加之娘家没钱,又没生个儿子,这些年就任由王氏搓圆捏扁。至于三个妯娌,除了偶尔煮个饭,干点不伤手的轻省活计,其他时间就在做绣活换钱。可以说家里大多数活都是刘氏操劳的。   张信想着以后肯定不能再这么过了,只是一时半会又没个主意。原身的身子还没好,张信眼皮开始变得沉重,然后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信哥,起床了,该吃饭了。”   “嗯?”张信被刘氏叫醒,还有些迷糊。见到刘氏,张信还是有些不自在,想他单身了三十年,转眼就成了别人的丈夫,三个孩子的爹,还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   扶起了身子,张信看着碗里的饭菜,糙米饭搭着咸菜和野菜,本来饿得咕咕叫的,瞬间就没了胃口,不过还是梗着脖子扒拉完了,没办法,不吃就得挨饿,这身子还亏着呢。   晚上天一黑,刘氏就早早地带着三个丫头回来睡觉了。古代根本就没什么娱乐活动,更别提夜生活,而且灯油费钱,他这房里根本就没点灯的待遇。   张家一共起了十间房,正堂的两间房,一间作厅堂,另一间住的是张父和王氏。左右各四间,分给四房人,其他三方各两间,孩子大人分开住,只张信一房分一间,另一间作杂物房和储粮室。为了不影响夫妻生活,于是只好房里隔了张木板,勉强隔了开来。这样一来,房间空间不免显得紧逼。   “爹爹,你好点了没?”四岁的三丫抓着张信的手关心道。   张信看着一排小小的三个人儿,心不禁柔软了几分。“爹...爹没事,再休息几天就好了,别担心。”自称爹还真是有点难说出口。   “爹,叫你别这么拼命,你偏不听,你看大伯四叔他们就没干活,还吃得多。”七岁的二丫皱着眉,一脸的不满。   “二丫别乱说话。”刘氏老实惯了,虽然也心疼自己的丈夫,知道小叔子的得性,但也无可奈何。而且说长辈坏话是不对的,让人听见对二丫名声不好。   二丫撇了撇嘴,刘氏见状还要说什么。   张信打断道:“好,爹答应你,以后不让自己再累着。”   要是以前的张信肯定也会跟着批评二丫,说什么要是大家都不干活,家里就没粮食吃了之类的话。现在的张信自然不会这么说。   二丫这才咧开嘴,张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又和几个丫头聊了会,张信就赶她们去睡觉了。只剩他和刘氏时,张信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僵着脸笑道:“睡觉吧。”   刘氏也不觉有异,原身本来话就不多,应了声就上床睡了。   刘氏沾了床很快就睡了过去,想来是白天累坏了。张信侧过头,看着刘氏憔悴的睡脸,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既然他来到了这里,占据了这个身子,就应该担起这个身子的担子。   对于夜猫子的张信来说,现在时间还早,不过为了不影响刘氏的睡眠,张信也不好乱动,在漆黑的夜里张着眼,思考着以后的生活。   分家是一定要的,否则再拼死拼活的也是为他人作嫁衣,指望张文考科举当官,还是算了吧,考了这么多年秀才都还没考上,而且秀才功名也不算什么,最多见官不跪,免个杂役。当然,廪生还有钱粮可拿,不过张文是没指望的。举人开始才有些分量,才会有人送田送钱。   而且,依张文那自私自利的得性,一旦他出头了,他家肯定半点好处捞不着,当然张信也没想靠他携带。   只是以后的生计该怎么办,光靠种田肯定是不行的,可他也没什么手艺啊,没菜方子卖,也不会搞发明。看来还是得做回老本行,进些货物来卖,现在应该叫做卖货郎,再收些村子的货物,赚个差价。   不过依张信看来,这生意还是挺不好做的,主要是村里人不怎么舍得花钱,连给孩子买糖的钱都不舍得出,最多也就买些针线,生活必需品。至于收货物就更难赚了,要是和县城的差多几个钱,估计村里人是舍不得卖的,反正他们也不缺力气和功夫,大不了赶集的时候自己到县城里卖。所以要是没找个大方的稳定的买主,想来这生意很是难做,记忆里临丰村一个月也没见着几次卖货郎来卖东西。   这般想着,张信不由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到处看看,了解下情况,毕竟得来的信息全是靠原身的记忆,难免有些偏颇和不够全面。 第2章 走套路上山   时间过去了几天,张信的身子总算好转了些,能走能动的,不过干重活还是有些勉强。   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积极心态,张信努力地融入到一个丈夫、父亲的角色当中,当然目前进展还是很慢,毕竟不能显得太反常。   这天喝过药后,张信打算到山上看看,靠山吃山嘛。   “你去哪?”还没走出门,王氏眼尖问道,语气不大好。在王氏看来,张信现在身子可以下地干活了,只不过想偷懒才借口还没好,要不是张父拦着,说让他再好好休息几天,王氏非闹翻天不可。   对于这个心偏到没眼的便宜娘,张信眼角也没给一个,随口应付道:“到山上随便走走。”   王氏如此偏心也是有原因的,最主要的就是生原身的时候难产,差点没抗过来,老四张安还是养了六年才有的,然后就没有再生了。张秀论起来排行第二,只是女孩子没有进行排辈,更何况还是已经出嫁了的。   其次就是老大是个童生,识字有文化,在一水的泥腿子里自然显得珍贵,简直就是拿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老二在县城做伙计,心眼肯定不少,加上远香近臭的,还有可以看得见的月钱上交,待遇也很不错。老四张安因为王氏在生张信时伤了身子,所以身子骨一直比较弱,王氏一直觉得有些亏欠,而且张安嘴又甜,又占小的。只有他张信惹人嫌。   “你就两手空空去?顺便打点猪草回来不会啊!我说你啥时候下地干活,躺这么多天,是猪都养肥了,没看见你爹和你弟这几天都瘦了吗?你个没良心的,只顾自己享受。”王氏张口就骂,这俩天小儿子老跟他抱怨,说累了瘦了,还黑了不少,可把她心疼坏了。   张信也没反驳,拿起镰刀,背上箩筐就走了,反正猪草都是要他这家子割的,他做了,刘氏娘几个还能轻省些。   “爹,我也要去。”二丫从后院里走了出来,还牵着三丫。   张信想着自己也不进深山,就点头道:“好吧,你姐呢?”   “大姐跟娘在菜园子里除草呢,可累人了。”三丫一副小大人模样地说道。   闻言张信有些揪心,其他几房的孩子,老大张文的长子上学去了,次子年龄没到,估计也是要上学的。二房四房的几个见天的不着家,一早起来就出去玩了,只他家的孩子需要跟着忙里忙外,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   “叫她出来,咱们一起去。”现在他还不能做出太大改变,不然让人察觉异样,一个沾上脏东西的罪名扣下来就呵呵哒了。   “去什么去,一个都不许跟去,家里的活计不用做了,就想着去玩!”王氏立马火冒三丈,想着老三自己偷懒也就算了,还带着孩子偷懒。   二丫是个跳脱的,才不听王氏的咋呼,忙跑到后院的菜园子将大丫叫了出来。   张信抱着三丫,牵着大丫二丫俩个就走了,留下王氏在后面唱骂。   说起来这还是张信第一次出门,只不过路上没碰上几个大人,男的大都在地里干活,女的则在屋里织布干绣活。一群小孩子在村里一棵老槐树下不知玩什么,叽叽喳喳的,闹腾的很,张家其他几房的孩子也在那里,四房的另一个才两岁,没有出来。   三个丫头眼睛不时地往那边撇去,满是羡慕渴望。   “你们要是想去玩就去吧,不用跟着爹去打猪草。”张信心疼道。   “我们才不跟他们玩,二堂哥他们就知道欺负我们。”二丫收回目光,委屈中带着倔强。   “三堂姐也是,我和姐姐想玩花绳她都不让。”三丫跟着说道。   大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看来几房的孩子都跟着大人有样学样了,对三房的孩子不大有好,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觉得有点心寒。   张信带着三个丫头来到山脚下,望着高山密林,深吸了一口气,心生感慨,还是未经开发的古代才有这样丰富的山林资源,想着找点好东西发家致富,不由有些激动。   “你们就在周围玩一会,别走远了,等我割好猪草再带你们往上走走。”   话没说完,三个丫头就撒丫子跑了,看来是在屋里憋坏了。   张信失笑,然后找了片茂密的猪草地割了起来。觉得差不多了,张信就叫她们三个回来,并送一人一个花环,是他在周围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细小的藤条上开着洁白的小花,于是割了几段用来编花环。   三个丫头果然很喜欢,戴上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张信带着她们往上走去,想着找几样能卖钱的东西,可是关键是没几样是认得的,要不是有原身的记忆,估计就是捉瞎了。想来也是,毕竟张信十岁前还只顾着玩,十岁后他又到了城里,根本就不认得几个植物,就算是中药材,除了人参和灵芝这两样大名鼎鼎的,也只是认得几样加工后的成品,原来长啥样不知道啊,看来靠山吃山是不成了。   随手挖了几株野菜后,张信让三个丫头在空旷常走的路上等着,自己再往深处走走,没一会儿,张信看到了一片金银花,藏在茂密的草丛里,数量不少,才将将开花,有些嫩,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采摘。张信只知道金银花是味药材,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估计晒干后拿去卖能换几个钱,说来可怜,他家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现在要早做打算,等分家后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地铺排不开。   又逛了下,结果还是没什么收获,不好让几个孩子久等,张信正打算回去,没想到看到一只野鸡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张信急忙追了过去,还将手上的砍柴刀甩了出去,结果还是没有抓到,不一会就没影了。张信不死心地到处找了找,意外的找到了八个野鸡蛋,总算是有了收获。   几个丫头见到鸡蛋都纷纷围了过来,在家里她们都是吃不上鸡蛋的。   “爹,这些鸡蛋我们要拿回去给奶吗?”二丫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丫三丫也都安静了下来,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张信,想来也是不舍。   “不用,这些鸡蛋我们留着自己吃。”张信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鸡蛋带回去交公。   回去的路上,张信在山脚下的河滩旁看到了个破了一角的瓦罐,旁边还用石头垒了个烧得黑漆漆的小灶和打火石,估计是小孩子们弄的。正好张信借用来将鸡蛋煮了,分给三个丫头一人两个,他吃了一个,剩下一个留给刘氏。   “娘,我们回来了。”大丫领着俩个小妹一回来就找刘氏。   刘氏还没说话,王氏就开始骂骂咧咧的:“还知道回来,也不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割个猪草磨磨唧唧的,懒死你们得了。”   张信翻了个白眼,也不搭话,剁了猪草伴上糠就去喂猪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男女分桌,只左右分开,一大家子的咋咋呼呼的,看得人头疼。老大张文这种读书人是不用出来一起吃的,毕竟躲在房里才好加餐。   桌上也就几个菜,还没什么油水,看得人胃疼。饭食不是定量的,只不过王氏眼尖,谁要是吃多了她立马就嚎,搞得全家吃饭都不得安生。   由于离吃完野鸡蛋还没多久,三个丫头都不是很饿,张信则是没什么胃口,都匆匆扒几下就放下了碗筷。   “哟,三弟几个今儿怎么吃这么少,不会是上山打了野味自个儿偷吃了吧。”老二家的赵氏是个见不得人好的,语气颇为不善。   王氏闻言一脸怀疑地看了过来。小王氏跟着挑拨道:“我说三哥,你这样做可不厚道,自家小弟和爹在田里辛辛苦苦地干活,你打了野味怎么好意思自己偷吃。”几句话竟是坐实了这个罪名。   老四也咋呼道:“哥,你怎么能这样,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老大家的林氏平时自矜为秀才娘子,喜欢装模作样,自认为有大妇风范,于是为张信解释道:“想来三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贪了嘴,相信以后不会再偷吃了,是吧,三弟?”林氏给张信使了个眼色,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快给大家陪个不是,做个保证。”   上首的王氏刚要开口说什么,张信立刻打断,谁知道她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谁看见我打了野味?我还没说什么这一个个地就着急给我定罪。本来我还想着自己在家闲着,不好意思多吃,看来是我太过客气了,自己家就应该放开了吃。”说完也不管几人青白交加的脸色,承了满满的一碗糙米,就着野菜吃了起来。   张父这时才来了个总结发言:“好了,都安静吃饭。”   饭后带着孩子逛了会,张信就给一家子烧水洗澡,张信是个爱干净的,一天不洗澡就觉得浑身难受,而且搞好卫生,也能少生些病,特别是当下医疗条件低下的环境下更应注意。当然,少不了王氏在一旁教训,说浪费柴火、身子娇贵之类的。   张信也不吭声,反正柴火都是原身砍回来的。   天黑回房张信将留下的鸡蛋给了刘氏,让她吃了再睡。   刘氏吓了一跳,以为是张信拿了家里的鸡蛋:“相公...”   张信安慰道:“放心,这是我在山上捡的,我和三个丫头都吃了,这是特地留给你的。”   握着鸡蛋,刘氏觉得心里暖暖的。 第3章 出现金手指   一早,张信里里外外逛了一遍村子,发现环境还挺不错的,村后靠山,山外连山;东边临水,望不到源头;开垦的良田四周密布,阡陌交通。张信对此很是满意,毕竟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   张信没什么科举当首府、经商当首富之类的想法,毕竟谁也没有要求穿越人士就要干一番大事业不是。张信只想做个土地主,有个良田千亩。再享受一下封建主义阶级特权,呼奴唤婢过舒服日子。当然以后要是在生个儿子,教导他考取个举人功名就更好了,起码多重保障,不至于任人宰割,至于让张信自己去考,还是洗洗睡算了。   回转那个糟心的家,还没进门口,就听到几个孩子哭闹的声音。   “你还我花环,那是我爹给我编的,你想要就自己去编,凭什么抢我的。”二丫一脸气急,全身都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些红印子,看来是做过一场。   “你胡说,这明明就是我的,你个贱蹄子才不配带花环。”二房的女儿桃花头戴花环,一脸不屑地看着二丫三个。二房的儿子张庭富在帮架,大房次子张庭礼和四房的张庭山在一旁起哄。   张信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也没个大人出来管,想来也是知道自家孩子吃不了亏。   张信拉过三个丫头到一旁,对着桃花道:“桃花,你是姐姐,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她们几个才不是我妹妹,不过是三个赔钱货,我才没有这样的妹妹。”桃花也不怕张信这个三叔,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就是,赔钱货、贱蹄子。”张庭富对着二丫三个做鬼脸。   张信怒了,个熊孩子,肯定是跟他们爹娘学的舌,平时没个好话就算了,背地里还数落人,摊上这等亲人也是糟心。   “怎么说话的!抢妹妹的东西不说还骂人...”   “哟,他三叔好大的威风,不过是几个孩子在玩闹嘛,值得你这般阵仗!我看三弟也是闲得,小孩子的事也要管,可怜爹和四弟在地里辛辛苦苦地干活,还要养着几个吃白饭的。”张信刚想好好说教几个孩子,赵氏就走了出来维护说风凉话。   张信也不想跟她吵,因为根本是没道理可讲的,思维都不在同一频道上。   “二嫂你要是这样管教孩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他们欺负大丫他们,否则,我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孩子,该打的就打,绝不手软。”放完狠话张信就带着三个孩子回了房。   “哼,欺负了又怎样,不过是几个赔钱货。”对张信敢这样跟她说话,赵氏是一脸不爽。   一旁的小王氏小声跟赵氏嘀咕道:“二嫂,你觉没觉得三哥他好像变得硬气了,平时他哪敢这么说话,昨晚吃饭的时候也是。”她也是怕张信立起来,他相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就这几天就累瘦了,可把她心疼坏了,又暗自埋怨姑妈吝啬,不肯花钱请人替几天工。   赵氏并不在意:“那又怎样,只要有爹娘在,他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干活。”   不理会这两妯娌在背后嘀咕,张信回到房后用水帮三个丫头拾撮了一番就让她们玩去了。当然,期间肯定了二丫的勇敢抗争,还教导她们在实力比对方弱的时候应该迂回作战,以及小女子报仇,十天不晚。他可没什么圣父心,你敬我一尺,我就让你一丈,但你若敢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见天还早,张信打算把房间打扫一遍,平时刘氏也有打扫,张信也不用费什么功夫,只是扫扫床底角落,擦擦桌椅和晾晒沾有药味的棉被。   “咦,这不是我之前在古董街淘的戒指吗?”张信扫床底的时候,扫出了个戒指。   当把戒指拿在手里的时候,一股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张信当即高兴坏了,竟然是随身空间,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他的。又暗赞自己有眼光,当时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有古怪花纹的戒指,将它买了下来,一直戴在脖子上,想来重生到这就是它的功劳,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了。   张信急忙关上门,对戒指发出进去指令,周围的场景立马变了,眼前出现了一亩见方的土地,只是很荒芜,杂草都没根。中间还有个直径九米的水潭,里面泉水喷涌却又始终没有溢出来。张信从涌入脑海的信息中了解到,这个空间炼制的时候就只有一亩大小,不会再进行升级扩大,至于水潭中的水是由戒指吸收空气中的能量因子转化来的,具有滋养万物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种啥啥活,养啥啥壮。人喝了还能固本培元、强身健体。   想到关于空间的种种用法,张信乐开了怀,看来不用担心以后的活计了。空间里面的时间和外面是同步的,不存在时间差,张信也不敢多呆,用意识道了声出去,就回到了房间。   张信把戒指戴在手上,片刻戒指就隐了身形,摸上去也没摸到什么,要不是自己感觉到它在那,根本就看不出来,张信十分满意,以后也就不怕弄丢或被人觊觎了。   晾晒好棉被,张信拿着砍柴刀就往山上走去,想着捉几个活物或找几颗果树种到空间里。村里的老大夫说他再休息一天就可以下地干活了,之后怕是春种完了他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张信是一刻也不想跟那一大家子打交道,可是他现在还没准备好,不说春种大家忙里忙外的,不好分家,就是分家后,估计也拿不到什么好东西过活,别忘了原身刘氏可是一个铜板的私房钱都没有的老实人。而且分家后张信也不想跟着住在一起,免得再生事端。可是买地要钱,修房子也要钱,只好等忙完春种到镇上去看看情况。   张信有空间戒指作底气,直往深山走去,而且路上还捡了不少大石块到空间里,就指望遇到个大家伙,好发一笔横财。   结果太阳偏西,张信也没遇到过大的野味。不过收获也不错,凭着捡到空间里的石头,收获了一窝兔子,三只野鸡,可惜下手没个分寸,砸死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其他则留在空间里喂养。果树也挖了几颗,有桃树、梨树还有几株野葡萄,都移栽到空间里了。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张信就提着两个兔子背着框猪草下山,都是用来交差的,省得他们阴阳怪气的唠叨。至于那只野鸡,张信毛都没拔,直接开膛破肚,塞上一些蘑菇木耳,然后用泥巴一糊做了叫花鸡,放在空间里。   果然,看到张信手里的两只兔子,王氏几个面带喜色,也不骂人了,吃饭的时候难得清净了些,当然兔肉他们这房是没份的。大半进了在房里说是闷头苦读的张文的肚子里。小半就进了张父和老四张安的肚子里,其他的也就尝个味。   天黑了之后,张信将他这一家子叫在一起,耍宝似的拿出了那只叫花鸡。   “爹,这是什么?”几个丫头对着个土疙瘩,好奇地问道。   张信也不说话,直接将外面的泥巴,一股浓郁的香味从中溢出。   “哇,是肉,是鸡肉。”三丫最为兴奋,大丫、二丫也满脸欢喜,她们都好久没吃到肉了。   “这是哪来的?我们在这里偷吃是不是不太好,娘那边...”刘氏有些不安,她还没做过这样的事,鸡蛋也就算了,这可是肉,要是让家里其他人知道,怕是没好果子吃。   “娘!”二丫不赞同地叫了声刘氏。   张信安抚地摸了摸二丫的脑袋,笑着对刘氏说道:“没事,这是我在山上打的,他们不知道。而且咋们也好久没吃到肉了,之前是我没用,没能好好护着你们母女,让你们受苦了。那天我晕过去的时候,我问自己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好过些吗?可是结果却是你整天要操劳家务,咱们的女儿也跟着劳累,吃得还不好,那我这么拼命干活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想开了,偷奸耍滑也罢,我都要让你们日子过得好些。”   这些话张信酝酿了有些时候,为他以后的改变做个铺垫,不至于一下子让人难以接受。   “信哥...”   “爹...”   张信的话效果很不错,刘氏感动不已,孩子们也泪眼汪汪的。   “好了,别哭了,大家快吃吧,鸡肉都快凉了。”或许是原身遗留的情感作祟,不过张信对她们母女几个是真的怜惜。张信相信,感情都是长时间相处而来的,虽说现在还有些挂碍,但他已经慢慢融入其中。   今晚他们这一房睡得格外舒心,而且张信在茶壶里加了空间的泉水让大家喝,他之前在山上就试过了,效果没有太夸张,好似润物细无声。身体有所改善,但目前还看不出来,时间久了才能看出,也不乏是他们身体亏损得太严重了些。   路漫漫而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4章 家家春种忙   张家之前一共有二十四亩田,上等田八亩,中等田十亩,下等田六亩,再加上开的三亩荒地,总计二十七亩。   这些田地分布得不是很集中,不过全都在村子西边,倒是不用两头跑。村子西边也有条河,只是不像东边那条河那样,从村后向村头方向流,而是一直往西。   临丰村地处北方,这里主要种植粟和麦,春种时间大概是三月下旬至四月上旬期间。现在临丰村已经开始春种了,张信今天也要开始跟着下田了。   春种工作主要有施肥、整地作硅、点种,期间还要蓄水,保持土地水分,有利于种子发芽等。这些功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辛苦,要不是有着原身的底子,张信估计早就累瘫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亲自去实践过,才能对此有切身的体会,张信现在就深有感触。   “张信,身体好点了没?”趁着休息的时间,李大牛过来找张信唠嗑。   “是大牛啊,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李大牛是原身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关系挺不错的,张信养伤的时候还喝过他送来的鱼汤,是叫二丫偷偷给的,估计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   李大牛看了看周围,靠过来小声嘀咕道:“你以后干活得悠着点,别整日闷头苦干。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干得再多,除了累死累活的,也没什么好处。”   张信苦笑,别人都看得清楚,偏生原身迷了眼:“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我还得照顾刘氏娘几个呢。”   “你能想开就好,这次苦就不算白受。”李大牛拍了拍张信的肩膀。   “喝口水,这是我昨天山上打来的。”张信倒了碗水递了过去,这是张信早早就倒在水壶的空间里的灵泉水。   李大牛也不客气,接过一口闷了,还砸砸嘴:“还挺甜的。”   “行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先去干活了,你身子刚好,再休息会,记得别再累坏自己。”李大牛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   张信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始干活,张父已经在田里了,至于老四张安,这一早上都不知道闹了多少次肚子,估计又躲在哪偷懒去了,张信也不管他,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帮着春种了。   辛苦的时候日子总是显得特别难熬,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张信感觉都快过了一个世纪。   “爹,喝水。”大丫端着碗水迎了过来。二丫也跟着不知哪来的破布帮着擦汗,三丫用软糯的嗓音在一旁问着累不累,刘氏没空出来,正在厨房里做饭。   张信的心情瞬间舒坦了,这些天张信的转变,跟几个丫头的关系好了很多。张信还没来得及感慨为人父的满足之情,就被一道尖酸的话给破坏了。   “哟,看三哥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了什么大事回来。”小王氏出来迎张安,看到这场面不由嗤笑道。   老二家的赵氏跟着挑刺:“和整天闲在家里比,可不是干了大事嘛。”   张信懒得理会她们,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就带着三个丫头回房里去了。   小王氏不得劲了:“嘿,二嫂你说三哥这是什么态度。”   赵氏刚想接话,张父就打断道:“行了,整日没个消停。”   小王氏俩个不甘地住了嘴,往屋里去。张父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张信,而后叹了口气,也不知想些什么。   “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听娘的话?”张信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就学着人家长到幼儿园接小孩时说的话。   “三丫可乖了,我还帮娘干活了。”三丫一脸求表扬的样子,看得人心软软的。二丫也叽叽咋咋的表功,大丫倒没怎么说,只红着小脸。   “是吗,那爹可得好好奖励你们,今晚我们吃鸡。”大吉大利的说,昨天他上山可是又猎了不少野味,可惜还是没碰到大家伙。   “哇,爹你真好。”二丫欢呼。   张信有意逗弄她,收了表情道:“难道爹不给你们肉吃就不好了吗?”   二丫生怕爹爹误会,急忙解释:“不是的,就算没有肉吃爹也是最好的。”   “傻丫头,爹跟你开玩笑呢。”张信见二丫急了,也不装了,万一急坏了自家宝贝女儿就不好了,连忙安抚地摸了摸二丫的头,张信发现自己特别喜欢摸小孩子的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癖好的。   吃过饭,天擦黑的时候,张信拿着打着补丁的麻衣去河边洗澡。东边那条河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近山处有片比较隐密的河滩,晚上村里的男人大多是在那洗的澡,清凉又舒服。   张信特意去的比较晚,果然来到河滩没有看到其他人,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张信进了空间。空间被张信分隔成三份,一份用作存储功能,一份用来种植,一份用来养殖。目前种植区有桃树十一颗、梨树六颗,野葡萄三株;养殖区有兔子八只,野鸡六只,还有七颗野鸡蛋,为了不让它们在空间里乱窜,张信只简单地用石头围了起来,等忙完这段才有时间整理。   张信给果树浇了水,又给喂了鸡,兔子吃的蔬菜也叫上了灵泉水,一般养兔子是不用特意喂水的,否则兔子容易拉肚子,但灵泉水不同,能够增强兔子的体质,保证存活率。   可惜空间里不存在时间差,灵泉水也没有加速生长的药效,张信觉得有些遗憾,不然很快就有收成了。而后又暗骂自己人心不足,得陇望蜀。   张信没有多呆,捉了只受伤严重的鸡出了空间,处理好后就放在火坑上烧,利用这个空隙洗了个澡和衣服,然后把熟了的叫花鸡放到空间里就回去了。   夜里张信的房间又是一阵飘香,只是关上了门窗,香味透不出去,不然又有得吵。张信对于吃个肉都要偷偷摸摸地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春种后一定要快点分家。   上房,张父翻了翻身,对王氏道:“明天去张屠户那割斤肉回来。”   “割肉?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吃什么肉?明天有人来?”肉价还是挺贵的,对农村人来说,一年到头也就舍得买几次,过年过节或用来待客,所以王氏才有此问。   “没谁来,就是最近春种辛苦,给老三和老四补补。”张父解释道。   王氏想了想,最后不甘不愿道:“好吧,老四也是该补补了,那我割个几两就够了,给你和老四补补。老三就算了,都在家休息了那么久了,活也没干多少。对了,老大也要补补,读书费脑。前儿个,老大跟我说了,今年他有很大把握能考上秀才,用不了多久我就是秀才的娘了,到时候看村里那些个烂货还怎么说。”   张父也没反驳,不过还是说道:“那你就买多点,老三的也要,不能省。”   王氏听出了张父态度的强硬,不满的嘀咕了几句,但也没说不买,别看她平时挺强势的,其实家里做主的还是张父。   第二天,张信干完农活回来看到分到自己碗里的肉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也没说什么,和刘氏娘几个分着吃了。   农忙期间大家都是早出晚归的,十分累人,对张信来说却很踏实。说来也怪,经过几天的劳累,张信发觉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渐渐平息了不少。怎么说呢,平日里不觉,张信心里对这个世界还是感到不大真实的,或多或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一切。可能是忙得没空多想,反而让他渐渐融入了这里。   “爹,你输了!”二丫高兴得蹦了起来,三丫在一旁拍手,大丫也很开心。   “不算,不算,这盘不算。”张信算赖道。   为了增进和三个丫头的感情,张信绞尽脑汁的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想到了玩游戏,由于条件有限,张信就想到小时候和大家玩的那个游戏:在地上画个图,类似“凶”字,每人执两子,在节点处走动,最后被困死的那个为输。   “爹爹你耍赖。”二丫嘟着嘴,气鼓鼓道。   “来,我们再下一盘。”张信装糊涂转移话题,偶尔赖皮有助于促进感情。   和刘氏的相处张信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怂人,谁叫他是个母胎单身。不过也是有些进步的,起码两人相处的时候不会再觉得尴尬。比如说现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张信能够睡得比较随意了,要知道刚开始他都是僵着的。   一板之隔的三个丫头都睡得很甜,特别是二丫,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弯弯的,不时还张牙舞爪的闹醒了大丫,大丫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又接着睡了过去。   还有几天就是月末,麦子的点种也差不多了,等忙完这个,再种上几亩些黄豆和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就差不多了,特别是刚开的几亩荒地,还需要养个几年。   这年头开荒还是挺值的,只要你忙得过来。开一亩荒地只需给衙门五百文就能拿到地契,而且前三年免税。 第5章 老二休假归   时间不跟人打招呼就跑到了月末,偏生又说它不得,让人无可奈何。   太阳也是顽皮得很,不时换个位置,急着下海玩水。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旁的人家也都陆续回去了,张父便招呼张信和张安回去。   张信扛着锄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了上去,这些天张信和张父在地里干活,若非是关于农活的,一般都没怎么交流。虽说原身和张父就是这样相处的,但也不乏张信自小和父亲相顾无言的原因。   张信他爸为了负担家里的生计和几个孩子的学习费用,经常在厂里加班加点,张信在家就很少见到他,平日里自然没什么交流,而张信他爸关心孩子也就问一下学业情况和差不差钱花,等张信察觉这种局面的时候,却不知该怎么改变,只好在行动和物质上补偿交流上情感的缺失。   有些沉默,不是无言的尴尬,而是爱的默默奉献。   迎着晚霞,村里的庄稼汉三三两两地往家里走。   股股炊烟袅袅,又伴有鸡飞狗叫,儿童嬉闹声,整个村子给人以平静祥和。   张信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或许是历经了城市的喧嚣,使得张信格外怀念小时候在农村的日子。当然,如果没有家里那一大家子糟心事就更好了。   张家院子今日比往日热闹不少,张信远远就听到孩子玩闹嬉笑的声音,只是没有听见三个丫头的。   张信进门就看到除了他这房的几个孩子每人手里拿着几块糕点在开心地玩闹,不时咬上一口,甜眯了眼。   三丫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二丫讲骨气,不屑的撇过头去,只是眼里的渴望出卖了她,大丫在帮着刘氏烧火做饭。   “三弟。”   张信闻声望去,原来是在县城的福临客栈当伙计的老二回来了,怪不得几个孩子有糕点吃。   “二哥。”张信打了个招呼。   “听说你前些天晕倒了,在家里休息了几天,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身子也没这么弱啊。”老二张丰拍了拍张信的胳膊。   “一时干得狠了些,二哥没开过荒想来是不知道其中的艰辛。”张信淡淡地回了句,看来这个老二也不是个好相处的,那话就差直说我知道你在偷懒了。   开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除地面上的杂草之外,还要不时应付地里的石块,重要的是土地没有经过耕种,土质僵硬,光靠人力来开垦,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可以说新开的三亩荒地是原身拼命换来的,至于张父,人老了去开荒不合适,老三张安则是不说也罢,于是他父子俩就负责家里已有的田地的农活。   张丰没想到张信会这么说,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道:“正好我今儿个带了只烧鸡回来,给三弟你补补。”   “那就多谢二哥了。”张信没有和他过多纠缠,招呼三个丫头回屋。   晚饭的菜色明显丰富了许多,桌上赵氏一脸骄傲,逮着机会和王氏几个不时讽刺张信几句,说什么没本事挣钱,就得老实干活,别整日里想着偷懒。   张信就当听戏下饭,果然吃多了几碗,弄得赵氏几个郁闷不已,感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忒不得劲。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这次回来总觉得三弟态度有些奇怪。”房里张丰问赵氏道。做了那么些年伙计,察言观色总是免不了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那样,被爹娘吃得死死的。”王氏浑不在意的说道。   张丰皱了皱眉:“真的没其它事?三弟态度可是强硬了不少。”   王氏见自家相公想得认真,不免思虑了几分,而后道:“你这么一说,好像那次醒来后你那三弟是变了不少,嘴上可是半点不吃亏。想来也是被逼狠了,谁叫他摊上你家这样偏心的爹娘。”   “说的什么话!”张丰呵斥道,他虽然也不满爹娘对大哥和小弟的偏心,可还轮不到她赵氏来说教。   赵氏撇撇嘴:“我又没说错。”也没敢大声反驳。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说他干什么,快将你这个月的赏银拿出来,庭福也到年纪上学堂了,公中也不知道有没有指望。你大哥也真是的,家里供他读书就算了,他的儿子也要家里供。说什么等他考上秀才,儿子却在种地,说起来在人前没脸,他怎么就不想想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考上就不丢脸?中旬大郎休沐,可是又从娘那拿了几百大钱。”赵氏絮絮叨叨地埋怨道。   张丰对此也是不满,不过家里还是爹娘做主,他也不好说什么,对赵氏道:“我还不是担心三弟万一撂挑子不干了,地里的活计就没人干了。现在我们还没分家,三弟要是有个什么,家里的担子可就全压在我们二房身上了。”   “不会吧,那明天我去送水,看看他有没有偷懒。”王氏急道。   “不用,娘既然没闹出来,估计爹也没说什么。”张丰看得还是挺明白的。   “不说他们了,我这个月又多绣了几条帕子,你后天上镇子的时候记得拿去秀坊卖。对了,这个月的银子快拿出来。”   “在我身上,你自己拿。”   赵氏伸手去搜,却没有找到,急道:“哪呢?不会丢了吧。”   张丰抓着她的手往下摸去:“丢不了,这儿呢。”   而后是一室春光。   大房屋里,林氏想着二弟张丰带着大包小包的回来,身上穿的也不差,不由对丈夫张文羡慕道:“你二弟是个能奈的,还能让人用马车送回来,可见得掌柜的看重。”而后又酸了句:“今儿个瞧你二弟妹嘚瑟的,下巴都快抬上天了。”   张文虽面上骄傲,可骨子里却是有些自卑的,见自己媳妇夸赞二弟,心里不大舒服:“看你眼皮子浅的,再有本事还不是个跑堂的,等我考上秀才了,你就是秀才娘子了。”   张文这么一说,林氏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没错,她可是要当秀才娘子的人,怎么能自降身份和二弟妹比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二弟也真是的,每个月就只上交那点月俸,多一个仔都没有,我就不相信他会没得过赏钱,可恨没有证据,不好发作。赵氏也是,绣个手帕遮遮掩掩的,估计没少藏私。”林氏对此恨得牙痒痒。   “你计较这么多干嘛,只要家里不缺我们花用就够了。”其他几房对供他家读书已经挺不满的了,若是连私房也不让藏,估计得闹出来。张文对这点还是看得清的。   林氏还想说些什么,张文不耐烦道:“行了,快睡觉吧。”然后放下手里刚看完的精彩话本,吹息了蜡烛。   四房小王氏推了推摊在床上的张安,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去找活干,你看看你二哥,今天坐着马车回来多风光,我还没坐过呢。你整日在地里也不是个事,累人不说,还没钱,难道你想学你三哥那样,干得跟头牛似的,上次不就累趴了。”   张安不在意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傻,等过阵子我就出去找活干,现在不是忙着春种不好说嘛。”   “那就好,你可得记得。”而后小王氏又酸道:“你看今天把二嫂给得意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越想小王氏越不甘:“我看你二哥肯定没少私藏赏钱,看他大包小包的,要是没个赚头,他能这么大方。”   “你以后出去记得多留个心眼,别...”   “行了,行了,我都累一天了,你还整天说那些有的没的。”   小王氏只好闭上嘴,侧过身睡觉。   小小农家里,亦各自有思量。   天蒙蒙亮的时候,公鸡就仰着脖子,咕咕地叫起来,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有了灵泉水的调养,张信虽然每日都很累,但休息过后又是龙精虎猛的。刘氏娘几个气色也好了些,不过仍不是很明显,只是张信有心留意才看出来。   空间里的野鸡又下了几个蛋,张信挑出那些没受精的鸡蛋放到烧水的壶里煮,其他的就绑了只母鸡去孵。现在刘氏已经能坦然面对偷吃这种行为了,还帮着张信打掩护,只是还是会脸红。   吃到鸡蛋的三个丫头笑眯了眼,昨天的郁闷一扫而光,张信又趁机摸了下几个丫头的头。   吃过早饭后,打了声招呼爷几个就去地里干活了。   路上遇到不少一样是去地里干活的汉子,张信都一一打个招呼,一开始别人还是挺惊讶的,毕竟原身是个闷性子,别人跟他打招呼时只会冲人傻笑,几天下来,大家也不觉有什么,只会让人觉得张信人开朗了不少。   改变需要一个过程,虽然经历过生死大事,性情突然大变也很正常,但那是在21世纪。在古代估计真的有可能被当成妖怪给烧死,愚昧很可悲,同时也很残忍。   况且张信本来就心虚,只好徐徐作出改变,不让人觉得突兀。   张信深吸了口气,开始了新一天的活计。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有人收藏,还有第一次有人给我写评,心里很是激动,谢谢大家支持。特别感谢骞骞对我的支持!!! 第6章 深山中狩猎   农忙总算是过去了,张信很是松了口气。   不过农忙过后也并不意味着可以休息,会过日子的农家汉子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县城或其他地方去找活计,挣些辛苦钱。   大牛和林山也来找过张信,以往他们三个就是一起出去的,张信婉言拒绝了,借口说身体不好,怕再干那辛苦活会受不住。   实际上张信心里想着分家,总得找个法子来些快钱,还不能让王氏他们知道。   早上起来,王氏看到张信在家,诧异道:“你怎么在家?昨儿个大牛不是来找你了吗?”按老黄历老三该一早上县城找活计去了。   “我想休息个几天再说,省得身子再出问题,到时候钱没挣到,还得花钱买药。”   听了这话,王氏立刻炸了:“休息?!你还想休息?前些日子你不是在家休息了吗?我看就是上次惯的,早知道就不请大夫了,懒死你得了。不行,明天你必须得给我去县城找活干,一天十几个钱呢。”   “我不去。”张信不为所动,坚决拒绝被压榨。   “什么?!!”王氏声音又高了八度,散步经过的母鸡被吓了一跳,直接下了个蛋,慌张地跑开了。   王氏没想到一向老实的三儿子敢反驳她。   “老天爷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要了我半条命,辛辛苦苦养大了还整天的气我。”王氏张开嗓子就开始嚎。   “你个不孝的东西,谁家农闲不是出去找活干的,就你身子金贵,还要休养,你咋不再找个人伺候呢?你以为你是地主老爷,没那个命还要穷讲究。”   张家在村里的位置是中间靠后,平日里门前往来的人不少,王氏这么唱骂起来,立刻围了不少人。   “这又是怎么了?”   “他家老三没跟着去城里找活计,说要休息几天,这不老嫂子就闹了起来。”   “不是吧,他家老三真这么说,是老四吧。”   “他家老四我今早送我那口子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去了县城了。”   “这么说张老三闷头椽子要出头啦?”   “估计是被逼狠了,没看到上次被抬回来了么。”   “不过张老三也是的,谁家不是忙完春种就去找活干的,想来是上次养病尝到了甜头。”   “我看也是,这道理就跟成亲前那些个愣头小子似的,一旦尝了鲜,就整日想着那起子事。”旁边一个中年妇人趁机打趣那些个新媳妇。   “看嫂子脸色红润的,也不见得成亲多年的就想得少。”不少人羞红了脸,不过村里人都说得开,其中的一个更是反驳起来。   不一会就歪楼了。   不理会门口众人的八卦嬉闹,张信面对王氏的撒泼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本来是打算咬死不去的,也做好了王氏拿捏他家吃食的准备,没想到王氏骂起来没完没了,还不带重的。   看着门口越聚越多的人,张信想着不能再让王氏嚎下去了,不然最后结果怎样,他的名声也落不着好,是他想差了。   没错,古代信息传递速度慢、时效性差,但那是对大范围而言的,小范围的不用一天就人尽皆知了,其中人类八卦的天性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更严重的要是上升到孝道,那问题就严重了,自古以来一个孝字压垮了多少人,孝道的深入人心从埋儿奉母的典故就可见一斑,不管时代如何变,孝道始终屹立不倒,只是见解有所不同。   张信虽然不在意名声,但不可否认的是名声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不说当官要有好的官声,就是日常的人情往来也要看你名声的好坏。   张信只能妥协:“别闹了,我明天去就是了。”反正每天只要有十五文交差就行了,至于他做了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平白闹了这么一出,张信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同时对分家一事更加上心。   王氏见拿捏住张信,得意的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张信的态度。但她气还是不顺,逮着刘氏娘几个就骂:“粥煮好了么,大丫还不去喂鸡,猪圈扫了没?还不快去干活,个不孝的东西,一个个的就想着偷懒,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一家子腌臜(āza)货。”   “骂爹爹,奶奶坏。”三丫对着王氏道,小脸气得红红的。   “老虔婆。”二丫也不知哪学的,对王氏做了个鬼脸,拉着四丫就跑。   刘氏和大丫则是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王氏更加气不顺,吃早饭的时候也骂个不停,赵氏几个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还是张父发话才消停了些。   早饭过后,张信背着箩筐带着三个丫头出去了,只是辛苦了刘氏,张信现在却是不好为她出头,还好只是被骂几句,要是敢动手,张信也就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大不了立刻净身出户。   “今天爹要进深山,你们去找小伙伴玩吧。”张信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猎个大家伙,不然上镇子没钱可不行,打听个消息都不方便。   “爹,深山里头有大虫,很危险的。”大丫拉着张信的手,不让他走。   二丫则抱住张信的大腿,三丫也跟着凑热闹,知道不好,抱着张信眼眶红红的。   “放心,爹既然敢去,就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没事的啊。”张信心里暖暖的,果然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一通安慰保证,张信才脱了身。   张信不是猎户,不懂得追踪动物的足迹,只能靠着空间做后盾横冲直撞了。   偶尔遇到几只野鸡,张信直接就是一顿乱砸,幸好灵泉水给力,不然空间里能有几个活物还真不好说,期间还碰上了只狐狸,可惜砸了几次也没砸中。   不远处,张信看到了只狍子,颠了颠手里的石头,张信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屏住呼吸,就是现在,中了!石头打到了狍子的后臀,惊得它四窜,张信赶忙追了上去,手上的石头砸个不停,可惜被一路的灌木绊住了脚,没了狍子的踪迹,张信懊恼不已。   张信只好在附近找了起来,没想到的是狍子没找到,倒是遇到了七只野猪,两只大的,五只小的,估计是一家子。   张信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然后利落出手,一颗石头就飞了出去,砸中了最大的那只。野猪怒了,竟然有人敢挑衅它,于是冲着张信就奔了过来。别看野猪个头大,它跑得可不慢。张信立马掉头就跑,连石头都来不及扔。   一路追追赶赶的,张信引着野猪向斜坡地形跑去,上辈子他可是尝过滚下坡的滋味,今儿个能不能抓住野猪就靠它了。   为了惹急野猪,张信是拼了,且退且砸,好几次差点被赶上,终于到了斜坡边上,张信脑中大喊进去,整个人就突然消失在原地,进到了空间里,野猪懵了,人咋不见了,可它没来得及多想,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张信在空间里呆了片刻,就出去了,看到山坡下摔得浑身是血的野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用这个法子来坑野猪,于是另一只大的野猪也被张信收进了空间里。还有几只小的张信也不打算放过,张信直接出手砸,不过还是跑了三只,只抓住两只。其中跑的两只是张信在惹大野猪的时候跑的,还有一只则是张信技术不过关给跑的。   空间里,张信在安置野猪,四只野猪个个都带伤,特别是大的那两只,只能说是苟延残喘了,还好有灵泉水吊着,不然现在死了明天就不新鲜了,掉价。至于两只小的,张信打算养着。   今日大丰收,张信嘴角止不住上扬。下山前,张信没忘记去那片金银花地看看,果然不少花都能采了,前些天他也上来摘过一批,在空间里晾着,想着万一猎不到大家伙,也好卖几个钱来救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张信哼着老大妈跳广场舞时常放的好运来,步履轻快地下山了。   “爹!”   张信刚下山,就听到三个丫头叫他,三丫更似个小导弹似的向张信冲了过来,张信当即蹲下一把将她抱住,疼爱地亲了几口,二丫和大丫也都一一抱过。   “你们一直在这等爹吗?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你们看,爹这不是好好的。”   “可是...”几个丫头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辩解。   “爹知道我的几个乖女儿在担心爹,爹很高兴,放心,爹会好好的,爹还要将我的几个宝贝养得白白胖胖的,就跟家里的母猪一样,可喜人了。”   “三丫才不要像母猪一样。”   “二丫也不要变胖,村里的胖妞都没人跟她完。”   大丫红着脸,也跟着道:“我也不要。”   “哈哈,好好好,都不要变胖,爹把你们都养得美美的。”张信一阵乐呵,再这么下去,他可要变成女儿奴了,不过也乐在其中。   夜晚月亮高挂,洒落淡淡光辉点点。   躺在床上,张信问刘氏道:“明天我去县里,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刘氏闻言眼眶微红,不过也知道张信没钱,要是用了工钱,娘又得闹了,于是刘氏道:“不用,信哥,我没什么想要的,上工辛苦,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睡吧,也累了一天了。”张信也知道刘氏为什么说不要,心中微叹,不再多说,只微微抱住刘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我总是时常翻看这本书的数据,虽然目前章节很少,但我看到有人收藏、评论的就很激动,真的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特别感谢骞骞的□□,好歹有个排名了,感谢! 第7章 县城二三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信就起床了,他今天是去了解情况的,其实并不用这么早,但没办法,家里有王氏几人盯着。   刘氏也要跟着起来,张信不让,想着让她多睡会,可刘氏执意要起,给张信煮早饭,张信也不再阻拦,心里暖暖的。   临丰村离青山县有一段距离,走路的话要走一个半时辰,来回就得三个时辰,所以一般没什么事的话,村里人是很少去县城的。   张信到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头,站在城门口张信看到不断有人往县城里赶,大多是来上工的或是带东西来县城卖的,张信随着人流涌了进去。   张信还是第一次上县城,感到有些新奇,不时抬头张望。大多建筑仍是土坯房,但比乡下的要规整些,也有木质结构的建筑,客栈就是典型的代表。   古人也是有城市规划理念的,城西是赶集的场所,今天不是赶集日,所以冷清了不少,记忆中赶集的日子可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城东是买卖牛马、人口、房产之类的地方;城南是县城的平民住宅区,城北则是县衙所在,住着有身份的或是有钱的。   张信想着先把野猪给卖了,就往城北走去。寻着记忆,张信走到瑞来客栈,这是青山县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这位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张信在门口张望时,小二迎了上来。   “小二哥,你们掌柜的可在?我昨天打了些野味,想要卖了换些钱花。”张信拱了拱手道。   小二打量了张信一眼,见张信穿着得体,虽是最次的粗麻衣,但神情自然,不卑不亢,而后点了点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掌柜的出来。”   没一会儿,掌柜的就出来了,张信打量过去,那掌柜的穿着丝绸青衫,下巴蓄着胡须,脸上带着酒窝,给人感觉平易近人却又不显轻浮。   掌柜的笑了笑:“不知这位小哥打了什么野味。”   张信忙道:“是两头野猪,不知掌柜的收不收?”   听到是野猪,还是两头,掌柜的讶异地看了眼张信,道:“自然是收的。”然后对小二道:“你领这位小哥去后院,让李师傅看看。”   “小二哥,烦请稍待,我去把野猪拉来。”   张信来到了之前找的没人角落,念头一起,张信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两头野猪,齐整地放在板车上,那板车是张信找村里李木匠暂借的。   推着板车,张信走出了小巷,路上行人看到两头野猪还是挺新奇的,不时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张信不由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让人给认出来。   跟着小二来到后院,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汉子已经等在那,小二恭敬道:“李师傅。”   李师傅嗯了声,就走到张信身旁,对着两头野猪看这看那的,最后对张信道:“没想到是活的,挺不错的,就是摔坏了不少地方,有些可惜了,这样吧,我给你每斤20文,如何?”   张信想了想,家养的猪肉一斤十六文,这个价前算是公道的了,于是点头同意。   过了称,两头野猪加起来一共有四百一十二斤,共计八两二钱外加零头四十文。   银货两讫,张信心情大好,给了小二一钱银子,感谢他带路,倒不是张信穷大方,只想着日后还可能和瑞来客栈打交道,提前搞好交情,而且小二人品不错,起码不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   果然小二哥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推辞了下就收下了,不一会就称兄道弟了。   “张大哥,日后若是还打到野味,记得送这来,要是野鹿或狍子,价格更高。”   “放心,日后还得赵老弟多多关照。”   出了瑞来客栈,张信转向城东,城东那边有砖窑工坊,村里闲下来的青壮大都去那找工作,原身就曾在那搬过砖。   不过张信可不是去找活计的,那边有间药铺名宝安堂,信誉有保证,张信去那把金银花给卖掉。   “这位小哥哪里不舒服?”一名老大夫和蔼地问道。   来了药铺,张信自然要顺带看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好转了,进一步确保灵泉水有效果。   “李大夫,我之前开荒累狠了,都晕了过去,之前吃过药,我想问问我身体是否仍有亏损,有碍寿数。”   老大夫把了把脉,摸着胡子沉吟片刻:“我观小哥脉象沉稳有力,气血旺盛,已无大碍,看来小哥保养有方啊。”   张信心总算放下了:“如此就好,多谢大夫。”   “小哥还有事?”老大夫见张信看完诊还不走,问道。   张信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来惭愧,我在山上采了些金银花,不知宝安堂收不收?”   老大夫来了兴致:“哦,是吗?拿来我看看。”   张信忙把身旁的装着金银花的布袋递了过去。   老大夫伸手捞了些,拨了拨,又嗅了嗅:“品质不错,我这也需要,这样吧,我给小哥三十文一斤如何?”   都有两斤肉钱了,张信点头同意:“宝安堂是讲信誉的,我自无异议。”   老大夫笑着看了张信:“我要是给少了,岂不是不讲信誉了?”   “哪里,我相信李大夫不是那种克扣吝啬之人。”   老大夫摇头失笑,也不跟张信扯皮,叫来药童把药给称了。   一共是四斤,一百二十文。   张信跟李大夫道了谢,就离开了宝安堂。   张信没忘记自己来县城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找一个细水长流的赚钱生意,如今也算是有了本钱,现在该去做个市场调查了。   张信将生意定位在平民路线,人的生活无外乎衣食住行,住和行张信基本不考虑了,衣他也不懂,就算开个布庄,本钱也不够,那就只能从吃食上着手了。   借着上辈子的口才,张信在给刘氏娘几个买东西的时候,了解到了许多信息,着重打听当地的吃食种类,发现这块还是有很大市场的。   张信作为一个三餐不定的摆摊青年,当然不会做什么好吃的菜,最多是把饭菜煮熟,但他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啊,所以还是有信心的。   对于要做什么生意,张信还要再考虑考虑,现在首先是解决住的问题,一般来县城上工的青壮都在城里的破庙住或是去亲友家借住。原身以前上工的时候就住的破庙,老二张丰那是没指望的,但张信现在不好再住破庙,免得被村里人看见,还要费心思解释,而且也不方便。   吃过一碗肉面,张信就到处打听哪里有房出租,最后找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有口井,里面住着三户人家,还剩北面的房间没人租,一个月一百五十文,张信看着还不错,就租了下来。   晚上,荧荧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了进来,张信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不自觉地想起了家里的刘氏和三个丫头,也不知道她们在家情况如何,说来他这也算是第一次出门。   次日清晨,张信起了个大早,到井里洗了下脸,碰到住在这的租户,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张信昨天想了一晚,想了很多,比如说这吃食得能当正餐,还要便宜,最好能让人尝上肉味,就跟包子铺一样,这样才能长久,于是张信想到了肠粉,而且肠粉并不难做,这才是重点。   “来碗馄饨!”张信找了个摊子坐下。   “唉,好勒。”   不一会,馄饨便端了上来。   “老伯可知道附近的铁匠铺在哪?”城南这一片张信不怎么熟悉。   老伯想也没想就道:“你往前走直到锦绣布庄,再往左转,不用多久就能看到了。”   “谢谢老伯。”张信道谢道。   “嗨,不用客气。”老伯笑着道,对于能帮助到客人很是开心。   张信照着老伯的指点,找到了铁匠铺。张信来铁匠铺是来打造大锅的,平常炒菜的锅用来蒸肠粉不大够用。   从铁匠铺出来的时候,张信一脸肉疼,一口锅就要了他三两银子,古代的铁果然很贵,还好工艺要求并不高,不然更贵。   张信要做的是长久的生意,就得有个固定的店面,想着空间里还剩下的五两银子,张信叹了口气,只能暂时作罢。   张信去了城西转了转,想着有什么办法来些快钱,可这时代基本是自产自销的,让他个摆地摊的情何以堪啊。至于卖货郎的生意早被他否定了,费人费力的,他可没时间干。   太阳高悬,张信肚子开始唱空城计,见还没有头绪,张信只能先放下了。   附近找了间客栈,张信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豪气道:“小二,点菜。”   “不知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上前问道。   张信并不挑食,随口道:“你这有什么招牌菜?给我挑两样上来,再炒个菜加碗白米饭。”   “好嘞,你稍等。”小二扫了眼张信的衣着,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这个时代的人一天都是吃两顿的,张信饱受折磨。所以,现在这时间段并没什么人来吃饭,店家的效率很快。   当张信吃到白米饭时,心里泪流满面,说起来这么久了他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不过看到桌上的菜,张信脸色发黑,一碟猪大肠、一碟炒鸡肝就是所谓的招牌菜?打死张信也不相信,但看到自己身上的粗衣麻布也就了然了,不过心里并不怎么爽,个狗眼看人低的。   吃上正经饭的好心情顿时没了一半,不过这猪大肠挺好吃的,没什么异味,不比他吃过的差。   吃着吃着,张信突然灵光一闪,但又没抓住,一顿饭下来,张信心情郁闷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在写上县城的时候,物价我考虑了很久,想要安排得合理些,还有主角做什么生意超纠结的。作者知识面有限,希望大家多多体谅。还有,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8章 为丫头出气   走在路上,张信还一愣一愣的。   “对了!腊肠,是腊肠!”我会做腊肠,以前在家帮忙做过,张信高兴得击掌,路人平白被吓了一跳。   县城里还没看到有腊肠卖的,张信可以肯定!   于是张信直奔猪肉摊,买了两副猪肠和三十斤猪肉,又去粮店买了麦面、酒、盐、姜等调味料,拢共花了二两多,回到住处,张信关上门窗进了空间。   空间里堆了许多东西,有给刘氏娘几个买的细棉布、针线、黄糖、一根木簪、四朵头花等,也有张信要用到的浴桶、木盆、菜刀等。   张信迫不及待开始做腊肠。首先是清洗猪大肠,用麦面加上少量的盐清除异味;其次是猪肉的处理,切成碎块拌上姜、盐、酒等入味;然后用一节细竹子将猪肉捣入肠衣里面,每隔一段用细绳打一个结,最后用针戳洞放气,再晾晒半个月以上就可以了。   张信突然想起来,空间里一直都没有黑夜,好像一直停留在初夏的白天,光照和煦,温度宜人。也就是说,腊肠在空间里只要晾晒十天就差不多能食用了。   这么一想,张信又联想到在空间种粮食,岂不是没有季节之分,一年三熟。   张信越想越多,越想越高兴,又有些懊恼,自己只是用空间来储物。划分的种植区,只有果苗三两株的。   出了空间,张信想去买粮种和农具,结果发现天已经黑了,只好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又进了空间,吃了点干粮开始重新规整空间里的空间。   空间的地土质松软肥沃,张信忙活了两天,总算是把空间的十分之八的土地种上了麦子。其实张信更想种上药材,经济价值更高些,只是他对那没什么了解,还需要细细考量一番再说。   取了铁锅,张信打算回村子去。   做肠粉需要的蒸笼,张信打算回村子找李木匠做。张信可不敢小瞧人的仿制能力,特别是他这种常卖A货和盗版的。肠粉一经推出,想来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做出,甚至做得更好。所以张信严抓保密工作,不让其有一丝泄露的可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还了木板车,并跟李木匠将了蒸肠粉的蒸笼的样子,这还是他用纸写写画画的想了几个晚上才想到的。张信给了定金又交代李木匠保密,然后就回张家了。   “爹!”张信一到家,二丫见了立刻冲了上来。   三丫和大丫也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你怎回来了?”张信没来得及开口,王氏就问道。   “三哥不会又打算在家休养吧!”小王氏听到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可不得了,王氏跟上了发条似的,又开始嚎:“造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生了你这么个懒货...”   张信赶紧打断:“不是,今天货少,一个上午就搬完了,掌柜的就给我们休了半天假,我就赶了回来,明天还得去上工。”末了还补了句:“放心,没扣工钱。”   王氏这才住了嘴,问道:“钱呢?”   张信将准备好的一百一十文递了过去。一天工钱三十文,扣掉最低标准伙食一天四文,在县城留了四天,共计一百零四文。王氏当面清点,见没少还多了几文,这才放过张信,还不忘提醒道:“明天记得去上工。”   赵氏几个没找到茬,撇撇嘴回屋绣荷包去了。   应付了王氏,张信才有时间跟几个丫头说话。   “你们娘呢?”张信没见到刘氏,问道。   见三个丫头眼眶红红的,张信不由有些着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外祖父病了,舅舅也出事了,娘去外祖母家了。”大丫哑着嗓子道。   张刘两家除了过年过节,少有往来,但每次去,刘家对几个丫头都很热情,三个丫头自是喜欢外祖家的,如今听到外祖父和舅舅出事,不怪三个丫头会担心。   听到不是刘氏出事,张信松了口气,不过岳父和小舅子出事,张信也是焦急的。   刘氏娘家是十几年前逃难到石坪村的,乾朝的统治已经有六十多年了,整体算是稳定,但是期间天灾不断,官府的赈灾力度不够,百姓只能背井离乡,另寻出路。   逃荒耽误了刘氏出嫁的年纪,等稳定下来刘氏已经十八了。刘家着急嫁女,张家想省聘礼,于是就两家就结亲了。   其实刘家也是打听过张家的,知道张信老实肯干,张家家境也还算可以,而且还有个童生,虽然王氏为人泼辣,有些担心刘氏吃苦,但哪个媳妇不遭婆婆磋磨,也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张家这么偏心,只是刘氏的肚子不争气,使得刘氏在张家受磋磨,刘家两口子都不好为其出头,暗自后悔不跌。   刘家老两口人不错,小舅子品性是个好的,而且就算是为了刘氏,张信也不会袖手旁观。   “走,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带你们去外祖父家。”   二丫、三丫立刻欢喜地去收拾东西了,大丫有些犹豫。   “怎么了?大丫不想去?”张信问道。   “不...不是的,只是,我们都去了,家里的活怎么办?”   “你奶手底下还有几个婶娘呢,她会安排好的。”张信就不信离了他这一房,家里的活就没人干了。   二丫拿好东西出来,听到张信的话,委屈地道:“才不会,奶她就会叫我们干活,说爹娘都不在,我们要替爹娘干活,婶娘也欺负我们,还掐了我和姐。”   “伤到那里没?让爹看看。”张信没想到王氏几个这么过分,忙扯过大丫二丫看身上的伤势。   果然两个丫头手臂和腰间有明显的淤痕,大丫的更多些,张信一阵心疼,更多的是愤怒!   又检查三丫,三丫懦懦道:“大姐和二姐拦着,二伯娘她们没打到我。”   张信平静而坚定道:“放心,爹一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的。”   三个丫头虽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但毕竟年纪小,有了依靠,委屈的情绪顿时倾泻而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张信让她们尽情宣泄,心止不住地疼,等三个丫头平静下来,张信假装从床底摸出一瓶酒和一块姜:“来,爹来帮你们揉揉,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张信记得酒和姜有活血散瘀的作用,他以前被城管追时轻微扭到脚,就是用姜和酒揉搓的,效果还不错。   两个丫头都很坚强,咬紧牙关,也不喊疼。   擦过药,张信给她们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她们出了房门,到了上房的厅堂。   屋里赵氏几个在做活计,王氏不在,估计躲在房里藏钱。   “二嫂,四弟妹,你们打了大丫几个,可有什么说法?”张信冷眼道。   林氏没有动手,她得端着大妇风范。   赵氏见张信来势汹汹,开始还有点怕,只是想着不过是几个丫头片子,打了就打了,她就不信张信能拿她怎样,于是理直气壮道:“谁叫她们偷懒的,你媳妇倒好,放着一大家子不顾,自个跑回娘家,家里的活她们不做谁做,难不成要我们伺候她们几个不成。”   小王氏声援道:“就是,不过叫她们干点活就磨磨唧唧的,还敢顶嘴,三哥三嫂不在,身为婶娘,我就帮着管教了下,难道不可以吗?”   几个丫头气得脸色通红,二丫更是大声反驳道:“明明是你们骂爹娘,我才骂你们的,你们还打人。”   “二丫你怎么能乱说呢,我不过抱怨几句,哪里是骂人。三哥你看,我这还没说什么呢,这丫头就敢顶撞长辈,还说谎,可见是欠管教。”小王氏颠倒是非的话张口就来。   “够了!不用再说了,事情是怎样的我看得清楚明白,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赔礼道歉,二是以牙还牙。给你们半刻钟,自己选。”张信不耐烦和她们扯皮,直接下结论。   赵氏、小王氏没想到张信这么决绝,一面惶惶不安,一面又觉得张信不敢把她们怎样,一时都闭上了嘴。   林氏想出头调解,张信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去,顿时萎了。   “说罢,你们选哪个?”张信步步紧逼。   赵氏、小王氏默不作声。   “看来你们是两个都不想选了,既然这样,我帮你们选,就以牙还牙吧,我可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张信上前一步。   小王氏是个娇蛮的,比赵氏胆大,顶在前头,强自镇定道:“三哥你想干嘛,娘可就在旁屋,你可别乱来。”   林氏反应过来,打算出去叫王氏,可惜门口被张信堵住,不敢动作。   张信见小王氏还想用王氏来压她,嗤笑一声,她还以为他是那个被王氏拿捏的张信,真是可笑。   “啪!”   张信一巴掌打了下去,不过只用了三分力道。   小王氏捂着红肿的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二嫂你呢?也要尝尝以牙还牙吗?”   赵氏吓得浑身哆嗦,没想到张信真的敢动手,忙开口道:“我...我道歉,三弟,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三个丫头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不是跟我道歉,是跟大丫她们道歉。”   “好,好,大丫二丫三丫,你们就原谅二伯娘吧,是二伯娘不对,二伯娘以后不会再打你们了,你们就原谅二伯娘吧。”赵氏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   大丫比较温婉,看到二伯娘这样有些不忍,于是点了点头。   赵氏心下微松,连忙看向张信。   张信也没让她失望:“既然这样,这件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看着张信带着几个丫头扬长而去,林氏、赵氏松了口气,刚才张信的样子可把她们吓坏了。而小王氏总算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泪眼汪汪地往王氏的房间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斟酌了许久,我还是拿出了腊肠这个穿越必备利器,没办法,作者想不出其他的了。这章写到张信打赵氏和小王氏的时候,作者有一瞬写玄幻小说主角路见不平,惩恶扬善的快感!捂脸JPG   十分感谢谢谢骞骞的票票和支持!是票票没说错吧,我对此不大了解。   还有不知道是谁送的营养液,我不会看,总之十分感谢。   其实我也知道文有点少,大多数人都是养肥了再看的,可作者需要鼓励,特别是像我这种菜鸟,如此方有动力写下去,所以希望大家能多多提出建议,作者虚心接受!还有大家喜欢这篇文的话,可以多多收藏,我会努力长胖的! 第9章 上县城看病   “累不累?”路上,张信问几个丫头道。   “不累...”三个丫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信道,满是孺慕和崇拜。   张信的强势出头,给三个丫头带了极大的冲击,也让三个丫头感觉到极大的安全感。   被几个丫头这样看着,张信无奈一笑,内心则满是骄傲和得意。   张信知道几个丫头在强撑,于是道:“你们不累,可是爹累了,我们到一旁休息下再走。”   看着三丫的小短腿,张信有些无奈,本来是抱着她走的,可她死活不愿意,非要自己走。   张信变魔术般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糕点和一个水壶:“来,先吃些糕点,涨涨力气再走。”   三个丫头看到糕点眼前一亮,都小心翼翼地捏上一块慢慢品尝起来。   “爹,这糕点是哪里来的?”二丫问道。   “你爹我去县城之前去了趟山上,打了两头野猪,有几百斤重,卖了好些钱,就给你们买了些糕点,放心吃,以后还有。”   “哇!爹你好厉害,张伯伯都没抓过野猪。”   二丫口中的张伯伯是村里的猎户,年纪四十左右,前些年买了田地,已经不怎么上山了。   “那当然。”张信很享受自家孩子的崇拜,不禁有些自得。   “不过你们可不要自己跑到山上去玩,山上还是很危险的,记住了吗!”张信可不能让她们失去对大山的敬畏,出了事他罪过就大了。   见张信说得严肃,三个丫头忙点头作保证。   休息了一会,便再次出发,张信背起了三丫,说她年纪小走得慢,天快黑了,要加紧些,她这才不甘地点头同意。   西边仅余余晖的时候,张信带着三个丫头走到了石坪村。   刘家是逃荒来的,住的地方比较偏,在碎石摊边缘,所以一路过来并没看到什么人,偶尔一两个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下,张信礼貌地笑着点了个头就往里走了。   张信领着孩子走到刘家的时候,整个刘家静悄悄的,径直推开院门,几个丫头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娘!外祖母!我们和爹过来看你们了。”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忙走出来看。   “你们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县城上工吗?”刘氏问道。   张信瞧着她眼框通红,面容憔悴,不由有些心疼,声音温和道:“我寻空回来一趟,听说岳父和青山出事了,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吧?”   刘氏眼泪瞬间滑落,哽咽道:“村里的大夫说暂时稳住了,不过他治不了,等到镇子上才能治,但是要花钱。正商量着把家里的几亩地给卖了。”   张信伸手拭去刘氏的眼泪,安慰道:“放心,相信我,会没事的。”张信相信有灵泉水在,总会慢慢恢复的,只要人还在就好。   刘氏情绪平复了些。   “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说话吧。”刘氏的娘田氏招呼道。   “姑丈。”刘青山的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向张信打招呼道。   张信笑着点了点头,从怀摸出一包糕点:“去和表姐表妹们玩吧。”   三个孩子没有接,看了眼自家的娘杨氏和奶奶,见她们点头这才收了下来。   张信给大丫一个眼神,大丫知道大人们有事商量,懂事的领着一溜小的出去了。   “岳丈的身子又恶化了?青山是怎么回事?”见孩子们出去了,张信忙问道。   刘氏他爹,张信是知道的,是以前逃荒落下的毛病,前些年还好,这些年越发严重了。   刘氏的娘田氏叹了口气道:“今年开春,你岳父身体就不大好,还坚持下地,结果就垮了下来。为了给他赚钱看病,青山就想着到山里寻个野猪、狍子之类的救救急。没想到遇到了大虫,身上被抓了道,腿还摔断了。好在那天是和人一起去的,不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青山媳妇杨氏在一旁偷偷抹泪。   张信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道:“放心,会好起来的,地不用卖了,我前些天上县城之前到山上猎了两头野猪,还找到了个好营生。明天我们就上镇子去,不怕花钱。”张信知道刘家攒这些地不容易,现在自己有能力,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卖掉。   听闻张信这话,刘氏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和感动。   田氏和杨氏则有些诧异,她们知道张信的性子,能过来看看已经是有心了,没想到张信会说出这番话。   沉默了会,田氏开口道:“不行,我们怎么能用你的钱,况且亲家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杨氏也想到了这一层,刚微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放心,他们只是以为我在县城打工,并不知情。”   田氏还要说些什么。   张信打断道:“况且,这些年,我对大丫娘几个多有亏欠,如今我已醒悟,正想弥补。再则,一个女婿半个儿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既有能力,又怎么能只在一旁看着,这让我良心何安?所以,岳母您就不要推辞了。”   “那就当我们借你的,等我们缓过来了,会尽快还给你的,你挣钱也不容易。”田氏心里也是不愿卖田的,庄户人家对土地都有一种本能的强烈的羁绊。而且张信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点头就显得不通情理了。   刘父和青山都刚喝过药不久,正躺在床上睡着,张信不好打扰,拦着田氏把他们唤醒的动作,看了眼就出去了。   夜里,张信和刘氏睡一屋,这屋子是用来放杂物的,是昨天刘氏来的时候给收拾出来的。没办法,刘家就起了五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放杂物,俩老一间,刘氏一间,刘青山一间。   “信哥,你什么时候打的野猪?怎么我不知道。你怎么能进深山呢,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有没有伤到哪里?”在青山出了这样的事,知道张信进山打猎,刘氏是一阵后怕。   “放心,我没事,我都是用陷阱打的野猪,不然就凭我一个哪能猎上野猪,还是两头。”张信忙安抚道。   刘氏心神稍安:“那你以后可得注意,别往深山去。”   “家里怎样了,你过来,娘有没有说什么?”刘氏突然想起自己回娘家时,王氏的谩骂,现在张信也来了,没去县城上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刁难。   “没说什么,我带着三个孩子直接过来了。”这是实话,张信根本就没跟王氏说,反应过来也迟了。而后又道:“家里那边你不用理会,有我呢,睡吧,我看你也累坏了。”   刘氏这两天确实没有睡好,看着家里人出事却又无能为力,又是担心又是自责的,而今躺在丈夫的臂弯里,刘氏觉得有了依靠,沉沉地睡了过去。   刘家老两口的屋里,刘父中途醒了会,田氏跟他说了张信的事。   刘父听后,感叹道:“看来女婿是长进了,以后雪娘和几个丫头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刘氏闺名刘雪。   田氏也是欣慰道:“是有出息了,平日里性子闷,今儿个说起话来倒是一道一道的。”   第二天,张信起了个大早,把灵泉水偷渡到刘家的大水缸里,刘家院子没打井,往日用水都是到河边打的。   吃过早饭,田氏去村长家借牛车,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村长的长子高大柱,是村长吩咐过来帮忙的。   张信打了个招呼,又道了声谢,高大柱摆手直说不用客气,是个爽朗的。   牛车上垫了床棉被,张信和高大柱把刘父和青山放到车上,青山被老虎抓到背部,得趴着睡。   家里的几个孩子得有人照顾,商量后让田氏和杨氏就留在家里,张信夫妻两跟去照顾。   于是,在身后众人牵挂的目光中,张信牵着牛车慢悠悠地赶往县城。   到了宝安堂,安置好刘父和青山,张信谢别过高大柱,以免耽误别人的活计。   “过几天可需要我来一趟?不用跟我客气的,不过是跑跑腿。”高大柱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雇辆牛车就行,现在情况未明,不知要耽搁多久,让大柱哥白走一趟就不好了。”张信拒绝道,这是实情,也是不想过多麻烦别人。   “那好吧,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找我。”   “一定、一定。”   药堂里,老大夫正在给刘父诊脉,而后皱眉道:“老哥早年亏损得厉害,身上又患有旧疾,老实说,治是不可能治好的,不过再撑个几年还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躺在一旁的青山急忙问道,张信和刘氏也是一脸着急。   老大夫叹了口气:“只是药钱有些贵,一两银子一副药,得连续吃上三个月,之后看情况再说。”   一副药能顶两天,三个月就得45副药,也就是45两,确实贵!张信都忍不住肉疼。   刘父闻言吓了跳,忙拒绝道:“那我不治了,我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的。”   “不行,一定得治!大夫你尽管抓药,我有钱。”张信强硬道。   刘父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张信阻了,只一个劲叹气。   青山闻言心里对张信十分感激,以前他对张信是没什么好感的,但现在算是真正认可了他。   老大夫挑眉看了眼张信,暗自点了点头。然后又给青山看了看,情况只能说不好不坏。背上的伤没有发炎,老大夫给上了金疮药,只是腿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不能正常走路,多少有点跛。   青山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情绪难免低落。   这次看诊,一共得要三两银子,贵的是金疮药。   只是青山身上只有一两多,来县城的路上张信就想好怎么解决银钱的问题。没错,就是借高利贷,张信也不想的,只是腊肠还没好,只能借高利贷先应急。   给了老大夫一两银子,张信说回去取钱,再付剩下的,老大夫理解,张信就出了宝安堂去了趟钱庄,借了十两银子回来。   其实张信本来打算借二十两的,只是利息太贵了月息要三分,年息更是要五分以上,他只借个十天都要一分半的利息。   付了钱,各取了五副药,张信手里又只剩下一两银子。   张父和青山留在宝安堂照看,张信带着刘氏回到之前租的房子,暂时安置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之前跟读者:枕上黄粱说这章要分家的,可是我在上县城前又多加了一章打猎的,实在是一时写顺了,不过很快就分家了,至于多快,实在不敢断言了!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和收藏!!!十分感谢!!! 第10章 终于分家上   三天来,在灵泉水的滋润下,刘父的病情稳定了许多,青山的伤也在慢慢痊愈中。   这日,张信端着用灵泉水熬的药进来,刘父喝过后,对张信道:“我身体好了不少,今儿个就回去吧,在这费钱,也没家里方便。况且家里你岳母还不知道这的情况,早些回去她们也早些安心。”   张信思虑了一番没有反对,只是还得老大夫同意。   老大夫看过后,道:“可以回去慢慢休养,但不能太过操劳,青山小哥的伤口要五天换一次药,一个月后才能尝试走动。”   谢过老大夫,收拾妥当后,张信请来牛车,一行人便回石坪村去了。   “怎么样子了,大夫怎么说?”远远地田氏和杨氏就迎了过来,几个孩子也围在左右。   “没事,只要按时喝药,过段时间就好。”张信知道她们着急,答话道,也不算说谎,张信对灵泉水是有信心的。   刘父显然也不想让她们担心,点头附和道:“没事了,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刘氏和青山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   田氏和杨氏不曾注意,听到两人的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停念叨:“阿尼陀佛,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天空就如染了色的布,橙黄橙黄的挂在那里。   刘家不复昨日的低迷,整个院子热闹了起来。几个当家的好手杀鸡、炒菜、做饭忙个不停,孩子们手里拿着糕点在嬉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这次去县城,多亏了女婿,忙里忙外的不说,银钱也是他出的。说起来,是我个老头子连累了大家,要不是我,青山就不会去打猎,也不会受伤,现在女婿也跟着受累,要是亲家那边知道,女婿也不好做,唉。”上房里,刘父对田氏感慨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你,逃荒的时候我们娘几个早就没了。”田氏知道丈夫多年来因为自己的病而感到自责,认为自己拖累了家里,可她清楚,是这个家亏欠了他。逃荒时,青山还小,要不是他一力护着,这个家早就毁了,要知道当时抛弃妻子的可不在少数。   田氏不想丈夫消沉,劝道:“青山是个懂事孝顺的,所以你也别多心,那样的苦日子都过来了,总会好的。如今,女婿变好了,我们欠他的慢慢还就是了,想来他也理解。”   刘父叹了口气,事情都发生了,再悔也于事无补,想着趁还有几年好活,多帮衬着一双儿女些。   青山两口子房里,杨氏抽空回房问了下青山的身体状况:“大夫怎么说,要多久才能好?”   青山言语有些支吾,最后咬牙道:“大夫说,以后就算好了,腿走起路来还是有碍的。”   “那就是跛了?!”杨氏眼眶通红,有些不能接受。心里对公爹多少有些埋怨,之前青山就跟她说过,公爹的身子是逃荒的时候护着他们才落下的病根,这些年花了那么些钱看病喝药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这次,让她如何释怀。   “你小声些!”青山低喝道,脚跛了,他不好受,家里人也不好受。   杨氏有些委屈,不过她也知道丈夫的性子,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说了句:“我得去厨房帮忙了。”就跑开了。   青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杨氏自从嫁给他,他一直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亏他以前还看不起姐夫,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没能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好。   “怎么了?”刘氏正在看火,见弟媳红着眼走进来,忙问道。   “大姐,青山他说他的脚以后就...跛了,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杨氏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这...”刘氏也不知该怎么说。   “放心,青山的腿会没事的。”张信刚好假装到河里打水回来,听到杨氏的话忙安抚道。   “我私下问过了,李大夫说青山的腿要是照顾得精细的话,是有可能完全恢复的。”老大夫自是没说过这样的话,但张信也不担心被戳破,而且以后他是不打算带他们去宝安堂复诊了,免得被老大夫看出什么。   “真的?”杨氏确认道。   “自然是真的,弟妹不信的话,一个月后再看结果就是了。”   见张信说得笃定,杨氏心里喜不自禁,暂时放下心来。   “对了,弟妹,你去给青山和爹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整日里胡思乱想,影响恢复。”张信本来打算一个月后自见分晓的,见此情形,只得说出这话安慰他们,万一影响病情就不好了。   杨氏走后,刘氏看着张信:“信哥...”   “是真的,我没骗你。”张信知道她要说什么。   “那就好。”刘氏又哭又笑的,压在心里的担忧放下大半。   张信有些懊恼,是他疏忽了,这话该早说才是。   晚饭时间,饭桌上气氛一阵大好。青山得知自己的腿有可能痊愈,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刘父心里愧疚之情平复不少,而田氏本是不知情的,听说后心里亦是松了口气。   “女婿,你和雪娘为了照顾我们也耽搁不少时日了,亲家那边不好交代,现在家里情况稳定下来...我们也不是赶你们回去,只是怕...”田氏不怎么好意思开口,生怕张信误会,但又不想他们为难。   “我知道岳母你们是为我着想。”张信亦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是不想刘氏娘几个现在回去的,至少得分家以后再说。他在县城还有事做,来之前又那样对赵氏几个,刘氏娘几个现在回去的话,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张信可不信那一下子就能让她们安分下来,指不定在憋什么大招呢。   于是张信接着道:“我是想过了,我先到县城里处理些事,然后回去分家,等分家之后再接她们娘几个回去。”   “亲家能同意分家吗?”田氏十分怀疑。   “他们会同意的。”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既然这样,那就等你处理好之后再说,雪娘她们留在这儿你不用担心。”刘父是看出来了,现在女婿是个有本事的,指不定能成。   饭后,梳洗过,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爹,娘。”房间里三个丫头没有回去,而是进了张信夫妻俩的房间,围了上来。   “这几天有没有想爹爹啊?”张信笑着摸着她们的头道。   “想,每天都想。”三丫用软糯的声音道,听得人心欢喜。   二丫自是表功说想,大丫也有了很大进步,笑着说了声想。   父女几个好一阵亲香,看得刘氏心里犯酸,以前女儿可是最亲她的,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父女几个见状,赶忙对刘氏甜言蜜语轰炸,一时间,房里笑声不断。   次日,张信又起了个大早,将家里的水缸补满。只是,他今天要上县城去,得好些天不在,缸里的水肯定不能支持多久,这倒有些麻烦。   想了想,张信有了主意,寻了个大桶,里面放满水,另放在一旁。   刘氏出来后,张信道:“这桶里的是山上打的泉水,我听说富贵人家就是用这个泡的茶,想来比其他水要更好些,以后就用这桶里的水来煮药吧。”   “哪来这么多讲究。”刘氏笑道,不过好歹是张信的一番心意,自是应的。   早饭过后,刘父将张信叫到房里,田氏从个小陶罐里倒出三两银子,递给张信道:“这是我们两口子省下来的,你去县城肯定要花钱,我们只能先还你这些,等日后情况好转些,再补齐剩下的。”   张信知道推辞不过,也就收了下来,心里有些在感触,这恐怕是二老的棺材本。县城里刘父就曾给过他二两银子,他都用来买药了。   挥别了门外的一大家子,张信又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张信回到县城,并没有回出租的房子,而是去了林氏医馆,张信前几天了解过,听说这林氏医馆祖上是太医,只是不知传了多少辈了,林家也说不清楚个名堂,本事如何张信不知道,药费却比别的要贵上一二成,可一些富贵人家还真就吃他这套。   张信想过了,光明正大地说分家是不可能成的,张家不可能平白地放过他这个劳力,只有他失去劳动能力,没有价值反而成为拖累,才有可能分家,或者说被摆脱。   所以张信打算装病,摔断腿就不挺错的,于是,张信就找了林氏医馆这种盈利性比较强的私人医馆配合做场戏,再加上那张十两银子的借据,想来说服力更强。   张信走进医馆,药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虽没说什么,但也没招呼他。   见此,张信没有不虞,本来他就不是来看病的,此行的目的想来有很大机会能成。   果然,好一段时间等到林大夫,是个蓄着胡须的中年胖大叔,笑眯眯的眼里闪着精光,一看就不简单。跟他说了事情后,他考虑了下就答应了,只是酬金从三两变成了五两。张信目前只有四两,给了他三两,说是订金,等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二两。   ※※※※※※※※※※※※※※※※※※※※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11章 终于分家中   第二天,张信躺在林氏医馆的病床上,腿上绑着木板,还染了不少鸡血,装作断腿的重伤患者,等着张家来人。   张信给了剩余的一两银子叫医馆的伙计,让他去通知张家带钱来赎人,路上还要大肆宣扬。   对此,张信是心存愧疚的,毕竟试探人心,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与不信任,而且不管怎么说,张家一家子都是这具身体的亲人。   但不如此,张信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让他们同意分家,而只有分家他才能有施为的空间,不然就得一直受到他们的压榨,搅得生活不得安宁。   张信打算,等他发家后提携下他们,作为弥补。   对于自己能不能发家,张信毫不怀疑,毕竟,他是立志要当地主的男人。   临丰村,医馆伙计收了张信的银子,尽责的找了处人多的地方,问道:“各位婶子,请问张信张小哥家在哪?”   “你找他家干嘛?”几个妇人当中,以马婶子最为八卦,当先开口道。   此问正中下怀,于是医馆伙计将张信的说辞托出:“张信小哥给人家商行搬货,结果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腿不说,关键是摔坏了人商行的货,值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几个说嘴的妇人惊呼。   “我的乖乖,那货这么值钱?!”   “当然,那可是南方的稀罕物,光是运到这边就得花费不少。所以,我今儿个过来是让张家拿银子去赎人的,我们医馆的医药费也还欠着呢。对了,婶子还没说张家在哪呢?”   “哦,对,我带你去。”马婶子被巨额赔偿唬了一跳。   旁边的妇人也跟了上去凑热闹。   “你说这张老三怎么这么倒霉?十两银子啊!这一摔就没了。”   “可不是,你说王婆子会拿钱出来吗?别直接把人给抵卖了。”   “你还别说,就她那偏心劲,指不定能干出这事。”   “不是说张老三的腿摔断了吗?就算拿人抵,人家商行估计也不要。对了,小哥,那张老三的腿还能治吗?”   医馆伙计笑道:“能治,不过有些严重,治好起码得花个二三十两,不然脚以后就得跛,干不了重活。”   “嚯!二三十两!这也太多了吧,可要是不治那以后岂不是废了?!”   “可怜刘氏娘几个,估计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听说前些天刘氏他娘家爹和弟弟也出事了,这也忒倒霉了些。”   “是啊,本来日子就苦,现在,唉...”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张家去,路上有人看这仗势,上前问话,了解情况感叹一番后也跟了上来。   医馆伙计看着越发庞大的队伍,心中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张家。   张家,赵氏这些天很是憋屈,刘氏回了娘家,几个丫头也被张信带走了,家里的活就压在了她身上,可把她累坏了。重要的是她没时间做针线,赚不了钱。为此,赵氏将张信一家子从头到尾,一个不漏地骂了一遍。   赵氏正在剁猪草,这些年她已经很少做这些活了,于是又怨念了,直把手中的猪草当成张信一家子,哆哆哆地砍。   忽然,院门被敲响。   赵氏急忙去开门,迟了吵到婆婆又要被骂。   打开院门,看到乌压压地一堆人,赵氏吓了一跳,差点大喊‘土匪进村了’,好在看到来的都是经常唠嗑的嗑友,方才咽下未出口的喊话。   “你们这是干啥?”赵氏余悸未平,拍了拍胸口道。   医馆伙计还没开口,就被挤到了一边,一旁的妇人,特别是马婶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你家的老三出事了,快叫你婆婆出来。”   王氏几个在屋里听到动静,走出门,还没开口问,就被一行人七嘴八舌拉到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将事情给讲了个囫囵。   “这事是真的?”王氏不愿意相信。   马婶子肯定道:“可不是真的,人都找来了。”   “人呢?”   医馆伙计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交代王氏她们赶紧拿钱赎人。然后就喜滋滋地回去了,一两银子到手了,这可是他两个月的月钱。   这边,王氏不再侥幸,开口就嚎:“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蠢东西,搬个货也能摔,他怎么不摔死得了,十两银子啊,全家一年到头都赚不了这么多,这是要我老命啊!”   赵氏几个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特别是小王氏,憋在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是出了。不过,想到要赔银子,心里十万个不乐意。   地里除草的张父收到消息,赶回家中看到一群人在门口乱哄哄的,也没个人打发,实在是不像话。   “大伙都回去吧,让我们好好商量。”张父发话赶人。   众人也识趣,于是三三两两地散了。   张家堂屋,众人齐聚一堂。   “你说该怎么办啊?十两银子啊,还有医药费,家里哪来的钱啊!”王氏哀嚎,她是不会出这个钱的。   张父沉吟,眉头深皱:“行了,老三肯定是要领...”   “三哥的脚要治好,得二三十两呢。”小王氏点明这点,自受了那巴掌,她可是恨极了张信,同时不免有些惧怕,自是不赞同赎人回来。   众人一想,是啊,领回来自然不会再给钱去治腿,可是不治腿,那不就是废了吗?那还领回来干嘛?   张父不免有些犹豫。   赵氏也不想做冤大头,还是为的张信,眼珠子一转,道:“三弟妹不是在刘家吗?我们给她去个信,让她去赎人就是了。”   “二嫂说的是,三嫂娘家之前不是出事了吗,三哥过去之后也出事了,指不定是她娘家给带累的。”小王氏声援道。   林氏这会也不装大度了,这可是十两银子,她可不想出,在她看来,家里的钱都是他们大房的,当下开口道:“是啊,合该三弟妹去赎人,文哥院试的路费都还没凑齐呢。”   王氏当下拍板道:“行,就这么决定了,老二家的你去问一下有谁要去石坪村的,让他带个话。”   张父没有作声,叹了口气就回房了。   于是,张信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天也没等到张家来人,正打算回住处,却看到刘氏被领了进来。   刘氏风尘仆仆,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见到张信,立刻扑了上来,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来了?”张信拍着刘氏的后背,安慰道。   “信哥,你的腿怎么样了?”刘氏反应过来,忙问张信道。   “我的腿没事啊。”张信怕刘氏不信,还特意走了几步,跺了跺脚。   “那你怎么...”刘氏有点懵。   无法,张信只能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他本来不想刘氏牵扯进来的。   刘氏听完很是松了口气,之前听到消息的时候可把她吓坏了。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我明明通知的是家里人啊,你回家了?”张信不由担心道。   刘氏摇头道:“我还在爹娘那,是芹婶跟我说的,她今儿正好到石坪村走亲戚,帮家里人带话说你帮人搬货摔断了腿,还要赔人货钱,正在医馆等着人来赎。我当时急坏了,要赶过来,娘爹拦了我,向村里人借了点钱,这才急忙赶来,只是不多。对了,家里的地契我也带来了。”   接过刘氏手里的东西,银钱不足三两,张信却觉得沉重。刘家的情况,石坪村的人都知道,刘父和田氏借钱的困难程度不言而喻。   对比刘父他们为他放下脸面去借钱,还有卖地,张家那些亲人的作为让人心寒。可笑原身,为了那些人,命都没了。   张信本来还为此心存愧疚,可现在,他心安理得!   “我们回去吧,免得岳父他们着急。”张信无喜无悲道。   “信哥?”刘氏感觉张信情绪的变化,担心道。   “我没事,回去吧。”   “嗯。”刘氏心里多少知道张信情绪变化的原因,有些心疼,于是不再多言。   刘氏这次过来,是高大柱赶牛车送的,他正把牛车安置好,打算去看张信,刘氏就扶着张信出来了。   “张信兄弟没事吧?”   “我没什么大碍了,这次又麻烦大柱哥了,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大柱哥喝酒。”张信对高大柱的援手十分感激。   “行,那我等着。”高大柱笑道,张信的话很对他胃口。   张信没有把脚上的木板拆掉,这家他是一定要分的。而且为了装断腿,他可是花了六两银子。本来他想着张家没来人,不用姓林的出面配合演戏,剩下的二两银子就能免了,谁知道他死活不肯,言道当初说好的五两,张家人来不来跟他没关系。没办法,张信只得用刘氏带来的银子结账才能走人。   其实张信也知道这事是他理亏,他只是有些不甘和肉疼。   回到石坪村,还没到门口,屋里的人就出来了。   特别是三个丫头,看到张信瘸着腿,一个个泪水鼻涕横流。   张信觉得好笑,更多的是感动。   挽留高大柱吃饭无果,众人就回屋去了。   ※※※※※※※※※※※※※※※※※※※※   感谢读者“玉梅”的营养液,感谢读者“枕上黄粱”的营养液!   当然最感谢的还是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   作者写的是种田文,家长里短的,情节不免平淡,就目前看来,不知有本文有没有给读者无聊的感觉呢?作者有点慌,同一件事,我已经尽量不去重复了。不过也因此,有些人物的描述不够全面,但作者脸皮厚,就当是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让我有动力继续写下去!!!   作者是不会承认每天多多多次翻看文章数据的!菜鸟捂脸.jpg 第12章 终于分家下   昨晚下了场中雨,一直持续到早上。空气中弥漫着土地的芬芳,呼吸间让人心情畅快。   告别了岳家,张信踩着泥泞的道路,瘸着腿拖家带口地回到了临丰村。   村人眼中,刘氏搀扶着张信,后面跟着三个瘦小的丫头,五人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身上溅有黄泥,脏兮兮的,活像逃难来的。   实际并没有那么惨,刘氏虽不显,但三个丫头经过大半个月灵泉水的滋润,脸色早已恢复红润,只是身量还有些瘦小。还有,刘氏的神情略带窘迫,并无凄惨。只不过在张信的刻意卖惨之下被忽略了而已。   张信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放大之后分家中张家对他一家子的无情,以后他无视张家,别人也不好对他多加指责。当然,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注重孝道,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张信只是想着当下多争取几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般模样,在张家看来,妥妥的拖累啊,定是要迫不及待地甩开的。   “造孽哟,你看张老三一家子,一个个的,唉,就跟逃难似的。”   “也没差了,张老三的腿瘸了,以后的日子比逃荒的也好不了多少,就王婆子那性子,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你说张老三的腿还治不治了?”   “二三十两呢!别说王婆子了,换你你舍得?”   “可不治不就废了?以后他家地里的活谁干,指望张老四?还是他爹?”   “你说的也是,可那是二三十两啊,这事我看悬。”   伴着村人的议论声,张信加快了脚步,目的是达到了,但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对几个孩子来说。   张家院子,赵氏正在喂鸡,见到张信一家子不免有些惊讶。注意到张信瘸着腿,个个一副难民样,赵氏这些天堆积的郁气瞬间消散不少,呼吸都畅快了几分,继而幸灾乐祸道:“哟,三弟和三弟妹回来啦,我还以后你们要在刘家住一辈子呢。瞧我大意的,三弟这腿怎么回事?这以后不会就这么瘸了吧?”   屋里人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见张信几人的行头,不由一愣。   反应过来,小王氏是幸灾乐祸,出了口恶气;林氏自觉高人一等,面露同情,只眼里满是嫌弃。   王氏见人回来了,自觉张信那起子事搞定了,立马抖了起来,对着刘氏开口骂道:“还知道回来啊,死在娘家得了!明知道家里多活计,还去那么久,我看你就是想偷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媳妇,连个儿子都不会生的腌臜货。还不去干活,等着当少奶奶啊!”   骂完刘氏,王氏又开始骂张信:“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搬个货都能摔了,十两银子啊,你怎么就敢摔了...”   张信实在没耐心等王氏骂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正在骂骂咧咧的王氏。   王氏声音一顿,接了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赵氏几个也伸长脖子看过来,只是都不认识上面的字。   张信老实道:“借据,十两银子的。”   “什么?!”王氏又飙了声高音,幸好家里没有心脏病人,否则得吓死。   “期限还有五天。对了,利息是一分半,得还十一两五钱。”张信补充道。   “你...你!”王氏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娘...娘。”幸好小王氏几个就在一边,不然王氏就倒地上了。   张信也没想到王氏会晕过去,嗯,着来王氏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有待加强。   指挥小王氏去请大夫,赵氏去叫张父回来,两人虽不情愿,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张信把王氏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躺好。看见林氏在一旁以绣帕掩泪,张信不由翻了个白眼。   “娘没事吧?”刘氏过来照看,王氏晕突然倒了,她吓了一跳。   “没事吧。”张信带着三分不确定,还是吩咐刘氏道:“你去忙吧,别在这了,免得等会挨骂,带几个丫头躲菜园子里。”他可不想刘氏娘几个被殃及池鱼。   刘氏有些犹豫,但见张信坚决,也就应了。   没一会儿,大夫被请了过来,诊过脉,又翻过眼皮看了看,而后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喝几副药就好,不过以后还是得注意些,毕竟年纪大了。”大夫又给王氏扎了几针,吩咐道:“等会儿就能醒,记得别再刺激病人了。”   张信谢过大夫,付了药费,恰好此时赵氏叫了张父回来,张信又打发赵氏陪大夫去抓药,赵氏气闷不已,但顾忌身旁的张父,只得咬牙切齿地跟着大夫去抓药。   “怎么回事?”张父问道。   张信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娘看到这张借据就晕了过去。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大夫说吃几副药就好。”   张信又解释了借据的来由,说是要赔人货钱不得已借的,谁叫家里没人来赎呢。   张父听后脸色讪讪的,看了眼张信的脚,缓声道:“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你娘这里有我照顾。”   张信本来就不想留在这等王氏醒,省得被骂,将借据收了起来,就一瘸一瘸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身影颇为萧瑟。   张父叹了口气,而后回房照看王氏。   没多久王氏就醒了过来,回过神来,王氏张口就嚎,她以为张信回来了,就没那十两银子的事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钱我是不会帮他还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个不孝东西。大不了等要债的上门让他们拿刘氏生的三个赔钱货去抵好了。”王氏嚷嚷道。   张父喝道:“胡闹!你这样做,是想我们家的名声闹得还不够差吗?大郎以后是要做官的,你这样,让他以后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对于名声,张父是十分注重的,张文就曾拿过名声当借口让家里人供他儿子读书。要是真把三个丫头给抵卖了,他家不得落个不顾亲情的名声?毕竟十两银子,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更何况,老三夫妻俩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到时要是闹了出来就不好看了。   听到会影响大儿子的士途,王氏气势弱了下来,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拿钱出来的。”   张父沉默片刻,道:“你让我再想想。”   一旁听完墙角的林氏和小王氏对看了一眼,就回了正堂。   “大嫂,你说爹会出这笔钱吗?”张父的犹豫,让小王氏有些不确定。   “我不知道,只是不出这钱,三弟他也没钱啊,到时候要债的不得找我们。”林氏也发愁,她也以为张信是被赎回来的,谁知道还有带了张借据。   一时间,张家乌云盖顶。   当然,张信一家子除外。   晚上,林氏将事情跟张文说了下,张文也没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主意,而是简单粗暴道:“你急什么,爹娘自会做主。”   一夜过去,见酝酿得差不多了,张信给二丫三丫使了个眼色。   然后二丫就带着三丫就兴奋地出了房门。   离小王氏不远处,三丫本色出演:“二姐,你陪我玩。”   二丫拿着鸡食,绷着张脸:“不行,我还要干活呢。”   “为什么,你以前都不肯干活的。”   “现在不同了,爹现在瘸了,干不了重活,以后我们家就得靠着爷爷叔伯他们养活了,要是我再不干活,万一他们生气把我们家单独分出去就糟了。”二丫认真地背完。   张信吩咐二丫三丫这么做,是为了多个保险,万一他们没想到,就当给他们提个醒。   赵氏几个还真没想到分家,毕竟有王氏在那压着,谁敢露头,谁就得遭殃。   于是,一旁的小王氏眼前一亮,对啊,可以将他们家单独分出去啊,想让我们养活你们,想得美!小王氏志得意满地往王氏的房间去,二丫尾随其后。   姑侄俩嘀咕了一阵子,觉得大有可为,于是王氏让大丫去把张父从地里叫回来,而二丫则跑回房将她们的对话说给张信。   正堂,张父回来后,在家的除了小孩都已在坐。   王氏开口道:“俗话说树大分支,咱家也是时候该分家了。”   王氏话音刚落,众人反应不一。   张父脸色不变,赵氏面露惊喜,大房则是愕然和着急。   喘了口大气,王氏接着道:“只是,我和你爹老了,就盼着儿孙经常在跟前,要是一下子分开,怕是不大习惯,就想着一家一家慢慢分,好歹让我和你爹有个适应的过程。”   看了眼张信,王氏再接再厉:“我们将来是要跟老大的,今儿个就老三在家,就先把老三分出去吧。”   话毕。   目的显而易见。   张父默不作声;赵氏虽然遗憾自家不能分出去,但对于将三房分出去她是喜闻乐见的;大房两口子则是松了口气。   一时间,气氛沉闷。   “你是怎么想的?”张父开口问张信,对这个儿子他是亏欠的。此刻,他也左右为难。   张信抬起头,看了眼张父,而后转向王氏,心绪复杂道:“那就分吧。”他不想再生波折。   张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阻拦。   张信同意后,王氏就吩咐林氏几个忙活起来,请人的请人,买肉的买肉。   “老二,你是真的要把三郎给分出去?不打算要你那张老脸了?我看你是魔怔了,除了想着让大郎考取功名,其他的就不管不顾了。”被请来的张大伯问清什么事后,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指着张父就骂。   张父无话可说,他知道为了供大郎出来,确实苦了三郎几个,但他这也是为了张家日后能改换门庭,等大郎考上秀才举人了,自会让他照拂回去。   张大伯见张父说不通,也是,都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想明白早就明白了,当即转向张文:“大郎你说,你兄弟之前可是累死累活供的你,现在他没指望了,你就打算一脚把他给踢开?”   张文一直都挺怵张大伯的,而今矛头指向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况且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一张脸讪得通红。   幸而王氏刚好端碗进来,替张文解了围:“他大伯,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一脚给踢开,不过是树大分支罢了。”   张大伯一向对王氏没什么好感,整日里无事生非的,搞得家宅不宁,要不是他这个大伯不好插手管弟弟的家事,一准让老二把她休了,于是没好气道:“别说得这么好听,要真要分家怎么不把二郎、四郎他们都分出去?”   王氏当即将那套遮羞布的说辞拿了出来,末了还道:“三郎他自个儿也是同意的。”   张信对这个第一次见的大伯还是挺有好感的,是个明理中正的,这个身子好歹还是有亲人偏向他的,不过不好再让大伯为他出头了,万一把分家一事给搞砸了就不美了。   张信接口道:“大伯,谢谢您对侄儿的维护,只是我已经决定了,同意分家,大伯就别再为难爹娘和大哥了。”   闻言,张父看着张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张文觉得有点愧疚,王氏一脸算你识相。   张大伯则是认真地看了眼这个话不多、只知埋头苦干的侄子,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我同意分家。”张信直视张大伯道。   “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张大伯叹道,或许分出去对三郎来说反而更好。   过了会儿,村长和张家族长也到了,他们自然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和张大伯的态度一般,只是没那么强硬,见王氏他们坚决,张信也同意,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沉着脸把家给分了。   由于过来见证的长辈偏向张信这边,张父和大郎也心存愧疚,张信分到的田地算是公正,让王氏肉疼不已。于是,在银钱方面,王氏仗着旁人不知道数目,想着用一两银子打发张信,当然,最后还是被逼着多拿了二两出来。   分完家,张大伯几个见证人并没有留下吃酒,叮嘱了张信几句就走了,只留王氏几人面色难看。   确定人走后,王氏骂骂咧咧道:“不吃还省了,一个个没福气的。”   “行了!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张父自知理亏,喝止道。   张信不理会他们,高兴地回房跟刘氏娘几个分享好消息去。 第13章 巧言卖腊肠   张老三一家被单独分了出去,让临丰村众人唏嘘不已,不过想到以往王婆子对张老三一家子的态度,又觉得意料之中。   一时间,张家又成为村里人议论的中心。   张家并没有被外头的言语影响。   除了张父心思复杂之外,王氏等人自觉摆脱张信五个拖累,正得意洋洋。   而张信自从昨日分了家,他呼吸都畅快了几分;刘氏感触颇深,又哭又笑的;几个丫头最是高兴,手舞足蹈的。   日子有了盼头,张信是干劲十足。   张信看着河对面那片荒地,眼中一片野望。之前逛村子的时候,他就看上那片地了。虽然有点偏,但胜在清净,而且地方大,用来做地基起房子最是适合不过了。   展望了一会,张信就瘸着腿上山了。空间的腊肠已经可以食用了,他得找个借口把腊肠赚的银子拿出来。   进了深山,张信立刻将腿上的木板给解下来,跺了跺脚,总算舒缓了些,这些天装瘸,还真不大自在。   张信一如往日仗着空间拿着石头在深山中横冲直撞,半天下来收获不少,只都是些个头小的。期间,在挖竹笋的时候,张信还砸了三只竹鼠,倒是觉得新鲜。   下山的时候,张信又光顾了一次金银花地,同样收获不少,与之前的加起来,应该有个七八斤。   背着框竹笋、野菜走在路上,张信不时感受到来自他人投来的同情目光。张信懒得理会,想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他坚信!   回到家,张信发现房间里多了几袋粮食,问刘氏道:“谁送来的?”   刘氏看了眼那几袋粮食,笑道:“是堂嫂和大牛、林山,还有宋嫂子他们拿过来的,说是见我们刚分家,怕粮食不够吃。”   张信心中一暖,道:“正打算明天买些粮食回来,没想到他们就送过来了,你先记着,等麦收的时候再还他们。”   分家的时候,王氏只给他家一百斤粮食不到,距离夏收的时候还有两个多月,按张信安排的一日三餐,是撑不到的。   刘氏应道:“我都记下了。对了,还借了些银钱呢,明天是集市,正好给家里置办些东西。”   二丫跑回来喝水,听到这话当即道:“娘,我也要去。”   三丫尾随其后也跟着凑热闹:“我也要去。”   张信没有犹豫,大手一挥道:“那明天我们全家一起去逛集市,庆祝一下。”   “哦,太好了,明天去逛集市咯!”   几个丫头长这么大还没上过镇子呢。   “都什么时候了,老三家的还不出来做饭,不用吃啊,懒成什么得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连个儿子都不会生,竟是些赔钱货,还不快出来干活!”院子里又响起王氏的叫骂声,今儿早上张信就跟她强调过已经分家了,看来是打算继续装糊涂了。   刘氏有些不安,她还没有从王氏的压迫中走出来,起身就要出去干活。   张信急忙拉住刘氏,道:“不用理会,让她嚎去。”   王氏骂了一会,到底没敢闹得太过,毕竟老头子可是警告过她的。见人没出来,又骂了几句,就找上赵氏去做饭。   院子静了下来,张信却皱起了眉头,这样也不是个事,都分家了他可不想再受这气,吵吵闹闹的,让人心烦。看来房子的事得抓紧了,唉,还是看看明天腊肉卖得怎样再说吧。   晚饭的时候,一家子吃张信烤的三只竹鼠对付了,可不想再到厨房受气。   次日,张信一家子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就准备去县城。   今天恰逢赶集,村里养得起牛的就趁着今天人多拉个客,赚点外快。   张信是不打算走路的,随便找了辆牛车坐下,没想到赵氏和小王氏也上了这辆牛车,二人是去卖绣品,顺带看望自家相公的。   见到张信一家子,赵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分了张信一家出去她还觉得挺高兴的,结果家里的活计又落在她头上,心里恨得不行。   “哟,三弟这是分了家,手里有钱了,赶个集都拖家带口的。”   赵氏一开口,旁人都注意过来,村里人都是能省则省的,带小孩子去赶集,又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人一趟来回就得两文钱,以张老三现在的状况,确实大手脚了些。   “不会是带几个丫头上牙行去卖吧?也是,三弟这腿瘸了,干不了重活,可不得靠卖女儿过活嘛。”   赵氏这话一说完,众人看张信的目光都带着怀疑。   小王氏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落井下石道:“我看差不离了,毕竟三哥手头上还欠着十两银子银子呢,没几天人就要上门了,不卖女儿拿什么还。”   众人哗然,都以为张信是被赎回来的,没想到十两银子还没还,怪不得王氏这么着急把张信给分出去。   于是,三三两两地又嘀咕上了。   张信不想跟她们吵,冷着脸道:“我怎么过活,用不着你俩操心。再说,我张信还没沦落到鬻(yù)儿卖女地步。”   说完也不等俩人反应,领着刘氏她们下车,去搭另一辆牛车。   进了县城,三个丫头兴致很高,眼睛滴溜溜地转,怎么也看不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刘氏也很久没来过县城了,王氏是不会让她沾钱的。于是张信就带着她们到处逛了逛,期间买了肉包子、煎饼当早饭,几个丫头还一人一手糖人,不时舔上一口,甜眯了眼。   见逛得差不多了,张信将刘氏几个送到就近的杂货铺,对刘氏道:“你带着三个丫头去置办东西,我有事要办,一会就回来。你要是买完了,就在这等等。”   刘氏没有多问:“嗯,你去吧,不用太着急,我们在这等你。”   二丫喊道:“爹,你要快点回来。”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的。”   “赵泽兄弟。”张信打算把腊肠卖给瑞来客栈,就找上当初招呼他的店小二。   “是张大哥啊。”赵泽对大方的张信印象深刻,态度友好道:“张大哥可是又猎了什么好东西?”   “不是,我最近琢磨出个新鲜的吃食,打算卖给你们掌柜的。”   小二赵泽识趣地没有多问,引着张信去见掌柜的。   掌柜的见是张信,还有几分印象,对赵泽道:“你带着小哥直接去后院找李师傅就是了。”   张信忙道:“掌柜的,这次我不是来卖野味的,我琢磨了个新吃食,打算跟掌柜的换些钱花。”   “哦,是什么吃食?”   张信当下从背筐里拿出腊肠,在来的路上张信就准备好的:“还请掌柜的借厨房一用。”   掌柜的好奇地看了下,而后点了点头。   张信不会做菜,就请李师傅代为掌勺,李师傅对腊肠这个新吃食十分感兴趣,也不推辞。   没多久,腊肠做的菜就上桌了,拢共四样,分别清蒸腊肠,腊肠炒四季豆,腊肠炒白菜和腊肠炒竹笋。   李师傅是个老庖厨,厨艺自是不必说的,道道菜香味扑鼻,让人食欲大开。   李师傅当先尝了口,道:“还算可以,只是腌制的时间不够长,没有完全入味。”腊肠的用料和工艺并不复杂,只要给他点时间,李师傅相信他完全可以制作出来,味道还能更好。   掌柜的每道菜都夹了几块,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信跟着伸了道筷子,说起来他还没尝过呢,嗯,味道挺不错的,没有太重口。   厢房里,掌柜的抿了口茶,对张信道:“不知小哥打算作价几何?”   张信放下手中茶杯,自信道:“五十两。”   掌柜的看了眼张信,见他是认真的,不由皱起了眉。本来他见张信眼神清明,举止大方,还打算卖个好,给个十两银子,不曾想张信竟狮子大开口。要知道这腊肠并不难仿制,作不了酒楼的特色菜,只能拔个头筹。   张信见掌柜的面色不愉,赶忙解释道:“掌柜的有所不知,我这腊肠,它可不仅仅局限于酒楼的现做菜。它还能单独卖,可以买回去自己做,更可以用作节礼。”   “说实话,若不是我着急用钱,我是打算自己开家腊肠店的。腊肠保存时间长,可以大量制作然后迅速占据市场,打出名声。而且,腊肠虽然容易仿制,但入味的调料可以特制啊。占先市场,再加上独特的口味,相信生意自是长久不衰。”   “不知掌柜的觉得如何?”   掌柜的认真地思考了下,又细细地看了下摆在桌上的腊肠,一时半会,他确实没想到腊肠还可以单独卖,不单作为一道菜。   毕竟经营多年,一经点破,掌柜的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赞赏地看了眼张信,道:“确实如此,是我狭隘了,小哥见地不错,我也就不压价了。”   “如此就多谢掌柜的了。”   推辞了掌柜的热情请客,张信怀揣着五十两银子,走出了瑞来客栈的大门。这一刻,张信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虽然他有自信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没落实之前,总是有压力的。   张信径直去了趟钱庄,将十两银子的债给还了,出来后走路都轻快几分,正是无债一身轻。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张信将之前给刘氏娘几个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背篓里,然后就回去找她们,想来也是等急了。   ※※※※※※※※※※※※※※※※※※※※   更新有点慢,实在抱歉,我会努力地!老实说,剧情是没问题的,但怎么表达是个问题。每句话我都是斟酌过的,但写下来之后又觉得不够好,怪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14章 城东租店面   “买好了?”张信远远地就看到刘氏领着三个丫头在门口旁站着等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爹!”三个丫头看见张信高兴地唤了声。   张信笑着摸了摸三个丫头的头。   “买好了。你看看还差什么不?”刘氏将手里的箩筐递给张信。   张信往里看了看,有盏油灯、两罐油、一包盐、几副碗筷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加上自己之前买的牙刷、牙粉、胰子之类的想来也差不多了:“就这些吧,我们再逛一会儿,等中午的时候吃完午饭就回我之前租的房子那休息会儿。”   “嗯。”刘氏自是没什么意见。   “爹,你看,是二伯娘。”路上二丫突然拽了下张信的衣袖道。   张信闻言望去,发现确实是赵氏,看方向应该是去找赵文的,于是道:“不用管她,我们逛我们自己的。”   福临客栈,后院。   “你是说娘把三弟一家单独分出去了?怎么可能?”老二张丰听到赵氏的话,诧异道。   “怎么不可能...”赵氏当即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张丰,随后抱怨道:“三弟一家子分了出去,家里的活就都落在我身上,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   “你娘真是心偏到没眼了,大嫂要照顾大哥不用干活,四弟妹是她的娘家侄女也不用干活,就知道指使我。”   “回去你得给我撑腰,我可不想活得像三弟妹那样。没时间干绣活不说,要是手糙了,以后就沾不得好料子了,那价钱可差远了。”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分家的时候怎么不找人跟我说一声。”张丰恼火道,若是他赶了回去,指不定二房也能分出去。   听张丰这话,赵氏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娘自个儿捂得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忙活完了,我有什么办法。”   张丰沉默,是他想当然了,爹娘是不可能让分家的。这么快把三弟分出去,估计也是在防着他。   张丰心情不大好,跟赵氏聊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小王氏在和赵氏分开后同样去找自己的相公,在城西一处偏僻的院子。   张安是个惯会躲懒的,到县里自然不是找活干,而是跟着流氓地痞在一处,欺行霸市的混日子。   “哟,弟妹来啦。”门口守着的痞子吹了个口哨,双眼不怀好意地在小王氏身上扫来扫去。   小王氏来过几回,但心里还是有些怕的,见此也不敢说什么,客气道:“大宽哥,麻烦你把张安叫出来,我有事跟他说。”   那人倒没有特意为难,转身喊了声。   “你怎么来了?”张安正跟人玩骰子,处在兴头上,被人打断,语气难免不好。   小王氏听了出来,当下没好气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就只顾着自己玩乐,家里老婆孩子被人欺负了也不管管。”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赖狗子?你跟我说,我找人揍他。”张安攒起拳头道。   见张安要为自己出头,小王氏心情好了些,道:“不是赖狗子,是你三哥,还有二嫂。”   “三哥?三哥怎么欺负你了?”   “他打了我一巴掌,我脸都肿了。”小王氏委屈道。   小王氏见张安一脸怀疑,气得跺了他一脚:“我说的是真的。”   小王氏将张信打她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至于挨打的原因,自然模糊带过。还顺带将张信瘸了腿被单独分出去的事说了。   张安没想到他不在家几天,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对了,我叫你找正经活计做你找了没?”小王氏记起此行的目的,问道。   张安支支吾吾地,说还在找。   小王氏拍了他一下,道:“我可告诉你,三哥如今分了出去,要是你还没个正经活计,地里的活可就全得你干,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这些天,家里的活都是二嫂在干,为此她可没少挤兑我,说你没本事赚钱,家里的活就该我干,时间久了,姑妈也不好护着我,你可得给我争口气,不然我就回娘家去。”   张安想到以后地里的活都让他干,顿时打了个哆嗦,正色道:“行,我会留意的,你就放心吧。”   ......   回到租的院子里,张信突然想到刘父和青山的药没几次了,于是跟刘氏打了声招呼就去买药。   张信打算让刘父吃一个月的药,加上灵泉水的辅助,应该没什么大碍。日后再每天饮用灵泉水自然长命百岁,不过药钱太贵也是事实。只是老大夫曾断言刘父身体亏损严重,没几年好活,这事还得找个法子解决,不然这事一直压在心上,没事也有事了。而且,断药也需要一个理由。   这般想着,张信已经来到宝安堂,和老大夫寒暄了几句,取了药就走了。   路上,张信看到间包子铺,顿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的肠粉店还没着落呢。   张信当即转道去牙行,租店铺这事还得找牙行办才妥当。   “张信兄弟打算做什么生意?”张牙纪拿起本厚厚的册子,问道。   “我打算做些吃食,小本生意。店铺要带后院的,不用太大,有个做吃食的地方和一间能休息的房间就够了。地方不能太偏,治安也不能太差。”张信将自己的要求一一道出。   张牙纪了然,道:“看来张信兄弟心里早有成算。既然这样,我就在城东给你选几处如何?”   “城东做的买卖大多需要跟官府打交道,有这层关系在,流氓地痞多少会顾忌些。这边人流虽不及城西多,但平日里往来的人数也不少,特别是窑厂那边,农闲的时候人更多。”   张信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点头道:“还请张牙纪给我挑几个好点的看看。”   翻了翻册子,张牙纪给张信指了三处。   一处之前是卖布料的,只是生意不大好就不打算再做下去,那位置卖吃食倒是不错。   一处之前是卖杂货的,生意还可以,若不是要搬去别处,店家也不会让出来。   最后一处之前是卖糕点的,店面是自家的,奈何儿子不争气,败光了家财,店面也卖了,买家没打算做生意,就放出来收租金。   张信一一看过后,最终选定之前是卖布料的那处,位置和租金都合适,一年九两银子。卖杂货的做的是街坊生意,改卖吃食估计生意不行,而卖糕点的租金贵了些,得十五两一年,不过地方也大,但他不需要。   办好相关手续,花费了十两银子。张信手里还有十几两,做生意是够了。   张信将肠粉的生意告诉刘氏,然后道:“我们先不回临丰村了,留在这把肠粉店开好了再说,至于三个丫头,我走一趟把她们送到岳父那,请他们照顾几天,顺带把药送过去。你怎么看?”   刘氏见张信安排妥当,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有些担心:“信哥,这肠粉店咱们能开好吗?不会亏了吧。”   “放心,应该没问题,就算亏了,就当买个教训。”张信也有些担心,不过他可不会在刘氏面前表现出来。   日头偏西,张信瘸着腿领三个丫头来到了刘家。   刘父和青山日渐好转,刘家的氛围轻快不少。   田氏看见张信那模样,不由笑道:“你这腿打算什么时候好?”   “还得一个月。”张信无奈道。   “不过总算是分了出去。”   “我们都知道了,你爹娘那...唉,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田氏早两日就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了,没想到女婿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不过想必他心里并不怎么好受。   “我会的。”他只是在替原身不值。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你这刚分家,到处都要用钱,应该省些花,咱家又不是别人,来一趟哪里就需要送礼。”田氏见张信放到桌上的东西,责怪道。   刘父从房里出来,闻言赞同道:“你岳母说得没错,咱家又不是别人,不用这么见外的。”   “我这不是有事相求嘛。”张信笑道。   接过杨氏递过的水,张信将开肠粉店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我想让弟妹过去帮我一阵子,还有拜托岳母照顾下三个丫头。”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田氏当即应下,又看向杨氏,问道:“狗蛋他娘,你怎么说?”   杨氏本来就想报答张信,没有犹豫就开口道:“那家里的活就辛苦娘了。”   田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发杨氏去做准备,刘父问张信道:“本来我不该问的,只是有些担心。女婿你哪来这么多钱?又是付药钱又是开铺子的。”   张信解释道:“岳父放心,我就是做了个新吃食,跟肠粉一样,我把那新吃食的做法卖给了瑞来客栈的掌柜的,换了些钱。只是我答应了掌柜的,在他没开始卖之前不能透露出去,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刘氏那张信也是说过的。   “这样就好,贪赃枉法的事我们可不能干。”刘父松了口气道。 第15章 肠粉店开张   因着刘氏一个人留在县城,张信不放心,趁着天还没完全黑赶了回去,一同回的还有杨氏,张信本是打算过两日等店面收拾好再让她来的,无奈岳母他们一听,更加坚持了。   第二天,张信让杨氏和刘氏一起整理店面,他则回了趟村子,到李木匠那取蒸肠粉专用的蒸笼,做肠粉没有这个可不行。   “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早就做好了,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动的没?”李木匠见张信过来问蒸笼,连忙引他到做木活的房间看。   “确实是忙忘了。”张信笑着不好意思道。   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就是不知道真正用的时候怎么样。   蒸笼外圆内方,立体几何来说,就是圆柱体套着个长方体,两者间用木棒连着成一整体,并留有一定的空隙,长方体做得像抽屉,共十层,每层两个。木质坚硬结实,外表光滑不粗糙,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功夫。   张信满意地感谢道:“捞李叔费心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李叔果然手巧,镇子上的师傅们都比不上。”   “哈哈,你小子性子不闷了,倒是嘴甜。”李木匠爽朗地笑道。   付了余款,又寒暄了几句,张信就告辞道:“那我就先走了,李叔记得帮我保密。还有上县城的时候一定要去我那看看,肠粉可好吃了。”   “行,到时候我肯定去,尝尝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拎(līn)着蒸笼经过院子的时候,张信跟李婶打了声招呼离开。   “信小子叫你帮他做蒸笼来干什么?难道他打算卖包子?”李婶瞧着张信一瘸一拐的走远,问自家丈夫道。   “我怎么知道,再说这是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李叔是个实诚人,答应张信保密自然不会多说。   “我不就是好奇问问嘛。”李婶撇了撇嘴,而后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信小子也是可怜,这王婆子还真是狠心...”   “得了、得了,我都听你念叨好几回了,人信小子离了那家,指不定能过得更好。”李叔打断道。他是挺看好张信的。   李婶恼了他一眼,转身干活去了。   张信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蒸笼放空间里,然后往山上去,他准备多找些野菜、竹笋和猪草。   拿了把锄头出来,张信直接简单粗暴地开挖,连没长成的也没放过,直到把空间留的十分之一的蔬果地给塞满,有着灵泉水在就是这么任性。   张信想过了,他得好好利用空间及空间里的灵泉水,走种植和养殖这条不惹人生疑的路子,腊肠和肠粉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等肠粉店稳定下来,他就回村子,在人眼皮子底下,慢慢积累资本,实力发家。   见天色还早,张信打算再打些野味,寻了好一会,张信总算遇到了一头狍子,大概有六七十斤重,按捺住激动的心,张信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做足准备之后,拿起石头就砸了出去。   狍子被砸中,顿时如惊弓之鸟,四下乱窜,张信提前堵在满是灌木丛的位置,把它赶向草木稀疏的地方,边追边砸,其中一块石头砸到了它的腿,张信立即加大攻击力度,终是把它给拿下了。   焖了只野鸡,张信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背着个箩筐晃悠悠地下山了。   张信特意走人多的路,正巧遇到了马婶子,张信心里一乐。   “张家老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媳妇和几个孩子呢,怎么没看到?”前天赵氏说张信卖女儿传言,马婶子听说了,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昨天张信一家子都没有回来,村里人对此便怀疑上了,而今只有张信一个人回来,马婶子自然忍不住过来问张信,拿到第一手消息。   “她们在我岳父那边呢,我回家拿点东西,等会也过去,可能会住上一段时间。”张信显得有些紧张,紧紧地捂住胸口,那里看起来囊鼓鼓的。   张信这般动作,自然落在马婶子的眼里,知道刘氏娘几个在娘家那边,她也就不关心那事了,转而问道:“你这腿脚不利索的,怎么还要上山?”   张信更紧张了:“不...不要紧的,我就是挖...挖一些野菜。”   说完,张信就急急忙地离开了,留马婶子在原地一脸深思。   嗯,有古怪...!   出了别人的视线,张信咧开了嘴,自己还是挺有演戏天分的。   张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的腿总要‘痊愈’的,可治腿得要二三十两,那钱从哪里来?张信之前就想过借口挖了株老山参,下山那会儿,突然灵机一动,就演了这出戏,做个铺垫。   回到县城,张信到瑞来客栈把狍子卖了,有六十五斤,每斤二十五文,共计一两六百二十五文,张信不由感叹,还是打猎来钱快,等回村子,他就兼职做猎户,到时候走遍整个后山。   接下来几天,张信忙个不停。请人给店面装下修,去当铺买些旧桌椅碟筷,找个肉摊定猪肉等。而刘氏和杨氏,在张信说了下肠粉的大概做法之后,就留在厨房研制如何把肠粉做得更好。   张信并不打算把自己摆在明面上,省得张家人来闹腾,所以才把杨氏给请过来,当然这也不排除他想当个甩手掌柜的原因。   怕杨氏在前面忙不过来,张信花四百五十文一个月请了个帮工郭大嫂。   郭大嫂的家就在左近,丈夫在窑厂上工,挣得是辛苦钱。家里大儿子过几年就要娶亲了,所以才出来找活计。张信见她实诚能干就雇佣了她。   张信对店铺开张的日子没什么讲究,等人将牌匾做好挂上,店铺的事也算是有条有理了,于是次日在门口放了串鞭炮就算开张了。   不过张信好歹是受过广告轰炸的新新人类,自然不会忘记给自家肠粉店做宣传,开张的前一天,张信找了一些乞丐到处给他喊:“西子胡同口的肠粉店明天开张了,卖的肠粉口感爽滑,好吃又实惠了喂。”   于是开张当天,店门前挤满了好奇的人,着实把杨氏和郭嫂子吓了一跳。   “你这卖的肠粉是什么样的吃食?”人群里有人问道。   郭嫂子首先反应过来,照着张信准备的话,将准备好的肠粉样品端在手上,道:“您看,就是这个,这可是我们东家新做出来的新鲜吃食,别处可没有。这肠粉啊,吃起来口感爽滑,软糯鲜香,一口下来都不用嚼就顺着喉咙下去了,而且价格实惠分量足。”   肠粉分四种,一种是素的,加野菜,两文钱一碟;一种是加蛋的,三文钱一碟;一种是加肉的,四文钱一碟;一种是加蛋加肉的,五文钱一碟。   本来张信还打算在酱汁上下些功夫的,找李师傅求个普通的熬制酱汁的方法,但考虑到成本问题还是算了,要知道他现在用的酱油都是稀释过的。   听完郭嫂子的诱人讲解,当即有人嚷着要来一份。   有郭嫂子在面前顶着,杨氏也镇定过来,急忙着招呼客人。   “如何?”观望的人问正在吃的人。   奈何那人根本不回话,呜呜地点了下头继续埋头,这反应众人哪里有不明白的,当下也不再犹豫,也要来一份尝尝。   幸好张信一大早就和刘氏做肠粉备着,直接热一下就能端出去,不然还真赶不及。   开张的头几天,四人是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十天后,这股新鲜劲才算缓过去,客流量渐渐下降直至趋于稳定。   张信清点了下账本,兴奋道:“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从开张到现在,除去成本,足有四两多盈利,抵得上半年铺租了。张信知道这样的营业额也就是刚开始这段时间才有,但他也知足了。   于是张信大手一挥,从空间里捉了两只野鸡,又买了好些菜,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回去歇着了,张信留在店里看店,刘氏和杨氏结伴回租的房子休息。   坐在浴桶里泡着灵泉水,张信舒服地叹了口气,一身的疲惫都舒缓下来。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张信的身体是彻底好了,整个人都壮实起来,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身体素质是日见增长,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改变。平凡的脸上都透着股精气神,从而增色不少。张信想着应该是身体的亏损补足了,所以外显起来。   泡完澡,张信就出了空间,躺在床上畅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渐渐进入了梦乡。   而刘氏这边,在和杨氏聊天。这些日子俩人算是熟悉了起来。刘氏比青山大六岁,青山娶杨氏过门的时候,刘氏早就嫁人了,再加上王氏的磋磨,两人相处时间不多,并没有什么交情。   “大姐,姐夫真的变了好多,要换以前我真不敢想。现在更是一天一个样的,要不是每天都见,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杨氏对比张信之前的样子,对刘氏感叹道。   “是啊,他是变了许多...”刘氏突然想到张信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说他拼死拼活的是为了让她和丫头们过上好日子,加上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关怀,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不觉红了脸。   ......   窗外月明星稀,树影摇曳。   寂静的夜晚,不时微弱地沙沙作响,那是新芽伸展的声音。   ※※※※※※※※※※※※※※※※※※※※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16章 托付肠粉店   此时正值夏季中旬,天亮得比较早。公鸡打鸣不久,太阳就从天边升起了。   张信的肠粉店早早地就开门迎客,招待急忙上工或早起做生意的人。这些天过去,肠粉虽不再‘新鲜’,但凭借它独特的口感与滋味,在与其他吃食同样能饱腹和价廉的情况下,为肠粉店吸引了一批数目不少的忠实顾客。   一直忙到日头快要居中,店里才清闲下来,留郭婶在厨房收拾东西,张信三人坐在房里谈事。   “现在生意稳定下来了,我打算回去看看青山的伤恢复得怎样,要是没什么大碍的话,就让他过来帮忙,以后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收益的话,我们五五分成。”张信喝了碗水,对杨氏道。   杨氏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那姐夫你呢?不打算在店里了吗?”   张信点了点头道:“等青山过来了,我就和你姐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一下子被委以重任,杨氏心里有些慌:“我们可不行,店里的事可离不开姐夫,别的不说,就是记账我们就不行。况且,这店是姐夫一手操办的,我和青山就是过来帮个忙,怎么能要钱。”   “记账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教青山的,不需要识字,画几个图就行了,每个月我都会过来整理的。”   原身是不识字的,张信这些天都是画图记的账,肠粉店的账目并不复杂,无非是记下食材的进价和当日的收益,他早就列好表格,只需往上填图就行。   “至于我说的五五分成,你也不用觉得难安,就当是我对你大姐的补偿,这些年是我苦了她,连补贴下娘家都做不到。况且你们过得好,她也能安心些。”张信安抚杨氏道。   提到刘氏的时候,张信伸手去握住了刘氏的手:“你说呢?”   “信哥。”刘氏红了红眼眶,点了点头。   杨氏猝不及防被喂了口狗粮,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   刘氏反应过来,红着脸抽回了手,借口去烧水急忙忙地跑了。   张信看着空了的手,心里有些不舍,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有这机会的,就握了这么一会儿。   调整好状态,张信对杨氏道:“不过你和青山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毕竟你们有着自己想做的事。”   “我...”杨氏是想答应的,只是家里爹娘和青山的态度不知如何。   张信知道她的顾虑,接着道:“你只需考虑自己愿不愿意就行,青山那边我也会问的,要是他不来,店里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   听完张信这话,杨氏深吸口气道:“姐夫,我想留在店里。”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想要那笔分成。   “那行,等我问过青山之后,再商量接下来的事。”张信笑道。   跟刘氏打了声招呼,出了肠粉店后门,张信瘸着腿往林氏医馆去,他这腿也该好了,好歹收了他五两银子,总得帮着圆谎。他可不想一个处理不好,被人发现他这是装的,那名声可就毁了,是要受人唾弃的。   跟胖胖的林大夫说了声,他倒是笑眯眯地答应了,不过人参的事还得加二两,张信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咬着牙出了。   因着这个,张信的腿‘好了’,心情都不怎么畅快了。   日头太晒,张信买零嘴的时候顺便买了顶草帽,吃过午饭就往石坪村走。   刘家这些天可是比往常热闹不少,不时有街坊邻里来串门,打听杨氏在肠粉店的事。这事还是因为在县城打工的汉子最近陆陆续续完工回来说的。   到县城里上工的汉子找的都是短工,十天半月或是两三天的,都是忙完东家忙西家的,有时还不定找到活干,但农闲期间都会留在县里等着挣辛苦钱,偶尔回趟家。   现在县里的活计不多了,夏收也快开始了,索性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说是休息,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干,只是相对来说轻省些。   由于张信说过要保密,倒是想过借口,所以田氏应付自如,只说家里困难,杨氏不得已出于找活干。过来问的众人倒也没有生疑,于是又打听杨氏怎么找到这份活计的,还要不要人之类的。   “爹?”二丫和两个表弟在外面玩,见到来人有些迟疑道。   张信一把抱住二丫,摘下帽子,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爹了?”   确认是张信,二丫眼睛睁得大大的,搂着张信的脖子撒娇道:“爹,你怎么才回来?”   “爹这不是忙吗?来,吃糖人。”张信从背篓里取出一把糖人,递了一个过去。   二丫见到糖人顿时笑眯了眼,接过后迫不及待地舔了舔。   “姑丈。”青山的大儿子狗蛋和二儿子狗剩欢声叫道,对于这个经常给他们带零嘴吃的姑丈,他们还是挺有好感的。   “嗯。”张信摸了摸他们的头,将糖人递了过去:“拿去吃吧。”   两个小家伙笑着接过:“谢谢姑丈。”   “爹。”大丫和三丫听到声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张信放下二丫,将糖人递给两个丫头,一把把她俩抱住,又是好一阵亲香。   俩个丫头都高兴地红了脸。   “好了,你们玩去吧。”回到正堂,张信又拿出糕点给他们。   田氏递过水,问道:“肠粉店那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张信笑道:“还行,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岳父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现在身上都不怎么痛了,以前还会不时隐隐作痛的。”刘父中气十足道。   “姐夫,你来啦。”青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柱拐,就这样走过来了。”杨氏责备道。   “我没事,村里赵大夫都说我好了。”青山笑着分辩道。   “哪里就好了,还得慢慢恢复,小心些好。”杨氏扶着他坐下。   “青山这是好了?走起路来怎么样?”张信见此情形,心里有了猜测,不过还是得再确认下。   问起这个,刘父高兴地笑道:“前些天他就躺不住了,非要下床走路,就请了大夫过来看看,说是可以开始慢慢走走...”   青山急道:“姐夫,我的脚没有跛,大夫说恢复得很好。”   “这次真是多亏姐夫了,不然我也不能恢复得这么好。”青山感激道。   田氏和刘父也点头认同。   “嗨,这是哪里话,咱是一家人嘛。”张信怕青山他们再说些让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的话,忙转移话题道:“既然你好了,那就过去帮我打理肠粉店吧。”   张信将同杨氏说了话又说了一遍,青山自是愿意帮忙的,只是不要分成,换成月钱就行。   最后在张信的劝说下,他们勉强应了下来。   张信见青山不能开怀,下猛药道:“你要还是觉得受之有愧,就将肠粉店经营好,多开几家分店,让我沾你的光。”   “我一定把肠粉店打理好的!”青山承诺道。   晚饭过后,张信雇了辆牛车和青山一起告别了刘家回县城去。   又在肠粉店留了两天,教会了青山记账和进货,张信就带着刘氏回临丰村,准备开始他的大业。恰好那天租的房子也到期了,张信也没有再续租。   当张信和杨氏出现在村口的时候,村里见到的人都有些惊讶,因为张信和刘氏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刘氏还好,脸色红润不少,人也精神了,但身量没怎么变,还是瘦弱瘦弱的。张信是腿好了,身体结实了,肤色也白了几度,从黑色变古桐色,精气神更是不用说,以前低着头走路,现在则是昂首挺胸。   过了会,众人反应过来,没看到三个丫头,不会真的被卖了吧,众人暗自嘀咕起来。   “张老三,你三个丫头呢?怎么没看到?”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   张信是恨透赵氏了,害得他要时常跟人解释:“在我岳父家呢,我这段时间没空,请他们帮忙照顾下。”   众人将信将疑。   “要是不信,你们到谁到石坪村走亲戚的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张信是不会卖儿女的。”张信无奈道。   这么一说众人倒是相信了,毕竟要是说谎的话,一戳就穿。   “那你腿怎么好了?你哪来的银子治腿?”有人疑惑道。   “我前些天在山上挖了株老山参,拿出去卖了,还了债也治好了腿。”   众人一片哗然,马婶子早就将张信之前的异常举动说了个遍,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才冷了下来,没想到是老山参,顿时羡慕地议论起来。   张信不想过多纠缠,和刘氏快步走了,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   我这辆去幼儿园的车需要动力,最近都没什么人评价了,写腊肠和肠粉那两章我是有点心虚的,希望大家多给意见,到时候修文的时候,看情况改改。 第17章 买地起房子   “你的腿...好了?!”赵氏见张信步履从容地走进院子,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是啊,没有瘸下去真是让你失望了。”张信翻了个白眼。   从房间里走出来王氏还搞不大清楚情况,但这并不妨碍她见着张信俩就骂:“死哪去了,见天的不着家。这才刚分家呢,就着急上赶的倒插门,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都怪你个不会生儿子的腌臜货,是不是你勾得老三往娘家跑的,连家里的活都不做了。”   王氏这些天没见着人,害得她想找人干活都没找到,见天的夹在老二媳妇和侄女之间,好不容易安抚了老二媳妇,即使做得不好也打骂不得,可把她给憋屈坏了。   赵氏回过神来,自觉发现惊天之秘,惊呼道:“娘!老三把三个丫头给卖了!!你看他的腿!!!”   王氏经赵氏提醒,才发现张信是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的,还变得结实高大了。自是信了赵氏说的张信把三个丫头卖了,她之前有这打算都没敢行动,他倒好,不声不响就给卖了,还用那钱来治腿,那本应该是她的钱,几个丫头可是她养大的。   “你把三个丫头给卖啦?用那钱来治了腿?!”王氏怒目圆睁的看着张信,仿佛只要张信回答说是,她就会立刻扑上去一般。   “三个丫头在岳父那,我这段时间没空,让他帮忙照顾下,至于我那钱是从上山挖了株老山参卖了得的。”虽然知道回家有这遭,张信还是觉得心好累。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人到刘家看看,我没必要说谎。”说完这句,张信就拉着刘氏回房。   王氏却不肯放过张信,虽然张信没有卖女儿,但卖老山参同样严重影响她的威严:“卖老山参的钱呢?”   “治腿了。”   “就没剩的了?!”王氏可不信。   张信正视着王氏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已经被单独分出去了,请您务必记住这一点。”   听到这话,王氏顿时不干了,开口就嚎:“造孽啊,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分了家就不把我和你爹放眼里了,自个儿挖了株老山参也不知道孝敬爹娘啊...”   今时不同往日,张信自是不打算理会她的,回房整理了下东西,张信对刘氏道:“呆会你出去还大牛他们银子,粮食也用银子抵了,晚些再回来,省得她们过来闹你,我去村长那一趟。”   “嗯,我知道了。”刘氏心里甜甜的。   走到路口,张信就和刘氏分开了,提着几袋糕点和一坛酒,张信往村长家去。   “婶,叔呢?”张信站在门口喊道。村长论起来是张信隔了几代的亲戚,往常都是叫叔的。   村长媳妇抬头,见是张信,招呼道:“在家呢,快进来吧。”然后冲屋里喊道:“当家的,信小子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还带了这么些东西?”村长对老实性子的张信颇为怜惜,不过他们关系不算太近,他也不好多管。   “说来惭愧,我早该过来拜谢的,上次分家还是多亏了您。”张信一时还真给忘了,等会可得一一拜访下给他做见证的长辈才行。   “嗨,说的哪里话,你有这份心就成了,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村长摆摆手道。   “就是,来,喝茶。”村长媳妇给张信端了碗茶。   “谢谢婶了。”   村长媳妇笑着说了句客气了,然后留张信和自家丈夫说话,自己出去了。   抿了口茶,张信对村长道:“叔这话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而且,我这次过来也是有事要找叔帮忙的。”   “哦,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买下村子东边河对面的那块荒地。”张信说出自己的目的。   村长想了想,皱眉道:“你怎么想买那块地,那块地可种不出粮食,你要真想买地,我可以给你寻块好的,西边那就有不少好些的,虽说洒水不大方便。”   “不是,我是买来起房子的,毕竟分了家还住在一块不大方便。”   这村长倒是理解,不过还是不赞同道:“起房子就更不能买那块地了,到底偏了些。”   “我就想清静些,偏点倒没什么。而且我想大规模畜养兔子,到时候再捉些猪仔来养,在那倒是不怕熏着邻里,地方也大。”   村子沉思了会,劝道:“兔子可不好养,娇气得很,你可想清楚了?”   张信认真道:“叔放心,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拦你,等会我就帮你量地,你打算买几亩?那边都是些黄泥地,一亩有个两百文就差不多了。”   “我想把那片全买下来。”张信估计得有二十几亩。   村子这会知道张信是个有成算的,也不多说:“那行,明天你再过来躺吧。”   “那就有劳叔了。”张信感谢道。   辞别村长家,张信从空间里取了些糕点拜访逐一拜访族长族老还有张大伯,感谢他们为自己争取权益。   回来时,张信无视王氏几个,径直回到房间,见刘氏还没回来,就进了趟空间。   空间里已经有了三十五只兔子,有二十一只是砸的,十四只是已有兔子生的,有着灵泉水的滋养,一个个都身强体壮的。野鸡只有十六只,九只大的,七只刚孵出来不久。   两只小野猪也养肥了许多,每只都差不多有六十多斤,张信留着等起房子的时候杀一只,温居宴的时候再杀一只,可不能再养着了,免得制不住祸害了空间里的东西。   打理了一翻,张信就出了空间。   没多久刘氏也回来了,不免挨了王氏几句骂才得以回房。   晚饭的时候,张信在房后面用石头简单地垒了个灶,让刘氏煮了锅鸡肉野菜粥作晚餐,空间里的鸡又被张信祸害了一只。   正在房里吃着,三房五岁的庭富跑了过来:“三伯,奶叫你去正堂。”说完也不走,直勾勾地盯着张信碗里的肉粥,不时抽抽鼻子。   张信没跟小孩子计较,给他盛了碗粥。庭福立刻高兴地接了过去,滋滋地喝了起来。   吃饱后,张信才慢悠悠地去正堂。   “哟,三哥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要人三请四请才来呢。”张信一进门,小王氏就阴阳怪气道。她心里可是一直记恨张信那一巴掌,见张信过得不好她还没什么,现在张信竟然好运道挖了株老山参,还治好了腿,心里羡慕嫉妒恨止不住汹涌而出。   “我就说他是个不...”   王氏的话还没说完,张父就制止道:“行了,还说个没完了。”   “听说你挖了株老山参,换钱治好了腿?”张父问张信道。   “嗯。”张信应了声。   看着张信站直的腿,张父欣慰道:“那就好,你以后也不愁过不了日子了。行了,你回去吧。”   听到这话,张信自是转身就走,也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   “老头子...”王氏急道,她是打着让张信把银子交出来的主意的,这跟她的设想不一样。   林氏几个也心有不甘。   “行了!你以后消停些。”张父喝到。   入夜,天气仍有余热,让人难以入眠,张信穿着一身短打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由怀念以前有空调吹的日子。   “怎么了,是不是热得睡不着?”刘氏关心道。   “是有点,以后有钱了我一定买冰来消暑。”张信畅想着。   “瞧你说的,有钱了也不能这么使,要不我给你打点井水来擦擦。”说着刘氏就要起身。   “不用...”张信伸手拦着刘氏,天气炎热,刘氏也没穿严实,张信眼睛不小心撞见她肚兜下的挺白,脸上燥热道:“还是别麻烦了。”   刘氏不觉有异,躺下继续睡觉。   张信侧过头,借着月光,张信偷偷地看了看刘氏,她并不美,属于人群中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人,但很耐看。   柔和的眉眼,微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张信看着看着不由有些着迷。想起刚才的风景,张信不由往下看去,白色的脖颈下是诱人遐想的沟壑,张信不由起了反应,忙侧过身去。   张信暗骂自己怂,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敢睡。来到这都快三个月了,张信一次都没有碰过刘氏,这具身体正值壮年,虽说原本亏了,可是有着灵泉水的滋养,现在也称得上是精力充沛了,两人躺在一起,其中的折磨可想而知。   最后,张信还是出去洗了个冷水澡才缓了下来。   第二天,张信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去找村长了。   村长的办事效率很快,昨天就把地给量好了,共二十七亩半,算作二十七亩,一共五两四钱,张信给了七两银子,多给的是手续费和辛苦费,村长也不推辞,他知道张信卖了株老山参,手里有些钱。   没几天地契就办了下来,期间张信请了大牛和青山到那块地上搭了草棚,还垒了个大灶,为起房子做准备。   张信还特地满山跑利用空间运了许多石头下来,想着起房子可能有用。   ※※※※※※※※※※※※※※※※※※※※   清水久了,今儿个让大家吃点肉沫。   对了,作者专栏设置好了,请大家多多收藏!谢谢! 第18章 解刘父心忧   橘黄色的天空下,地里忙活的农家汉陆陆续续收起农具,往四处冒着炊烟的村子走。   路道口,张信跟大牛和林山,还有堂兄张忠挥别:“这些天辛苦大家了,等忙活完这段时间再请你们好好吃顿酒。”   “行,我们可记下了,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又没几杯就醉了。”大牛不客气道。   “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了,谁灌醉谁还指不定呢。”比拼酒,张信信心十足,不过原身的酒量确实不大行。   “你就吹吧你。”大牛笑道。   回到家,张信跟刘氏在简易灶上又随便对付了晚饭,庭富自从上次喝了碗鸡肉粥,倒是每天准时过来蹭饭,可惜几顿下来都没有肉,也就不再来了。张信看着他那肥嘟嘟的小脸,可没有给他加餐的打算。   这两天忙,张信早出晚归的,刘氏也没有留在家,串门子去做绣活,给全家人做衣服。张信的倒不用着急,之前给岳母买了布料送去,没想到倒是给他做了身。   没多久,天黑了下来。   “我都说了,他手头上肯定有钱,还骗我说用完了,哼。早两天就叫你让他把手里的钱交上来你不听,这下好了吧,买了片黄泥地,粮食都种不了,个败家的玩意。你赶紧趁他还没乱花光,叫他把钱拿出来,大郎赶考的钱还差着呢。”王氏在房里碎碎念道。   张父默默听着,问了句:“你怎么不去要。”   王氏顿时跟抓了痛脚似的:“他不是不听我的了吗,不然我还用得着你,我就说他是不是个孝顺的,生出来的时候就要了我半条命,现在又可劲气我。”   “他都不听你的了,还能听我的?”张父说道,不等王氏说话,张父接着道:“唉,你想下老三醒来后,有没有再叫过我们一声爹娘?”   王氏沉默半晌。   “这孩子是怨我们了,平日里叫你收敛些你不听,现在我有什么办法。”   “哼,你现在倒是怪我了,当初你不也没阻止嘛。”   叹了口气,张父道:“以后你别老去找老三麻烦了,现在分家了,我们也不太好管着他了。老三是个实诚的,家里有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跟他好好说说就是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没看见他现在什么态度吗。”王氏没好气道。   张父不耐烦道:“还不是你闹的。”   “哼!”王氏不说话了。   冲了个凉水澡回来,可不敢再泡灵泉水了,张信躺在床上,对刘氏道:“明天咱们去趟出云寺吧,求个动工的吉日。”顺带解决断言岳父寿数的问题。想起这个,张信不由后悔当初没私下问老大夫看诊情况。   “也好,顺带求个平安。还有去看看青山他们,也不知忙不忙得过来。”刘氏应道。   “那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张信闭着眼道。   “嗯。”   而后一夜好眠。   次日,张信和刘氏一早上了县城,到肠粉店的时候,见到店铺的桌椅上食客满坐,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肠粉店的店面比较小,里面位置只能摆下五六张桌子,其他多数摆在外面,好在吃肠粉并不用多长时间,等等就有位置了。   张信和刘氏也没进去耽搁他们,看了眼见还顺利就出发去出云寺,回来的时候再见也不迟。   出云寺位于县城北门的桃缘山上,桃缘山因其上有一片桃林而命名。每年四月份左右,桃花盛开时节,山上一片芳菲,是以有不少人被吸引而来,从而带旺了出云寺的香火。   当然,乡宁县附近只有出云寺这么一个寺庙,出云寺倒是不愁香火。   与刘氏拾阶而上,张信倒是不着急去拜佛,毕竟此情此景此间人,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我们先去桃林那边逛逛吧,就当熟悉下,等明年开春桃花开的时候我再带你过来。”说着张信就牵着刘氏的手往那走。   “信哥。”刘氏低声喊道,想收回手,不料张信握得紧没能挣脱,刘氏红着脸看了看周围,见无人留意,也就不再挣扎,随张信而去。   “你看那,枝上一溜五个果子,俩大三小,就跟我们家似的,而且大的两个果子还长在一起,贴得紧紧的。”张信紧了紧握着的手道。   刘氏顾不上什么果子不果子,匆匆看了眼就红着脸嗯了声。   张信看着刘氏红着脸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抬脚走到果树茂密的一处,隐了身形。   “雪娘。”张信将刘氏抵在桃树树干,低声唤道。   刘氏猝不及防,一瞬仿佛回到初初成亲的时候,青涩而又甜蜜:“嗯?”   “我可以亲你吗。”张信声音掺杂着丝丝紧张,十足初恋的毛头小子。   信哥今日怎的如此大胆孟浪,刘氏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不见回话,张信当是默认了,缓缓低下头靠了过去,鼻息想交,刘氏不由闭上了眼,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让人恨不得咬一口,张信也这样做了,心里一横吻了下去,终于结束了他人生中长达三十多年的初吻!   匆匆出了桃林,刘氏急忙挣脱张信的手,脸上红润未消,末了还横了张信一眼。张信则是笑眯了眼,十足像偷了腥的猫。   张信是食髓知味,更得寸进尺,唇唇相印还不知足,想着试试法国舌吻,刘氏自是不依,才有这么一出。   拜了菩萨,得了动土的吉日,张信和刘氏就告别了出云寺,还有桃林。   “没出什么事吧?”肠粉店后院里,张信问道。   青山笑道:“姐夫放心,店里没事,生意挺不错的,还有不少大老爷派小厮过来买我们的肠粉呢。”   “不过上次来了几个人说要收场子费,一个月一百文,我怕他们闹事就给了。”说道这,青山有些忐忑地看着张信。   “你做得对,现在我们没钱没背景的,确实招惹不起他们,好在他们做得也不算过。”张信安慰道。   “你好好干,平日里自己多摸索摸索,学着如何待人处事,察言观色,观衣观举,等日后赚了钱再开店你得会张罗,别被人给骗了。”   被姐夫委以重任,青山兴奋道:“姐夫放心,我保证一定好好学,不让你担心。”   青山本是灵活性子,只是被生活的压力抑住了,如今有了盼头,自是恢复过来。对比种田打猎,他比较喜欢现在做的事,由衷感激张信这个姐夫。   张信又勉励了几句,刘氏和杨氏那边也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俩人就离开了。   “岳父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会带岳父过来这看看的。”张信告别道。   青山和杨氏自是放心张信的。   买了些油盐和零嘴,张信又暗自补充了些东西到空间里,还特别买了罐蜂蜜。然后借口上厕所去附近药铺买了颗平常的补身子的药丸。   回到石坪村已是傍晚。   陪了会孩子们,趁着刘氏和岳母在厨房做饭,张信拿出了一颗丸子递给刘父,为了不让刘父吃出味,张信用蜂蜜浸过,重新捏成丸状。   “岳父,这是我今天和孩子他娘到寺里上香的时候,遇到一个云游的高僧,他说和我有缘,送了我这颗补元丹。”   “这颗丹丸听高僧说是他采集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药材加以百年蜂王浆凝炼而成,有强身健体,弥补身体亏损之效。”张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刘父没有怀疑张信,被唬住了,连忙推辞道:“既是高僧给你的,你吃了就是,怎么能给我,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别白白浪费了。”   “对了,我吃的那药就停了吧,我现在觉得我好多了,不用再费那些钱,都够买十几亩上等地了。”刘父一想到那药钱就是一脸肉疼。   张信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劝解道:“我年轻身体壮,不用吃这个,高僧说了这个主要是针对身体亏损的,不正好对症岳父的病吗,指不定人高僧算到我有亲人需要,才给的这个。”   “岳父吃了说不定就好了,也就不用再拿那些药了。”   听了这句,刘父不犹豫了,接过吞了下去。   “如何?”   “确实有股蜂蜜的甜味。”   张信满意地端了碗灵泉水递过去道:“那明天我们再去寻大夫看看,指不定就好了,对了,高僧说吃过药丸得多喝水,排出身体积累的毒素。”   刘父不疑有他,接过喝了。   于是一晚上张信不时给刘父灌水,让刘父感动不已。   情况没有出张信意料,张信特地避开宝安堂的老大夫和林氏医馆的林胖大夫,得到的结果是身体仍有亏,但没有严重到影响寿数,不过还得好好补补,不能太过操劳。   刘父听到后眼眶红红的,激动地念了声阿尼陀佛,握住张信的手久久不能语。要知道这件事可是一直压在刘父心头,怕妻子担心,也一直紧紧瞒着田氏的。   张信知道刘父以往的表现不是淡然,而是无奈。   毕竟,人生在世,又有谁能坦然直面死亡呢?何况,还牵挂着家人。   ※※※※※※※※※※※※※※※※※※※※   主角夫妻情感培养中...为生个足球队做准备!   才发现小舅子青山的名字跟县城的名字一样,我只记得第一章出现县城的名字,改为乡宁县,其他有谁见到青山县的,请告知谢谢!!!   回过头来发现,堂哥的名字原来是张实,而不是张忠,囧。 第19章 房子终落成   刘父的事了之后,张信就和刘氏回临丰村准备起房子。   这个时候的住宅按规模分为大宅、中宅、小宅三类。纵向称进,横向称落,大宅多则九进,少则四进,多到七落,少则一落不等。   张信的设想中,日后要建一座五进大宅来住,并以园林假山点缀其中,俨然一派高门大户景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内里要挖一个大湖,用来种植莲藕和养鱼,于下风口处再建个养殖场。   这无疑是一个大工程,凭张信现在的财力是不足以支撑的,所以张信将其一块块划分开来,一步步建设,有点类似于土地开拓者游戏。   现在张信要建的是养殖场,说是养殖场,其实就是简单地砌土坯围起来,再加上四间土胚房而已。因为张信手头上的银子并不多,只有十七两上下,可能还有些勉强。   离动土开工的吉日还有两天,叫大牛帮着找人起房子后,张信就打算上山砍树,用作房梁及屋顶的框架,村里人都是这样省钱的。   “笃...笃!”深山中,张信正在跟一颗十几年树龄的松木做斗争。   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张信的力气大了许多,想来是身体健壮的缘故。一刻钟后,‘吱呀’一声,树就倒了下去。   这般砍了十几颗,张信正打算休息下,不想远出现了一头大黑熊,个头看起来起码有两百多斤,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声直扑张信而来。   张信可不敢硬拼,加上现在他没力气,于是果断躲入空间。   大黑熊突然失去了目标,不由暴躁地原地大吼,兜兜转转地走着,最终无奈离去。   张信模糊感觉到大黑熊不在了,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望着远去的大黑熊,张信不由有些懊恼,没有买上一把弓箭,不然有空间在,对着大黑熊远程攻击,慢慢耗,定能把大黑熊给拿下。   不过张信也不心急,只要知道大黑熊的洞穴在哪里,就不怕它给跑了,于是张信一路追踪黑熊踪迹,直到见到大黑熊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为止。   接下来,为了不惊扰到大黑熊,张信只好跑远些去砍树,倒是没再发生什么。   七月初一,是动土的吉日。   无论古今,破土都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所以破土前一天张信去了趟县城买齐破秽解土仪式的祭品,主要拜的是土地神和四方神。   晚上,张信想到明天就要开始建自己正真意义的家,有些激动得睡不着觉,一旁的刘氏也一样。聊了半夜,张信才搂着刘氏睡了过去。   自从上次亲过之后,张信的行为大胆了许多,不时搂搂抱抱加索吻,日子美得冒泡。最后一步张信打算留到搬到新房的那天,他要把那布置成洞房,属于他和她的洞房。(PS:洞房:指新婚夫妇的居室)   日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破土仪式过后,张信开挖第一锄,房子的建设就正式开始了。   观看的人群中,张丰眼里满是羡慕,没想到他最看不起的老三有这样的运道,都走到他前头去了。之前听赵氏说老三挖了株老山参,治好了腿,张丰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太过凑巧了些,他特地去林氏医馆打听了一趟,结果竟然是真的,张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了个想法,但还得要再想想。   建房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张信他们听着泥瓦匠老师傅的指挥忙着忙那的,刘氏和堂嫂还有大牛媳妇则在搭好的灶台上做饭,空间里养的野猪一大早就杀了,省着点吃也能顶个七八天的。   “哟,三哥,忙着呢。”   张信正在刨山上砍的木头,闻言抬起头,老四张安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张信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心生警惕道:“干嘛?”   张安殷勤地递了碗水,笑着道:“三哥你这可不厚道,挖了株老山参自个儿偷偷发财也不便宜下兄弟。”   “你这话说的,我腿不好使的时候咋不见你照顾下兄弟。”张信没接过他的水,不客气道。   张安笑容僵了下,没想到张信会是这个态度,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这不是当初不知道吗,不然我一定会回来帮三哥的。三哥你想想,小时候我可是时常分给你好吃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行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就张安提的老黄历,张信都不稀得说,不过是他不喜欢吃才塞给原身的,还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指使原身帮他做这做那的。   张安也不兜圈子了:“三哥,我在县城找了个点路子,就是本钱不大够,三哥你借点给我周转周转,真的,我不白拿,等赚钱了我立马还你。”   本来是没打算还的,但张信这个态度,张安只好作个保证,反正等自己赚了钱也看不上他那点了。   “要多少?”三两以内他还是可以看在兄弟一场支援下的。   张安振奋道:“不多,就五十两。”   张信像白痴一样看着他,摆手道:“好走不送。”   “哎,三哥,二十两,你借我二十两,剩下的三十两我找娘借。”   “二十两我也没有,你还是找别人借吧。”   张安咬牙道:“三哥,十五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张信从空间里取出了三两银子,递了过去道:“我只有这么多了,老山参我卖了五十两,治腿用了二十三两,买地用了七两,剩下的建房子最少要十七两,这三两是我拿出的最多的了。”   张信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一笔笔给他道清楚,省得那家子整日惦记着自己的卖参钱。   张安忙接了过去,只是还眼睁睁地看着张信。   “你要嫌少就还我。”张信严肃道。   张安知道张信是不会再给了,紧了紧手里的三两银子无奈退走。   “等一下。”   “三哥?”张安有一瞬的惊喜。   “我不管你为什么要银子,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做,别让人给骗了。”   “知道了。”张安没好气道,我才不会像你这么笨,被人给骗呢。   上了个厕所,张信又投入到建设中去。   麦子从青黄色渐渐变成了全黄,张信房子的建筑也接近了尾声,看着眼前坐落的四间房子和两个养殖场,张信咧开了嘴。   这次建房子一共花费了二十三两,张信卖了空间的大兔子和野鸡凑了四两,又从肠粉店上支了这个月的盈利的五成三两,以及青山见状还的二两,才凑足的。   还好新房子建成还得晾上几日才能入住,趁着这个空隙还能抓紧赚些钱,想到这个,张信不由感慨花钱容易赚钱难,布置洞房的用品还没着落呢。   幸运的是,夏收时间没几天了,而空间里的麦子却是可以提前收割,生长周期比外面的短了些许。而且,每颗麦苗上的麦穗都沉甸甸的,十分喜人。   用了两天张信将其收割并脱好粒,放在空间晾晒,一共有三石半,大约五百斤左右,比外面的多得多,要知道外边一亩上等田最好的年景和精心的照料才得三石粮食,而空间种植麦子的地方还不足一亩。   “明天开始夏收了,我们等夏收完再搬去新房住吧。”张信搂着刘氏建议道,麦子还得晾上几天才能卖。   “嗯。”刘氏应了声,而后担忧道:“信哥,夏收的时候你可得些注意身体,别再累倒了,我和三个丫头还得靠你呢。”   张信亲了她额头一口,饱含深意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累倒的,我还得好好的养精蓄锐呢。”   踏着晨曦的暖阳,张信和刘氏回了趟刘家,张信打算先帮刘家收完麦子再到张家的,青山也会回来,农忙时节生意淡了些,杨氏和郭嫂子倒也忙得过来,只是要辛苦些。   刘家只有十亩地,两人用人五天就搞定了。   回去的时候,张信也没有带着三个丫头,打算等农忙过后,搬到新房子再接回来,顺带连岳父岳母也一起,两老身体都有些亏,可得用灵泉水补补。   怀着入住新房的期待,张信干劲十足,所以夏收的日子并不难熬,忙着忙着就过去了,也是因为身体素质不可同日而语。   期间张信上了趟县城,把空间的麦子给卖了,一石六百文,得了二两多。然后立刻去买布置洞房的东西,果真春宵一刻值千金,连布置春宵的场地都贵得要命,二两银子转了个手就没了。   ※※※※※※※※※※※※※※※※※※※※   今天晚了十分抱歉,本来还打算拼拼,多写章报答下大家的支持的,结果...   还好终是补上了。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特别感谢:謎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1-1709:04:52,比心.jpg 第20章 洞房花烛夜   今年年景不错,剔除田税后,剩下的粮食减掉自家吃的外,还能卖不少钱,村里一时间满是丰收的喜悦。   张信分得的一亩上等田,两亩中等田,一亩下等田,以及三亩荒地也给张信带来了四两的收益。   田地修整好后,张信便迫不及待地准备搬家了,或者说布置洞房。   新房子需要的家具早已做好,木材用的都是张信从山上砍来的,初步加工的活也是张信做的,除了特地请李木匠做的两个梳妆台贵了些,基本不怎么花钱。床铺、帐子等物也都准备妥当,所以搬家并不费工夫,基本是拎包入住。   张信怀着激动的心,瞒着刘氏,一个人在新房中属于他和刘氏的房间里忙活了半天。看着焕然一新的喜庆的房间,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上,夜色正好,张信就将刘氏请到新房,厨房里早已烧好热水,是灵泉水,递过一件红色的新里衣,张信让刘氏去洗澡。   刘氏不明所以:“信哥?”   “乖,我想看你穿红装。”张信贴耳道。   闻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经不言而喻,刘氏脸色羞红,同时心里的担忧也放了下来,毕竟信哥已经有几个月没碰自己了,想到这个,刘氏暗骂自己不害臊,窘迫地应了声嗯,就逃也似的跑开了。   “雪儿,我在房里等你。”张信看着刘氏的背影,笑着唤了声。   刘氏自不会回头,跑得更快了。   回到房间,张信直接进了空间洗了个澡,同样换上一身红色里衣,做在红色的床铺上等着刘氏,看着燃烧的红烛,张信恍惚自己才是新娘子,期盼着新郎归来,不由哑然失笑。   刘氏磨蹭了许久,终是打开了房门。入眼满是红色,连桌椅都垫上了红布,刘氏一瞬仿佛回到了成亲的那晚,不由愣神。   张信一直注意着房门,刚打开,刘氏便入了他的眼。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脸越发柔和,头发用木簪轻挽,可见的皮肤透着微红,薄薄地里衣沾了些水,朦胧中带着诱惑,张信喉头不由一紧。   刘氏回过神来,侧过头,便看到张信半敞着红色衣衫,散落着头发,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忽而漏了一拍。   张信等不及,起身走了过去。张信步步逼近,刘氏紧张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僵立着,攒紧了衣角。刘氏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和信哥都快成亲十年了,怎地还这般不中用。   张信见刘氏那怯怯的模样,突生将其狠狠欺负的冲动,不由暗骂自己一声禽兽,可心里却是窃喜,手上动作更是急切。   正面贴了上去,张信隔着刘氏将房门关上,而后将其抱紧,抵在门上,动手动脚的同时,嘴巴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直到刘氏快喘不过气才松开。   “信哥,你这是...?”在张信下一吻吻下前,刘氏问道。   张信刚想把早就想好了措辞说出,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笑道:“这是情趣,你要做好准备,日后的花样还很多。”   刘氏顿时如鹌鹑般低下了头。   “这是我不经意听人说的,就学了过来,你喜欢吗?”   张信没等刘氏答话,抬起她的头,又吻了下去。   坐在床上,张信递了杯酒给刘氏:“来,我们喝杯合卺酒。”从此同甘共苦,相守到白头。   “雪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张信承诺道。今晚过后,他就完完全全属于这个家了。   话毕,张信张嘴含上了她的唇,褪去了两人的衣衫,而后阵阵云雨,鸡鸣方收。   天光大亮,刘氏睁眼,对上张信如狼目光,不禁泪眼朦胧,渴求怜惜,怎奈却引得张信狼性大发,又狠狠要了几次,直到日上三竿,才放她歇息。   一夜狂欢,张信却精神饱满,亲了口睡着的刘氏张信就起床了,他还得去趟刘家,将几个丫头和岳父他们接来。   张信收拾好房间又给刘氏煮了锅鸡肉野菜粥才出门去。   石坪村,刘家。   “爹,房子建好了没?我都等好久了。”二丫跑过来问道,身后跟着大丫和三丫。   张信摸了摸几个丫头的头,笑着道:“好了,爹这次过来就是接你们回去的。”   “喔,太好了,终于要回家了罗。”几个丫头高兴道。   抱着三丫,牵着大丫和二丫,张信走进院子。   跟岳父岳母说了一声,让他们过去暂住一段时间,给新房添添人气,他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于是收拾好东西后,拜托邻里照顾下家里,一行人就坐着牛车出发了,牛车是张信来之前借的。   回到家里,刘氏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做鞋子,见张信等人回来,忙起身来迎,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娘!”三个丫头高兴地喊道。   “娘,你的脚受伤了吗?”大丫心细,担忧道。   刘氏脸色爆红,窘迫道:“娘没事,就是做久了脚有些麻。”   田氏是过来人,自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笑着看了看女儿,脸上满是欣慰,看来女儿和女婿相处很是不错,见刘氏已然红润的脸和开始丰盈的身材,更是满意。   刘氏这段时间一直和张信在一起,所以张信有机会给她喝灵泉水,如今刘氏也开始外显起来。身子长了不少肉,昨晚倒是便宜了张信。   张信咳了声,脸上满是自豪,愉悦道:“岳父岳母,我先带你们到房间安置好再说。”   又对着三个丫头道:“那是你们的房间,自个儿看看去,看还差什么,等下次赶集带你们去买。”   “哇哦!”二丫抢先一步跑了过去。   “带你表妹妞儿一起去吧。”张信对大丫道。妞儿在三个孩子中排第二,五岁。   六岁的狗蛋是老大,三岁的狗剩最小。三个都没起正式的名字,刘父给取的,因为名贱好养活,实在是逃荒的时候见惯了生死,怕孩子养不住。   三个丫头看到房间的布置兴奋地摆弄来摆弄去,特别是房间里的梳妆台,正是开始爱美的年纪,对着铜镜照个不停。张信在梳妆台的柜子里放了不少绢花和红绳,让三个丫头好不欢喜。而且还不忘与妞儿分享。   “你打算什么时候办温居宴?”正堂,刘父问道。   张信家的正堂,其实就是从张信房间用墙隔出来的,用来待客吃饭的地方,并不大,但够用。   “后天,我明天就去置办东西,岳父房里可还差什么?我顺带买回来。”   “哪里就这么讲究,没什么差的。”刘父笑道。   “你围起来的那两块地方打算用来养猪?”   “一个用来养猪,一个用来养兔子。”说起这个,张信不由想起空间里的兔子还没拿出来呢,等会还得上趟山,连带空间里的野猪一起拿出来。   东一句西一句的和刘父唠嗑了许久,然后张信才起身上山。   眺望大黑熊的方向,张信口水直流,可惜还得一段时间,不说弓箭还没买,就说射箭的技巧自个儿都不会,得找段时间跟村里的张猎户好好学学。   天将黑的时候,张信自是满载而归,确实砸了不少野味,最大的收获是一头狍子,五十斤左右,算是有了经验。   晚上,张信还想着对刘氏动手动脚的,刘氏却不依,想到白天的窘迫,不由掐了下张信腰间的软肉。   张信考虑到刘氏的身体状况,接下来可能还有几天忙活,就没有将她就地正法,不过他可是卖过岛国大片的人,自然有别的解决之道,在刘氏耳边嘀咕了几句。   刘氏羞恼不已,最后耐不住张信的请求,照着做了,弄得张信一脸餍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信就到了县城,跟青山说了声让他通知客人明天肠粉店歇业一天,请他和杨氏参加温居宴,就去了趟瑞来客栈卖狍子,顺带问一下腊肠什么时候有得卖,他有些馋了,得到的结果是中秋佳节,真是什么时代都不缺精明的生意人。   买好了办宴席的酒菜,张信就打道回府了,然后又挨家挨户地通知一声并借桌椅碗筷,直忙到月上梢头。   王氏白天收到张信的通知,心里是不大愿意去的,老三有钱了也不知道孝敬自己,听说还接了那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刘氏的爹娘过去住,她却连房子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而且刘氏的爹娘也不知来拜访自己,想想都一肚子气。   于是王氏对张父道:“我跟你说,明天我可不去。”   “说的什么浑话,咱做爹娘的不去,不是给老三没脸吗?你还嫌我们和老三关系不够僵是不是?”张父骂道。   王氏不乐意了:“我就是想让他没脸,我看他眼里就没有我们,房子刚弄好就巴巴地请他媳妇娘家人住进去,我们呢,连看都没看过。”   “亲家那边不是住得远,提前请过来是应该的。而且,老三的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你想去看人还能拦着你?”   “哼,反正我就是不去。”   “不去你就给我回娘家去。”张父不耐烦道。他还打算趁机跟老三修复下关系呢,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个不识大体的。   ※※※※※※※※※※※※※※※※※※※※   主角终于修成正果了,内容应该没有超纲吧,网审的同志请手下留情!!!   还有,谢谢大家的支持!多多收藏哟! 第21章 热闹温居宴   “你这日子算是熬出头了,分了家,你婆婆就不好再拿捏你了,现在又住得远远的。”厨房里帮忙的宋嫂子对刘氏道。   大牛媳妇参嘴道:“可不是,这一分家,一家子都活泛了,特别是大丫她爹,以前就是个闷葫芦,跟我家大牛都没几句话,现在是逢人都笑着打招呼。”   “这话没错,瞧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身体也壮实了,可见是以前压得狠了。”   “是这个理...”众人点头道。   刘氏笑道:“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昨儿个大丫爹到我家通知的时候,我在屋里忙活,是石头给开的门,跟说是外面有个不认识的伯伯找,我出去一看,这不是大丫爹吗?”   “哈哈...”   “说什么呢?”张信挑着灵泉水进来,就听见厨房里笑声传出。   “正说着你呢。”堂嫂回道。   “是吗?说我什么?”   “说你...现在分家了,以后可得好好对大丫她娘,不然我们可不依。”宋婶子改口道。   “放心,不用你们说,我都会好好对雪儿的。”张信笑了笑,就拿桶出去河边装空间的灵泉水。   待张信走后,几个妇人眉来眼去地看着刘氏,调笑道:“哟,听听,刚才叫的什么来着?”然后又学着张信道:“雪儿。”   “以前我可记着是喊大丫娘来着。”   刘氏被羞得脸色通红,想要反驳,却想到张信对自己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总喜欢在自己耳边喊雪儿,就说不出话来。   “哟,看来大丫她爹确实没大话,瞧这小脸被滋润的。”   “还真是,我早上见的时候,还奇怪呢,怎么变化这么快,看来大丫她爹是用苦工了,身体壮实了就是不一样。”   刘氏是做不住了,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羞人的话,当即躲出去:“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看看前边桌椅收拾得怎样了。”   “哎,还没跟我们说,一晚上几次呢?”看着刘氏逃得飞快的背影,笑着喊道。   时间在忙碌中流走,眨眼已是申时一刻,村里人已经来了不少,张信就在前头招待着。   来的人都没有空手,有的拿鸡蛋,有的拿半匹布,有的则直接给钱,十文到三十文不等,张信一一感谢收下,并没有记账,多少全凭心意。村里人都很朴实,家里艰难的就给少点,家里富余的就给多点,极个别的除外。况且,就算把账记下了,村里人也看不懂啊,难道每次还礼的时候都要拿着账本去问识字的人,谁谁之前送了我多少东西,我好还礼?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张信就让开席。   酒菜上齐,众人围坐一桌,吃吃喝喝再唠唠嗑,气氛十分热闹。   老人那边由岳父和张父招待,妇人和小孩就由刘氏和岳母招待,王氏几个是不管的。   王氏还生着气呢,若不是张父压着,她才不来。在她心里,这建房子的钱都应该是她的,而且前段时间给了张安四十两银子,手头上正紧着,看着这新房子就心肝疼,一路上到现在都板着脸,还好众人知其得性,没怎么理会。   王氏虽没好脸色,但席上吃东西的速度可不慢,净挑的肉吃,年轻的媳妇婶子都抢不过。赵氏和小王氏也不甘落后,吃肉是一回事,这般吃着似是能把张信给吃穷,腹饱又心舒。弄得与她们同桌的气愤不已,于是出言讽刺,奈何时常处于议论中心的几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同桌的只得跟着抢。   张信这边,正在招待着村里的青壮,不时跟大家敬酒。   “你小子行啊,这一个月不见,家分了,房子也起了,现在日子比我过得都滋润。”村里同龄人现在对张信改观不少,一人爽朗道。   “人家这是运道好,你羡慕不来的。”   “还真是,之前接连出事的,还以为被霉运缠身,没想到是在攒好运。”   “是啊,不过这可苦了我,自从你挖了株老山参,我家那婆娘整日念叨着让我上山溜达,结果啥都没碰到,有一次还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我家婆娘也是。”   “哎,我也是。”被坑的人道。   “不行,我那苦可不能白受,今儿个非得把整出这事的你小子给喝趴下不可。”   “对,来,酒满上,咱们一个个轮流敬,你可得干完。”   张信无奈苦笑,这锅是他的,只好感情深,一口闷。还好酒的度数不高,张信应付得来。   这场宴席一直到天色漆黑才完全散场,主要是男人们喝酒聊天吃得慢,妇人带着孩子早散场了。   散席的时候,张信没有被灌醉,倒是那几个嚷嚷着把张信灌醉的人自个儿醉了,让张信哭笑不得,也让大牛林山他们大跌眼镜,没想到张信酒量好了这么多。   醉着的人三三两两地搀着走后,刘氏过来收拾桌子,张信拦道:“别收拾了,等明天再弄吧,今儿个也累了,洗个澡就睡吧。”   刘氏应道:“我知道了,我先把碗筷放到盆里。厨房里温着碗醒酒汤,你先去把它喝了。”   “嗯。”确实有些酒劲上头。   一夜好眠,家里众人起了个大早,收拾桌椅碗筷,三个丫头也跟着忙里忙外的。   “怎么不多休息会,累不累?”张信摸着大丫的头问道。   “不累,都没以前的活多。”大丫笑着回答道。   张信闻言不由有些心酸:“以后家里的活不用抢着干,有爹娘呢,偶尔扫扫地就行,没事做就去找小伙伴玩,知道吗?”   “没事的爹,我能干。”   “可爹不想你干活,瞧你这身子瘦的,累坏就不好了。”   大丫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道:“不瘦啊,小花都说我胖了。”   “我说你瘦就瘦,不许反驳,以后少干活,听到没?”张信假装板着脸道。   “哦。”大丫不明白张信怎么突然变脸,但也不怕,无奈应了声。   刘氏在一旁看着,不由笑出了声。   早饭简单的煮了锅粥,就着昨天的剩菜,剩菜并不多,都让村里妇人分了,天气热,饭菜放不久,吃不完就坏了。   正堂,十口人围着张桌子坐着喝粥,几个小的明显心情好,昨天张信让他们拿着瓜子糖果招呼小朋友,可谓是热情高涨,当天与众小伙伴友谊是蹭蹭地往上涨,可把二丫这个爱热闹的高兴坏了。   青山两口子昨晚趁着天没黑就赶回县城去了,记挂着肠粉店。   早饭,张信就去村里还桌椅碗筷,还带上几个小的。   过河的时候,张信叮嘱道:“去玩的时候可不能到河边来,过桥的时候也得小心,知道没?”   六个齐齐点头,表示听话。张信摸了摸头以示奖励。   其实这条河并不深,刚过张信膝盖,不过小孩子没个分寸,得时常提醒才放心。河的宽度有三四米左右,其上架着七八根木头作桥,挺稳当的。不过张信想着,等有钱后,还是重新弄个有护栏的才好。   还了桌椅碗筷,张信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往山上走,因为他兜里没钱了,这次酒席花光了,大头是酒水,其他的倒没怎么花钱。   只是这次上山运气不大好,没碰到几个野味,倒是砸了条小孩臂粗的蛇,然后就下山了。   交代刘氏收拾蛇肉,张信就扛着锄头出去了,张信是去地里翻整地,过两日好种蔬菜,锄着锄着,张信突然想到为什么不接着种麦子,他记得小时候每年可是下两次秧苗的。   这般想着,张信就打算今年再种一茬麦子试试。   ※※※※※※※※※※※※※※※※※※※※   最近会比较忙,更新时间比较晚,请大家多多担待。 第22章 空间种黄芪   “什么?你打算种麦子?咱这入秋就开始变冷了,怕是得冻坏。你听我的,还是种些萝卜白菜,这些都能赶在天冷前收获,然后冬天休耕,让田地蓄养肥力,来年才能有好收成。”刘父听到张信说要现在种麦子,急忙阻拦道。   张信想了想还真是,他没经历过,一时间倒是忘了,回想脑海中的记忆,这儿冬天还下雪。   “是我糊涂了,我就想着多种点粮食,得亏岳丈提醒,不然我就闹笑话了。”张信不好意思道。   其实张信可以用灵泉水浇灌的,这样就不用担心小麦因气候问题生长缓慢,赶在冬天前收获。只是这样一来别人怕会跟风,结果可想而知。   “你现在想清楚了就好。”   于是张信把麦种搬了回去,换成胡萝卜种子,然后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   刘父看着张信的背影,摇头失笑,这段时间看着张信做事有条不紊的,没想到还会做出这样的事,看来自己这个老头子还是有点用的,想着以后可得多提点提点。   地里忙活了几天,张信总算是把他家的地都种上萝卜白菜。天色还早,张信见张父一个人在地里忙活,心下有些不忍,走过去帮忙,道:“老四呢,怎么没来帮忙?”   张父看到儿子过来帮忙,心里颇为欣慰,听张信问及张安,不由叹了口气:“听说在县城找了个营生,月底才回来。”   张信想到张安之前找他借银子,也不知是什么门路,别让人骗了才好,忙问道:“做什么营生?”   “嗨,他支支吾吾地也没说清楚,只说月底会上交月钱。我看他就是躲懒去了。”张父叹了口气道。   “娘...也不知道?”如果张安真的走了门路,应当是找王氏拿钱,王氏不可能不知道。   “她也没跟我说,想来是不知道的,我今儿回去问问吧,但愿你弟真的找了个正经活计,唉。”张父不由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好好管教张安。   以前家里的活有张信在还没觉得怎样,想着有兄弟照应,日子总能过得去。而且,多年来王氏的念叨多少起了作用,张父同样将张安小时候身体弱的原因归咎于张信,觉得张信多照顾些张安是应当的。   可现在张信分了出去,让张父产生了紧迫感,没有了以往的慢慢改还来得及的想法。重要的是老二两口子蠢蠢欲动地想要分家,老拿老四不着调当借口。   而对于分家,张父是绝不允许的!   对于张安做了什么,张信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希望他别出什么幺蛾子,然后波及到他。   帮着忙活到天色渐暗,众人也陆续回去了,张信就招呼张父回去。   在河边清洗了下手脚,张信回到家门口,一个小人儿就迎面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想爹了?”张信一把抱住三丫,哄道。   “爹,桃花堂姐她欺负我和表姐。”三丫眼眶红红的,委屈极了。   “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大姐和二姐拦住了。”   “没伤到就好,那她为什么要欺负你们?”张信摸了摸三丫的头安抚道。   三丫想了想,歪着头道:“她说我们搬走了,现在家的里活都要她帮着干,二伯母还整天骂她,她说都怪我们。”   “是这样啊,那我们以后就离她远远的,不和她玩。要是她还来欺负你,你就让姐姐和小伙伴们打回去,让她不敢再来找麻烦。”对桃花那丫头的遭遇,张信是半点不心疼,她也该吃吃苦头了,否则就那性子,早晚得吃亏。   “嗯。”三丫眼睛亮亮,握着小拳头点头道。   “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刘氏在院子里听到进门的张信说的话,嗔怪道。   而后对同在院子里的大丫二丫道:“你们几个可不能听你爹的,以后尽量离远些就是,女孩子家家的,可别学着打架。”   “哦。”二丫闷闷应了声,而后看向张信,张信瞟了眼刘氏,挤了下眉眼道:“听你娘的。”   二丫明白张信的意思,不由笑出了声。大丫也捂了嘴。   “回来啦,那就开饭吧。”田氏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张信道。   饭后,刘父对张信道:“我们在这儿住也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家里也得有人照看。”   张信知道刘父是不想再留在这麻烦自己,也是记挂着家里了,就没有挽留,大不了自己多走几趟给他们添灵泉水。   “那就让几个孩子留在这吧,你们能轻省些,三个丫头也能有个伴。”   “不用麻烦了,我和你岳母还是照顾得来的。”刘父拒绝道。   张信也就不再强求,有孩子在也好,热闹些,想到这张信不由有些愧疚,青山两口子都让自己给弄到肠粉店帮忙了,找机会得让他们从那脱身,换个生意。   这厢,厨房里田氏也跟刘氏在说这个,田氏感叹道:“女婿是个好的,现在分家了,那王婆子也管不到你,以后你就和女婿好好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娘,你放心,我会和信哥好好过日子的。”刘氏答应道。   “这就好。不过我之前跟你提的生孩子的事,你可得抓紧些,这女人只有生了儿子才算在夫家站稳脚跟,才能有底气,不然就是你受了气我们也不好帮你出头。”虽然这话说了很多次,田氏还是忍不住念叨,毕竟这可是关系女儿幸福的头等大事。   “嗯,我记住了。”刘氏何尝不想生男孩,只是肚子不争气。想到这,刘氏就觉得对不起张信。   回到房间,刘氏心情仍不怎么好,张信关心道:“怎么了?”   “...信哥,对不起,到现在都没能帮你生个儿子。”刘氏自责道。   张信并没有一定要生男孩来传宗接代的想法,在他心里,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过想到现在的社会环境,想必刘氏心里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深深的自责,忙安慰道:“没事,我们不是有大丫她们吗,就算不生儿子我也没关系的,再说,这生儿或生女都是老天爷注定的,又怎么能怪你。”   刘氏还是不能释怀。   张信只好放大招:“况且,我们又不是不能生了。”   而后两人折腾了一夜,刘氏也就没空自责了。   张信送刘父他们回去的时候,刘氏还没醒过来,田氏会心一笑,刘父自然也是清楚的,心中感叹还是年轻好啊,自己怕是有心无力咯。   送刘父他们回到家,水缸中盛满灵泉水,张信就告别上县城去,空间里的地还荒着呢。   林氏医馆,后堂。   张信自己对药材方面是不甚了解的,想种植药材,还是咨询下专业人士的好,最好连销路一并搞定,而贪财的胖林大夫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张老弟今儿个是又要‘受伤’了?”林大夫眯着眼笑道。   张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受伤也不找你,药费贵得要死。”   “我今天来是问一下你这边收不收药材,或者有没有路子卖药材?我打算种些药材来卖。”张信问道。   “你会种药材?”林大夫细细看了眼张信,一脸怀疑道。   “不会就学呗,总得先计划好销路不是。”有灵泉水在,张信信心十足。   林大夫认真想了想道:“我们店里的药材都是有固定货源的,但也不是不能收你的。至于药材商,我也认识几个。”   然后就看向张信,不说话了。   张信知道他的得性,直接道:“既然这样,你店里的就算了,我可不想平白得罪人。药材商那边,你要能帮我联系到并把药材卖出去,每次买卖我分你半分利润,如何?”   “两分。”   “你怎么不去抢!”   对视半晌,张信咬牙道:“一分!最多一分。”   “成交!”   “所以,眼下最受欢迎的是哪些药材?”张信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   林大夫沉吟了一会,道:“像羌活、防风、麻黄、桂枝这些治风寒的药材是不愁卖的,不过这些药材生长周期都比较长,短的两三年,长的五七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   张信是不想等这么久的,说道:“给我换一个生长周期短的。”   “那就黄芪吧,差不多五个月就能长成,黄芪可以补气升阳、利湿利水,对大多其他药材起相辅相成作用,可治疲乏、体虚头昏等症状。”   “那就它了。”张信也不懂,反正姓林的也不会让他自己吃亏。   了解了黄芪的种植方法和加工方法,又拿了种子,张信跟林大夫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林氏医馆。在县城逛了逛,采买了点东西,看过青山他们之后,张信架着牛车就回临丰村去了。   回来后的第二天,张信借口去山上打猎,找了个隐密的地进了空间,忙活了一天将黄芪种好。   空间的八分地还是少了些,可惜自己没钱买地,自家的地蔬菜又种得早了些,关键还是没银子。不行,他明天就算走遍山头,也要砸到一把好弓的钱,还有铁箭头的箭。   ※※※※※※※※※※※※※※※※※※※※   文中关于药材的部分全是网上查的,请勿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继续支持,谢谢! 第23章 刘氏有身孕   “平叔!”来到张猎户的院门前,张信喊道。   张猎户侧首,见到是张信,笑道:“是信小子啊,你过来买肉?我现在很少上山了。”   张信摇头道:“平叔,我不是来买肉的,我是来问你借弓箭的。”   “哦?你要上山打猎,那行,你等我一下。”张猎户没二话道。   将弓递给张信,连带着一篓木箭,张猎户叮嘱道:“记得别走太远,深山里头有猛兽,我往常都不敢往那跑,生怕有个什么意外。”   “我知道了平叔。”张信应下,而后不好意思问道:“平叔,你能教我使使不,我不大会。”   “呵呵,倒是我疏忽了。这样,我给你示范一遍吧。”   张猎户左手拿弓,右手取箭,整个人神情为之一肃。身体站稳,将箭稍卡在弦上,然后用力一拉,而后瞄准前方,嗖的一声,箭头就从左手的虎口穿过,箭身贴弓身射了出去,直击院子里由麦秆做的草靶上。   张信捧场地拍掌,倒是让张猎户有些不大好意思,指导道:“看到没,这射箭首先你得...”   细细教了一遍,张猎户让张信试着射了几箭,见基本掌握了就让张信去山上练练,还给张信找了个皮革护指,免得手指被擦伤。   “平叔,你这几天要上山吗?我想借几天再多练习下。”   张猎户摆手道:“我不上山,你尽管用。”   “那就谢谢平叔了。”张信往道了声谢,就往山上去。   “嗖!”张信把箭射到了一颗树上,这次准头还行,中了,木箭的硬度不错,箭头入木三分,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木箭的杀伤力。不过还是等买了铁箭头再去寻大黑熊,免得一次猎不下来,让它给跑了。   ......   张信粗喘着气,靠在树干上,刚才碰到一只野鹿,张信一箭射了出去,可惜没射中,被它给躲开了,于是急忙追了过去直接用石头砸,但还是让它给跑了,现下只能先休息会儿。   顺了气息,张信进了趟空间拿干粮出来,就着灵泉水吃,当是午饭了。而后睡了个午觉,得休息好才有体力打猎,张信的时间很充足,因为来的时候就跟刘氏打过招呼,说是去镇子上帮人忙几天活。   午休过后,张希又开始拿着弓箭去打猎,瞄准的都是些小猎物,主要是为了练准头,大的还得上手砸,不然跑了就亏大发了。   时间转瞬即逝,张信在山上活动了四天,觉得差不多了才下山。   这四天里,张信主要猎了两头野猪,三头狼和一只野鹿,可惜是头母鹿。野猪是张信碰到一群野猪群,慢慢吊在后面砸的,要不是后来惹火野猪群被迫躲进了空间,张信是打算全歼的;狼是张信傍晚时傻大胆在外面生火烤野鸡引来的,经过艰苦斗争,砸死了三头;母鹿是在一个小水潭边上遇到的,是用弓箭射伤之后抓到的,准头经过练习总算还看得过去。   提着两只野鸡和三只野兔,张信去了趟张猎户家还弓箭,并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递了过去。张猎户没有推辞,笑着收下了。   张信回到家的时候,刘氏正在做饭,几个丫头则在养兔场照顾兔子。自张信将兔子带回来,几个丫头立刻就被可爱的毛茸茸的兔子给俘获了,主动负责照顾兔子。   经过张信不时的狩猎,兔子的数量回升不少,大的有十八只,小的有三十一只。兔子的发情期是没有季节限制的,母兔发情后就可以配种,想来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形成一定的规模。就是养猪场一直空着,有些尴尬。   “爹,你又打到兔子了。”二丫高兴地蹦到张信身边。   “拿到兔栏去吧。”   “嗯。”大丫、二丫一人接过一只兔子,抱着摸了摸,三丫跟在后头看这看那的。   “这几天在家没什么事吧?”张信问刘氏道。   “家里没事,倒是你在县城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忙完了,这是工钱,你收着。”张信将一百二十递了过去,现在明面上的钱张信都交给刘氏管,毕竟家里的事都是刘氏在管,没有钱可不行。而且,管着家里的财政,刘氏心里也有底气。   刘氏接了过去放好,然后对张信道:“等会就开饭了,你先坐一下。”   “不着急,我先打几桶水回来,今晚可得好好洗洗。”   刘氏脸皮是练出来了,睨了眼张信就到厨房里忙活。   张信摸了摸鼻子,挑水去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张信给菜地锄了草,又里里外外修整了遍家里,包括养兔场里搭的草棚子,还特地弄了条用鹅卵石铺的小路,让刘氏娘几个有空去走走,做个脚底按摩。   赶集日,张信和刘氏带着三个丫头一起上县城,买完东西,张信将她们娘几个送到肠粉店后院门口,而后就去卖猎物。   去瑞来客栈前,张信特意去了趟空间把猎物弄死,都活着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张信兄弟,你行啊,猎了这么些东西。”瑞来客栈后院,李师傅看着眼前的野味,赞赏道。   “不过是运气好。”   “谦虚了。”李师傅打趣道。   张信无奈,他说的是实话好吧,不过也不好过多解释。   称过斤两,李师傅道:“一共是十一两六钱。”   张信在赵泽一脸羡慕下接过银子,张信看到好笑,捻着一文钱递过去:“赏你了。”   赵泽看着手上的一文钱扁嘴道:“张大哥是越有钱越抠门了。”   “哈哈,我这也是没办法,家里花销太大,你就多担待吧。”   说笑了几句张信就离开瑞来客栈去铁匠铺,让他打三十支普通的箭,花了四两银子。接着去了趟木匠铺,买了把较好的弓,又花了五两。等回到肠粉店的时候,手里就剩二两六钱,银子真是不禁花。   “姐夫,外面也有人在卖肠粉了。”青山见到张信一脸焦急道。   “是吗,那我们的生意没受到影响吧?”张信知道这肠粉迟早有人能琢磨出来,倒是没怎么意外,能独家卖这么久已经算不错了。   “这倒没有。他们可没脸在我们附近卖!”青山气愤道。   “那就好,这事你也别想太多,这肠粉本来就不难做,咋们能做出来,别人自然也能做。”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事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说的,朝廷律法上也没规定别人不能这么做不是。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我们还是有优势的,起码别人都知道这肠粉是我们头一个做出来的。”说道这,张信灵机一动道:“青山你等会就去趟木匠铺,重新弄个招牌,加上正宗两个字,这是二两银子,做个好点的。”   “我知道了。”经过张信这么一说,青山算是看开了些,不过多少还是有些郁闷。   张信心里却是泪流满面,银子又花光了。   回到家,等箭做好期间,张信去了趟岳家添了灵泉水,然后就清闲下来。   这天,刘氏早上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突然脸色发白,站着都有些不稳,把张信吓了一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刘氏强笑道:“信哥,我没事的,休息下就好。”这两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休息下就没事了。   张信怎么会信她的话,那张白着的脸根本就没有丁点说服力:“不行,我去给你请孙大夫过来看看。大丫,过来看着点你娘。”   几个丫头看到刘氏出事,都乖巧地在一旁照看着。   没多久,张信带着村里的孙大夫回来了,准确的说是背着孙大夫回来的。   “孙大夫,你快帮我媳妇看看。”   “你好歹让我缓一下。”孙大夫被张信颠得有点晕,没好气道。若不是看在张信一心为自己媳妇,他还真想给他扎上几针。   片刻,孙大夫看过后,没说话,而是将三个丫头打发出去。   张信心里一紧:“孙大夫?”   孙大夫白了他一眼:“不用担心,只是动了胎气,我开几服药调理下就好。”   “动了胎气?我媳妇怀孕了?!”张信激动得不能自已。   “嗯,只是月份有些浅,才一个月,得小心着些。”   刘氏听到孙大夫确认之后,不禁喜极而泣。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张信急忙安抚地抱着刘氏,问孙大夫道:“可是,我媳妇怎么会动胎气?”   “这就得问你了。”孙大夫责怪道。   “我?”张信不明所以。   “你媳妇动胎气是因为房事过度,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谁。幸好大丫娘底子不错,不然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   张信闻言满脸尴尬,这几天不是清闲了些,所以精力充沛嘛,况且三十岁的老处男刚破处没多久,贪欢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张信自知理亏,呐呐不敢言。刘氏再练几年脸皮这会儿也是羞红脸的。   “行了,跟我去拿药吧,以后记得注意些。”欣赏了会张信的窘迫,孙大夫被抢行颠来的心情舒畅许多。   ※※※※※※※※※※※※※※※※※※※※   最近大家都潜水了吗,怎么都没人评论了,可以给点意见啊,作者菌虚心接受的,当然了,得是合理的哟。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4章 张老四被坑   “你别动,好好躺着,想干什么叫我就行。”张信看到刘氏起身就要下床,急忙放下手中的药拦道。   刘氏无奈道:“哪就这么金贵,我这都躺几天了。”   张信知道刘氏是觉得闷了,哄道:“再多两天就好,孙大夫可是说了,你这段时间必须得好好休养,再忍忍啊。”   刘氏只好躺了回去。   张信把药端上:“来,喝药,一口闷下去就没那么苦了。”   “嗯。”刘氏接过,一口喝光。   “快吃块饴糖去去苦。”   刘氏乖乖吃下张信喂的饴糖,饴糖在口中化开,甜到心里。   张信给刘氏喂完药,接着到厨房里准备晚饭,由于手艺不大好,张信这几天都是煮的粥,这个他还能把握,为了不让刘氏娘几个感到腻歪,张信连着换了煮粥的配菜,偶尔还加只烤鸡。   “爹。”三丫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张信笑道:“回来啦,再等一会,就可以开饭了,你俩个姐姐呢?”   “在娘那呢。”三丫歪头道:“爹,娘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弟弟吗?”三丫实在是看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张信将三丫抱在怀里,一起坐在灶前,闻言玩笑道:“不一定哦,也有可能是小妹妹。”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弟弟妹妹?”   “还要再等八个多月,差不多就是明年种完麦子之后。”   “哦,还要等这么久啊。”三丫有点小失望。   张信好笑地捏了下她鼻子:“是呀,你以前也是要这么久才从你娘的肚子里出来的。”   “好了,去叫姐姐们一起洗手,准备吃饭。”粥已经闷好,张信将三丫放下,轻轻地拍了拍道。   三丫就迈着小短腿跑开。   房间里,张信一家子温馨地吃着晚饭,而张家那边却是闹翻天。   张父等到月末,又等了半个多月还不见张安回来,刘氏更是着急,张安可是拿了她的银子去做本钱捞钱来着,眼下什么结果她还不知道呢,就不时在张父耳边念叨。   老两口让小王氏去找张安回来,她却说这说那的找借口推脱不肯去。   张父只好自己去,到了县城,张父先去找了张丰,然后一起去找张安。张安有心想躲,被他躲了几天,之后还是被张丰给找到了,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人喝酒撒泼。   张父见状大怒,就知道个混不吝的没有好好找活计,亏他还心怀期待,张父将张安揍了一顿然后带回家。张安心虚不敢回家,但迫于张父的怒火,只得无奈跟着。   张安一回到家,王氏就急忙将他拉过去问情况,张安知道迟早瞒不住,心一横就将事情的原本告诉了王氏。   “娘,李老六跑了。”张安哭丧着脸道。   “月末的时候我去找他拿利子钱的分红,谁成想找不到他,我问了下附近的人,才知道他早些时候得罪了上头,卷钱跑了。”   “什么?!跑了?个天杀的!我的钱啊,那可是四十两啊!”王氏哀嚎道。   “四十两?!”一旁偷听的赵氏惊呼道。   张安看到赵氏,心道不好。果然还不等他阻止,赵氏就嚷嚷道:“爹,不好了,四弟被人骗了四十两!”   林氏在屋里听到王氏的话,先张父一步问道:“怎么回事?”   “娘拿了四十两给四弟和别人一起放利子钱,结果钱被人给骗走了。”   林氏听后一脸肉疼道:“真的?”   张父看向追出来的张安:“老四!可是真的?”   张安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你...”张父指着张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氏反应更大:“老天爷啊,那可是四十两啊!四弟你怎么就能让人给骗了。”然后又将矛头指向王氏:“娘!你怎么能偷偷拿钱给四弟,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那可是四十两啊!那都是我...相公的赶考费啊!没了钱,今年开春让相公怎么去赶考?”   王氏心里怄得要死,她的钱没了,还要被儿媳指责,这怎么得了。就算是她理亏,也由不得儿媳骑到她头上,当即开口大骂道:“怎么了?我的钱我还不能拿出来使了?况且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容易嘛我。”   “闭嘴!给我好好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张父缓了过来,呵斥道。   一大家子齐齐坐在正堂,连在房里‘闷头苦读’的张文都被叫了出来,林氏叫的。   围坐一堂的众人眼神齐齐看向张安,张安心中忐忑,把那个卷了他钱跑的李老六骂了个千八百遍。   “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张父板着脸道。   张安摸了摸被张父打过是地方,抽疼了下,开始哆嗦地讲怎么认识那个放利子钱的李老六,怎么被人被骗着下本钱,最后却是被李老六卷钱跑了。   末了张安替自己辩解道:“爹,李老六之前确实是个放利子钱的,我有打听过的,有的人也跟我一样投了不少本钱给他,只是没想到他早些时候得罪了上头的人,把他给撸了。都怪李老六,都是他骗的我!”   “要不是你贪心,人能骗得了你!”张父气不打一处来,然后不死心道:“那人还能找到吗?”   屋里众人显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尤其是王氏,眼睛睁得大大的。   张安咽了口唾沫,闭着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人要是能找到他就不用坐在这被三堂会审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王氏嗷的一声,嚎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四十两啊,那可是四十两啊,这就没了啊。”   “你还有脸嚎,当初老四找你要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大家商量。”张父拍桌道。   王氏顿时收了声,嗫嗫地说不出话。她本来是打算赚了钱之后自己收着的,跟大家商量岂不是把那钱放在明面上,可这话要她怎么说。   张父自是知道她那点心思,或者说在座众人都知道。   张父哼了声道:“家里的钱以后都交给我,不用你管了。”出了这档子事,张父是不放心把钱交给别人管了。   王氏想说些什么,却见张父眼神凌厉地看着她,王氏只能妥协了,不然张父真有可能把她赶回娘家,临老还被赶回娘家,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丢不起这个脸。只能等日后老头子下了这口火气,再徐徐图谋。   处理完王氏,张父就让张文去拿棍子,张父决定今儿非得好好教训张安一顿不可,都敢学人去放利子钱了,以后指不定再出什么幺蛾子祸害到家里,得把苗头给打下去。   张安当然不会站好等着挨打,然后张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惹得邻里频频伸头探情况,最后用不了一天村里人都知道张老四被人骗了四十两的事,然后又牵扯到当初张信断腿张家却不肯出钱去领,都说活该被骗,张家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又抹了一层黑。   张父听到村里的风评,气得又将被打得躺在床上的张安拉起来打了一顿。家里没人拦着,王氏以前是偏疼张安的,可这跟银子比起来,更别提是张文赶考的银子,王氏那心就掰了回来,偏向另一边了,心里对张安埋怨着呢,害得她在家里说话都不敢比以前大声了,最重要的是家里的钱不归她管了。小王氏则是不敢声援,怕火烧到她那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都恨不得跟着打他张老四一顿。   张信一家子是在大牛媳妇常氏过来唠嗑的时候知道的。   常氏八卦到消息之后,第二天就过来跟刘氏分享,进了院子满脸幸灾乐祸道:“不得了罗,张老四被人骗了四十两,现在家里还在闹呢。”   “怎么回事?”这会儿刘氏终于得张信首肯下地了,在家做些轻省活。   “嗨,还不是张老四不学好,不想着找正经活计赚钱,就想着走歪路子,拿着本钱给人去放利子钱,结果被人卷钱跑了。”   “怎么会?这小叔子也太大胆了些。”刘氏惊讶道。   “照我说他就是懒的,以前有你当家的顶在前头,还能躲懒混日子,现在可不能了。”   “还有,王婆子现在也是活该,之前不肯给你当家的出钱治腿,现在四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可不得把她心疼死,听说现在还吃上药了,哈哈。”说起王氏,常氏都替张信一家子不平,可得好好说说她现在的惨样。   “听说,你公公把家里的钱从王婆子手上拿了过去,不让她管了。现在她在家里可是大气都不敢出,还被你大嫂用张老大的名头给压着了,正憋屈着呢。”   聊了许久,又说了下村子里其他事,见时候差不多常氏就跟刘氏打招呼回家去了。自张信分了家,方便了跟刘氏交好的妇人上门来聊八卦。只是张信家实在偏了些,来得也不多。   晚上张信练完箭回来,刘氏将这事跟他说了声,张信没想到张安真的让人给骗了,该说他乌鸦嘴呢还是张安倒霉呢。   张安也是蠢,这利子钱哪是这么好参本的,没点势力的敢冒头抢生意,不被人打死就算好的了,幸好是被骗了。   然后,张信就将这事给扔一边去,他管不着,不过心里却存了隐忧。   ※※※※※※※※※※※※※※※※※※※※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25章 终猎大黑熊   知道张老四被人骗了四十两的第二天,赵氏一早就出门去县城找张丰,那四十两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这可是分家的好借口,最不济也得争取不用干家里的活。   于是,张家又闹了一出,张丰两口子闹着要分家,不然就让张安拿出四十两银子交公。张父和王氏气得不行,他们是不同意分家的,而张安是拿不出那个钱的,一时间僵持不下。   林氏两口子自然也想让张安拿钱出来,不过也知道张安不说没那么多,就算有也不会拿出来。于是选择了最有利的一面,坚决不同意分家,至于那四十两就让张安俩口子负担家里的活计来抵偿,算是和稀泥。   但张丰两口子却是不肯松口,态度强硬。   张家气氛微妙,家里的几个小孩都不敢在院子里玩闹了。   分家单过的张信可没这个烦恼,又练了那么些天的准头,张信准备去猎大黑熊了,箭他早些天就到城里取了。   “我走了,今天中午不用等我吃午饭了。”张信摆手道。   刘氏叮嘱道:“信哥,注意安全,别走得太深了。”   “知道了。”   张信寻着记忆找到了大黑熊的洞穴,小心翼翼地往里走,洞里却没有大黑熊的踪影,估计是出去觅食去了,于是张信寻了个制高点,准备守株待熊。   等了好一会,张信都快无聊地睡着了,大黑熊才慢悠悠地出现在视野内。   张信精神一震,立马上弦拉弓,瞄准目标。估摸着大黑熊进入射程之后,张信右手一放,尖锐的箭立刻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大黑熊还没反应过来,前肢就挨了一箭,透过厚厚地皮毛,刺进肉里,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嗷!”大黑熊怒吼,神情警惕。   张信又一箭射出,却是被大黑熊躲了过去。   大黑熊发现敌人潜伏的方向,飞快地朝张信奔来。   张信顾不得隐藏,连忙不停拉弓射箭,在大黑熊接近前又射中了一箭,箭头钉在腰后的位置,还有一箭擦着大黑熊的头颅飞过,带出一丝血痕。   眼看大黑熊就要扑上来,张信一闪就躲进了空间。   大黑熊看着目标突然消失,楞了下,然后就是声声怒吼。   惹得林子的飞鸟纷纷逃离那片林子,周围的小动物也都瑟瑟发抖地绕道走。   待大黑熊郁闷不已地舔舐伤口,准备回洞里休息,张信从空间里出来又是一箭射出,直中大黑熊的后臀。   大黑熊彻底怒了,不过嘶吼中带着些恐慌,仍带着一身伤冲向张信,张信又躲到空间里。   大黑熊在张信消失的周围找了许久,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不过它是不再打算回洞里了,这敌人有毒,它还是跑吧。   张信准备了这么久自然不会让大黑熊逃,边追边射箭,最终把大黑熊给拖死了。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不过正好方便张信行事。   张信将大黑熊拖进空间,放了血,又回收了箭,然后下了山,回家。   “今晚你带几个丫头去大伯那住一晚。”房间里,张信对刘氏道。   刘氏不安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猎了一头大黑熊,想趁着天没黑去卖掉,留你们娘几个在家我不放心。”张信笑着解释道。   刘氏惊呼道:“大黑熊?怎么会遇到大黑熊?信哥,你没事吧?”   张信拍了拍身子:“好着呢,放心。我是用箭射死的,根本就没给它到跟前的机会。”   “其实,我早些日子就发现它了,这几天一直在练射箭的准头。对了,弓箭是我打猎攒的。”张信老实道,然后对着刘氏讨好道:“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别怪我好不好?”   “不好。”刘氏气道。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说着说着,刘氏就红了眼眶。   张信急忙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都是离得远远的,一有危险就跑了。”   顿了下,张信调戏道:“家里还有个美娇娘等着我疼惜呢,我怎么舍得让自己出事。”   “哼,没个正经。”   张信知道刘氏是原谅自个儿了,加大攻势亲了亲她的手,保证道:“我答应你,不会有下次了,最多在外围打些野鸡兔子之类的。”   有了本钱,就可以开始自己的养殖大业了,也不用在时常上山祸害了。   “好了,我们走吧。大黑熊还在山上呢,得叫上堂哥和大牛他们帮我搬去卖。”张信道。   刘氏不太想去麻烦别人,开口道:“我们留在家里等你吧。”   “不行,万一那边知道我猎了头熊过来找麻烦怎么办,你现在还怀着孕呢。要不是时间着急,我都想把你送到岳父那去。”   刘氏想起王婆子那性子也不犹豫了,当即带着三个丫头跟张信去张大伯家。   张大伯住的是张家祖宅,在村子里的位置比较靠前。张大伯生了二女一子,两个女儿早就出嫁了,现在跟着儿子,也就是张信的堂哥张忠住一起。   因着张大伯跟张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原身又是个闷葫芦,所以张信跟张忠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还没大牛好。不过从张信分家之后就开始慢慢接触了,张大伯一家对张信还是比较关照的。   一听张信的来意,张大伯他们立刻就答应了,张信还将刘氏怀有身孕的事提了下,希望大伯娘和堂嫂多照看些,二人恭喜了声,而后答应了下来。于是张信带着堂哥张忠又去找上大牛,三人一起上山。   来到张信猎杀大黑熊地方不远处,张信让大牛和张忠先在一旁等一下,他去看看情况,实则是把大黑熊从空间里拿出来。   然后三人就将大黑熊运到县城去卖。   张信等人的动作自然落在一些人眼里,张信也没打算瞒着,所以看到的人也就知道了张信猎了一头大黑熊,只是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就没有广为传播。   赶在关城门之前,张信三人将盖了厚厚一层稻草的大黑熊运进了县城。   买家自然首选瑞来客栈。   熊皮、熊肉、熊掌将熊身上有价值的都计较了一遍,一共卖了六十七两。熊皮因为被张信射穿了太多孔,不然更值钱。   张信打算留在瑞来客栈歇息一晚,掌柜的听了,大方地请客,倒是让张信省了一笔。   饭桌上,张信敬了大牛和张忠一碗酒道:“来,干杯。”   然后掏了二十两出来,一人给了十两银子,把大牛和张忠俩人吓了一跳。   张信笑道:“这钱可不是全给你们的,我想要买三十头猪来养,打算让你们帮我到各个村里头去收猪仔。”   而后玩笑道:“其中二两银子是酬劳,其他就别想了。”   俩人恍然,罚张信喝了碗酒,而后道:“二两银子还是多了些,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不是。”   “嗨,咋们是啥关系,不能让你们见者有份,沾沾喜气还是可以的。”   张信这么一说,俩人也就不推辞了。   酒足饭饱,好好休息了一晚,三人各雇了辆牛车就分头去不同的村子收猪仔,张信去的是石坪村,顺带看看岳家,添些灵泉水。   将事情说了一遍,刘父和田氏都为张信欢喜,但不免还是说道了几句,让张信以后注意些,别往深山野林里跑了,青山那事还让他们耿耿于怀呢。   张信自然是应了下来,然后又说了刘氏怀孕的事。   田氏直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闺女可算是盼来了,但愿这胎是儿子。刘父同样感慨良多,女婿越好,他这心里对女儿没能给张信生儿子就越愧疚,现在可算是怀上了,心放下了一半。   然后张父就带着张信去收猪仔,第一处去的是村长家。   张信从空间里拿了两坛子酒和一盒糕点过去,是瑞来客栈的掌柜的送的,比较体面。拿来感谢村长对刘家的照顾,特别是大柱。   “来就来了,怎么还拿这些东西。”大柱招呼道。   “就是,不用这么客气的。”石坪村村长道,他对刘家这个半道来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老实肯干不惹事,又配合管理。   张信笑道:“应该的,我岳父家受村长照顾颇多,特别是大柱哥前段时间替我们跑来跑去,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父点头道:“是啊,这些年多亏村长照顾,我刘家才能安稳地在石坪村过日子。”   对于别人对自己工作上的认可,村长还是很高兴的,笑道:“说的哪里话,这是我该做的。”   大柱转移话题道:“对了,张信兄弟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是这样的,我昨天猎了头熊,换了些钱,打算买些猪仔来养,就想过来问问情况。”   “猎了头熊?!你可真行!”大柱对张信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还行。”   村长大手一挥道:“这事没问题,就让大柱帮你一起去收吧,谁家有猪仔大概知道些。”   待张信等人跟着大柱走后,村长媳妇羡慕道:“现在这刘家女婿倒是越发有本事了,连带着刘家都沾光。”   “嘿,只要老实肯干,日子总不会过得差。”   ※※※※※※※※※※※※※※※※※※※※   感谢:读者“”,灌溉营养液2018-11-2211:08:50   这数据太久没变化,看到变成了200还恍惚了一下。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26章 王氏找上门   张信在石坪村收到了六头猪仔,又去了趟隔石坪村邻村落山村,才将将收足十头猪仔。   母猪一胎生下来的小猪是比较多的。少的□□头,多的二十几头。只是恰巧母猪在这个时候生产的不多。而生下来的,有些被人买走或是预定,有些则是自家要留种。   一头猪仔价格在五百文左右,张信一共花了五两银子。   坐在牛车上,张信挥别刘父和田氏,扶着装有猪仔的猪笼,晃悠悠地回临丰村。   张信回到家的时候,大牛和张忠已经在屋里等着了,出发前张信给了他们大门的备用钥匙。一同的还有王氏、小王氏和张安。   给了车钱,打发了车夫,张信招呼大牛和张忠过来帮忙搬猪仔,放到猪栏里,对王氏她们视而不见。   小王氏见到张信一车一车猪仔运回家,心里羡慕地要死,她家怎么就没这个好运,这好事都让张信给占了。不过眼下,她得按捺住,银子还没到手呢。   张安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帮忙,他这几天忒不好受。二哥一家非逼他把钱拿出来,不然就要分家。而爹娘和大哥他们是不可能同意分家的,却拿二哥没办法,对他这个给出把柄的,更加没好脸色,连小王氏都被牵连着要干家里的粗活。   幸好,这个时候三哥猎了头大黑熊,听说有两百多斤重,那得值多少钱!家里的注意一下子转移到三哥这,他轻松了许多,只要从三哥这拿出银子补了他那个窟窿,想必就没事了。张安这般想着,脸上笑容更加谄媚。   “三哥,你回来啦。三哥你辛苦了,让我来吧。”说着就要抢过张信手上的猪笼。   张信侧身避过,对张安道:“你要真想帮忙,地上还有。”   张安扑了个空,也不在意,笑着去提地上的猪笼。只有十个,没一会就搞定了。   大牛看了下张信的脸色,不好意思道:“我这刚到你家,他们就过来了。”   张信不在意道:“没事,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我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他们确实不好掺和,张忠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是买猪剩的钱。”   大牛买了十三头,张忠买了十一头,把余钱递给张信后俩人就走了,张忠走前在张信耳旁小声道:“你先顶着,呆会我叫我娘过来。”   张安在一旁看着大牛和堂哥给张信找银子,眼睛都直了。   张信眼神都没给他一个,送走了大牛和堂哥,张信这才有功夫应付王氏她们。   “你这是什么态度,没看到我们来这么久了吗?回来也不知道招呼我们,个不孝东西。”王氏对张信的积怨可谓之深,张信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严重挑衅了她的权威,加上这段日子的不顺心,王氏也不管自己是来找张信要银子的,反正在她心里张信赚的都该归她,直接逮着张信就骂。   “你别以为分了家我就管不了你了,我可是你娘。说破了天你也得孝顺我,不然我就到官府里告你不孝...”   小王氏心里还算有些成算,见张信越发面无表情,扯了扯王氏的衣角,顶着王氏不满的眼神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可是等着张信的银子救出苦海的,要是让姑妈兼婆婆坏了事,她可没出头日了。   王氏这才不甘不愿地收了骂,对张信道:“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把卖熊的银子拿出来给我就行。”   张信看着王氏的态度觉得有些好笑,王氏怎么还以为他是那个乖乖听话的包子。不过眼下不好跟她起正面冲突,就如她所说,一个孝字压下来,他也不好受。而且,张信不想让她在这个家闹。   “您先回去吧,明儿个我就上门孝敬您去。”   王氏闻言警惕道:“为什么要明天?我现在就要。”   张信笑道:“这东西不是没备齐吗?而且我把银子都存钱庄了,身上没几个钱,还得去一趟把银子取出来。反正我又跑不了,我不过去你大可以再过来。况且我现在猪还没喂呢,家里还有一大堆活计要忙,您就不能体谅下。”   张信接着道:“外面有许多人看着呢,再闹出来不好看,明天我们再平心静气地谈。”   王氏不由有些犹疑,张信要真能自己乖乖把钱交上来她也好做,不然闹得不好看,老头子肯定会埋怨自己。   “三哥,你把钱庄存钱的凭证给我,我替你去拿。”张安眼里闪着精光。   张信觑了他一眼:“你?不行,万一又被人骗了怎么办,还是我自己去稳妥。”   既然他跳出来,张信是不介意给他捅刀的。   张安闻言一滞,还想说什么,张信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拍了拍身上,对王氏道:“您要实在想闹就闹吧,反正我身上没银子。不过我劝您等等,不然闹破了脸面,那钱我就不给了,直接把凭据撕了,就当没挣这个钱,反正到不了我手上。”   王婆子迟疑了会,大伯娘关氏这会也过来了:“王杜鹃!你别欺人太甚,信小子都分家了,你手还伸这么长,你还要脸嘛你,啊!”   王氏听这话,不乐意了。本来将张信分了出去,她就后悔得要死,当然那是在张信腿好之后。关氏还在这捅她心窝子:“分家了又怎样,就算分了家我也是他娘,他就得孝敬我。我在这和我儿子说话,管你什么事,你的手才别伸太长,都管上小叔子的家事了。”   关氏不太擅长吵嘴,被王氏这么说一通,也不知该怎么反驳,直接道:“我就是管了又如何,就是我太过放任你了,才让你越发的作,张家的名声都让你给拖累了。长嫂如母,如今婆婆不在了,合该我这个嫂子管教你。”   王氏鄙夷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还长嫂如母。我看你就是看到我儿子猎了头熊,想过来沾光的吧。”   关氏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张信不想让她们吵下去,对王氏道:“您先回去吧,明儿个我就孝敬您去。”   王氏得意地望向关氏:“听到没有,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   王氏知道今天是拿不了银子了,而张信此时开口又给她挣了面子,到底不好跟关氏闹得太过,于是就仰着脖子走了。小王氏和张安无法,只得跟了回去。   出了门口,王氏对站在篱笆外的媳妇婶子不满道:“看什么看,家里没事做啊,见天的只知道看人家事。”   王氏是恨透了这些个抹黑她的,老是爱看别人热闹,只是她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看人家事,也比不要脸的强,这都分家了,还伸手去要钱,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这人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热闹的马婶子不乐意了。   “就是。”旁人附和道。   “要你们管。”王氏吼道。   而后,双方不欢而散。   “大伯娘,刚刚让您受累了。”张信感激道。   “没事,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得性。”想着王氏到底是张信的娘,关氏道:“你刚才说那话是怎么回事?”   “就是把今年的孝敬提前交过去。”   关氏想了下,就明白了其中关节,拍手道:“就该这样,这熊可是你拼命换来的,凭什么得把银子给她。不过,我怕明天她还得闹。”   “我会请上村长和族长还有大伯去做见证的。”   “那我就放心了。”关氏欣慰道,看来她这个头没出错,信小子是个有成算的,要是还像以前立不起来,她帮了也是白搭。   “雪儿娘几个怎么样了?”张信担心道。   “没事,都好着呢。刚才你媳妇还想着跟我一起过来,被我给拦住了,你堂嫂正陪着呢。”   “那就好,谢谢大伯娘了。”   关氏摆手道:“嗨,谢什么,这就见外了不是。”   张信点也不多说了,心里记下这个恩情,然后打算去将刘氏娘几个接回来。   门口大牛和张忠也没走,张信就跟他们说晚上过来吃饭,还有事要他们帮忙,顺带请上林山。   二人也不推辞。   接了刘氏娘几个回来,张信就开始忙活给猪喂食,用灵泉水煮上一大锅的麦糠和黄豆,让它们好好吃上一顿,稳定情绪。   三个丫头在一旁帮忙,开心地看着猪圈里的小猪仔,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猪呢。   “爹,你真的打了头大黑熊吗?”二丫问道。   “哈哈,那当然,怎么样,你们的爹我是不是很厉害。”张信拌着猪食道。   “嗯,嗯。”三个丫头皆点头,看着张信的眼光亮亮的,她们的爹可给她们长脸了。有个大黑熊的爹让三个丫头享受到众多羡慕的目光,特别是一些男孩子们。   刘氏听到张信这话,既好笑又有些恼:“看你贫的,可不能再有下次,否则我就...”   “就怎样?”   “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不理你了。”   “那可不行,你别想撇下我,回娘家也得带着我,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张信讨饶道。   看着这一幕几个丫头都捂着嘴偷笑。   刘氏羞恼地看了眼张信,回厨房里忙活去了。   张家那边,王氏回到家后,下意识挺直了腰杆,憋屈了这么些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老三可是答应明天就送钱来,这事可是她出马办的。   家里其他人对此将信将疑,而张父则默不作声。   “你说三弟明天真会送银子来?”房里赵氏跟张丰嘀咕道。   张丰是跟家里拗上了,跟掌柜的请了好些天假,势要把家给分了。   听赵氏这么一问,张丰也是迟疑的,他也不太清楚老三的想法,想来不给钱的可能性最大,道:“我怎么知道,明天看情况再说。”   ※※※※※※※※※※※※※※※※※※※※   等一会我再努力下,争取今天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下,谢谢! 第27章 提前交孝敬   天边夕阳柔和,张信让刘氏拾辍了一桌子菜,摆在院子里,大牛等客人已然在座。   “来,干杯。”   众人举碗:“干!”   “张信你行啊,一声不响地就干倒了头大黑熊,听说得有二百多斤,要让我碰上了,指不定就给它填肚子了。”林山羡慕道。   大牛应和道:“可不是,那大家伙,光是躺在那都够吓人的,爪子又利又硬。真不知你小子怎么就有那个胆子去埋伏它。”   “嘿,我又不傻,当然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才敢去招惹它,这样一想也就不那么怕了。”张信边给大家倒酒边说道。   喝了一口酒,张忠问道:“对了,你之前不说还有事要我们帮忙吗,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挖个池塘,用来养鱼种藕,还有家里的围墙得修一下,家里开始养着猪,得防着些。”   “就想让你们过来帮衬一下,顺便找些人过来帮忙,工钱就跟以前一样,三十文一天,中午给大家加餐。”   “行,这事好说。”大牛干脆道。   而后又问张信:“只是你说的养鱼种藕能行吗?”   张忠在一旁劝道:“就是,你这钱赚得可不容易,得考虑清楚才好。”   “不然还是买几亩地吧,你也忙得过来。”林山跟着开口道。   张信摆手道:“放心,我是认真考虑过才跟你们说的,我之前之所以买下这片地,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既是这样,大家也就不劝了,接着吃吃喝喝。   月上梢头,四人方尽兴,微醺的大牛几个赶着月色告别了张信。   林山回到家,他媳妇田林氏问道:“怎么样?张老三叫你去干嘛?”   “张信是有魄力的,叫我明天去帮衬着挖池塘,说准备养鱼种藕。”林山倒头躺在床上道。   “哼,就知道找你干这些活,昨儿个去卖熊的时候怎么不叫上你,我可是看见大牛和他堂哥回来的时候又是布又是糕点的,指不定还有银子分。”   林山不赞同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说是帮忙又不是不给钱,人家这是照顾我们呢。况且我和张信的关系本来就不及大牛他们,搬只熊三个人也尽够了,人凭什么还叫上我。”   “什么关系不够好,他分家的时候我们还给他家送过粮呢,那时候他可是还瘸着。”   “要不是我坚持,你能送?而且人早就还了,你还提那老黄历干嘛。”   “你...我不跟你说了,说也说不明白。”   “那你明天还去不去帮忙做饭,一天二十文。”   “去,有钱赚我为什么不去。”   “你不是嫌人家净找你干这些活吗?”   “哼!”田林氏背过身去,不想理会他。   “我说你想这么多干嘛,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你明儿个可别给人脸色看。”林山也知道自己媳妇的性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犯红眼病。   “知道了,我又不傻。”她还得好好巴结巴结呢,怎么会得罪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张信租了辆牛车就进了城,大肆采买了一番,空间里也补充了不少物资,然后去了趟肠粉店,探望青山两口子,然后才回家去。   回到临丰村,张信带着酒和糕点一一拜访了村长、族长、族老和大伯家,请他们给自己做个见证。   众人知道张信的情况,王氏做得委实过了些,都没有推辞。关键的是之前张安被人骗了四十两的事让他们对王氏几人的感观降到最低,儿子瘸了没钱治却有本钱去放利子钱,实在让人寒心。   最后张信牵着牛车去张家,牛车上放着米面各二十斤,麦子两百斤,两匹布,四坛子酒,两盒糕点,还有装着二两银子的荷包,这些都是当初说好的每年对二老的孝敬。   比别人家多上不少,张信当初急于分家,又想着自己应该有这个能力,就当替原身尽孝了,还一身血肉之情,也就答应了下来。   路上,一些媳妇婶子看到张信带的东西,不由嘀咕道:“这张老三不会真的是把卖熊的银子拿出来交给王婆子吧?”   “不能吧,之前可是瘸着腿被赶出来的。”   “可你看车上那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呢。”   “这...”   “嗨,你们说这么多干嘛,直接问就是了。”马婶子给她们一个‘看我的’的眼神,上前问张信道:“信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去?”   张信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前天猎了头熊,手头宽松了些,就提前把今年的孝敬给送过去。”   “原来是这样,可这也太多了些,又米面又酒和布的,不会还有银子吧?”   “是啊,还有二两银子,这些都是分家的时候说好的。”   周围人听了,对王婆子是又看不起又羡慕嫉妒的。   张信接着道:“爹娘怕我负担不起,就只要了这些,年里就算是生病了或是其他的,都不用我再出钱出物。”可得将这些说清楚,就算王氏过来找麻烦他也有理。   马婶子了然地看了眼张信,她就说张老三不傻了,不然也不能护住卖老山参的钱买地起房子。   “那我先走了。”打了声招呼,张信转身就走了,反正目的达到了,徒留众人三三两两地嘀咕。   当村长他们齐聚张家堂屋,张信道明来意后,王婆子脸都黑了。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她竟然让老三给骗了!要不是有着这么多大佬压着,王氏直接就暴走了。   家里其他人倒没王氏这么大反应,多少预想到张信不会轻易将银子拿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而已。   “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张信问张父道,本来他对张父多少还是有些好感的,但现在又收了回去。   张信算是清楚了,在张父心里,一切都要排在张文科考之后,或者说功名之后。   张父叹了口气道:“三郎啊,你娘和四弟把家里的银子给祸害了,那可是你大哥的赶考钱,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现在有能力了,我想让你帮衬下,毕竟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总不能现在半途而废。况且你大哥说今年很有把握考中,等他考中了,咱家就改换门庭了,你也能沾光不是。”   这一番话,村长他们也不好反驳,毕竟村里人心里都存着这个美好的愿望,而且也合乎情理,张信现在确实有能力帮衬。   张信却是不敢苟同,不是说不赞成张文去考,而是不认为张文能考上。   张信就算读书少,也知道寒门子弟科举之路的艰难,教育资源和人力资源是关键。就凭张文在县城里学的那点学识,加上多年来的闭门造车,张信实在是不看好他。   考虑了一会,张信道:“既是这样,我可以借十两银子给大哥赶考。”   “什么?!借?你怎么...”王氏的声音在张父的注目下渐渐没了声,不满地撇了撇嘴。   张文见张信愿意松口,才不管他借不借的,反正不用他还,开口道:“三弟,这十两银子也太少了些。三十两,你借我三十两,往年都是这个数的。”   乡宁县确实偏远了些,要到府城赶考,这一趟就得花上大半个月,不过沿途只要省这些,考完就立刻回来,二十两是尽够了。   张信可不信张家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光是林氏几个绣活每月加起来都能赚个一两多银子,刘氏之前帮她们养了这么多年的手可不是拿来看的。   “最多十五两,再多就没了。”张信最后退了一步。   张父见张文赶考银子有着落,就没再说什么。   张信逼张文写了张欠条,给了银子就招呼村长他们打算走了。   王氏见张信拿了银子出来也就不计较了,反正她不会还的,同样心理的还有张安俩口子和林氏。   一直默默坐着的张丰却开口将村长他们留了下来,请他们见证将他一家子分出去。   张信是不想留在这儿听他们扯皮的,打了声招呼,借口挖池塘的人还在等着自己去指定位置开挖就走了。   ※※※※※※※※※※※※※※※※※※※※   搞定了!!!   特别感谢读者“玉梅”,灌溉营养液。比心.jpg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 第28章 池塘已开拓   秋高气爽。   张信捥起手腕和裤脚,站在泥坑里,和十几个汉子一起一锄一锄地挖着,半点不含糊。   黄泥地有点硬,挖起来有些费劲,但架不住人多肯干,几天功夫就挖了将近一亩地,有一米六深。在张信地设想中,池塘占地三亩,赶在中秋之前应该能够挖好。   挖出来的黄泥加以利用在用石头做好的墙角上修围墙,将张信家给围起来,连带两个养殖场,取代之前在门前弄的篱笆。   “吃饭了!”林山媳妇田林氏喊道。   众人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擦了擦额头的汉,笑着应了声,到河边洗了手脚,就围着桌子吃中饭。   张信提供的饭食不差,每顿都有荤腥,虽每人分到的不多。还有骨头汤,饭自是管饱的,请来干活的汉子都吃得很满足,饭桌上有说有笑的。   屋里,几个妇人带着孩子们坐一桌。   “听说今儿个张老二上县城去了。”与刘氏交好的宋嫂子道,她也被请过来帮忙做饭。   “王婆子都病了,他还能怎么办。”田林氏挑着碗里的肉边吃边道。   “也是,不过你们说她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大牛媳妇常氏道:“肯定是装的,人张老二每月都有六百文月钱上交呢,还有桃花娘做绣活的钱也不少,王婆子才不肯让他们分出去。”   “幸好你们早就分了出来。”堂嫂对刘氏感叹道。   刘氏也是心有戚戚,对张信装瘸腿谋分家一事算是彻底认同了。   吃过中饭,休息了会儿,张信又领着众人人开工。   这般忙活了十来天,眼见还有一天就要完工,张信就去了趟县城,采买些好酒好菜,准备好好犒劳一下大伙。   张信提着东西在街上正走着,突然他好像看到一家腊肠店,忙倒回脚步,一看,还真是。   张信走进店里,伙计忙过来招呼道:“这位客官,不知要买哪种口味和价钱的腊肠?咱这腊肠味道好,做法很简单,直接炒或和菜一起炒,放饭面上蒸都行。不仅可以自家吃,还能作节礼送人,保准让您有面子。”   不等张信问有什么口味,那伙计就接着道:“咱这腊肠的口味有咸的、甜的、麻的和辣的,滋味各不同。价钱方面有三十文一斤、五十文一斤和一钱银子一斤的,这价格不同,主要体现在用料和调味上。客官放心,每一种都是价有所值的。不知客官要哪一种?”   张信没想到腊肠被研制出这么多种,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想来生意不会差,那他养的猪应该不愁销路了。   “给我来五十斤咸的,三十文那种就好。”正好他也馋了。   “好嘞。”听到张信要五十斤,伙计立马高兴地忙活起来。   出了腊肠店,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张信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到空间里,只余两斤腊肠,准备送给青山他们尝尝。   去肠粉店之前,张信去了趟瑞来客栈,跟掌柜的提了句他养猪的事,希望来年掌柜的能收购他家的猪,掌柜的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对张信的态度似乎更好了些。   现下是午时,肠粉店也不忙。   “再过四天就把肠粉店给关了吧,休息几天好好过中秋。”张信递过腊肠后说道。   青山不赞同道:“姐夫,会不会太早了些,还有好些天呢。”   “不早了,趁着过节好好陪陪岳父和孩子。”   青山没再反驳,他确实有些想家里了,特别是杨氏。   “姐夫,池塘挖得怎么样了?”   “快了,明天再有一天应该就可以了。”   “那姐夫打算养什么鱼?”   “鲫鱼、草鱼、鲤鱼混养吧,主要是鲫鱼。”这个张信也是考虑过的,鲫鱼营养价值高,价格也比较贵,反正有灵泉水在,都能养活。   又聊了会儿,张信将店里的账目汇了总,就跟青山两口子打招呼走了。   经青山提了下,张信想到池塘的鱼苗和莲藕种子也得准备起来,不过还是等过了中秋再说,池塘还得放置些时候,用石灰消毒,再填些淤泥,有得忙呢。   张信没有立刻回村,还得去了趟磨坊和豆油坊,买些麦糠和豆渣回去养猪。这些天喂猪,张信是雇了村里的孩子去割的猪草,三文钱一篓,让几个丫头负责收。   回到临丰村的时候,牛车上,张信的空间里,都装得满满的。   张信其实是想买头牛的,只是为了平息麻烦,将那笔钱为期一年借给了张家那边,张信只好继续租借别人家的。   “爹,你回来啦。”三丫眼尖,远远地就看到张信跑了过来。   “嗯。”张信从背篓里拿出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问道:“家里的猪草收得怎么样了?”   二丫接过糖葫芦,舔了舔。听到张信的话,嘟着小嘴气呼呼道:“姐姐们正在收呢,刚才二堂哥和三堂哥他们也来卖猪草,可是他们的篓子装得都不满,大姐和二姐不肯收,他们就要动手打人,还好有大家帮忙,赶跑了他们。他们真讨厌。”   “是很讨厌,下次爹看到他们就打他们屁股给你们出气。”张信确实是想警告下两个小子,省得几个丫头被欺负,特别是小孩子没个分寸的。   “嗯。”二丫高兴地点了点头。   张信从背篓里拿出糕点和两个糖葫芦递给三丫:“拿去给姐姐们和小伙伴们分吧。”   零食是促进小孩子友谊的最佳利器,特别是现在的小孩子。   看着三丫一蹦一跳地跑开,张信笑着将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然后去还牛车。   晚上,张信房里点了油灯,黄色的灯光,明亮柔和。   张信摸了摸刘氏的肚子:“怎么样,他有没有闹你?”   到现在,刘氏的肚子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刘氏脸上洋溢着笑容,道:“没有,说起来他倒是省心的,也不挑食。”   “那就好,他要敢不乖,等生下来我就揍他,我可是为他受了好些苦。”   “你受什么苦,孩子又不是你生。”   “你说呢,他在你肚子里,害得我都不能跟你亲热了。”张信将头虚搭在刘氏的肩膀,委屈道。   “哼,你越发没个正经了,我不是有帮你...”   “帮我什么?”   “我不理你了。”刘氏羞恼道,那话要她怎么说出口。   “别,是我错了娘子,你可别不理我,也别不理它。”张信边讨饶边拉着刘氏的手,伸向不可描述的地方。   第二天,用了一早上,大家将池塘彻底挖好。而围墙早在昨天就砌好了,上面还布满了尖锐的石块,外面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高门大户的味道,虽然是低配版的。   下午众人挑着石灰将池塘洒了一遍,见还有时间,众人闲不住,帮着张信将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清理两个养殖场,连柴都帮着劈好摆好。   申时,众人围坐两桌,张信请大家好好吃了顿散伙饭,末了还给了每人半斤腊肠,算是额外奖励。   大牛和堂哥张忠他们留到最后,又一次喝到月上梢头才带着张信的谢礼回去。   早上起来,张信精神饱满,围着家里走了一圈,又跑到池塘里张望了会,心里满是满足,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打理完家里的活计,张信就去了趟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赚点外快也好。   张信现在射箭的准头算是不错的了,三箭能有一箭中,全赖张信硬朗的身体素质。   没用多长时间,张信就收获了不少,都是个头小的,张信也没打算再深入,毕竟之前可是答应过刘氏的,来之前她还千叮咛万嘱咐的。   “咦,鸡仔孵出来啦。”张信一回到家,就看到院子里满是鹅黄色小小的鸡仔在跑来跑去地啄食,这是之前就让刘氏拜托堂嫂她们寻的。   刘氏洒着鸡食道:“嗯,这两天刚孵出来,过两天还有呢。养这么多,咱顾得过来吗?”   “没事,忙得过来。”张信拍着胸脯道。   张信将在养兔场分了一块用来安置鸡,平时直接放养,不用整日关着,留个窝就行,占地不大。   ※※※※※※※※※※※※※※※※※※※※   由于时间线安排不当,九月多才中秋,大家就当是新历九月份,农历八月十五看吧。囧.jpg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29章 举头望明月   “爹,我要买这个。”二丫牵着张信的衣角,指了指旁边的卖泥人摊位上的泥人儿。   “客官,给孩子买一个吧。”摊主面带笑容道。   张信见摊位上摆放着的样板挺惟妙惟肖的,问道:“能照着我们的样子捏吗?”   “可以。”   “那就给我们一人捏一个吧。”   三个丫头闻言,都十分高兴。   “好嘞,您稍等。”说着,摊主从手边捏了块泥,边看着二丫边捏,不一会儿就成了形。   再细细雕琢了下,一个与二丫有六七分相似的泥人儿便捏好了。   二丫迫不及待地从摊主手上接过,小心翼翼地拿着上看下看。   三丫伸长着脖子去看,忙道:“该我了,下一个该我了。”   “好好好,下一个就到你。”张信摸了摸她的头道。   “爹,我们给娘也捏一个吧。”大丫说道。   刘氏因为怀着身孕,没有跟着出门采买,免得被冲撞到。   “嗯。”就是大丫不说他也有这个打算。   “不知孩子娘长什么样?”摊主见机问道。   听到这话,张信脑海中自觉想起刘氏的模样:“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婉。长得不算矮,大概到我肩膀,身形有我一半。眉眼弯弯的,鼻梁不高,嘴巴小小的,脸颊长了些肉,不过脸型不大。头发乌黑,梳妇人髻。”   张信本以为成品能有个两三分像就不错了,没想到能有个四五像。   张信满意地付了钱,还买了几个泥捏的小猫小狗。   “爹,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二丫问道。   张信笑道:“先去把东西放好,再去买灯笼。”   “我要兔子灯笼。”以前看堂姐和堂哥他们玩灯笼,三丫可羡慕了。   “我要梅花灯笼。”二丫见人玩过这种灯笼。   “好,到时候每人选两盏。”   集市路口,大牛和堂哥正在那等着,旁边牛车上摆满了庆贺中秋的物品。   “怎么又买了这么多?”堂哥张忠见张信手上提满了东西,咂舌道。   “这是分家单过的第一个节日,就想着好好庆祝一下,况且这些都是要用到的,没浪费。”张信将东西一一放置好。   “你心里有数就行。”张忠也是怕张信手里有钱,就大起手脚来。   “我还要去买灯笼呢,你们要不要去?”   大牛摆手道:“不了,铁蛋娘买有红纸,到时候自己做就行。”   中秋挂的灯笼,村里人都是买红纸自己做的,张信也会做,不过到底没人专业的做得精美。   张信也就随口一问,然后带着三个丫头去灯笼铺买灯笼。   三个丫头都选了个兔子灯笼,另一个大丫选了个牡丹灯笼,二丫选了小猪灯笼,三丫选了个鱼状的灯笼。   张信则取了两个大红灯笼,一个福娃娃灯笼和五盏莲花灯,还有十个小朋友喜欢的一类灯笼,拢共花了两百五十文。   回去的路上,几个孩子都很高兴,欢笑声不断。   大牛家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堂哥张忠家则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到村口,张信将之前买的灯笼每个小孩都送了一个,就挥别了两家回自己家。   大门打开着,刘氏在院子里做衣裳,是她自己的,还差些针脚。张信和三个丫头以及刘家老两口的都已经做好了,只待中秋当天就能上身。   听到响动,刘氏见张信他们回来,忙出来迎。   三个丫头见到刘氏也跑了过去,甜甜的叫了声娘,然后又叽叽喳喳的说道今儿个买了好多东西,特别是一家子的泥人,还有外面如何热闹等。   明天就是中秋,此时的月亮已然很圆,如玉盘澄澈透亮,高悬于空。   张信从怀里拿出了小木盒,递给刘氏。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刘氏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根银簪,上面镌刻一朵并蒂莲,还有一双桃花耳钉。   “本来早就想给你买的,只是给忙忘了。怎么样,喜欢吗?”   “信哥。”刘氏眼眶微红。   张信双手托住刘氏的脸,亲了下她的额头,道:“这会儿就感动了,等以后赚了银子,给你买更好的,你不得以身相伺。”   被张信这么一打岔,刘氏平复许多,笑着恼了眼张信。   “来,戴上我看看。”张信帮刘氏簪上簪子,刘氏自己戴上耳环。   张信细细看了下,果真亮眼了些。   “怎么样?”刘氏忐忑道。   张信摇了摇头,故意叹了口气,刘氏紧张地摆弄了下。   张信这才悠悠道:“我媳妇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信哥!”刘氏掐了下张信腰间的软肉。   “哎哟,我错了,娘子~,相公知错了~”   早上,张信喂过家里的牲畜,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带了些节礼到张家那边,不管怎么说,礼节上总不能让人挑剔。   张信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放下东西就走了,王氏也没挽留,倒是张父说了声让张信一家子晚上过来吃团圆饭,张信推辞了,他还想好好过个节呢,可不想来这找晦气。   出了张家,张信逐一给大伯和村长他们送上节礼。   下午,张信领着刘氏娘几个去岳父岳母家。   张信一家子受到热烈欢迎。几个小孩子在一块玩耍,张信跟岳父和青山聊天,而刘氏则被田氏拉着到一旁问话。   “听女婿说你怀上了,有几个月了?”   “最近有没有特别想要吃酸的?”   “孩子有没有闹你?”   对田氏的问题,刘氏一一回答了。   而后田氏从怀里掏出了个折好的三角符,神神秘秘道:“我给你求了个生子符,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它放到枕头上。”   “听人说,挺灵验的。”   杨氏在一旁听着,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取了一幅画过来,递给刘氏道:“大姐,我听人说,每天看着童子画,生的也是童子,你回去试试看。”   刘氏也收下了,孩子一天不落地,她的心就一直悬着,这两样东西多少给了她点信心。   “谢谢弟妹。”   “大姐说的哪里话。”   坐了半个时辰,张信一家子就告辞了刘家。   回到家里,张信将灯笼挂了起来,挂在大门口和院子里移栽的槐树上。   今天的晚饭比往常丰盛许多,一家子都吃得饱饱的。张信牵着刘氏和三个丫头的手,在园子里散步,吹着微风,看着斜阳。   夜里,圆月早早地爬了上来。   院子里,张信摆了张桌子,放着饼子和葡萄等吃食用来赏月。   三个丫头在一旁举着灯笼玩耍。   张信抬头看着明亮的圆月,对家人的想念不觉涌上心头。   独在异乡为异客。   平日里深藏的不敢触碰的情感,在今日被月光照见,显了影踪。   不知在另一时空,是否也能同看一个月亮。   “信哥?”刘氏端着汤圆过来,看到张信脸上满是落寂,不由担心道。   张信回过神来:“我没事,就是一时间想到了些别的事。”   刘氏以为张信是在想张家那边:“信哥,是我连累你了,不然爹娘那边...”   “我没想那边,你别想太多。”他确实想家了,只是不是那边的家。   “我只是在想,以后的每一天,我们一家子都能这般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仓促间,张信只能这般解释。   对比以往在张家过节的日子,刘氏心中颇不是滋味,倒没再多想。   “好了,我们吃汤圆吧。丫头们快过来,吃汤圆了。”张信冲三个丫头喊道。   “哦,吃汤圆罗。”提着灯笼,三个丫头跑了过来。   看着她们的笑脸,张信的忧思冲淡不少。   吃过汤圆,张信就领着刘氏娘几个到河边放花灯,顺带消消食。   村里人并没有这个放花灯这个活动,是张信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有这样的情节,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着试试,正好家附近有条河。   记得放莲花灯好像是为了寄托自己的愿望,张信就让刘氏和三个丫头想许生日愿望一般,闭着眼,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然后把莲花灯放进河里。   三个丫头觉得十分新奇,都照着张信说的去做,刘氏也跟着。   五盏莲花灯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地漂浮着,带着点点烛光渐渐远去。   直至看不见,三个丫头才肯回去。   睡觉的时候,张信将刘氏搂在怀里。   自知道刘氏怀孕后,他睡觉都是自己躺在一边的。 第30章 渠阳买鱼苗   中秋刚过不久,周围环境还余有节日的氛围,人们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张信召集之前帮工的汉子,到河里挑了几天的淤泥,并拌以生物粪便,为种植莲藕做基底,毕竟刚开挖的池塘底下都是黄泥。   忙活好后,张信去了趟县城。   “贵店有没有藕苗?”粮种店里,张信问掌柜的道。   “不知客官要的是红莲还是白莲?”   “有什么区别?”张信对这个并无了解。   “白莲藕的花色是白色,生长周期较短些。红莲藕生育期稍长,花色是红色,比较受欢迎。”   好不好看,张信倒是不怎么在意,最要的是产量,于是问道:“产量怎么样?”   “产量?客官是要种藕来卖?”掌柜的还以为张信是哪户人家的下人,替主人家采买藕苗种到池子里作观赏用。   “对啊。”   乡宁县位置偏远,远离大江大河,水源并不充沛,听到张信说要种藕来卖,掌柜的诧异的看了眼张信。   考虑了下,掌柜的道:“我这儿只有观赏性的莲藕,结的藕都比较小,产量并不大。至于客官需要的食用性品种,我可以叫人运一批过来,只是费用会贵上一些。”   “大概多少钱?”   “那就要看客官打算种几亩了?种的是深水藕,还是浅水藕?”   张信没想到种个藕还有这么多讲究,以为买上藕苗直接种上就算完事了。   一亩池约种350~500斤,每斤六文钱,比之成藕价格都差不多,贵的是路费。若是在水乡人家,一文钱就有一斤。   张信按每亩425斤的量预定了三亩的深水藕苗,共花费七两六钱五十文。   付了银钱,张信向掌柜的请教莲藕的种植方法,掌柜的眼神怪异地看着张信,但还是细细跟张信的说了下,顺带提点了下现在并不是种藕的好时节。   有灵泉水在张信倒是不怎么在意时节,可能会长得慢些,却不用担心种不活。   张信走后,掌柜的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就容易想一出是一出。”   藕苗的事情解决后,就该考虑鱼苗了,张信向别人打听了下,池塘是有,但并没有特意养殖,所以还得另想办法。   想了一会儿,张信到瑞来客栈找上罗掌柜,想来他应该有办法。   “我倒是知道哪里有鱼苗,只是不好运过来,到这少说也得折损一半。”罗掌柜沉思半会,皱眉道。   张信想到这个时候的运输条件,也是皱起了眉头,考虑了会,张信道:“烦请罗掌柜替我引见下,我亲自过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你真打算养鱼?寻些人到处抓上些就是了。”   张信不是没想过,只是不大可行:“我打算大规模养殖,那样太费劲也太费钱。”   “既是这样,我书信一封给你带去。”   “那就多谢罗掌柜了。”张信拜谢道。   “呵呵,客气了。”   罗掌柜给张信介绍的人在渠阳县,距乡宁县有十多天的路程,坐马车则需五六天,勉强算得上远行了。   回到家,张信把这事跟刘氏说了下,刘氏担心道:“怎么要自己去,等别人运过来不行吗?”   张信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有灵泉水可以保证鱼苗的存活率,只好道:“我想去长长见识...况且我要养鱼,总得跟别人学习下是怎么养的,不然养死了,我们就亏大了。”   刘氏闻言倒不好再阻止:“那好吧,不过信哥你得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放心,买完鱼苗我就回来。”张信亲了口刘氏的额头道。   把家里拾辍了一番,地里除草的时候又托大牛和堂哥他们照顾下地里的活计,更重要的是家里。   次日一早,张信就告别了刘氏娘几个,准备出门。   “爹,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三丫哭喊道。   刘氏和三个丫头眼眶都红红的,张信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也突生不舍。   “放心吧,爹会尽快回来的,你们几个在家要乖乖听娘的话,知道吗?”   “嗯。”三个丫头点头道。   “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平日里记得关紧门户,不要太操劳,喂猪的时候要慢慢来,猪食一次提少些,多提几次就是了。”张信对刘氏道。   李氏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了,信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一一抱过,张信挥别了她们。   直至看不到张信的身影,刘氏娘几个才回屋里,并关好大门。   出了北城门,只要沿着官道一直走,就能到渠阳县,所以张信并不担心迷路。   本来张信是想找个商队同行的,但考虑到自己有空间在,和别人一处倒是不方便,自己一个人累了就寻处隐密的地方进空间休息,还舒坦些。安全的话,自是不必说的,而且空间里的弓箭可不只是用来打猎的。   路上,因有空间在,张信也没感觉到路途的艰辛,偶尔还寻处山林猎杀野味打打牙祭,只是一个人多少有点寂寞。   路上行人不多,张信赶了一半的路也没见着多少,只不时几辆马车来去匆匆。这个时候的人们若非必要,大多都不怎么出远门   这天中午,张信坐在树荫下休息,等一旁土堆里的叫花鸡闷好。正仰头喝水,张信看到不远的拐角处一队车队向他这方向驶来,一看就是运货的行商。   张信只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对此并不感兴趣,又等了会,觉得叫花鸡应该熟了,张信就将它挖了出来。   破开外层的泥土,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空间里有调料,张信自不会委屈自己,鸡肚里还塞有腊肠。   张信正要开吃,不想眼前来了个人,嗅着鼻子,一脸渴望地看着他:“兄弟,你这弄的什么好吃的,真香。”   张信被人这么看着,都不好意思下口了,问道:“叫花鸡,你要吃吗?”   “可以吗?”马老二不好意思道,眼睛却盯着张信手里的叫花鸡。   张信不由翻了个白眼,撕了半只递了过去。   马老二忙接了过去。   不远处停下修整的车队里,马老大出来寻马老二,就看见马老二在向人讨吃食,喝道:“老二!”   马老二顿了下,接着就快速吃了起来,活像饿了几天似的。   马老大实在是没脸看自己这弟弟,对张信抱歉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弟弟他就是有些贪嘴。”   吃货嘛,他理解,张信笑道:“没事。”   “不知兄弟要到哪里去?”马老大坐到一旁道。   “我想去趟渠阳县长长见识。”张信递了跟腊肠过去。   马老大笑着接过,也没有多问。   马老二嘴里还吃着鸡,眼睛直溜溜看着腊肠,张信无奈,也给了他一根,他忙裂开嘴接过。   “你们呢?送货到哪?”   “岚州。”   “府城?”   马老二吃了张信的东西,投桃报李道:“嗯,我们也要经过渠阳,不如跟我们一道?再往前走段路有山匪出没,你一个人不安全。”   “舍弟说得没错,前面一段确实不太平,不过人数并不多,像我们人多的车队他们是不敢拦的。”马老大点头道。   换言之,就是专门打劫他这种落单的。   张信想了下,就同意了,能顺利些,他也不想徒增麻烦,张信犹豫道:“会不会麻烦到你们?”   马老二摆手道:“没事,车队里也有跟着我们一起走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等过了那段路我就自己走。”张信谢道。   “不用客气,路上你再给我做这个就好,鸡我自己找来。”马老二嬉笑道。   在马老二的盛情下,张信一路到了渠阳县才跟他们分开,当然不乏张信觉得跟他们两兄弟聊得开,旅途没那么无聊的原因。   进了渠阳城,张信逛了一天,到处看了看和给刘氏娘几个买礼物。   渠阳县比乡宁县热闹不少,特别是东边漓江的码头,更是人来人往。不过对于张信来说,都只是新奇了些,不多久就没什么兴致了。   第二天张信按照罗掌柜给的地址寻了过去,到了一座院落,张信敲响了门。   不一会,有人开门探了个头出来。   “请问李齐峰李东家在吗?”   门房大量了下张信,问道:“你是谁?寻我家老爷何事?”   “我是瑞来客栈罗掌柜介绍过来的,寻李东家有事请他帮忙,这是罗掌柜的书信。”张信从怀里将书信取了出来。   门房接过,道了声等着,就关上门跑开。   而后没等多久,就出来一个人,看起来颇有威严,面带胡须,打量着张信道:“你就是那个要买鱼苗的?”   张信疑惑道:“您是?”   李东家笑道:“我就是罗掌柜给你介绍的人。”   “李东家。”张信见礼道。   “你现在有落脚的地方吗?”   “有的,不知李东家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买鱼苗?或者派个人领我去也行。”   “现在就有空,走吧,刚好我要出去一趟。”   张信自是没什么意见的,跟在李东家身后。   走在前头的李东家问道:“听老罗说,腊肠是你做出来的,还有肠粉?”   对于罗掌柜知道肠粉是自己先做出来的,张信并不奇怪,不好意思道:“都是偶然做出来的,李东家也知道那俩样吃食并不难做。”   “你也不必自谦,这证明你脑子是个灵活的。”   张信古铜色的脸微红,这只能证明他是抄袭的。   路上,李东家又问了下张信家里的情况,张信就简单的说了下。   经李东家介绍,张信一文钱一尾鱼苗,买了3000条鲫鱼苗和500条鲤鱼苗。   “要不要我寻人替你运回去?”对于好友的拜托,李东家还是很负责的,而且这么会相处下来他也是有些看好张信,是个有魄力的年轻人。   若是知道李东家的想法,张信只能说灵泉在手,自信我有。   “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人了,谢谢李东家了。”拜谢过李东家,张信让给他装鱼的人帮着将水车推出城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然后给了工钱让他们离开。   待确认过周围没人后,张信就将四辆水车移到空间里,然后就踏上回家的路。   ※※※※※※※※※※※※※※※※※※※※   求语句替换:还是挺(很)...的;不由有些...   感谢:读者“枕上黄粱”,灌溉营养液,2018-11-2609:40:31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31章 不再留情面   “嘿!小子,乖乖把钱交出来。”   张信赶着路,突然被三个人围了起来。眼前三人并不高大,手拿着棍棒,一脸痞气,嘚瑟地看着张信。   张信一副老实巴交模样,根本就不用装:“我...我没有钱。”   “没有钱?你骗谁呢?”其中一人用棍子顶了下张信,似是三人中的头。   张信摊开双手:“不信你们搜。”   小头头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对张信搜身,结果只有几个铜板。   “艹,还真没钱。”小头头将几个铜板抢了过去,吐了口唾沫:“没钱你出什么门。”   张信瑟瑟道:“我出门是去投奔亲戚的。”   “柳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艹,还能怎么办?走吧,死穷鬼,真晦气。”那个叫柳哥的小头头跟吃了苍蝇似的,嫌弃地踢了脚张信,让他快点滚。   张信不跟他计较,提脚就走。   不想一人突然道:“柳哥,这天快冷了,二爷最近正找人修房子呢。”   “等等!”   张信无奈停下脚步,还得寸进尺了!   张信回过头,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三人的后方,一脸惊恐。三人心里一紧,慢慢回过头去,张信立刻眼疾手快,从空间里取出衬手的石头,左右开弓,兜头就砸了过去。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两人,因为站位逃过一劫柳哥被张信这一手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道:“你...你想干什么?”   “把钱交出来。”张信颠了下手上的石头。   “我交,我交。”别看他刚才挺能耐的,其实就是个没什么战力而被发配来盯梢的,张信态度一强硬,他就怂了。   张信缴获了三两碎银和几十个铜板,转手放到空间里,对那个叫柳哥头头道:“你们不是个劫道的吗?怎么才这么点。”   柳头头欲哭无泪,这还是他攒了个把月才存的二两银子:“我们也困难啊,别人都知道我们在这劫道,过路的时候都是跟着商队人马走的,偶尔才有那么一两个落单的,还都是...”没几个钱的。   张信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但根本就不值得同情:“那你们怎么不寻个地种田,好好过日子,非要当劫匪。”   上山当土匪的,多是往年受了灾,走投无路逃到这落的草。这几年老天爷赏饭吃,只要肯干,虽然苦了些,总是饿不死的。   能不劳而获谁还想着辛苦干活,现在还留在山上的都是存着这个想法的。当然柳哥不会这么说,哭诉道:“干死干活的,一遭灾还不是全没了。”   张信不可置否,朝廷的赈灾力度确实不怎么给力,灾后返乡工作倒是很到位。也不知是当官的太贪,还是国库真的空虚。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他并没有那个能耐去改变什么,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不理会柳哥的哭求,将三个人绑到树干上,张信接着赶路。   张信回到乡宁县时,已是七天后。   期间柳哥带人一路跟来找过张信,不过张信听到动静,躲到空间里了,他也只能骂骂咧咧地无功而返。   张信在县城门不远处将空间里装着鱼苗的水车取了出来,雇几个人帮忙推车,一直到家门口。   付过工钱,将礼物拿了出来,然后敲响了家门。   “谁啊?”里面传来大牛媳妇常氏的声音。   “是我,张信。”对于里面的人过于谨慎有些好笑。   听到张信的声音,常氏急忙打开门:“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张信听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常氏愧疚道:“都怪我不好,没有照看好大丫娘。王婆子前些天来闹了一场,把她给推倒了,孩子险些没保住。”   “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张信咋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眼眶通红,恨不得撕了王氏,她怎么敢!   常氏被张信的模样吓倒了,生怕张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急忙道:“她现在没事了,正在屋里躺着。”   张信疾步跑了过去,看到刘氏正坐在床上教三个丫头做针线活,张信这才松了口气。   “信哥!”   “爹!”   看到门口的张信,刘氏和三个丫头惊喜道。   本该是久别重逢的欢喜,却被王氏破坏个彻底:“我回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刘氏眼眶微红,那会儿她真是怕极了,要是孩子没了,她不知该怎么跟信哥交代。   二丫气愤道:“才不是呢,娘被奶和四婶推倒都流血了!”   “奶奶和四婶过来让娘把银子拿出来,娘都给了,她们还嫌少,自己翻了起来,娘不让,她们就把娘给推倒了。”   “奶和四婶抢走了爹给娘买的银簪子和耳环,还有家里的兔子和小猪。”   “奶奶坏,四婶也坏。”三丫握着小拳头骂道。   大丫没说什么,只狠狠点了点头。   张信搂住刘氏,坚决道:“放心,我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常氏见张信回来就回去了,以免打扰张信一家子团聚。   安慰好刘氏娘几个,张信让她们在家里等着,他去去就回。   “信哥。”   “放心,我有分寸。”   张信出了家门,就直奔张家而去。   周围在唠嗑的妇人见张信回来,还去往张家,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这是找王婆子讨公道去的。   “三...三哥回来啦。”在院子里干活的小王氏看到张信,眼神躲闪道。   看到小王氏,张信没好脸色道:“是我错了,上次那巴掌就不该留手,就该直接把你打怕,才不敢再打什么坏主意。”   “三哥,不是我...都是娘的主意,我都是听娘的。”小王氏甩锅道。   张信却是不理会,就算如此,她也是帮凶。   小王氏见张信仍在紧逼,颤着声音喊道:“娘!相公!快来啊,三哥要打人啦!”   “三哥!”听到小王氏的叫唤,张安跑了出来,忙喝止道。   张信没看他一眼,一巴掌拍了过去,这次没有再留手:“我希望没有下次。”   小王氏嘴角都被打得流血了,没了张信的束缚,急忙哭着跑向张安。   “三哥!你怎么能打人!”张安心疼地抱着小王氏冲张信喊道。   “再废话,我不介意连你也一起教训。”张信冷冷地看了眼张安。   张安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王氏林氏和赵氏都被张信的举动给吓楞了,赵氏想到之前的差点被张信打一巴掌,感触更甚。没出去玩的二房两个孩子桃花和庭富同样吓得不轻。   张信走到王氏面前:“把东西交出来!”   王氏总算回过神来,虽有些怕,但她笃定张信不敢跟她动手,拍着大腿嚎道:“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玩意,有钱给媳妇买银簪子,却不知道孝敬娘...”   张信见王氏仍是这般,冷声道:“你当初生我下来就该把我放到子孙桶里淹死的,当是还我上辈子造的孽,不用有你这么个娘。”   “你...你!”王氏气得发抖,同时心里发慌。   张信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进屋里搜。   “你敢!”王氏吼道。   张信自是不理会她的,王氏见状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娘...”院子里乱成一遭。   林氏冲张信喊道:“三弟!娘都晕了你还想怎样?”   可惜张信连个眼角都没给她,她什么心思,张信心里清楚。   没费什么功夫,张信就将东西找了出来,在床底的坛子下边埋着,以前被原身撞见过,所以张信目标明确。   拿完东西,张信就坐在堂屋里等张父回来,这事总要做个了结。   看到张信往张家方向去时就有人告知了张父,所以没等多久,张父就回来了。   张父回来看到张信坐在堂屋,就知道这是没法善了,不由叹了口气,自老三上次醒来,是越来越难掌控了。   他放任王氏去闹,其中不乏对张信之前是借钱不是支援的行为而不满。   “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对比王氏,张信更痛恨张父的不作为,明明一句话的事,他却没出声,一直纵容着王氏。   有时候,冷眼旁观比冷嘲热讽更让人厌恶。   “我会让你娘把东西还回去的,还有大丫娘的药钱,这次是...”   “过继吧,把我过继出去。”张信打断张父和稀泥的打算。   张信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未免绝情了些,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果然人都会犯贱,不见棺材不掉泪。   想来,这样的爹娘原身也是不想要的吧。   “不行!”张父不需要考虑就拒绝道。   “你确定不要再考虑?”   “不用考虑,我是不会同意的,这次是你娘不对,可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样做让我和你娘如何自处。”   “那你们这样做让我又该如何自处!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你同意的话,之前借的十五两我可以不用大哥还,并且再送上十两银子,就当我自赎自身。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三弟,你怎么能这样跟爹说话,就不怕爹娘将你告上公堂,说你不孝。”自古民不与官斗,村里人对与官府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林氏告诫道。她也是不想让张信过继出去的,过继出去就是别人家,不好再占便宜。   “告官,尽管去告,我看到最后是谁吃亏。自古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大不了将家里的东西都卖了,我也要讨个公道,你们赌得起吗?别忘了大哥院考在即,错过这一次,可又得等两年。”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反应,直接离开了。   “逆子,真是逆子。”张父恼怒道,他是开始有些相信,张信是个不孝的了。   ※※※※※※※※※※※※※※※※※※※※   这章算是对之前有读者说‘主角是傻的,拿钱养白眼狼’的回答,人还在看吧?!   感谢发表评论对我支持的读者,同时也欢迎大家对剧情人物的讨论,不管看法是好是坏。   指出其中不足之处,等我有机会再写这类型题材的时候,可以完善些,让人无可挑剔,当然更希望是有理有据的指出,不要太过于想当然,因为我也是。比心.jpg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32章 彻底撕破脸   放过狠话,张信从张家出来,心里并不畅快,而是感到一阵后怕。   本以为分了家就可以相安无事,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样的家人还是彻底断了为好。   张信回到家,三个丫头迎了上来。   “爹,你把东西要回来啦。”二丫欢喜道。   张信摸了摸她的头:“过了这次,以后她们就没有名头来我们家抢东西了。”   三个丫头不大懂这话的意思,不过有爹在,她们就不怕:“嗯。”   张信用灵泉水给刘氏煮了药,端到房里。   刘氏接过药,看着张信犹豫道:“信哥,娘那边...”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理会,只要乖乖养好身体就行。”张信不想让这糟心事影响刘氏安胎。   刘氏见张信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再问,张信回来了,她就有了主心骨。不知什么时候起,信哥变得可依赖起来。   为了尽快安置鱼苗,张信一早就往池塘里放水,早前已经挖好连接河流的壕沟,只需打开个缺口,河水就会流向池塘。   张信蹲在出水口,手伸入水里,灵泉水不断地往外流,混着河水流进池塘里。   个把时辰过去,池塘的泥土已然湿润,张信就将缺口堵住,开始栽种藕苗。   花费了一天功夫,张信将三亩地都种上了藕苗。静置了两天,待淤泥凝结,将藕苗固定住,张信又开始放水,直至池塘水有半尺深。然后将水车推出来,将鱼苗倒进去。   鱼一进水立刻欢快地游了出去,不一会铺满整个池塘,几个丫头在一旁看着,不时发出欢呼声。   三天过去,张父并没有派人来寻张信,张信心中早有预料,于是去了趟县城。   张父并没有将张信的话放到心里,或者说除了打肿脸的小王氏和赵氏,张家其他人都没怎么将张信的话当回事。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古孝道大于天。只要张父不同意过继,张信也只能徒呼奈何(PS:形容只是着急,毫无办法)。   这三天王氏并不安生,还想去找张信麻烦,只是被张父给压住了。张父心里同样不好受,但他知道若是放任王氏去闹,事情就更加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惜,在张信心里,此事早已无法回转。   “上门讨债,缺点子,有没有人肯去?”一条巷子里,张信对着几个无所事事的汉子道。   张信以前摆地摊,没少跟流氓地痞打交道,找上他们心里毫无压力。   其中一人问道:“出多少?”   “三个人,一人二两。”   “行。”不一会从中出来三人,走上前来。   张信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们跟上,边走边道:“这事我不好出面,我会将借据给你们,你们就说债主已经将借据抵押给你们了,你们上门去闹一趟,将欠债人打一顿就行。对了,还要言明三天后不还就砍掉他的右手。”   再将一些细节告诉三人,张信将他们送到临丰村不远处并附上每人一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一两。   给钱之前,张信问道:“你们风口紧吧?”   “放心,我们是讲道义的,没事绝不多言。”言下之意,出事就难保了。   张信点头,将银子递了过去。   三人按着张信的指示,来到了张家,踹了脚开着的大门。   响动惊扰到赵氏,这两天小王氏养伤,家里的活计就落到她头上:“你们是?”   王氏和林氏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吐了口唾沫,嚣张道:“要债的!叫张文出来。”对付这般的人家,根本就不用客气。   “要债?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我相公一直在家,哪里去欠的债?”林氏忙解释道。   “找错人?”那人嗤了一声,而后拿出借据道:“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临丰村张文欠张信白银十五两,你们想赖账不成。”   王氏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怒嚎道:“什么?!是那个不孝子叫你们上门要债的?!”   “孝不孝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原债主已经将借据抵押给了我,你们现在欠我钱。”   “将借据抵押给了你们?!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三个要债的地痞当然不可能放任王氏,一脚踢倒边上的木桶:“我管你信不信,快叫张文出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那人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边上两人动手,反正雇主交代的话都说了,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到迎春楼里找老相好乐呵乐呵。   然后就是一通乱砸,特别提点的张文自是躲不过的,被三人从房里揪了出来,狠狠揍了一顿,拳打脚踢的。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还不还钱,就砍了你的右手抵债。”说着用力踩了张文右手一脚。   放完狠话,三人就扬长而去,徒留张家满地狼藉。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的玩意,这是要逼死我啊,亏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当初就应该把他给淹死。”   “我的儿啊,你没事吧,那几个天杀的,怎么下手这么重,我诅咒他们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文身上痛得要命,王氏还在那对着他嚎,不耐烦打断道:“娘!快请大夫过来。”   王氏闻言总算停了下来,冲林氏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个没眼力劲的东西,没看到你相公一身伤吗?怎么做人媳妇的。”   林氏立刻跑了出去,而赵氏早在他们找麻烦的时候就已识趣地躲回房里。   张父和张安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闹剧已然收场,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个人收拾。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张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冲张安喊道:“去给我叫那个逆子过来!”   张安想到张信之前的举动,加上今天人上门闹事,不由有些惧怕,出门找到侄子庭礼,让他去叫人。   庭礼找上门时,张信已经跟那三个人结了尾款,正在家里喂猪。张信并不着急,将家里的猪喂好之后才往张家去。   路上,早前被张家闹出动静惊出来看热闹,好事的媳妇婶子看到张信,又是一阵嘀咕。   “听说那人是张老三找来的?这也太狠了些。”   “哪里狠了,那可是十五两,不这样能要回来吗?”   “听说之前刘氏被王婆子推到,差点就流产了,估计张老三是给她讨公道来着。”   “再怎么说王婆子也是他娘,这样到底过分了些。”   ......   张信一进张家,王氏就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抓了个扫帚就要往张信身上招呼,张信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王氏还要挥动扫帚,张信一把将之夺了过去,扔在地上。   “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堂屋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张父,喝到:“站住!”   然后对王氏道:“你就不能消停些。”   只是语气毫无训斥之意。   “消停,你让我怎么消停?老大都叫他让人给打成什么样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白眼狼一顿。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把你给淹死。”王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说着又要上前招呼张信。   张信再一次躲了过去,转身就要走。   “行了,再这样你就给我回娘家去。”冲王氏喝了句,然后对张信道:“进来吧。”   张信也不是真的要走,就没再计较。   王氏恨恨地瞪了眼张信,没眼见般回房照顾张文。   “你这是铁了心要过继出去了!”张父责问道。   张信没有犹豫道:“是,这个家已经没什么值得牵挂和留恋的了。”   张父怒不可遏:“混账,家里还有我和你娘呢。”   “呵!我娘整日找我麻烦,还差点害她儿媳流产,我爹对此坐视不理。你说,我为什么还要这样的爹娘,找罪受吗?!”反正都撕破脸,张信索性把话都说开了,为一家子讨个公道:“从小到大,家里的活都是我在干,可是好处却半点没我份。家里读书的是大哥,跟人去县城做伙计的是二哥,不用干活在家闲晃的是四弟,只有我要辛辛苦苦地去地里干活。”   “可笑的是,我这般埋头苦干,家里刚卖了粮食却没银子给我娶媳妇。若不是刘家不要聘礼,指不定我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家里嫂子弟妹哪个不是风光娶回来的,只有我媳妇是寒碜的办了几桌。”   “大丫娘自嫁过来,为了给家里的妯娌养手,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她操办的,可她得到了什么,是妯娌的看不起,娘的指责,和你们的冷眼。”   “还有三个丫头每天都跟着她娘干活,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她们又得到了什么,是经常饿肚子,是堂兄弟的欺负,是奶奶和婶娘的唾骂,是爷爷叔伯的视而不见!”   “够了!”张父脸色通红,是羞愧的。   这些事大家都有眼可见,但家里的活总要有人来做,只要不影响张文科举,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张信捅破,张父一时半会下不来台。   “不够!开荒,赎人,治腿,分家这桩桩件件。你说,你们凭什么要求我留下?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可大伯告诉我是,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吗?”   “如果不是就好了。”   ※※※※※※※※※※※※※※※※※※※※   大家先睹为快,还有一章努力中...不过还是不要等了,会有些晚。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感谢读者“玉梅”,灌溉营养液+662018-11-2823:17:49比心.jpg 第33章 过继给三叔   “如果不是就好了。”   说完这话,张信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张信知道,这是这具身体遗留的情绪,他没做抵抗,任由他发泄出来。   张父见此,却是误会了,加上心里愧疚,声音不由软和了下来:“以前是我和你娘做得不对,以后我们会补偿你的。”   “补偿?”   张信擦干眼泪,冷笑道:“你拿什么补偿?!让我再任劳任怨地供大哥考上秀才之后再补偿吗?他考得上吗?”   见张信这般不看好张文,张父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哥,他考上秀才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稀罕!”   “实话跟你说,今天你若是不将我过继出去,大哥就别想再继续科举,三天后自有人上门打断他的手,不然赶考路上也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张父闻言瞬间冷了下来:“你在威胁我?真的一点都不顾及父子情分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真是可笑。别以为你随便卖个好,我就凭你指挥,我可不缺爱。”缺爱的那个已经死了。   张父站起身指着张信道:“你...好好,你就不怕我说你不孝,将你告上公堂?”   “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张父无力坐下,沉默半晌,气氛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   外面偷听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我答应你,不过除了借据,还要五十两。”   张信嘲讽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   “五十两不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给,因为你们不值得!借据加十两银子是我的极限,不然就一起身败名裂,反正再差也差不过之前。”   又是一阵沉默。   张父沉痛地睁开双眼:“我希望你别后悔。”   “若不坚持,我才要后悔。”   “去请族长过来吧。”既然张信说到这个份上,再强求也是仇,索性就依了他。   张父不明白,怎么就闹到如今这般地步。   张信没有动身,他可不想再生波折,冲门外的张安喊道:“还不快去!”   张安缩了缩脑袋,他今儿个算是重新认识他这个三哥了,生怕他一个不顺揍自己一顿,忙跑去叫族长。   随族长来的,还有张大伯。   “听说你要将信小子过继出去?你个拎不清的!”张大伯质问道。   张父正要反驳,到底还要几分颜面:“我是想着三弟出去这么些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若是有个意外,总不能让他后继无人,就想着将老三过继给他,好歹有人给他供奉香火。”   “真的?”张大伯不免有些犹豫,弟弟这么多年都没半点消息,虽然不想,但多半是凶多吉少,有个人继承香火也好。   之前没提,到底存了几分希望。   张父看向张信,没有说话。   只要能过继出去,张信倒也乐意给张父几分脸面:“大伯,是真的,爹跟我说了,他也是怕三叔后继无人,才打算将我过继到三叔名下。”   张大伯知道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今儿早上张信才让人找上门来闹,这会就过继出去,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过想来信小子是愿意的,他那弟妹之前确实太过,二弟也不多加管束,既是如此,他倒是愿意成全,对张信和对没了消息的三弟都好。   “你们真的决定了,这动了族谱可不好再改动。”族长问道。   “决定了。”张信回道。   想了想,张信又道:“不过若是三叔哪天回来,而且也后继有人,我希望可以把我一家分出去,另立一支。”   族长清楚其中含义,不过也没有多问,他实在是看不上张父这一家子,每天都要闹出一些事来,家族的名声都被连累了。这样也好,好歹以后能清净些。   没人反对,接下来的事十分顺利,族长将张信改到张三叔的名下,告诫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大伯没有走,事情虽然已有定论,但其中缘由他还得过问一下。   张信坦言道:“是我执意要过继的,我不想让刘氏娘几个再受到迫害。”   张大伯对此多少有些猜测,没想到还真是:“你...唉。”   “以后就各自好好过日子吧,都别再闹了。”张大伯也起身回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静坐一会,张信将借据和十两银子放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父没有动作,静静地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他几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三弟(哥)就这么被过继出去了?   晚上,张信跟刘氏说了下这事。   “现在我们跟那边隔了一房,以后你也不用太过忍让。”   “信哥。”刘氏声音哽咽,她知道张信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决绝,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张信将她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不必有心里负担,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原来的自己。   刘氏却是不信,将之默默记在心里。   而张家那边,王氏则在抱怨张父问张信要的银子太少,便宜张信了,对于张信过继一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怕是还认不清事实。   第二天,堂嫂和常氏等相继过来安慰,顺带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地里边大牛和堂哥也找上张信关心情况。   一一说过后,皆感慨不已。   然后日子便平静了下来,除了村里人偶尔议论。   时间来到十二月,天气早已变冷,张信一家子都穿着厚厚的新棉袄,不过张信不时要脱下。   家里两个养殖场都已加固并摆上炭盆,池塘里的鱼大部分都被张信隐密地弄到了空间里,为了种着的藕,池塘水位尚浅,若是再有一段时间池塘结冰鱼苗恐怕熬不住。   期间张信还去过几次刘家,给岳父岳母送上新衣和棉被,顺带添上灵泉水。之前刘氏差点流产一事他们并不知道,张信也没有跟他们说。   刘父拉着张信好一番感激,每逢天冷,他总是全身疼痛,如今却没什么大碍,想来多亏了女婿给的丹丸。   刘氏的肚子已经显怀,三丫总算是相信娘的肚子里有个弟弟或妹妹,整日黏着刘氏,跟着张信学要给胎儿做胎教,让人哭笑不得。   ※※※※※※※※※※※※※※※※※※※※   感谢大家支持,接下来的情节还要想想,先这样吧。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34章 温馨的日子   房间里,张信正在和三个丫头下五子棋。   “爹那快连成双活四了。”大丫在一旁提醒道。   二丫往棋盘里一看:“哪里?”   “诺。”大丫比划一条斜线。   “呀,还真是,那我堵在这儿。”   大丫还没来得及开口,子就落下了。   张信笑道:“下好了?”   “嗯。”二丫点了点头。   张信一颗子落下,形成单活四,并且与旁边己方的两颗子在同一直线,中间只差了个间隔。二丫堵截单活四,张信就将子落在间隔上,一下子形成了双活四。   二丫见状忙道:“不算不算,我刚才下错了。”   三丫端着小脸,一脸严肃:“二姐,下棋不悔真君子,该到我了!”   “下一局,下一局再轮到你,我们每人下两轮。”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我才不信你,该我了。”   二丫哼了一声让开位置,抱怨道:“爹,你都不让让我。”   张信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羞耻感:“谁叫你技不如人的。”   “哼!”   刘氏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笑着摇了摇头,冲父女几个道:“开饭了。”   刘氏已经休养好了,可以做些轻省的活计,关键是煮饭。张信也曾试过学炒菜,但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一言难尽。   “娘,等一下,等我下完这局。”三丫喊道,她排在最末,不下完这局就吃亏了。   招呼张信道:“爹,快点。”   “行,那就快点。”   然后三丫很快就输了,吃饭的时候还皱着张小脸。   张信想着是不是逗得太过了,夹了一筷子鸡蛋过去:“好好吃饭,吃完爹带你玩新游戏,你第一个玩。”   “真的?”三丫高兴道。   “真的。”   二丫问道:“爹,我也要玩,是什么游戏?”   大丫也好奇地看过来。   张信笑了笑,装作要说的模样,结果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几个丫头撇了撇嘴,只好埋头苦吃。   最近天气越发地冷,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特别是小孩子都被拘在家里。见三个丫头无聊,张信就想到自己小时候玩的游戏,说来也是自己失职,早该将那些益智游戏拿出来才是。   经过一番努力,最终弄出了拼图游戏,积木游戏,多骨诺米牌游戏,驾马车游戏(飞机棋),还有到县城买回来的围棋,用来下五子棋。   托三个丫头的福,张信在看到李木匠做出的成品后,看到了商机。特地去了趟县城最大的木匠铺子,将这个点子卖了出去,赚了二十五两,一样五两。毕竟这个只要有点手艺就能做出来,独家生意并不长久。   三个丫头没玩过的就只剩驾马车游戏,之所以没拿出来,是因为那玩具马车今天才提的货,是张信特意要求木匠铺送的,十分小巧精致。   饭后,张信洗好碗筷,又烧上热水这才将玩具拿了出来,急不可耐的三个丫头看到后,立刻被玩具马车给吸引了。   一人手里把玩一辆,推着来来回回走动。   “爹,这个怎么玩?”大丫问道。   张信将游戏规则讲了一遍:“很简单,我们将马车放到起点,轮流投骰子,马车就根据每人投出的点数前进,谁先到达终点,谁就赢。”   “那我们快开始吧。”二丫迫不及待道。   三丫忙提醒道:“我是第一个,我先投骰子。”   张信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好好,我们三丫第一个。”   三丫这才满足,将骰子抛出,结果点数是一,小家伙又郁闷了。   刘氏就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笑意。   入夜,三个丫头洗过澡,将头发晾干后,张信就她们赶回房去,让她们到炕上玩。这个时候已经有炕了,张信在修房子的时候就顺便起了,毕竟过冬就靠这玩意。   张信给养殖场添了些炭火,也回房休息。   房里,刘氏在炕上用兔毛给三个丫头做皮草。她和张信的倒不用做,张信前些天就买了两套皮草一套狐狸皮的和一套狼皮的。   “等明天再绣吧,小心伤眼。”张信坐到刘氏身旁劝道。   “我知道了,再有一只兔耳朵就好。”刘氏应道,手上功夫没有停。   “这是最后一件了?”   “嗯,大丫和二丫的都做好了。”   张信有些好奇,不知效果如何,问道:“在哪呢?我看看。”   “柜子上面放着。”刘氏抬头往那看了眼。   张信起身拿了过来,将叠好的衣服展开,灰白夹杂的兔毛皮草上连着顶雪白的帽子,帽子上绣有一双兔耳朵,联想到三个丫头穿上后的模样,张信有些忍俊不禁。   “雪儿手真巧,三个丫头穿起来一定很可爱。”   刘氏同样想到那个场景,噗呲笑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收好针脚,最后一件也完工了。   将东西放好,张信把手轻放到刘氏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今天宝宝有没有胎动?”   “嗯,今儿个早上闹过两次。”   头次胎动的时候,可把张信激动坏了,说起来他这还是头一次,初为人父的喜悦简直快要溢出来。   刘氏也很激动,之前受伤,她一直担心会影响到胎儿,造成孩子体弱,直到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两人就着孩子聊了会,哪知张信的手脚越来越不安分。   “都有两个月了。”张信一脸幽怨地看着刘氏。   张信进一步道:“我问过孙大夫,他说四个月到七个月之间可以有房事,我会小心的。”   “你怎么能问这个。”刘氏羞恼道。   “怎么不能,我可是为了我的性福着想。”张信理直气壮道。   而后又撒娇卖可怜道:“好雪儿,好娘子,你就帮帮为夫嘛。”   刘氏本来没什么的,被张信这么一撩,倒是有了感觉,张信立刻加大攻势,将刘氏给拿下。   张信也知道分寸,只要了一次就停了下来。   一夜好眠。   张信一早起来,发现骤然冷了不少,往外看去,原来是下雪了。外面白茫茫一片,想来是昨晚就开始下的。   看了一会,倒也不怎么稀奇,张信给养殖场加了个炭盆子,两个房间里也放上,然后就到厨房里烧水和煮粥。   水烧好,刘氏和三个丫头也起来了,张信就打了两盆热水过去,三个丫头那边顺带将三件兔子皮草拿了过去。   “哇,是新衣服。”三丫立刻接过去,往身上比划。   张信笑道:“都穿上吧,帽子也戴上。”   然后三只圆滚滚的‘小白兔’就闪亮登场了。   三个丫头还是头一次穿这种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三丫更是撒欢地叫着兔子二姐,兔子大姐。   “我家三个宝贝真可爱。”   大丫有点小羞耻:“爹!”   “哈哈哈,还害羞了,好了,先洗脸刷牙,然后就去吃早饭。”   收拾好,三个丫头就出了房间。   “哇,下雪了!下雪了!”二丫蹦蹦跳跳道。   三个丫头都伸手去接天上飘下来的雪,今年身上穿得暖暖的,对雪的态度自是不同。   “先吃完早饭再玩。”张信喊道。   三个丫头乖乖回到堂屋。   “娘,你看看我和姐姐,好不好看。”三丫在刘氏面前转了一圈。   刘氏笑道:“好看。”   早饭是一锅白粥配腌白菜和腊肉炒萝卜。   腌白菜是早前常氏和堂嫂她们帮忙腌制的。说起来,白菜和萝卜都是大牛和堂哥帮忙收拾的,张信那会儿还在渠阳。   吃过早饭,张信就开始烧猪食喂猪,切萝卜和白菜喂兔子,伴鸡食喂鸡,再挑满水缸,开始每一日的忙活。   三个丫头则在房里缠着刘氏一起玩驾马车游戏。   雪接连下了几天,地上的积雪都有一尺厚,张信的日常就多了项扫雪工作。   将雪铲到一旁,张信突然想到堆雪人,门前站着一排五个雪人,想想都觉得有趣,然后就将三个丫头叫了出来。   张信道:“来,我们一起堆雪人。”   “堆雪人?”三个丫头不明所以,但都很兴奋。   “跟着爹照做就行。”   不一会一个雪人的雏形便堆了起来,张信将雪压得很实,不用担心倒塌。待雪人彻底圆润起来,张信到屋里找了两块黑炭和一根胡萝卜点缀其上,又画上嘴巴,两边插上树杈,一个雪人就做好了。   三个丫头看着雪人都感到十分新奇,围着它看这看那的。   “爹,我也要弄个雪人。”三丫道。   张信看着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三丫道:“好,爹帮你弄。”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要。”   二丫大丫不甘落后。   “好好好,大家都有,我们一家五口,一人一个。”   下午,张信寻了个空隙进了趟空间喂鱼,有灵泉水滋养,都活蹦乱跳的。里面的黄芪已经可以收获,张信就开始动手将黄芪挖出来,将挖出的根除去泥土,剪掉芦头,然后晾晒起来。   做完这些就可以先告一段落,待晒至七八成干时就可以剪去侧根及须根,分等级捆成小捆再阴干。   以根条粗长,表面淡黄色,断面外层白色,中间淡黄色,粉性足、味甜者为佳。   最后将干品放通风干燥处贮藏。   ※※※※※※※※※※※※※※※※※※※※   互动最多的一章,希望大家 第35章 分享腊八粥   今天难得放晴,和煦的暖阳铺洒大地,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亦不觉得冷。   闷了许久的孩子们,如幼鸟出巢,叽叽喳喳地跑出家门去找小伙伴们玩耍。张信也不拘三个丫头在家,将她们送到村里去玩,自己则去趟县城。   明天是腊八节,张信要买些食材回来煮腊八粥,腊八粥的做法多种多样,具体还得看自家富余情况。   张信打算做甜的腊八粥,想来家里三个丫头会喜欢,这年头吃甜食的机会少,用来送人亦合乎别人心意。   大米、薏米、花生、绿豆、红豆、莲子、红枣、桂圆,张信最终选了这八样用来熬腊八粥。张信买的量大,顺便给刘氏娘几个补补,加上十斤红糖,拢共花费了二两一百二十五文,掌柜的给抹了个零头。   回村前,张信去了趟林氏医馆,问问这段时间有没有药材商经过,顺带将黄芪样品拿给林大夫看看。   林大夫没想到张信把黄芪种得这般好,品质都是上品,态度很是亲热,言道若是有药材商过来,会派人去通知的,还让张信多种些,一亩还是少了点。张信自是应了下来,等开春,家里的地就都用来种植药材。   天尚未大亮,张信就起身熬煮腊八粥,三个丫头一起床就闻到空气中飘着的淡淡香甜,忙洗漱好跑到厨房去。   “爹,腊八粥好了没?”二丫喊道。   三丫也跟着道:“我要吃腊八粥。”   张信笑道:“快好了,再等一会儿。”   “嗯。”三丫点了点头,猛的吸鼻子。   “小馋猫。”张信掐了掐她圆润的脸蛋。   没多久,腊八粥就焖好了,张信端到堂屋,饭桌上,三个丫头排排坐好,张信给每人都舀了满满一勺。   看着三个丫头急不可耐的模样,张信失笑道:“小心烫。”   张信只吃了一碗就不吃了,他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容易腻歪。放下碗,对刘氏道:“我去给大伯和大牛他们送些去。”   “嗯,路上小心些。”刘氏叮嘱道。   张信应了声就提着个装满腊八粥的带盖大木桶出门去了。   “大伯!”张信在门口喊道。   大伯娘出来招呼道:“信小子啊,快进来,怎么这么早。”   “这不腊八粥刚煮好,趁着热乎劲送来给你们尝尝。”张信提着桶到院子里。   “都做好了,我们的还在煮呢。荷花娘!快拿个瓦罐出来装腊八粥。”张大伯从房里出来道。   “哎。”厨房里堂嫂应了声。   四个孩子出来看热闹,冲张信打招呼道:“四叔!”   张信笑道:“一会儿到四叔家找堂妹们玩啊,家里买了糖糕和瓜子。”   “嗯。”四小高兴应道。   “怎么做了这么多。”堂嫂打开桶盖,看到满满的一桶。   “家里日子不错,就想着给村里的孤寡送一份。”   “你做得对。”张大伯赞道。   张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待堂嫂装过腊八粥,张信就告别了张大伯家到大牛家去,还有林山家、宋婶子家。然后就是村长、族老、孤寡一路过去,都送了一份,收到不少称赞和感谢。   至于张家那边,张信跟门前过了趟。   张信回到家,就听到堂屋里面有说话声,到厨房放好木桶才进去。   “姐夫。”   “是青山和弟妹啊,过来送腊八粥?”张信笑道,他刚才看到灶上的腊八粥。   青山夫妻俩早前下雪时就被张信就叫回家了,天寒地冻的生意冷清不少,只郭嫂子一人也忙活得过来,重要的是家里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顾。   青山道:“是啊,今早煮好,爹娘就让我送过来。”   “正好,刚我还打算给你们送去呢,倒省得我跑一趟了。”   “姐夫,上次听你说要养几条土狗?”   “嗯,怎么,你那边有吗?”   “快了,我认识的石猎户他家的狗怀上了,再有半个月就生了。”   “那到时候你帮我抱两只过来。”   “没问题。”对于能帮上张信,青山很是高兴。   送走青山两口子不久,大牛和堂哥他们也上门送腊八粥,张信招呼完他们就开始忙活起来。   平淡踏实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张信还没来得及感慨一番,就已临近年关。   腊月二十四这天,张信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三个丫头也没有出去玩,留在家里打扫自己的房间。   村里人同样在家里搞大扫除,希望新的一年能够破旧立新和辞旧迎新。   大扫除后,第二天,张信租了辆牛车上了趟县城,许多东西都要准备起来了。不同前世的寡淡,这个时候的年味很浓,哪怕平时再怎么抠唆,过年该花的都不会省。   买完红纸,张信到肠粉店看了下,见郭嫂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张信心里很是满意,给她提月钱不亏,让青山两口子回家时,张信给郭嫂子的月钱涨到六百文。   将账目整理好,张信递过一两银子给郭嫂子,道:“这是这个月的月钱,多的当是过年的奖赏,月末郭嫂就把肠粉店给关了,回家过个好年。”   郭嫂子知道东家大方和善,也不推辞,笑着接过:“多谢东家了,拖东家的福,今年能过个好年。”   “哪里,都是郭嫂自己辛苦赚来的。”   又叮嘱了几句,张信才离开。   接着张信去拜访在县里教学的周夫子,为的是给三个丫头取名字。见快要过年了张信才想起的,之前一直大丫二丫的都叫顺口了。本来想着自己给起一个,只是想了许久都觉得不满意,而且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忌讳,还是问一下本土有学问的人为好。   提着两盒糕点、一斤腊肠和一匹细棉布,张信敲响周夫子家的门,大郎庭跃就是周夫子教的,原身来这送过节礼。   周夫子的妻子蒋氏正在扫雪,听到响动便过去开门,见到张信,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婶子好,我是临丰村的,过来找周夫子给我女儿起名字。”   蒋氏闻言招呼道:“哦,是这样啊,那你进来吧。”   而后冲里头喊道:“老头子,有客人了!”   周夫子闻声从书房里出来,进到客厅,问张信:“不知找老夫何事?”   张信将来意又说了一遍。   周夫子听后,打量了下张信,特地为女儿花费取名字的可不多,多是随便取或是出嫁后由夫家取的,可见张信是个疼女儿的,态度便亲近几分,盖因周夫子子嗣艰难,膝下只一个女儿。   “可有生辰八字?”   “有的,我带来了。”说着,张信将写好生辰八字的字条拿了出来。   递过生辰八字,张信补充道:“本家姓张,我家大女儿性子恬静,二女儿开朗活泼,三女儿天真可爱,夫子取名字的时候可参考下。”   周夫子笑道:“行,我知道了,你过几天再来,到时候我把名字取好给你。”   “不知夫子如何收费?”   周夫子指着桌上的礼品道:“不用了,有这些就够了。”   张信没想到周夫子这般好说话,起身作揖道:“那就有劳夫子了。”   告辞周夫子家,张信打算去趟瑞来客栈,给罗掌柜提前拜年,省得到时候给忙忘了。   不想途中看到有孩子在玩驾马车游戏,就转头去了趟当初卖点子的木匠铺,准备买五套玩具做年礼送人。为了不泄密,除了家里三个丫头,别的孩子都没有玩过。   木匠铺的掌柜见是张信,满脸笑意地招呼着,听张信是来买玩具的,当即大手一挥送了五套,张信再三推辞不过,就收了下来。   “养的鱼还好吧?”瑞来客栈里,罗掌柜问道。   “都活得好好的,就是这天冷不怎么爱动弹。”张信时常到池塘里看,水面都结了层薄薄的冰,不过鱼都还活着,想来是灵泉水的功劳。   “那就好,等开春就活泛了。”   “对了,你那猪什么时候能出栏?”   “还有三四个月,我还得留十头留种,出栏数量有点少。”   “尽够了,多了还要不了。我请示过东家,咱们县城卖腊肠需要的猪就收你家的,能卖多少就收多少。”   “那也不少了,多谢罗掌柜为我说话。”   “嗨,客气了,咱这是互惠互利。”   告别罗掌柜,张信就驾着牛车回临丰村去。   ※※※※※※※※※※※※※※※※※※※※   打脸啪啪啪!第二更小天使们不要等了,希望你们还爱我! 第36章 新年新气象   转眼已是除夕,张信家里早就贴上春联、剪纸、窗花、福字等,看着一片喜庆。   三个丫头自大扫除之后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果然最期待过年的永远都是小孩子。   除夕当天,年夜饭无疑是重中之重,张信打理好家里活计之后,就开始准备起来。   年夜饭里饺子是必不可少的,寓意新旧交替,即‘更岁交子’之意。张信将馅料拌好,杆上面皮,剩下的就交给刘氏,他实在没那个手艺让饺子看上去像饺子。张信还准备了十枚铜钱,是用沸水煮过的,让刘氏包饺子的时候放进去。大丫和二丫也在一旁帮衬,三丫则是在捣乱。   这边还有个特别的习俗,就是家里要供上一盆饭,年前烧好,供过年,叫作“隔年饭”,寓意年年有剩饭,与年年有‘鱼’是一个意思。   好一阵忙活,丰盛的年夜饭才做好,当然,掌勺的是刘氏,张信负责打下手。张信将饭桌移到院子里,祭过天地后就可以开饭了。   三个丫头迫不及待地将筷子伸向饺子,争抢着头一个吃上铜钱,特别是二丫和三丫。   “怎呜蛤么有。”二丫嘴巴囊鼓鼓道。   刘氏看着失笑道:“慢点吃,一会儿总能吃到的。”   三丫摇头:“我要第一个吃到。”   结果话音刚落,大丫就从嘴里吐出个铜钱。   二丫三丫一脸郁闷:“大姐!”   大丫无奈一笑,运气好怪我咯。   这顿饭吃得比较慢,说说笑笑的,直至天黑掌灯才停下碗筷。大家都吃得饱饱的,特别是三丫,摸着小肚子不时打个饱嗝。   年夜饭过后就是守岁了,即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夜里不睡觉,熬夜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的习俗,也叫除夕守岁,俗名“熬年”。   三个丫头还小,而刘氏怀有身孕,跟着守了个时辰就都被张信赶去睡觉了。   张信一个人守在堂屋,里面烛火通明。张信支着胳膊肘,呆呆发愣。   不觉间,来到这都快有一年了。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贤惠温婉的妻子,三个可爱的女儿,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宝宝,还有一直向往的平淡的农家生活。除了再也见不到家人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醒了醒神,张信觉得无聊就进了趟空间。空间里的八分地已补种上黄芪,张信还留了个角落种人参,一百株左右,过个十几二十年还能拿出来应应急。一分蔬果地种满了桃树、核桃树、梨树,树与树间隔之间就用来种蔬菜,眼下果树硕果累累,再过几天就能摘来吃了。剩下的一分地被装鱼的水车、木桶、盆给挤满了,几个月过去,鱼儿长大不少,就快装不下了,幸而它们识趣,没有往外蹦跶,明天还是把它们都放回池塘算了。   空间气候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张信待了一会儿,身上就开始冒汗,索性脱光泡个澡,去去乏。   见时候差不多了,张信换上特别样式的新衣裳就出了空间。   到了五更天,村子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噼啪作响。张信祭拜过财神之后也到门口放鞭炮。   这会儿刘氏娘几个也起床了,都穿着一身同一样式的大红棉袄,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看得张信心里软软的。   这一年来,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大丫是蹭蹭地往上长,比同龄人都高;三丫则是横向发展,大有圆滚滚的趋势;二丫则是综合发展。刘氏因着怀孕,更是丰盈,让张信爱不释手,可惜尚不能尽兴,不然...   堂屋里,张信和刘氏坐在主位上,三个丫头在下方磕头拜年。   “爹,娘,新年好!”   张信乐呵地递过压岁钱:“快起来吧。”   刘氏也有压岁钱给,三个丫头顿时笑眯了眼。   而后张信从怀里掏出三张字条,分给三个丫头。   “爹,这是什么?”二丫好奇道。   张信笑道:“是你们的名字。”   “名字?!”大丫惊喜道。   刘氏笑道:“是你们爹请周夫子帮你们取的。”   “爹,那我叫什么名字?”二丫急道。   张信摸了摸她的头道:“昕昕,阳光、温暖的意思。”   而后看向大丫道:“大丫取名婉慧,温婉且聪慧。”   “那我呢?我叫什么名字?”三丫跳脚道。   刘氏道:“你叫清妍,寓意美好。”   三个丫头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皆欢喜不已,从今天起,她们也有名字了!   张信见三个丫头喜欢,心里也很高兴:“记住没?以后我们可就叫你们的大名了。”   三个丫头齐点头道:“记住了!”   “那婉慧、昕昕、清妍,爹先去祭祖了,你们就和娘待在家里。”新年出门头一件事就是祭祖,以示对先祖的尊崇,从而祈求福佑。   “我也要去,我要去找三妞玩。”二丫忙喊道,大丫和三丫也想去。   张信知道她们这是急于分享自己的名字,也就点头同意了,带上祭品就领着三个丫头出门。   临丰村住的大多都姓张,是同一族的人,故而在村里筹建了个祖祠,逢年过节方便祭拜先祖,不用每次都上坟前祭拜。   半路上张信叮嘱三个丫头待会记得回家吃早饭,就让她们自己玩去了,自己继续赶往祠堂。   张信到的时候,祠堂已有不少人在等着,张大伯一家和大牛他们都在,张信就向他们靠拢。   没多久,张父一大家子也来了。   张父自上次被张信威胁让过继后,郁抑了好些天。不由反思自己的作为,对老三一家子他确实有所亏欠,但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只要老大在科举上进一步、几步,家里就能改换门庭,过上好日子,这吃亏只是一时的,实在不明白老三为何要拼着被人指责不孝都要过继出去。如此一想,张父不免怨怼上张信。   张文对张信这个三弟很是不满,不提搅得老二一家起分家的心思,就上次找人上门招呼他的那一顿胖揍,桩桩件件的,实在是不安生,就这么过不好吗?非要闹!等他考上秀才,定让他后悔今日的作为。   张安则是有些怕张信,小王氏吃的亏都不敢找回来。   对张信感官最为复杂的是张丰,从赵氏那听了经过,实在是没想到张信这般大胆和硬气,若是自己上次也这样坚持,是不是就分出去了?而今,还是等大哥院试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不管他们如何想,张信却是不想理会,只当没看见。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族长就招呼众人进祠堂祭拜,祠堂里的布置显得庄严肃穆,对着前头排排放置的牌位,张信不由敛起心神。   随着众人祭拜完,出了祠堂,张信跟张大伯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张信回到家,刘氏正在做早饭,没多久三个丫头也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年初二开始走亲戚,今儿个是留自家好好过年的。   若说过年与平日有何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吃食了,早饭一家子又吃得饱饱的。   喂过家里的牲畜,张信去池塘走了圈,将空间里存放的鱼放回去,然后就回家陪三个丫头玩游戏。   根据就近原则,张信打算年初二跟张大伯家及交情好的人家先拜年,年初三再去岳家。   第二天,张信就带着三个丫头走了一圈,给各家拜年。然后留三个丫头在那教小伙伴们玩游戏,自己先回来了。   走到门口,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不由皱了皱眉。   加快了脚步,见是三个男孩子正吃着糕点,叽叽喳喳的在那赶鸡逗猪,两个小女孩则在玩兔子,张信没有理会,进了堂屋。   “三弟。”打招呼的是张信以前的二姐张翠兰,也就是张家出嫁多年的女儿。   张信淡淡道:“二堂姐。”   这个二姐是王氏和张父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宠了些,这倒也没什么。只是养成了骄纵性子,一有个不如意的,总找原身发脾气,张家二老对原身的不喜,也有她的一笔。   “什么二堂姐,我是你二姐!”张翠兰不满道。她没想到多日不回娘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老实性子闷的三弟弄出来的,不仅分了家,还过继了出去。   听过大嫂的话,她还有怀疑,直到看到老三家里的东西,以及她一直看不起的刘氏之后,她才真的相信,老三是赚了大钱,所以想要撇下家里,这怎么行!大哥一直没考上秀才,让她在婆家没脸,连过年都不陪着回家,如今老三发家了,有他支持,自己就能硬气起来,如何同意他过继出去。   “难道二婶没跟你说,我已经过继出去了。”张信以陈述句的语气道。   张翠兰道:“我不同意!你让族长将族谱改回来,爹娘那边我会去说的。”   张信不想跟她说话了,这么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估计怎么说都是说不通的,于是撵人道:“我是不会改回去的。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你竟然敢我走?!”   “我不走!你要是不改回去我今后就住这儿了!”说着,张翠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似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走不走?”   “哼!”   张信可是连小王氏都动手打过,自是不怕她耍赖,当即连人带凳子拖了出去。   “信哥。”刘氏在一旁看着,不由喊了声,这般是不是过分了些。   张信安慰道:“没事的,你放心吧。”   张翠兰没想到张信敢动手敢人,边挣扎边破口大骂道:“张老三,你个没良心的,赚了钱就想撇下家里。你想都别想,今儿个你要是不改回族谱,我是不会回去的,大不了天天守在你家门口,让村里人都见识见识你个白眼狼。”   “你听到没有!”   几个孩子听到动静,忙赶过来想要帮着自家娘摆脱张信。   张信加快脚步,将她扔了出去,几个孩子也跟了出来,倒是省了功夫。   ※※※※※※※※※※※※※※※※※※※※   今天晚了些,抱歉。   对于更新章节少,我表示很遗憾,实在是作者码字太慢了...囧.jpg   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请与我携手慢慢走,多多收藏哟! 第37章 春去春又来   张翠兰狼狈的站起身指着张信道:“张老三,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吗?!”   “所以我选了个偏僻的地方起房子。”张信回道。   闻言张翠兰不由噎了口气,她这个三弟还真...有自知之明?   “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到处给你宣扬宣扬。”张翠兰还不信了,他张老三就这么看得开。   张信皱了皱眉,他过继这事对外是替三叔继承香火,里头的事村里人多少有些猜测,好坏参半,倒也没什么。若是放任张翠兰去闹,指不定就偏了。   见张信的表情,张翠兰自以为拿捏住张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张信厌烦道:“褚扬,褚公子。”   “你...你怎么会知道?”张翠兰心虚道。   张信翻了个白眼,她跟张文说的话根本就没避着人好吗。   这褚扬是张文昔日的同窗,之前也是个童生,不过家境比张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褚扬家里有关系可以到栖山书院进学。当时张文就动了攀上关系的心思,加上褚扬平日里为人浪荡,于是就将张翠兰推了出去。   张文自以为十拿九稳,哪知人家根本就没看上张翠兰,但张翠兰却被褚扬迷住了,时常找人暗送秋波。   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但若被张信捅出来的话,张翠兰在婆家只怕没好果子吃。   “你若是再找麻烦,我不介意跟堂姐夫分享下褚扬的事。”   “那又怎样?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张翠兰色厉内荏道。   张信冷笑:“是吗?那咱们试试看。”   便是再不甘,张翠兰也只能回去了,如今的状况她可不敢赌。不过这事她记住了!没想到她这个三弟平时不声不响的,怼起人来倒是不含糊,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娘,褚扬是谁啊?”张翠兰行三的儿子问道。   让一直都任自己欺负的张老三给受了气,张翠兰心里正恼火着,这不省心的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翠兰当即怒道:“我哪知道是谁,你理会那么多干嘛。你们几个嘴巴都给我闭紧了,否则别想我给你们抢肉吃。”   ......   “信哥,二姐不会真的到处跟人乱说吧?”刘氏担忧道。   张信笑道:“放心,她不敢的。没看到堂姐夫都没陪她回来吗?若是把我惹急了,我再添把火,她日子可不好过。”   “嗯...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   张信打断刘氏的话道:“你怎么还这么想,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了...若你非要这么想的话,以后每天晚上就好好报答我。”   “嗯。”   张信没想到刘氏真就答应了,还是红着脸一本正经,看得张信喉咙发痒,忍不住亲了上去,直至刘氏呼吸不畅才松口,嗓子略沙哑道:“你可是答应了的。”   被突然来这么一下,刘氏心里噗通噗通乱跳,忙躲到厨房里去:“我先去做饭了。”   看着刘氏狼狈的身影,张信自得一笑。   天色渐晚,三个丫头踩着饭点回来了,脸上满是笑意。   “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玩游戏赢了?”张信笑道。   “铁蛋哥可笨了,下五子棋每次都输。”三丫傲娇道,之前都是她被坑,现在终于有人比她差了,心里满足了。   二丫跟着道:“庭海哥也是,总是输给大姐。”庭海是堂哥张忠的大儿子,小儿子庭泊。   平时玩乐总是输给男孩子,如今赢过他们,可不得得意。   张信顺着道:“是吗,我女儿真棒。”   刘氏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道:“洗手开饭了。”   大丫立刻跑过去洗手,刚才被爹夸得挺不好意思的。二丫紧随其后,三丫则是兴奋得小脸通红。   次日,张信叮嘱刘氏紧闭门户后,就领着三个丫头去拜访岳家。   回来时,带着两条黄色的土狗,刚断奶没多久,看起来萌萌的,一下子成了三个丫头的新宠。至于兔子,看腻了;至于小鸡,长大了。   新宠一时风头无两,家里的丫头都抢着喂食,起名一事更是不容让步,却被张信一个叫旺财,一个叫来福给打发了,让二丫和三丫郁闷不已。   不觉间,春节就这么过去了,人们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时近三月,刘氏的肚子越发大了,张信就没敢再让她碰家里的活计,专门请了吴婶过来帮衬。   吴婶早年守寡,自个儿一手拉扯大一双儿女。女儿出嫁了,儿子也成了家,本以为能享清福了,不想早些年儿子上山被毒蛇给咬了,不治身亡。儿媳自那会就一直病着,没几年也没了。还好还有个孙子,不至于没了念头。   为免吴婶两头跑,张信就将她和孙子接过来暂住。吴婶夫家姓沈,孙子叫沈福,十岁大,性子比较闷。   张信见沈福瘦瘦小小的,就跟之前的大丫她们一样,心里有些不忍,就让三个丫头带着他玩。   三个丫头倒是十分好客,对沈福很是热情,请他吃糕点和玩游戏。   沈福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和三个丫头相处了会,才慢慢放松下来。   吴婶对张信很是感激,做起菜来更加用心,势要拿出十二分手艺。   这天吃过饭后,张信扶着刘氏散步回来,就听到吴婶说有人找。   张信正好奇着,那人就出堂屋里出来了,原是林氏医馆的伙计,那个帮张信跑过腿的。   伙计提起笑脸道:“张老爷,东家叫我过来寻你。”   张信知道怕是药材有销路了,笑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过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钱银子,递了过去:“劳烦小哥跑一趟了。”   伙计笑眯眯接过:“哪里,这是小的该做的。”本来他是不乐意来的,没想到这泥腿子倒是大方。   待伙计走后,刘氏问道:“信哥,那人找你干嘛?”   “我今年准备种植药材,预定了些种子,今儿个应该是到了。”空间里的黄芪不能见光,张信找借口道。   刘氏不免担忧道:“种药材?能种活吗?”别说种,就是认她都不认得。   “放心,我有把握。”张信自信道,有灵泉水在,什么种不活。若不是怕招摇,张信都想立即涉足名贵花卉市场。   刘氏心里仍疑虑,不过见张信如此,到底没再多说。不管如何,她都是支持他的。   第二天,喂过家里的牲畜,张信就出门了。临近县城门口,寻了处无人的偏僻角落将黄芪取了出来,放到牛车上。   进了县城,张信直奔林氏医馆。   “张老弟,你可算来了。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百萃商行的管事,冯管事。”一进门,胖胖的林大夫就招呼张信道,而后又给冯管事介绍了下张信。   张信打招呼道:“冯管事好。”   冯管事态度不怎么热络道:“听林大夫说你种的黄芪都是上品?本事倒是不小。”   张信倒没觉得愤懑,只道自己大意了,以后灵泉水可不能使劲浇了:“哪里,只是头一次种植,生怕有个闪失,照顾得精心了些。不怕您笑话,这浇的水都是从山上挑的。”   然后,张信引着冯管事看牛车上的药材,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见确是上品,结合张信的话,冯管事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这人没说大话,种药材挺有天分的。   “我就说吧,你还不信。”林大夫一脸得意。   冯管事一时下不来台,恼道:“得了吧你,又不是你种的。”   林大夫却是不计较,问道:“那这黄芪你打算出多少钱一斤?”   “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有,我可是有分成的。”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贪财,连人家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要分一份。”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况且要是没我,他哪能赚这个钱。”   ......   然后,在两人一番讨价还价中,张信以十二文一斤卖给冯管事。称过后有六百公斤上下,共七两二钱,分给林大夫七钱二十文,余六两四钱八十文。   看似很多,实则若不是张信有灵泉水在,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可比种田多得多,而且收获的大多是中下品质,也没这个价格。   交易结束后,冯管事对张信道:“以后你直接找我就行,不用再跟这个贪钱的家伙打交道。”   “嘿,你怎么断我财路,以后别想我再帮衬你。”林大夫不乐意道。   老实说,张信还真想一脚踢开姓林的,只是当初已经说好,倒是不好再反悔,而且谁知道这冯管事说的是真是假,当下道:“我之前跟林大夫说好了的,卖药材都找他。”   林大夫一脸嘚瑟:“听到没有。”   冯管事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提。   出了林氏医馆,张信就向肠粉店走去,整理过账目,分发了分红和月钱,跟青山两口子打过招呼,张信就离开了。   回到家,张信寻了个空隙给池塘里放水,里面的藕苗长高了不少。   再有半个月就是春种农忙时,张信想趁着这会儿养亩蚯蚓,养鸡喂鱼都是好东西,也能节省些成本。   ※※※※※※※※※※※※※※※※※※※※   差点忘了,感谢读者“玉梅”,灌溉营养液,2018-12-0415:56:36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38章 蓬勃发展中   花费了两天时间,张信在池塘不远处开了半亩地,填上肥土,垫了层麦麸和浇灌了灵泉水,就到处挖了蚯蚓放进去。   蚯蚓的繁殖能力强,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铺满这块地。   池塘边洗干净手脚,张信就扛着锄头回家去。   “信叔。”   见张信回来,正在劈柴的沈福打了声招呼。   三个丫头在家里呆不住,跑出去玩了,沈福没有跟着出去,留在家里帮着干活,比如看火、劈柴、喂鸡、扫地之类的。张信说了几次,不用他帮忙,他没反驳却也没改,张信也就任由他了。对于他的心理,张信多少了解,想来这样做他自己会觉得好过些。   张信问道:“鸡和兔子都喂过了?”   沈福应道:“喂过了。”   张信了然,然后就去拌猪食喂猪,这事还是张信坚决,他才没做的。小伙子能干,自己也不能可劲使不是。   吴婶到地里摘菜回来,就开始做饭。厨房里炊烟刚刚升起,三个丫头就结伴而回,不过形容有些狼狈。   “这是怎么了?”张信见状忙上前察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大丫摆手道:“爹,我们没事。”   “爹,桃花堂姐抢了大姐的头花,还想抢我和二姐的。”三丫告状道。   二丫补充道:“还有庭礼堂哥也欺负我们。”   末了还道了句:“不过让我们给赶跑了。”语气里藏不住的小得意。   听到她们没吃亏,张信松了口气:“那他们为什么又找你们麻烦?”   三丫答道:“我知道,庭礼堂哥没能上学堂。”   闻言张信想了下就清楚是怎么个一回事,肯定是家里的钱都被张文拿去赶考了,所以没钱送到了年纪的庭礼去学堂,就算有,估计赵氏和小王氏也不会同意。平日里庭礼自觉能跟他爹和他哥一样能读书识字,颇为高傲,而今却落空了,必是迁怒于人。   张信脸色一黑,个倒霉的熊孩子。还好三个丫头没事,不然张信非得胖揍他一顿。   不过这事难保没有下一次,谁知道那边的几个熊孩子什么时候抽风,但总不能将三个丫头拘在家里,张信撇见一旁劈柴的沈福,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小福,以后你和三个妹妹一起出去玩,别让她们被人欺负了去。”   别看沈福人瘦小,力气可不小,有他在张信放心些,也是希望他跟着丫头们出去玩,性子能活泼些。   这次沈福没再沉默,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了,信叔。”   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对三个丫头道:“听到了?以后出去玩记得叫上你们福大哥,如果他们还来找麻烦就狠狠揍他们一顿。”   三个丫头都高兴地点了点头,二丫更是握紧了拳头。   提及学堂,张信想到三个丫头也该学习认字了,特别是大丫。只可惜原身不认识字,不然张信就自己教了,只能另找机会了。   喂过猪不久,吴婶也做好了饭,大家就齐坐堂屋开吃。吴婶的手艺不错,大家都吃得很香,只沈福还不大放得开,但经张信说过倒是知道吃饱、吃肉了。   饭后,张信陪着刘氏到外面散步,看着潺潺流水,绿草茵茵,不觉间心情舒适。   开春了,没几天也该春种了,这地也该翻上一翻,想到这张信道:“我想明天到县城买头牛回来。”   “是该买了,这样你也能轻省些。”刘氏点头道。   “你有什么要买的没?我给你买回来,宝宝的也是。”   “不用了,家里都有,特别是给宝宝做衣服的布料,都满一箱了。”   张信摸了摸鼻子,嘻嘻地笑了笑。   “说起来,这会儿桃缘山上的桃花也该开了,记得上次我说要带你去看的,只是今年怕是又得错过了。”   想到上次和张信在桃缘山的事,刘氏心里甜甜的,劝慰道:“不看也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以后我一定带你去看。”说起来,那可是他俩第一次约会,怎么能不重温一下,他还想着之后于绯红的桃林下...补回那次未完成的深吻。   ......   城东,张信到肠粉店跟青山商量春种事宜之后,就去了趟牙行找张牙纪。经他介绍,张信买了头三岁牙口的健牛,对于牛的好坏,张信还是能看出几分的。买了牛,牛车自不能少,张信连带着一起买了。这一趟下来,拢共花费了十七两,包括到衙门办的公文和中介费。   公文到手后,张信就告别了张牙纪,驾着牛走了。   来到桃缘山不远处,张信将牛车放到空间里,然后徒步走上山。山上有不少桃树已然开花,虽然还有些稀疏。路上行人不少,多是头戴纶巾的学子,想来是来踏青赏花的。   “各位,此情此景,不如我们吟诗一首。”   “何兄此言正合我意。”   “桃缘山上桃花开,诱得学子踏青来...”   ......   张信从一旁经过,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风骚吗?   折了几枝开得茂盛的桃花,张信就下山去。想到刘氏看见桃花后的欢喜,张信嘴角微翘。若不是空间里的桃树都结果了,张信也不用跑这一趟,而且空间里的桃花比这的开得更好。   “哎,那人,这花开得好好的,你怎么就给摘下来了。”   见人没反应,那学子接着道:“喂,说你呢。”   张信本不想搭理的,我还没怪你在这装十三,你到是指责我来了。   张信回头,笑着看向那人。   那学子以为张信要开口道歉,得意非常。   谁知张信张口却是:“关你屁事。”然后掉头就走了,那学子楞了下,反应过来指着张信指责道:“你...你这人简直有辱斯文,当真是没见识的泥腿子,言行粗鄙。”   张信却早已走远,留他在那不尴不尬。   回到家,将牛车安置好,张信就捧着束桃花,献宝似的送给刘氏,然后顺理成章地占了下便宜。   三个丫头回来,看见插在坛子上的桃花,都十分喜欢。   “爹,山上的桃花开了吗?”二丫问道。   张信笑道:“还没有,这桃花是我到云隐寺那边摘的。现在还没有完全开放,再等一段时间,我种好地就带你们去看。”   其实张信还真把三个丫头给忘了,果然美色误人?   给了几天牛适应,青山也过来了,张信才开始使唤它犁地。   有青山帮衬,忙活了两天,张信就将家里一亩上等田和两亩中田都种上黄芪,而剩下薄地则种上花生、白菜、黄瓜等。   对于自家姐夫种植药材,青山没有过多担心,姐夫做事总是靠谱的。这么些事过来,他对张信是蜜汁有信心。   张信自是不知小舅子成了自个儿的迷弟,忙完自家地的活计,就轮到刘家的。   等忙活过来,已是三月下旬,家里的猪也该出栏了。至于兔子,早就可以卖了,养到现在,也有上百只了,不少母兔肚子里还怀有。还有家里的鸡,都陆续开始下蛋了,在这之前都卖过几茬了。   张信考虑到家里还有鱼,这平常的肉类算是全了大半,就想开个肉档铺子。这事张信打算交给青山来办,当是校验他这些日子在肠粉店里是否学有所成。   跟青山说了下,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早就想大展身手,好好报答自家姐夫了。   留下租店面的银子给青山后,张信又去了趟瑞来客栈跟罗掌柜说了声,让他到时候派人去拉猪,然后就带着三个丫头和沈福一起去桃缘山看桃花。   此时桃花全然盛开,目光所及是一片绯红,绚烂如火,引得三个丫头不时赞叹,沈福脸上也满是欢喜。   张信不由失笑,放任他们去玩了半晌,又到寺里拜了拜菩萨,吃过斋饭才回去。   一回到家,三个丫头就拿着几枝桃花跑到刘氏房里去,叽叽喳喳的说道桃花盛开的情形。   又过了两天,赵泽就带着人上门了。   招呼赵泽进门,他四处打量了下,不由羡慕道:“张大哥,您这日子过得可真红火。”   张信笑道:“哪里,全赖罗掌柜照顾。今儿赵老弟过来,是要拉几头猪?”   “掌柜的说了,张大哥能出几头就拉几头,下次再看情况。”   “那感情好,我准备留十头留种,剩下还有二十三头,你让人给过下称。”   赵泽也爽快,立刻招呼人去给猪过称,而后院子里就响起阵阵猪嚎声。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都过了称,二十三头猪一共四千一百二十三斤,每斤十二文,共计四十九两四钱七十六文。   结算过银钱,张信就招呼赵泽几人吃了顿酒,临走时还送了些家里的鸡、兔子之类的,辛苦钱自然也少不了。   送走了赵泽几人,张信大手一挥让吴婶做顿好的,庆祝一下。有了这卖猪钱,倒是可以买上几亩地用来种粮食,之后剩余的钱也够买猪仔和粮糠。   热闹的庆祝过后,张信心里仍是一片火热,想到夏收以后,家里的鱼和藕可以卖了,地里种的药材和空间的药材也可以卖,那又是一笔。这样慢慢下来,他的目标就不远了。 第39章 生个胖小子   早上醒来,张信又风风火火地忙活开来,将家里收拾妥当,驾着牛车就往县城里赶。   到了城东的牙行里,张信对张牙纪拱手道:“这次又要劳烦张牙纪了。”   张牙纪笑道:“张兄弟哪里的话,你照顾我生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我手头上倒是有几处地,不过地界离张兄弟那边都不怎么近,不知张兄弟可有意愿买水田?”   “水田?有几亩?”这可是稀罕货。   张牙纪略显尴尬道:“一亩,还得连带着买下旁边的五亩下等旱地。”若不是这地的主人家与他有旧,且急于脱手,他也不会向张信推荐。   张信了然,怪不得能轮到他买,不过张信倒是不在意,本来他就是过来买下等地的,有灵泉水他根本就不在意田地的品质,若不是顾忌着外人,他家的地出产才不止那点。而且水田可遇不可求:“那几亩地在哪里?”   张牙纪见张信有兴趣,当即高兴道:“不远,就在大杨村最东边的那片坡地上。”   大杨村与临丰村毗邻,坐落在临丰村西边位置,一个时辰就能走个来回。因着这个当初王氏才将张翠兰嫁到那去,可惜却没见她回来几次,每次回来还都是来扒拉东西的。张信没把张翠兰放在眼里,所以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要不我带您过去看看?”张牙纪急道。   张信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于是张牙纪就领着张信去地里看了下,那几亩旱地地势颇高,不过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过,倒是不愁浇灌,那亩水田就是在溪边下坡处的平地上开垦的。   见状张信倒是挺满意的,不过这个价格还是要压一压的,毕竟眼下是买方市场,不讲价就亏了。   “这水田倒是不错,只是这下等旱地...家里良田都种上药材了,我本来是打算买几亩上等旱地种麦子的,这般倒是让我为难了。”   张牙纪忙道:“这水田种上稻米,收成也是不错的。”   “这...”张信犹豫道。   见张信没有一口拒绝,张牙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张兄弟若是想要的话,价格方面我再跟主家那边说道说道,保证不让你吃亏。”   目的达到了,张信便松口道:“那好吧,接下来就麻烦张牙纪了。”   最后张信以十两一亩水田和二两半钱一亩下等旱地的价格买下了那六亩地,下等旱地比往常低了半钱。   这六亩地都没有种上粮食,于是张信就地顾了几个短工过来帮忙,只两天就忙完了。期间还请了堂哥张忠和大牛他们帮忙去收猪仔,又收了三十几头。   没多久青山也租好了铺子,店铺位置在城北区,租金虽然贵了点,但综合来说倒是挺不错的。   张信让青山花钱请个账房,帮忙管账的同时,让他跟着学习,日后生意渐渐做大,总不能都画图来记,表格倒是可以沿用下来。还要请个伙计,到肉档铺子帮忙。至于肠粉店的人手,张信让郭嫂子叫上她儿子帮衬,然后青山媳妇杨氏就能闲下来照顾家里。   待一切上了正轨之后,张信清闲下来时,已是四月下旬。   此时刘氏的肚子已经有九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就该生产了,张信一家子都严阵以待。特别是张信,除了去地里干活,基本都不怎么出家门。   村里的接生婆,张信早早跟她打过招呼,只待刘氏一发动,人就能到场,还有孙大夫也是。   这天,张信坐在槐树下,前儿个砍了几根竹子,正好用来做凉席,夏天就能派上用场。三个丫头和沈福在一旁玩驾马车游戏,吴婶回了趟家,而刘氏在房里睡午觉。   “爹,弟弟什么时候从娘的肚子里出来啊?”三丫问道,预产期临近,三个丫头也没心思出去玩了,都乖乖呆在家里。   张信笑道:“快了,再有十天半个月你就能见到弟弟了。”   三丫高兴道:“那太好了,我都等了好久了。”家里有了弟弟,她就不是最小的一个了。   “到我了!”三丫心神可是一直注意着游戏,立刻捡过骰子,抛了出去,是六,顿时笑眯了眼,还能再抛一次呢。   “信哥!”房里传来刘氏的呼喊。   张信忙跑了过去,几个小的也不玩游戏了,跟了过去。   “怎么了?”张信推门而入,担心道。   刘氏坐在凳子上,下身的衣服已然浸湿,倚着桌子道:“我怕是要生了。”   “怎么会,不是还有半个月吗?”一瞬间的错愕,但张信很快反应过来,边扶刘氏到床上边对几个小的道:“小福,你快去叫孙大夫来,婉慧你们去烧热水和熬参汤,还有之前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   几个小的闻言立刻跑去忙活,张信扶好刘氏躺下后,道:“雪儿,你先忍忍,我马上找石婆婆过来。”   刘氏扶着肚子,忍着痛点了点头。   张信不再耽搁,立刻飞奔出去。   “哎哟,你慢点,慢点。”趴在张信背上的接生婆石婆婆苦不堪言,劝慰道:“你放心,这才刚发动,离生产还有段时间呢。”   张信却是没听进去,反而跑得更快了,石婆婆懒得说了,也没那个精神头,只得抓紧张信的脖子,让自己舒服点。   回到家里,石婆婆站稳脚跟,对张信道:“我说你又不是头一次当爹,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语气并无抱怨,对于张信这般紧张自家媳妇,她还是挺赞赏的,不禁感叹刘氏是个有福气的,总算是熬出了头。   严格说起来,他还真是第一次当爹,不过眼下张信可没工夫想这个,忙道:“您快给我媳妇看看。”   石婆婆也不废话,忙到刘氏身边照看:“这羊水都破了,确实快生了。行了,你先出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你在这儿不方便。”   张信知道这会不能添乱,乖乖出去了。   “东西都准备好没?”   “在准备着呢,一会儿就好。”   “那就行。”说着石婆婆就回转到房里,张信就跑到厨房里帮忙。   没一会儿,孙大夫被沈福给叫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慢点,不知道老人家跑不快。”   沈福默不作声,孙大夫也没脾气了。   张信听到动静,出来见到孙大夫忙问道:“孙大夫,这还没到预产期呢,我媳妇怎么就生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现在都九个多月了,提前些也没什么大碍。”   张信闻言松了口气。   将东西准备好后,石婆婆接过去就进房帮刘氏接生,张信他们在外面等着。   没一会,堂嫂、大牛媳妇常氏和宋氏都过来了,吴婶也回来了。张信和沈福去叫人,动静不小,自然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打了声招呼,三人也进产了房帮忙,吴婶则到厨房里忙活,烧水杀鸡。   张信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不时走来走去,听到刘氏大声喊叫,心里一缩,想要进去,却又停了脚步,又来回走动。   “嘿,我说信小子,你就不能好好坐着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都快是四个孩子的爹了。”孙大夫调侃道。   张信勉强一笑,这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槛,他能不担心吗?本来还想生个足球队的,这会就打消了。   一个时辰过去,漫长得像一年四季。   终于,随着房里一声啼哭传出,这紧张的氛围才为之一松。   片刻,石婆婆就从屋里出来,手上抱着个孩子,对张信道:“信小子,恭喜你了,是个大胖小子,六斤九两重呢。”   张信见到那个红彤彤的小人儿,心里满是柔软,不过没有接过来,问道:“我媳妇怎么样了?”   石婆婆笑道:“没事,只是脱力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三丫跑过来道:“爹,我要看弟弟。”   “好,让石婆婆抱给你看,爹先去看看你娘。”张信摸了摸她的头道。   房间里,常氏她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刘氏躺在床上。   张信道:“有劳嫂子几个了。”   常氏几个笑着道了声恭喜,然后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感觉怎样?还好吧?”张信握住刘氏的手道。   刘氏脸色有些白:“信哥,我没事。”而后神情颇为激动道:“信哥,我终于给你生了个儿子了。”   “嗯,辛苦你了。”张信抱住了她,安抚道。   张信知道刘氏心里一直都在意这个,不过自己却是没有办法,现在总算是过去了。   不一会儿,吴婶敲响了门,进来道:“先喝碗鸡汤补补身子。”   张信闻言道:“对,是该好好补补了,我出去叫孙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孙大夫看过后道:“没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行。”   刘氏刚生产完,还需要休息,待她喝过鸡汤后,张信留刘氏在房里休息,带着随刘大夫进来的孩子们出去了。   送走了石婆婆和常氏他们,张信这才有时间细看自己的儿子,就从吴婶手里接过笨拙地抱在怀里。   张信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脸蛋,唤了几声小宝,这是张信之前给起的小名。若是男孩就叫小宝,若是女孩就叫宝宝。   小宝皮肤光滑,并不是那种刚生下来皱巴巴的状态,这让石婆婆她们啧啧称奇,说是个有福气的,张信倒是心里有数。   三个丫头也在一旁看着,不时对着小宝说话,让他叫姐姐。   ※※※※※※※※※※※※※※※※※※※※   稿还木有存...┭┮﹏┭┮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继续支持,谢谢!   即将开启新篇章... 第40章 转眼已三年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傍晚的天空一片阴郁,一阵风吹过,带起阵阵凉意。   一座二进的青砖瓦房内院里,一个身着青色细布棉袄的年约三岁的幼童,迈着一双小短腿,哼哼哧哧地往院子外面跑去。   “小宝,你又要跑去哪?”房里一个头顶双髻的圆润的小女孩追了出来,正是三丫妍清,忙把他给抱住,语气满是无奈。   小宝用软糯的嗓音道:“三姐,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找爹玩。”   三丫拍了拍他的屁股:“爹正在池塘里和别人挖藕,可没空陪你玩。”   “那我就去看看。”小宝抱住自家三姐的胳膊,边摇晃边撒娇道:“三姐~,你就带我去吧。”   三丫脸色有些松动,显然很是吃这一套。   “呲,你个小鬼头,整日就知道跟你三姐耍宝。”   角门处走出了个妇人,她身着宝红色襦裙,乌黑的长丝上钗着一支并蒂莲样式的银簪,耳戴一双桃花耳钉。脸上一双眉眼弯弯,双颊红润,桃红的嘴角带着笑意。外露的皮肤白皙光滑,宛若二八芳龄的少女。此人正是刘氏。   “娘。”两个孩子喊道。   刘氏点了点小宝的额头,道:“回屋里和你三姐玩游戏去,省得给你爹添乱。”   “我哪有。”小宝不乐意地嘟了嘟嘴,不过还是乖乖地回屋去。   被小宝嚷嚷着要找的张信,此刻正在池塘边清洗手脚,忙至今日,这季的藕总算是挖完了。说起来,这已经是第四茬了,转眼都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来,并没什么大事发生,张信的日子过得平淡而踏实。当然,期间张信攒下了不少家业,如今住的二进青砖大瓦房就是其一,再有几年,张信就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过上富足的悠闲生活。   清洗干净后,跟堂哥张忠和大牛等人打了声招呼,张信就回家去了。   自家种的藕,藕身粗长,外皮雪白如玉,口感清甜爽脆,十分受欢迎。每当这个时候周围几个县的大小客栈都会派人过来收购,幸而产量大,能满足各家所需。见张信莲藕卖的如此红火,不是没人跟风,只不过种出来的莲藕都没张信的好,最后只得惨淡收场。   走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想到账上又添一笔收益,张信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不远处一股炊烟袅袅,正是自己家,想到家里刘氏娘几个,张信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旺财、来福。”   刚走近家门,两条大黄狗就跑了出来,迎接自家主人。两条狗早已不复当年可爱萌样,长得高大健壮,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张信蹲下撸了撸两条狗身上的毛,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它们的脑袋让它们自个玩去。说来可怜,大丫、二丫头长大了,都不肯让他摸脑袋了,两个小的有样学样,张信只得撸旺财和来福找安慰。   “爹!你回来啦。”一见张信,小宝就跑了过去。   张信伸手掐了掐他的小脸:“在家里有没有听话?”   “当然。”小宝不满地拍下张信的手,自得道。   三丫打脸道:“才没有,整天就想着往外跑,跟二姐一样。”   张信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就知道你不安分。”   “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了。”这时,刘氏拿了套衣服进来,对张信道。   张信接过,道:“那我们走吧。”   “没个正经的,自己去。”刘氏羞恼道。   张信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出了房门,低声委屈道:“你都好久没陪我洗澡了,我身上都是泥,你给我搓搓嘛。”   刘氏白了他一眼,她才不信这话:“没得商量。”   说着,刘氏立刻转身就走,不给张信耍赖皮的机会,万一自己一个心软,结果...想到那,刘氏脸上烧红。   无奈张信只好一个人去洗漱,这些年手头上富余了,张信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对于自家的基础设施,比如厕所、浴室、书房等都是往舒服、宽敞、干净里整,浴室里就修了个浴池,功用自是不必多说。   待张信换洗出来,晚饭已经做好,可以开饭了。   家里的饭是吴婶和何婶她们整治的,刘氏偶尔打个下手。张信一直雇佣着吴婶,让她帮衬着做饭、扫地等轻省活计。   本来刘氏是想着自己做的,她是个闲不得的,结果张信来了句‘她做了吴婶就失业了’,她也就打消了念头,平日里照顾孩子,做做绣活,串门唠唠嗑,倒也自在。   吴婶在,沈福自然没落下,有着灵泉水滋养,沈福身量暴涨,现在个头都快赶上张信了,于是张信就让他负责喂养牲畜,当然张信自己也没闲着,毕竟家里的猪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头,兔子数量上了五百,鸡也有两百多,只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   不过现在张信倒是清闲下来了,两年前,张信特地跑了趟府城,花五十两买了何叔一家子,为的是教三个丫头认字,同时让自己轻省些,以后家大业大,管家这个配置总是少不了的。   何叔一家六口人,老两口加上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何叔负责家里账目的支出,何婶与吴婶一样,看情况收拾家里。何叔的儿子何成和儿媳汪氏和沈福一起喂养牲畜。至于孙子孙女,年纪还小,不用干活。   张信对三丫道:“叫你姐出来吃饭。”   “叫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三丫回道。   大丫婉慧是个爱读书的,自何叔教一家子认字后,大丫就喜欢上看书习字,这会儿估计正在书房练字。   “我回来了。”一个娇俏少女从门旁蹦了出来,正是二丫昕昕。二丫是个活泼的,总是坐不住,见天地往外跑。   小宝从自己的专用小椅上跳下,抱着二丫的腿道:“二姐,你出去玩都不带上我。”   “下次,下次带你去。”二丫抱着他道。   听到这话,小宝嘟起嘴道:“骗人,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二丫尴尬笑笑,转移话题道:“哎呀,我都饿了,怎么还不开饭。娘!可以开饭没?”   “来了,你个野猴子,整天不着家,回来就知道喊饿。”刘氏从厨房里端菜出来,对二丫说教道。   “今儿个我叫你做的绣活做好没?”   “娘~”二丫撒娇道。   刘氏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道:“明天加倍,做不好你就别想出去玩。”   二丫见娘不吃这套,忙看向张信。   张信却道:“听你娘的。”   “哼!”她就知道,在家里,爹都是听娘的。   “爹,娘。”这会儿大丫也出来了,身穿一身绯色棉袄,模样高挑,未长开的脸上透着一股文静。   张信笑道:“好了,开饭吧。”   张信家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二丫道:“爹,我想明天去趟县城。”   “我也要去。”小宝闻言立刻道。   “上县城干嘛?”   不待二丫答话,刘氏否决道:“不许去,明天你还要练绣活呢,村子里没野够,还要去县城。”   “娘。”二丫撇撇嘴,接着道:“家里游记、话本都看完了,我想去买几本。而且姐练字的纸也快用完了,是吧,姐?”   “嗯。”大丫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确实快用完了。   张信却是知道明天是赶集日,听说县里还来了个戏班子,想来这丫头是想去凑热闹。这段日子忙活的很,一家子也有段时间没去逛县城了,也就答应了。   几个小的笑眯了眼,饭都多吃了几口。刘氏却是恼了张信一眼,让张信心里痒痒的。   饭后,张信在院子里消食,何叔进来禀报道:“老爷,村长来了。”   何叔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因主家犯了事被牵连给发卖了,听说是主家得罪了人,牵扯到朝堂派系。   所以平日里规矩颇多,有人来找也得禀报过他点头方带人进来,本来张信说过让他随意些,他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想到日后奴仆成群的日子,张信也就随他了。   “快请进来。”   没一会,何叔就领着村长进来了。   “叔,找我什么事?”张信笑道。   村长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又要服劳役了吗?找你收银子。”   张信了然,每隔一年都要服一次劳役,修桥补路一个月,若不想去,就得上交五两银子。   “原来是这事。何叔,去取五两银子过来。”末了,张信补充道:“顺带取两坛子酒。”   那酒是张信这几年开始酿的,当初跑来跑去给岳父家送灵泉水实在麻烦,又时断时续的,张信就想到了用灵泉水酿药酒,还可以送人。   “你这酒够味,我还真是有些想了。”村长笑道。   而后唠嗑道:“家里的藕挖完没?”   “挖完了,明儿个就可以给池塘加水了,鱼也能活泛些。”   不一会儿,何叔就回来了,村长待接过药酒和银子后,就向张信告辞道:“那我就先走了,还要去别家呢。”   张信招呼道:“行,那我就不耽误叔了。”   村长应了声就离开了,心里颇为复杂,信小子是越来越有大老爷气派了,他对着都有些拘谨。这些年他是看着张信家起来的,不然他还真是不敢相信。   幸而信小子是个好的,不骄不躁,发家了也没忘记提携村里。家里的上百亩地除却种药材的,都便宜租给村里人耕种,又出钱修祠堂、帮衬孤寡,以及不时请村里人干活计,工钱给的也多。村里人日子好过不少,从出钱抵工的人数上就能看出。为此欣慰的同时,鄙夷张父一家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平白消磨了与信小子的亲情,不然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张家一家子也后悔着呢,特别是王氏,看着张信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富贵,她的心就跟吃了黄莲一样。王氏不是没打过主意,想要鸠占鹊巢,当家做张信的主,可是都没成功。关键是她没占大义了,张信过继出去,她只是伯娘,而不是亲娘,张信不孝敬她也说得过去。然后她就傻眼了,几次过后才认清这个事实。   ※※※※※※※※※※※※※※※※※※※※   感谢读者“嘟”,灌溉营养液,2018-12-0700:17:00   要闹旱灾了,希望会大家 第41章 有女初长成   送走村长,张父叹了口气,一下子又没了五两银子,来年开春老大赶考可怎么办。   如今张家早已分家,三年前张文没能考中秀才,张丰就发作了,领教过王氏的手段,加上自己并没有张信强硬,张丰决定迂回分家。于是他病了,全身红疹不消。这还是从张信身上得到的启发,当然他并不知道张信是装瘸。   早些年张丰当伙计的时候偶然发现自己对海鲜过敏,当时就派上了用场。孙大夫给开了药,张丰没喝,自然好不了,还骂孙大夫是庸医将他赶走,然后张丰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不胫而走。   鉴于张信的前例,王氏犹豫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决定将老二一家分单独出去,期间张父保持沉默。   见状小王氏也闹着自家相公张安要分家,二哥分出去了,他们可没本事供大哥一家子读书。大嫂林氏也是不想要张安的,好吃懒做,谁养谁还不一定呢。   张父为了张文的科举,再次忍痛放弃一个儿子,想着吃亏是一时的,让张丰先忍忍,等老大功成名就,日子就熬出头了,就差一步,再上一步,家里的日子就能改善了。   同时为了名声也将张安分出去,虽然并没有什么好名声。王氏本来是不乐意将张安分出去的,但全家都同意了,特别是张父,她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自分家后,张父家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大郎庭跃也供不起了。幸而他是个懂事的,帮着分担地里的活计,日子倒也勉强过得去。   其实对比读书,庭跃更乐意种地,但平日里被林氏压着,只好乖乖去学堂。说起来,庭跃的性子有些像他三叔,也就是原身,老实木讷(nè)且寡言。   张父想着实在不行,就舍下一张老脸,去找老三借。   张信家,书房,此时灯火通明。   张信正在书房里练字,他对毛笔字挺感兴趣的,反正日子悠闲,多个爱好,也好打发时间,指不定自己也能成个大家呢。大丫和二丫在一旁静静看书。   刘氏带着三丫和小宝在房里里用识字卡认字,那识字卡其实就是块写有字的薄木片,请李木匠做的木片,周夫子写的字。还顺带请周夫子帮小宝取了大名,叫张庭逸。   不知何时起,睡前的一个时辰,成了一家子学习的时间。   见时辰差不多了,张信就打发几个小的去睡觉,几个小的都各自有自己的房间,小宝是想跟着爹娘睡的,奈何无论怎么撒娇耍混他爹都不同意,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上几个姐姐,最后是三丫带他睡。   第二天一早,张信就起床跑步,家里的事不用他做,也就有这个闲情了,而且想要过上□□生活,健壮的身体总是少不了的。   吃过早饭,张信就架着马车领着一家子上县城去了,河面上由木头简单搭成的桥已经被张信给拆了,换了座带栏杆的、精致、结实的板桥。   路上有几个去赶集去得晚的看到张信的马车,皆投去羡慕的目光,真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张信一家就从让人可怜的地步一跃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马车一路驶向信记杂粮店后院,里面已经放置有一辆马车,那是张信给青山配备的公车。   张信在县城一共开了三个铺子,分别是正宗肠粉店、信记肉档和信记杂粮铺,重要的是三个铺子的房契都在张信手上。   杂粮铺是青山在打理,同时兼顾肠粉店和肉档铺的账目,三年来,青山成熟不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青山听到伙计说东家来了,忙过来迎道:“姐夫,你怎么过来了?”   张信还没开口说话,马车上几个小的就欣开车帘喊道:“舅舅。”   “这不,趁着赶集热闹,带着他们来逛逛。”张信笑道。   “舅舅,表弟在吗?”二丫问道。   青山笑道:“这会儿正在学堂里上学呢。”   二丫问的是狗蛋,大名刘展承,如今已经九岁了,早在一年前就送去上学堂了。   “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自己出去逛逛。”跟青山打了声招呼,张信就带着刘氏娘几个出去了。   青山则回转房里,月末了,许多账目要整理,他确实有些忙。   “爹,我们先去集市吧。”   “不行,这会人多,不安全,我们先去书店,等买完书再去。”   “那好吧。”二丫只能同意道。   到了书店,掌柜的就迎了上来,这可是大主顾,笑道:“张老爷,您可来了,最近又进了一批新书,不知张老爷是否感兴趣?”   “哦?那我可得看看。”   然后张信对几个孩子道:“你们自己去选吧。”   几个小的便撒丫子跑开了。   张信一家子进来,加上掌柜的热情招呼,倒是引起了书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其中一个年约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直直打量着下大丫,大丫虽未长开,但眉眼间可见日后容色,并不美艳亮眼,但也算得上是温婉可人。   见大丫一个人在挑书,忙走了过去:“不知这位小姐要选什么书,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侍立在少年身旁的小厮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家少爷不学无术的,也好意思说这话,今儿个还逃学来买话本、小黄书来着。   大丫被吓了一跳:“不用了,我自己会挑。”   少年被拒也不走开,继续道:“小姐可是要选诗词类的书,我记得有本《声律启蒙》倒是不错。”嗯,他记得他刚开始学作诗的时候就是学的这本。   “那本我看过了。”   “这样啊...”少年忙看向自家小厮,不停使眼色。可惜近墨者黑,小厮也就认得几个字,哪里读过什么书,就是他眼抽筋了都说不上来。   少年当即尴尬地转移话题:“在下本县县丞之子章永平,不知小姐芳名。”   “姓赖,名蛤|蟆。”张信出来就看到有人在调戏自家闺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不都问上闺名了,张信哪里忍得住,当即冷冷回道,然后就带着大丫走了。   只留章永平在那回味:“癞蛤|蟆?”   小厮幸灾乐祸道:“少爷,人家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章永平踹了他一脚:“要你说!刚才叫你说你不说,现在倒是口齿伶俐了,哼。”   小厮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还不是跟您学的。”   这厢,张信问大丫道:“那人跟你说了什么?”   大丫当即将经过说了下,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自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信这才放心,一旁的刘氏看得好笑。   待大丫去挑书的时候,刘氏感叹道:“婉慧也该说亲了。”   “还早呢,再等一年再说。”张信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并没有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而是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就要被猪给拱了的糟心。   因着这个,张信逛集市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旁人多看自家几个女儿一眼,都有种被觊觎的感觉,然后草草地带着他们回去了,弄得二丫几个郁闷不已,他们还没尽兴呢。   张信一家子回到家,何成就接过马车:“老爷,您回来了,我爹正找您呢。”   “何叔找我什么事?”   “地里的租金都收上来了,得跟老爷您报个账。”   这会儿是十月末,最后一茬蔬菜、萝卜之类都收了,自然该收租了,张信家的地收的是地里实际出产的三成。   “那行,等会我就去找他。”这个事还是要抓的,尽管何叔办事牢靠可信。   现在天色尚早,有段时间才到饭点,二丫下了马车就找上不远处的沈福,道:“大福哥,你陪我去玩吧。”   她今儿个买了几个新头花和零嘴,得跟好朋友分享分享。   这些年沈福一直都是三个丫头出去玩时的保镖,当然是在不耽误活计的情况下,沈福才跟着去的。期间还真的打跑过很多次张庭礼和桃花他们,鼻青脸肿的那种,几个丫头都时常找他,特别是二丫,每次出去都特别想堂哥堂姐过来找麻烦。   “二姐,我也要去。”小宝忙跟了过去。   张信也不拘着他们:“想去都去吧。”   然后几个小的就一起去玩了,张信则去清点账目。   不曾想回到家的时候,见到张安等在门外。张信新建的二进青砖大瓦房与之前的泥胚房并不连在一处,之前的泥胚房建在下风口,作为养殖场的居所。   张安讨好道:“三哥,三嫂,你们回来啦。”   “你过来干嘛?还有,我不是你三哥了,是四堂哥。”张信眉头微皱,不怪张信不欢迎他,每次过来都是蹭便宜来着,虽然没让他蹭,但也没消了他的热情。   张安笑道:“这不是一下子忘了吗,四堂哥,我媳妇生了,是个闺女,就想着请你过去参加洗三礼。”   算算日子,确实该生了,张信就道:“那就恭喜你了,到时候我会去的。”到底亲戚一场,这点情面还是要给的。   张安当即喜不自禁,忙道:“那我可就等着四堂哥您了。”   待张安走后,张信对刘氏道:“到时候拿匹布和一盒糕点过去就行。”   “会不会少了点。”刘氏犹豫道。   以自家情况确实少了些,况且这也是喜事,张信松口道:“那就再加个小银手镯,一两的那种。”   刘氏笑道:“知道了。”   然后就各自忙去了。   ※※※※※※※※※※※※※※※※※※※※   好久没吃辣了,想着今天天冷,就叫了个麻辣烫暖暖胃,结果...   幸好赶上了更新,大家继续支持哟,还有,天冷了,小天使们要注意保暖。没事,多喝热水...emmmm! 第42章 忽而白雪降   秋风凛冽,还没入冬,这天就开始冷了。   走在路上,张信替刘氏紧了紧衣衫,今儿个是张安家三丫头洗三的日子,少不得跑一趟,到那坐会就走。张安这一房分家后并没有搬离张家,只张丰搬了出去。   一迈进张家,张安就迎了上来:“三哥三嫂来啦。”   张信没理会这个总是记不住他们关系的张安,而对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家老两口打招呼道:“二叔,二婶。”   两人脸色不由一黑,自是明白张信的用意。王氏不满地哼了一声,若不是被张父敲打了一番,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张安怕自家拎不清的老娘把三哥气走了,当下道:“时候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农家的洗三礼并没有大户人家那般繁琐,但总少不了供奉一番神灵,比如三宵娘娘、送子娘娘、豆诊娘娘等,感谢神灵恩赐的同时,祈求孩子平安长大,主持这些事宜的是石婆婆,当初小宝的洗三礼也是她帮着操办的。   供奉过神灵,张父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铜钱,花生之类的,张信放了一两银子来添盆,反正这钱到不了他们手里,都归石婆婆这个收生姥姥,林氏王氏几个看得眼热。大伯那边派了堂嫂过来,也添了些东西。   石婆婆笑咧了嘴,将盆里的东西收拢放怀里,然后就往盆里加入槐条和艾叶熬成的汤,给孩子洗澡,一边洗一边念念有词,皆是对孩子的美好祝愿。洗毕,拿起锁头三比划,念道:“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又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爱人儿。”   那小人儿似是被弄得不耐烦,啊啊就哭闹起来,倒是正中意头,谓之响盆。   一系列仪式做完,石婆婆道了声喜,又讨了几个赏钱才走。   最后就是自家亲戚给孩子或孩子她娘添礼,不拘是衣服首饰还是鸡蛋补品。   张信让刘氏放下手中的东西,给孩子戴了个银手镯就打算走了,堂嫂也紧随其后。   “三哥,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张安挽留道,这可是难道修复关系的好机会。   “是啊,来都来了,不如吃顿便饭再走。”林氏笑着赞同道。   张父没有作声,王氏和赵氏撇了撇嘴。   张信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省得到时候顺杆爬:“不用了,家里孩子们还等着呢。”   然后就带着刘氏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张信两口子走后,王氏阴阳怪气地大声说道:“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还留人吃饭,也不瞧瞧人家看不看得不上,人家家里可是顿顿大鱼大肉。”   “瞧这小气吧啦的,侄女洗三就送这么点,难怪当初吵着闹着要过继出去,就是不想家里人分了他的富贵,真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当初就该把他溺死在桶里,也好过让他撇下我们自个儿享福。”   刘氏听到气得发抖,堂嫂在一旁安慰道:“你别听她的,这是她自个儿作的,怪不到你们头上。”   张信握住了刘氏的手,朝她笑道:“没事的,她要说什么就让她说去,反正她也就只能发发牢骚了。”   “...我只是替你不值。”刘氏眼眶微红地看着张信。   张信掐了掐她的鼻子:“傻瓜,这么些年来,我早就不在意了。”   堂嫂在一旁看得好笑,对刘氏有些羡慕,自家那个木头啥时候能开窍,也学学人大丫爹,懂得讨媳妇欢心。   刘氏被张信这么一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感伤的情绪消了不少。   张信这边没被影响,张家那边倒是又闹了起来,张父教训王氏道:“行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嘴里就没一句好话。”他还指望着张信借银子给老大赶考呢,净给家里添乱。   “消停?我还不够消停吗?可你也不看看他做的是什么事?难道我还要给他好脸色不成?”   张父心里也是有些气不过,而且也没心思跟王氏吵,道了声懒得里你就回堂屋里去。   赵氏见没什么热闹也走了,今儿就她一个人来的。张丰在福临客栈做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些人情在,跟掌柜的保证不会再三请假后,又回去忙活了。   赵氏也是想从张信那占便宜的,但见自家婆婆都捞不着,加上张信的凶狠,也就歇了这心细。现在分家后,自己当家做主,日子过得倒也自在,没得再自找麻烦。   张安忙抱着自家闺女回房里,给小王氏看看银镯子,虽然是小了点,但总比没有强不是。   林氏恋恋不舍地收回黏在银镯子上的目光,回转家里做绣活,这些年为了供张文赶考,她是没日没夜地赶工,以前好歹能偷懒,现在没人帮着干了。   她心里憋了口气,和张父一般想着等张父考上秀才,迟早会扬眉吐气的。那时候,她一定比刘氏风光,可一想到刘氏现在的光景,特别是白皙光滑的手和手上戴着的玉镯,心里就止不住地羡慕嫉妒恨。   这天夜里,天上忽然飘起了白雪,本就冷的天更加冷了。   张信还在闹腾着刘氏,倒是感受到气温降了不少,待又一次完事后,张信披了件衣裳打开窗往外看,果真下起了雪。   这窗一开,雪就飘了进来,张信赶忙将窗户关上。   “怎么这会就开始下雪了。”刘氏嗓子有些沙哑道。   张信也是奇怪:“谁知道呢,怪道这些天这么冷,原来是要下雪,这会才十月份呀,也太早了些。”   “我先去给几个丫头添个炭盆,免得冻着了,你在房里等我回来。”   刘氏这会确实不想动弹,也没力气起身,对张信道:“记得给几个孩子加床棉被。”   “我知道了。”张信提着盏油灯出去,迅速关了房门。   给每个丫头的房里都添了炭火,正轮到自己房里的,不远处就看到何叔走了过来。   张信笑道:“何叔,你怎么也起了,可是被冻醒的?”   何叔笑道:“老爷宽厚,被子厚实着呢,哪里就冻着了。人老了就觉浅,外面这雪一下,自个儿就醒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情况。”   “您有心了,您房里也记得加个炭盆,家里不缺这个。对了,也不知养殖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老爷放心,我去看过了,我家那小子会照顾妥当的。”   “那就好,这会天寒地冻的,您快回去歇息吧,我这边都弄好了。”   何叔闻言也就回去了,对于张信这个主家,何叔是真心实意关心的。当初张信来买人的时候,他就看出这是个宽厚的主家,加上厌倦了于高门大户内讨生活,所以在张信说清楚家里情况和要求后,他就心甘情愿地被买了回来。除了儿媳妇心里存了点意见,家里人倒是十分满意这样的生活。   张信回了房,在炭盆旁边暖了暖手脚,这才上被窝里躺着。刘氏见张信回来,也就阖上眼睡了。张信知道她是累了,亲了口她额头,然后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的白雪,而且雪还在下。   张信到厨房里去,准备烧个热水,没想到何婶和吴婶已经烧好了,这会儿正在做早饭。   “这天冷了,家里人也没起那么早,以后你们就多睡会儿,不用这么早就过来。”张信对二人道。   何婶笑道:“这都习惯了,再睡也睡不着,倒不如过来烤烤火。”   “妹子说的是,信小子你就别替我们操心了,我们心里有数。”吴婶边说着边给张信打热水。   张信接过水盆:“好吧,不过还是得注意保暖,若是缺了什么,记得跟我说,别藏着掖着。”   “知道了,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吴婶亲昵道。   这几年相处下来,吴婶也是清楚张信的为人,知道这不是假话。自从来了张信这儿,她的日子就有了盼头,身子一天比一天好,孙子也是,还跟着识了字,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又给了活计,每月能领月钱,这日子村里人谁不羡慕,待张信一家子就越发亲近。   闻言张信也就放心了,他虽然想过上被人伺候的咸鱼生活,但也没想着做个黑心无良地主,况且,都相处这么久了,他也没视吴婶他们为外人。   天光大亮,这会几个小的也起来了,吃过早饭后,就在屋里玩游戏、看话本、练练字,家里的炕烧上了,屋里又放了炭盆,倒是不怕冻着。   张信出去转了圈,看了下池塘,眼下水面还没结冰,若是结冰的话,不时得将它敲碎,让池塘里的鱼透透气,顺带喂食。然后张信去了趟养殖场,何成和沈福正在喂猪,何成媳妇汪氏则在喂兔子,见张信过来都打了声招呼。   现在养殖场不同以往了,之前牲畜过冬都是缩在草棚子里,如今住的是泥胚房,房顶用的是瓦,而且还修了面火墙,再摆上几个炭盆,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就是冬天也在长肉。   张信见一切都井井有条的,也就放心地回去了。末了跟沈福说了声:“这会下雪也不能去哪,要是无聊的话,就到家里找几个弟弟妹妹玩,还有家里的书都可以拿来看。”   沈福憨憨笑道:“我知道了,信叔。”   ※※※※※※※※※※※※※※※※※※※※   感谢:读者“lemon”,灌溉营养液,2018-12-0818:14:30   读者“嘟”,灌溉营养液,2018-12-0817:25:26 第43章 旱灾的忧虑   本以为这雪下不长久,不想接连下了几天,还都是大雪,直至今日才将将放晴。   清理完厚厚的雪堆,张信冲吴婶她们喊道:“今儿个别做饭了,咱们吃火锅,多准备些,大伙一起,呆会我再叫上大伯和大牛他们。”这些天大家都被大雪堵在家里,不说张信这里偏,就是村里都静悄悄的,张信就想着好好热闹一下。   “知道了,这就准备。”厨房里,吴婶应了声。   在一旁堆雪人的几个小的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既可以吃好吃的,又能和小伙伴们玩,这些天在屋里可把他们给憋坏了。   张信通知了一圈,没多久堂嫂、常氏、宋嫂子和林山媳妇她们都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自家的孩子。而且也没空着手过来,带了些菜和肉,还有鸡蛋。   何成的媳妇汪氏也带了孩子过来,大家也没有把他们当下人看,张信也说过,待满三年,若是想走,做好交接工作就可以赎身走人,就当是签约的长工。不过期间不得做出不利于主家的事,否则有卖身契在,可是随张信打杀,绝不手软。   刘氏和她们聚一起,一边拾辍今晚的菜,一边有说有笑的。家里几个小的就和一群小伙伴们一起打雪仗,滚雪球,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快到饭点时间,家里的男人们也都过来了,菜早就收拾好了,然后就可以开席了。   一共分作三桌,男人们一桌,妇人们一桌,小孩和老人一桌,早前张信就让李木匠给做了好些桌椅,请宴的时候就不用挨家挨户的借,这会儿又派上用场了。还有几个锅子,是张信到铁匠铺让打的,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有类似的锅具了,用来温热饭菜和水,倒也不出奇。   这顿火锅一直吃到天黑,回去的时候,男人这一桌都没几个清醒的,惹得妇人们好一顿牢骚,好在还能自己走,不然估计就扔在这儿了。让张信一阵好笑,刘氏恼了他一眼,道还好意思笑,都是你给灌的。张信只得讪讪笑了笑,酒量不好,怪我咯。   散席不久,这天又开始下起了雪,厚厚如鹅毛般。   人们只好又过上猫冬的日子。   这天,村长又找上门来,同行的还有带着大包小包的十几个人,有大有小又有老的,个个面色悲戚,其中几个还带着伤。   “这是怎么回事?”张信问道。   村长叹了口气,而后不大好意思道:“这几天连天大雪,压塌了不少房子,这三户人家都遭了灾,幸好没出人命,就想着到你这问问有没有地方让他们暂时安置下来。”末了又道了句:“前些天也出过这事,村里荒废那几间房子都被占了,眼下实在是没地方了。”   “张老爷,您就行行好,收留下我们。”   这几户人家跟张信并不熟悉,眼下有求于人,也不好托大跟张信扯关系,见这高门大户的,何叔又恭敬地站在一旁,‘张老爷’就叫了出来。   “是啊,张老爷,我家只要有一间房就好,不会打扰到您的。”   “乡亲们说的哪里话,能帮上忙我自不会袖手旁观的。”张信也没让他们改称呼,随着他家家业增大,这阶级的产生是必然的,而且张信并不打算走‘亲民’路线,只有这般才会让他们产生敬畏,敬畏了才能抑住因嫉妒而产生的冲动。   于是张信一副老爷派头道:“何叔,带他们去西厢那边的房间,正好家里还没买人进来。”   然后又对着三户人家说道:“如果有什么缺的,尽管找何叔要,不用太过拘谨。”   “谢谢张老爷。”大人们道了谢,又推搡着自家孩子道谢。   张信摆手道:“客气了,都是乡里乡亲的。”   何叔带人去安置了,村长对张信感激道:“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叔不用客气,不过是几间屋子的事,反正也是空着。”   闻言村长苦笑了一下,村里哪户人家没留个房间待客,哪怕是杂物房也好。这三户人家都是本家的,哪里就会没个叔伯亲戚,只是问了几家,都没个肯收留,这才找上张信。   村长也不想再提,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这雪什么时候停,但愿来年别闹灾才好,这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年呢。”   听村长这么一说,张信也想起早些年就闹过几次旱灾,好在灾情并不是太严重,至少还有口水喝,好歹给撑了过去。   村长走后,张信抬头看了眼仍在纷纷扬扬的雪,也不由叹了口气。   回转屋里,张信让吴婶她们煮了姜汤和饭菜,又收拾了些旧棉被和旧衣裳一同给那三户人家送过去,还有几个炭盆。待他们安置好后,张信也就不管了,那边有厨房和炕,每家都有大人在,总能照顾好自己。他只是暂时收留他们,而不是收养。   晚上张信跟刘氏提了下旱灾的可能,刘氏这两天心里就存了担忧,闻言皱眉道:“我听说我们村闹旱灾那年也下起了大雪。”   张信叹了口气道:“再等些时日看看,若是这雪还不停,我们再做打算吧。”   刘氏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但愿没事才好。她实在不想再经历逃荒的日子了,实在是太难太苦了。   张信伸手扶平刘氏的眉头,安慰道:“放心,就算真的闹灾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我知道。”刘氏向张信的怀里紧了紧。   接下来几天,雪停了下来,只是不等众人松口气,又开始下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总不见停,一直持续到一月下旬,腊八都过了,才终于放晴。   这天大伙都走出了房门,大人们忙活着收拾家里,扫雪、修屋等,小孩子们去找小伙伴们玩,整个村子又活了过来,张信家也是这般。   再有十天又是春节,许多东西也该准备起来了,家里搞完大清洗后,张信就领着一家子去了趟县城买买买。   这一场大雪过去,众人对来年的光景多少有些担忧,实在是对这旱灾并不陌生,不过许多人都抱着侥幸心里,只简单做了些准备就开开心心地迎接新春。其实,就算是重视起来也就这样了,不少人家里的情况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刘父心里也是存了担忧,他是逃过荒的,对此很是警惕,于是等张信领着一家子来拜年的时候就拉着张信到一旁说话。   “我怕今年会闹灾,可以的话,女婿你得早做准备,最好是...搬走,到府城那些个繁华的地方去,若是没事就再回来。”   “我也知道这有些过了...”   张信知道岳父这番话的意思,毕竟故土难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而且这一趟折腾下来,也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委实强人所难了些。可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的发生了,结果怕是不能承受之重。   “岳父,我理解的,我也想过了,等过完年,就让何叔他上府城一趟,寻一处落脚的地方,到时候再看情况要不要搬过去。”张信打断道。   “那就好,那就好。”刘父感慨连连,紧锁的眉头也放松开来,他还真怕女婿不同意。   而后,刘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道:“既然这样,我想让青山跟何老哥去一趟,给自家租间房子,有他帮衬我也放心。”   “真到那时候,恐怕又要麻烦女婿你了。”   “岳父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哪里谈得上麻烦。”   直至田氏喊开饭了,两人才结束了这沉重的话题。   回到家,张信清点了下家里的现银,只有一百多两,这大半是今年卖鱼卖藕的钱。这几年虽然赚得不少,但花销也大,所以也没攒下多少银两。   张信不免有些迟疑,他是想在府城买房子的,租的总是觉得不太踏实。坐地起价还好,若是被赶了出去,到时可没地哭去。   张信找来何叔商量下,拿个章程出来。   何叔对于张信的举动也是赞成的,只是如此一来,不免要卖些家业,府城里一进的房子都要一百三十几两,肯定是不够的。   张信却是不忍心将这些卖掉,但家里的猪还得几个月才能出栏,犹豫了一会儿,张信咬牙道:“何叔,你有没有门路卖花,不过明面的那种?”   “卖花?”何叔有些诧异,后院倒是有些长得不错,只是拿出去卖还差很多,要知道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花匠打理园子,一般的品种是很难让人看上眼的。   “我手上有一些应该是...挺难得的品种,只是没有门路卖出去,”张信对花的了解也就止于统一的称谓,比如牡丹、茶花,至于是什么品种,却是不清楚的。这还是新房子落成后为了弄个花园出来种的,也没怎么在意,随便给同一品种不同花色插个纤,不时浇些灵泉水就扔在那了。   这会儿也说不清楚,张信就打发何叔道:“您先去忙吧,明天我拿过来给您看。”   何叔虽不解,但也没有多问,施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4章 桃缘山踏青   次日,吃过早饭张信就把何叔叫到书房里,昨晚张信就将这花取了出来,一共三株,分别是菊花、牡丹、茶花,每株花都至少开着四种不同的花色。张信的空间里还有一些,不过想着物以稀为贵,就没拿出来,若真能卖出去,有着三朵应该也差不多了。   何叔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这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能开这般多花色倒也难得,我估摸着能卖个几十两。老爷有这手艺,何不培育些名贵的品种,比如欧碧、赵粉、姚黄、魏紫、十八学士等。”   张信心里苦笑,他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种来消遣罢了。况且他也不想靠这个发家,不说这乡宁县根本玩不转,就算有人买,也是平白抢了别家的生意,惹出祸事来就不好了。   这名贵花卉可不是猪、兔子、鱼之类的,能买得起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虽然没有经历过封建社会那种被别人一言定生死的无奈,但张信也不敢尝试,若是他一个人咬咬牙也就拼了,可他还有刘氏娘几个,有一个让自己与这个世界产生羁绊的家。   说他胆小也好,缩头乌龟也罢,他就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这里山高贵人远,小富即安。   于是张信回道:“我哪里有这手艺,这也不过运气好才种出来的,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不过,你这次去府城倒是可以帮我带些种子回来。”种些来救急还是可以的。   何叔自是不信的,但识趣地不再多说,转移话题道:“我会留意的,只是这花盆差了些,得换个好点的才行。”   张信看了眼那个灰突突的花盆,确实是拿不出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麻烦何叔您看着给换了。”   而后就上府城之事商谈了会,张信就让何叔去忙活了。   两天后,何叔带着何成和青山他们驾着马车出发了,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张信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放下心里的担忧,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天气已然回暖,万物复苏,春回大地,村子里炊烟袅袅,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嬉笑玩闹声,身处其中,不觉间让人安静祥和。   时至三月上旬,冬日里到这暂住的三户人家也都修好了自家房子,向张信告辞了。   对于他们没有给自家添其他麻烦张信很是满意,他们临走时张信让何婶送了好些东西,当然都是些兔肉干、鸡蛋之类的农家产品。不过这样也足以让三户人家感激的了,连连道谢这才恋恋不舍地回自家去。   三月初八,是张信家两年前定下的桃源山踏青日。   当天四个小的早早地就起了床,三个丫头穿得粉嫩粉嫩的,在张信的强烈要求下,刘氏也是一身粉色,与三个丫头是同一款式。至于张信和小宝则是一身藏青色,也是一个款式。张信对于亲子装有着执着的偏好,其实就是想跟别人炫耀来着。   这般有特色的一家子,一下马车,顿时引来桃源山众人的注目,羡慕、嫉妒、不屑的眼神皆有,不一而足。   被这么多人看着,刘氏娘几个有些拘谨,张信倒是坦荡,在他看来都是羡慕,心里得意极了。将马车交给了寺庙里的小师傅照看后,张信就牵着一家子到桃林深处去。   “小姐,你看他们穿得好有趣啊,一看就是一家人,不如叫家里的绣娘也给老爷夫人小少爷和小姐您做一套这种的。”不远处,一个活泼的丫鬟对着自家小姐道。   那小姐苦笑一声道:“小翠,你觉得爹娘会穿吗?”   丫鬟小翠顿时就不作声了,心疼地看了眼自家小姐,家里老爷娶了几房姨娘,整日里跟夫人作对,老爷还向着姨娘,一家子的关系可想而知。   那小姐却很快恢复过来,对着自家丫鬟道:“我们先去拜过菩萨给娘和弟弟求个平安,然后再去桃林看桃花吧。”   小翠也就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小姐走了。   桃林深处,张信寻了块草地将一块四方布铺在上面,从食盒里将糕点拿了出来,还带了一坛子酒,打算小酌品茗一番。   见几个小的蠢蠢欲动,张信叮嘱道:“你们两两一组去玩吧,小心别走远了,累了就回来这休息。”   “知道了。”得了这话,几个小的立马撒丫子跑了。小宝跟着二丫,大丫照顾三丫。   刘氏看着无奈一笑。   张信将一杯酒递了过去,笑道:“娘子,可否与为夫共饮此杯?”   刘氏睨了他一眼:“整日没个正经的。”不过还是接了过去,与张信碰了下,抿了一口。   张信傻兮兮直笑,看了眼周围,见没有人,快速地亲了刘氏一口,然后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刘氏扭过头去,不想理会这色胚了。   二丫牵着小宝满林子乱蹿,不时拍落枝头上的桃花,溅起粉白花瓣朵朵。   大丫这边却出了点状况,遇到了书店里那个张信口中不怀好意的浪荡子——章永平。   章永平是跟着几个胡混的好友过来凑热闹的,不曾想又看到了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温婉可人儿,当即撇下哥几个,跑了上去。   “这位小姐,我们真是有缘,今儿个又见面了,上次小姐还不曾与我通报姓名呢。”看着眼前一身粉嫩,不施粉黛却仍比花娇的身姿窈窕的美人儿,章永平心里一阵激荡,尽量张扬自己的风度和魅力。   见这章永平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大丫不由眉头一皱。上次回去爹就特意跟自己提了下,叫自己不要...早恋?远离癞蛤蟆。理解了爹的意思之后,大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毕竟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少女失足的第一步,就是从被人给搭讪开始,不管好意还是恶意。   于是义正言辞道:“公子请自重。”   可怜他章永平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人家打上了如此多足以让人望而却步的标签。   “不过是互通姓名,怎么就不自重了?”   “我爹说,姑娘家的闺名是不可轻易与外人说。”   章永平撇了撇嘴,你不把我当外人不就行了,但到底没敢说出口。   “那你总得告诉我一个称呼吧,不然日后见了你,我该唤你什么?”   大丫闻言眉头更皱,日后不见好吗,不耐烦再和他说话,直接道:“我叫大丫,这位公子可还有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大丫转身就走,章永平身体比脑袋快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大丫的手。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旁边就来了一群公子哥儿,调笑道:“哟,怪不得见不到我们章大公子,原来是撇下我们自个儿会美人来着。”   “可不是,这是哪家可人的小姐,可别被骗了去才好。”   三丫这会儿也摘了枝桃花跑了过来,见状当即扯开章永平的手,怒道:“你放开我姐!”   “小妹妹,你可把自家姐姐看好咯,小心被人给叼走。”   章永平看着自己这帮损友,眼中怒火中烧,这些个没眼力劲的,过来打扰也就算了,还给他抹黑,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大丫不想理会他们,牵着三丫就要走。   那群公子哥儿见章大少生气了,也不好闹得太过,当即从损友转换到助攻模式,拦住了大丫和三丫的去路。   “这位小姐去哪儿,再和我们章大少爷聊会呗,我们这就走。”   章永平真是被自家猪队友给打败了,真真是交友不慎。   然而还不等他阻止,旁边响起了一声娇喝:“你们在干什么?!”正是丫鬟小翠。   其中一人刚想呛声,不想转过头就看到县令千金吕大小姐杵在那,当即将未出口之言咽了下去,笑道:“没干什么,我们就随便逛逛,是吧?”   “对,随便逛逛。”旁边的人赶紧附和道。   “这儿看着挺无趣的,我们不如到别处看看去。”   “言之有理。”   不一会儿,几人皆作鸟兽散。   只余章永平和他家小厮在这面对眼前的情况。   小翠走上前,冲二人喊道:“你们还不走,杵在这干嘛?”   章永平想跟大丫解释一下,只眼下时间不大好,一旁的小厮尽责地扯着自家少爷的衣袖,让他赶紧走,章永平也就由着他,不甘地走了。   这些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倒不是惧怕县令大人的权势,而是怕吕大小姐跟自家娘告状,到时候肯定难逃一顿打或是扣月钱。县令夫人曹氏虽不得县令大人的心,但与各家夫人的交情可是不浅。   吕大小姐走上前问大丫和三丫道:“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谢谢这位小姐了。”大丫施了个礼道,有何婶教过,这个礼倒是端正。   吕大小姐倒是挺意外的:“没事就好。”   三丫在一旁崇拜道:“姐姐你们好厉害啊,一来他们就跑了,他们真可恶,刚才还想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小翠骄傲了:“那是,我们家小姐可是县令大人的千金,在这乡宁县,就没人敢惹我家小姐。”   吕大小姐无奈地看了自家丫鬟一眼:“小翠。”   小翠咧了咧嘴。   ※※※※※※※※※※※※※※※※※※※※   终于更完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读者“嘟”,灌溉营养液   读者“lemon”,灌溉营养液 第45章 草儿的遭遇(修)   相互介绍了下自己,双方很快就熟稔起来。   小翠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这衣服哪买的,倒是挺特别的。”   二丫骄傲道:“是我爹让娘做的,我爹说了,这叫亲子装,走出门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这倒是。”吕大小姐认可道,而后又略带羡慕道:“你们爹的心思倒是巧妙。”   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爹,三丫很是高兴:“嗯,我爹他可好了,会陪我们玩,给我们买玩具、买好吃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见此,吕秋若笑着附和道:“你们爹真好。”   小翠怕自家小姐想到自家老爷,忙转移话题道:“乡下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啊,可多了,玩花绳、下五子棋、跳房子,对了,我最喜欢玩驾马车游戏了,还有钓鱼,摘莲蓬...”   “五子棋和驾马车我倒是听说过,那个跳房子是什么,怎么玩?”   小翠和三丫两人便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到一块去了。   “婉慧妹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吕若秋问大丫道。   大丫想了想,道:“我平时喜欢练绣活、看书和习字,其他时间,陪家里弟弟妹妹们玩闹或找小姐妹聊天。”其中还有听何婶扒一扒深宅大院的那些事和学习礼仪规范,以及听自家爹对话本中女子的遭遇深深的唾弃和怒其不争。   “秋若姐姐呢?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   “我不如你这般自在,我娘正拘着我学如何管家,整天对着一堆账本,头都晕了。”   想到高门大户的那些腌臜事,大丫赞同道:“秋若姐姐如今确实该学起来了,日后到了夫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也不怕下人糊弄。”   吕秋若掩嘴笑道:“瞧你说得一道一道的,怎么自己不学?你也就差我一岁。”   “我一介农家女,如何就用得着学这个。”   “婉慧妹妹自谦了,我看你家家境也不差,日后你爹娘替你寻的夫家自然也不会差。”   “这个也不一定,不过这事还得看缘分。我爹说了,只要我喜欢,而他又喜欢我,门户倒是无所谓。”   “我娘也说要替我寻一个我喜欢的和品性好的。”想起娘与自己谈及这个时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寂,吕秋若心里就是一叹。而后恢复过来道:“我们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讨论这个是不是太不知羞了些。”   “确实有点。”   两人相视一笑。   ......   “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张信问道,最贪玩的二丫和小宝都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大丫和三丫这会儿才回来。   三丫回道:“我们认识了两个姐姐,和她们说了一会话。”   至于遇到浪荡子章永平一事,大丫让三丫保密了。三丫本来还打算让爹爹教训那人一顿来着,但大姐说不想让爹担心,她也就不说那事了。   “这样啊,那她们是谁?哪里的?”   “是县令家的千金吕小姐和她的丫鬟小翠。”大丫道。   二丫惊讶道:“县令千金?!长什么样的?是不是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   刘氏担心道:“你们没被欺负吧?”   大丫失笑道:“没有的事,秋若姐姐人很好的,我们挺聊得来的。”   “对啊,秋若姐姐还帮...请我们到她家里玩呢。”三丫跟着道。   张信笑道:“玩得来就好,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当平常朋友对待就行,我们又没有要贪图她家什么。”虽然他不想与官户人家有什么牵扯,但对于女儿的正常交友,他是支持的。   大丫点了点头。   “行了,这会儿也不早了,我们到寺里吃顿斋饭便回吧。”   “哦,吃饭咯。”小宝高兴道,他的小肚子早就空空的了。   路上二丫抓着大丫不停地问县令千金的事,让大丫一阵无奈。   回到出云寺,寺里的师傅引着张信一家子来到一间客房,没等多久,就有僧人送来饭菜。   放置好饭菜,那僧人双手合十道:“施主请慢用。”   这让张信不由想起前世的那些个搞噱头的特色餐馆,若是那些个只卖素食的餐馆请和尚来当服务员,想来生意不会差,学着双手合十,笑道:“有劳师傅了。”   出云寺里的斋饭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没什么油水,但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味道可口。   饭饱过后,给寺里捐了些香油钱,张信就驾着马车带刘氏娘几个回去了。中途到自家的三间铺子去看了下,见一切妥当,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回到村口,就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在那吵吵闹闹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信不由皱了下眉,但也没打算理会,正要驾马车从一旁经过,不想从人群里跑出了个女孩,满身狼狈,拦住了张信的去路。   那女孩话不说就跪在张信面前,磕头道:“张四叔,求求您帮帮我,我爹娘要把我给卖了,卖给钱老爷当妾,我不想去,求您帮帮我,我给您磕头了。”   张信只好停住马车,对着她道:“你先别磕了,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再看看能不能帮...”   张信话还没说完,旁边就出来一个妇人,冲那女孩喊道:“死丫头,你说的什么话!可怜我和你爹一心为你操劳,到头来竟没落个好。我们把你嫁给钱老爷,那还不是希望你过上好日子,到时候穿金戴银的,可不比现在吃糠咽菜的强。”   “我说了我情愿住饿肚子也不要嫁给钱老爷,娘你就是贪图人家二十两的聘礼,就想着把我卖了。”   “我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迟早都是要嫁的,可你也不看看咱家什么情况,能给你找个什么好人家,嫁给钱老爷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家里有田又有钱的,别人想嫁还没那个福分呢。”   “我才不要给钱老爷当妾,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比爹都大,而且家里还有几房姨娘。”   围着的一群人也在议论纷纷。   张信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卖女求荣的戏码,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帮这个忙,又该怎么帮。   马车上刘氏娘几个听到动静掀开车帘,三个丫头看到那个女孩惊讶道:“草儿?”   “爹,你帮帮草儿吧,她很可怜的。”二丫道。   大丫和三丫跟着点头。   她们虽然跟草儿不熟,但也清楚她的遭遇,听说她家里的活都是她干,每天都要割猪草,让几个丫头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三个丫头都开口了,张信也就不再犹豫,对着她们道:“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这样下去也没个结果,别闹出事来才好,先到我那坐下,然后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如今在村里人眼中,张信也算是地主级别的人物了,跟那个钱老爷差不离。草儿娘自是不敢跟张信呛声,好言摆手道:“不用了,还是不麻烦您了,我们自己解决就行。”她也不傻,张信的态度明显是向着死丫头的,若是让他插手,那事怕是得黄。   草儿却是不依,使劲摆脱她娘的禁锢,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张信见状皱眉道:“解决?怎么解决?继续逼着她嫁吗?万一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然后张信冲人群喊道:“出个人帮忙跑一趟,去请村长过来。”   人群里立刻有人应了声,然后跑去了。   张信又对草儿娘道:“有村长主持公道你放心了吧。”   而后也不等草儿娘答话,就带着草儿走了,草儿娘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众人齐坐客堂,没多久,村长就来了。   一进门,村长就问草儿娘道:“大山媳妇,你真打算将草儿卖给钱老爷当妾?若是灾年,我也不劝你。但这几年老天爷赏饭吃,日子也过得去,怎么就到了卖女儿的地步,咱们村可不兴这个。”   “村长,我也不想的,家里日子困难啊。年前下了大雪,家里的房子遭了灾,当家的又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都花光了。家里大郎早年定了亲,这会也该成亲了,可当初答应女方的聘礼还没个着落,我又能怎么办?”草儿娘哭诉道,然后又将为草儿好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   闻言村长也是叹了口气,这事还真不好说,疼女儿的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可现在这情况显然不是,草儿娘执意,他也不好阻止,而后看向张信。   “我看这事也是钱给闹的,这样吧,我出十两银子,你把草儿卖给我家当下人吧,总好比给那个什么钱老爷当妾守活寡强。”张信说这话,也是经过一番思虑的,反正家里慢慢也要买进下人帮着干活,就算村里人有人跟风,张信也愿意给被迫卖身的孩子一条生路,总好过被卖到那些个‘吃人’的地方,或者留在家里受苦。   “可是...钱老爷答应给二十两聘礼来娶我家草儿的。”草儿娘犹豫了会,还是出口道,这可是十两银子的差距。   张信气道:“你可是她娘!你又不是一分...文钱都拿不到,有十两银子就够解决你自家的事了。还要为着十两银子,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说起来,我就是个外人,若不是看在乡里乡亲一场,我能出这个银子?我亏不亏。十两银子都够我上县里买那些个被牙婆调教过的懂规矩的丫头了。你若嫌少,那就算了,这事我也不管了。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事后你家能落个什么好名声,只怕有了银子别人也不肯嫁。”   “况且,草儿又不是不能赎身,我家下人每个月都有月钱领,三年后,她若是攒足了银子,自可赎身离开。”   “这...我得跟当家的商量一下。”草儿娘有些心动了,打动她的是张信最后一句话,不过这事她也不能做主。   “那你回去跟他说吧,商量好了再过来。”张信摆手赶人道。   草儿娘犹豫地看了眼草儿,到底没敢把她叫上,自个儿赶回家去了。   村长叹了口气:“这事给闹的,还好信小子你慷慨,不然草儿这丫头怕是毁了。”显然也是觉得这事多半成了,而后对草儿道:“草儿你以后可得踏实干活,好好报答你张四叔。”   草儿点了点头,然后给张信磕头道:“谢谢张四叔,我以后会好好干活的。”   张信无奈地看了村长一眼,忙把草儿扶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也不是个苛刻的,只好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还有,别动不动就磕头,我这儿可不兴这套。”   又感慨了几句,村长就告辞了。   然后张信一家子就各忙各的,张信到养殖场帮着忙活,刘氏做针线活,三丫和小宝玩游戏,留大丫和二丫安慰草儿,帮着给她收拾屋子。   ※※※※※※※※※※※※※※※※※※※※   见谅,今天就这样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读者“玉梅”,灌溉营养液,2018-12-1100:20:37 第46章 女儿当自强   斜阳的余晖染黄了整个天边,形成一幅绚烂的景象。   在这片景象之下,一处半游离于村子的二进青砖大瓦房的院子里,张信一家子正饭后遛食,享受春风拂来的余暖。   “老爷,您二伯过来了。”忽然,何婶过来禀报道。   张信挑了挑眉,这会儿过来,想必是为了张文科举的路费。院试的时间是四月中旬,往年张文都是三月十号去的。张信不想理会,更不想与那边再起什么纠葛,尤其是银钱方面的,对何婶道:“不见,您让他回去吧。”   在外面等着的张父,脸色满是无奈与尴尬,若非不得已,他也不会过来找张信,毕竟当初闹成那样,自己面子上也不好受。   家里的粮食都卖了,换了十两银子,老大媳妇接绣活攒下的三两银子,加上老二和老四两家各借的二两银子,拢共十八两银子,离张文往年赶考的费用,还差上不少,他不得不跑这一趟。   “我们老爷说不想见您,您回去吧。”何婶出来对张父道,来这也有些年了,她自然知道自家老爷与张家那边的关系,对张信如此态度并不奇怪。   张父闻言楞了半晌,苦笑了一声,而后叹口气道:“还请你再跑一趟,跟他说,我就借十两银子,今年卖了粮食就还,不会赖账的。”末了还添了句:“让他看在好歹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帮这一次。”   何婶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张信说了。   张信冷笑:“一家人的情分?若是有也不会变成两家人了。何婶您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这钱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借的。”   “还有,让他好好去瞧瞧张文整日里看的什么书,看看那个他满怀期盼的儿子是怎么报答他的。到现在还指望着张文功成名就,改换门庭,真是可笑。”   这县城就这么一个书店,张信去买东西的时候难免会碰到张文,随口问掌柜的一句,也就知道张文买的是什么书了。也怪不得这么些年都没考上,没本事还整天看话本和小黄书,能考上就怪了,不过自己也懒得理会就是了。   但现在还要为着这么个张文过来给自己找麻烦,不说出来倒是对不起自己了。说起来,除了早些年让人揍他一顿外,张文的日子过得确实舒心了些,也该添添堵了,亏得那么一大家子为他劳心劳力。   张父是识字的,只要看一下就清楚了。他也曾上过两年学堂,只是当时遭了灾给耽搁了。张父这些年来,对于改换门庭一事如此执着也是有原因的,张信也问过张大伯,多半归咎于他娘,也就是原身那个早死的奶奶贾氏。   贾氏有个当举人的爷爷,同时还有个不争气的爹,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不说,还败光了家财。老爷子无奈,强撑着一口气,借着自己举人的名头,给贾氏找了当时家境不错的张全安,也就是原身的爷爷给嫁了。在深受老爷子影响的贾氏教育下,加之自己被耽搁了的遗憾,张父对于这事就异常执着。   没能借到银子,张父只得失望而归,他没王氏那个脸皮,也就没有闹出来。对于张信提及的事,心中存疑,这么些年他一心操劳张文的赶考银,对于张文备考一事并不怎么督促检查,主要是张文自觉,整天都待在书房里,根本不用他操心。   回到家,张父直往张文的房间去,张文的房间起得比较大,里面隔了个书房,张文正在滋滋有味的看黄书,这本最是经典,他反复咀嚼几遍了,只待到了府城,就能到寻芳阁里享受各中滋味了。   见张父突然进来,张文忙将书扣好,起身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张父也没说话,直接拿起那本书,张父突然来这么一手,张文阻止不及,书就已经在张父手上了。   “爹...”张文还想垂死挣扎,张父却已经看清了里面的内容,顿时怒不可遏,翻看了下书本的封面,赫然写的是《诗经》,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最后,这事以张文挨了顿家法,且放弃今年的院试而告终。   张文趴在床上,身上一阵抽疼,心里恨死张信了,张父刚从张信那回来就到自己的书房来,一准是张信告的密。本来他还打算争取下去院试的,毕竟三年也就爽快那么两回。   于是借口道自己有好好备考,看黄书只是一时解压,谁知张父一句:‘去可以,但你必须保证能考上,不然就留在家里好好准备两年再考。’他也只能留在家里,而且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张信知道这件事已是几天后,村里人议论开来,刘氏去串门子,回来后跟他说的。   张信听过就算了,本来自打发了张父,张信就将这事抛一边去了,也不管张家那边会怎么闹腾,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期间,草儿的爹娘过来了,答应将草儿卖给张信。那日草儿娘回去将张信的意思跟草儿爹,也就是张大山说过后,张大山考虑了会,也就同意了。   有了张信家的选择,若是还坚持将草儿嫁给钱老爷当妾,他家一定会受人唾弃的。而且,草儿到了张家,每个月还有月钱拿。   最为关键的是,与钱老爷结亲一事八字还没一撇,只是听说钱老爷想要纳个生辰八字合适的农户女来带旺子嗣,而草儿的生辰八字与那个就差了一天,这才动了心思,不过还没找上门,就被草儿听到了,然后就闹了出来。   “摁手印吧。”将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张信递过早就写好的草儿的卖身契,不客气道。张信对瘦弱的草儿能被隔一个村子的钱老爷看上,从而纳进门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也没有费心去打听,反正只要草儿还在那样的父母手底下过活,结果就好不到哪去,这事是不是真的意义并不大。   对于张信的态度,草儿爹娘也不敢说什么,老实的摁了手印,拿了银子就走了。   事情尘埃落定,草儿狠狠哭了一场,也不知是为着摆脱这样的父母,还是为着自己有这样的父母。   待草儿情绪稳定下来,张信道:“从今儿起你跟那个家就没关系了,他们也没立场要求你做什么,所以以后你自个儿得硬气起来,别受他们摆布,特别是日后发给你的月钱,可得守住了。”   草儿吸了吸鼻子,嗓子沙哑却坚定道:“我知道的,老爷,我不会让爹...他们摆布的。”   张信点了点头道:“你先休息两天,两天后我再让何婶给你安排活计。”   然后就让何婶领草儿回去,让她一个人静静。   “唉,这孩子也是命苦。”刘氏感叹道。   张信也是叹了口气:“谁让她摊上这般狠心的爹娘呢。”   刘氏以为张信联想到了自己,忙抱了抱张信,以往张信都是这么安慰她的。   张信纳闷道:“怎么了?”   “不用替草儿难过,我们待她好些便是。说起来她也算是幸运的了,遇上了我们。”   “嗯。”刘氏应了声,也没提起张家那边。   解决了草儿的事,张信便开始忙碌起来,这会也到了春种的时候,他还得雇人帮着种植药材和种水稻,虽然有些担心会闹旱灾,但到底不确定。   这几年,家里陆陆续续又种多了几种药材,都是生长周期短,收益快的。不过量也不大,一共就二十来亩。鉴于谨慎行事,张信家出产的药材大多都是中等品质,上好的并不多,差的也有。   至于种水稻,张信家的水田现在有十六亩,其中十五亩是连着一片买的,还是特意托张牙纪留意才买到的,这会家里吃的大米饭就是那产出的。   张信忙里忙外的同时,家里几个小的也没闲着,自上次从桃缘山回来,大丫就开始向何婶请教如何管家,人情往来等。对于日后夫家的家境,大丫并不看重,她只想找个像爹一般的好好过日子。   因此也有可能是高门大户,有爹在,她高攀得起,实在不行就私奔,尽管对此她不是很赞同,但爹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得学起来,反正也没有坏处,还能涨见识。   刘氏见状,也将二丫拘在家里,让她为成为一个合格且贤惠的家庭主妇而学习。三丫和小宝则在认字。   对于大丫和二丫这事,张信是支持的,之前他一直逃避着家里俩个丫头要嫁人的事,总觉得年纪还小,但现在的今时不比他那个未来的往日,也开始正视起来。   因此,于晚上一家子学习时间,张信教诲大丫和二丫要自强自立,不要做菟丝花。在夫家若是受了气,万万不能忍气吞声地委曲求全,大不了和离回家,家里永远是她们坚实的后盾,特别是面对未来夫婿寻花问柳、纳妾、养外室之事,绝对不能妥协。   听张信越讲越离谱,刘氏忙将他打断,把他赶了出去,自己来教,这才避免了大丫和二丫在强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以及指出文中剧情的不合理之处,还有那些一直支持着我的小天使们,祝愿你们生活愉快。   感谢:   读者“灰灰”,灌溉营养液,2018-12-1410:31:31   读者“木双易”,灌溉营养液,2018-12-1316:21:22   读者“胡胡”,灌溉营养液,2018-12-1313:32:33   读者“tao”,灌溉营养液,2018-12-1312:59:15   读者“胡胡”,灌溉营养液,2018-12-1311:25:17 第47章 短小的一章   时至三月月末,在村里请了十几个短工,帮衬着忙活了十来天,张信家地里的活计总算是快干完了,只余两亩水田尚未插秧。主要是等秧苗发好耽搁了点时间,于二月下旬育的苗,前些天才长好。   水田里张信也在,正弓着身子,一手托着秧苗,边插秧边往后倒,动作熟练得很。虽说要当个富贵闲人,但也没想着什么都不干,特别是现在赶时间。插完手头上的秧苗,张信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眼看了看高悬的炽热的太阳,心中暗含担忧,这些天,天气是越发炎热了。   “大家先休息会,一会再接着干。”张信招呼道。   众人闻言也不推辞,都停了下来,纷纷走上田埂坐下休息,扯了扯身上已然被汗浸湿的衣襟,大碗喝着张信带来的灵泉水。   “这鬼天气真热,这会儿刚开春没多久啊。”有人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雨也不怎么下了,再这么下去,可别闹灾才好。”一人担忧道。   “但愿老天开眼,再不济也赏口饭吃,别折腾得太狠了。”   “唉,是这个理,最近几年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可别一下子又给闹没了。”   “日子不好过啊。”   ……   休息了会,张信又领着他们忙活,直至天色渐昏,总算是把十五亩水田都插上秧苗。   家里早已备好饭食,介于今天是最后一天忙活,收工后张信请大伙吃了顿散伙饭,顺带发工钱,由于这会是农忙时节,工钱给一天四十文,比别的雇主多了五文钱,这是两年前攒了点家底才开始提的价,所以村里人都乐意给张信干活。   月上梢头,待各家来人将这些个醉醺醺地汉子领回去后,这场酒席方才落幕。   没了汉子们拼酒的喧闹声,外院里一时间竟有些冷清,与天上月芽儿淡淡的莹辉倒是相衬。不过此情此景,被张信一个饱嗝给破坏个完全。   刘氏端了碗醒酒汤过来,道:“温水给你放好了,待会好好泡泡去去乏,这些天你也累了。”   张信接过,一口闷了,笑道:“可不是,身上还满是汗渍,娘子你可得给我好好搓搓。”这么些天为了赶时间,张信可算是忙坏了,这会轻省下来,倒是有心思调笑。   刘氏才不理会他,拿过空碗就回转到厨房里去了。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进入了四月份,天气还是那般,炽阳高照。   这天临近黄昏,张信在养殖场里和沈福忙活着喂猪。   旁边专门煮牲畜吃食的的炤台上,正煮着满满一锅蚯蚓,看起来密密麻麻地,幸而众人都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还真受不了。等煮好后拌上糠麸等碎粉原料,就可以储备来喂鱼了,家里鱼粮也不多了。   兔子和鸡则由汪氏和草儿负责。早些天草儿就被指派来这帮忙了,家里暂时还用不着人来伺候,活计又有何婶和吴婶帮衬,想来想去也就养殖场需要人手了,草儿也做得来。   刚忙活完,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车马声,张信心中一喜,忙跑到外面,就看到何成驾着马车由远及近。   “老爷,我回来了。”何成停下马车打招呼道。   张信笑道:“回来就好,没发生什么事吧?”   何成从马车下来笑道:“一切顺利。”   “那就好。”见马车上没人下来,张信问道:“何叔和青山他们呢?”   “小舅爷先回家去了,说过俩天再来看望老爷。我爹他...留在那边照看房子,顺带了解下情况,若是老爷要搬过去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还是何叔考虑周到。”张信还想问什么,忽见何成身上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不由懊恼道:“瞧我,你赶了这么些天路,想必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等明天再好好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   这确实不是一两句话的事,而且自己心里还存着事,考虑着要不要跟张信说一声,何成也就应了下来,先去休息了。   回到家,刘氏见张信嘴角带笑,问道:“可是什么好事?”这些天,为着天气的原因,夫妻俩心情都不怎么好的。   张信笑道:“何成回来了。”   “对了,忘了跟何婶说一声,让她回去一趟。”说着就跑去喊人。   刘氏闻言很是高兴,府城那边安排好,她心里也安定不少。   次日,张信用过早饭后,何成就过来了。   书房里,张信问道:“那花可是卖出去了,价格怎么样?”   何成笑道:“卖出去了,卖了六十两。说起来还是老爷培育得好,花色多又开得艳,别人一眼就看上了。”   张信摸了摸鼻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对了,房子的事办得怎样了?”   “买好了,在府城东边的里安巷,那边地段挺不错的,还带了个后院,所以要一百八十六两,这是房契。”说着何成从怀里将房契拿了出来,递给张信。   而后接着道:“小舅爷那边,在不远处租了个院子,每月一两银子,付了一年的租金。”   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些天天气是越来越热了,着实让人担忧。”   “确实比往年热了不少...那老爷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不着急,再看看情况吧,希望能有所好转。”   何成点了点头,脸上犹豫的神情一闪而过,最后却道:“老爷,那我就先去忙了。”   张信也没有察觉:“嗯,你去吧。”   何成走后,张信就跟刘氏说了下情况,然后就将这事暂时放下,一切还得看情况再说。   两天后,青山过来了一趟,呆了半天就上县城去了,铺子里存了好些事等着他去处理,张信忙着地里的活计,倒是把那给忙忘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天也下过几场雨,加上家里最小的那批猪也可以出栏了,让张信心情好上不少。吩咐人送了三十头到罗掌柜那,至于剩下的,家里的肉档铺一直都有宰杀,每天至少有一头的量,倒是不愁卖。   ※※※※※※※※※※※※※※※※※※※※   今天有事迟了,明天两更补偿回来。 第48章 准备上府城   张信家里,刘父一家子都过来了。   这会儿已经进入了五月份,早前下的几场小雨早已被蒸干了,太阳是越来越毒辣。张信家旁边那条河的水位都降了大半,以前是过膝的,现在才刚到小腿中部,还得供应村里人频繁灌溉。   房间里,田氏和刘氏她们在说着事。   “怕是得搬到府城去了,没想到还是要走这一步。”   “还好女婿有本事,家里也沾了光,可以早做准备,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只能盼着老天爷可怜,实在挨不下去才跟着别人一起逃。”田氏感慨道。   杨氏赞同且感激道:“是啊,多亏了大姐和姐夫,这几年家里攒了些银子,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初青山被大虫给伤了,腿也摔断了,自家公公身体又不好,杨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还好大姐一家子伸以援手,家里的情况逐渐好转起来,日子越过越红火,让人羡艳。眼下即使真的遇上了灾荒也能安然度过。   刘氏谦虚接受,而后转移话题道:“娘,那咱们准备什么时候搬离这儿?”   “你爹他们正在商量着呢,大概也就这几天的事,所以你得早做准备。让女婿将家里备用的银子都给换成金叶子,你在衣服里多缝几个暗袋藏好,鞋垫里也藏些,这样比较妥当。唉,也不知道这路上太不太平。”   “还有,家里的大件就不要拿了,都放到地窖里封死,等回来的时候再取出来。家里的养着的活物也尽快处理了,能卖就卖,卖不完就送人吧。”   “别忘了上医馆备些药丸,这路上颠簸,孩子们怕是受不住,生病了就不好了...”   田氏一一叮嘱道,将自己往年的经验教授给自家女儿,尽量让其准备妥当些,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刘氏点头道:“我都记住了,我会把东西收拾好的。”   田氏和刘氏她们说得差不多了,堂屋里刘父和张信他们这边也做了决定。   “眼下是不能够再待下去了,我们准备准备就走吧。”刘父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临老了还得逃一次荒。   张信也不准备等了,再等下去怕是得遭殃:“那就先准备起来吧,青山你到县城里看看里有没有到府城的商行,跟他们打个商量,我们跟着商行走,商定了时间就回来告诉我们。”   “铺子那边都让关了吧,给伙计多发一个月的月钱做补偿。”   青山点了点头道:“姐夫放心,我会办妥当的。”   “这会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刘父起身道。   张信挽留道:“还是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刘父摆手道:“不了,家里事情也不少,得好好安排下,就不留了。”   “那好吧。”张信就没再挽留,他也有事要处理。   待刘父他们领着和大丫几个一起玩的三个孩子走后,张信让沈福到村里走一趟,请张大伯和大牛等关系亲近的几家过来吃顿便饭,顺带跟他们说一声。之前没有说是不确定,现在则是很有可能。   张父那边也让去通知了,这时候也不好撇下他们不管。   快到饭点,吴婶和何婶还有刘氏她们整治了一桌摆在外院。没过多久,众人就陆陆续续来了,齐聚一桌。   张大伯问道:“信小子,你叫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啊三哥,有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忙。”张安拍着胸口道。   没人理会他,张信道:“我打算过几天就搬往府城去。”   张安急道:“这怎么可...为什么要搬到府城去,村里不好吗?若是觉得不便,搬到县城就是了。”   “以后都不在村里住了?”大牛问道。   林山跟着道:“怎么会有这个打算?可是想把生意做到府城去?”   还是张大伯问到了点子上:“可是怕今年会闹灾?”   话落,众人都沉默了,他们也是担忧的。   张信叹了口气道:“是啊,这天是越来越热了,也没个好转,我怕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干旱。”   “叫大伙过来,是想问一下你们有什么打算没?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村里等情况,或是另找出路?”   “就算闹灾,也不至于要搬走这么严重吧。”张安抱着侥幸心理道。   宋嫂子的丈夫张有金道:“是啊,再不济,有口水喝就成,等来年开春就好了,也不用来回折腾。”   大牛、林山和堂哥神色间颇为认同,村长、张父和张大伯则默不作声。   近来十几年,这边闹灾确实不算太严重,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地里的收成没了,缓过来也就过去了,张信也理解:“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如此最好,否则怕是有得折腾。”   “你们先考虑考虑吧,不过得尽快,我已经让青山去寻商行了,到时候跟着商行走。等青山把消息带回来,我让沈福跟你们说一声。”   村长叹了口气道:“今年确实热得不同寻常,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他们老一辈都是逃过灾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这也不是说走就走的,其中要计较的事情可不少。   张信对村长道:“叔,回去后你跟村里人都说一声吧,若是想跟着走的,就过来跟我说一声。”   到底乡里乡亲一场,张信只能帮到这一步了,想来人也不会太多。   村长一口答应道:“行,明儿个我就挨家挨户说一声。”   “来,都喝酒吃菜,都快冷了。指不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聚在一起了,今儿个可得好好热闹热闹。”张信招呼道。   大牛几个举起碗酒,大伙碰了下:“喝!”   尽管面上热闹,但众人心里颇有些食不知味,所以天还没完全黑就散席了。   张父留到最后,问张信道:“你真的决定了?”   “嗯,房子都安排好了。”   “这样也好,最是稳妥。”   这个时候,张信暂时放下两家的恩怨,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张父叹了口气道:“还得再想想...”   “那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老天能让人熬过去最好,否则,您也是知道其中艰辛的。”想到了王氏她们几个,怕是没那么容易同意搬走,张信接着道:“若是不打算走的话,记得储备好粮食和水。我家里有几个大水缸,可以挪给你用,银子也可以借你一些。”   闻言张父心中颇不是滋味,点了点头,然后就跟张信告辞回去了。   洗过澡,张信就到书房里练字,静静心。   “爹,真的会闹旱灾吗?”一旁安静看书的大丫突然问道。   张信停下笔道:“也不一定,只是现在的情况看来,有很大可能。”   指了指角落的冰盆,那是前两年请人建了个小冰窖储存下来的,并不多,只每天晚上拿来用,张信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会家里都摆上冰盆了,再过段时日,可能就更热了,地面上的水都得晒干,井水也可能枯竭。”   大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二丫跟着问道:“爹,那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搬走呀?”二丫没有经历过严峻的灾情,不知其中艰苦与危险,只想着离家的愁绪。   张信换了张纸,将写好的静字放在一边晾干,如今他这手字也算拿得出手了。回二丫道:“这只是暂时的,等确认情况好转后,我们就搬回来了。”   “哦,这样啊,那好吧。”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二丫也就接受了。   大丫担忧道:“爹,书里说每逢闹灾都会导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是真的吗?”   “我也看过,还写着有人易子相食呢。”二丫打了个冷颤,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张信道:“这得看严重到什么程度。你们也不是没经历过旱灾,就我开荒前一年就闹了灾,水源干了大半,地里庄稼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所以次年开春你二伯公他们才想着让我去开荒,将损失补回来。”   二丫惊讶道:“哈?原来那年就是闹灾啊,怪不得家里吃的少了一半,本来就不够饱,那会更饿了。”   “奶...二伯婆还见天的骂人。”   张信安慰道:“所以你们也不要多想,就算真的严峻到那种程度,我和你娘会护着你们,不让你们受苦的。”   大丫点头道:“我知道的爹,只是想到那场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张信感叹道:“土里刨食的人就是这样,靠老天爷吃饭。”   盆里的冰快化完了,张信就打发她们去睡觉:“这会儿也不早了,早点睡吧,别想太多...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先保全自己。”   回到房里,刘氏已经送俩个小的去睡了,自己坐在床边坐针线活。   “这会忙什么呢?怎么把秋天的棉衣给拿出来了?”张信进来问道。   刘氏将线头剪断,道:“我缝几个暗袋,对了,娘跟我说,让你把家里暂时用不上的现银全换成金叶子,方便携带和藏紧实。”   张信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自己放到空间里谁也找不到,但为了让刘氏安心,而且也不好从空间里随意取放,就应了下来。   “那明天我们到县城一趟吧,把银子给换了,也把路上要用到的东西都买好。”   “嗯,那家里的兔子和鸡怎么办?”新留种的十头猪都被张信收到空间里了,猪栏这些日子一直只出不进,快要清空了。兔子和鸡倒是还剩不少。   张信道:“我已经让何成处理了,实在卖不完就送给乡亲们。”   而后接着道:“先睡吧,也不差这会,伤了眼就不好了。”   “还有两针就好。”   张信却一把拿了过去:“睡觉。”   没一会儿,房里就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第二更小天使们不要等了,会很晚,甚至拖到明天,但一定会有。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   感谢:   读者“淇淇”,灌溉营养液,2018-12-1519:22:10   读者“自由自在”,灌溉营养液,2018-12-1502:28:12   读者“”,灌溉营养液,2018-12-1500:19:23   读者“自由自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2-1502:27:57 第49章 二丫险遇险   一夜好眠。   早上张信起来,清点了下家里的现银,有二百多两,绝大部分是卖猪得来的,张信打算把二百两换成金叶子,剩下的留着路上花用,铺子里约摸还有些存银,应该够用。   吃过早饭,张信就打算驾着马车领着一家子上县城去。   走前特意跟吴婶和何婶她们说了声,让她们也去准备准备,每人都提前发了两个月的月钱。   吴婶犹豫道:“要不我不去,留在这看家,家里没人可不行。”而且,她都一把老骨头了,跟着去也只能是个拖累,这些年受张信家恩惠够多了。如今孙子也长大成人,可以照顾自己了,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张信果断拒绝道:“不行,就算您老留在家里,有人来您也守不住。”   吴婶还打算说什么。   张信就道:“放心,我知道您老担心什么,再怎么困难,家里也不缺您这口吃的。再有,您若是留下来,让大福怎么办,依着他那个犟脾气,肯定也是要留下的。”   何婶在一旁劝道:“是啊,老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真要把你留下了,让老爷如何自处。”   吴婶倒是没想到这层,不由有些愧疚。   何婶接着道:“哎呀,这会我们就别给老爷添乱了。咱们啊,做足准备,路上少添些麻烦就是了。”   “这路途遥远的,我还指望着老姐姐作伴解闷呢,可不许你留下。”   吴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纠结了。   “那都去准备吧,缺什么就让何成驾牛车去买。”见状张信放心道,然后就走了。   到了县城,张信问了下青山关于商行的事。现在铺子都关了,人手都解散了,青山还得处理后续一些事,比如把铺子给租出去,总不好让空着,以及等消息,所以还在铺子里。   青山回道:“暂时还没有,听说得过几天才有商行经过。”   “那行,正好多几天准备,你记得留意就行。家里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爹娘正在收拾,也差不多了。”   张信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道:“我先去趟钱庄,把银子给换了,你待会把账目和现银整理下,我回来清点。”   和青山说完话,张信就领着刘氏娘几个出了杂粮铺的后院。   先是到钱庄把银子给换了,这个时候的金银兑换比例是十比一,张信二百两银子换了二十片金叶子。不过手续费有点贵,得半分,也就是十两银子,让张信一阵肉疼。   “买得怎么样了?”张信从钱庄出来,到不远处的杂货店里找刘氏娘几个。   刘氏还在挑,回道:“再看看,可别忘了什么。”   张信见背篓里有水壶,绳子,油纸等林林总总装了不少,道:“那就再看看吧,能用到的都买下来。”   又挑了一会,一家子才从铺子里出来,接下来就是药铺了。   “爹,我想自己去逛逛。”二丫觉得有些无聊。   小宝跟着嚷嚷道:“我也要去。”   张信考虑了下,乡宁县也算太平,就没有拘着。让几个丫头去玩了,小宝则被拘在身边。三丫有大丫看着还好,若是小宝和二丫一起出去,这个组合着实让人不放心。   没了小尾巴,二丫高高兴兴地就跑了,徒留小宝在原地可怜兮兮。   “要不我带着弟弟出去逛逛。”大丫不忍道。   小宝闻言一脸渴望地看着张信。   张信不为所动:“不行,就他这个跳脱劲,一会儿就能跑没影。你们自己去逛吧,带着他可不省心。”   于是留给小宝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大丫就和三丫走了。   小宝都快哭了,眼眶红红的。   张信掐了掐他的小脸,失笑道:“行了,别装委屈了。一会买完东西,我和你娘再带你去外面逛逛。”   “哼。”小宝不想里会自家坏爹,跑到刘氏身边抱大腿。   刘氏也是失笑,抱起了小宝,哄道:“乖啊,一会儿让你爹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到药铺里买了好些药丸,虽然在张信看来,一家子身体健壮,不会出问题,不过到底有备无患,晕马车还是有可能的。   又领着小宝到处逛了圈,就回去了。   回到铺子,青山就把账目跟张信报备了下。铺子上的现银有二十三六钱一十八文,是上个月的收益,大头是肉档铺。   “姐夫,都在这儿了,我那份早几天就领了。”青山颇为不好意思道。   张信倒没有怪罪:“领了就好,银子可还够用?”三间铺子,除开肠粉店,其他两家,青山坚持分一成的利润,自觉已经不少了。张信说要给三成的,最后拗不过刘父他们,也就同意了。   “够的,这些年也攒了些。说起来幸好爹坚持没起房子,只修缮了下。说要等到狗蛋快成亲的年纪再说,不然还真周转不开。”   青山突然想到:“对了,姐夫,铺子里还剩不少粮食,您让我留着,这会都放在库房里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那粮食就先放那,到时候我会处理的。”张信满意道。   本来张信还打算大量购买粮食的,但这会时间上来不及,也就放弃了,一切等到了府城安置妥当再说。   事情处理完,没多久,大丫就领着三丫回来了。   等了段时间,见二丫还没回来,张信就打算出去找人。   不想没多远就看到沈福领着二丫回来了,二丫没什么事,倒是沈福一身伤的,衣服都被扯烂了几处。   张信急忙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爹。”二丫一见张信,忙委屈地跑了过来。   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二丫本来逛得好好的,不想遇到了个乞丐,一时怜悯,就施舍了几个铜板。不想那乞丐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盯上了二丫,伙同另一个乞丐将二丫拦住拖进巷子里实施抢劫,甚至意图不轨。   幸而沈福买东西路过看到了,二话不说冲上去把那两个乞丐狠狠揍了顿,手都打断了。不过那两个乞丐也是狠人,沈福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了解事情经过后,刘氏拍了下二丫,责备道:“看你以后还老不老实,总想着往外跑,幸亏这次有大福在,不然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办。”   二丫红着眼没有反驳。   张信也是一阵后怕,不过想必二丫心里也不好受,也不忍再说她。   “贪玩点也没什么,只是以后就不要一个人出去了,知道吗?”说完二丫,继而对沈福道:“大福,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可别伤到哪里。”   刘氏点头道:“对,是得好好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的,就是些皮外伤。”沈福道。   刘氏不赞同道:“这怎么能行,都破皮了。”   “没事的刘姨,我还有东西没买,就先走了。”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张信见他健步如飞也不好再追,对二丫道:“回去记得拿瓶药膏过去给你大福哥。”   二丫点了点头。   刘氏将她扯了过去,细细检查了一番,见二丫确实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大丫几个也在一旁安慰。   人都回来了,东西也都买好了,张信就跟青山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刘氏娘几个回去了。   到了家里,张信一家子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路途遥远,尽量轻装简从。   由于给吴婶和何婶她们放了假,晚饭是刘氏下的厨。   吃饱后,一家五口就在院子里日常散步,享受这没剩几天的安稳。   缺的那一口人,是二丫,到房里拿了药膏就跑去找沈福。   “大福哥。”到养殖场处沈福住的地方,也就是张信一家子以前的旧居,二丫喊道。   吴婶闻声出来道:“是昕昕啊,你大福哥他回家去了。”她这会正在给沈福收拾东西。   “哦,那我到那去找他。”说着跟吴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沈福家,吴婶经常打理,倒是干净整洁。   院子外的门开着,二丫就直接走了进去,想着吓沈福一跳,二丫也就没有作声,熟门熟路地跑到沈福的房间。   “大福哥!”见门半敞着,二丫直接推门而入,大声道。   正在清理伤口的沈福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把衣服套上,他可还光着膀子呢。   “你怎么过来了?”   二丫却是没答这话:“我都看到了,满身青紫,伤的这么重,还说没事。”   沈福忙解释道:“真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好。”   “哼,我才不信你,你个大骗子。”   沈福闻言不由苦笑,而后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过来了?”   二丫展示了下手中的药膏:“诺,我来给你送药膏的,幸好我来了,不然就被你瞒过去了。”   “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   沈福忙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不行,后面你够不到。”   二丫态度强硬道:“快点!”   “你把药膏给我,我回去让我奶奶给我擦。”   “我才不相信你会告诉吴奶奶你身上的伤。”   无奈沈福只得脱了上衣,坐到一旁。   二丫掐了块药膏,往沈福的背上涂。   在感觉到二丫的手触碰到自己时,沈福的耳朵和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   就剩三丫和小宝了。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收藏,谢谢。 第50章 卖女寻活路   “疼不疼?”二丫用力地揉了揉,尽量让药力化开。   不等沈福回话,二丫又道:“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忍着点。”   沈福紧绷着身子点了点头,嘴角却抑不住地往上扬。   “前面我自己来就行。”待二丫给后背上完药,沈福忙从二丫手上拿过药膏,然后把衣服穿上。   “那你可记得涂,明儿个我可要检查的。”   “嗯,我会涂的。”   给沈福涂过药,二丫就回去了。   入夜,天上星光两三点,伴随着难得的凉风,人们进入了梦乡。   沈福也睡着了,只是今夜不同以往,他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感到羞愧、龌蹉却又暗含期待和亢奋的梦。   次日沈福醒来,发现裤子下面一片湿粘,不由脸色通红,忙起身换了一条,急急拿出去洗了。   张信家这边,吃过早饭后有人找上门来,是村里邱寡妇,还领着家里两个丫头。   “邱嫂子怎么过来了?”堂屋里,张信招呼道。   对于邱嫂子,张信并不陌生,逢年过节张信家都会给村里孤寡备一份节礼,并不贵重,都是些兔肉干、鸡蛋和一盒糕点之类的,也算是自家一点心意,邱嫂子家亦在其列。   邱嫂子早年丧夫,并没有改嫁,咬着牙将家里三个孩子拉扯大。在公婆和大伯、小叔子的虎视眈眈下,保住了家财,是个泼辣且有手腕的。这些年过来日子也过得去,再有几年,待家里的孩子大了,特别是等小儿子立起来,她也就能轻省下来了。   邱嫂子让俩个丫头给张信和刘氏打了个招呼。   而后不好意思道:“张老爷,是这样的,我听村长说怕是今年会闹灾,您要到府城去。我家没那个能耐,走不了,就想着把家里两个丫头送到您这,给您家干活。”   似怕张信误会,急忙接着道:“我不要钱的,您让她们留下就好。若不是家里困难,我也不会过来麻烦您,毕竟这些年家里也没少受您恩惠。”   说完颇为忐忑地看着张信,旁边的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也眼眶红红地在一旁看着。   张信叹了口气道:“那就让她们留下吧,不过这卖身契可不能省,银子也得给。”   邱嫂子忙摆手道:“不用,不用给银子的...”   张信制止道:“你听我说,两个丫头想要留下来,这签卖身契是一定要签的,所以总得有个价,我也不多给,一个人三两银子。”   而后接着道:“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一旦签了卖身契,三年后才能赎身,期间不得做有损害主家利益的行为,也就是说得守我家的规矩,不然有卖身契在,可就随我打杀、发卖的,这样你可还要把两个丫头留下?”   邱嫂子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张老爷放心,我这两个丫头老实本分,不会做对不起您家的事的。”   然后对两个丫头道:“快给张老爷保证,以后万不会做出对不起张老爷家的事...不然就是被打死,被卖到腌臜的地方,也是自己活该,怪不得人。”说着声音不由有些哽咽。   两个丫头依言给张信磕头道:“张老爷,我们保证不会做出对不起张家的事。”   张信忙道:“你们快起来吧。放心,只要你们安守本分,我也不是那等苛刻的人。”   张信这般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可不想自己一片好心,却给家里招来祸害,所以丑话得说在前头。   接下来,张信写了两张卖身契让邱嫂子签了,并六两银子递了过去。   邱嫂子咬牙摁了手印,临走前叮嘱了两个丫头几句。让她们在这好好听话,老实干活,要记得张信家的恩情,别做白眼狼,否则日后她可不认这样的女儿,还有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等邱嫂子走后,张信就让吴婶带着哭得眼睛红肿的两个丫头到西厢偏房那边暂时安置下来。   邱嫂子带着两个丫头去张信家,回去的时候是红着眼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用推敲,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早前草儿十两银子被卖到张家且条件优厚后,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了,一直按捺不发,不过是因为村长告诫过,加上没个得体的借口,毕竟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   想到昨儿个村长的通知,加之邱嫂子的成功案例,哪里还待得住。   几家不看重女儿,或者丫头多的,都纷纷给自家丫头简单收拾个包袱,就带着往张信家赶。   路上几家遇上了,不由尴尬一笑,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然后就各自哭穷,说这日子如何如何苦,家里快过不下去了。   张信没有将她们拒之门外,开门见山道:“一个人我给三两银子。”   “三两?!不是十两银子吗?”其中的王嫂子道。   “就这个价,要签卖身契的就留下,不签的就走吧。邱嫂子家的两个丫头也是这个价。”对于这样的人家,张信可没什么耐性。   有人不满道:“可草儿那会可是十两银子。”   从能买水田的价钱减到下等旱地的价,几家人当然不满意,要是卖给人伢子,还能得个五六七八两。   若不是瞧着眼前这几个瘦骨嶙峋的丫头可怜,张信是不耐烦解释的:“可你也得看看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我一家子暂时搬到府城去,若是留下这几个丫头,可不得带着去,给你们三两银子加上她们一路的嚼用都够我到府城买个调教过的身体健壮的丫鬟了。”   张信特意强调了健壮二字,让几家人不由脸上一臊。   “而且,如果这天再这么下去,今年怕是得闹灾,留下她们得费我多少粮食。你们不就是怕家里粮食不够,养不活才带过来找我,想给几个丫头寻条活路的吗?怎么还在意银子多少?人邱嫂子本来可是不打算收银子的,还是我好说歹说才收下的。”   这会几家人更尴尬了,也不好说自己用意本不是那样。   张信打发道:“你们若是还没想好,就回去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过来。”   他虽然想帮那些个孩子,可也不能给当冤大头不是。   于是几家只得不尴不尬的回去了,不过有一家留了下来,到底还是在意自家女儿的。张信将之前跟邱嫂子说的话又讲了一遍,母女二人作过保证后,张信给过三两银子并让签卖身契。   事情处理完后,因着打发了一批想着占便宜的,倒是清净了不少。若非真的困难到要拖付儿女的,也不会过来找张信。   眨眼又过了两天,张信家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傍晚时分,青山过来了趟,告知县里有个商行经过,休整三天就走,是到府城的,他已经跟对方谈妥,到时候跟着一起出发。然后又急冲冲地走了,他还得跟家里说一声。   张信得到消息,就让沈福给村长和大伯等人说一声,让他们尽快做决定,时间不等人。   沈福通知后不久,堂哥张忠就上门来了:“我和爹商量过了,打算跟着你们一起走。”   “那感情好啊,我还担心你们不走呢。”张信是觉得与其寄希望于老天爷,还不如自己争取。   张忠苦笑:“若不是见这天色没个好转,我们也是不想走的。”   张忠走后,大牛就过来了,跟张信说了声自己要跟着走,张信自然是欢迎的。   村里人得到张信家三天后就走的确切消息。有的人是不屑,认为是多此一举;有人是羡慕,能说走就走;有人则是纠结,到底要不要跟着走。恍如一颗石子,搅乱了一汪春水。   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天,炎热的天气使人愈家烦躁,只都拿不定主意,不时有人唉声叹气。   见家里还剩下不少兔子和母鸡,都是何成卖剩的。张信又将池塘里的鱼捞一遍,绝大部分放到空间里养着,剩下一点拿回去,让吴婶和何婶她们拾辍一番,请大家吃一顿离别宴。   当天堂嫂和宋嫂子她们一早过来帮忙,做了丰盛的一顿。   众人好好热闹了一番,倒是少了些许愁绪。   傍晚,宴好过后,张信和刘氏携手走在外面的石子路上,迎面吹来一股热风,但没有影响二人宁静的氛围。   “还真有点舍不得。”刘氏突然叹了声道。   张信安慰道:“我们很快就回来的,你就当是出门游玩一趟。”   “嗯,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但愿吧。”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不是怎么安稳。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信一家子就起来了,与之一起的是跟着上府城的几户人家。   在等待着出发的这几天,张信家又多了四口人,两个年纪十二三岁的丫头和一个六岁的男孩子,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孩,分属三户人家。   除了张大伯家和大牛家,村里也有一户人家要跟着到府城去,是马婶子一家,张信倒没怎么诧异,马婶子家家境挺不错的,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有牛一户。   草草吃过早饭,一行人就出发了。   张父和村长他们过来送行,张信将府城的地址跟他们说了声,若真出了事就过来找他。   看了最后一眼村子,张信就挥别了众人,踏上去府城的道路。   ※※※※※※※※※※※※※※※※※※※※   抱歉小天使们,明天我要请一天假,至于理由,不太方便说,怕暴露太多,望体谅。 第51章 去府城路上   张信一行人到县城的时候,刘父一家子已经在杂粮铺里等着,随行的还有另一户人家,张信不怎么认识。   双方打过招呼后,张信问青山道:“商行说什么时候出发?”   青山道:“还有一会儿,到时候会来人告知我们的。”   “那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嗯,那姐夫你可得快点。”   “知道了。”   张信出了杂粮铺就往瑞来客栈走,临走他得跟罗掌柜打个招呼,之前也有聊过,只是一直未能确定什么时候走。   “你今儿个怎么过来了?”一见到张信,罗掌柜笑着道。   “我一会儿就要出发上府城去了,就想着过来跟您道个别。”   “怎么这么早?”   “也不早了,这天,再等下去,唉,怕是得出事。您老也该准备起来才是。”   “我还得再等等,看东家有什么安排没有。”   罗掌柜是主家外放到铺子里的下人,去走确实随不得自己,张信点了点头,而后道:“时间也不富裕,我还要去趟林氏医馆,就不多待了。”   留下两坛子酒,张信挥了挥手就要走。   “等等。”罗掌柜喊道。   张信不解地回过头:“可还有什么事?”   “这个你拿着,到了府城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到霓裳阁找严管事帮忙。”说着罗掌柜递过了一个木牌子,上面雕着一个洛字。   张信也没有矫情,多一个保障总是好的,接过后拱手道:“多谢罗掌柜了。”   罗掌柜笑着摆了摆手,而后叮嘱道:“路上小心些,听说最近不怎么太平。”   “我会的。”   告别了罗掌柜,张信就去了趟林氏医馆。林大夫总算有点良心,于两年前把一成的分润将低到半分,张信才没那么肉疼。   道了来意,张信问道:“您不准备走吗?”   林大夫眯着眼笑道:“还早着呢,我可不想白折腾,一来一回耽误我多少生意,花费也不少,那可都是钱。”   张信翻了个白眼:“都这会了,你就不能少计较点。”   “放心,我自有安排,哪怕真闹了大灾,我也能全身而退,别忘了我经常做的是什么人的生意。要不你也留下来,到时候我带上你一家子,也不多要,五十两就行。”   “再见吧您。”   与林大夫告别后,张信就回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碰上了青山。青山道:“姐夫,我正要去找你呢,商行来人说要出发了。”   “那我们走吧。”张信也没耽搁,和大伙汇合后就往商行休整的地方去。   商行的人正收拾着东西。   青山到前头跟指挥的人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就被安排到商行队伍的中间。   一行人加起来有五十多人,幸而每家都有牛车,张信家和青山那还各自有一辆马车,不然这老的老,小的小也不知要怎么走。   跟商行走的路资是二两银子一个人,七岁以下的孩子倒是可以免费。张信这一大家子就得三十六两,其他的几户人家也得十两银子以上,这还没出发呢,就花了这么一笔,让众人一阵肉疼,可为了路上安全,也就咬牙给了。   幸而这几天将肠粉店和肉档铺两个铺子给租了出去,收了一年的租金,有二十两收入,不然这现银还不大够,怕是得用上金叶子。   至于杂粮店还没有人租,不过已经拜托给张牙纪了,租金到时候让人交给村长代为保管。   没多久,众人收拾好后,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队伍里不乏如同张信一行人一般,打算搬到别处暂时去避难的,皆拖家带口的。   众人赶了一天路,到了傍晚时分,商行寻了处地势平坦开阔的地方招呼众人休整。   没办法,官道上开的客栈并不多,隔很长一段距离才能看到那么一间。   张信招呼着青山大牛他们到林子里砍了些竹子回来,然后取出四根插在地上,围成一个长方形,而后插好的竹子上两两之间绑上一个竹子,最后十字交叉搭上买好且拼接在一起的麻布,压实三边,留一个出口,一个简易的帐篷就搭好了。   这天没雨,所以张信也就没在中间撑一根高棍,形成坡顶。   见到搭好的帐篷,一群小的都感到新奇不已,围着帐篷打转,不时进进出出。   同行的其他人也早有准备,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不过也有的人没搭帐篷,打算直接露天而眠。   “都注意点用火,别烧起来了。”商行的人过来巡视道。   “晚上最好留一两个人守夜,不然出了事我们一时半会也顾不过来。”   “这守夜的事不是应该是你们做的吗?我们可是给了银子的。”有人不满道。   巡视那人倒没生气,好言道:“这个你放心,我们自然会安排人守夜。叫你们出个人守夜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真要出了事也能及时应对,顺带照看自家的财物。若是一个不小心丢了,我们远安商行可不负这个责任。”   刚才质问那人倒没再说什么,只撇了撇嘴。   众人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巡视那人不提,张信也是一定要安排人守夜的,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人身和财产方面都有可能受到威胁,睡也睡不安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都是老生常谈了。   晚饭吃的是白饭闷腊肠和兔肉干,跟锅仔饭差不多,味道挺不错的。   吃饱后,张信到周围走了走,了解下地形,顺带消消食。   忽然,不远处有人疑惑道:“张老弟?”   张信侧过头去,看清那人,正是几年前到到渠阳县买鱼苗路上遇到的马家兄弟。   反应过来,张信打招呼道:“马大哥。”   马老大哈哈笑道:“还真是你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   “是啊,自上次渠阳一别,也有几年了,日子过得还真快。”   马老大拍了拍张信的肩膀道:“你在商行里怎么不过来找我们?”   张信不好意思道:“这不是一时给忘了嘛,我也没想到这一茬。”   “你这是避难去?”   “是啊,这鬼天气,实在让人担心。”   马老大也是感慨道:“确实比往年热很多。你这样早做准备也好。”   “马二哥呢?”张信问道。   “他这一趟没跟过来,正在家里休养呢。”   “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天给闹的,不少人都开始往别的地方迁,那些个劫道的就跟猫闻到腥似的,见天的活跃在道上。上一趟我们就遇到了好几次,其中一次人数不少,本想着给点过路费,谁知他们要全部吃下,自然就打了起来。我们虽然赢了,但不少人都受了伤,老二身上也挂了彩。”   “马二哥还好吧。”   “没事,大夫说只要休养些时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都说路上不太平,没想到已经这般严峻,官府怎么就不管管?”   “唉,这劫匪进了山,官兵也没办法。”马老大感叹了句,而后又靠近张信小声道:“况且,我冷眼瞧着,卫所里的那些个官兵都是些不中用的,指望他们是没指望了。”   对此,张信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也管不着。继而关心道:“那咱们到府城的这一段路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应该没有大股劫匪。我们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敢动作。不过你们也得惊醒些,以防万一。”   张信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会儿才散。   “有事尽管过来找我。”马老大叮嘱道。   张信笑道:“不会跟你客气的。”   回到自家驻扎地,大牛问道:“那谁啊?”   “之前认识的。”张信将与马家兄弟结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下。   堂哥张忠道:“那还挺有缘的。”   然后张信又将马老大说的有关劫道的事跟大家说了下。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闻言都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会天色已暗,张信就招呼众人道:“大家早点休息吧,赶了一天路也累了。上半夜就由我和庆生守夜,下半夜就交给堂哥和兴运。”   庆生是马婶子的长子,二十岁左右,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兴运则是刘父带来的那一家子的成员,也是家中长子。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张信对不太熟悉的人到底存了些担心,怕他们不够尽心。   以后守夜都是熟悉的加不怎么熟悉的组合,自己放心的同时,也给大伙一个磨合的时间,毕竟还得相处大半个月。   众人都没有异议,收拾了下就回各自的帐篷去睡觉了,赶了一天路也确实累了。   守夜的留有独自的帐篷,安置在外围。   张信进自家帐篷看了下,刘氏领着大丫几个小的睡一起,地面铺了层棉被,那棉被是白天赶路的时候是用来垫马车的,牛车也有。棉被上铺有凉席,不然得热坏。   见张信进来,几个小的高兴道:“爹。”   “怎么样?累不累了?”张信笑道。   “不累。”   看几个小的精神头挺足的,张信放心地点了点头。   “怎么是你照顾小悦?”张信问刘氏道。   小悦是张信出发前那几天别人送过来的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孩,一岁多,才断奶没多久。也不知是谁家的,扔在门口就走了,张信也不好见死不救。而且小悦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比之小宝刚出生那会也没差多少。   刘氏笑道:“我怕她们累着,就抱来照顾下,小悦也不难带,吃饱了就睡。”   她带着大丫几个小的做马车,比坐牛车舒坦,没那么颠簸,就主动负责照顾小悦。   又待了一会儿,张信才走。   “我到外面去守夜了。你们好好休息,明早还要一早起来呢。”   几个小的乖乖点头,盖着薄被,就阖上眼睡了。   ※※※※※※※※※※※※※※※※※※※※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感谢:2819442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2-1910:31:22 第52章 路遇劫道的   一夜无事,一大早队伍就出发了。   因着在乡宁县休整过,所以远安商行在经过其他县城地域的时候也没有进去,接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幸而中途遇到了间客栈,张信一行人好好梳洗了一番,吃好睡好,这才缓了缓。   天还没大亮,众人就已经醒了过来,这些天都习惯了。就着昨儿夜里留的火堆开始埋锅造饭,简单吃过后,又接着赶路。   这天是越来越热,中午的时候,众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不然定有人熬不住。   停下马车,张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身边的水壶就往嘴里灌。   喝过水后,张信掀起车帘对刘氏娘几个道:“先下去活动活动,寻个阴凉的地方歇歇。”   几个小的闻言立刻跑了出来,蹦下了马车。这马车虽自在,但也闷。   “大福哥,你陪我到处走走。”二丫下了马车,就想到处走走,可没忘记得有人陪着,自然找上了沈福。   “嗯。”沈福眼神有些躲闪地应了声,自上次做了那个梦,他就再也不能跟之前那样对待二丫了。   见二丫找来,心里有些小雀跃,也有些羞愧,总之感觉很复杂,沈福是搞不懂的。   “这会儿快到渠阳县了吧。”树荫下,刘父感叹道。   “是啊,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我问了下,商行会在那停上一天,到时候,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顺带补充点物资。”张信应道,继而有些担心道:“我记得前面一段路有劫匪,几年前我就遇到过,眼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庆生道:“应该没事吧,我们一路都过来了。”   路上也遇到了一波劫道的,不过他们没敢动手,远远地在密林里探头探脑。   大牛也是放心道:“我们这么多人,他们应该不敢动手的,否则咱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给淹了。”   队伍里加起来得有二百多人,确实挺能唬人的。   闻言大伙都放轻松地笑了笑,张信也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出发前,张信还是找马老大问了下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上次走这道是年前的事了。不过这几年挺安生的,各自相安无事。”   得到了个不确定的消息,队伍就出发了,张信也没有再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之所以这般关注,只是不想再遇到那个柳哥,省得再生是非。   走过了那个路段,张信暗笑自己杞人忧天。   不想没走出多远,商行队伍前面突然冒出了一群人,有五十来个。   队伍众人一时间有些慌乱,但有商行的人在稳定,众人勉强镇定下来。   “怎么了?”马车里刘氏问道,几个小的还掀起了车帘。   张信忙让她们把车帘放下,道:“我们被山匪给拦住了,有五十来人,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动手,我们先等等。”   张信接着道:“放心,就算动手,我也能驾车带你们走,没事的,在车里好好坐着,别掀起车帘到处看,窗帘也拉下来。”   刘氏娘几个闻言乖乖做好,也不敢再掀窗帘往外看,心里颇为忐忑。   安抚好刘氏娘几个,张信又跟大牛堂哥他们招呼了几句,一行人皆严阵以待。   没一会儿,劫匪头头从人群的簇拥中走了出来,扬起脖子得意地笑道:“邱管事,我们可算是见面了。”   碍于这伙人不少,商行的管事邱管事不想与之动手,于是走上前去客气道:“您是?”   “这是我们周老大,阳阜山唯一的大当家。”一旁的狗腿子抢答道。   周老大明显很受用,给了个赞赏的眼神,那狗腿子笑眯了眼。   张信在后面听着,不敢冒头,因为那个狗腿就是几年前被他反抢过的那个小头头柳哥,也不知他拍了多少马屁,才从个看哨的爬到老大狗腿的位置。   张信拉低了自己的帽檐,降低存在感。   听那周老大接着道:“今儿个总算是有资本和邱管事说上话了,我可是盼这个机会盼了好久,每次您打我这经过,我都只能空望着,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那周老大明显憋屈坏了,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   邱管事也没打断他,直到他说完,这才道:“不知周老大有何指教?”   周老大笑道:“简单,从前我也不跟您计较了,眼下您从我这经过,再不给买路钱可说不过去。”   邱管事心里暗骂晦气,面上却笑道:“这个好说,只是不知周老大想要多少,要是适合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谈。”   然后双方就是一阵扯皮,张信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从邱管事一脸肉疼的表情里,张信也知道代价不小。也是,之前垂涎了这么久,现在逮到机会可不得狠狠宰一顿。   收了好处,那群土匪就让开了路,让队伍众人过去。张信侧着脑袋,他这一行人也顺顺利利地随着大部队过去了。   待走远后,张信松了口气,队伍里其他人也是松了口气。   之后的道路倒是平顺,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赶到了渠阳县。   进了县城,商行就让大伙散了,可以自由行动,后天一早记得在商行休整的聚福客栈集合就行。过时不候。   张信一行人自然脱离了队伍,这么多人,一间客栈也住不下。路上遇到的那个客栈是许多人挤一间房,打了地铺才勉强住下的。还有不少人没地落脚或不舍得花钱,仍在外面搭帐篷住,或直接露天。   就近寻了另一间客栈,张信让小二给众人烧水送房里,让大伙洗漱了一番。待身上恢复清清爽爽的,张信舒服地呼了口气。这几天没洗澡,可把他给难受坏了,浑身不得劲。跟这么多人一起走,他也不好到空间里捯饬自己。   刘氏娘几个也习惯了每天洗澡,这些天身上也挺不舒服的,洗漱过后心情都舒畅许多。   点了几个招牌菜,摆了几桌,大伙就在大厅里开饭。吃了那么些天的腊肠兔肉干,总算是能换个口味了,大伙也是胃口大开。   酒足饭饱后,大伙也没有多聊,纷纷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赶了这么些天路都累了。   看着几个孩子睡下后,张信就和刘氏回他俩的房间。闹了刘氏一次,张信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刘氏睡去,这些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本想着第二天睡久些,奈何身体记忆起了作用,一大早就醒了。   没了睡意,张信搂着刘氏赖了下床,也就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张大伯跟刘父、石叔他们在大厅里坐着闲聊,见张信下来不由问道。   张信无奈道:“没办法,这些天早起赶路都习惯了,醒了再睡也睡不下着。”   “今儿个可有什么打算?”刘父问道。   “没什么打算,就到处逛逛,好好放松下,顺带补充些物资。”   彭叔笑道:“是得放松下,赶了这么些天路,大家都闷坏了。”   彭叔名为张彭,是庆生他爹,也就是马婶子的丈夫。认真算起来,张信跟彭叔也算是表了几表的表亲。   闲聊了一会儿,大伙也路陆陆续续起床下楼了。吃过早饭后,张信叮嘱了买来的那几个丫头出门注意安全,就领着一家子就出门去了。   张信这些年也来过几次渠阳县,了解哪里最是热闹,当先就带着刘氏娘几个到那逛逛。   “爹,我要吃糖人。”小宝见到不远处卖糖人的摊位扯着张信的衣角道。   张信笑道:“好好好,咱们吃糖人。”   四个小的人手一根,放在嘴里轻舔,甜眯了眼。果然无论吃了多少次,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甜美,特别是对于三个丫头来说。   “雪儿要不要?”张信调笑道。   刘氏恼了张信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二丫不赞同了:“娘,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的。”   三丫附和道:“就是,我们都是大孩子了,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信闻言失笑,摸了摸三丫的脑袋,无奈手还没伸到就被拍了下去。   “爹,小心弄乱我头发。”三丫道,声音是满满地无奈,她爹这个癖好什么时候能改掉。   张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最后还是给刘氏买了个糖人,两人一起吃。   一家子边逛边买,刚吃过早饭的肚子又填了许多东西,手上也拿了些许个小玩意。   “爹,是船耶,那边是码头吗?”二丫兴奋道。   “是啊,那是这渠阳县里唯一的码头,漓江码头。”张信肯定道。   这漓江码头,说是江,其实也就是大一点的河,分属大奉运河末支。秋冬时节水位下降,船都渡不了。不过有这漓江在,渠阳县比之其他县倒是繁荣不少,算是这片为数不多的富县了。   “爹,我们为什么不坐船上府城?”大丫问道。   张信解释道:“这漓江并不直接通往府城,还得兜兜转转好些地方,比之陆路要麻烦许多,而且花费也贵。”   看二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张信笑道:“别看坐船方便,指不定咱们中有人晕船呢。”   “怎么会,这船有什么好晕的。”二丫不以为意道。   这会也没什么事,见几个小的对船都挺感兴趣的,确实没见过,张信就道:“那我们就上船坐坐试试看。”   三丫高兴道:“可以吗?”   张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近码头,寻了条空船,跟船夫商量了下,让他带自家在附近逛逛。   有银子赚,船家自然不会不应,笑着招呼一家子上船。   ※※※※※※※※※※※※※※※※※※※※   收藏只减不增是怎么回事,龟速作者会努力更新的!!!请小天使们别放弃我,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真的,保证不坑哟。   感谢读者“”,灌溉营养液,2018-12-1910:30:18 第53章 和人起冲突   一上船,二丫底下几个就在船上跑来跑去,好奇地四处观看。   “小心点,别掉水里了。”刘氏担心道。   “知道了。”二丫随口应道。   船身不大,瞧了一会,就看了个全,二丫几个也就安分地坐好。   没一会儿,船夫笑着提醒道:“各位客官坐好了,船这就开了。”说着,船杆一撑,船就划了出去。   “哇喔。”小宝欢呼道:“要出发咯!”   船夫是个老水手,船呈直线路线匀速行进着,十分平稳。   随着船身的推进,视野里周围层峦耸翠的景象飞快地向后倒退,郁郁葱葱的。   阳光照在水面上,映起波光粼粼,让人不敢久看,不然怕是会眼花头晕。   迎面江风拂来,带走了灼日的闷热,留下久违的清凉。   船儿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人群的喧嚣,几个小的也自觉安静下来,惬意地感受其中趣味。   待从船上下来,几个小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张信笑道:“府城的码头比这还大,到时候有机会就带你们去那体验下。”   二丫高兴道:“那爹咱们可说好了,到府城后你还要带我们去坐船。”   小宝和三丫附和地点了点头。   买好物资后,张信一家子也没有再逛,直接回客栈去。   晚上大伙早早歇下,然后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收拾完东西往聚福客栈去,找远安商行集合。   出发时张信发现队伍里随行的人少了许多,估计有一部分是打算留在渠阳县避灾,不过也多了些新面孔。   张信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留在渠阳县,只是觉得不大稳妥。若是真闹了旱灾,附近几个县的人估计都会往这里赶,到时候怕是会出乱子。   这搬都搬了,也不在乎搬远点,毕竟确保自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了渠阳县,接下来的一段路人烟就更少了,多是荒山野岭。这路程也走了有三分之一的距离,还有将近二十天路程。   可能是因为人烟稀少,土匪都没在这片扎根,一路都很顺利。   这天,艳阳高照的午时,商行招呼众人休息。因着天气炎热,众人对水的需求急剧增加,所以没个一两天就得到就近山林里找水源给水壶灌水。不过有商行的人在,倒是没怎么费工夫。   “这边有条小溪,水挺深的,要不要一起去洗个澡?”马老大过来找张信道。   “那感情好啊,一起一起。”张信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天知道他这会多想给自己涮一遍,身上黏糊糊的,忒不得劲。   于是张信拿上换洗的衣服,抱着小宝,招呼上大牛一干人等就跟着马老大到有遮掩的溪流段洗漱。   一行人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河里了。小宝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光着腚子催促张信道:“爹,快点。”   张信拍了下他的屁股,笑道:“知道了。”   然后寻了段人少的地方下水,恰好那有块凸起的石头,张信就把小宝放上去,让他自己玩水。   男人们一窝蜂在这洗澡,女人那边也三三两两地寻个地随便擦擦身子。其实也就是沾湿个手帕,洗洗脸和脖颈,刘氏她们自然在其中。   搓洗干净后,张信也没有多泡,让沈福他们帮忙照顾下小宝,自己就到处走走,看哪里有隐蔽的地,可以让刘氏和几个丫头也能洗洗。   没怎么费工夫张信就寻到了,这小溪正好在不远处拐了个弯,向里面凹了进去,只要自己守在出口处,就不用担心有人误闯进去。   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下地方就回去了。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把大丫推下水的。个黑心肝的,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歹毒,推人下水的事都做得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让绞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老死在庙里。”   “就是,我分明就见你伸脚拌了我姐一下,还在这装委屈,当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一回来,张信就听见马婶子在那骂人,二丫等在一旁帮腔。   骂的是对面一个跟大丫二丫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那女孩似是委屈不已,拿着绣帕不时掩泪,但不见狼狈。   只听她柔着嗓子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着她会往我这边来的。那会儿我起身急了,恍惚了下,就不小心倒在她那边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瞧人姑娘这样,多半不是故意的吧。”   “就是,这无缘无故地人姑娘怎么就推她下水。没听说是那人自己往这姑娘那去的,自己倒霉怪得了谁。”   “我看也是,这般得理不饶人,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   二丫她们听了周围人的话气得脸都红了,忙反驳道:“你狡辩,我明明看到在我姐掉水里的时候,你在得意的笑。”   女孩眼神一瞬间慌乱,继而又擦泪掩饰,摇头否认。   见她还不肯承认,跟大姐道歉,二丫也就不客气了,二话不说就撞向那女孩。   那女孩没想到二丫会动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见她泪水飙出,想来这一下子不轻。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二丫得意道。   马婶子和常氏等人直拍手叫好:“该!”   “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果然泥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说话不讲理,还直接动粗,当真粗鄙不堪。”一妇人忙将那姑娘搀起,语气恶劣道,想来是那姑娘的娘。   那女孩从地上起来,也不再顾及淑女形象,冲二丫扑去,估计是气狠了。   可惜二丫早有准备,躲了过去。   张信见二丫找回了场子,忙跑近阻止,将蠢蠢欲动的双方隔开:“这是怎么回事?”   二丫告状道:“爹,我们去打水的时候,她把大姐推下水了。”   “这位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信问道。   “我没有,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姑娘泪眼汪汪地看向张信道,这次是真哭了,疼的。   瞧她那样,想来也问不出什么,张信便没有再问,直接道:“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然后就领着二丫走了,马婶子和常氏她们也跟着走了。   那姑娘一方人少,就母女俩加个儿媳妇,家里的男人们也不知去了哪,也不敢阻拦张信。刚才三人只是意气上头,张信一来也就冷静了,只得不甘地让张信带着二丫走。   看着二丫的背影,那姑娘眼里满是愤恨,最后跺了跺脚回了自家休息的地方。心里鄙夷道:果然泥腿子就是粗鄙,一言不合就动粗。   回到自家休息那片地方,就见到大丫从马车上换好衣服出来,刘氏和何婶她们跟在一旁照顾。   “怎么样?没事吧?”张信问道。   大丫摇头道:“爹,我没事,就是衣服湿了。”   张信松了口气,继而问道:“那姑娘为什么要推你下水?”   “不知道。”大丫自个儿也纳闷着呢,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那姑娘。   二丫生气道:“我看她就是失心疯,有病!”   马婶子在一旁赞同道:“我看也是,不然谁没事把人推下水。”   石婶子许氏也跟着道:“那姑娘也不是个好的,幸好那河里水浅,周围也全是妇人,不然大丫可就受苦了。”   提及这点,众人也是心有余悸。   理不出头绪,张信就暂时把这事先放下,打算先领刘氏和几个丫头去洗漱,特别是二丫,刚才闹得额头满是汗。只是这会洗澡的人都回来了,队伍也准备出发了。只好等下一次休息的时候再说,暂时用手帕对付下。   路上,张信让沈福帮着驾马车,自己去找马老大了解下那姑娘是个什么情况,不弄清楚状况心里不踏实。   “那姑娘姓林,是渠阳县的。”马老大了然道,他洗澡回来也有兄弟跟他说了之前闹的事。   他们商行对随行的人多少有些了解,特别是林老爷那伙不好相处的,既吝啬又刁钻。之前不满商行的人让各家出人自行值夜的那人,就是姓林的,林姑娘他哥。   马老大幸灾乐祸道:“听说林夫人娘家有人是做官的,只是前些年当官那人犯了事,丢了官职不说,还得受牢狱之灾。就他们一家子的品性,我想平日里肯定没少得罪人。没了靠山,自然被人趁机打压,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沦落到出门赶牛车的地步。”   张信听完也就明白那姑娘为什么会推大丫下水了,多半是因为嫉妒。那林家人跟王氏怕是有得一比,都认不清现状。   张信本来对那姑娘感官就不好,跟白莲花似的,这会更是厌恶。   “林家上府城干嘛?”张信不信他们是去避灾的,估计没这个觉悟,渠阳县的人暂时也用不着跑路。   马老大想了想,道:“好像是他们那靠山有可能起复,这才巴巴地找上门去。”   “还是别起复的好,估计也不是个好的。”张信撇嘴道。   了解了情况,张信一颗心也不悬着了,只要不是什么恩爱情仇就好。   ※※※※※※※※※※※※※※※※※※※※   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jpg 第54章 到达岚州城   远远看到岚州府城的城门,队伍众人皆欣喜不已,忙加快了步伐,赶往城里。   因为队伍人数众多,少不得被守城门的士兵盘查一番,倒没怎么被为难。张信一行人都办有路引,略检查了下,收了进城的费用,三文钱一个人,就让进去了。   进了府城,同行众人不禁鞠了把辛酸泪,终于是到了,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张信也是颇为感慨,这古代出门一趟真是不方便,危险系数又高,与之相比跟人挤公交也不算了什么了。   这一路,跟张信亲近的几家因不时能蹭喝灵泉水倒没什么大碍,彭叔家和刘父带来的石家则出了点状况,家里个别孩子有些发热,神情恹恹的,个别妇人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幸而备有药丸,加上张信见状换的灵泉水,给缓了过来,不至于掉队。   自那次发生冲突,张信一行人与林家的相处是井水不犯河水。尽管两看相厌,林家人到底没有再动手脚,只不时拿眼睛瞪人,不痛不痒的。张信也就没有实施报复,不然有的是机会给他们套麻袋。   “这一路有劳马大哥照应了。”张信马老大告别道。   继而将从空间里取了两坛子药酒递了过去:“这是我家酿的药酒,滋补身子的,效果挺不错的,想来对马二哥身体有所助益。”   马老大也不推拒,豪爽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家就在西城的新柳胡同口,旁边有家周记布庄,若是有事,尽管过来找我。”   “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辞别了马老大,然后就是自己这一行人了。   路上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除却张信家和刘父家,其余各家都打算到南城那片租房子住。南城隶属于贫民区,房租要便宜些。其实说是贫民,比之村里的条件也好上不少。   之所以要到那租房子,自然是因为府城的花销不小,各家又暂时没有收入,而且也不知要住到什么时候。   四家人抱团,无论到哪租房,安全上基本有所保障,张信倒也放心。   “安顿好了,别忘了到东城的里安巷跟我说一声。”张信叮嘱道。   这些天的相处,几家人相互熟悉许多,依依惜别了一番,这才分道扬镳。   “老爷,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一声。”路上何成犹豫道,因为张信不认识路,所以是何成赶的马车,张信坐在另一边。   “什么事?”   何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房子,我爹暂时用来收留我家之前的主家了,现在可能还在。”   闻言张信气闷道:“我说何叔怎么不回来呢。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这...”何成呐呐地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之前不说,是存着侥幸心里,想着张信一家子有可能不上府城,于是刚回去那会也就没有说。之后犹豫着一拖再拖,是怕张信怪罪,毕竟自家已经换了主子,还念念不忘地照顾旧主家算怎么回事。   “你现在倒是知道理亏了。”张信哼了一声,现在追究也于事无补,眼下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们的事会不会祸及自家,毕竟他们之前出事是因为朝廷派系之争,确切的说是皇位之争。   当今皇上年事已高,听说身子还不怎么好。底下的皇子们自然蠢蠢欲动,拉帮结派,互相争斗,今儿个你打击我,明儿个我打击你的。皇权之争,自古就是一场血雨腥风,张信可不想跟涉及其中的人扯上关系。   “他们不会给咱家带来麻烦吧。”   “不会,不会。”何成忙摆手道:“现在出狱了也就没事了。”   张信可不相信,这事哪有那么容易脱身,现在没事,估计是他们支持的派系获得了暂时性胜利。不过也没能扳倒对手就是了,不然哪里还需要借住在自家。   所以张信毫不含糊道:“那等会你就让他们搬走。”   何成闻言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若是有银子,他们也不用借用老爷的房子了。原老爷和少爷出狱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为了给他们治病,自家藏的那点银子都花光了。好在银子没白花,命是保住了。   到了地方,张信四处张望了下,见周围都是些住户,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行当掺杂其中,倒是挺满意的。   刘家租的房子跟张信家隔了两条巷子,在巷口的时候两家就分开了。   “爹,这就是我们家吗?”二丫等人从马车上下来,兴奋地问道。   “是啊,以后我们就暂时住这了。”   何成尴尬地敲响了房门,不一会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个瘦弱的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眉清目秀的,带着一股子温文尔雅的气质。但面容硬朗,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弱不禁风。   “啊成?”他惊讶道。   “少爷。”何成欢喜道。   张信不由咳了声,你们在这主仆情深,我这算什么。   刘氏不明白这是个怎么一回事,一众小的则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何婶有些惊讶和高兴,而汪氏则有些尴尬,她是知道情况的。   “老爷,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原主家的少爷。”   “啊成,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那青年对何成道,语气有些无奈与失落。然后对张信这边行礼道:“在下林业,字志学,见过张老爷、张夫人。”   张信对占用自家房子和下人的人可没什么好感,尤其可能会给自家带来麻烦,点了点头也没有接话。   林志成自是看了出来,对张信鞠躬道:“私自占用您家实在抱歉,实在是我们当时囊中羞涩才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的。”   张信挑了挑眉,对他的感官倒是好了点,不过也没有改变决定:“这是当然,希望尽快。”说完就领着一家子进去安置。   何成这会也知道张信这是不满了,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忙赶在前头忙活。但也没忘记朝林志学使眼色:“少爷,您先回房去。”   林志学也知道这会不好打扰张信一家子,点了点头。何婶也知道轻重,没有立刻上前问话,而是帮着收拾东西。   正房是空着的,林志成他们住的是前院,还算懂分寸。   这房子与四合院的格局有些相似,中间靠后些是正房,后面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带有后屋。左右两边都有厢房,各有四间。前院还有两间偏房,林志学父子就住的那。   房子各处都挺整洁的,可见何叔是用心打理过的。   见状,张信的心才稍顺。   正收拾着,何叔回来了。   何叔笑道:“老爷什么时候过来了,怎么也不写信告知一声,我好去接您。”   张信却是生气道:“不劳您了,你还得照顾原主家,哪来的功夫接我们。”   “是我自作主张了。”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买下你们家时说的什么话?”   何成垂首接口道:“不得做出有损主家利益的事,违者被贱卖或是打杀,绝不留情。”   “原来还记得,我还以为你们忘了呢。若是你们还想着原主家,我也不留你们,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赎身银我也不要你们的,一会就带他们走吧。”   何叔和何成跪下道:“请老爷开恩,我绝对没有离开张家的打算。”   ※※※※※※※※※※※※※※※※※※※※   每天卡文是怎样的体验,作者菌已哭晕在厕所┭┮﹏┭┮,好想让主角回去接着种田...以后的文我一定要存它个十万稿再发,我发四!!!   明天我再斟酌下,大家先睹为快,恳请小天使们继续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谢谢。   最后,小天使们冬至快乐!!! 第55章 安置好家里   “既是如此,那就尽快把他们送走,彻底断了联系。”   “这...”何叔一时有些犹豫。   张信冷声道:“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你们跟了我,以后过的就是农家生活。你若是放不下过往的富贵,我也不拦着你们,走就是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若是贪图富贵,当时老奴一家子也不会跟您回去了。只是林家当初待我们不薄,见他们带着一身伤出狱又没人照顾,老奴心中不忍,这才伸了把手。”   咬了咬牙,何叔继续道:“还请老爷宽限些时日,待我把他们安置妥当,全了以往的情谊,就彻底跟那边断个干净。”   张信沉默了一会,松口道:“好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尽快把他们送走...不是我不通人情,实在是我家无权无势,给不了他们庇护。”   “谢老爷。”何叔和何成磕头道。   张信刚要让他们起身,不料林志学搀扶着林父走了进来。   “还请张老爷不要为难老何他们,是我拖累了他们。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林父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道。   张信让何成父子起来,然后回林父的话道:“我确实怪他们,不顾我家安危擅自做主把你们带回来,不管出于何种考虑。你们若是不想连累他们,就请尽快搬走,彻底断了联系,不然这样的下人我家要不起。”   林志学绷着一张脸,硬邦邦道:“您放心,我们不会赖在你们家的!”   “志学!”林父喝了一句,接着不停地咳嗽起来。   林志学忙给林父拍后背。   见状张信有些不忍,若不是他们有可能给自家招致灾祸,留下他们也未尝不可,正好给小宝启蒙,但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张信不愿收留他们,但也不想平白得罪他们,官场上变幻莫测,谁知道他们明天是个什么情况,解释道:“你们也别怪我冷漠,就你们如今的情况,连个施以援手的亲朋好友都没有,可见是怕被惹祸上身,何况是我这个陌生人。我不可能为了你们,赌上一大家子。”   林父缓过口气,对自家儿子道:“还不快给张老爷道歉。”   “是小子无状了。”林志学诚恳道。他不是不知道自家的情况,确实无人肯牵扯上。只是一时气愤,将对亲友的气散在了张信身上,其实他也清楚这事怪不得张信。   林父唉声道:“我们能够理解,张老爷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我们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话说开了,张信就让散了。   刘氏她们那边,因为带的东西不多,所以没花多久就收拾齐整了。   关于房间的安排,张信夫妻俩住的是正房,四个小的住在东边厢房,西边厢房留给买来的几个丫头,两两一间,何叔老两口也歇在那,还有吴婶。后屋住的是何成夫妻俩和孩子,以及沈福和小来,那个六岁的小男孩。   夜幕即将降临,饭菜也整治好了,张信一家子坐在堂屋里吃饭。   “爹,那两个人是谁啊?”二丫问道。   张信无意将这事跟几个小的说,借口道:“是你何叔的亲戚,暂时住在我们家,过两天就搬走了。”   二丫并不怀疑:“哦,原来是这样啊。”   大丫是不信的,觉得这里头有事,不过张信没有说,她也没有多问。   张信转移话题道:“房间都收拾好没?”   “收拾好了。只是房间空荡荡的,连个梳妆台都没有。”三丫有些郁闷道,比之自己之前的房间差远了。   “那明儿个我们就去大采购,缺什么就买,还是照以往按自己的喜好布置自己的房间。”   三丫喜不自禁道:“哦,太好了,我早就想换个风格了。”   张信对小宝道:“你小子也要布置自己的房间,以后自己睡,别再缠着你三姐。”   “知道了。”小宝撅着小嘴道。   吃过晚饭,消过食,再洗漱完,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忙活了一天也累了。   张信倒没有着急回房,寻了个空隙把水缸里的水给换了,然后把何叔叫到了书房。   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的东西,张信道:“这四坛子药酒你拿过去,让他们每餐喝上一杯,对身体有好处。还有,这是三片金叶子,只要省着点花,在府城过上一年也没问题。之后,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何叔眼眶微红,本来他还在为这事发愁,没想到张信还会施以援手,忙感谢道:“谢谢老爷,老奴以后一定谨守本分,不再让老爷您为难。”   张信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忙吧。”   待何叔走后,张信看着天上的夜空,那缺了大片的月牙儿正散发着点点光辉。   回到房间,张信把林氏父子的事跟刘氏说了下,这事瞒不过她去,也没想瞒着。   刘氏听后感慨了几句,但也没有说要把他们留下来的话。尽管同情林氏父子的遭遇,但她的心不大,只能放下自己一家子。   “我是不是太胆小怕事了。”张信搂着刘氏的腰,下巴轻放在她肩膀,低声道。   明明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什么事也没遇到过,却总是把自己缩在壳子里,怕这怕那。出格的事不敢做,药材生意不敢做大,名贵花卉不敢拿出来卖,现在更是不敢收留林家父子。   刘氏转身回抱道:“在我心里,我相公最是勇敢了,是撑起这个家的男子汉。”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这个家。”说着刘氏捧起张信的脸,亲了上去。   一夜缠绵,张信也没有心思去想这想那的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一大家子吃过早饭就出门去。包括买来的几个丫头,每人都发了两个月的月钱,六百文。一起到就近的店铺里大采购,几个小的兴致都很高。   看到大家的笑脸,张信就将那事放到一边,带着一家子尽情的买买买,还到木匠铺里订了好些家具,又挑了些头花和时兴的银饰。   张信一家子逛了一上午,在外边吃过午饭后,这才大包小包的回家去。   一回到家,几个小的就忙活着布置自己的房间,挂帐子、饰物,再摆弄一些小玩意,怎么喜欢怎么弄。刘氏也兴致勃勃地修饰她和张信的房间。   张信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下,计划着修缮一下家里,特别是茅房和浴室。   心里有了计划,张信寻了个间隙进了趟空间。   空间里,用来安置牲畜的地方已经被张信围了起来,分成四块区域。分别用来养猪、兔子、鸡和山上的野味。   养猪的区域里有十头猪,七头怀了孕的母猪,再有几天就要生了,剩下三头公猪,是用来配种的。养鸡的区域有三十只下蛋的母鸡,六头公鸡,还有七只野鸡。兔子区域养着三十只兔子,怀孕的也有不少。   张信打算寻一处地方,继续自己的养殖大业,毕竟不能坐吃山空。空间里还有好些鱼,得寻个机会卖出去。   至于蔬果区,眼下已经硕果累累了,总算是季节对了,好些时候因为季节原因都没有拿出来,只得自己吃了些,剩下的只能让它烂掉。幸好后来用来酿了果酒,没有再浪费。   酿酒方子是找瑞来客栈的李师傅要的普通的方子,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卖,酿来自家喝或是送人,有着灵气水在,最是滋补。不过送人的那些,多半都是放了药材的,毕竟是补身子的,没药材说不过去。   剩下的就是种植区,张信没有再种药材,种的是麦子,再有半个月就收获了。   一一打理了一番,张信捉了六只母鸡和挖了六株人参就出去了,是用来给林家父子补身子的。当然自家也是要补的,赶了一个月的路也消耗不少。   晚饭,林家父子自是喝到了人参鸡汤。   林父感慨道:“业儿,张家待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万不可心生怨念。”   林志学有些不好意思道:“瞧父亲您说的,孩儿哪就这般是非不分了。”   “房子寻得怎么样了?”   “快了,啊成已经打听好了,只待跟主人家谈妥价钱就可以搬过去了。”   “若非我这的身子累事,不能长途奔波,咱们也不用麻烦张家了。”   “可是就算我们回到族里,也不会有人待见我们的,这会咱家怕是已经被除族了吧。”   “唉,世情冷暖,莫过于此。”   “哼,我算是看清他们了,就是一群白眼狼。咱家风光的时候过来攀关系,一出事就忙急着撇清。现在就算我们没事了,也还不敢出头。”   林志学越说越气:“说到底还是三皇子的错,若非他被人抓住把柄,把我们推出去受过,我们哪里需要受这苦,这会也没见他出面相助。”   “这话以后不要说了。”林父制止道,他心里也是不好受,若非跟三皇子沾了点亲戚关系,被扒拉到了三皇子一派,他也不会选择站队的。   现如今落得这么个结果也好,起码是跟三皇子撇清了关系。在他看来,三皇子是个不成器的,怕是无缘大统。这会仍追随三皇子的,日后指不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   感谢:读者“影”,灌溉营养液,2018-12-2220:23:13 第56章 打算屯粮食   何叔一家子帮着林家父子收拾好屋子后,何叔道别道:“老爷、少爷,我们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林父颔首道:“你们放心,我们会保重自己的。这些时日有劳你们照顾了。说来惭愧,我这个旧主没能让你们过上安稳日子,牵连着被发卖,现在还差点带累你们被赶出张家。”   何叔忙道:“老爷严重了,当初若不是老爷,又哪有我们这么一家子。”   何成在一旁点头附和,当初他们一家逃荒过来,身无分文,若非老爷救助,给银子让他治病,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少爷千万要注意身子,抄书的时候记得休息,不要熬得太晚了。您和老爷的身子还得好好养着,特别是您还要参加院试。”何婶在一旁叮嘱道。   “还有,厨房里雇的婆子得时刻敲打,别让她昧了去。秋冬的衣裳我都给备好了,要穿的时候记得拿出来晒晒。”   林志学点头道:“我知道了何婶,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在张家,也要顾好自己。待我出息了,我就去看你们。”   依依惜别了一会,何家一家子终是离开了林家父子租的房子,回到了张信家。   “都安排妥当了吧。”张信问何叔道。   何叔回道:“安排妥当了。老奴谢过老爷。”   对张信这样的安排,何叔尽管心里不舍,但并无怨言,他也知道,张信这样做无可厚非,也是为了自家着想。而且张信心善,帮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多的,就是贪心得不知好歹了。   张信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样我也安心。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没有下次,不然我可不会再给你们机会。”   “老爷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何叔保证道。   “你记住就好。”问清状况,张信也没什么好吩咐的,就让何叔自去忙活。   何叔施了个礼就要出去。   “等等。”张信喊道。   “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你们一家子尽量少些到外面走动,打理好家里就行,等情况明朗了再说。”   “是。”何叔知道张信的用意,他们家确实不好出现在人前。他之前买这个院子,就曾考量过,碰到熟人的概率并不高。   晌午时分,刘父一家子过来了。   “都收拾好了吧?”堂屋里,刘父和张信聊天道。   张信笑道:“差不多了,只等定制好的家具送过来,还有请人稍作修缮一下茅房和浴室。岳父那边呢?”   对于房子,刘父倒是没什么要求,够住就行,笑道:“嘿,我那可没这么讲究,随便凑合下就行,家具之类的,房子里本来就有,也就添些锅碗瓢盆。”   继而接着道:“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就算没闹灾,我们也得等来年开春再回去,眼下总得找个活计。”   “我还得考虑下。”张信本来是想让青山帮着到城外寻个地继续发展养殖业的,只是考虑到旱灾的事还没落定,就暂时将歇了这心思。若是闹了灾,粮食都买不起,哪来的钱买肉,这养猪也是要费粮食的。   张信问青山道:“青山呢,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跟大牛哥他们一起到码头搬货。”   张信闻言皱了皱眉:“怎么是去搬货,找个账房的活计也好啊,你又不是做不来。”   青山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手字,就是你不介意,到别人那哪里拿得出手。”   张信想起青山那狗爬似的字,嘴角微抽,也就了然了。   青山接着道:“再说了,反正也待不长,暂时对付过去就行。”   “你心里有数就好。”   刘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村里现在怎样了?”   “怕是不怎么好。咱们一路过来,连水都没下滴。”   “但愿日子能过得去。”   没聊多久,张大伯和马嫂子他们几家过来了,手头上多少都带了些礼,有菜有肉的。   这是前儿个大牛过来通知说他们寻到了住处时,张信邀请的。想着让大家聚上一聚,就当是庆贺大家的乔迁之喜。   张信家里,男人们在堂屋聊天说话,妇人们在厨房里谈笑忙活,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闹,一时间,气氛热闹极了。   宴席一直持续到天黑掌灯时分,张信让何叔和青山用马车分两批将人送了回去,两边还是有段距离的,而且几家的男人们都喝了不少,醉醺醺的。   过了几日,张信思虑良久,期间让人将家里的厕所和浴室改造好,终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到南边一趟,购买粮食。就算不闹灾,估计地里的收成也不怎么好,粮食定是要涨价的,怎么都不亏,而且这些天已经开始涨了,只是浮动不大,加上他又不用运费。   不过问题是,自己没有本钱。到现在,全部现银和金叶子加起来也就一百六十两左右,还得找个办法来快钱。只要粮食这一单生意做成了,他想要的亭台楼阁,良田千亩也就有了。   但时间不等人,张信想着先找马老大了解下情况,看看有没有路子,好带他去买粮食。   “这个,我们商行负责的都是咱们这片往来运货的,很少下到南方那边去,不过我有几个兄弟,经常跟船下南边,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下。”马老大听闻张信的来意后,思虑了一番道。   “那就有劳马大哥引荐一下了。”张信拱手道。   “我带你去,我认识人。”马老二突然跑进来道。   “跑哪去了,见天的不着家。”马老大呵斥了一句,接着对张信道:“就让他带你去吧,他整日跟人吃吃喝喝的,认识的人比我多。”   张信自然没什么意见:“那就有劳马二哥了。”   马老二摆手道:“客气了。”   然后勾着张信的肩膀就出去了,末了扔了句:“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出了门,马老二对张信道:“等会办完了事,我请你吃好吃的。我跟你说,府城这一片的吃食我最了解了,到时候我给你好好介绍。”   ※※※※※※※※※※※※※※※※※※※※   最近总感觉有点浮躁,可能写得不是那么好,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如果我一如既往的龟速,这篇文还可能陪大家过年︿( ̄︶ ̄)︿   感谢:   读者“乐在其中”,灌溉营养液,2018-12-2420:43:31   读者“妹子”,灌溉营养液,2018-12-2323:14:09 第57章 南边患水灾   一家小院子里。   “全子,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早些年认识的张老弟,最近刚搬来府城。”马老二拍了拍张信的肩膀介绍道。   全子笑着打招呼道:“张大哥好。”   “全子兄弟好。”张信也友好地笑了笑,顺带把手头上带的糕点和两坛子酒放到桌面上。   全子见状道:“怎么还带东西过来,太客气了。”   “就是,我都说了不用买了,他非得买。”马老二在一旁附和道。   张信笑道:“一点心意而已,况且我还想着找全子兄弟帮忙呢,哪能就这么空手过来,也太失礼了。”   全子不以为然道:“凭我跟马二哥的交情,张大哥有事尽管说一声就是。”   马老二冲全子肩膀来了一拳:“算你小子会说话,一会请你吃好吃的。”   “那我可等着了。”全子接着问张信道:“不知道张大哥找我帮什么忙?”   不待张信开口,马老二就说道:“是这样的,张老弟想开个杂粮铺,不过没有货源,就想着跟你们的船下一趟南边,了解下情况,当然你能帮着介绍最好。”   全子道:“原是这样,那张大哥倒不用跟船过去那么麻烦,我直接介绍你到商船的管事那,跟他商量下,帮你带货就行。”   张信之所以要跟着去,是因为想省下一笔运费。重要的是利用空间带些紧俏的货物到南方去倒卖,赚买粮食的钱。于是借口道:“是这样的,我其实还没确定是不是要做这买卖,打算到南边走一趟了解下情况再说,顺带涨涨见识,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南方呢。”   全子了然道:“这也没问题,我们商船本来就带人,我到时候跟管事的报备一下就行。”   张信问道:“不知需要多少船资?”   全子暗赞张信上道,不装糊涂,笑道:“我也不多收,给你个最低价,五两银子。”   张信也不犹豫,从怀里取了五两银子递了过去:“那就有劳全子兄弟了。”   全子收下银子,而后道:“那行,五天后商船出发,张大哥过来找我就行。”   马老二见二人说妥当,这才开口道:“走,咱们吃酒去。”   马老二不愧为吃货,在一家酒楼点了三间酒楼的拿手菜。当然是吩咐酒楼的小二去买回来的,可以看出马老二跟那小二交情不错。   张信对吃食并不怎么讲究,但也不得不说,这一顿饭着实不错,色香味俱全。   三人在饭桌上吃吃喝喝,不一会儿气氛就热络起来,各自聊开了。张信趁机旁敲侧击北方哪些货物在南方比较受欢迎,见状全子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知道的,细细说了下。   酒足饭饱后,三人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特别是张信,探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晚上,房间里,张信一谈妥,就跟刘氏报备一声。   刘氏担忧道:“就不能让别人去吗?”   “这事得我亲自去办才稳妥,而且我想到南边那去看看,见识下不同的人和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很快就回来。”张信安慰道。   “...那好吧”见张信主意已定,刘氏便不再劝阻,心里想着为张信多做些准备,也不知南边是个什么情况,明儿个得好好请教下何婶,或许她知道。   不愿让刘氏多想,张信便缠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张信精神气爽地起了身,吃过早饭后,结合全子那得来的信息,张信打算去考察一番,再决定进什么货到南边卖。   不想路上看到粮店里的粮价都涨价了,特别是大米,从一两一石,一下子涨到一两二钱一石,整整两百文的差价!连续看了几个粮铺,结果都一样,张信不禁有些担忧。   “这粮价为什么一夜之间上涨这么多?”张信进铺子问伙计道。   店活计叹了口气道:“唉,客官有所不知,前儿个江洛一带发大水,冲垮了雏江堤坝,地里的粮食都被淹了,这价格自然就涨了。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这么久都没下雨,今年的收成怕是没往年的一半。客官要是有余钱,还是多买些备着,不然这粮价怕是还得涨。”   江洛一带闹水灾,那边的粮价怕是比这边还贵,张信想着自己的计划可能得反过来。可是这样自己买粮食的钱就得另想办法了,不能利用倒卖货物赚差价的方法积累原始资本。   一时间张信有些踌躇,自己只有二百多两,加上空间里的六十石粮食,还要留下自家吃的,也赚不了多少。   不过存粮总是不会错的,张信下定决心道:“给我来二十石稗米和三十石高粱。”   张信现在没路子买粮,只得在粮铺里买。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等自己找来路子,那时候粮价怕是比这会儿的便宜不了多少,甚至更贵。而且,估计眼下也没人肯再往外卖粮。   伙计回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你最多只能买三石。”   “限购三石?”张信诧异道,也就四百五十斤左右。   伙计点头肯定道:“今儿个掌柜的吩咐过了,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到我们这买粮食,最多只能买三石。”   张信没想到这会店家已经开始限购了,怕是想留多点粮食等涨价。毕竟闹灾年间,这粮价是一天一个样。   店家都限购了,张信更没什么好犹豫的:“那就给我来两石稗米,一石大豆。”   这年头挣扎在温饱线的人吃的都是些粗粮,即米糠、高粱、麸子、大豆等混煮,偶尔掺点麦米和大米,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吃那么一两次白米面。   以现在的情况,张信觉得还是多备粗粮的好,而且能储备的量也大些。   张信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将买好的三石粮食放进空间里,然后一刻不停地赶回家。叫上家里的男丁,还有刘父他们,发动到各粮店去买粮食,能买多少买多少。当然也没忘让青山到张大伯那给提个醒。   幸而张信动作够快,下午的时候各粮店已经人满为患了,都在排队买粮食。   张信借口租了个地方放粮食,把买来的粮食都放空间里了,不然把粮食搬到自家这么大动作,附近人家不得都知道自家有粮食,恐怕会招来灾祸。   “没想到霖州会患水灾,这会粮食更是紧张了。”堂屋里刘父叹道。   江洛一带隶属霖州,确切的说霖州的府城就在江洛。霖州土地富饶,加之水源充沛,有国家粮仓的美称,如今出了事,确实不容乐观。   继而愁眉道:“咱们这的天气也不知能不能好转,这会都六月了。”   张信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天,怕是难了。进入六月份,这天是越发热了,气温起码在三十三度以上,冰块的价格都涨了好几次了。与之相比,空间里的气候称得上凉快了。   张信不看好道:“我看怕是比往年还要严重些,咱们还是做足准备的好。”   休息了一会,刘父就和青山回自家去了,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   将二百两银子换成了粮食,张信心中稍定,正想着如何开源,就听何叔过来禀报说马老二过来了,张信忙让何叔将人请进来。   “张老弟,看不出来,你家派头不小啊。”一进门,马老二就笑道。   张信面露无奈道:“马二哥说笑了,不过是在乡下小有资产,到了府城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会还愁着怎么来钱呢。对了,马二哥怎么过来了?”   “这不江洛闹水灾了嘛,全子那船不出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说着马老二从怀里取出五两银子递给张信:“诺,这是你的船资。”   张信暗道自己疏忽,还想着下南边倒卖粮食,都没考虑船还能不能走。不过倒没怎么失望,这会粮食在哪都好卖。但是想到那笔运费,张信多少有些不甘:“那什么时候有船过去?”   马老说道:“张老弟你还想着到南边去呢,怕是得等上一两个月,等水退了才有船,听说现在那边还下着大雨。”   继而抱怨道:“这老天爷也真是,该下雨的地它不下,不该下的地就使劲下。”   “谁说不是呢,可苦了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家因着这鬼天气流离失所。”张信颇为感慨道。   马老二是个心大的,不太想谈这么沉重的话题,转而道:“张老弟家里可储备好粮食了?”   “今儿早上买足了,马二哥呢?家里粮食可充足?”   “够吃到来年了,就是贵了点,早知道前些时候就应该买的。气人的是粮铺还不让多买,害得我跑了好几个地方。”   聊了一会,马老二就告辞了,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吃酒聊天。   张信寻了个间隙,进了趟空间。种植区的麦子熟了大半,张信也不再等了,开始收割起来。   张信忙活了三天,总算是将麦子脱粒完全放在空间里晾晒,种植区也重新种植上麦米。蔬果地那边除却果树都种上了萝卜,可惜没有番薯和玉米这两种作物,不然凭借空间的产量也能养活许多人。 第58章 做冰饮生意   几天过去,粮价不出所料地一天一个价,但仍没消减人们买粮的热情,每天各粮铺里都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限购的量也从三石减到了三斗,足足十倍之差。   岚州城里的氛围不觉间紧张起来,街头巷尾都不见孩童们嬉戏玩闹,路人皆行色匆匆且栓紧了钱袋子,对陌生人很是防备。   与之同时,偷窃斗殴事件层出不穷。   见此张信勒令家里几个小的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乖乖待在家里,特别是二丫几个,有沈福跟着也不行。至于何婶和吴婶出去买菜,也得有何成跟着,同时加强家里的防范工作。   一时半会张信没能找到开源的途径,其一是没有本钱,手头上只余二十几两备着急用。重要的是这会除了高端生意,其他亲民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当然,粮食除外。   于是张信卖起了空间里的鱼和蔬果,还有三头公猪。母猪产仔还得一段时间,而且猪仔生下来还得哺乳,若非想着留种,张信还真想一起把它们卖了换粮食。   中午的时候张信是不出去的,实在是这天太热了,毫不夸张地说,外面暴晒的青石板都可以煎蛋了。因而沈福说要去码头搬货张信都没同意,还劝了青山不让他去,这日子凑和着过就行,反正家里备有一口吃的,饿不死,等情况好转了再说。   家里堂屋摆了冰盆,白天一大家子都聚在堂屋里凉快,刘父一家子也过来蹭凉。不过大伙都没闲着,男的做凉席,女的做绣活,多少赚几个铜板。   从外面回到堂屋里,张信舒服地呼了口气,他耐得住寒却受不了热,动不动就出一身汗。   刘氏急忙递了条汗巾给张信擦汗。   “可找到什么活计没?”刘父问道。   张信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出去卖鱼和蔬果的,为了避人还特意跑得远远的,毕竟这事不好解释。   放下汗巾,张信摇头道:“没有,现在不管什么生意都难做。本来还想着在这开一家肠粉店的,多少有点进项,可我出去逛了一圈,不少做吃食的摊子都没再卖了。”   刘父道:“这会做吃食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毕竟粮价这么贵,都不舍得在外面吃。”   继而安慰张信道:“这事也急不来,慢慢来就是了。”   张信点了点头,加入了做凉席的大军。   “大家先喝杯酸梅汁休息下吧。”何婶见张信回来,就起身到院子的水井那把镇着的酸梅汁取了出来。   听到有酸梅汁喝,小宝扔下玩具马车,忙跑了过去:“喔,喝酸梅汁咯。”   其他几个小的紧随其后。   这些天天热,何婶和吴婶不时都会煮上一些下火的汤水给大家喝,前儿个煮的是车前草水,还放了红糖,家里几个小的都爱喝。   一碗酸梅汤下去,酸酸甜甜的,还透心凉,一身的燥热都降了下去。   小宝喝完了一碗又接着盛了一碗,接着把它放到冰盆里镇着,想着等一会再喝,结果一个不小心给洒了,都混在冰水里了。   二丫给他擦手道:“瞧你笨手笨脚的,这下没得喝了吧。”   小宝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笨手笨脚,是这冰块太滑了。”   看着酸梅汤在冰水中晕开,张信脑中闪过了什么,继而恍然道,他可以卖冰饮啊,外面的浆水生意就挺不错的,特别是在粮食铺外面做这生意。   然后张信就跟大家商量了下。   何叔肯定道:“这生意确实能做。”   大家也很是赞同,这生意成本不高,除了冰的价格贵了点。而且大伙实在是闲得慌,就想着找些事忙。   于是大伙合计了下,就开始忙活起来。   第二天巳时两刻,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这会天已经热了,沈福和青山各自驾了辆牛车出门去,牛车上放了个浴桶,里面装了三个带盖的小木桶和冰块,外面用棉被裹得紧紧的。   由于是和外面卖浆水的抢生意,自家的冰饮自然不能卖得太贵,得与之一个价。这价钱低,成本也得跟着低,所以只做了三样,车钱草煮的凉水、酸梅汤和葡萄汁。   葡萄是张信空间里产的,这年头野葡萄不值钱,主要是因为酸,没人爱吃。张信空间里种的就是野葡萄,虽然有灵泉水滋养,但也没能改变它的味道,不过榨成汁水,酸酸甜甜的倒还挺好喝的。   吩咐何叔和何成在家看家,张信也出门去,继续他的卖鱼大业。   傍晚,张信卖鱼回来,刚休息一会,青山和沈福也回来了。   “怎么样?生意还好吧?”田氏关心道。   青山笑道:“都卖完了,我到各粮店和码头转了圈,还是有不少人肯掏这个钱的。”   沈福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总算是有进项了。”田氏平日里不说,心里也是担心的。   时间就这般过了十来天,一家子生活倒也充实。   这天,张信卖完鱼,到就近的茶摊要了碗茶水,坐下休息。经过这么些天,空间里的鱼总算是卖完了,为了卖出去,张信卖的价格并不高,与粮价相比,算是实惠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霖州有人造反了,听说叫什么平天王。”旁边坐着的一桌人里一人说道。   另一人压低嗓子道:“前儿个就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平天王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平天王说这年年闹灾,就是因为当今圣上不仁,德什么位?”   “德不配位。”   “对,总之就是不配做那个位置,所以上天才降下灾祸,连累我们受苦。”   一个年纪较长的男子训斥道:“你们不要命了,这话也能说,小心被人抓进大牢。”   刚才说话那人犟道:“我才不怕呢,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到牢里指不定还能捞一顿饱饭。”   许是被年纪长的人给激起了脾性,或是想发泄下郁闷,那人接着道:“我看那平天王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不然哪朝哪代像我们这样,天灾闹个不停的。”   同桌几人闻言面露认同,不过却是不敢说什么。   张信心里叹了句多事之秋,然后也没有再听下去,把碗里的茶水喝完,就回家去了。   眼下已然临近七月,倒是不用再担忧会闹旱灾了,因为已经旱了。张信不时能看到逃灾到府城的人,大包小包的十分显眼。   张信从那些人口中了解到渠阳县以南,有不少县的水源都干了,其中也包括了乡宁县。尽管有漓江在,但渠阳县的用水亦十分紧张,所以渠阳县县令关闭了城门,不再收留流民,其他还有水的县城也是一样,他们只好往府城这边逃。   也不知道张父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入渠阳县避难,私心里,张信是不想他们过来岚州城的,实在是太过麻烦。   ※※※※※※※※※※※※※※※※※※※※   状态回来了,不过时间不足,这一更就这么多了,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第59章 张家来投奔   “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坐船啊,整天待在家里闷死了。”小宝鼓囊着小嘴道。   刘氏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小宝碗里:“就你闷,大家不也都待在家里。现在外边这么乱,可不许你跟着出去。再说,家里不是有表哥表姐他们陪你玩游戏吗?”   “天天玩那些,我都玩腻了。”   “那也不许。”   小宝不干了,扔下饭勺,噘嘴道:“爹~”   考虑几个小的确实好久没出门了,张信没有一口回绝:“等什么时候外面情况稳定些,我再带你们出去。”   尽管对这个结果不大满意,但小宝也没有再闹:“那好吧。”   然后跟个小大人似的叹道:“唉,这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刘氏笑着训道:“个鬼灵精,不许学你外祖父说话。”   “爹,你明儿个给我带些话本回来。”二丫说道,这些天闷在家里,那些个话本都被她重新翻了个遍。   张信点头道:“嗯,明儿个就给你带回来。”   三丫跟着道:“我也要,爹,我想吃你上次带回来的烧鸡。”   “我要糖葫芦和一口酥。”小宝囔囔道。   “好,都有,婉慧呢?”   “爹你帮我把我的绣品拿到木匠铺给做成屏风吧。”大丫道,正好今天晌午的时候绣好了。   张信自是颔首应下。   次日,张信就带着大丫的绣的一年四季图样的四副绣品出门去了。   从木匠铺出来,张信打算到各处转转,了解下就近的情况。   不觉间走到府衙左近,张信见告示牌前挤满了人,就围了上去,但没跟人挤,停在外围。   “上面写的啥?”人头攒动的人群里,传出个声音道。   一人抱怨道:“不识字的你挤过来做什么?”   “这不是看到你们在这挤我才挤的嘛。”   在外面看不清内容的张信闻言一阵好笑,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喜欢凑热闹的。   “哎,你快给我说说啊,上面写的啥?”那人急道。   “上面说,城门从今儿个起开始关闭,出入都要受到限制。”   另一个声音道:“早就该关了,最近城里来了那么多逃难的,都乱死了。”   “啊,怎么个限制法,我那兄弟他还在城外办事呢。”   “你那兄弟是本地人吗?”   “是啊。”   “那就能进。”   “不是本地人就不能进了吗?”又一声音道。   “也不是,只要有人肯做保就能进,不过一户只能保一户,而且还得交一百文保金,这个到时候甲长会通知的。”   “那就好,我女儿和女婿还没进城呢,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一直开口回话的那人道:“还有,要交人头税了,每人一百文。”   “啊,这么多,往年不都四十文吗?”   “上面说,因为要打仗了,国库不足以发放军饷,所以提了点。”   “这是一点吗?都将近三倍了。”   “就是,一有事就让我们这些个穷老百姓掏钱,我看当官的日子好过着呢,哪里就没钱给军饷,指不定是他们不肯出这钱,这才算到我们头上。”   “这位小兄弟慎言。”   训话的那声音接着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朝确实困难了些,见天的闹灾,没个消停。”   “哼,我们更困难,连年闹灾,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平天王说的那样。”   这话众人可不敢接,刚才训话那人也没再作声。   “上头可还说了什么?”一开始问话那声音又响起道。   “没有了,就这两件事。”   人群还没散,各人在大吐苦水,了解到情况,张信就没有再听下去,走开了。   把空间里能卖的,除了粮食,都清空后,张信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这会情况不大稳定,张信就没有再寻其他事做,赚钱也用不着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随意寻了个茶摊避阳,张信点了壶茶,径直喝了起来,就走动这么一会,他就满身是汗了   “听闻平天王已经占领霖州了,你说会不会打到我们这边来。”   “咱这离霖州远着呢。”   “那平天王蹦跶不了几天的,听说三皇子自行请命去平叛了,不日就出发了。想必要不了多久这霖州就能平复了,哪里还能打到咱们这边来。”   “这可说不定,平天王厉害着呢,不然也不能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霖州给占领了,而且他身边还有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叫什么来着?”   “徐章。”   “对,就叫这个,听说霖州城破,就是他献的计。”   “哼,少涨他人志气,不过一群大字不识的土匪罢了,如何能跟朝廷大军相比,不过是因着霖州发大水,这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也是,再不济还有擎少将军呢,他也跟着一起上战场了,虎父无犬子,想来定也不差。”   “说起来,我朝有许多年未有战事了,这事一出,边疆那些个蛮夷怕不是也在蠢蠢欲动,以后的日子想来都不会安稳咯。”   ……   乾朝相比于其他朝代来说,对言论的监管力度相对宽松,故而张信在外面时常能听见有人在谈论灾情和战事。   尽管从中得来的信息并不全面,但张信也可从中了解个大概。不过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若是重生到自己本来世界的历史时期,张信二话不说就上了,哪怕改变不了多少,但对于这的朝廷,张信并没什么归属感,只要确定不会妨碍到他过日子就好,管他谁当皇帝。   张信喝完茶,就去了趟名为静斋的书店给二丫挑话本和游记。   “张老爷安好。”   张信没想到在这碰到了林志学,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然后径直去挑书。   “林公子,你这书我只能给你两百文,你也知道,眼下这光景我书店的生意并不好做。你若是同意这书就留下,不然就算了。”   不远处,张信听到掌柜的对林志学道。   沉默了一会,就听到林志学道:“那好吧,两百文就两百文。”语气掩不住的无奈与失落,似乎很着急钱用。   张信挑完书,林志学已然走了,张信也没理会,结了账,就去给三丫和小宝买东西。   “大爷,您行行好,施舍两个钱吧,我孩子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路上,一个妇人拦住了张信恳求道。   看着一旁两个咬着手指,满眼渴望的看着自己的,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张信无奈叹了口气,这事他这些天碰上不少,然而每次都狠不下心肠。   “跟我来吧。”若是直接给钱,怕是会被别人抢了去。   就近寻了处吃食摊子,是卖馄饨的,张信就让给她们母子三人一人叫了一碗。   馄饨一上来,母子三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还好有汤水就着,不然肯定得呛着。   在一旁闻声跟过来的几个乞丐在巷子里直勾勾地看着,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张信抬头撞见,不由扶额。   “都过来吧。”张信招呼道,就当日行一善了。   那几人大喜,顿时跑了过来。   “老板,再来几碗馄饨。”   “好嘞。”摊子老板笑眯了眼,自打粮食涨价,他这摊子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难得来个大方的。   不待那些个乞丐吃完,张信付过银子就走了,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回到家,何叔回禀道:“老爷,甲长来过家里了。”   “可是来收人头税的?”   何叔有些为难道:“正是,而且他还说...您二叔一家子过来了,正在城外等您去领。”   “没想到还是来了府城。”张信嘀咕道,而后吩咐道:“你让啊成跑一趟,给一百钱大伯,让他去领,我就不掺和了。”   “是。”何叔应道。   “二婶他们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家里还空着几间房...”刘氏犹豫道,尽管过继了出去,但这会到底不好不管。   张信摆手道:“不用,他们自己会寻地方住,到时候我给他们送上两石粮食就行了,其他不用多管。”   “嗯。”刘氏颔首,但心里存着担忧,若是这样,怕是会被找上门来吧。   刘氏接着道:“也不知道宋嫂子他们怎么样了,村里人有没有跟过来。”   “明儿个大伯去领人就知道情况了,若是他们也来了,想必大伯会过来跟我们说的。”张信继续安慰道:“你也别担心,相信他们能照顾好自己。”   刘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张信知道刘氏跟宋嫂子和林山媳妇林田氏等人关系好,之前一直没说,心里恐怕一直存着担忧,眼下很快就要有消息,如何能坐到安稳。   怕刘氏在这瞎想,于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张信二话不说带上了刘氏。   第二天刘氏睡到日上三竿,那会张大伯已经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张父一大家子,各个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你个不孝子,白眼狼,我们来了也不知道到城门口接我们。你知不知道这一路来,我们受了多少苦,你倒好,自个儿在这过舒坦日子。当初要搬到府城,怎么就不知道带上我们,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岳家,自家爹娘都不要了,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许是日子久了吧,王氏连张信过继出去都忘了,又摆起了老娘的款。   ※※※※※※※※※※※※※※※※※※※※   第二更补更正在努力... 第60章 保人进府城   张父喝止道:“行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还不是你自已死活不肯上府城的!”   王氏自知理亏,大声开脱道:“你这是怪我了?!我还不是想着为家里省钱,谁知道这天会旱得这么严重,连口水都没得喝。”   王氏还在那叨叨地说个不停,见张信黑着一张脸,张文忙道:“爹娘,你们不要吵了,如今到了府城,有三弟照应,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林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们如今身无分文,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想来三弟总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张丰和张安俩家倒是不在,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甩开张父他们这些个拖累,自个儿跑了。   一旁的张大伯闻言有些愧疚和尴尬的看向张信,他并不想带他们过来,只是拦不住。   “第一,我已经过继出去了,我是三房的人,不是你们二房的;第二,我是不会让你们住我家的,你们自己找地方住;第三,看在亲戚一场的情分上,我支援你们两石粮食,其他的就不要奢想了。最后,如果不想被赶出城去,就不要在我这闹,否则我不介意劳烦在府衙当差的石大哥。”   张信条理分明地说道,当然最后一句是吓唬他们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人。   “你个不孝...”   “再强调一次,我已经过继出去了,二婶!”而后不待他们再开口说话,吩咐何成道:“啊成,送客。”   “你个没良心的,你敢,我可是...怎么说都是你长辈。”王氏扯着嗓子嚎道。   张文痛心疾首道:“三弟,你真的就这么绝情,不顾我们以往的情分?”   林氏抹泪道:“三弟,你怎么能这样,好歹顾及下爹娘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流落街头不成。”   何成和何叔父子俩齐上阵,奈何王氏和张文夫妻俩在那死命挣扎,庭礼也在一旁叫嚷:“我不走,我就要住这儿,凭什么那几个赔钱货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   见状张信给何成使眼色道:“啊成,别拦了,到府衙去请石大哥和他的几个兄弟来一趟,这儿有人刚进城就闹事,怕是不安生的,还是赶出城的好。”   “是。”何成配合道。   王氏几人急忙拦着何成:“不许去!”   可惜没拦住,何成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张信嗤笑道:“行了,趁现在你们要闹就闹吧,不然一会可没机会了。”   见张信一脸笃定,王氏几个哪里还敢蹦跶,皆有些惴(zhuì)惴不安。   “见天没个消停,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张父训了王氏几个几句,转而对张信叹道:“让人把何成叫回来吧,我们不会赖在你这的,是我一时想差了。”   “现在去追可来不及了。”张信冷笑道。   张大伯开口劝道:“信小子,这样到底过了些。”   张信冷哼了声:“算了,若是不想被赶出城,就识趣地赶紧离开,不然等石大哥过来了,我可劝不住,要知道他那人最是看不惯这些个破事。”   见他们站着不动,张信道:“怎么?还留在这等石大哥请你们出城吗?”说话间给张大伯使了个眼色。   张大伯会意,忙将张父他们请了出去:“信小子也不是个冷情的,自会帮衬你们的。我们先离开,我领你们到那边寻个住处安置下来再说。”   张父转身出去,王氏几个只得无奈跟着,庭礼心有不甘,奈何被林氏拘着,也一起走了。   “对了,再有下次,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听闻张信这话,王氏还想发作,但被张父给压了下去,狠狠瞪了眼张信,这才离开。   “爹,二伯公他们走了吗?”三丫问道。   “走了,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赖在我们家的。”张信让家里几个小的留在房里,没有出堂屋,这会没了动静,都跑了出来。   三丫呼了口气道:“那就好,我可不想在跟他们处一块。”   “我也不喜欢他们,二伯婆看起来好凶哦。”小宝跟着道。   “二叔他们可是来过了?”刘氏走进来道。   小宝取笑道:“娘羞羞,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   刘氏老脸一红,恼了张信一眼。   大丫和二丫多少晓了些事,忙扯着小宝回房里去。   “是来过了,不过被我给赶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找麻烦了。”张信将事情经过跟刘氏说了下。   “若是被他们发现咱们衙门里没有人怎么办?”刘氏担忧道。   张信笑道:“等他们发现再说,反正这一时半会的,他们也没这功夫。”   没聊一会儿,青山过来了。刘家今儿个也去城门口接人了,在石坪村这么些年,倒也有几户交情好的人家。   青山颇为不好意思道:“姐夫,爹让我过来是想你给出个主意,城门外来了不少咱们村里人,都在外面等着人领进来。只是一户人家也只能领一户进来,我们这几家加起来也领不全。”   “确实要想个法子。你有见到宋嫂子他们没?”刘氏皱眉道。   “当时人太多,没留意,不过应该在,我见临丰村里也来了不少户人。”青山回道。   张信沉思了片刻,道:“这府衙限制人进来,想来也是为了从中牟利,不然也不会这般宽松,连我们这些个不是本地的人家都可以去领人。”   “姐夫说得是,我和爹今儿早上去领人进来,除了一百文的保金,还要交人头税才能放进城。”   “所以咱们可以出钱寻些人家去做保,将人给领进来。不过,你得去跟城外的那些人家说一声,这钱可不能让我们来出。他们若同意,就先交钱,我们再将人领进来。”   青山佩服道:“还是姐夫有办法。一会儿我就回去跟爹说一声。”   “我还不知道你,怕是一早就有了主意,来找我询问,不过是求个安心。”张信笑骂道。   青山笑了笑,倒没反驳。   “行了,这事办起来也不容易,你领着何成和大福一起去吧。到外边随便打听下,估计就能知道哪有名额卖了。”   “那我先去忙了。”   青山他们走后,张信没出去逛,在家待了一整天。   待何成和沈福回来,张信留何成问话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没吃亏吧?”   何成回道:“小舅爷都办妥当了,钱都收齐整了,没吃亏。就是有几户人家有些不满,不过到底老实交了钱。”   “可有看到宋嫂子她们?”刘氏问道。   “听说他们一早就离开村子了,估计是进了渠阳县等有水源的县城里躲灾。”何成打听过了,末了补了句:“想来没有大碍。”   “那就好,这会你放心了吧。”张信转而对何成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第二天,堂哥张忠来了趟,把对张父一家子的安排给张信简单的说了下,还有村里其他人的事。   张忠唏嘘道:“幸而是跟在一些大户人家身后,几个村子的人一起走的,不然怕是半路就被人劫了去,能不能到府城还两说。”   继而庆幸道:“还好你当初果决,早早地搬到府城里来,我们也沾了光。”   张忠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帮衬,张信让何成送他回去,顺带取两石粮食给张父一家子。   就算增加了限制,但涌进城里的人一样没减少。   张信去了各大粮铺里了解粮价,如今已经基本稳定下来,麦米的价格是三银子一石,本来是六百文一石的,涨了五倍之多,其他的粮食的价格可想而知。   张信没想着赚这钱,也就没有把粮食卖出去的打算,不过是来了解一番行情,毕竟物价最能体现朝廷的稳定与否,特别是粮价。   “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施舍些银钱,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已经烧了一整天了。”一个年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子不停地哀求着行人,在他身后有一个小女孩,正昏睡在墙角边。   只是这样的事情太多,许多人都麻木了,只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会施舍几个铜板。   不说别人,张信都有些怕了,他出来走的都是些偏僻的巷子,尽量躲着。   奈何还是被缠上了。   “这位老爷您行行好吧。”   “带你妹妹跟我来吧。”张信无奈道。   少年闻言眼中一亮,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急忙跑去抱小女孩过来,向张信连连道谢。   到了就近的医馆,张信见到有不少人在等着看诊。   忙跟大夫说明了下情况,跟等着的看诊的人道了歉,让小女孩先看。   “大夫,她怎么样?”张信问道,一旁的少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静默了一会,大夫松开诊脉的手,又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翻看了下眼皮,这才开口道:“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这孩子怕是得烧坏了,以后就算好了,估计也是个傻子。”   张信松了口气:“及时就好,劳烦您快些开药。”   “谢谢恩公!”少年二话不说地给张信磕了三个响头。   张信最见不得人这样,摆手道:“行了,快起来吧,去给你妹妹熬药,她还等着呢。”   ※※※※※※※※※※※※※※※※※※※※   感谢:   自由自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2-3000:46:17   28267925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8-12-3008:52:56   读者“自由自在”,灌溉营养液,2018-12-3000:46:11   矫情点说,受之有愧,本来就是自己的日更任务,总之万分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鞠躬,谢谢! 第61章 过中秋佳节   少年忙随着大夫去拿药,张信给添了灵泉水,让少年在后院里看火,出去跟大夫结了账,并塞了一两银子到小女孩身上,然后就准备离开。   不料碰上了过来取药的林志学,张信躲在后堂门户的帘子后面,听到林志学的声音道:“求您赊我几包药,家父的药不能停,我过两天抄完书就有钱了,绝不拖欠。”   柜台上抓药的药童摇头道:“不行,我们药铺不让赊账,要谁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林志学放下了官家子弟的脸面,哀求了一阵子,奈何药童不为所动,只得失望而归。   张信不知道林家父子发生了什么事,日子过得这般艰难,虽然并不想深究,但对于林家父子的知趣及品性倒是高看了一眼。   “恩公,你要走了吗?”被林志学这么一耽搁,倒是被那少年给逮住了。   张信尴尬地笑了笑:“放心,药钱我已经替你付了。”   少年窘迫道:“我...我不是要缠着恩公。只是我还不知道恩公的名讳,烦请恩公告知一声,日后我...顾伯明一定会报答恩公的。”   见眼前的少年一脸坚定而真诚地看着自己,张信挺欣慰的,帮的不是白眼狼,于是道:“我叫张信,弓长张,人言信。”   “谢恩公告知,伯明一定铭记于心。”   张信笑道:“用不着这么严肃,我帮你也不是为了你的报答。刚才你说,你叫伯明?倒是好个名字,你家以前有人识字?”   顾伯明垂头道:“先父是个秀才。”   “怪不得你说话文绉绉的。”张信也没有多问,转而道:“你现在有地方落脚吗?”   顾伯明摇了摇头。   张信思虑了会,道:“这样吧,你在这等我一会,待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用,恩公能带我妹妹过来看病,我已经很感激了。等妹妹好了,我们随便寻个破庙落脚就行,不用麻烦恩公了。”   “你妹妹这么小,没个安稳的地方住,万一再生病了怎么办?”   顾伯明闻言沉默了。   “行了,这事你就听我的。”   顾伯明二话不说又给张信磕了三个响头。   张信无奈,匆匆出了药店,寻了个角落从空间里取出一架空了的水车,并两石粮食放了上去,还有十坛子药酒,两盒糕点和布匹等。推着车回到药铺。   待给小女孩喂过药后,张信从柜台上取了足够分量的药,小女孩喝的药和林志学刚才过来要取的药,就领他们到林家父子那去。   把东西卸下,张信叮嘱道:“一会你就跟他们说,有人让你们过来投靠的,想来他们也知道是谁,这些个东西就当是收留你们的花费,知道吗?”   张信把小女孩身上的一两银子递给了顾伯明,还多给了一两。   “嗯。”顾伯明抿唇道。   张信摸了摸在少年怀里熟睡的小女孩的头,然后就跟他们挥手告别。   顾伯明深深地看着张信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敲响了林家父子的门。   林志学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见到是两个孩子,不由楞了下:“你们是?”   顾伯明紧了紧怀中的小女孩,道:“恩公让我和妹妹过来投靠你家,这些是报酬,特别是这几坛子药酒。”   林志学看到那十坛药酒,沉默了一会,对顾伯明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见那两兄妹进了林家的门,张信就放心地回家去了。   ……   不觉间已临近中秋,又是一年花好月圆时,城里难得热闹喜庆,张信家也将家里布置起来。   “爹,明儿个中秋,你可得带我去看花灯,上次说带我去坐船都还没去呢。”小宝算账道。   张信搓了搓他的小脸道:“行,中秋节就带你们出去看花灯,猜灯谜。”   最近府城的情况稳定不少,肯定是不比没闹灾之前,但已不见最初的慌乱。   张信挂好最后一个灯笼,刘氏就喊开饭了。   夜里挂着的灯笼燃着,伴着天上高挂的圆月,倒是明亮。   大伙早早地睡下,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都一个个的牵好,别跑丢了。”张信在前面喊道。   难得热闹,张信把一大家子都喊了出来,连同青山和何成一家子,不过刘父和何婶她们年纪大了,就留在家里赏月。   张信领着一行人往人少的地方去,为了这次出行,他可是特地看过周围的地形。可惜人太多,错不开时间,不然都能逛上一遍。   “爹,我要买那个灯笼。”小宝伸手指着盏走马灯道。   为了防止小宝乱跑,张信一直牵着他的小手,留在自己左近照看。   “这个灯笼怎么卖?”   摊主笑道:“二十文钱一盏,客官来几个吧,我这的灯笼最是精美好看。”   “你们有没有想要的,尽管挑,草儿你们也是,不用拘谨。”张信招呼道。   三丫指着一盏兰花灯道:“爹,我要那个。”   “我不要花灯,我要买面具。”二丫眼尖,看到另一边远处摊位上摆着的面具。   小宝嚷嚷道:“我也要面具。”   张信无奈道:“好好好,咱们先买好花灯,再去买面具。”   “大姐,姐夫可真疼孩子。”杨氏对刘氏道。   刘氏语气颇为无奈道:“可不是,就怕被他给惯坏了。”   杨氏笑道:“哪就这么严重,我看婉慧小宝他们都是懂事的。说起来大丫也不小了,是时候说亲了。”   刘氏感慨道:“是啊,转眼就这么大了。只是今年情况不好,我跟你姐夫商量过,来年再给大丫寻亲。”   “娘,舅娘你们在说什么呀?咱们快去买面具,灯笼都买好了。”二丫急哄哄道。   见状,刘氏不禁摇头失笑,与杨氏跟了上去。   带了个怒目金刚面具,二丫急忙让沈福带了个妖怪面具,大喝道:“孽畜,安敢伤人性命,看我不收了你!”   说着,做了个挥剑的动作,沈福配合着动作,好不乐呵。   小宝忙挣脱张信跑了过去:“我也要玩。”   一旁跟大丫在一处的草儿羡慕地看向那边,不由紧了紧怀里的香囊。   一群小的戴着面具玩闹了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搂着面具到下一站去看热闹。   “舞龙!爹!爹!那边有舞龙!”隔着明景湖,小宝就喊道。   小来几个闻声看去,亦十分激动,兴奋得小脸通红。   张信掐住他的小嘴道:“那边是中元街,眼下最是热闹,人太多了,等晚一些我们再过去。”   小宝扁着嘴道:“哦。”   “青一块,紫一块。”好不容易寻了处人少猜灯谜的地,张信赶忙招呼众人行动起来。   张信答道:“是素字。”   “这是您的奖品。”摊主递给了张信一根红绳道。   “不是灯笼吗?”   “小哥说笑了,若是灯笼我这一会儿就被猜没了,不过你若是能连猜十个谜语,倒是能领一个。”   张信跃跃欲试道:“那我试试。”   “晴空朗月挂边陲?”   “是郎字。”   “爹,你好厉害啊。”   张信一脸骄傲,然而第三个谜语就被打脸了,“权向画里觅知音?”   “是‘晓浮三殿日,暗度万年枝’的枝字。”见张信思虑良久都没有答案,大丫忍不住开口道。   然后几个小的果断转粉,围着大丫,让她猜,张信只好黯然退场。   “娘子~”张信牵着刘氏的手委屈道。   刘氏噗呲笑道:“你往日不时常练字吗?怎么猜不出这字谜?”   “可能这事需要天赋吧,我不管,我现在心里头不舒服,太打击人了。”而后贴近刘氏咬耳朵道:“你今晚可得好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刘氏哼了一声:“整日里想着那些事,我不理你了。”说完便甩了张信,到杨氏那去。   张信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我也不想的,这不是男人本色嘛。”   大丫不负众望,赢了一盏花灯。   又到处逛了一段时间,张信领着一行人寻了处卖汤圆的摊子歇歇脚。   吃饱喝足后,这才往中元街去。   转角处章永平刚与人猜完灯谜出来,似乎撇见了心中挂念的那抹倩影,正想追过去,却被身边的人给拦住了。   一浪荡公子哥勾肩搭背道:“永平,我跟你说,万花楼的姑娘可水灵了,听我一句劝,跟咱们一起去,我保证你乐不思蜀。”   “抱歉齐兄,你也知道我爹娘管得严,若是让他们知道,怕是得打死我。”说着甩开那人急忙追了上去,结果却是不见人影。   “怎么了?”   章永平心不在焉道:“没事,刚才好像见到了个熟人,可能是看错了。”   中元街不愧名为中元街,最是热闹非凡,街上各色精美灯笼满挂,明亮恍若白昼,煞是迷人眼。   领着众人,张信让男的护着女的,大的围着小的,挤了进去。   尽管一路过来是一场视觉盛宴,但要盯着一群小的,张信几个大人实在忙活不过来,根本没怎么欣赏。   走过中元街,一群小的总算是满足了,于是一行人便回家去,与家里老人一起赏月。   深夜时分,寂静无声,月华如练。 第62章 庭礼被人打   “怎么回事?”张信正吃着中饭呢,就被大郎庭跃喊了过来。   林氏对着躺在一旁的鼻青脸肿的庭礼抹泪哭诉道:“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平白无故打了我家二郎一顿。三弟你可得替他做主,你不是认识府衙里的人吗?叫他们过来把那些个天杀的都给抓到牢里去。”   张信没理会林氏的话,问庭礼道:“你说,谁打的你?为什么打你?”   庭礼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林氏在一旁急道:“你倒是说啊。”   “是...附近的流氓地痞,他们...想抢我钱,我不肯给,他们就揍了我一顿。”   张信上下打量了下庭礼:“真的?”   王氏抢话道:“这事哪来的真假,你快去叫人把他们都抓了,让他们赔药钱,我可怜的孙儿啊。”   “娘,还是算了吧,别麻烦三叔了。”庭礼低声劝道。   林氏呛道:“算什么算,你这一身伤,还有那近一两的药钱,这怎么能算!再说,这也就是你三叔一句话的事。”   张信挑眉看了眼庭礼,诈道:“你可是想好了,真要我叫人来?若我请了人来,势必要给个交代的。”   “...还是不用麻烦三叔了。”   这会张父也知道不对劲了,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庭礼不说话了。   “真的是别人抢你钱,你不给才被人打的?!”林氏也是怀疑道。   这时,药铺里进来个人,疑惑地冲着庭礼的方向看了几眼。   庭礼见了,忙撇过脸去。   谁知那人是个热心肠,走近道:“你们是他的家人?也不像没活路的样子呀?”   王氏怼道:“我说你怎么咒人啊?谁没活路呀!”   那人恍然道:“那就是你们没管教好孩子。”   顿了下,那人教育道:“这孩子在外面学人做偷儿,被人抓了个现行,这不,被打成了这样。你们啊,以后可得好好管教,不然哪一天这孩子怕是得吃牢饭。”   闻言刘氏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我家二郎怎么会做偷儿,他爹可是秀才老爷。”   王氏也是一身火气:“你个黑心肝的,平白污蔑我孙子,安的是什么心!我孙子这一身伤,是不是你打的?”   “你们...你们,怪不得会教出个偷儿,哼。”那人想来是气狠了,拂袖而去。结果又掉了个头,去柜台上取药。   王氏和林氏还想攀扯。   张信开口道:“行了,有没有做偷儿,问庭礼不就清楚了。”   几人眼勾勾地看着庭礼,庭礼低着头默不作声。   事情一目了然,张父首先发作:“我打死你个不学好的,这些天早出晚归的说去上工,我还以为你懂事了,谁知你竟学人去做偷儿!”   “二郎啊,你怎么能做那个勾当,若是带累了你爹的名声,让他还怎么考科考啊。”林氏哭丧道,但到底是亲娘,心疼儿子,拦着没让张父打。   “爹,您就饶了二郎吧,他如今都一身伤了,得到教训了。”林氏转头喊庭礼道:“是不是!快跟你爷爷认个错。”   “我...我知道错了。”庭礼顺着林氏认错道。   庭跃也在一旁阻拦:“爷爷,你看,弟弟知道错了,您就别打了。”   王氏嚎道:“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张信忙开口喊停:“别闹了,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是要让别人都知道吗!”   几人闻言,反应过来,见药铺里不少人往这边看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张信接着道:“眼下事情也闹清楚了,给庭礼抓了药就回去吧。等回到家后,再慢慢管教。”   不出意料的让自己掏了药钱,张信送张父一家子回去,然后叮嘱了几句,让他们看好庭礼,别让他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就回去自家去。   路上,张信被人拦了下来。   拦路的人正是章永平,今儿个出来转,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忙对张信施礼道:“叔,小子有礼了。”   见过礼,章永平笑道:“叔可还记得小子?”   张信皱了皱,刚处理完张家的事,这心情还没平复过来就被这人给撞上了,没好气地明知故问道:“你谁啊。”   章永平好言提醒道:“在县城书店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的。”   “癞蛤蟆。”一旁侍立的小厮伺墨点睛道。   章永平立刻瞪了自家没脑子的伺墨一眼,大有等会有你好看的意思,伺墨缩了缩脖子。   没想到除了坑爹,还能见到个坑主子的。不过这么一打岔,倒是有心情说上两句话:“这个倒是有印象。怎么,拦着我想干嘛?”   章永转眼道:“这个...我见叔是个爱书之人,我家里有许多珍藏,若是叔想看的话,我可以从家里取出来借给叔。”   “不用了,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又不是考状元,用不上你家的书。况且...”张信打量了下章永平,意味深长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章永平尴尬而不是礼数地笑了笑:“哪有,这不是跟叔一见如故,就想着结交一番。”   “一见如故的怕不是跟我吧。”张信也不想过多纠缠,摆手道:“行了,我也不想跟你扯了,再也不见。”   章永平忙拦道:“哎,叔,别介,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   “我跟你没...”张信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婉慧也到定亲的年纪了,是该考虑考虑人选了。这个章永平若符合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若是不符合,就让他死了这心,想到这,张信转而道:“行,那我们就到附近坐坐,好好谈谈。”   章永平喜不自禁:“叔,您请。”   就近寻了个茶摊,二人落座。   因是抱着岳父看女婿的态度,张信看章永平的眼神如X光一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倒是人模狗样的。   章永平却是被张信的目光看得慎得慌,说话都不利索:“叔...叔喝茶。”   张信抿了一口茶,道:“说吧。”   “说什么?”   “自报家门,姓甚名谁,年龄几何。”   “哦,我爹是乡宁县县丞,我在家中排第二,上头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妹妹。我叫章永平,字还未取,今年十五岁。”章永平正正经经道。   那蠢样,旁边站着倒茶的伺墨都看不过眼,忙转头看向外边,聚精会神的。   张信倒是得了个结论,果然有什么样的仆从,就有什么样的主人,都是傻不拉几的。   “家中有没有通房丫鬟?外面有没有去嫖过?”   送命题一出,章永平急摇头道:“没有,没有,我爹娘管得紧,说我考取了功名之前,都不让沾这个,以免分了心。”   “真的?!”   “真的,真的,叔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伺墨回过神来,助攻道:“是啊,我家少爷虽别的不行,但洁身自好可是全县出了名的。”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若非张信在场,章永平怕是立马就得给他来几脚。 第63章 章永平上门(已修)   张信道:“你可能保证婚后只守着一个人过,不纳妾,不在外头乱来?”   章永平一口茶水还没咽下,闻言不禁被呛到,这进展也太快了,但内心暗喜,忙道:“这个我能保证的,岳父,我爹就是守着我娘一个人过的。”   张信不由翻了个白眼:“瞎叫什么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这乱叫。”   “呵呵。”章永平在一旁傻乐呵。   “还行,今儿个就先这样吧。”张信起身要走。   章永平急忙拦道:“叔,您还没告诉我您叫什么,家住哪里呢,还有...大丫的闺名。”   张信摆手道:“我姓张,住在东边的里安巷,至于其他你还是自个儿问吧。”   “叔,您走好,明儿个我就上门拜访去。”   伺墨在章永平面前挥了挥手:“少爷,人都走了,别傻看了。”   章永平回过神来,冲伺墨笑道:“来,转个身。”   “干嘛啊,少爷?”伺墨乖乖转过身去,回过头来问道。   “你说呢!”章永平抬腿就是一脚。   “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还委屈了你,自己做错什么不知道吗?叫你乱说话。”   张信回到家,把这事简单的跟大丫说了下。   “你呢,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尝试着接触下,若是不喜欢,爹就替你把他给赶走。”说着张信感叹道:“我宝贝女儿眨眼都长大了,长成窈窕淑女了,也有人追求了。”   大丫羞道:“爹,女儿还小呢,哪里就这么着急。”   是啊,在他那个时代可不是还小嘛,张信心里伤神,嘴上却道:“不过也该定亲了。”   摸了摸大丫的头道:“爹不想你如同别人一样,掀起盖头才知道自己另一半长什么样。所以你可以勇敢些,为自己争取,若是看上哪个,尽管去了解。当然,礼还是得守的。”   “我知道了,爹,我会为自己考虑的。”说完,大丫就红着脸跑了。   看着大丫的背影,张信心里叹了口气,这操蛋的时代。对于大丫的婚事,张信真的是万般愁,嫁个高门大户,又怕那人人品不好,三妻四妾的乱搞;嫁给农家老实汉子,又怕没有共同语言,配不上大丫。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局限太大,被休或和离,于名声不好的同时,日子也艰难,一辈子可能就一个人过了。张信不能改变什么,但愿三个丫头都能找到个满意的好归宿。   “瞧你,还说我着急,自己的动作可比我快。”房里,刘氏笑道。   张信也不反驳,而是道:“这人他得日久见人心,不相处相处,光靠打听,哪里知道他的为人品性,所以这事得趁早。不行,咱还是别等回县里再找了,这会府城家境良好的人家多,得好好打听一番,再做进一步打算。”   林氏开口道:“府城会不会远了些,咱们也照顾不到。”   “确实有点,可关键是县城里人选少,咱们大丫这么好,起码得给她找个小有资产的人家,不让她受苦。只要是真心对婉慧的,咱们也不用多操心。”若是让自己选女婿,当然是选家境不错的,莫欺少年穷什么的这会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让自家女儿受苦。   刘氏应了声,说道:“那我过两天去找媒婆问问?”   张信考虑了下道:“还是再等等吧,看看婉慧对那个章永平有什么感观再说。”   章永平行动速度倒是快,昨儿个得到地址,今儿个一大早就上门来了。   “张叔,张姨。”打了声招呼,章永平忙让伺墨把礼物放下。   章永平笑道:“也不知道张叔张姨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家里弟弟妹妹也有。”   尽管人是他让来的,但张信态度并不热络,淡淡道:“你有心了。”   刘氏白了张信一眼,招呼道:“来,喝茶。”   “谢谢张姨。”章永平忙接过茶杯。   “行了,别瞅了,在房间里呢。”张信见到章永平抬眼四处找人那傻样,当即开口道。   章永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信冲着外面扫地的小兰道:“去把小姐请出来。”   小兰是草儿那四个丫头其中之一,另外两个叫小梅,小菊,卖身前都是没名字的,这名还是张信给取的,花中四君子嘛,草儿有了名字,就没让她改。   “是。”小兰几个经何婶教过,懂了规矩,行事也稳重许多。   二丫几个早就撮窜大丫藏在角落里偷看,不用叫就忙跑了出来。   “爹,娘。”四个小的都穿着一身新衣,看出来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张信满意道:“来,爹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章大哥,立早章的章。”   “各位弟弟妹妹们好。”章永平当即打招呼道,眼睛却直直地往大丫那看。   张信咳嗽了几声,伺墨还戳了他几下,这才回过神来,呵呵地笑了笑。   二丫噗呲笑道:“章大哥好。”   章永平道:“二妹妹好。”   张信赶人道:“行了,既见过礼,你们到后院里玩去吧。”   “你给我坐下,你想去哪儿你。”见章永平起身也要跟着过去,张信忙将他扯下。   刘氏知道张信有话对章永平要说,就借口出去了。   “有些事,我可得给你说清楚了。我之所以让你上我家的门,是想给你个机会,让你们试着处处。若是合得来,时候到了你就让你爹娘派人上门来提亲,若是合不来,那这事就算了,咱好聚好散。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的女儿可不是随便的人,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失了礼数,逾了规矩,动手动脚的。你可听明白?可能做到?”   “小子明白,保证能做到。谢谢张叔,我一定把握好机会。”   张信白眼道:“可别嘴上说得好听,我告诉你,你一旦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就立刻给我滚蛋。”   看着章永平心不在焉的,张信有些得意,又有些看不过眼,当下道:“口水都流下来了,看你那蠢样,滚吧,不想看到你。”   章永平连声答应,跑去后院。   后院里,三丫正给小宝推秋千,二丫和大丫在说笑。   见章永平进来,二丫笑着让开。   章永平乐开了怀,笑道:“大丫妹妹,上次的事,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都躲开他们了,是他们自个儿找过来的。我就是想认识你,我没有恶意的。”   大丫哼了一声:“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有那样的朋友,也好不到哪去。”   “...其实他们也没恶意的,就是开个玩笑。而且我可不像他们那样,我一直都洁身自好的。”   “是吗?可我见你们当日的行径,很是像话本里那些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哥。”   “天大的冤枉,我就是口花了些,哪里就是浪荡公子哥,再则,不说家中爹娘管得严,我自己也做不出那等调戏她人的事。”   伺墨出言帮着解释道:“是啊,张大小姐,我家少爷绝对不是那种人,平日里最多就偷看几本黄皮书。”   大丫抓住了重点,问道:“黄皮书是什么书?”   章永平脸色通红,那是气的,冲伺墨吼道:“你怎么还在这?还有没有眼力劲了!这有你说话的地儿嘛!”   怕自家少爷再给自己来几脚,伺墨立刻麻溜的跑了,嘴里还嘀咕道:“人家还不好心是替你解释,真是狼心狗肺。唉,做仆从真难,做少爷的仆从更难。”   赶走了碍事的,章永平一脸温和的转移话题道:“话说,我还不知道大丫妹妹的名字呢,这会可以告诉我吗?”   大丫歪头想了想:“好吧,我叫婉慧,温婉的婉,聪慧的慧。”   “婉慧。”章永平低声念了几句,叹道:“果真是好名字,很配婉慧妹妹。”   大丫微微一笑,这个名字她也喜欢。   章永平接着问道:“婉慧妹妹平日里喜欢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就做些闺阁女子的事。”   “那不若我带婉慧妹妹到府城四处逛逛,这府城我可熟悉了,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哪里景色美,我都知道。”   “可是这段日子府城都不怎么太平,爹不让我们出去。”   “有我在啊,我可以保护你的,我跟张叔说一下,保不准他就同意了呢。”章永平激动道,脑海里开始回荡二人漫步的美好场景。   谁知大丫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怎么想出去。”   章永平只得悻悻哦了声。   “对了,你平时都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爱好?”大丫问道。   “我啊...在县城的时候就去上私塾读书,不过眼下到了府城,我爹还没有给我安排。”   “那你书读得怎样?有功名在身吗?”   平日里喜爱吃喝玩乐还逃学的章永平顿时满头大汗,更加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呵呵笑了笑道:“我今年刚过了县试,不过婉慧妹妹放心,后年我...我会努力考上秀才的。”   “那你可得努力,好像挺难的,我大伯考了十几年都没考上。”   为抱得美人归,章永平咬牙道:“嗯,我不会让婉慧妹妹失望的。”   这边聊得好好的,二丫也找上了伺墨套话,伺墨是个嘴笨且不牢靠的,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伺墨也并非没有心眼,但在他看来,二丫是自家少爷的小姨子,知道这些无关大雅的事倒也没什么。   没一会儿,张信就过来赶人,双方都有些意犹未尽,当然,指的是章永平和二丫。   待章永平依依不舍地走后,二丫急忙跟大家分享自个儿得到的信息,最后总结道:“我看章大哥这人除了傻了点,倒是不坏。”   张信问道:“婉慧你觉得呢?”   “确实不坏。”大丫点头道。   一开始对章永平排斥,不过是因着自家爹的提醒,说他对自己抱有别的心思,自己羞恼的同时亦不好意思面对他,其实细想起来,他的行为倒也没有失礼。这会接触下来,还是能聊得来的。   刘氏发表看法道:“我看那孩子也挺不错的,长得白净,又是个读书郎,能和大丫聊得来。”   张信不乐意了:“我看他那人有些吊儿郎当的,还得磋磨磋磨,争取让他改过来。再接触接触看吧,不着急。”   天色将黑,张信一家子吃过晚饭后,就在院里散步。   何叔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对张信禀报道:“老爷,林公子过来了。”   “就是你家旧主那个林公子?”   “正是。”   张信皱眉道:“他过来做什么?”   何叔笑道:“老爷放心,是好事。林家起复了,老爷不用担心他们会牵连到我们。”   张信了然道:“那倒是好事,你把他请到堂屋里来吧。”   与林志学一通进门的,还有顾伯明兄妹。   林志学施礼道:“拜见张老爷。”   顾伯明则高兴地喊道:“恩公。”顾伯明的妹妹也跟着叫了声。   张信对他们兄妹点了点头,而后对林志学道:“林公子客气了,听何叔说你家起复了,真是恭喜了。但不知你今日过来是?”   “我过来是特地感谢张老爷的,当初若非张老爷帮助,我和家父可能熬不到今日。本来家父要和我一道过来的,只是家中来了客人,而且不日我们就得离开府城到淮安去了,所以只小子一个人过来拜谢。”   张信自不会厚脸认下,摆手道:“哪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何叔他们的功劳。”   “何叔他们我也是一直记在心里的。这是家父让我带的谢礼。”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面上,不待张信开口拒绝,接着道:“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就是您家那药酒,效果委实不错,家父接连喝了大半个月,身体好转不少。我想厚着脸皮,向您求取几坛子。”   张信笑道:“这没问题,家里的酒多的是,一会儿我就给你拿来。”   然后留了空间给何叔和林志学说话,转而问顾伯明道:“你们怎么也跟过来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顾伯明笑道:“恩公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准备跟着林伯伯一起到淮安上任,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待他日考取功名后,好好报答恩公。”   张信无奈道:“我说了,不必报答,你照顾好自己和妹妹便是,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又聊了几句,张信回房进空间取了十坛子药酒出来,给过林志学,然后又客套了几句,林志学便告辞了。   顾伯明领着妹妹给张信磕了三个响头也跟着走了。   送到门口,只余张信和何叔二人在,张信问道:“林家既已起复,您可想回去?若是想,交了赎身银,我自放你们走。” 第64章 过二人世界   何叔既无奈又愧疚道:“老奴当初跟您走的时候就说过了,想跟您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您怎么还让老奴走,这话还请老爷以后不要再提。”   张信颇为不好意思道:“既是这样,那就算了。不过我可是给过你机会,日后想要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叔保证道:“老爷待我们一家子厚道,平日里从不缺衣少食,家里又没有那些个钩心斗角,这样舒心的日子,不怕老爷笑话,老奴可是要一辈子赖在您这儿了,还希望老爷别嫌弃老奴才好。”   话说到这,张信就没再提这个话题。   晚上,房间里,张信对刘氏道:“这林家倒是运气好,也不知怎么就起复了,不过对我们来说倒没坏处。”   刘氏笑道:“这倒是,不用怕他们会累及我们,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何婶他们也放心,我们也不用愧疚。”   “哪里就愧疚了,咱们可是帮了他们不少。”张信不认同道。   刘氏取笑道:“是不愧疚,当初也不知是谁在赶走林家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张信叹道:“我那是怕何叔他们心里会落下疙瘩,以后办事不尽心。说起来,何叔他们办事挺牢靠的,他们一家子在这几年我轻省许多。”   而后又补充道:“我自认当时已然仁至义尽。”   刘氏疑惑道:“那你怎么还几次开口让人何叔他们走?”   张信解释道:“我那是试探他的态度,如今林家起复,何叔他们也自愿留下,我倒不必再担心。”   张信两口子在这说着,何成夫妻俩那边也在谈论这个问题。   汪氏抱怨道:“真想不明白爹娘为什么不肯跟少爷走,留在这有什么好的,这些年做那些活计我手都糙了,吃穿又不讲究,跟以前是没得比。当初少爷他们落难我也就忍了,可现在林家都起复了,我家又于他们有恩,跟过去何愁没好日子过。”   何成当即喝道:“行了,这话你以后别再说了。张家待我们哪里不好,老爷他们有的,我们也不缺,日子比之发卖那会好得多了。你怎么不想想,当时我们没人敢买,是老爷把我们一家子给捞出来的。再说了,这样的日子挺好的,爹娘都喜欢。以前在林家确实过得精细,可也提心吊胆,哪里有这的日子舒心。林大人起复了,林夫人指不定就从娘家回去了。”   提及林夫人,汪氏哼了一声:“老爷和少爷可不答应,当初老爷少爷出事,她一个人躲回娘家,到老爷少爷出狱也没伸把手,她怎么能有这个脸。况且,就算她回去了也逞不了威风,指不定得缩着尾巴做人。”   何成劝道:“可再怎么说,她都是大小姐和少爷的娘,我们还能越过她去?”   汪氏却还没死心:“可你也得为咱们秀儿和正儿着想啊,留在这他们能有什么好前程。”   “说得哪里话!日子安安稳稳的不好吗?再说,咱们还能给他们什么好前程?”何成训道。   汪氏一脸委屈,哭道:“算了,是我想多了,我以后不再提就是。”   何成叹了口气,安慰道:“我知道是我委屈了你,你跟着我受苦了。富贵日子我又何尝不想过,可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拿了错处,给处置了。我就想着一家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不错。我是个没用的,平日里做的是跑腿的活计,没能力和胆色给给孩子们拼出一番家业,只希望能护着他们平安长大。”   汪氏平复了些:“我也不是怪你。”   何成诚恳道:“我知道,可我确实委屈了你。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会尽力弥补你的。”   汪氏到底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老爷,这是林少爷昨天送过来的。”张信正吃过早饭,何叔过来禀报道。   张信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叠银票,一百两一张,共十张。他之前还以为就是些笔墨纸砚及糕点呢,没想到还有钱。   张信推辞道:“这我不能收,你让啊成把这银票给他送回去。”   何叔犹豫了下,应道:“是。”   没多久,何成回来了,连同木盒。   “怎么不还回去?不肯收回,你扔下就走就是了。”张信问道。   何成回道:“不是,我没见到人,林大人他们今早就坐船去淮安上任了。”   何叔在一旁劝道:“既是这样,老爷就把这银票收下吧,这也是老爷应得的。这些天咱们在府城的花销不小,家中的银子也不多了。”末了又道:“我听林少爷说他们家之前的充公的财物都领回来了,老爷不必挂怀。”   张信想了想,不再矫情,点头道:“那你就把这银子入账吧。”   ……   寒风冷冽,转眼已是深秋。夜里,天上突然飘起了白雪,气温更是骤降。   本就过得艰难的人,这会日子更苦,特别至今还未进城的人。还没来得及叹气,就传来霖州朝廷战败的消息,给众人又添上一层寒霜,一瞬,粮价又涨了两成。   “张叔张姨,我过来看您了。”章永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时常到张信这窜门子。   刘氏亲昵道:“今儿个下雪,你怎么还过来。快,进来烤烤火。”这么些日子,章永平油嘴滑舌的讨好家中不少人,刘氏是他重点照顾对象。   “张姨放心,我身体壮,不怕冷。”章永平笑道。   张信是捂不热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来了,坐吧。”   章永平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坐下烤火:“今儿个书店里进了一批新书,我就带了几本过来给婉慧妹妹看看。”   刘氏给他端了碗茶,招呼道:“你有心了。你爹娘可还好?”   章永平笑道:“好着呢,我娘还让我给您问好来着。”   章永平时常来张信这,回家也知道看书,也不时常跟别人去混闹了,这些改变章母童氏自是看在眼里,一番查探,当然瞒不过她去。   家里有老大在,童氏对章永平的期望不高,或者说不愿他背负太多,有个功名傍身就行。对于章永平的婚事,自然也没想着高攀,本就打算给他寻个平常富家女,以期生活有保障。   没见张信一家子之前,童氏是不满的,认为张家不矜持,巴巴勾搭他儿子上门。   于是,童氏特地上门拜访了一趟,一番畅谈过后,觉得倒也还过得去,加上自家儿子喜欢,又能督促他上进,就没再拦着。   至于章父,童氏点了头,他自是没什么意见。   他们没意见,张信却有意见了,自童氏来过后,章永平是越发上脸了,跑得越发殷勤,忒是不爽。   “章大哥过来啦,带我们出去玩吧,今儿个下雪,景色正好。”二丫跑过来道。   章永平忙不迭应道:“好啊,我知道一个地方看雪景最是有意境,我带你们去看。”   “你个皮猴,净想着出去玩。”刘氏点了点二丫的头道。   二丫撒娇道:“娘,我都许久没出去了,你让我绣的帕子都绣好了,大字也练完了,您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嘛。”   尚未进门,小宝就囔囔道:“我也要去。”   大丫和三丫紧随其后。   不待几人恳求,张信便摆手道:“去吧,都去逛逛,叫上梅兰菊草儿,还有你们大福哥,路上注意安全。”   几人皆欢欣鼓舞,准备一番,便出门去了。   待他们走后,刘氏笑道:“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好说话,往日可不见你这么待见永平。”   张信得意笑道:“昕昕说得不错,今儿初雪,景色正好,合该我们过二人世界。叫何婶帮忙收拾下,咱们也吃酒赏雪去。”   刘氏不料张信会这般说,脸上稍红,不过心里有些意动,微微点了点头。   租了一条小船,张信便划着带刘氏往平湖深处去,周围亦有不少如张信一般坐船赏雪的,张信寻了个僻静的地,这才停了下来,任舟自横。   “来,娘子,我们喝一杯。”张信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酒。   刘氏接过,抿了一口。   看着外面湖光山色,天上白雪飘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张信起身抱着刘氏坐在了一起,笑道:“这天怪冷的,还是这样暖和。”   刘氏扭动了下身子:“让人看到不好。”   “放心,这儿没别人。”说着,还亲了刘氏一口。   “别闹。”   “好好好,我不闹,咱们就这样静静地赏雪吃酒。”   一叶轻舟随风飘荡,荡起微波阵阵,一时间,天地俱静。   刘氏突然开口道:“信哥,你真好...有时候,我真怕一觉醒来,发觉这不过是场梦。”   张信紧了紧怀里的刘氏:“傻瓜,不怕,这不是梦,这些你都值得拥有。”   刘氏靠在张信的肩头:“嗯,真希望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这是自然。”张信握着刘氏的手毋庸置疑道。 第65章 施粥施汤药   “爹,你跟娘去游船也不带上我们。”张信两口子刚回来,小宝就气哼哼道。   张信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你今天出去玩不也没带上我。再说了,之前不是带你们去过嘛。”   张信勉强会划船,就是上次带几个小的去坐船,来了兴致学的。   小宝道:“那...那是你不跟着去。”   张信不跟他纠结,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什么心情逛。”二丫郁郁道。   刘氏给张信倒了杯热水,关心道:“怎么了?”   大丫接口道:“出城的时候,看到在城外住草棚的人,他们的日子过得委实艰难。”   三丫跟着道:“他们穿得可单薄了,在那排队领粥,那粥根本就没几粒米。”   城门早已开放,可随意出入,当然三文钱的进城费自是不能少。不过大多没地方住的人都跑出了城,因府衙在城外着人搭了草棚,且每日都有粥施。   刘氏也是心感戚戚:“这会天下雪了,今年冬天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三丫问道:“爹,咱们能帮帮他们吗?”   “妍清,别乱说话。”二丫训道。   张信示意稍安勿躁,对三丫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怎么帮他们?”   三丫兴高采烈道:“咱们可以施粥啊,给他们买棉衣穿。”   张信无奈道:“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钱,提供给城外那么多人棉衣。”   “那我们就只给老人和小孩送棉衣。”   “可没有的人怎么办,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万一青壮们动手抢怎么办,伤到了老幼岂不是害了他们?”   “那...那就都不给,光施粥。”   “我们施粥,让这府城的官宦人家如何自处。咱们家都是白身,平白抢了他们风头,他们不得找我们麻烦。”   “是他们自己不施粥,这如何怪得了我们。”   “可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该我们出头。”   “那怎么办?”   张信笑道:“别着急。咱们帮人可以,但得考虑周全。在确保自己无恙又不会累及他人的情况下,方才可以施以援手,知道吗?”   三丫抱怨道:“可是好麻烦啊。”   小宝在一旁跟着点头。   张信道:“那你也得仔细想清楚,别帮了倒忙。不是有句话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帮人,也是有学问的。比如说,那人愿不愿意让你帮,帮人后自己能否善后,会不会伤了别人的脸面等。这些啊,今晚我让何婶跟你们好好说道。”   张信接着道:“至于这事,我们可以托你们章伯母,让她请府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夫人,组织一场捐款大会,期间大肆宣扬,让捐款的人能赚一个好名声。这样一来,既能有效地帮助城外那些人,咱们也不用拼着得罪别人的风险。”   “爹,你可真厉害。”三丫赞道。   几个小的也是满脸崇拜。   张信得意一笑,不过还是道:“我也就是有这个想法,具体实现还得靠你们章伯母。这事可是你们提的,今晚好好琢磨,明儿个你们就跟你娘上门自己请求去。”   几个小的急忙讨饶,张信却是不理会。   晚上让何婶好好跟他们讲讲人情世故,自己练过字后,张信便回房休息。   刘氏给张信脱外衣,问道:“你真打算把这事扔给孩子们,不管了?”   张信笑道:“这不是有你在一旁帮衬嘛。”   刘氏白了她一眼:“我哪里懂那个,你快跟我说说。”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利,可以是钱和权,也可以是名。只要我们牢牢抓住这点,不愁没人捐钱。”张信动手动脚道。   刘氏抓住他的手,问道:“那怎么利用这名声。”   “可以造一个功德碑,把它竖在显眼的地方。又或登记造册,贴在府衙的告示上。又或者施粥施衣的时候,挂上各家的牌子,跟领东西的人宣扬宣扬。”   “这事可行?那我明天跟童姐姐说说。”   “这事他们也不好出头,不过想来他们也知道,你跟他们提一下就行。”   刘氏也是想出一份力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捐多少?”   张信道:“看情况吧,总不能越过那些人去。”   谈完,张信立刻扑了上去,又是一夜缠绵。   “章伯母好。”刘氏吃过早饭就领着家里几个小的上章家去。   童氏招呼着几人就坐,问刘氏道:“妹子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刘氏不好意思道:“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过来是有事找童姐姐帮忙的。”   “婉慧姐,昕昕姐。”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少女跑了进来,欢喜道。   童氏训斥道:“瞧你个没规矩的,大喊大叫的哪有女孩子样。”   那女孩正是章永平的妹妹,章若琳,闻言不由瘪了瘪嘴。   童氏赶人道:“行了行了,带你婉慧姐姐她们去玩吧,见你就心烦。”   话虽如此,但语气满是宠溺与无奈。   若琳立刻蹦蹦跳跳地带婉慧几人去后院,边走边抱怨道:“昕昕姐,你们怎么才来,我可是盼了许久,二哥又不肯带我出去,我待在家里无聊死了。”   童氏对刘氏说道:“这孩子就是没个定性,整天咋咋呼呼的。”   “童姐姐说的哪里话,我见若琳这样就挺好的,天真直率,活泼可爱的。”跟着读了几年书,刘氏不时也能掉个书袋子。   自家孩子只能自己嫌弃,听刘氏赞扬,童氏嘴上不说,脸上却满是笑意,谦虚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妹子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刘氏于是将那事细细说了下。   童氏赞道:“妹子倒是热心肠。”   刘氏道:“不过是见他们可怜,就想着帮上一帮。这事我家不好出头,实在是麻烦童姐姐了,若是此事与童姐姐为难,那就算了,别带累了童姐姐才好。”   “这事我确实得想想,还得跟当家的商量下。”   “那我就等童姐姐消息了。”   童氏笑着道:“那咱先不说那个,来,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待了有段时间,刘氏就领着几个小的告辞了。   “听门房说婉慧妹妹今日过来了,娘,你怎么不让人叫我回来。”章永平放学归来,向童氏抱怨道。   童氏哼了一声:“你三天两头跑过去还没见够?我告诉你,裘老太爷可是你爹好不容易托关系,才松口教你一段时间,你可得给我好好学,不然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就是,整天没个正行,不思进取。”若琳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章永平恐吓道:“你今天皮紧实了啊。”   若琳龇牙道:“我才不怕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跟婉慧姐姐告状去。”   章永平只得悻悻地放句狠话:“以后有你好看的。”   一仆妇进来禀报道:“老爷回来了。”   童氏道:“那就开饭吧。”   饭桌上,章父问章永平道:“裘老太爷授的课可能听懂?”   章永平扒了几口饭,鼓囊着脸道:“还行。”   章父欣慰道:“那就好,你可得好好听讲,这机会难得,不可再像在县城那样,整日逃学。”   章永平点头道:“我知道了爹。”   章父不是个多话的人,问完章永平的学习状况,一家子就开饭了。   晚上,童氏把今天刘氏过来的事跟章父说了遍。   “你觉得怎么样?”   章父沉吟了下,开口道:“没想到张家倒是有些见识。最近我听闻圣上正为这事发愁,旧疾都复发了,可是国库空虚,也拿不出个章程。若这事咱们办好了,竖个典范,这安顿灾民一事,倒是去了大半。”   童氏高兴道:“那我明儿个就给各家夫人发帖子。”   章父叹了口气道:“夫人,这事可不是我们能揽下的。”   童氏不服气道:“怎么就不能揽了,好歹我娘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清贵。在家族利益面前,就是我嫡母她也不好说什么。”   章父劝道:“到底山长水远,顾及不到这。再说,这安知府的后台可不比岳家差。”   童氏气得站起身子:“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这功劳咱们要拱手想让?!”   “到手的才算自己的,不然哪是咱们的。明天你去一趟安府,请安夫人办这宴会。”   见童氏还在那生闷气,章父劝慰道:“夫人别生气,咱得为宏儿想想不是。他如今已过乡试,就差会试那临门一脚,这会得罪的安知府实非明智之举。不说下一届会试的监考与那安家本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为了宏儿的前程,咱也不能给他竖敌不是。”   提及大儿子的前程,童氏这才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章父替童氏解发髻,道:“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回娘家也抬不起头。”   童氏安慰道:“官人说的哪里话,遇到官人是我这辈子的福分。”   “夫人...”而后是一片旖旎。   这日天晴,乾坤朗朗。   城门外的草棚处热闹非常,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   今天正是府城里富贵人家施粥施棉衣的日子。   经过童氏的努力,知府太太的号召,各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商贾人家,都捐献了一定的银两或物资。且账目已然铭成碑按照捐献的多少排名,显眼地立在府城城门口不远处,但凡出城进城都能一眼见到。   宣扬工作很是到位,整个府城都在称赞这次参与捐献人家的善举。就算这些个人家的下人出门在外都觉得脸上有光,让那些人家觉得价有所值。   收到消息,张信一家子都很高兴,童氏还特地备了份厚礼。   张信家也捐了点,一百两银子和一百石粮食,倒不显眼。   “爹,好了没。”三丫催促道。   张信无奈道:“来了,看你猴急的。”   待沈福和何成将浴桶搬上牛车,一家子就浩浩荡荡地出发往城外去。   解决了衣食问题,张信就想着煮些防寒的汤药,最关键的是空间的灵泉水,用来滋养身子,好让他们挨过这个冬天。   “张叔张姨,你们来啦。”一出城,章永平就迎了过来。   张信问道:“你怎么在这?不用上学堂吗?”   章永平笑道:“今天是十五,正好休沐。”   帮着张信一家子在他们一家摊位上摆置好,章永平忙跟婉慧站在一起施汤药。   “婉慧妹妹,你摆碗,我来舀。”   “嗯。”对于章永平的献殷勤,大丫倒不排斥。   这厢,童氏和刘氏在说着话。   童氏道:“多得妹子想出这法子,他们才有吃有穿,妹子可是功德无量。”   刘氏笑道:“哪里,若非童姐姐身体力行,这事还不定能成呢。”   童氏自得地笑了笑:“这倒也是,不过妹子也不必谦虚。”   也不在这话题纠结,童氏问道:“说来,我见妹妹保养很是得宜,跟婉慧丫头走在一起,我瞧着像是姐妹,而非母女,妹子可得教我。”   刘氏不好意思道:“童姐姐说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伺候童氏的麽麽道:“咱们夫人可没有夸张,张夫人确实气色好,宛若二八少女。”   刘氏捂了捂脸,而后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秘诀,就是每天饭后喝一杯果酒,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了。明儿个我就让人把果酒给童姐姐送去,让姐姐试试。”   童氏笑道:“那就谢谢妹子了。我听说霓裳阁最近来了批新段子,明儿个咱们一起去看看去。” 第66章 沈福要当兵   春天到了,给万物带来了生机。   阴郁多日后,当第一缕阳光从平地里升起,众人皆欢欣鼓舞,总算是熬过旱灾,熬过冬天。   只是众人尚未欣喜多久,就收到要征兵的消息。   春天,眨眼间,蒙了层阴霾。   “据府衙钱的告示所言,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绝户的除外。若是不想去,也可以用银子抵,不过每人得十两银子。”何成打探消息回来道。   “那等甲长上门,咱们就用银子来抵。对了,我岳父和大伯那边,你到账上各取十两银子送过去。”   末了,张信补充道:“还有我二伯那。”   省得王氏上门来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庭跃去送死。   何成应了声就去办了。   屋里,刘氏问道:“眼下开春了,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张信在这待得也是有些不自在,当即道:“等征兵这段风头过了,咱们就回去。”   刘氏心里落定,忙去准备起来。   没一会何成就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两张借据,是刘父和张大伯他们的。   跟着何成回来的还有临丰村一众乡亲们。   何成解释道:“我都说了,不让他们跟着,可他们不听,非要见老爷,我估计是为了这次征兵的事。”   张信想了想,还是打算见见:“让他们进来吧。”   “还请张老爷看在乡亲一场的情分上,可怜可怜我们,这当兵,就是去送死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道。   张连叔与张信血缘上亲近些,开口道:“是啊,信小子,你可得不能见死不救。”   “咱家就大壮这么一个,若是他去当了兵,我们全家老小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家也就牛蛋他爹一个劳力。”   各家纷纷向张信诉苦。   张信忙喊停,说道:“乡亲们,你们的难处我知道,可我家也不是开善堂的不是,每户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张信拿出两张借据,接着道:“就算是我大伯和岳父他们,我也只是暂借。”   “张老爷放心,我们也不是想白拿,我们也可以签借据的。”   “是啊。”   张信伸手示意安静,道:“可我这银子是急用的,借给你们,得什么时候能收回来。乡亲一场,我总不好收你们利息,可也不能让自己吃亏不是。”   一时间气氛沉闷下来。   喘了口气,张信接着道:“这样,我这钱本是打算用来买地卖房的,若是乡亲们肯将地抵押与我,这银子自是可以拿去。当然,价钱方面,我总不会让大家吃亏。乡亲一场,我最多只能做到这个份上,再多的,却是不能了。大家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愿意,就过来办手续,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   张连叔生气道:“信小子,你这样可不厚道,这不是学那些个贪财地主的做派嘛,鱼...鱼肉乡里。”   其余人也有些不满,若是肯卖地,如何又找上他张信。   张信却是没恼,道:“叔你讲这话可得凭良心,我总不能白白把这银子借给你们,浪费这次买地的机会吧,这可都是银子!再说了,这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万一你们还个猴年马月的,又或者干脆不还,我找谁说理去。你们若是不愿,那就算了。”   转头吩咐何成道:“啊成,送客。”   哄闹一场,还是有几户人家留了下来,把地卖给张信,张信也没过分压价,按每亩地比往日低五百钱的价格收下。   然后中午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几家上门卖地,张信也给一一办了。   晚上吃过饭,甲长上门来要银子,何叔便给了银子打发了。只是沈福不知打哪跳了出来,把张信帮他出的十两银子给拿了回去,说到时候自己会去当兵,并催促甲长回去。   见张信这呼奴唤婢的,甲长对此也没恼,好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有劳您跑这趟了。”何叔把人送到门口。   何叔问道:“你小子难道真的想去当兵?”   沈福点了点头。   何叔是把沈福当自家后辈看待的,当即劝道:“糊涂,这当兵可不是儿戏,一个不小心是会死人的。况且你家现在就你一根独苗,你若是去当了兵,让你奶奶怎么办,她现在还不知道吧。”   沈福沉默片刻,开口道:“我知道的,不过我想清楚了,我要去当兵。”   “你...我是劝不了你了。”何叔知道沈福是个犟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赶忙去跟张信请示。   “什么?!大福他要去当兵?”张信惊讶道。   “他为什么要去当兵?”   何叔无奈道:“老奴也不知道。”   “快把他给我叫来。”张信催促道。   不一会沈福就被带了过来,一进门,张信就问道:“怎么想着要去当兵?”   沈福沉默不语。   “建功立业?”   沈福微微点了点头。   张信急道:“你倒是有志向,可你知不知道打仗是会死人的,想要活着下来并不容易。是,你是力气大了些,可这上战场比拼的可不单是力气,还有你的战友和将领等。说句大不敬的,就上次那个三皇子领兵,吃了个败仗,这么一句话里,藏里多少士卒的尸骸,你可知道?你若是遇到个没用的将领,他就能把你给坑死。”   沈福抿嘴没有作声。   “你这是铁了心了?”   沈福微微点了点头。   张信摆手道:“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行了,你先出去吧,好好跟你奶说说,若是她同意,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晚上,这事还没有传开,张信跟刘氏抱怨道:“你说这小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事。”   刘氏跟着叹了口气,担心道:“那可怎么办?大福这孩子倔,咱们怕是劝不住。”   张信也拿不出主意:“明儿个还是看看吴婶的态度再说吧。”   西厢房里,吴婶笑道:“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沉默片刻,沈福开口道:“奶奶,我想去当兵。”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想去当兵。”   “你不要命了!”吴婶哭着拍打了几下沈福。   沈福也不反抗,安慰道:“奶,你别生气。”   吴婶哭诉道:“我怎么能不生气,你可是咱家仅剩的独苗,你要是有个万一,你爹这一脉的香火就断了,你让我百年后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   沈福保证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打仗的事如何说得准。”吴婶自是不信。   平复了下,吴婶问道:“你说,你为什么想去当兵?”   “...建功立业。”   “少框我,平日里怎么不见你有这想法。可是为了昕丫头?”吴婶冷静下来,头脑倒是灵活,转念一想,也就有了猜测。   沈福已经到了问亲的年纪,吴婶也曾说要给他操持,只是怎么说都说不通,一番留意,吴婶多少知道些苗头。   沈福也没有否认:“我现在配不上她。”   “造孽哟。”吴婶拍大腿道。   发泄过后,吴婶道:“我听你信叔说过,他并不在意门第,我现在就去跟他提,你不用不当兵挣前程。”   沈福忙把吴婶拉住:“奶,我不要。信叔不嫌弃,我嫌弃。”   吴婶无力坐下,沉默良久。   吴婶擦了擦眼泪,道:“你现在也长大了,我也拦不住你。你要想去,就去吧。”   “奶奶...”沈福牵起吴婶的衣角,他为人嘴笨,平日里就是这般讨饶的。   吴婶叹了口气道:“昕丫头是个好的,你信叔也有恩于我们,若是这样求娶,确实让人受委屈。你是个好强的,这样做咱们也没底气...出去闯闯也好。”   最后一句话,用尽了吴婶所有力气。   沈福道:“谢谢奶奶,我会平安回来的。”   握紧了沈福的手,吴婶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吴婶没让沈福多待,赶他回去睡觉。待人一走,自个儿就哭了一宿。   沈福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并没有松口。   第二天沈福就跟张信说了下。   “你奶奶同意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男孩子到外面去闯一闯也好。”   既然沈福下定了决心,连吴婶都说服了,张信就没有再劝,这是沈福的志向,张信也不好过多阻拦,虽说是出于安全考虑。   张信拍了拍沈福的肩膀道:“你小子藏得可够深,平时倒没看出来你有这志向。这些天好好休息下,不,好好锻炼下,我去帮你问问这当兵的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去吧。”   “谢谢信叔。”   张信也没认识几个当官的,这事还得去问问章永平他爹,这会章父是闲赋在家的,张信便出了门去,准备上门拜访。   跟刘氏说了声,张信带了些礼物便出了门。   不一会儿,几个小的也知道了消息,当即跑去问沈福。   二丫质问道:“大福哥,你真的要去当兵吗?”   沈福点了点头。   二丫气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要去当兵,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书里说,打仗是要死很多人的。我不许你去。”   “...我要去。”沈福坚决道。   “你要是去了,我以后就不跟你玩,再也不理你了。”二丫简直被气哭了,说着跑回房里。 第67章 为沈福筹谋   沈福看着二丫的身影,最终没有去追。   张信这边,一路来到章府。   今天章父没有出门访客,听张信过来,忙让人请了进来。   上次组织捐款一事,安知府十分满意,回乡宁县后自己就不再是县丞而是县令,而且三年通考过后,还能再升上一级。   想到此,章父心情大好,对张信更是分外热情。   “张老弟来啦,快请坐。”   而后吩咐下人道:“快去把我昨儿个刚得的大红袍拿出来。”   张信忙摆手道:“章大哥不必客气,我就是个土里刨食的,哪懂得品茶,你用好茶来招待我,岂不是牛嚼牡丹嘛。”   “老弟过谦了。”章父笑道,而后促成下人去泡茶。   坐定,张信开口道:“说来惭愧,我这次上门来是有一事想章大哥帮忙的。”   “老弟尽管说,不用客气,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我有个子侄想要到军中去闯一番事业,章大哥也知道,打仗这事,一个不好,就容易没了性命。所以,我就想找个人帮忙关照下,也不用多大的官,管着他的就行。不知道章大哥认不认识军中的将领,帮我引荐引荐?”   章父沉吟了会,道:“老弟放心,我与秦百户正好有些交情,赶明儿我抽空跑一趟,跟他说说,让他照顾一番,老弟也不用麻烦了。”   张信欣喜道:“那就有劳章大哥了。”   “不知你那子侄叫什么名字?”   “沈福,福气的福。”   “有老弟帮衬着,倒是好福气。”   这会下人把茶端了上来,章父招呼道:“来,喝茶。”   ……   “大福哥,我听说你要去当兵了。”草儿找到沈福道。   “嗯。”沈福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会儿,草儿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递给沈福,道:“这个送给你。”   沈福却没有接:“我不能收。”   草儿抿了抿嘴,鼓起勇气道:“我可以等你回来的。”   沈福拒绝道:“我不能收,你送给别人吧。”   草儿勉强一笑:“我知道了。”   转身已泪流满面,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间。   草儿伸手摸泪,看着香囊上的鸳鸯,当初怀着怎样的期待,如今就是怎样的失落,不禁把它往地上一扔,一头扎进被窝里。   不一会,又捡了起来,小心的放好。   ……   “昕昕呢?”   张信在章家没待多久,说完沈福的事又闲聊了几句便告辞了,正好回到家里吃中饭,二丫却没上桌。   三丫道:“二姐正跟大福哥怄气呢,说不许他去当兵。”   小宝点了点头:“二姐说要是大福哥去当兵的话,以后就不跟他玩了。”   张信笑道:“这不是胡闹嘛,快,去叫她出来吃饭。”   三丫道:“叫过了,二姐说没心情吃。”   “爹,让二妹静静也好。”见张信要起身去喊人,大丫劝道。   刘氏道:“我给昕昕留饭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丫头心里难受着呢。”   张信道:“这不是胡闹嘛。我跟你们说,进军营当兵,建功立业是你们大福哥的志向,咱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知道没?”   三丫和小宝乖乖点头。   大丫欲言又止。   张信道:“这是你大福哥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而且吴婶也已经同意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要做的,就是替他做好相关准备,别让他挂心。”   大丫应道:“我知道了。”   刘氏开口道:“行了,先吃饭吧。”   吃过中饭,休息了会,张信就端着饭菜到二丫那。   “怎么,还怄气呢。”张信笑道。   二丫跟张信抱怨道:“爹,你说大福哥是怎么想的,在家里待得好好的,非要去当兵。”   张信想了想,道:“各人有各人的志向。有的人想金榜题名,有的人想家财万贯,你大福他想到军中建功立业,这是好事。”   “可当兵这么危险,就不能选别的来建功立业?”   “傻丫头,想要出人头地,哪里会没有危险,只有勇敢地去闯,去面对,才能撑得起日后的权势与富贵。”   二丫不服道:“可以去考科举啊,那就没有危险。”   张信笑道:“这可说不准,若是你挡了别人的路,被别人抓住错处或是陷害,那也是万劫不复。再则,你大福哥现在开始学也晚了,军中是目前最适合他晋升的路子了。”   见二丫仍负气,张信接着劝道:“虽说打仗危险,但也有不少人生还不是,谁能说大福不能是其中之一。而且我已经托你章伯父请人照顾大福了,加上他自己身强体壮的,指不定能挣一番前程回来。最终要的是,这事大福已经决定了,他连吴婶都说服了,定是不能改的,这会我们就别给他拖后腿了。”   张信把饭菜往二丫面前推:“来,先吃饭,别饿着自己。”   二丫泄气地瘪了瘪嘴,而后拿起碗筷大口的吃饭,一副化愤懑为食欲的样子。   “慢点,别噎着了。”张信给二丫端了杯水,笑道。   二丫接过,一口喝下,接着开吃。   “这事就过了,别再怄气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替你大福哥准备些行礼,知道没?”   二丫没有回话,只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兵员报道的日子。   张信问道:“都收拾好没?检查仔细些,别落下什么。”   一大家子忙重新检查一遍。   肉干、水壶、盐包等,还有章父前些日子送来的铠甲,其实就是棉衣里塞上铁片,多少有些防护,要知道军中很多铠甲配置的铁皮都是不全或是生锈的。   确保无漏后,一大家子便大包小包的送沈福到军营。   “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张信拍了拍沈福的肩膀道。   吴婶没有说话,只一直握紧沈福的手。   二丫不舍道:“大福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些天,她虽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没和沈福说话,这还是这些天头一句。   沈福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人欺负了去。”   二丫红着眼眶,应了声。   尽管万般不舍,但还是轮到沈福报道,众人只得挥手告别。   背着包袱,沈福头也不回的走进军营。   不见沈福身影后,吴婶眼泪再也盛不住,流了下来。   何婶在一旁小声安慰着:“老姐姐别伤心了,大福是个有福气的,定平安地给老姐姐你挣个功名回来。”   刘氏没有说话,只牢牢扶着吴婶。   逗留了一会,张信这才发话道:“咱回去吧。”   夜里,透过窗户,可见天边的月牙儿。   刘氏叹道:“也不知大福这会在军营怎么样了。”   “还是别操心了,咱们也是鞭长莫及。”   话虽如此,张信也同大伙一样,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吴婶更是心焦。   而军营里的沈福,看着自己的包袱,还有藏在衣服夹层里的银子,以及一个丑不拉几的旧香囊,不由抿了抿嘴唇。   他一定会挣个前程,平安回去的!   沈福暗暗坚定道。   沈福离家的几天,张信家气氛沉闷许多。   于是趁着章永平休沐过来,张信就领着一家子去游船,章永平做东包了艘船,两家人聚在一起坐船吃酒看风景。   章父和张信在甲板上钓鱼。   没一会,张信又钓上了一条。   章父无奈道:“老弟倒是好运气。”   张信笑道:“看来今儿个老天爷都让我灌醉章大哥。”   把鱼扔进桶里,提醒道:“又三杯。”   章父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老弟别得意,这才刚开始呢。”   几个小的则在船上跑来跑去地玩闹嬉戏。   “昕昕姐,看那,是鸳鸯!”若琳喊道。   “哪呢?”小宝跟着凑热闹道。   “那呢。”   三丫惊讶道:“哇,好漂亮啊,真的是成双成对的。”   另一边,章永平在大丫跟前献殷勤。   “你课业学得怎么样了?”吃了口糕点,大丫问道。   章永平自信道:“最近我长进可大了,我爹校验功课的时候都夸我了,当初我那是没认真学。你放心,为了能够早日娶你,我一定会努力,尽快考取功名的。”   大丫羞恼道:“你别乱说,谁要嫁给你了。”   章永平知道见好就收,不敢再招惹大丫,不然自己别想再往她跟前凑。   当即转移话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乡宁县?”   大丫道:“应该快了,家里都开始准备了。”   章永平不舍道:“我不能跟你们回乡宁县了,我得留在这听裘老夫子授课。”   大丫不知该说些什么,道:“...那你好好学。”   章永平幽怨道:“你能不能送我一样东西作念想,若琳都有你送的香囊和屏风。”   大丫却是不理会,借口三丫在找自己跑开了。   刘氏和童氏在品茶吃糕点兼聊天。   “童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回乡宁县?”刘氏问道。   童氏笑道:“快了,待公文下来,就即刻启程。妹子可是想家里那边了?”   “嗯,在这到底比不过家里自在。”   “倒也是,出个门也要顾忌许多。”   吃了杯茶,童氏接着道:“那等我当家的公文下来,咱们一起回去。”   “还是不麻烦童姐姐了,我们已经和乡里们商量好了,到时候一起走,而且,我爹娘都在。”   “那可真是可惜了。”   “等回去后,我自上门去拜访童姐姐。”   “那就说好了,可别不肯上门。”   刘氏笑着点了点头。 第68章 返乡并安置   “婉慧姐、昕昕姐、妍清妹妹、小宝弟弟,一路平顺。等我回去了,记得上门找我玩。”府城城门外的十里坡上,若琳对着远去的一行车马喊道。   “我们知道了!你们保重!”三丫伸头出来挥手道。   刘氏忙把她扶好,训道:“小心点,做稳了。”   三天过去,张信一家子终是踏上了回乡之路。   章永平细细摩挲了下手上的香囊,上头绣着一只灵秀的白鹭,展翅于莲花之上,寓意一路连科。   小心放进怀里,远处车马不见踪影后,章永平才领着若琳回府城去。   四月初三,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行程,张信一行人回到了乡宁县,没有停顿,与刘家分开后,以及把何成留下,就接着赶路回临丰村。   当进到村子里,看到熟悉的景色,张信心里竟有种回家了的踏实感,原来不知不觉,早已把这当成了归属。   村口与一众乡里分开,张信一大家子就回自家去。   河里淌着潺潺流水,一路下来,河的两旁长满了丰茂的碧绿杂草。   河面上的桥,仍稳固地连接河岸的两旁。   滚滚车轮从桥上经过,留下道道辙痕。   一到家,几个小的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环顾四周,一改赶路时的疲倦。   何叔打开大门,一大家子便蜂拥而入。   二丫喊道:“到家了!”   三丫和小宝,还有小来也跟着喊。   众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家里的东西有些乱,估计是有人爬墙进来搜过,幸而没搞破坏,屋子都好好的。   家具等物都藏在后院的地窖里,用大石头给堵住了,没被人发现。张信寻了个间隙,利用空间把石头给挪开了,从空间里取了六十石粮食放置好,这才叫大伙过来取东西,收拾屋子。   平静许久的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打水的、擦桌椅的、扫地的、做饭的、搬家具的,忙里忙外,忙进忙出。   一大家子花了三天,才把家里收拾齐整。   何成也处理完事情回来了,张信让他留在县城,是为买地,还有雇佣汉子帮忙耕种,顺带收拾下铺子。   他们这么早从府城回来,就是为了赶春种。   “老爷,这是地契,一共是一百亩,都在村子附近。人也都雇好了,明儿个就上工。听说包饭食,还有十文钱工钱,大伙都很积极,差点把我堵得回不来。”何成回禀道。   张信笑道:“那就好,咱们得赶着把今年的粮食给种上。对了,木工和泥瓦匠,还有砖窑厂那边都打过招呼了吧?”   张信想趁着这个时机,扩建一下屋子,修它个五进大宅,其内建设亭台楼阁,假山园林。   眼下屋子也够住人,但能走动的地方却不多,只后院一个。不出意外,这可是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当然是怎么享受怎么建,而且这也是之前就规划好的。   何成点头道:“都说好了,建房子的材料他们会给我们留的。”   谈完,张信就打发何成去休息。   何成刚走,刘氏就一脸哀容走进来,对张信道:“满叔回来了,四叔公也没了,满婶子让我们过两天去吊唁,给老人送行。”   “我知道了,你让何婶帮忙准备下。”张信叹了口气道。   村里有好些人因这场旱灾而丧命,大多是老人孩子,或是逃灾路上生病没的,或是熬不过前年冬天的,或是人祸没的。   村里这些天不时能看到有人迁坟发丧,不复回乡的喜悦。   对于生命的逝去,我们无法挽回,只能坚强接受,留给时间替我们抚平伤痛。   感伤是无法避免的,张信也没什么话好说来安慰的,上前把刘氏拥住。刘氏回抱。   生活还要继续,次日一大早,刘氏就领着村里雇来的妇人埋锅造饭,张信则领着一众汉子下地干活。   到了给四叔公送行的那天,把孩子们拘在家里,张信和刘氏穿戴上何婶准备好的丧服和布带便去满叔家。张信与满叔是隔了两房的亲戚,关系算不上亲近,但也是亲戚一场。   办丧事的人家大多是迁坟回来的,四叔公也是,不管何时人们都讲究落叶归根,逃灾的时候这后事都是匆匆找个地方随便办了的,如今回到乡里自然得迁回来。   为着补偿,更是一片孝心,尽管家里困难,满叔还是咬牙大办了一场。   张信跟着送葬回来,心里仍是闷闷的,虽然关系不大亲近,但见证死亡总是哀伤的。   埋头苦干了几日,张信这才渐渐恢复过来,也就有心思考虑家里的事。养殖场和池塘还空着,铺子也没开,这都是赚钱的渠道,可不能让它荒废着。   这旱灾刚过,家畜估计是暂时没得卖的,还好空间里自己养有。   吃过早饭,张信就出门去。远处寻了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念头一起就进了空间。   张信一进到空间里,旺财和来福便摇着尾巴围了上来。当初闹灾,不好带上它们,张信就借口送人了,然后安置在空间里。为此三丫和小宝还跟自己闹了场脾气,想到这,张信不由有些好笑,想来等带它们回去,几个小的定然欢喜。   张信把两个大家伙撸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对它们道:“这段时间闷坏了吧,今天就带你们出去。”   七头母猪已经生产了,一共生了一百三十六头猪仔。鸡和兔子那数量也不少,只需再养一代就能追平之前的数量。   至于地里的作物,张信又换成了药材,早前的麦子已经收了两茬,有将近七石的收成。   空间里还有四水车的鱼苗和上千斤的藕苗,都是回乡前托马家兄弟帮忙采买的。那时尽管霖州还未收复,但水路已通,可以行船南下别处。马老二还问张信要不要南下,张信有些意动的,只不过着急回乡赶春种,就给推辞了。   把空间打理了一遍,张信带上旺财和来福,以及所有的鸡就出了空间,这东西得分几次拿才好。   “旺财!来福!”   在河边不远处和小伙伴玩耍的小宝见到张信身后的两个大家伙,当即跑了过来,扑了上去。旺财和来福显然也记得小主人,很是乖顺地让小宝折腾。   “爹,你把它们领回来啦,之前送哪去了?”不待张信回话,小宝对旺财和来福道:“你们过得好不好,那户人家有没有给你们肉吃?我看你们都瘦了。”   还似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张信不由感到好笑,这母子重逢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旺财和来福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小宝挥了挥手,让张信自个儿回去。   张信掐了下小宝的小脸,这才解气地推着板车去养殖场。   “老爷去买鸡了,怎么不叫我去。”何成正按照张信的吩咐在清理修缮养殖场,见张信推了车鸡回来,忙上前帮忙。   张信笑道:“没事,我反正也是闲着。过两天,我再把猪赶回来。”   何成不大赞同道:“眼下养猪怕是不划算,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   “没事,粮食铺里还放了好些麦麸没清理,用来养猪正合适。”张信借口道。   既是如此,何成也就放心了,帮着张信把鸡安置好。   就这样,张信用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把空间里的东西合理的安置到家里,为此还大半的时间有家不能回。   自回到乡里算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家里的一切终是都走上了正轨。   地里种上了粮食,池塘种上藕养有鱼,养殖场养上了牲畜,县城里三个铺子重新开了张。   剩下的,就是扩建房子了。   鉴于这是最后一次大建,张信考虑良久,结合家里已有的建筑和空地情况,熬了几天夜,才画出个简易的建筑草图。又跟施工的老师傅商量了大半天,才最终把家里的构造彻底定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选了个良辰吉日,张信开挖第一锄,建房工程便热火朝天的开展起来。   原本的屋子没有进行改动,直接纳为家里的一部分,倒是省了搬家的功夫。   整个施工工程一直持续到夏季中旬,张信的房子才算完工。林家父子送的银子也终是彻底花光了,不过张信也没在意,反正是白得的,而且这钱花得值。   如今家里已然大变样,高大厚实的围墙围了大片的面积,原本的屋子那片变成了后院的一处院落,大头都用来建前院和后院的正房,还建了一个楼阁庭院,不过其他的却是还没建,因为没银子了,等今年夏收卖了粮再接着干。平时自己也能开工,比如堆假山,种桃树,挖池子等。   刘氏开口建议道:“咱们要不要请乡里过来吃一顿温居宴?”   刘氏平时是不怎么热衷这个的,这会开口估计是想让村里热闹一下,希望失去亲人的乡亲们早日从悲伤中走出来,张信又怎会弗了她的意,当即道:“行,那我一会就让啊成去通知下,三天后咱们就举办温居宴。”   刘氏笑道:“那我一会就去跟堂嫂和宋嫂子她们说一声,请她们到时候过来帮忙。”   张信道:“还有岳父岳母那边,说来也有段时日不见了,正好大伙聚一聚。”   于是,张信一大家子又忙活了起来。   ※※※※※※※※※※※※※※※※※※※※   牵一发而动全身,发现有些难改肿么办,特别是入V的章节,还得仔细斟酌一下。〒▽〒 第69章 张三叔归来   房子还有许多地方未修建,看起来有些空旷,不甚美感,张信趁着还有三天,捯饬了一番。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三丫好奇道。   张信把从空间里裁下的桃枝往粗糙的由木板围成的长条泥坯里插,回道:“育苗呢,眼下先养着,等它生了根,就在院里种上,过个几年,咱们便不用出去,在自家也能赏桃花。”   三丫兴致勃勃道:“那我也帮忙。”   张信递过几根枝丫道:“间隔隔开些。”   没一会儿,何成推了车淤泥进来:“老爷,这泥巴放哪?”   张信示意道:“喏,看到那土堆没,你往那倒,给裹上。”   早前修房子的时候,张信就让人堆了好几个土堆,压得实实的。不过都是些黄泥,挖池子挖出来的。   “老爷,这能成吗?”何成知道这是在堆假山,心里有些犹疑。   张信有灵泉水在手,自是没顾虑,笑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反正是自家的,也不用太过讲究。”   何成也就不再多言,接着埋头苦干。   花费了两天,张信把家里简单点缀了下,假山也请村里汉子简单地给扒了层草皮,张信还到山上寻了几块大石块摆在一旁,看起来倒是有点样子。   “怎么样?”饭后张信领着刘氏家里逛了一圈。   “自是好的,没想到有一天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刘氏颇为感慨,转而幸福烦恼道:“不过家里这么大,打理起来倒是麻烦。”   张信笑道:“等夏收再买些人回来就是了,正好家里几个小的各自住阁楼也需要人帮着打理,你要不要丫鬟伺候?怎么说咱也算得上是地主老爷了。”   刘氏忙拒绝道:“我就不用了,我可不习惯有人跟前跟后的伺候,没得不自在。”   张信牵起刘氏的手,叹道:“派头还是要有的,家里孩子大了,也快议亲了,咱们可不能让人看低了,到时候买回来不用他们往跟前凑,客人来了,再帮忙招呼就是。”   刘氏想到了章永平那边,也就点头道:“那你看着办吧。”   次日早上,青山过来了,与之一同还有肉当铺子雇的蒋屠户。请他过来帮忙杀猪,办宴席怎么能缺了肉食,张信让宰上两头留种的母猪,好好欢庆一番。   “哪儿去,前院正杀猪呢,可吓人了。”三丫拦住往前头跑的小宝。   小宝却不依,挣脱三丫就跑:“我不怕,我要去看看。”   看着小宝远去的背影,三丫哼道:“晚上做噩梦可别赖着我。”   前院,青山和大牛他们帮忙摁着猪,蒋屠户手起刀落,那猪干净断了气,脖颈的血飙了一地,张信忙拿木盆接着。   正等着血,见小宝过来,张信道:“你怎么过来了,别被吓着了。”   小宝仰着脖子,拍胸脯道:“我是小男子汉,我才不怕。”   蒋屠户笑道:“这位是少东家吧?一看就是个胆大机灵的,长得可真壮实。”   张信笑道:“整日里逗狗撵鸡的,调皮的很。”   青山不乐意道:“男孩子可不就这样么。”然后对小宝道:“小宝过来,让舅舅抱抱,也有段日子没见了,有没有想舅舅?”   小宝冲张信作了下鬼脸,笑嘻嘻地跑向青山,道:“我可想舅舅了,舅舅,两个表哥呢?什么时候过来?”   青山尚未开口,何叔就进来禀报说刘父他们过来了。   张信忙出去迎,青山抱着小宝跟上。   张信道:“岳父岳母,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田氏笑道:“这不是想着明日办宴席,早些过来帮忙张罗张罗,也好让你们轻省些。”   “那我也不客气了,家里确实忙活,需要二老帮忙挑大梁呢。”张信笑道。   “爹,娘。”刘氏也领着家里三个丫头过来了。   打过招呼,两家亲热一番后,张信懊恼道:“瞧我,咱们也别站这说话了,前头正忙着杀猪,我一会还要去池塘里捞鱼,就让雪儿领岳父岳母到家里先四下瞧瞧。”   刘父挥手道:“你去忙吧,咱们两家不用客气,我们知道招呼自己。”   青山媳妇杨氏笑道:“是啊,姐夫,您忙您的,我们过来是帮忙的,可不是给您添忙的。”   张信笑了笑,招呼青山接着忙活去,刘父也跟了过去,留田氏她们几个逛园子,至于几个孩子,早就撒丫子跑去玩了。   “女婿这家业是越挣越大了。”田氏边看边感慨道。   杨氏笑道:“我瞧着洪家村的地主老爷家也没姐夫家气派,大姐如今可是也称得上是地主太太了。”   刘氏不好意思道:“看你说的,哪里至于。”   “那儿怎么空着这么大一片?都是用来种桃树的?”田氏指着后院内的一块空地问道。   刘氏应道:“一半是用来起阁楼的,还差两栋,信哥说要一个丫头一个院子。”   杨氏感兴趣道:“咱们去那阁楼看看,说起来我还没仔细看过呢。”   说是阁楼,其实也就是起了两层的木屋,下边一层住人,上面一层光线足,用作刺绣看书赏景等用途。   逛完,休息了会,田氏和杨氏便开始帮忙张罗。   一通忙活,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就是温居宴的日子,一大早,张信一家子就起来忙活。   “呀,这房子可真大,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过来帮衬的其中一个妇人羡慕道。   马婶子道:“好几百两呢,我就说信小子是个有本事的,这没几年就攒了这番家业。”   另一人道:“大丫娘可是跟着享福了。”   一人认同道:“那是,每日里穿金戴银的,皮肤气色好得跟十几岁的姑娘似的。”   “可惜有些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让这福气给跑了,不然也能沾上些好处,吃喝不愁。”撇了人群里林氏妯娌三人,一人讽刺道。   林氏几个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反驳,只得哼了一声。   汪氏领着她们一行人来到厨房,刘氏和堂嫂等关系要好的早就在那忙活着。众人打过招呼,便接着忙活开来,且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下晌,待日头不那么热辣,宴席便开场了。   村子绝大多户人家都过来了,手里多少拿了点东西,好歹是一片心意。张信领着堂哥青山他们招呼客人,张安也厚着脸皮过来帮衬,张信没管他。   一群小的则由大丫几个帮忙照应,草儿和梅兰菊四个跟在一旁伺候,领着他们到院子里四下逛逛。   “你们家真大,玩捉迷藏藏个半天也找不着。”牛蛋同小宝道。   同小宝玩得好的几个小的在一旁附和,语气里满是羡慕。   小宝得意道:“我带你们到我房里去看看,我房间可大了,还有一间专门放玩具的小屋,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小宝住在前院,而几个丫头住后院,大丫见状便吩咐草儿和小梅俩个跟着小宝他们,别让他们惹出乱子,然后招呼姐妹们到院子里逛。   尽管人多,但到底没出乱子,期间倒是有几个半大的混小子,想到后院里去,不过有何婶她们盯着,还没进门就被逮到了,吓得一哄而散,也就老实了。   开席,张信于各个桌子敬酒:“大家吃好喝好,不用客气。”   大伙也很给面子,举起碗来就干,面对张信的时候也有些拘谨,颇有讨好意味。张信也不在意,热情招呼着。   席面上肉菜不少,有猪肉、鱼肉、兔肉、鸡肉,大家都吃得很尽兴。除却王氏几个,听着旁人的冷嘲热讽,恨得直牙痒痒。但在张父的三申五令下,到底没闹起来。   “路上小心点。”张信扶着醉醺醺的大牛递给他家小子铁蛋。   “会小心的,那我们走了,叔。”   张信挥了挥手:“回吧,明儿个过来吃早饭。”   铁蛋搀着大牛,应了声就回去了。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这场宴席终散场。说起来,办过这么多次的宴席,这次算是最热闹的一次了。   碗碟已经收拾大半,还有一些,吴婶领着几个丫头还在收拾。   张信吩咐道:“明儿个再弄吧,这会也不早了,大家也累了,自去休息吧。”   “再有一会儿就好。”吴婶笑道。   张信喝了碗解酒汤,正要去洗澡,撇见家里三个丫头在亭子上喝酒。   三丫已然醉倒,趴在桌子上。二丫则缠着大丫喝酒,脸色红彤彤的,看来也是喝了不少。   张信夺过酒壶,笑道:“行了,别喝了,早些去休息吧,不然明儿个有得你们头疼。”   二丫瘪了瘪嘴,似乎有些不高兴,打了个嗝,问道:“爹,大福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哪有这么快,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怎么,在家里待无聊了,过两天你章伯父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随你上县城里去。”   张信叫来小菊和小兰,把三个丫头扶回房去。   “怎么喝醉了?也没个分寸,真是的。”刘氏洗完澡出来,见三个丫头都醉醺醺的,忙过来帮忙。   夜里,除却虫鸣,一片寂静。   这会大伙也洗漱好,各自回房休息了,都睡得香甜。   吴婶摩挲了会沈福的衣服,然后小心放置到柜子里,这才上床睡觉。   几日过去,经张信家的温居宴热闹了一场,村子的气氛倒是活泛不少,恢复往常的平静。   这天,张信在家里移栽竹子,就听大郎庭跃告知三叔一家回来了,让自家过去。   张信洗过手,也没耽搁,带着一家子过去。   “爹,三叔公是什么样子的?”小宝好奇道。   张信回道:“我也不知道,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听说早年出去做生意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尚未到张家,远远地便瞧见门口停了几辆马车,说不出的富贵,周遭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众人给张信家让了条路,谈论间语气满是羡慕。   一进门,就见堂屋里挤满了人,好些个穿着丝绸衣衫,其中好几个妇人还满头都是金银发饰,耳朵上挂着的珍珠耳环一晃一晃的,脸上的自傲与嫌弃不加掩饰。   张信眉头微皱。   “信小子来啦,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你三叔三婶。”张大伯指着个穿着丝绸的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和打扮寡淡的中年妇女介绍道。   然后为他们介绍道:“这是信小子,最有出息的那个,前些天家里刚办了场温居宴,一村子人都过去了,可惜你们没早些回来,不然也能赶上。”   “好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席面。”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插嘴道。   “罄儿,怎么说话的。”站在张三叔另一边打扮招摇的妇女呵斥道,语气却不带呵斥意味。   张三叔对张信道:“这是你小三婶。”   张信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小宝歪着脑袋问旁边的三丫道:“三叔公是有两个叔婆吗?”   张大伯和张父黑着个脸。   张三叔却是浑不在意,仍笑呵呵地给张信介绍道:“这是你三个堂弟,张海,张河,张渊。这是你五个侄子侄女。”   张信领着一家子逐一打过招呼。   经过张三叔的介绍,张信算是清楚他家的关系。   张三叔娶妻冯氏,生一女一子,长女已经出嫁,没有跟回来,小儿子张渊十三岁,尚未成家。纳有一妾卫氏,生二子一女,小女儿也出嫁了,没跟回来,长子张海和次子张河已经成亲。张海娶妻朱氏,生一子一女,张河娶妻许氏,生二子一女。   坐定,张信问道:“三叔这些年哪儿去了,怎么这会才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稍个信?”   张三叔叹了口气道:“确实是我的不是。早些年我出去做生意,到处流窜,一直到南边,一次卖货的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劫匪,给打下了山坡,虽然我捡回一条命,脑子却出了问题,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大伯安慰道:“人没事就好。”   张三叔情真意切道:“还好老天开眼,让我记了起来,这才寻了回来。”   “那可真是老天保佑,一会可得跟人好好说道,不知情的还以为三叔是自个儿得了富贵,不肯带携家里,这才没了联系呢。”张信开口道。   张三叔脸色一僵,笑道:“怎么会。”   张信没有错过他的神色,接着问道:“那三叔是回来看看,还是留下来不走了?”   张三叔颇为感慨道:“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自是要留下来的,也好落叶归根。”   眼下张信可以确定这三叔是落魄了所以才回来的,对他更是没什么好感。   张父开口道:“你三叔能回来住是好事,只是现在房子还没起,家里又住不下,所以想让你帮忙暂时安置下你三叔一家。”   张信想了想,道:“没问题,待会我让人收拾下。”   之前开口说话的那小女孩,是大房张海的长女张磬,又出声道:“什么时候能休息,我都累死了。”   然后又是一句毫无诚意的训斥。   张大伯道:“赶了一天路也确实是累了,那信小子你就带你三叔他们先去安置下来,明儿个咱们再好好聚聚。”   张信应了声,吩咐小宝先行一步,叫何婶她们把自家之前住的房子,也就是如今的养殖场那处给收拾出来,让他们住。 第70章 果断分出去   让刘氏娘几个先行回家,张信领着张三叔一家绕过自家那崭新的大宅子,来到自家的老房子,招呼道:“三叔,到了,你们就暂时住这里。地方有些简陋,希望三叔别嫌弃。”   张三叔还没开口说话,二房的次子,张庭宣闹腾道:“这什么破地方,又脏又臭,我不要住这。”   张三叔问道:“上面那房子是?”   张信笑道:“哦,那也是我家,这不家里攒了点钱,就重新修了房子,只是铺排大了些,修到一半,银子没了,只能暂时停工,等夏收后再继续。所以现在家里有些乱,不好招待三叔。这是我家之前住的地方,别看有些旧,但地方很宽敞,也够三叔家住的了。”   卫氏开口道:“大侄子见外了不是,和你三叔哪里需要客套,家里乱些也没什么,叫人收拾下就行,咱们也不着急。这里家里几个小的确实住不惯,还请大侄子体谅下。”   张信道:“不是我不体谅,而是家里能住人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实在安排不下三叔您这一大家子,总不好让三叔一家分开住吧。再则,三叔也住不了多久,等自家房子建好,也该搬走了,实在没必要折腾。”   接着吩咐何婶她们道:“来,帮我三叔他们把东西搬进去,赶了一天路他们也累了,可得早些休息。”   卫氏还要说话,冯氏抢先道:“有劳三侄子了。”   张信态度稍缓:“三婶客气了。”   “别碰我东西,我才不要住这破地方,我要回家,奶奶,我们回家吧,这一点也不好。”刚才说话的张庭浩一把推倒帮忙搬东西的小兰,然后跑向卫氏。   卫氏抓着那小子假意拍打了下,训道:“说什么浑话,没大没小的,这可是你三叔的老房子,是你能嫌弃的吗。”   语气里的别有深意张信自是听出来了,冷声道:“三叔家的孩子可真是一个赛一个有教养。我一片好意,却三番四次遭来嫌弃,既是这样,三叔您不如上县城去住吧,我家里没好地方招待您。”   张三叔赔礼道:“小孩子不懂事,信侄子你别生气,一会我就好好教训他,给你赔罪。”   “不用了,省得让人说我心胸狭窄,跟小孩子计较。既然三叔要住下,那我就不打扰三叔休息了。”说完,招呼何婶她们便走了。   张三叔气道:“瞧这事给闹的,日后你给我看好孩子,别乱说话。”   卫氏哼了一声:“孩子又没说错,明明有新房,却偏偏让我们住这破地方,我看他分明是不待见我们。”   除却冯氏母子俩,其余的皆一脸认同。   张三叔道:“知道不待见我们你还闹。行了,这会也累了,咱们还是先收拾收拾,然后早些歇息吧。”   “可这破地方怎么住嘛。”大多面露嫌弃。   “怎么不能住了,以后咱们在这边住下了,你们可别给我惹麻烦,咱家可不比以往了。”张三叔训道,最后一句颇为无奈。然后吩咐两个婆子帮忙收拾。家里绝大部分下人逃难前都发卖了,只余下两个婆子。   张信这边,一回到家,张信就让何成备礼,亲自上族长家,想到自己记在今儿这个三叔的名下,心里就是一阵糟心,看他一家子的品性,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是趁早解决此事为妙。   “信小子过来啦,快坐。”族长见张信过来,忙招呼道。   放下礼物,张信开门见山道:“族长,我今儿个过来是想请您帮忙改族谱的,让我从我三叔名下分出去,另立一支。”   族长道:“怎么,你三叔不好?我可是听说他在外面发了大财。”   张信道:“他发不发财我不知道,我也没想沾他便宜。而且早前过继的时候我就说过,若是三叔有子嗣,我就自己另立一支。”末了还道:“我可不想再发生些似与二伯家的事。”   族长对张信挺看好的,就指望着他带旺家族,也知道他是个有成算的,就没有多作考虑便应允了:“那明天你三叔祭祖开祠堂的时候,我给你改。”   张信拱手道:“谢谢族长。”   从族长家里出来,张信松了口气。   张安远远看到,正想打招呼,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转,又停下了要挥舞的手。   张信回来,家里也就开饭了。   “爹,我不喜欢三叔公他们。”小宝嘟囔着小嘴道。   三丫停下筷子,附和道:“我也不喜欢他们,觉得他们...他们表里不一,对,就是表里不一,虽然面上在笑,可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   张信笑道:“这都被咱家妍清看出来了,咱家研清直觉可真厉害。”   “爹,我是说认真的。”三丫不满道。   二丫道:“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那个大堂妹,一点也不懂礼数。”   大丫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开口道:“不过小叔叔给人感官还不错。”   “你呢?你觉得三叔他们怎样?”几个小的都发表了见解,张信问刘氏道。   刘氏考虑了下,道:“以后还是尽量少接触吧?”   张信道:“那咱们就尽量少接触,我看他们不是好相与的。不过,你们也不用怕那几个熊孩子,惹到你们就揍他们,反正他们还小,打不过你们。”   刘氏笑闹道:“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别听你爹的。”   小宝乖乖点头,手上却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晚上,房间里,刘氏突然想起张信过继在三叔名下,等张信练完字回来,忙问这事:“怎么办,虽然今天没提,可明天祭祖,三个堂弟上族谱的时候,也就知道了。”   张信道:“放心,我已经找过族长,跟他说过了,明天把我这一房分出去,独立成一支。”   “那就好。”刘氏松了一口气。   张信拥紧刘氏:“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家里的,犯过的错,有一次就够了。”   “嗯。”刘氏后仰,靠在张信肩膀上。   张信喉头一动,吻了下去,夜,还很长。   张安那边也在想着这事。   小王氏愤愤道:“你瞧你堂弟媳她们几个那样,眼睛都长头顶上了,还抠得要死,问她们要点东西推三推四的,比你三哥好不到哪儿去。”   越想越气愤,小王氏不无恶意道:“说是想家回来住,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外边得罪人才回来的,还是落魄了才想着回这,不然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到咱这穷地方。”   小王氏越想越觉得没错:“我看八成是了,怪不得自己穿金戴银的也没见给几个侄子侄女丁点见面礼,到时候可别带累咱们家。”   说着,小王氏推了推张安,让他发表下见解,张安却没头没脑道:“我今天看到三哥去找族长了。”   小王氏附和了声:“那他去找族长干嘛?”   张安兴奋道:“你说会不会是过继的事,现在三叔回来,还有三个堂弟,三哥当初说过,若是三叔后继有人就不记在三叔名下。”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小王氏不甚在意。   张安道:“你傻啊,若是三哥重新记在咱爹的名下,不又是我正经的三哥了,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小王氏并不看好:“你那三哥能答应吗?他说的可是另立一支,而不是重新记在爹的名下。”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安不服气道,然后也睡不下了,忙起身到上房去找张父和王氏说话。   大房张文那边,林氏也在跟张文抱怨三叔一家子小气,穿金戴银的也不知道关照下他们这穷亲戚,张文却是不耐烦听这个,这一年他一直被张父逼着认真看书,每天头晕脑胀的,林氏还在这跟他絮叨,当即吹息蜡烛睡下。   二房那边,倒是没动静,张丰不在家,不过赵氏打算明儿个上趟县城,跟他好好说道。   张三叔这边,天擦黑也勉强收拾地方出来睡觉,草草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里休息了。老房子正好有四间房,一房人一间,倒也勉强住得下。   “老爷,咱们真的要在这住一辈子吗?”卫氏给张三叔倒了碗水,问道。   张三叔接过,抿了一口,叹道:“咱们也是没办法,现在就指望几个孩子出息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算是明白了,这有钱不如有权,不然再如何富贵,也不过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卫氏气愤道:“都怪那徐县令,明明是自己贪财,逼我们上交家财,还大义凛然说什么支援朝廷,当真无耻。”   张三叔无奈道:“可咱们有什么办法,他是官我是民,还好当初咱家识趣,上交得快,不然今儿个怕是得跟赵家、岳家那几家一样,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卫氏当即赞道:“所以说还是咱家老爷英明。”   张三叔得意道:“如今咱也逃出来了,我使了银子把自家户籍给改了回来,日后咱家的儿孙也能参加科举了,到时候金榜题名,为官做宰的,自有重现风光之日,不,是更胜往昔。现在,我算是理解我娘的苦心了,可惜当初没好好读书。”   卫氏接口道:“可不是,若非如此,老爷早早地金榜题名了,哪轮得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这话可就过了。”张三叔谦虚道,嘴角却止不住往上扬。   这两人说着话,而同在一房里的冯氏,早早便入睡了。   早上,吃过早饭,张三叔便领着一家子男丁到张大伯家,等把张丰喊回来后就一起到祠堂祭祖。   张信爷爷这一房的男丁今儿个算是齐全了,隆重祭拜一番,族长便开始给张三叔家的上族谱。   当然,得先把张信的给改了,分出去。   “怎么信侄子是在我名下?”张三叔见状问道。   张信笑道:“这不是三叔多年未归,且了无音讯,我们都以为您出了意外,所以就把我过继到您名下,好留个香火,眼下您回来了,自然我也就不用再记到您名下了。”   张三叔直觉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对此也不好冒然开口。   张安兴奋道:“三哥,你就记回爹名下吧。”   话落,大家反应不一。张三叔一脸了然,底下一串则是不明所以。张丰是无所谓,自打分了出去,他家日子轻松不少,也没再斤斤计较,小王氏也是如此,尽管仍是羡慕嫉妒恨着。张大伯有些迟疑,心里也把不好是什么态度,堂哥是紧张,生怕张信答应。张文和张安则是一脸期盼,   张父眼里有愧疚,更多的也是期盼,期盼张信能点头,但他没有开口要求,让张信自己做决定。昨晚张安过来找他,他就认真想过了,一切由张信作决定,尽管他也做不得张信的主。   可惜张信已经打定了主意,摇头道:“还是算了,咱们现在相安无事也挺好的,我不想再生波折,到时候怕是连表面的情分也维持不了。”   “不会的三哥,娘都答应了,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的。”张安还待说什么,张信却是不听,张父也喝止他。   这时张三叔开口道:“怎么是要另立一支,那不如还记在我名下吧,怎么说咱都是一家人。”   “谢谢三叔好意了,不过还是不用了。”见张三叔还想说些什么,张信便接着玩笑道:“三叔,还是算了吧。若是您百年以后,我跟几个堂弟争家产,这可有得吵,名义上我可是长子,理应拿大头。”   张河立刻喊了声爹,张三叔瞪了张河一眼,而后冲张信呵呵道了声信侄子说笑了,就没有再提。   从祠堂出来,张信一家一身轻松地告别了众人,回自家去。   晚上,四家人在张大伯家好好聚了聚,掌灯时分才各自归家。   然后,张信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除却三叔家纳的那个妾不时上门打扰外,也没什么其他烦心事发生。   ※※※※※※※※※※※※※※※※※※※※   到这,张三叔一家子的事算是结束了,后文虽然还会再提,但也是一二三四笔略过,不会太细(PS:这不是强制性让张三叔家狗带,后面会交代他没招惹主角的原因)——>很快大丫就要定亲了(小天使们想到了吗)。   希望小天使们继续支持,谢谢!比心.jpg   话说,好久没写作话了...   感谢读者“舞迪无敌哦!!嘻嘻”,灌溉营养液,2019-01-1302:26:08,谢谢小天使的长长久久。 第71章 富贵遭人嫉   “夫人,这是章府送来的请帖,邀夫人和小姐们明天上门小聚。”何婶拿了张请帖和礼品进来禀报道。   刘氏放下手头的针线,接过请帖,笑道:“童姐姐他们回来啦,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那何婶你帮我备些礼,我明儿个带去。”   “这章府是什么人?”上门套近乎的卫氏问道。   回来这么些天,村里的情况也打听得差不多了,对张信家的情况亦有所了解,其中分家内幕,让张海张河兄弟给张安灌了次马尿也都全知道了。张信是个硬气的,与自家爹娘都敢反目,何况自家,所以尽管有些眼热张信家,但没敢多动作,只上门套近乎。   而且卫氏有些受不了住的那破地方,后院竟还是养牲畜的。在家待得也无聊,这临丰村也就张信家勉强可以窜门。   刘氏道:“本是本县的县丞,这次回来应该升为县令了。”   卫氏惊讶道:“侄媳妇竟认识县令夫人?”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刘氏没有多说。   卫氏也没在意其中细节,攀问道:“侄媳妇可真是好运道,我瞧着侄媳妇与县令夫人交情不错,帖子都送到家里来了,不知道侄媳妇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见刘氏犹豫,卫氏哭诉道:“也不怕侄媳妇笑话,我和你三叔这次回来,虽说是思念家乡,其实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都说灭门知府,破家县令,你三叔就是没和当地的县令搞好关系,让人给敛了家财,这才逃奔回来。”   顿了下,卫氏接着道:“还请侄媳妇帮我家引荐下,好歹在县令夫人面前留个印象,不至于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刘氏自然没有同意,推脱道:“这...我还得跟当家的说一下。”   卫氏还待开口,她带过来的孙子张庭宣便哭着跑了回来,呜呜地告状道:“奶奶,那个小泥腿子打我。”   卫氏尴尬地笑了笑:“乱叫什么,那是你堂弟。”如今她有求于人,自然不好追究,于是训道:“你一定是你顽劣,热恼了自家堂弟,你还有脸哭。”   张庭宣委屈极了,以往他奶奶都会替他说话的,于是便发脾气道:“奶奶坏,我不理奶奶了,我要跟娘说。”   说着,挣脱卫氏,跑了出去。   刘氏趁机道:“小婶还是跟去看看的好,别不小心掉河里了。”   卫氏是一肚子郁闷,但也不好放任他去,对刘氏笑了笑道:“那我明天再来叨扰侄媳妇。”   卫氏刚走,小宝就跑了进来。   “慢点,瞧你这一身汗的,刚才怎么回事,把你堂哥给弄哭了。”刘氏拿出帕子给小宝擦汗道。   “谁让他抢我玩具还骂我。”小宝哼道。   刘氏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和他玩吗?怎么还带他去看你的玩具?”   小宝脸色微红,他就是想炫耀一下,并找理由揍他一顿,谁叫他嘴巴那么臭,老是泥腿子,土胚子叫自己。   刘氏拍了拍他的屁股,笑道:“可不许有下次。”   小宝自是乖乖的哦了声,至于能不能保证就另说了。   张信从县城回来,见到母子俩,对刘氏道:“我刚才又看到三叔那小妾了,她又上门来了。”   小宝抢答道:“是啊,还带了那个张庭宣。”   “那是你堂哥,怎么能直呼其名。”刘氏训道。   小宝吐了吐舌头,跑向张信:“爹,给我买糖葫芦了吗?”   张信把买好的零嘴递了过去:“诺,拿去和你姐姐们一起吃。”   接过后,小宝立刻高兴地跑开了。   “我说了,她上门让何婶挡回去就是,你又何必亲自接待她。”张信无奈道。   刘氏道:“再怎么说她都是咱们三婶,又是多年不见的,拒之门外不好吧,这让乡亲们怎么看咱们。”   “你怎么也讲究起这个了,是不是外头有人乱嚼舌根了?”红眼病哪个时代都有,他家从落魄到发家的转变,嫉恨的人自然有的,特别是征兵那会自己索要田地才给银子,惹了不少难听的闲话。   刘氏摇头道:“没什么。”   张信安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不过你不用理会,他们就是眼热我们的日子过得红火,这才说三道四,之前也不是没有。”   刘氏愤愤道:“我就是不想给他们有由头说你的不是。”   “说我什么了?”   “他们说你有钱修这么大的房子,当初征兵的时候也不肯接济些,还说,明知道闹旱灾,自家早早走了,却弃乡里不顾,甚至连自家爹娘也不顾,凡事,凡事只想到岳家。”   张信一把环住刘氏,笑道:“是不是还说我被你给迷住了?”   刘氏羞恼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张信搂紧刘氏道:“我知道,没想到咱们一番好意办个温居宴却招人红眼,也是,咱家铺排那么大。估计是感觉与咱家差距太大,一下子接受不了。不过这没什么,总有这么一遭,等过段时日也就好了。”   “宋嫂子和常嫂子她们跟我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刘氏不开心道。   “这也是难免的,大牛他们面对我也拘谨许多。不过我相信,只要接着相处久了,了解咱们为人没变,想必也就会恢复过来。”   “所以你不必委屈自己。我赚银子修大房子,可是为了让咱们活得舒适自在的,可不是用来束手束脚的,怎么舒心怎么来,嗯?”张信接着道。   “嗯。”刘氏点了点头。   “不过我今儿个很高兴,没想到娘子这般隐忍维护为夫,晚上,我定要好好报答娘子,给娘子按摩按摩。”张信动手动脚道。   刘氏忙挣脱张信,恼了他一眼,道:“刚才童姐姐给我送请帖来了,他们回县城了。”   张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知道,我去看铺子的时候碰到了章老哥,还跟他喝了顿酒呢。”   “怪不得你身上有股酒味,如何了?章大哥可是当上县令了?”刘氏追问道。   张信道:“还要等今年夏收后,与吕县令交接一番才能上任。”   “那有没有说永平什么时候回来?”关心完这事,刘氏又问道,最近村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说亲了,刘氏对大丫的婚事也是有些着急。   张信不关心道:“不知道,反正过年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的。”   刘氏恼道:“再过一年,咱家婉慧都十六了。”   “确实不小了,那我们要不要再让丫头找几个青年才俊谈谈。”   “你可别乱出主意,还几个才俊,咱家婉慧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不是说说嘛,不过反正章永平那臭小子不在,咱们可以再给婉慧寻个靠谱点的处处,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女子就该从一而终,哪有你这样的,这不是朝三暮四嘛。”   “非也,这叫良禽择木而栖,总得看看哪家木头好,才好歇脚不是,不然寻了颗朽木,不得摔下来。”   “就你歪理多,我看永平就挺好的。你还是别搀和了,明儿个我跟童姐姐提一下,看她是个什么想法。”   “这事不急,还是先问问婉慧,让她想清楚再说。”   “嗯。”   ……   “你说她和本县县令有交情?”张三叔顿了下筷子,再次确认道。   卫氏点头道:“可不是,瞧她那会的得意劲,尾巴都翘上天了,若非家里遭逢变故,哪轮得到她在我跟前炫耀。”然后又训斥张河道:“你日后可得给我争气些,早日考取功名,给我赚个诰命回来。”   张河不耐烦道:“我知道了。”   张河如今也就二十出头,是卫氏的小儿子,也是上过学的,如今开始科举倒也来得及。   张三叔问张海道:“县城看铺子看得怎么样了?”   “我找了几家,谈了下价格,若是要买下来的话,咱们买地的钱就不够了,而且咱家房子还没修,也不知预留的部分够不够。”张海回道。   张三叔一家本来就被逼着上交大部分家财,加之一路北上,也没剩下多少了。   张三叔考虑了会,拍板道:“实在不行就先租下来,地是一定要买的,咱们可是耕读之家,没有地可说不过去。”   张海应了声,接着吃饭。   卫氏道:“还请老爷匀我些银子,明儿个好跟着一起去拜访下县令夫人。”   张三叔咬牙递了十两银子过去:“小心说话,别得罪了人,家里几个孩子就别带过去了。”   卫氏见是十两银子,有些嫌少,不过想到自家的情况,也没有再问,老实应道:“我知道了。”   “眼下咱们也安置下来了,渊儿该上学堂了,可别耽误了学业。”一直没说话的冯氏突然开口道。   卫氏绞了绞帕子,跟着道:“姐姐说的是,河儿的学业也耽误不得。”   张三叔对张海道:“那明儿个海儿你去打听打听,这附近有什么好的私塾。”   ……   第二天卫氏信心满满地过来找刘氏,想着定要在县令夫人好好表现,把刘氏那没见识的给比下去,谁知她却是连人都没见着。   “您来得不巧,我家夫人一早就领着小姐们上县城访客去了。”何婶说道。   卫氏怒道:“什么,她竟没等我?!”   何婶道:“小三夫人这话说的,昨儿个我家夫人可没答应您。”   “你...”卫氏刚想破口大骂,但顾忌着张三叔昨儿个的叮嘱,而且自己目的还没达到,只得恨恨地回去了。 第72章 张庭礼议亲   “回来啦,今天过得怎么样?”刘氏娘几个从章家回来,张信迎道。   小宝从马车里窜出来,开心道:“可好玩了,我们和若琳姐姐去了好多地方。章伯母还送了我们好些东西,章大哥也给大姐姐捎了好些东西的。”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这个,可有好好谢过你章伯母?”张信一把将小宝抱了下来。   “谢过了,章伯母还夸我知礼乖巧呢。”小宝得意道。   “今儿个早上忘了问,你们晚饭吃过没?”边回屋里,张信边问道。   刘氏道:“没呢,童姐姐留了我们,不过我怕到时候回来天黑,不好赶路。”   张信笑道:“我就知道,还好我叫吴婶煮了一家子的,一会咱就开饭。”   “太好了,我都饿坏了。”三丫道。   二丫取笑道:“今天你嘴巴就没停过,若琳妹妹家的糕点都填你肚子了,这会还喊饿,都成小胖妞,小心没人陪你玩。”   “我才不是小胖妞。”三丫嘴倔道,转过头却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然后垮了下来。   一家子看得好笑,大丫忙安慰道:“二妹别乱说,小妹哪里胖了,这样刚刚好。”   “就是,这样才显得有福气。”张信笑道。   尽管被安慰了,但三丫晚饭的时候还是没敢放开吃,只一小碗便停了筷子。   刘氏拍了拍二丫道:“看你做的好事。”   二丫无奈撇了撇嘴。   吴婶过来收拾碗筷,何叔进来禀报道:“老爷,您二叔那边让您明天过去一趟,一起吃顿饭。”   “好好的吃什么饭?有说是什么事吗?”张信疑惑道。   “好像是老爷的大侄子要议亲了。”   “庭礼?”   何叔点了点头。   张信考虑了下,回绝道:“你让啊成去回他们,说这事我就不搀和了,毕竟俩家关系并不亲近。”   何叔应了声便退下了。   刘氏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张信哼了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这是利用咱家的名头替庭礼物色好亲事呢。我若是去了,到时候新娘子嫁过来,有个什么事求到咱家,咱们可不好推脱。”   被张信这么一提,刘氏也想通了,忙道:“那还是不去了。”   小宝气愤道:“二叔公他们好坏啊。”   二丫认同道:“你是没见过他们更坏的时候,真是讨厌,到现在还想算计咱家。”   “别理会他们就是了。”张信反思了下自己,以后还是得甩脸子才行,不然就算是如别人一般地对待他们,他们也会存有妄想,从而蹬鼻子上脸。   “说起来,咱们婉慧也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刘氏笑道。   一家子盯着大丫看,大丫羞恼地喊了声娘,就逃也似的跑了。   洗漱后,张信到书房里练字,练了一会,打发二丫出去,问大丫道:“是你怎么想的?”   大丫知道张信问的是自己的婚事,撒娇道:“爹。”   张信叹了口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了。你和章永平那混小子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对他是怎么想的?”   大丫脸色微红:“女儿也不知道。”   张信道:“不若我再替你物色几个青年才俊,各自相看一番,到时候从中挑一个,也不用不好意思,有比较才好选择嘛,爹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   “不用了爹,您让我再想想。”大丫扔下书就跑了。   张信摇头道:“这般脸皮薄可不好,日后可是要吃亏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章永平那臭小子上门,自己打听相看还有得挑的。”   远在府城被张信挑剔的章永平不由打了个喷嚏,伺墨忙掩上窗子,章永平揉了揉鼻子继续埋头书写,丝毫不知自己认定的岳父正打算给他挖墙角。   “姐,刚才爹跟你说什么了?”二丫跑到大丫的房里问道。   大丫道:“没什么。”   “骗人,我看一定是问你亲事了。”二丫笃定道,然后又八卦道:“姐,你觉得章大哥怎么样?我觉得他人挺好的,虽然有点傻,不过他做我姐夫的话...”   “你胡说什么。”大丫听不下去了,接着冲二丫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小心爹娘也帮你找婆家。”   二丫脸皮厚,浑不在意道:“再怎么说,姐你也顶在我前头。”   “不和你说了,我要休息了。”大丫边说边把二丫往外推。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姐你自己想清楚,我希望你能幸福。”二丫认真道,然后也不待大丫回话,回自己房去了。   大丫关上房门,在床边静坐了会,又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个盒子,里面放着块双鱼玉佩,是章永平送的,摩挲了会,低声喃喃,然后又放好。   次日一早,卫氏就上门来了,不过被何婶拒在门外,没让进,借口刘氏不在家,不好招待。卫氏自知其中猫腻,但也没奈何,只得憋一肚子气回去。   卫氏走了没多久,又来了个张安,是过来邀张信过去的,不过张信连面也没让他见,直接让何叔给打发了。   ……   转眼已是七月中旬,正是地里麦子成熟时,张信早早便让何成雇了人,帮自家抢收。   庭礼的亲事已经订了下来,订的是县城布庄的小女儿,那天张信没过去,是张三叔和卫氏镇的场,张信不知道过程,只知道没过两天这事就说定了,听说来年开春就成亲。   期间媒婆也多次上过自家门,说要帮大丫二丫说亲,让自己给推脱打发了。   一连忙了大半个月,这才把地里的庄稼全部收割完毕。   “老爷,这是卖粮食的收益,还请您清算一下。”何叔拿了本账本过来道。   书房里,张信停下笔,打发何叔自去休息,然后细看了下,家里拢共二百六十三亩地,水田三十三亩,旱地二百三十亩,除却自家吃的和供应粮铺的,余下的都给卖了。如今粮食的行情不错,换得的现银也有五百多两。   看过后,张信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回房休息去了,这些天可把他给累坏了。   吃过早饭,张信便叫来何成,道:“你一会到县城一趟,把之前的那些师傅给招回来,给咱继续起屋子。”   何成应了声,然后犹豫了下,开口道:“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张信看着何成,等他说下去。   何成道:“是这样的,我家那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我想送他到私塾读书,好歹认些字。”   张信摆手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想到小宝年纪也不小了,于是接着道:“对了,小宝的年纪也可以上学堂了,还有小来。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学堂好,到时候把三个小子都送去。”   待何成走后,张信想了想,三个丫头也应该上上课,然后跟刘氏商量了下,刘氏自是没异议。   何成办事效率很快,晚上回来就跟张信回话道:“我打听过了,其实县城里也没几家私塾,县学的夫子多,也比较有学问,大多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张信是知道县学的,只是印象不大好,不免犹豫道:“那的学风怎样?”   何成道:“大多是富家子弟在就读。”   张信也就了然了:“你还是把你看好的那家拿出来说吧,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何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觉得鸣远书院挺不错的。夫子姓李,也是个秀才,为人虽有些刻板严苛,但教学严谨。”   张信考虑了下,决定道:“既是这样,那就送去鸣远书院,你准备准备,后天咱们就上门拜访。”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张信把这事跟几个小的说了下。   “爹,我不想去学堂,我听表哥说夫子会打板子的,可疼了。”小宝撒娇道。   张信推开他蹭着的身子,不二话道:“这可由不得你。你若是不想挨板子,就好好学,按时完成夫子安排的课业就是了。”   “娘~”张信这说不通,小宝又找上刘氏。   “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的年纪也确实该上学堂了,再说,还有小来和小正陪着你呢。”刘氏笑道。   求助无门,小宝只得哼了哼,回到自己的座上继续扒拉碗里的粥。   小宝说完,三丫就问道:“我也要和姐姐们一起跟着何奶奶学吗?”   张信肯定道:“嗯,你也该准备起来了。”   小宝幸灾乐祸地冲三丫笑了笑。   三丫一脸郁闷,也哼了哼。 第73章 小宝上学堂   “明日便让他们过来上课吧。”简单地考了下三个小子,李夫子摸了摸胡子道。   张信拱手谢道:“那日后就有劳夫子了。”   出了鸣远书院,张信就领着三个小子回去了,何成驾的马车。   “今儿个看到夫子,感觉怎么样?”张信笑着问三个小子道。   小宝撇着嘴,不高兴道:“夫子看起来好严厉,爹你能不能给我们换个私塾。”   张信不理会他,问小来和小正道:“你们俩个呢?”   小正比较活泼,闻言道:“夫子确实看起来凶巴巴的,不过人挺好的,没有为难我们。”   小来比较羞涩懂事,跟着点了点头。   张信道:“李夫子对学生确实严厉,但为人严谨公正,日后你们只要好好学习,不惹事生非,李夫子自然不会与你们为难。”   见小宝垂头丧气的,张信掐了掐他的小脸道:“你若还没个定性,到了学堂铁定少不了吃板子。”   小宝拍掉张信的手,嘟着小嘴,扭过头去。   一回到家,小宝就跑去跟刘氏告状:“娘,爹欺负我,还掐我脸,可疼了,我今晚要和您睡。”   小宝知道只要自己晚上撒娇和娘睡,他爹就会不高兴,一脸郁闷。   “臭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张信做恐吓状。   “娘~”   刘氏无奈道:“好了,你俩别闹了,事情怎么样了?”   “李夫子自是同意的,明天就把这臭小子送书院里去,省得在家闹腾。”张信哼道。   小宝在刘氏怀里冲张信做了个鬼脸:“爹坏,我今晚要跟娘睡,爹你自己睡书房去。”   “你个臭小子想都别想,睡自己狗窝去。”张信给自己和小宝倒了杯茶。   小宝抢过,一口喝了,然后从刘氏怀里下来,冲张信道:“就不!”说完,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张信摇头失笑:“这臭小子。”   刘氏道:“刚才收到童姐姐送来的帖子了,邀我们家十日后参加赏花宴。”   “赏花宴?”张信疑惑道。   刘氏颔首道:“是为了给原来的县令大人送行而举办的。”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童姐姐说,要介绍本县的大户给我们认识认识。”   张信考虑了下,点了点头:“那你让何婶帮我们准备下,过两日再带婉慧她们上县城挑几件新衣和头面,咱可不能失了体面。”   傍晚,张信看过院子的施工进度回来,看见大丫在绣鸳鸯被子,问道:“这是?”   大丫羞道:“这是给桃花堂姐的添妆。”   桃花早两年就订了亲,是隔壁下柳村柳屠户家的三儿子,家境倒也富余。   “要我说随便买条送就是了,就你一针一线给她绣。”二丫不乐意道。   大丫边绣边说道:“到底亲戚一场,再说了,这么些年她不也没再找我们麻烦吗?等她出嫁后,更没机会了。”   二丫不服道:“还不是被大福哥给打怕了。”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下来,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张信接着问大丫道:“那你自己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大丫咬唇道:“我想等章大哥回来再说。”   张信道:“那好吧,反正过年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晚上,刘氏在给小宝检查行礼,感叹道:“转眼小宝也到上学堂的年纪了。”   张信道:“是啊,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给咱挣个功名回来。”   刘氏瞪道:“哪是那么容易的,孩子才刚上学堂,你就想到那了。”   张信笑了笑:“我这不也是望子成龙嘛,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看着床上摆着大字的小宝,张信无奈地给他摆正身子,当然免不了拍个几巴掌,笑骂道:“个臭小子,就知道坏他老子好事,要不是我当初那么努力,能有你嘛。”   “混说什么,没个正经的。”刘氏吹息了蜡烛,抱着小宝,睡得离张信远远的,张信厚着脸皮贴了过去。   小来的房间,小兰也帮着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张信也给小来准备了一份,主要是放心不下,叮嘱道:“多得老爷一家,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现在你更是有机会上学堂读书识字,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到了学院,你记得照顾好少爷,别只顾着自己。”   “姐,我知道了。”小来乖乖点头道。   看着懂事的弟弟,小兰眼睛涩涩,忍住落泪的冲动,道:“姐知道委屈你了,可谁叫我们命不好。”   小来安慰道:“姐,我不委屈,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兰抱了抱小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   何成那边也上演着同样的场景。   次日,张信一家子起了个大早,目送三个穿得整齐一新的小子上学堂。   县城与临丰村距离不短,马车来回用的时间也不少,不方便每日接送,所以三小是寄读,每月十五休沐回家一趟。   送走三个小子,三个丫头也该上课了,一时间,家里冷清不少。   张信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到了桃花出嫁的日子。   “三弟三弟妹来啦。”赵氏笑脸盈盈招呼道,然后又对几个小的道:“你们桃花堂姐在屋里呢,去找她说说话。”   刘氏道:“那我也先去给桃花添妆。”   张信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寻了处入席,结果张丰把他请到了主桌,张信对张丰这个从前的二哥倒没什么恶感,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桃花厢房这边,刘氏添的是一副银饰头饰,一双耳环和一支簪子,另还有一盒胭脂。赵氏见到脸上笑开了花,旁人也纷纷称赞,说刘氏大方。   婉慧几个丫头也拿出了自己的添妆礼,大丫送的是鸳鸯被子和几条帕子,二丫送的是一匹布,三丫也随了一批布,都是好布料。   刘氏娘几个添的礼无疑是给她家长了脸,所以对比往日是格外客气,忙赞道:“哎哟,这鸳鸯绣得可真好,就跟活的似的,是婉慧丫头绣的吧。”   婉慧点了点头,自刘氏娘几个一进门便打听婉慧和昕昕的一些妇人,更是热切的看向婉慧姐妹,婉慧的针线是跟何婶和汪氏学的,自是差不了。   “果然还是处一起的感情深厚些,添的礼也有分量,不像那些个隔了十几年没见的,到底不亲近。”赵氏也没放过张三叔家的几个,明明家里有银子,送的东西却是一般般,于是借机讥讽道。   张三叔家的两个妯娌也是脸皮厚的,假装没听出来,还在那有说有笑的。   张三叔一家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接触下来,大伙对他家突然回来多少猜测个七七八八,加上一家子一毛不拔且趾高气昂的性子,村里或是想要沾便宜的人也就淡了下来,对他家多有排斥。   赵氏一脸不爽,赵氏娘家人忙打了个圆场,招呼大伙入席。   整个过程,桃花都是安静坐在梳妆台前,一脸失神。   大丫走在最后,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了?没事吧?”   桃花抬起头,冷声道:“用不着你假好心,你心里很得意吧,我嫁了个屠户家的儿子,比不得你家富贵。”   大丫也冷了下来,道:“我没有这么想。”然后出了房间。   在门口等着的二丫大声道:“姐你搭理她干嘛,整天阴阳怪气的。”   大丫无奈笑了笑,拉着二丫走了。   待房里只剩桃花一人,她不禁咬紧了嘴唇,泪水止不住的流,忙伸手擦拭了下。   赵氏回来看到,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娘,我不想嫁人了,你帮我退了这门亲事吧。”桃花声音沙哑道。   赵氏以为桃花这是不舍,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一会新郎官都要上门迎亲了,哪还能退。你也不用挂念家里,想家的时候回来就是了,反正也不远,不过也不好太频繁,惹人闲话。”   尽管平日里赵氏时常使唤桃花,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这会出嫁了,自是希望她在夫家过得好的,又细细叮嘱了一番。   桃花愣愣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赵氏要走,桃花犹豫了下,开口道:“娘,我...身子...给别人了。”   “你说什么?!”赵氏一惊,反应过来忙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忙问道:“你再说一遍?”   桃花垂头,低声道:“我身子破了。”   赵氏压着嗓子吼道:“是哪个天杀的?!”   桃花忍不住哭道:“我不知道,我找过了,没有那个人。”   然后桃花跟人细细讲了下,说她有一天上县城遇到了个公子哥儿,穿得富贵堂皇,自己就起了心思,那公子哥来者不拒,说要娶她过门,邀着欢好,自己稀里糊涂便答应了,接着更是顺理成章起来,只是到了与他约好,让他上门求亲那日,那人却不见了人影。   赵氏不由打了桃花:“作孽啊,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娘,那我现在怎么办?”   “现在知道慌了,当初你...”赵氏说不下去了,也于事无补,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娘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这妆都花了。女大当嫁,是喜事,可不许再哭了。”赵氏的娘家大嫂走了进来,把母女俩吓了一跳。   赵氏解释道:“这孩子就是舍不得家里。”   赵氏的娘家大嫂是给桃花上妆的,给桃花边补妆边道:“我说呢,不过咱女儿家总有这么一遭,哭过就好了,一会新郎官来了看到可不美。”   赵氏一时间六神无主,愣愣跟着说对,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忙跑了出去。   午时,新郎官过来了,张信见着,是个精神头不错的小伙子,看起来也憨实。   庭跃背着桃花上轿,赵氏上前,牵起桃花的手,紧了紧,而后才放开,众人连连道二人母女情深,内里的紧张复杂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送走新娘子,张信一家子吃过酒菜便回去了。   桃花三朝回门,赵氏连忙拉她进房问话:“可是瞒过去了?”   “嗯,幸好二表哥帮忙灌醉了他,我才有机会做手脚。”桃花逃过一劫道。   赵氏道:“这事多得你外祖母,以后你行事可得谨慎些,别自个儿露了去,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桃花道:“我知道了。”   然后赵氏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让桃花别再惦记那个天杀的骗子,老实安分地过日子。   桃花经过这一劫,自是老实地点头,不敢再作它想。   ※※※※※※※※※※※※※※※※※※※※   本来想写桃花被发现失身的,想了想,后续太麻烦了,又占篇幅,也就选择瞒了过去。 第74章 赏花宴之上   转眼,到了赏花宴的日子,张信一家子隆重地打扮了一番。   等刘氏和三个丫头从房里收拾齐整出来,张信眼前一亮。   四人皆穿着八幅马面裙,只是颜色各不同,三丫的是红色的,二丫是粉色的,大丫是嫩黄色的,刘氏则是浅绿色的,咋一看恍若四朵姐妹花,而且何婶和汪氏帮忙换了新发髻,加以头面点缀,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爹看娘都看傻了。”三丫笑道。   张信倒是没不好意思:“可不。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打扮,整个人都靓丽起来了,真是好看,以后就这样穿戴好了。”   刘氏脸色微红,道:“还是算了,穿戴起来太麻烦了,而且到村子里也不自在。”   三丫转了一圈:“我觉得倒是挺好的。”   “听妍清的。”张信忙附和道,而后叹道:“我女儿们可真漂亮,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的臭小子,想想都觉得不忿。”   大丫不好意思地喊了声爹。   二丫迫不及待道:“爹,我们快走吧。”   草儿四个丫头今天也换了新装,跟着一起去,当贴身侍女,为此张信特地让何成把青山的马车借来。   “往日何婶教的,今日有机会让你们实践了,一会儿可不能失了礼数,丢你们章伯母的脸,知道吗?”马车里,张信叮嘱道。   三个丫头点头道:“知道了。”   到章府的时候,时间尚早,赏花宴还没开始。   下了马车,张信叮嘱草儿四个丫头道:“你们一定要跟紧夫人和小姐们,别看丢了,更不能让外男有机可趁。”   然后又对婉慧三个丫头道:“你们可不要乱跑,以免冲撞了别人。”   对于这种宴会,张信一直持阴谋论,可能是电视剧宫斗宅斗看多了的缘故。   “我们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二丫推着张信,让他跟带路的小厮走。   刘氏无奈笑道:“你个丫头。”   “妹子和丫头们来啦。”一进园子,童氏便迎了过来,然后围着娘几个转了圈,特别多看了两眼大丫,赞道:“早该这般打扮了。”   童氏领着她们到亭子里,对刘氏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县令夫人秦夫人,这位是绣春阁的敏娘子,还有这位是衡府的当家人莫夫人。”   然后又跟三人介绍了下刘氏娘几个。   眼下来的人不多,就这么些,来得早的,多半是关系比较好的,所以对于刘氏的身份倒没怎么嫌弃,一时间气氛融洽。   婉慧三个在与各夫人见礼后,就被若琳给带走了。   随着时间推移,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位妹妹是哪家的,怎么不曾见过?”大丫去如厕回来的路上,被人问道。   大丫回道:“我是临丰村张家的,以前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姐姐们自然没有见过我。”   “临丰村?”另一个少女打量了下大丫,眼里嫉妒,嘴上却不屑道:“什么时候乡下的泥腿子也能参加这样的场合了。”   “你...”草儿不服气,刚要反驳,被大丫给拦了下来。   大丫冲那女孩笑道:“童伯母既然请我家来,自是觉得我家有这资格。”   那女孩哼了声道:“就算是给你家下了帖子,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大丫仍笑道:“我自是清楚自己什么身份的,也不觉得以我的身份来这有何不妥,主人家也是,姑娘倒是多虑了。”   旁边几个姑娘闻言噗呲笑了出来,找茬那女孩气红了脸,这泥腿子竟是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剑拔弩张之时,吕若秋走了过来,道:“各位妹妹们在说什么呢?好不热闹。”   “秋若姐姐。”大丫见是吕秋若,欢喜地见了个礼。   见大丫竟认识吕秋若,有人打圆场道:“咱们见这位妹妹面生,就过来一同认识认识,以后也好相约玩闹。”   “可不是,这位妹妹性子倒是合我意,我是岚家长女岚晴,妹妹日后有空,尽管上门找我玩。”岚晴越众而出道。   大丫礼貌颔首。   “秋若姐姐和这位...”   “我叫婉慧。”   “婉慧妹妹是如何相识的。”   吕秋若道:“说来也是缘分,是在桃缘山礼佛赏花的时候认识的,性子颇为投缘。”   应付了几句,吕秋若把婉慧带到了一边。   大丫感激道:“谢谢秋若姐姐替我解围。”   秋若笑道:“你哪里需要我替你解围,自己就应付得来。我本以为妹妹是个温和性子,没想到也有这般刚强的一面。”   “秋若姐姐说笑了,不过是硬着头皮回了几句。”大丫不好意思道。   大丫留意到秋若的发髻已是妇人髻,问道:“秋若姐姐,你成亲了?”   吕秋若笑道:“是啊,都有一年了。”   “那我可要给姐姐道声喜了,姐夫待姐姐可好?”   “他对我挺好的。他算是我外祖父的门生,家在都城,前年刚中的举子,而且家中人口简单,日子过得还算舒心。你呢?你的亲事如何了?”   大丫沉默了会,道:“我不着急,再想想。”   而后转移话题道:“对了,姐姐夫家不是在都城吗,这次回来是?”   吕秋若笑了笑,道:“前年这里不是闹旱灾嘛,尽管家里有书信告知,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等情势稳定下来,就央着当家的陪我回来一趟,本来没打算久留的,恰好朝廷通知父亲调职,交接后要上都城待职,便留了下来,到时候一同前往。说起来,也就是后天的事。”   “(大)姐。”正说着话,二丫和三丫找了过来。   “这位是?”二丫问道。   三丫高兴道:“秋若姐姐,二姐这就是当初你整天缠着大姐问的那个县令千金,秋若姐姐。”   二丫扯了下三丫,然后对秋若见礼道:“秋若姐姐好。”   “秋若姐姐,小翠姐姐呢?”三丫问道。   吕秋若牵着三丫坐下来,道:“她怀有身孕,不便跟我一起过来。”   “啊?小翠姐姐都怀孩子啦。”三丫很是惊讶。   没一会儿,若琳也找了过来,邀相谈正欢的几人一起到园子里赏花看戏。   张信这边倒也顺利,尽管有人看不起张信,但碍于章父的颜面,也没有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副亲热劲。   张信也结交了两个可交之人,一个正是之前让大丫去找她玩的岚晴的爹,还有一个是瑞来客栈的新掌柜,姓闻,是近段时间才接管的。   至于之前的罗掌柜,听说是被东家提拔,到别的地方去当差去了,也怪不得张信回来这么久也没见着他,罗掌柜之前送给自己的木牌,还留在空间里,没还回去,于是张信就让闻掌柜代劳。   宴席过后,张信一家子辞别了章家,到鸣远书院看了看三个小子,然后就回去了。   知道没出茬子,张信送了口气,还真怕家里几个丫头应付不来,却不知她们早已成长。   回到家,简单吃了碗面,洗漱过后,就早早歇息了。   章家,童氏替丈夫边宽衣边道:“婉慧那孩子真是出乎我意料,这样的场面应付起来游刃有余的,平儿若是娶了她,后宅的事我也不用太担心。”   赏花宴的地点是章府,白日里大丫被刁难的事自是瞒不过童氏。   章父笑道:“人家本来就不差。”   “说起来,平儿年纪也不小了,婉慧也不好再耽搁,等永平回来,跟他商量下,咱们就上门去提亲,给订下来。”经过今天,童氏算是彻底认可婉慧这个儿媳妇了。   “你来安排就是。”章父没意见。   大丫送别吕秋若后,又过了大半个月,张信家修得也差不多了。   这天张三叔和卫氏上门拜访,张信道:“三叔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张三叔道:“是这样的,家里房子修好了,今天过来是跟你说一声并道谢的,这段时日多谢信侄子收留了。”   “三叔哪里话,这是我该做的。”张信道。   一旁的卫氏却阴阳怪气道:“哟,怎么不见侄媳妇,可又是不在家。大侄子别怪我多话,妇道人家整天不着急可不行...”   连着这些天上门被拒,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更可恨的是,就算遇上了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张三叔一个眼神制止了卫氏,而后对张信道:“你别理她。记得三天后过来家里吃酒。”   张信点了点头。   张三叔也识趣地没有久留,带着卫氏回去了。路上训道:“你以后别上这来了,省得替我得罪人。”   卫氏不服道:“老爷,他们家不过是认识个县令夫人,咱们有什么好怕的,看他们一副趾高气昂拒人门外的样子我就来气。”   “你懂什么,前些日子,大郎看见他们参加县令举办的赏花宴了,那交情能是一般吗?”张三叔很铁不成钢道。   “那又怎样。”   “怎样?!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咱家给办了,或是在二郎县试的时候使个绊子,那时候功名你就别想了。”   不得不说,张三叔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75章 悠闲的生活   吃过张三叔家的温居宴,没多久,张信家也完全建好了。   从大门进,往里走是前院厅堂,穿过前厅,是前院院落,内设假山流水,亭台楼榭,左右两侧各建一院子,家里男子住和用来招待外客。   再往里,是后院厅堂,用来招待女眷,往内,是后院,乃家中女眷居所,共设四个院落,每个院落分别种有桃树、竹子、海棠、腊梅。其内又有一半亩大的池塘,里面养有鲤鱼,一亭子立于池塘中央,两边用木板连接。   下人的居所合理的散落各处,各房之间回廊相连,相互交错。   整体以花草树木点缀,又假山巨石,郁郁葱葱,不时可见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向赏景之处,美不胜收。   张信一家子逛了一圈,刚从二丫的煦竹轩出来,二丫高兴道:“爹,明儿个我要到县城去买东西,布置房间。”   三丫道:“还有我的,我的雅清园也要布置,到时候请若琳姐姐过来玩。”   张信笑着点头答应。   “老爷,人买回来了。”何叔过来道。   房子建好,自是少不了人手打理,昨儿个张信就吩咐何叔他们去买人回来。   “辛苦何叔了。”张信道,然后对刘氏娘几个道:“走,咱们看看去。”   来到前厅,何婶和汪氏领着一干人等等在那里,垂手恭谨站立。   见张信一行人过来,何婶训道:“还不快见过老爷夫人和小姐们。”   下首的十来人立马躬身见礼,整齐划一,刘氏和大丫倒是有些不自在,张信就当是员工跟老板打招呼。   “这些就是牙行里买来的?家世可都明了?”张信问道。   何叔回道:“老爷放心,这些人的家世衙门里都记录在案,没有问题。”   “那他们都会做什么?”三丫问道,她是家里最小的,对于使唤人倒是容易接受。   何婶接口道:“都说一说吧。”   “奴婢紫鸢,会做些针线活和糕点。”   “老奴房氏,以前是个粗使婆子,洗衣做饭不在话下。”   ……   各院子安排的下人有三个,一个粗使婆子,两个贴身丫鬟,一共十五人,算上草儿四个。加上打理园子的两家人,一家祖孙三代加起来六人,听说是祖传的园丁。另一家四口人,也会打理花草。   买来的总计二十一口人,逐一介绍过自己后,张信给他们训了一顿话,最后总结道:“我家并非苛刻人家,但也容不下背主出格之人,主家宽容并不代表你们放肆的理由,这点我希望你们谨记。”   “是。”二十一人恭敬道。   接下来,张信就让三个丫头自己挑人,等何婶调教过后,再分发到各个院子。   ……   “哇~,你们家也不比我家差嘛。”若琳跑向池塘的亭子里。   房间布置好,三丫便迫不及待地请若琳过来玩,自然也邀了童氏,刘氏正陪着她喝茶聊天。   亭子桌上放有鱼食,三丫递给若琳,道:“也就是回来之后起的,之前可跟若琳姐姐家没得比,不过我都喜欢。”   喂过鱼,若琳问道:“你们这还有别的好玩的吗?”   三丫歪了歪头,道:“要不我带你上山,咱家后山上有一潭泉水,清澈见底的,里面还有鱼,我们去抓鱼,烤来吃,再弄个叫花鸡?”   “好啊好啊,那我们快走吧。”若琳迫不及待道。   一旁的丫鬟青萝却是着急起来,连忙道:“小姐,还是不要了吧,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妥。”   “没事,不告诉娘就是了。我跟你说,你可别漏了嘴。”若琳告诫道,然后拉着三丫让她领路。   这地三丫熟,自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命紫鸢和小竹收拾些调料和用具后,两个丫头便跑上山玩去了。   水潭在半山腰处,并不算太远,就是有些偏僻,路不大好走也有点绕,但两个丫头都十分有活力,一路也没有停下来歇脚。   到了地方,若琳赞道:“这儿好美啊。”   清澈的泉水自峭壁上延绵而下,汇聚成一汪潭水,潭子清澈见底,里面的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   岸边长着一颗高大的松树,枝繁叶茂,遮蔽阳光,也不知是何原因导致躯干蜿蜒,向潭子里延伸,而后才垂直生长。树上藤蔓缠绕,四处垂荡,恍若一个个秋千。   周围野草丰茂,碧绿茵茵,不时有虫鸣鸟叫,蝶蜂飞舞。   三丫已然脱下鞋袜,笑道:“这是我爹早些日子发现的,带我们来这野炊。”   “野炊?”   “...就是踏青。”   “若琳姐姐你也下来。”三丫束起裤脚,拿着兜子,就下了潭子。   若琳犹豫了下,果断跟了下去:“呀,这水真凉。”   “我帮你适应一下。”三丫向若琳泼水道。   “妍清!”若琳立刻反击。   青萝在案上着急道:“小姐可别着凉了。”   跟来的小竹却是见怪不怪,安慰道:“青萝姐姐放心,小姐们没那么较弱,咱们还是先把东西安置好,一会小姐捕了鱼上来,才有火烤。”   青萝知道自己劝不动,叹了口气,也就接着忙活开来。   “若琳姐姐你推我一下。”玩闹了一会,三丫攀上一条藤蔓坐下,对若琳道。   若琳有些担心:“这结实吗?”   “没事,我都坐过好几次了。”说着,三丫还特地扯了扯。   “那好吧。”   三丫赤着脚丫,荡着藤条,衣带随着上下摆动,起落间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其间美景相衬,恍若山涧精灵。   看得若琳心痒痒,也想扯条绳子荡一荡。   也让在山上采药的年约十二岁少年看得失神。   “峰儿,看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来。”一个蓄着白发却精神奕奕的老者喊道。   唤峰儿的少年忙应道:“来了,爷爷。”最后往三丫的方向看了看,这才追了上去。   若琳跃跃欲试,三丫荡着的藤条却突然断了,还好断的时候没晃太高,加上底下有水垫着,尽管有些疼,但也没大碍,不过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还说牢靠,幸好没事,快去换身衣服。”若琳扶着三丫回到岸上,小竹和青萝迎上。   三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明上次还好好的。”   ……   阳光普照,微风和煦,三亩大的池塘边,高大柳树矗立,枝条纤纤,与水面相接处点起微波层层。   一人倚靠在树干下,手拿鱼竿,旁设一案桌,桌上摆着酒菜花生,还有围棋一盘。   浮漂晃动,那人放下酒杯,静等了一会,拿着鱼竿的手突然扬起,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便被扯出水面,落在青葱草地上。   “老爷果真是钓鱼好手。”如厕回来的何叔见状笑道。   那人正是张信,把鱼嘴的钩子取下,笑道:“运气好罢了,可惜是条小鱼。”   说着张信把鱼放了回去,那鱼一入水,身子一摆动,便消失在浅绿的池水里。张信擦了擦手,重新放下饵料,投下鱼钩,对何叔道:“该您老下了。”   张信自打家里房子盖好,下人配备齐全,其他事宜也安排妥当后,便当起了闲散翁,整日里不是游山玩水,就是钓鱼下围棋,悠闲得不得了。   何叔坐定,执一颗黑子,落下,张信的白子输得一败涂地。   “何叔您老就不能让让我。”张信无奈道。   何叔呵呵笑道:“老爷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饮了杯酒,重新摆盘,又开始下了起来。此时微风拂过,柳条随之扬起,惊飞枝上黄鹂。   ……   “带你若琳姐姐上哪儿玩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三丫和若琳回来,刘氏训道。   “就...就周围逛了逛。”三丫道。   童氏笑道:“这会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刘氏道:“天黑不好走,那我也不留童姐姐了。当家的钓了几尾鱼,姐姐带回去尝尝,味道挺鲜美的。”   “若琳姐姐,下次再来我家玩。”三丫喊道。   送走了童氏母女,没多久,大丫和二丫回来了。   “怎么样?在岚家玩得可还好?”饭桌上,张信问道。   二丫道:“还行,岚姐姐性子直爽,很好相处,就是她家的那个庶妹,我不喜欢,柔柔弱弱的。”   刘氏接口道:“就是可惜跟你章伯母她们错过了。”   二丫看了眼大丫,点了点头,然后道:“谁知道会这么不凑巧,不过没事,过几天再请章伯母过来就是了。”   “你以为你章伯母跟你一样,整天没事干。”刘氏训道。   大丫恼了二丫一眼,道:“说起这个,我今天也约岚晴来咱家了。”   刘氏道:“那你们姐妹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三丫问道:“爹,你明天还进山吗?”   张信停下筷子,道:“怎么,你想要跟我去?”   三丫忙点了点头。   张信笑了笑:“不带你去。”   三丫正待撒娇,刘氏道:“你今天是不是带你若琳姐姐上山了?”   “没有。”三丫否认道。   刘氏哼道:“信你才怪,我跟你说,这事没有下次,知道没。若是一个不小心,你若琳姐姐出了事,咱们怎么跟你章伯母交代。”   三丫瘪嘴哦了一声。   “定是去那潭子那了。”二丫自信道。   三丫不理会,埋头苦吃。   ※※※※※※※※※※※※※※※※※※※※   小天使们觉得有木有画面感? 第76章 大丫定亲了   “大姐,章大哥来咱家了。”三丫大声喊道。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瞬又临近新年。   大丫正在绣帕子,闻言不小心戳了下自己。   “大姐你快到前院去,章大哥回来了。”三丫急冲冲地跑进门喊道。   “我知道了。”大丫心绪复杂,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是章永平送的,抿了抿唇,而后毅然走出房门,到前院去。   前院,张信慢悠悠喝了口茶,放下茶盏,问道:“你最近学业如何了?可有偷懒?”   “没有,信叔,我一直都有认真跟邱老夫子学的。”章永平道。   刘氏抢问道:“那过年后可还要回府城去?”   章永平道:“不用,我就在家里学,邱老夫子年事已高,明年开始就不再授课了。”   “这就好,咱们也能时常见面。”刘氏笑了笑,然后提道:“说起来,过了今年,婉慧年纪也不小了。”   张信接口道:“可不是,咱们过了年便请媒婆上门,帮忙物色几个青年才俊。”   章永平闻言紧张道:“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可是听某人说过,要身怀功名才能成亲,我家婉慧可耽搁不得,某人怕是没这福分咯。”张信得意道。   “我...我可以先定亲的,这次回来我就和娘商量过了,我会努力上进,下次科举我一定会取中的,信叔你给我点时间。”章永平着急道。   “若是不中怎么办?”张信问道。   章永平毫不犹豫道:“那我...我会请求爹娘让我和婉慧成亲的。”   张信端着脸道:“没考中还想娶我女儿,你哪来这么大的脸。”   “我...我...”章永平哑口无言,急得冒汗。   刘氏恼了张信一眼,对章永平道:“你别听他的,你是个好孩子,不过这事还得看婉慧的意思。”   正说着,大丫就进来了,一一打过招呼。   章永平见大丫进来,立刻起了身子,唤道:“婉慧妹妹。”   刘氏贴心对张信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替你做的衣裳昨儿个做好了,你跟我回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今晚再...好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在刘氏怒火冲天的目光中,张信果断转口。   一时间前厅里只留婉慧和章永平二人,当然也有下人看着,不过离得远远的,伺墨也识趣退到一旁。   “婉慧妹妹,这些日子,我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章永平开口道。   大丫没有回这话,抿唇道:“我年纪不小了,爹娘最近总是为着急我的婚事着急。”   “我知道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你同意,我就让我娘上门来你家提亲。”章永平紧张且小羞涩道。   大丫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就问你一句话,若是娶了我,你会好好待我,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个吗?”   “会的,我会的,我保证只守着你一个,好好待你。”章永平举着手,做发誓姿势,连连保证道。   “那你让人上门提亲吧。”说完,大丫便跑开了。   章永平反应过来,楞得呵呵直笑。   刘氏和张信那边,刘氏问道:“你怎么老是跟人孩子过不去,永平不也挺好的嘛,当初还是你让上门的。”   “...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张信哼道。   刘氏笑道:“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闹脾气,要是让孩子们知道了,定然笑话你。”   “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刘氏见大丫跑了出来,疑惑道。   张信咬牙切齿道:“定是那臭小子欺负咱家婉慧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刘氏忙阻拦:“你这是干嘛,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   进了厅堂,夫妻俩就看到章永平在那傻笑,张信气道:“你看他那猪头样,肯定是占咱家婉慧便宜了,我就说不能让他俩独处,这臭小子这么久没见着咱闺女,哪还知道守礼。”   “胡说什么呢你。”刘氏不理会张信,走近问章永平道:“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   “刘姨,婉慧她答应我了,我明天就让我娘上门提亲。”章永平激动道。   张信一脸不爽道:“真的?”   “真的,真真的。”章永平连连点头道。   ……   张信提笔练字,墨水滴到纸上,仍未落笔,终是忍不住问大丫道:“你真的确定要嫁给那臭小子了?”   大丫道:“章大哥对我挺好的。”   见张信那百般纠结模样,大丫接着道:“爹,您就放心吧。这段时日我想了许多,到现在也搞不明白话本里的爱情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我知道,我和章大哥相处的时候,是轻松自在的,而且他待我很好,我也相信章大哥他不会负我。”   “他敢!我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辜负我闺女,否则我一定断了他...”第三条腿。   既然大丫都这么说了,张信也就不再纠结。   章永平那边,回到家就急忙跟童氏提了,让她明日到张家提亲。   章永平笑容满面,不一会消息便传遍整个章府。   晚上章永平高兴得精神头十足,于是点灯看起书来。   “少爷,先休息一下,别伤了眼。”伺候章永平的丫鬟兰香端了盘糕点和汤水进来,接着道:“我让厨房给少爷熬了晚鸡汤,少爷读书辛苦,这夜里天凉,正好暖和暖和,又补身子。”   章永平放下书,接过,道:“你有心了。”   “听说少爷明儿个要到张家提亲了?我记得那张家好像是住在乡下的。”兰香不经意道。   章永平放下碗,训道:“这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是奴婢失礼了。”兰香躬身请罪,拳头却紧握。   “你下去吧。”章永平挥手道。   正待接着看书,却发现兰香还在,不由皱眉道:“怎么还不走?”   兰香绷了绷身子,走上前道:“我留下来给公子磨墨吧。”   “不用。”章永平拒绝道,但不知怎的,鼻尖闻到兰香的身体散发的幽香,身体突然起了冲动。章永平忙催促道:“你出去吧。”   兰香没应,家里童氏管得严,尽管对章永平有心思,但在章永平考取功名前,也是不敢表露半分。如今章永平尚没有功名,却要提亲了,对方还是个农户家的女子,兰香心里不平,要知道她本来是没把婉慧放在眼里的。   嫉妒加上隐忍已久的心思作祟,兰香做出了决定,给章永平送上加了药的汤并支走了伺墨。   “我还是留下来给公子磨墨吧。”兰香越发靠近章永平。   章永平一时间心神有些恍惚。   兰香一把拥住章永平,声音婉转而诱惑道:“公子~,让奴婢伺候您吧。”   话落,动起手来给章永平宽衣,章永平摁了下脑袋,清醒半分,一把将其推开,喝到:“你在干什么!”   “公子~”兰香泪眼婆娑,满是委屈。   章永平忙打开房门,喊道:“来人啊,伺墨!”   伺墨不在,不过倒是有粗使婆子听到章永平叫唤,她本是与人吃酒的,上了趟茅房,忽觉有点冷,回来添衣。   章永平吩咐道:“把人给我拖出去,交由母亲处置。”   “是。”婆子见此情形,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动手按住兰香,脸上满是不屑。   “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别送我到夫人那。”兰香没想到还有个婆子在,心里慌极了,忙求饶。   章永平却是没工夫听她说话,关起了房门。   兰香使劲挣扎,无奈挣脱不开,对那婆子恳求道:“全妈妈,求您放开我,来日我若是得了富贵,定然少不了妈妈好处。”   “我呸,就你个贱蹄子,还妄想爬少爷的床。再说了,就算你得了手,夫人她也不会放过你的。”兰香蒙了心,全妈妈却是脑袋清醒得很,若是兰香真的成功了,自己怕是逃不了责难,如今却是立了功。   章永平药性发作,身子热乎起来,燥热难耐,不由动起手来。模糊间他似乎看见了大丫的身影,嘴上不停叫唤,动作不停,直到发出一声喟叹,这才舒缓过来。   这会童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拍门道:“平儿,你没事吧?”   章永平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子,尴尬道:“娘,我没事,我已经睡下了,那事咱们明天再说吧。”   童氏松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   次日,章永平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昨晚他没睡好,药性未消,又情不自禁了一次。   童氏心疼道:“个天杀的,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还好没让她得逞,平儿你放心,娘让人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章永平道:“娘,还是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吧,到底伺候了我这么些年。”   “那样岂不是便宜了她。”童氏气道。   “娘~”   “好吧。让人打二十板子,然后发配道庄子上。”   处置完兰香的事,吃过早饭,章永平便迫不及待地催童氏帮他上门提亲。   两家皆有意,事情自然是订了下来,成亲的日子安排在章永平后年科考之后。   “妹子,如今咱们俩家可就是亲家了。”童氏笑道。   刘氏点头道:“日后婉慧嫁了过去,还请童姐姐多多照顾,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望童姐姐海涵指正。”   童氏道:“妹子你放心,我定会待婉慧如亲女儿一般。”   “有章夫人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张信接口道。   ※※※※※※※※※※※※※※※※※※※※   一直弄不明白,男性角色中□□的时候为什么一定非得有女人才能解,或是泡冷水,自残,就不能自己动手解决? 第77章 给二丫相看   “回来啦。”何成驾着马车送三个丫头回来,张信迎道,而后又嘀咕道:“也不知那臭小子这次能不能考上。”   三丫对章永平信心十足道:“姐夫一定能榜上有名的,那样今年他就能娶大姐姐过门了。”   刘氏训道:“你个丫头,不许乱喊,你大姐还没过门呢。”   三丫小声嘟囔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嘛。”不过也没有再那样喊。   此时,年历已从中平二十三年变成丰庆元年,这一过程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期间发生了许多大事。首先,是边疆异族终于按捺不住发动了,大肆劫掠边城,皇上大怒,连擎老将军都重新启用了,派往边疆御敌;其次是大皇子请命跟着去守卫边疆;最后,大皇子一行人出发没一个月,皇上殁了,留下遗诏让二皇子继承大统。   这其中是否有猫腻,张信不得而知,但一场血雨腥风是少不了的。   皇上,或者应该称先帝,他一直没立太子,朝廷上没少为此争吵,但不知先皇是怎么想的,就算自己几度昏迷也没有答应。这才造成朝堂上成年皇子明争暗斗的局面,其中大皇子和三皇子争得最凶,从他俩贤明远播即可看出。   大皇子母家势力强大,是当朝镇东候的外甥,兵权权柄颇重;三皇子其母妃黎贵妃是皇上的宠妃,而他一直深受皇上喜爱,不过他被岚州叛乱拌住了脚;而二皇子则是皇后的血脉,不过皇后短命,生下他就一命呜呼了,其母家也无甚能用之人,行事一直十分低调,没想到却是他夺得皇位。   不过这一切都跟张信无关,除了这个年因为国丧过得没有滋味外,在外面听到这些消息的张信也不过稍稍唏嘘了声。   初春,新皇登基,为彰显新皇仁厚,同时祈求天下太平,风调雨顺,新皇决定大赦天下,且开恩科,所以,今年章永平就可以参加科考,不用等到来年了,三个丫头今天就是去给章永平送行的。当然张文也参加了,找张三叔借的赶路银子。   “如今婉慧的亲事订了下来,昕昕的也该提上日程了。”正吃着晚饭,刘氏开口道。   张信点了点头:“找个时间就请媒婆上门找人相看。”   “我还小呢,不着急。”二丫不满道。   刘氏笑骂道:“都十五了还小。”   二丫反对无效,第二天,刘氏就让人请了县城里的花媒婆过来。   一身喜庆打扮的花媒婆上门,人还没到跟前,声就飘了过来:“怪不得我今早醒来,枝头上有喜鹊在叫,原是贺我又将促成一对金童玉女。”   “张老爷,张夫人。”花媒婆见了个礼,刘氏请她坐下,并吩咐人上茶。   “都说花媒婆是这县城里数一数二的红线头,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张信坐在首位道。   抿了口茶,花媒婆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张老爷过奖了,老婆子虽不敢说保证每段姻缘都让人满意,却也少有出现差错。”   刘氏道:“所以我们这才请花媒婆您来,还请您替我那女儿寻一个好郎君。”   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花媒婆被张信俩口子如此礼待,自然连连作保,又赞道:“二小姐长得明艳娇美,性子爽朗大方,早就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找我来上门提亲,只是我从孙老姐姐那得知老爷夫人还想留个一年半载的,我便没有上门打扰,不然,这亲事怕是早订好了。”   “那不知请您来我家提亲的都有哪些人家?”刘氏问道。   花媒婆帕子一挥就数了起来:“哎哟,那可海了去了。米粮铺叶家的三公子,范记布庄的范二公子,还有上柳村柳员外家的柳公子,石坪村石家的石秀才...”   花媒婆在这介绍,二丫和三丫在角落里偷听。   三丫取笑道:“二姐,好多人家喜欢你呢。”   二丫哼道:“这哪里是看上我,分明就是看上咱家和章伯母家结了亲。”   张信家跟章家结亲,确实引起了不少轰动,特别是这临丰村,都没几个再敢说张信家闲话的了,见到张信一家子更是拘谨。对于村里人来说,就是那些个巡街的衙差,他们都高攀不起,现在张信家却与县令家结了亲,这可是宁乡县最大的官!如何还敢招惹。连张三叔家的那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卫氏都安分了,只私下里说些酸话。   “...指不定人家就是看上你了呢,就跟章大哥和大姐那样。”三丫乐观道。   二丫戳了戳三丫的头道:“你个小丫头懂个什么,让娘听到这话,非训你一顿不可。”   三丫不满地撇过头去,继续偷看。   刘氏打断道:“还请花媒婆您给我们细细说道说道。”   “瞧我这老婆子,兴头一起,就止不住。”花媒婆掩嘴笑道,然后接着道:“这叶家,可是咱们乡宁县的粮食大户,听说本家还有人做官呢。这三公子虽说是庶子,但长得是一表人才,品行端庄,最重要的是为人能干,听说一直帮着家里打理铺子,一切井井有条的。”   “我听说那叶家三公子尚未娶妻便已纳有通房,连孩子都有了。”刘氏正想附和说是个好的,结果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吴婶给抢了先。   闻言花媒婆有些尴尬道:“这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但不管怎样,总越不过正头娘子去,若是二...”   张信忙打断道:“这个人还是别提了,换一个吧。”末了,添了句:“要洁身自好的。”   花媒婆心里嘀咕,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要哪门子的洁身自好,不过面上却是笑道:“那就布庄的范二公子,绝对是洁身自好的,还长得相貌堂堂。这范家虽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但也是衣食无忧,使奴唤婢过日子的。”   何婶又开口挑剔道:“我听说那范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整天逃学,到了现在连个童生都还不是。前儿个好像还和人喝酒打架去了,也没个正经模样。”   张信上下打量了下吴婶,疑惑道:“吴婶您了解得还蛮多的嘛,之前有段时日没见您,不会就是去打探这些了吧。”   吴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关心昕昕嘛。”   刘氏对吴婶道:“吴婶您有心了。”   吴婶更不好意思了,耳根微红:“昕昕这孩子,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如今要谈婚论嫁了,我也没什么好帮上忙的,也就探些消息替她把把关。”   张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想明白,也就不去想了,反正吴婶不会害二丫,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然后又让花媒婆介绍下一个,要洁身自好且有本事的,不要求多大的本事,但至少有养家糊口的能力。鉴于前两个,张信当即提了些要求,家庭简单的,亲人和善的,相貌端庄的...   花媒婆嘴角微抽,思虑良久,开口道:“项家庄的项秀才倒是符合张老爷您的要求,年纪轻轻便是个秀才,家中也就他和他娘两人,现今在庄里教学,日子倒也过得去,不过...”   没等吴婶开口,花媒婆便提出了那人的不足之处:“不过项秀才早年读书伤了身子,一直有些病弱。”   张信问道:“只是伤了身子,没其他病?”   “这倒没有。”花媒婆道。   张信有灵泉水在,对这毛病并不在意,于是继续道:“烦请花媒婆给我们细细说道下这项秀才。”   “信哥。”刘氏喊了张信一声,语气里明显是不赞同的。   张信便多问了句:“可还有别的符合要求的人?”   花媒婆道:“这...张老爷您的要求也太高了些,若是降低....”   不等花媒婆说完,张信打断道:“那就再说说那个项秀才吧。”然后安慰刘氏道:“放心,不就是亏了身子嘛,养好就是了。”   花媒婆当即道:“是啊,我瞧着项秀才身子骨好转不少,只要再多养上几年,相信就没什么大碍了。”   为了赶紧甩掉张家这麻烦且拿到赏银,花媒婆不留余力地吹捧道:“要说这项秀才可不得了,十三岁便成了童生,十八岁就考取了功名,成为秀才,如今也才二十出头。且为人谦逊有礼,温和得体,长得更是仪表堂堂。家中只一寡母,其他的也就是些宗伯兄弟,寡母利落能干,待人也和善。”   张信听完看了看吴婶,见她没再说话,便冲花媒婆道:“那您跟他们约个时间,领我们去见见。”   “这个好说。”花媒婆满口保证道。   给了些赏钱,打发了花媒婆,刘氏不满道:“你怎么给昕昕选了个病秧子。”   张信笑道:“没事,不就是亏了身子嘛,我认识个大夫,对这个很是在行,若是那项秀才人品不错,我就请那大夫出手医治,保证不出一年就能痊愈,到时候再让他跟咱们昕昕谈婚论嫁也不迟。”   “真的?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大夫了?我怎么不知道。”刘氏怀疑道。   “...就是有一次在山上碰巧遇到的。你看看岳父就知道了,他的身子骨可是一日比一日健朗?这可是那大夫的功劳。”   事实如此,不过刘氏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张信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忙冲屋里的两个丫头的藏身角落喊道:“你们俩个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爹,那个项秀才的病真的能治好吗?”三丫跑出来问道。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治不好,我断不会让昕昕嫁给个病秧子。”张信点头,然后问二丫道:“那等咱们见过再说?”   二丫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旁边的吴婶却是暗自着急。   ※※※※※※※※※※※※※※※※※※※※   不经意看到了斗罗的动漫,可惜更新太少,然后就重温了下,结果断更了三天...我终于又能看得进其他了,但不幸的是书荒中... 第78章 沈福终来信   张信见刘氏在梳妆台前发呆,走过去替她把钗子摘下,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刘氏叹了口气,边摘耳环边道:“不知那项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项夫人又好不好相处?”   张信安慰道:“等见面就知道了,不合适咱就再慢慢挑,挑到合适的为止,也不定是他。”   刘氏心稍宽,点了点头。   二丫房里,二丫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到不日就要与人相看,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有些烦闷。   而吴婶则对着沈福的衣服发呆,不时拍打几下,骂道:“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个臭小子,再过些时日,昕昕都要让人给抢走了,还不知道回来。”   吴婶嘴上抱怨,眼眶却通红,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深夜方入睡。   花媒婆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几天就找上了张信家,说是四月初一到桃缘山上相看。   如今已是三月二十七日,也没几天了,当即应了下来。   家里的农务和牲畜场里的活计张信早已不管了,都交由何叔和何成雇人打理,自己只不时看下账本。当然,春种的时候也亲自下地,种自家的药材和水稻。大部分的地则交给佃户,收四成租子,比别的地主少收一成,也不好少太多,毕竟佃田的不全是乡里乡亲,不好拿此当理由。   转瞬到了约定的日子,张信不好出面,便让刘氏领着二丫去礼佛相看,而自己则到处随便逛逛这出云寺。   刘氏和二丫到佛堂的时候,花媒婆和项家母子早已等在那了。   佛堂里还有其他人在礼佛,花媒婆见到她二人,忙迎了过来,眼神示意了下。   项母身穿暗色襦裙,长得给人感觉有些严肃,头上黑中夹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站在项母旁的项秀才一身青色长衫,腰束云纹腹带,其上坠有一枚玉佩,镌刻的是一把玉如意,其面容方正,倒也俊朗,只是脸色苍白,绷紧地挺直站着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刘氏对这次见面很是看重,穿着打扮都是按之前参加赏花宴的规格来的,端得是明艳端庄。   双方点头见礼,第一印象都很不错,也不着急相谈,拜了拜佛祖。起身,花媒婆冲刘氏和项母道:“哎哟,年纪大了,身子不中用咯,还没走两步就累了,不如咱们到厢房里吃会茶。”   二人会意,刘氏低声叮嘱道:“那我去吃会茶,你好好相看,不用紧张。”然后又叮嘱小竹道:“看好小姐,别走丢了。”   项母也对项秀才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跟花媒婆和刘氏一起走了,只留二丫和项秀才两人。   二人相视,尴尬笑了笑。   不一会儿,出来个僧人,领着二丫走了,项秀才紧随其后。   至视野开阔且人迹罕至的亭子里,项秀才对二丫施礼道:“在下项淮,字子诚,见过张二小姐。”   “项...公子不用客气,叫我昕昕就行。”二丫微笑而不失尴尬道。至于小竹,识趣地侍立在不远处,听不到对话,却能看到二人。   项子诚笑了笑:“既是如此,那...昕昕也别叫我项公子,叫我子诚就行。”   “不如我叫你项大哥吧?”   “也好,也好。”   见礼后,坐定,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项子诚先开的口:“不知道昕...昕妹妹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二丫犹豫了下,道:“看书吧,不过都是些话本子和游记。”   项子诚道:“挺好的,我平日里也喜欢看这些书,家里有些收藏,等来日我拿给你看。”   “那就谢谢项大哥了。”二丫道了声谢,把玩着杯子,问道:“听说项大哥现在在庄子里教书,那除了教书看书,还做些什么?”   “偶尔会和同窗聚那么一两次,探讨学问之类的。”项子诚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因为身子不大好,我并不怎么出门。”   “那岂不是很无聊。”   “...还好。”   “...伯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沉默了一会,二丫问道。   项子诚道:“我娘为人有些严谨,不过你不用怕,她人很好的,刀子嘴豆腐心。”   盏茶功夫已过,项母和刘氏说了会话,便让寺里的小僧去喊项子诚回来。那僧人找上小竹,小竹走近提醒道:“二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项子诚忙起身相送,结果起得太急,不小心拌住了脚,当即就要摔倒,二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稳。   靠在二丫身上,呼吸间满是女儿家的香味,项子诚苍白的脸色泛起一层薄红,连忙站起身子道:“在下失礼了,谢谢昕昕妹妹了。”   “项大哥你没事吧?”二丫问道。   项子诚尴尬道:“不碍事,就是不小心绊了一脚。”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行了个礼,二丫便带着小竹告辞了。   相看过后,又逛了逛桃林,寺里吃斋饭的时候,张信问道:“感觉怎么样?人可还好?”   其实张信远远的看过一眼,倒还顺眼。   刘氏道:“我看项秀才人挺不错的,就是太瘦了,脸色也有些白。项夫人看起来挺严肃的,不过说起话来却是温声细语的,还端庄守礼,倒也不难相处。”   “到时候养养就好了,只要人过得去就行。”张信笑道,然后看向二丫。   二丫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道:“还行吧。”   张信也没指望一见钟情:“还行就行,那就再处处看,毕竟日久见人心。”   张信在这问结果,那边项母也在问:“淮儿,你觉得张家的二小姐怎么样?”   闻言项子诚不觉,想起二丫扶着他的瞬间,嘴角微翘:“昕昕妹妹活泼开朗,又通文识墨,和她相处,倒是轻松。”   项母含笑点了点头:“我本以为张家运气好,才攒了些家业,怕仍是乡下粗鄙人家,不想那张夫人倒不像乡下人,言谈举止都不差。听花媒婆说,她家大丫头和县令家的次子订了亲,能让县令家看上的,想必有其可取之处。”   “再接触接触吧。”项母叹了口气,而后又道:“都是娘没用,让你苦读熬坏了身子,不然都城里的贵女我儿都娶得,何至于到现在也没找到个称心的。”   项子诚忙劝慰道:“娘说的哪里话,若没有娘的辛苦操持,儿子又如何能考取功名。”   项母拍了拍项子诚的手,没有说话。   吃过斋饭,张信领着刘氏和二丫几个到鸣远书院看小宝三个小子。   上了半年的学堂,经过李夫子的管教,三个小子稳重不少,虽然只是一会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怎么样?跟不跟得上夫子授课的进度?”张信问道。   小宝忙把小手往后藏,作读书人昂首挺胸状:“当然跟得上。”   二丫却毫不留情拆穿,把他的小手从后面抓出摊开,果然有些红肿:“那这是怎么回事?”   小宝脸色羞红,挣脱后犟道:“我那是...那是上课迟到才被夫子罚的,又不是因为跟不上课业。”   “是吗?”二丫满脸怀疑,然后看向小来和小正。   小来和小正忙点了点头,他们是不会出卖自家少爷的。   刘氏忙道:“行了,就知道欺负弟弟妹妹。”然后递了个包袱给小正,道:“这是一些笔墨纸砚和零嘴,你们三个分了吧。”   “别忘了分些零食给同窗们。”张信跟了句道。   小来和小正躬身道:“谢谢老爷夫人。”   张信摸了摸两个小子的头,一脸欣慰,还有满足。   “也别太辛苦了,要注意休息,保重好身体。记得多吃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和同窗们要好好相处,别闹矛盾。”   刘氏又细细叮嘱了一番,一行人才离开鸣远书院回家去。   “回来啦,觉得怎么样?”张信驾着马车回到家里,早早守在那的吴婶立刻上前问道,语气颇为紧张。   张信笑道:“人还不错,可以试着处处。”   “...这样啊,不过我打听了下,说那项秀才早年读书时亏了身子,现在是个药罐子,走两步都气喘。说句不好听的,怕是个短命的,信小子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吴婶虽说有不为人之的私心,但也确实真心为二丫考量。   张信摆手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改日我让大夫给他看看,然后再养养,等全好了再说也不迟。”   “你心里有数就好。”吴婶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刘氏下了马车道:“劳累吴婶您帮着昕昕打听了。”   二丫也道:“谢谢吴奶奶。”   “不用,不用,既是这样,那我就先去忙了。”说着,吴婶便逃也似的跑了。   过了几天,在吴婶的担心焦虑中,总算是等来了沈福的消息。   吴婶和何婶正在厨房里忙活,何叔跑了进来,笑道:“吴妹子,大福来信了。”   吴婶忙放下手中活计,激动道:“真的?!快让我看看。”   何叔忙把信递了过去,吴婶接过,看了眼,确实是沈福的字迹,顿时又哭又笑,嘴里还不停念叨佛祖保佑。   何婶也念了几声佛,而后对吴婶道:“老姐姐这下可是放心了,我看你这些天都心不在焉的,饭也吃不好。”   吴婶把信拆开,突然想起自己不识字,忙让何婶帮着念念。 第79章 三合一章节   “奶奶,孙儿一切安好,您不用担心,还请您照顾好自己,等孙儿回来。   不孝孙子沈福敬上。”   吴婶看着何婶,示意她继续。   何婶笑道:“念完了。”   吴婶把信拿了过来,看了又看,不禁念叨道:“这个臭小子,平日里闷就算了,写信也没几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受伤。”   “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吴婶最为关心。   何婶安慰道:“信里不是说没事吗?老姐姐您就放心好了。”   与信一起的,还有一个大包袱,里头全是些皮子,吴婶分了何婶好些,何婶推辞不过,只好接了,吴婶这才回房去放东西。至于张信那边,自然也是有沈福送的皮子之类的,这东西送过来张信是看过的,当然给吴婶的信没拆。   除了皮子,还有些小玩意,木雕、面具、陀螺和蹴鞠用的球等,更有女儿家用的钗环等。   “大福怎么托人送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也不知道他吃穿够不够用。”刘氏既欣喜又担忧道。   张信踢了下皮质的球,弹性还不错,笑道:“在军中自是吃穿不愁,看他寄这么些东西过来,说明日子过得不差,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信里也没说个清楚。”   沈福写给张信的信,也是寥寥数语,说自己过得挺好的,不用担心之类的,其他的是一概没交代。   “听说大福哥送信回来了!”二丫跑进来道,不待喘气接着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张信道:“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报了个平安。”   二丫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刘氏安慰道:“还送了好些东西回来呢,你选些喜欢的挑挑。”   张信顺势把球踢给二丫,二丫一把接住。蹴鞠家里几个小的是玩过的,不过当时踢的是藤球。二丫拿起桌子上的信,细细看了下,这才兴致缺缺地挑了好些东西,然后抱着皮球走了。   没一会三丫也过来了,张信让她挑完,把剩下的拿去给大丫。皮子则由刘氏收了起来,等天冷的时候做衣服穿或披风。   第二天,项子诚上门来了,由张信招待。   项子诚施礼道:“见过张叔。”然后把手里的书交给何叔,道:“听说昕昕妹妹喜欢看话本和游记,正好家里收藏了些,就拿过来给昕昕妹妹解解闷。”   张信吩咐人上茶,让他坐下,道:“你倒是有心了。”而后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让人送去的药酒有在喝吧?”   项子诚忙道谢道:“张叔的药酒确实管用,我身子骨好上不少,家母还让我给您道谢呢。”   张信摆手道:“有用就好,下次我再请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不用了,还是不麻烦张叔了。”怕有推脱之嫌,项子诚又道:“家里有相熟的大夫时常为我看诊的。”   张信笑道:“不麻烦,我认识的这个大夫对补身子很有一套,你就不用推辞了。而且我都跟他说好了,到时候见不到人,岂不怪我。”   “那...那就谢谢张叔了。”项子诚只得应下。   “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呢,我让人带你好好逛逛。”张信放下茶盏道。   这人自然是二丫,但也不是两个人独处,有下人远远地跟着。   “这园子还蛮有野趣的。”跟在二丫身旁,项子诚四顾后赞道。   二丫眼睛也不定神,把玩着沈福昨儿个送回来的鹰型木雕,道:“都是我爹让人修的。”   “张叔真是心思巧妙。”项子诚说了句,然后气氛又沉闷下来。   走了一会,不觉到了池子边,二丫道:“我们到亭子里休息会吧。”   项子诚自无二话。   亭子里鱼食一直都备有,二丫随手抓了一把,往池子里一散,池子里养的鲤鱼立刻浮到水面上抢食,成群结队,五颜六色的,倒也好看。   项子诚见有趣,也跟着撒了一把鱼食。看了眼仍在不时往水里扔鱼食的二丫,问道:“昕昕妹妹可是有什么心事,我见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二丫又抓了把鱼食,道:“就是一直呆在家里,觉得有些闷。”   项子诚擦了擦手,道:“我今儿个带了话本和游记过来,欣欣妹妹可以看看。”   “那谢谢项大哥了。”二丫道谢,但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项子诚也不好多问,开口道:“不如欣欣妹妹再领我到别处看看吧,我看那边的林子长得挺好的。”   项子诚少于女孩子接触,有些不善言辞,二丫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于是二人就只是单纯地逛了逛园子,略微有些尴尬。   逛过园子,项子诚就提出告辞了,张信让他过两天再来一趟,给他好好看看身子,又送了好几坛药酒,这才把人送走。   现如今除了要操心儿女的事,张信是彻底轻省下来,没事跑跑步、钓钓鱼、爬爬山,日子过得轻松惬意,也并不觉得无聊。   给项子诚看过后,确定是身体亏损问题,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病症后,张信也就放心让他和二丫相处,培养感情。   平淡如水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院试已过,章永平不待放榜就回来了,不过在半路上就收到消息了,落榜了。   回来拜访张信家,自觉挺没脸见人的,告罪道:“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   刘氏安慰道:“没事,这科考本来就不容易,哪能一次就中,你还年轻,再考就是了。”   “就是,我堂大伯不就考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他取中。”二丫也安慰道。   刘氏眼神警告了下二丫,道:“别乱说话,要是让那边听见了,非跟闹起来不可。”   “我才不怕他们呢。”二丫撇嘴道。   看着他那垂头丧气地模样,张信也不好再多加指责:“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认真努力过就行。”   “我会努力的。”章永平看着大丫保证道,至于保证能考上,却是不敢放言,只心里下定决心。   大丫回了个安抚的眼神。   张信招呼道:“这会也不早了,咱们先吃中饭吧,正好尝尝我早上钓的鱼。”   摆好饭菜,三丫在外头玩闹回来了,然后就开饭了。红烧鱼,鲫鱼豆腐汤,香菇滑鸡,蒜蓉白菜,糖醋排骨,韭菜炒蛋满满摆了一桌。   章永平这一趟下来,身子消瘦不少,刘氏不时往他碗里夹菜,直吃得他肚子鼓鼓的,张信也让他喝了好些药酒。   饭后,章永平直打饱嗝。   刘氏笑道:“婉慧你陪永平到院子里逛逛,消消食。”   如今二人已经定亲,倒是不用看得这么紧,也就没让人跟着。   “对不起,都怪我没用,要是我考上的话,如今就能迎你进门了。”走远了些,章永平突然开口道。   大丫扔下路边扯的树叶子,道:“说得我好像很着急嫁给你似的。”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我着急娶你。”章永平急忙道。   大丫哼了声,然后噗呲笑了出来。   章永平反应过来,也跟着傻笑。   又走了几步,大丫正色道:“其实我并不在意你身上有没有功名,顺其自然就好,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以前我家日子并不好过,吃不好穿不暖,生病了也是硬熬过来的,所以对我来说,现在的日子,就已经是奢望了。”   不待章永平接话,大丫接着道:“我并不贪心,只要日子平平安安就好。不要求你一定要金榜题名,为官做宰,替我挣诰命;也不要求你富甲天下,让我每天穿金戴银。所以,你也不用太过强求,为难自己。”   “婉慧。”章永平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大丫,道:“我不为难的,就是委屈了你。”   大丫忙挣脱开来,羞红了脸跑开:“你...我不理你了。”   章永平追了过去,连连认错,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经大丫一番话,章永平总算是看开了,本来他开始努力向学,就是为了向大丫证明自己。至于童氏的威胁,章永平要是认真对待,之前也就不会逃学了,哪里就真的非要考取了功名才肯让他成亲,不过管得严倒是真的。   章永平回来没几天,张文也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村里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张家那头确是无语凝噎,一片惨淡。   然而日子还得向前看,大郎的婚事耽误不得,之前因着张文科考从开春拖到现在,如今趁着尚未夏收,得赶紧办起来。   张信收到邀请,倒也拒绝,应了下来。   “怎么?还有事?”看着通知完还赖着不肯走的张文,张信皱眉道。   张文舔着脸道:“这不大郎要成亲了,家里有些铺排不开,就想着...”   “借银子是吧。”不待张文说话,张信接话道。   张文笑了笑,张信道:“不借。”   张文忙道:“爹说了会还的。”   张信冷笑:“是吗?那之前在府城里从我这借的银子呢,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们还。”   “这不是家里困难嘛。”张文苦着脸,然后又接着劝道:“虽说咱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可在外人看来,咱们还是一体的,女方是韩记布庄的,咱们怎么说也不能失礼不是,若是办得寒碜,你脸上也没光啊。再怎么说庭跃也是你侄子,好歹看顾下小辈的脸面,借我些应应急。”   张文显然是有备而来,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张信思虑了下,道:“这钱,我可以借。”   “我还没说完呢。”打断张文那张猪头笑脸,张信接着道:“不过地里的收成除却了剩下自家吃的都归我。我会让何叔估个价,然后把银子给你。”   “这...这怎么可以?”张文没想到张信竟让他用粮食抵押。   张信道:“这怎么不可以。反正要从我借银子,就得立字据把地里的粮食抵押给我,不然就算了。”   张信也没闲情在这跟他扯皮,说完让他回去考虑,叫何叔送客。   若非看在庭跃的面上,张信才懒得管他们。   尽管万般不愿,张文还是立下了字据,从张信这借了十两银子。为此,张家可是大大闹了一场,张信却是不理会。   有了银子,庭跃成亲的排场倒也还过得去,起码比一般农户要好上不少。张信领着一家子也到场坐了会,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回家去了,实在受不了王氏那一副晚娘脸。   次日,新人敬茶,庭跃夫妻俩也过来给张信两口子见礼,张信看庭跃还算顺眼,也没有给脸色看,给了不算丰厚的见面礼,然后就不冷不热地打发他们走了。   时间来到七月下旬,张信不给张家反应的机会,就让家里的佃户把他家几亩地的粮食给收了,只留五石给他们嚼用。   刚忙过夏收,沈福又来信了,说战事已了,他就快回来了。   霖州折腾了快三年了,总算是平定了,张信猜想是那三皇子无能,这不他年前赶回去争皇位,这会霖州就平叛了,幸好他没当上皇帝。当然这都是张信无聊瞎想的,至于事实如何,谁在乎呢,反正沈福终于要回来了。   二丫接到消息很是高兴,吴婶更是乐开了怀,这些日子她见二丫和项子诚和睦相处,真真是没睡过一夜安稳觉,心里忐忑难安,如今好了,总算是快回来了。   项子诚与二丫的相处确实和睦,但却和睦过头了,进展还不如和张信来得快,好歹两爷们不时下下棋,钓钓鱼的,还有得聊。   经过灵泉水几个月的滋养,项子诚的身子骨是一日比一日见好,喜得项母眉开眼笑的,对二丫这未进门媳妇的满意度从三分升到了七分。   “家里的粮食都托人收齐整了,咱们寻个好日子就上门提亲吧,你这年纪也不小了。”项母接过项子诚从张信家里钓回来的鱼道。   项子诚犹豫道:“这...我还得问过昕...张家才行。”   项母笑道:“这哪还用得着问,他们肯定是同意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这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等娘的好消息就成。”   在项母看来,这事十拿九稳,就自家儿子不开窍,别人不提,自己也不知道开口,还好有她帮着张罗。   项子诚张了张嘴,到底没开口阻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昕昕相处的时候,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他又说不上来,而后只能归咎于女儿家害羞守礼。   八月初五,宜嫁娶,项母早早地便让媒婆上张信去提亲,为表隆重,聘礼凑足了十台,都是些有分量的,丝毫没有注水。   张信看着那一台台聘礼,不由问道:“花媒婆,您这是?”   花媒婆笑道:“张老爷,我这儿给您道喜了,这是项秀才家的聘礼,让我来你家提亲呢。我当初就觉得他和二小姐般配来着。”   张信对项子诚是没意见的,虽说有些突然,不过想到他年纪也不小了,也就了然了。不过这事还得问过二丫再做决定。   让花媒婆在厅堂上稍息片刻,张信两口子到房里找二丫问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亲事你要不要应?”   二丫垂头道:“我不知道。”   刘氏着急道:“怎么还不知道,这相处也有段日子了,我看子诚就挺不错的。”   张信拍了拍刘氏的手,对二丫道:“子诚确实是个好的,不过这事还得看你,毕竟以后是你俩一起过日子。”   二丫纠结万分之际,何叔闯了进来,高兴道:“大福回来了。”   “大福哥回来啦。”不知为何,二丫心里松了口气,忙跑了出去。   这会张信和刘氏也不着急追问二丫了,也赶紧迎了出去。   门前吴婶见到沈福,就是一阵拍打:“你个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奶奶。”沈福红着眼眶跪下给吴婶磕了个响头。   吴婶泣不成声,忙把他扶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人都瘦一圈了,也黑了不少,可得好好补补。”   进了门,看到前院里摆着的聘礼,沈福问道:“这些是?”   吴婶这会心情平复了些许,闻言没好气道:“这是上门给昕丫头提亲来的,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沈福一脸呆滞:“昕昕定亲了?”   “还没,正商量着呢。”吴婶擦了擦眼泪,而后叹道:“这门亲事怕是能成,福儿你...看开些,等过些日子,奶奶替你寻门好亲事。”   沈福却是心如死灰,回家的喜悦之情一扫而空。   “大福哥你回来啦!”三丫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大丫跟在后面。   张信和刘氏还有二丫也迎了出来,没一会一家子就齐聚厅堂。沈福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两个随从。   张信疑惑道:“这两位是?”   沈福压下心底的情绪,介绍道:“他们是我军中的兄弟,张丛和赵伍。”   张丛替沈福长脸道:“也是下属。”   双方见过礼,张信这才留意到沈福这一身铠甲可不是普通兵卒能穿的,问道:“你这是当官了?”   张丛道:“咱们头现在是小都头了,手下有五百号人呢。”   张信拍了拍沈福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行啊,果真闯出一番名堂来了。”   沈福扯起嘴角勉强一笑。   “你小子莫不是还不满意。”张信笑道。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事,花媒婆便插嘴道:“这位是?”   张信开怀道:“这是我一侄子,参军平叛去了,如今凯旋归来,衣锦还乡了。”   花媒婆笑道:“那真是恭喜张老爷,今儿个双喜临门。”   张信这才想起二丫的亲事还没说定呢,于是对沈福道:“瞧我,你们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也是累了,我还拉着你们说话。”然后吩咐何叔道:“您带他们去休息下,等今晚咱们再好好聊聊。”   张丛两人道:“叨扰张老爷。”   沈福也跟着不情不愿地走了。   二丫忙拉着刘氏道一旁,小声说道:“娘,我这心里乱得很,您还是让花媒婆他们先回去吧。”   “这...我跟你爹说说。”刘氏犹豫了会道。   张信思虑了下,自是以二丫的想法为先,虽说此举有些怠慢项家,但幸好沈福回来了,拿他当借口倒不至于太失礼,于是对花媒婆道:“实在抱歉,家里侄子突然回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怠慢您了。”   “张老爷哪的话,能得您如此礼待,老婆子我可是三生有幸。”花媒婆不好意思道。   张信抱歉道:“是这样的,这项家找您上门提亲,也没跟我们商量,实在是突然了些,我家还没想好,就想着再考虑考虑。”   刘氏忙给花媒婆塞了个红包:“实在是劳烦您跑这一趟了,还请您多美言几句,等我们商量好了,再请您做媒。”   花媒婆掐了掐香囊里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道:“张夫人客气了,这参军的侄子衣锦还乡忙不过来也是在理的。”   花媒婆知趣,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又让何叔给抬聘礼的人发了些赏钱,这才送走花媒婆。   门前,张信叹道:“这事闹的。”   刘氏恼张信一眼道:“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张信无奈摊了摊手。   吴婶时刻关注着二丫的亲事,见花媒婆一行人抬着聘礼走了,忙到房里跟沈福说了声,还细细说了下这项家的底细。   替沈福擦干头发,吴婶安慰道:“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下,还好还没定亲,咱们还有机会。”   虽是这样说,但吴婶自己心里都没底。   可能是累坏了,尽管思绪万千,沈福还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不过张信命人张灯结彩,看着很是亮堂。   “起来啦,就等你开饭了,来,快坐。”张丛二人早已就坐,何叔父子俩也在,张信见沈福过来,忙招呼道。   何成给沈福斟酒,兴奋道:“快给我们说说你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事,我听张丛赵伍兄弟说大福你小子可英勇了,以一当十啊,你小子果然有出息。”   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守家卫国,哪个男儿不曾热血过,张信也被何成的心情给带动了,听着张丛和赵伍说的热血澎湃,而沈福,却只一个劲的喝酒,不时应付几声,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大伙也没有勉强他。   这一顿酒下来,桌上几人都趴下了,当然张信除外,沈福也有着三分清醒。   张信无奈,只得搭把手一个个地把他们扶回房里休息,轮到沈福,却是不见人影,以为吴婶扶他回房了,便回房休息了。   二丫觉得有些烦闷,一直在亭子里吹风,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由远及近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不由开口道:“大福哥?”   “昕昕。”沈福也喊了一声,语气颇为委屈,还带有撒娇的意味。   二丫心顿时露了一拍,慌忙间平复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福却没回答,而是问道:“昕昕,你喜欢那个项家秀才吗?你是不是要嫁给他?”   二丫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我还在...”   不等二丫说完,沈福又道:“你别嫁给他好不好,我喜欢你,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比他还要早。”   打了个饱嗝,沈福双手抓着二丫的肩膀接着道:“你别嫁给他,嫁给我好不好,我现在有功名了,我不会委屈你的,昕昕。”   二丫羞红了脸,大福哥他怎么能...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心却砰砰直跳。   说完,沈福突然吻了下来,带着浓重酒气的气息直冲二丫的味蕾。   楞了片刻,二丫反应过来,忙一把推开沈福,逃也似的跑开了。   沈福被二丫推倒,直接就趴在地上,睡了过去。还好吴婶见房里没人,出来寻,不然怕是得趴在地上睡一晚。   沈福是醉得不醒人事,舒服睡大觉了,二丫却是被扰乱了心神,彻夜难眠。   张信见二丫无精打采的样子,取笑道:“这是怎么了?一副黑眼圈的,昨晚没睡好?还是又熬夜看话本了?”   二丫分辨道:“我哪有,就是有些睡不着。”   刘氏以为她是为着项家提亲的事,当即道:“你的亲事也不着急,慢慢考虑清楚就是了,别想太多,也别顾虑太多。”   张信咬刘氏的耳朵道:“还说都是我宠的,我看还有你一半功劳呢。”   刘氏掐了掐张信腰间的软肉,然后若无其事地吃早饭。   张信假装疼得龇牙,委屈地看了看刘氏,见她不理睬,心里想着晚上再找她算账,这次美美地继续喝粥。   大丫也劝慰道:“二妹你别太逼着自己,我也知道这个决定不好做,要不再跟项大哥谈谈,说不定会想通。”   二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得和项大哥谈谈。”   沈福醒来不记事,心里焦虑难耐,却还要陪着张信吃完东家吃西家,和关系亲近的人都吃了一遍酒,还有张三叔一家,不过是在张大伯家见的。那卫氏见沈福年轻有为,止不住地羡慕嫉妒恨,又懊恼自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家,不然配沈福是顶好的,村里其他妇人也起了这个心思,暗自谋划。   等他闲下来,已是两天后,沈福正想今天找二丫说说话,项秀才却是找上了门。   花媒婆收了张信家的银子,自然是好话说尽,说张信家参军的侄子回来了,忙活不开,改日再谈,又说那侄子如何威风,是个小都头,张信家蒸蒸日上,结了这门亲,好处多多之类的,哄得项母笑开了颜,也没有计较聘礼被退回这事,不过还是得过问一下的。   “来,子诚,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那参军回来的侄子。”厅堂上,张信招呼道。   项子诚施礼道:“见过沈都头。”   “唉,子诚见外了,叫什么都头,叫大福就行。”顿了下,张信道:“说起来,大福还没取字呢。”   沈福忙道:“信叔,我有字的,秦都头帮我取的,叫卫戍。”   说完直直看向项子诚,眼神里有种我不比你差的意味。   于是项子诚打招呼道:“卫戍兄弟。”   张信点头道:“卫戍,倒是个好名字。”   又聊了几句,沈福却是只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项子诚,张信嘴角抽了抽,道:“我刚才正要去钓鱼,子诚你刚赶过来,在家里休息下,一会来找我们吧。”   项子诚点了点头,沈福自是知道留他下来干嘛,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又不好阻拦,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张信走了。   “昕昕妹妹近来可好?”亭子里,项子诚问道。   二丫施礼道:“有劳项大哥挂念,我挺好的。”   犹豫了会,项子诚开口道:“前些天,没跟你大招就让媒人上门提亲,实在是抱歉,没吓到你吧。”   二丫垂头不语。   项子诚接着略带紧张地问道:“昕昕妹妹,你...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张信家,项子诚是满意的,当然二丫也是,所以项子诚是真心实意想娶二丫的。   沉默了会,二丫抬起头,握紧了双手,道:“项大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说完这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二丫跌坐到石凳上。   然后又垂首道:“对不起,项大哥,我之前一直都没意识到,耽误了你,对不起。”   又沉默半晌,项子诚道:“是那个参军回来的沈都头吧。”   二丫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们相处以来,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原来并非错觉。”项子诚笑道,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二丫不知该说些什么。   项子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道了声让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就告辞了。   张信和沈福钓鱼回来,纳闷道:“子诚呢?怎么一早就走了?”   二丫咬牙道:“我拒绝和他的婚事了。”   张信问道:“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感觉合不来?”   二丫没说话,直直看向沈福。   沈福不明所以,眼里却闪起光亮。   张信见二人对视半晌,也没人回话,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沈福聪明了一回,开口道:“我喜欢昕昕。”   “什么?!”张信的震惊程度跟王氏有得一比。   张信怒道:“你们俩个快给我老实交代!”   张信一声惊叫,把家里人都吵来了,刘氏和大丫三丫也很惊讶,于是本来的单独提审变成了三堂会审。   张信拍桌子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说!”   沈福瑟瑟道:“很早之前。”   二丫却道:“前些天晚上。”   张信道:“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说清楚!”   刘氏拉了拉张信的手,让他别吓着孩子了,吴婶则在一旁干着急,既高兴又心焦,张信这阵仗,怕不是不同意,更认可项家秀才,这可如何是好。 第80章 假装不同意   面对张信的逼问,二丫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很早之前的事,不过前些天大福哥跟我...说了之后,我才意识到的。”   沈福听得迷糊,但并不妨碍他内心激动,看着二丫的眼神满是情谊,给上坐的张信和刘氏磕头道:“还请信叔刘姨成全。”   张信一脸怒容,没有说话,刘氏也不知是何反应才好。   沈福一改沉闷性子,接着道:“我知道信叔是看好项家秀才的,如今的情况不好与人交代。都是我的错,没有提前说清楚,我会亲自上项家,给他们赔罪的。也害得信叔和刘姨为昕昕的婚事着急担心,现在左右为难,还请信叔刘姨原谅,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张信质问道。   沈福抿了抿唇:“我当时...配不上昕昕。”   张信冷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你现在是觉得自己配得上了?!当了个小都头,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信哥!”刘氏忙拽了拽张信的衣衫,压着嗓子喊了声,这话着实过了。   张信却对刘氏道:“这事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吴婶更是提着嗓子眼,差点忍不住上前求情,还好何婶拉住了她,这事是沈福和二丫要面对的,吴婶并不好插手,以长辈的身份压张信。   二丫不忿道:“爹!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没你说话的地。”张信道。   二丫还没被张信这么落面子过,眼泪当即留了下来,沈福眼神安抚昕昕,让她别冲动。自己的喜悦之情也一下子被张信的一头冷水给泼熄了,沈福冲张信磕头道:“我没有,我没有觉得自己了不起,我只是...只是想让自己配得上昕昕。”   张信重重搁下茶盏道:“所以你才参的军?”   沈福垂首道:“也不全是,我当兵,是不想再碌碌无为下去,也想保家卫国。”   闻言张信这才缓和了些,哼了声道:“你主意倒是大,不过我可不放心把女儿嫁给一个当兵的,战场上刀枪无眼,你现在是没事,往后若是出个意外,缺胳膊少腿,甚至丢了性命,那我女儿跟着你岂不是要受苦。”   这下沈福没法反驳了,他这次休假回来,不过个把月,假期一过就要北上御敌,自身安危确实难以保障。   见沈福沉默不语,二丫道:“爹,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爹在乎。”张信怒道,摆手道:“行了,这事就先这样吧,都散了吧。”   沈福默默垂泪,二丫拉了拉他的手,道:“我不在乎的,大福哥。”   沈福却仍是沉默,想来深受打击。二丫没办法,跺了跺脚,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走之前还喊道:“爹!我再也不理你了!”   张信气急:“这臭丫头。”   “信小子...”吴婶终还是忍不住要开口,张信拦住道:“我知道吴婶你想说什么,但这事我主意已定,你就别劝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张信也回自己房里去了,刘氏忙跟上,吴婶只得回头安慰还跪在地上的沈福。   三丫拍胸口道:“看来爹真是生气了,我还没见爹发过这么大脾气呢。”   大丫对此忧心不已,然而也不知该怎么劝,对二丫道:“我们去看看你二姐吧。”   何婶也着急道:“这可怎么是好?”   何叔却是心有计较,安慰道:“放心,老爷不会把大福和二小姐怎样的,咱们顾好家里就行。”   何婶怪道:“我当然知道老爷不会把他们怎样,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二小姐的婚事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   “我看你是心焦迷了眼,连事情都看不清了,还是别想这么多了,也别瞎搅和。”说着,何叔就笑呵呵地走了,只留何婶在原地若有所思。   “你是怎么想的,我看大福和昕昕挺好的,虽说有点意外。”见张信不为所动,刘氏继续劝说道:“大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性子咱们也清楚,不会亏待咱家昕昕的,最重要的是咱们昕昕也喜欢大福,你不是说嫁人是自己的事,关于自己一辈子,要选自己中意的,如今怎么说话不算数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见张信背对着自己不说话,刘氏恼道:“你倒是说话啊,你是怎么想的,我看两个孩子挺好的。”   张信这才笑道:“我又没说不同意。”   刘氏抱怨道:“那你还发这么一大通脾气,不说两个孩子,就是我都被你吓坏了。”   张信坐下,老神在在道:“谁叫他们瞒我们这么久的,昕丫头迷糊就算了,沈福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竟也瞒着,我不得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不长记性。”   刘氏明了张信的态度,也不着急了,取笑道:“就为了这个?”   张信揉着刘氏的手,笑道:“也不全是,大福自尊心强了些,我这么做也是给他磨磨性子。你想啊,他为了能配上咱们昕昕就不顾自身安危要去参军,还好是平安回来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咱们昕丫头怎么办?难道就真的找个没感情的人给嫁了?”   喘了口气,张信接着道:“虽然我们也想女儿嫁得好,但也不计较女婿的出身,和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就不信大福他不知道,都知道了他还一直瞒着对昕昕的心意,参军前都没透漏半句。还好他参军也不全是为了昕昕,不然这婚事我还真得好好考虑。他今儿个要是回来晚了,指不定咱们就和项家结亲了,搞出这么大的乌龙,你说我能不生气嘛。”   刘氏给张信倒了杯茶,思虑片刻,道:“想来大福也是怕自己有个万一,耽误了昕昕。”   张信抿了口茶,道:“这我也知道,要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刘氏被张信的话弄得心里一上一下的,气得坐下道:“那你还折腾个什么劲。”   张信忙安抚刘氏,道:“可我不是他啊,我是昕昕的爹,这角色不同,考虑事情的态度自然不同。大福主意这么大又这么要强,日后若是打着为昕昕好的打算,自作主张,有事却没跟昕昕商量怎么办?毕竟他觉得好的,昕昕却未必,这时间一长,感情难免出问题,咱们昕昕性子可也是个要强的。”   刘氏想了想,点头道:“你考虑的也有道理,不过会不会太过了。”   张信胸有成竹道:“哪就过了,还得冷上几天呢,你可别拆我台。”   “知道了。”谈完大福和二丫的事,刘氏又担忧项家那边,对张信道:“要不我明天上门去给项家赔不是?我看子诚和他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话刘氏说得有些忐忑和心虚。   “是得要好好赔不是,否则这结亲不成反成仇了,明儿个我们一起去吧。”张信叹了口气,不由感慨道:“这儿女都是债啊。”   刘氏笑道:“我瞧你挺乐意背的。”   沈福那边,吴婶扶他回到房里,劝道:“你别担心,我一会再去给你信叔赔不是,去求求他,你信叔不是不讲理的,会答应的。”   沈福拉住要去找张信求情的吴婶,道:“奶奶,还是算了吧。信叔说的对,嫁给我,昕昕会受苦的。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说不准。”   吴婶担忧:“那咱们就不去打战了,这官咱不当了。”   “...我要去。”沈福垂首。   “你说什么?”   “我要去,我不能不管战场上的兄弟们,也舍不下这身铠甲。”   闻言吴婶拍打沈福,哭道:“造孽哟。”   在张信的冷脸下,张信家气氛低迷,下人做活都轻手轻脚的,生怕一个不慎,招主家责罚。   “爹。”正吃着晚饭,大丫犹豫地喊了声。   二丫在房里没出来,送的饭菜也不肯动,大丫和三丫着实担心。   张信却头也没台,道:“吃饭,这事你不用管。昕昕不吃就算了,饿个一两顿也没事。”   张信都这么说了,大丫只好不出声,免得火上浇油,三丫却不干了:“爹,你怎么能这样,大福哥做我二姐夫挺好的,你干嘛不答应。”   刘氏训道:“怎么说话的,吃你的饭,你二姐的事你爹自有打算。”   见刘氏也站在张信这边,三丫没撤了,当即撇下筷子气道:“我也不吃了。”   大丫忙追上去,两个丫头一同去找二丫去了。   张信笑道:“这一个个的脾气还挺大。”   刘氏恼张信一眼,道:“还不是你惯的,这事也是你惹出来的,你可得赶快解决,丫头们都不吃饭了。”   张信告饶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第81章 给项家赔礼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二丫仍不肯出来,张信也没理会,反正有何婶偷偷塞糕点零嘴,饿不着。不过张信这才却是料错了,从昨晚到现在二丫一点东西都没吃,是打算跟张信犟到底了。   吃过早饭,张信和刘氏带着让何婶备好的礼就出门上项家去了,当然对外说是被气到了,要出门去散心。   来到项家门前,张信和刘氏对视一眼,不禁苦笑一声,今日这事怕是有些艰难。不过再艰难,也得面对。   “张老爷和张夫人今日怎么过来了?来,快请坐。”项母见张信和刘氏上门,心里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之前让媒婆上门提亲的事,也就了然了,想来是给自家赔不是的,瞧上门带的礼丰厚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更高兴了,也暗暗自得。   给张信和刘氏上了茶,项子诚也出来了。   昨儿个从张家回来,项子诚心里一开始是气愤的,觉得自己被骗了,但冷静想来,可能真是他和昕昕有缘无分吧,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张家人都待自己不错。但就算这样,到底意难平。   张信抿了一口茶,道:“我们俩今天过来,是来给你们赔礼道歉的。”   项母摆手道:“嗨,张老爷客气了,事情哪里就这么严重。”   见项母这样的态度,想来项子诚昨天回家没跟项母说,但这事总要分说清楚,所以张信诚恳道:“项夫人宽厚,我们却不能觉得理所当然。都是家里丫头糊涂,自己的事也没想个清楚,白白耽搁了子诚贤侄这么些日子,我们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刘氏附和道:“是啊,子诚是个顶好的孩子,可惜我家没这个福分。”   “这是怎么回事?”项母疑惑道,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这越听越不明白。   张信叹了口气道:“就是咱们两家结不成亲家了,实在对不住。”   项母求证地看向项子诚,项子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项母着急道:“怎么就结不成亲家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可是我儿哪里做得不好?”   “不不不,子诚很好,就是我家丫头没那个福分。”刘氏生怕项母误会,解释道:“我家那丫头其实一直都心有所属,只是自己不清楚,我们逼着她相看,却耽误了子诚,真是惭愧。”   闻言项母顿时想到了什么,气急道:“是衣锦还乡那侄子吧?”   张信无奈点了点头。   项母怒道:“我说呢,说什么心有所属,我看你们无非是见你那侄子如今风光了,当了小都头,看不上我们家了。”   刘氏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他们俩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是感情上比较迟钝,我们家不是势力的人,还请项夫人不要误会。”   项母却是不听,开口大骂道:“误会?我没误会。我原以为你们长女能跟县令家的公子结亲,是有什么可取之处,如今看来,指不定是想要攀人权势富贵,用狐媚子手段勾搭来的。”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这话着实过了,沉默不语的项子诚急忙站起来赔礼道:“我娘一时气急才说出这样的话,并非本意,还请张叔刘姨别放在心上。”   本来说了那话,项夫人是有些心虚的,但见自家儿子给人道歉,却是不乐意道:“你道什么歉,我没说错。”   张信起身,躬身施礼,道:“我家虽是农户人家,但也懂得礼义廉耻,自尊自爱。”   深吸口气,张信接着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我们认错。项夫人心有不平,可以理解,但请冲我来,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你们滚,以后别来我家。”本来打算说你以为我不敢的,但面对张信这么一个大块头,项母就没那个勇气了。   “这事本是你情我愿,相看前咱们已说明,还请项夫人理解,嘴巴宽容些,这世道女儿家不容易,名声若是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话毕,张信和刘氏再次施礼道歉,然后转身走了。   项母本打算让张信把他带来的礼给带走,她不稀罕,但看到那几坛子药酒,就硬不起气,这药效是真好,以后两家断了来往,可就喝一坛少一坛了,只得郁闷的吐了口气。   项子诚安慰道:“娘你别生气,想来张家也并非是戏耍我们,是我和昕昕妹妹缘分浅,走不到一块。”   项母哼了一声:“我看他们就是势力小人,有了高枝,自然看不上咱家。”   见项母如此,项子诚自己倒是看开了,笑道:“若张叔他们真是势力小人,也不会上门来给我们赔礼道歉了,本来相看就没说一定能成的。”   虽道理如此,但项母还是不忿,项子诚继续道:“娘不是说张家势力嘛,儿子今年再努把力,争取明年考上举人,让张家后悔。”最后开玩笑道:“说不准还能遇上哪家老爷榜下捉胥,娘也就不用担心儿子的婚事了。”   “你这身体?”项母犹豫道。   项子诚拍了拍胸口,道:“这些日子好多了,不成问题。”   项母满脸欣慰,想到是张家的功劳,心底怨气也少了两分,但仍嘴硬道:“我儿说得对,迟早有张家后悔那天。”   回去路上,刘氏担忧道:“这项夫人不会跟别人说咱家坏话吧,刚才她说的那翻话,实在难听。”   “希望不会,我看子诚是个明事理的,应该会劝住。”张信也没把握:“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村里人多多少少也会有些闲言,毕竟子诚不时上咱们家来,连聘礼都下过了,我们却另选了大福。若大福不如子诚,别人倒不会说什么,但偏偏又不是,就很难不让人想歪。世情就是这样,见不得人好。我们做了该做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刘氏忧心地点了点头。   张信没立刻回家,而是到县城里逛了逛,看看店铺,带刘氏到处逛逛,放松下心情,见时间差不多这才赶马车回去。   “爹,你回来啦。”张信和刘氏一回到家,三丫就冲了上来。   刘氏训道:“跑来跑去的,没个女儿家的样子,何奶奶的课你是白听了。”   三丫没反驳,而是着急道:“爹,娘,你们还是快去看看二姐吧,她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现在都没力气了,整个人摊在床上,我和大姐怎么劝她都不听。”   张信问道:“你何奶奶送去的也没吃?”   三丫摇头:“没。”   张信笑道:“这次倒是真硬气了。”   “你还有心思笑,还不快去看看。”刘氏恼道。   张信笑脸不改,道:“行,咱们一起去看看,看看咱家昕昕是如何为爱绝食的。”   到了二丫的房间,二丫果真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见张信他们进来,立刻撇过头去,还重重哼了一声。   “能耐啊,不吃不喝的,这是要修仙啊,到辟谷期了。”张信取笑道。   二丫又哼了声:“你过来干嘛,我不要你管。”   张信道:“这么说某人是不想和大福喜结连理咯。”   “你又不...爹!你这是同意了?!”二丫反应过来道。   张信哼道:“你再这样,我可真就不同意了。”   刘氏拆台道:“你爹他本来就没说不同意,你个丫头,怎么还真绝食了。”   二丫嘟嘴道:“那爹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刘氏给二丫倒了被水道:“你爹这是吓你们呢,谁让你这丫头这么迟钝,项家都上门提亲了才明了自己的心意。”   二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饭后,张信让何叔把沈福叫过来。   何叔道:“这会怕是还醉着呢。”   “怎么回事?”张信疑惑道。   何叔笑道:“今天跟大福回来的张丛和赵虎拉着大福喝酒来着,我家那个也在,想来是知道昨晚的事了,一直在开解大福,说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可大福却是埋头苦喝,没一会就醉了,还哭花了脸,那样子,我见着都觉得可怜。”   张信丝毫不同情,笑道:“该,那您去跟何婶说一声,让他明早过来找我。”   “信小子叫大福过去干嘛?”吴婶语气颇有些抱怨,若是大福是一头热也就算了,明明昕丫头也是看上自己孙子的,张信却棒打鸳鸯,害得自家孙子这么难受。   何叔笑了笑,道:“是好事,大福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了。”   “真的?!”吴婶惊喜道,继而又有些疑惑:“信小子怎么突然答应了?”   何叔道:“老爷也没说不答应啊。”   吴婶更疑惑了:“可是他那态度也不像要答应啊?”   何叔高深道:“老爷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估计就是心里头有气,毕竟项家都让人上门提亲了,大福才开这个口,现在发泄完了,自然没事了。”   吴婶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说信小子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呢,原是这样。”然后念了句佛号,道:“现在同意就好,同意就好,不然我家这小子非伤心死不可。”   张信找不到沈福,就找上了二丫:“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喜欢大福那闷葫芦?”   二丫点头嗯了声,道:“其实我跟项大哥相处的时候就想了很多,也纠结了许久,直到大福哥回来,我才确定自己的心意。”   张信继续问道:“你若嫁给了大福,说句不好听的,怕会有守寡的一天,这样你也愿意?”   二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嬉笑道:“我若守寡了,不是还有爹娘照顾嘛。”   张信没好气道:“你想得到美,若有那天我定把你扔尼姑庵去,整日吃斋念佛。”   二丫撒娇道:“我不要,我就赖在家里。”   ※※※※※※※※※※※※※※※※※※※※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   读者“行走的提拉米苏”,灌溉营养液,2019-01-3000:18:00   读者“舞迪无敌哦!!嘻嘻”,灌溉营养液,2019-01-1302:26:08 第82章 二丫成亲了【完结】   第二天一早沈福就来见张信,表情很是纠结。   张信悠悠开口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吧?”   沈福点了点头。   见沈福神情并不高兴,张信皱眉道:“那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不乐意了?”   沈福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只是信叔说得对,战场上刀枪无眼,我若有个万一...”   张信打断道:“那就谨慎行事,尽力保全自己,不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之前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昕昕有个心理准备,清楚与你走在一起的风险,现在想明白,将来就不会后悔。也是为了告诉你成家后你需要担当的责任,日后上了战场,不忘谨慎行事。”   歇了口气,张信接着道:“现在昕昕想清楚了,你难道要退缩?你个大男人,连护自己周全的信心都没有?还是说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昕昕嫁给别人?那你着急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听张信这么一说,沈福也不犹豫了,重重给张信磕了个头:“还请信叔成全。”   张信骄傲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品了口茶,张信接着道:“我前天没答应你,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让你郁郁了两天,你可怪我?”   沈福道:“我知道信叔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好。”   “不错,知道拍马屁了。”放下茶盏,张信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是个有担当的,不过就是太要强了些,什么事都想着一个人扛。我怕你日后和昕昕成了亲还这样,若是别人,我倒没这个顾虑,可昕昕却也是个要强的。”   沈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信道:“特别是你日后守卫边疆,不时要与人拼杀,你若瞒住她,依她的性子,她是不会赞同你这种为她好的行为的。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其中分寸,你自己好好想想。”   沈福认真点头道:“我会的,谢谢信叔。”   说完这话题,张信转而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请媒婆上家里提亲?”   沈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啊?”   张信哼道:“啊什么啊,也不看看自己假期还有几天,我嫁女儿,三书六礼可不能少。”   沈福立刻高兴道:“我一会就去准备。”   得了张信的信,沈福和吴婶很快张罗起来,沈福如今也小有积蓄,为着娶昕昕,是全部身家都交了出来。   过了几天,沈福就请媒婆提着比项家多的聘礼热热闹闹地上门提亲,张信见了,摇头失笑,但也没有为难,点头答应,刘氏亦然。   婚期沈福也找人算好了,定在本月十八,还有十三天,时间上有些仓促,但沈福下个月初就要随军北上,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也顾不得许多。   “爹,娘,这会不会快了点,大姐都还没成亲,我怎么好赶在前头。”待媒婆一走,二丫问道。   张信道:“那就等大福下次回来再成亲好了,只要你不怕等成老姑娘。”   二丫郁闷地哼了一声。   大丫安慰道:“二妹想多了,赶在我前头就前头,这有什么的,我高兴还不及呢。”   刘氏道:“就是仓促了些,还好之前有给婉慧备好的陪嫁,倒是不缺什么。”然后又对大丫道:“为了昕昕,委屈你了,日后再给你补上。”   大丫笑道:“娘说的哪里话,昕昕可是我妹妹,这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能看二妹出嫁,我心里高兴。”   确定了日子,两家就忙活了开来。吴婶和沈福回到了自己家里,都要成亲了,还待在张信家不合适。家里吴婶不时回去打理,虽有些老旧,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张丛和赵虎也在一旁高兴地帮着忙活。   张信家,二丫被拘在房里绣嫁妆,嫁衣是来不及了,但枕巾这些小物件还是要自己绣的,大丫和三丫在一旁陪同。张信和刘氏则领着下人帮着清点二丫的嫁妆,子孙桶,床柜、妆匣等木质家具都早已打好,一一清点放置,只待二丫出嫁那日做嫁妆。   刘家收到消息,一家子便过来帮忙,狗蛋展承和狗剩展业还在上学,没跟过来。   田氏拉着二丫的手颇为感慨道:“丫头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二丫回抱:“外祖母~”   “以后为人妇,可不能再像家里这样任性贪玩了。大福家里人口简单,没那么多是非,但你也不能懈怠,虽说你吴婶是看着你长大的,但这看孙媳和看侄女,要求是不一样的,难免要挑剔些,你须得做足礼数,侍奉尊长,公婆那也得不时烧香。”   歇了口气,田氏继续道:“还有料理家里大小事情,如今大福怎么说也是个官了,该有的派头还是要有的,不然怕是会被人看低,特别是与别家的人情往来,疏忽不得。”   接过刘氏端过来的茶,田氏抿了口,接着道:“最重要的是,对大福体贴周到,两口子不要闹矛盾。我们女人不容易,从父从夫从子却不让靠自己,所以若是大福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先忍他一段日子,不要与之发生争端。但这亏咱也不能白受,事后咱再找回来,让他既摸不着头脑,又有苦不能言。还有,这男人啊,就爱面子,这点你得做足了,特别是在他同僚面前,可不能落了他面子。”   二丫依赖道:“外祖母说的,我都记下了。”   田氏说完,又到杨氏,说起男人经,个个都头头是道的:“这夫妻相处之道,在于互相体谅和包容,毕竟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总不能只盯着他的不好,这样自己活得不得劲,两个人相处也容易闹别扭。还有,要多和他说说体己话,还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替他着想,让他知道你心里是有他的。”   杨氏这般说着,脸色微红,但仍接着道:“你外祖母说得对,男人都好面子,不仅在外人面前,在咱们面前也一样,所以不妨时常夸夸他,或是偶尔做小伏低。”   田氏嗔怪道:“怪不得青山被你吃得死死的。”   “娘~”杨氏不好意思地喊了声,解释道:“我这不是在教昕昕嘛。”   二丫替杨氏解围道:“那外祖父岂不是也被外祖母吃得死死的。”   田氏戳了戳二丫的脑袋,笑道:“你个鬼丫头,连你外祖母也敢说笑。”   一时间房里笑声四起,好不欢快。   时间就在欢乐忙碌中溜走,眨眼离二丫成亲的日子只剩一天。这会小宝三个小子也在昨天休沐回家了,得知消息,小宝有些郁郁。平日里他最黏二姐,如今昕昕一声不响就要出嫁了,怎么不郁闷,哪怕姐夫是大福哥。   张信取笑小宝道:“怎么,还生闷气呢。”   小宝嘟着小嘴道:“我才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这男婚女嫁,乃是伦理自然,没得让二姐留在家里当老姑子。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说着小宝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一脸忧愁。   刘氏欣慰道:“咱家小宝也长大懂事了。”   张信掐了掐他的小脸:“我看你是舍不得以后少了个人陪你玩吧。”   小宝义正言辞道:“我才没有,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着,哼了一声,跑去找二丫了。   待小宝一走,刘氏笑脸渐消,转瞬也是满脸愁容,比之小宝更甚,然后埋头继续细细绣做给二丫的鞋子。张信心里同样不好受,过了明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想想都觉得糟心,但同时也很欣慰,女儿终是长大了,要作他人妇了。   入夜时分,二丫房间里,三个丫头躺在一张床上,这些天都这样睡的,小宝本也想凑热闹,被张信无情拖走了。   三丫挽着二丫的手道:“二姐,你嫁人了之后,也记得要时常回家里看我们。”转瞬却是叹口气道:“不过月末你就要随大福哥北上了,见面却是难了。”   二丫挽紧三丫的手道:“我会时常写信回来的,你和大姐也要时常给我写信,告诉我家里的事。”   大丫叮嘱道:“嫁到了夫家,要照顾好自己。”   该说的这些天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不舍,奈何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们终究要长大,各自嫁人,分隔一方。   刘氏突然走了进来,脸色微红,开口道:“我有些话体己话要对昕昕说,你们俩个今晚回去睡吧。”   三丫和大丫见了,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走了,刘氏在床沿坐下,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本春@宫图。   待刘氏从二丫房里出来,二丫满脸通红的捂着被子埋头睡觉,只是脑海里满是刚才的画面,想到要和大福哥做那些羞羞的事,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刘氏回到房里,张信没有多问,而是也拿出了一本春@宫图。   刘氏问道:“你怎么还有一本?”   张信一本正经道:“买一送一,未免浪费,我就拿来借鉴学习下,我刚才看过了,觉得还不错,就差实践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一大早,大伙就起床了,尽管睡眠不足,但都精神奕奕,因为今天是二丫成亲的日子。   对张信家而言,时间过得可真快,但沈福却不这么觉得,这断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让人望眼欲穿。不过还好,这一天总算是到了,忙张罗起来,就等时辰一到,出门迎亲。   张信这边,正忙着接待来贺的宾客,岚家也上过来了,岚父拱手道:“张老弟,恭喜啊。”   张信忙招呼道:“谢谢岚老哥赏脸,快快入座。”   章家早已入席,有章家在,也没人不开眼找茬,暗自嘀咕二丫攀高枝或早就不知廉耻跟大福勾搭上的人都没敢再说这酸话,一时间,气氛融洽和乐。   二丫的闺房里,挤满了添妆的,岚晴也在,送了一幅金头面和一幅鸳鸯被套,笑道:“不想我和你姐姐都订亲了,还让你赶了先。”   莹莹假装生气道:“可不是,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讲义气,如今就剩我一个了。”莹莹是岚晴的闺阁好友,和二丫她们也玩得开,今天也过来了。   闻言,一个妇人开玩笑道:“这是哪家的好姑娘,竟是还没说亲,可是捡到了,老嫂子我有一个外甥,长得一表人才,改日我就让他请媒婆上门求亲去。”   旁边一个妇人接口道:“姑娘你别听她的,我家侄儿才是一表人才,又相貌堂堂,该我家上门提亲才是,而且家里一应物什都备好了,只要姑娘点头答应,准保姑娘嫁得比姐妹们都早。”   你一言我一语羞得莹莹落荒而逃,众人皆笑开了颜,二丫紧张的情绪也缓和许多。   正热闹着,大福的迎亲队伍伴随着欢快喜庆的乐声来了,沈福穿着一身暗红色绸衣,胸前束着朵大红花,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眉星剑目,面容憨厚且阳光,嘴角含笑,俊朗不凡,与刚来张信家那会瘦瘦小小的模样相比,简直是男大十八变,看得那些个小媳妇和未出阁的女孩不禁犯起了花痴,对二丫是又羡又嫉。   来到大门前,沈福下马,刚想进门,却被一拥而上的汉子给拦住了,其中一人大声道:“若想抱得美人归,须得过了我们这关。”   围着一起的众人立即附和,声势听起来还蛮大的。   对此沈福早有预料,和张丛赵虎对视一眼,一声令下,身后的迎亲队伍的汉子们立马整齐列阵。   “动手!”张丛二话不说,和赵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如锥子般势如破竹地冲开了围堵的人群,赢得满堂喝彩。   过了第一道关卡,还有第二道,这次是由女子组成的,领头的是梅兰菊三人,小梅道:“想要娶我家二小姐,还得过了我们这关。”   对此沈福也早有准备,挥手让人抬过来一个箱子,里面满是头花手饰,还有红包,尽管都不是很值钱,但胜在精巧美观,不一会女眷们都被贿赂了,乖乖让路。   最后一关掐则是由三丫大丫和永平关系亲近人组成,章永平道:“听说妹夫上阵能杀敌,下阵能诵词,这杀敌的实力咱们刚才见过了,果然悍勇,现在就让咱们见识见识这诵词,妹夫现场作一首梳妆诗,若是让我们满意了,我们就让你过去。”   大丫横了章永平一眼,对他厚脸皮以沈福的姐夫自称表达不满,但也没阻止。   赵虎着急对张丛道:“这怎么成,咱们都是糙汉子,哪里懂得诵什么诗词。”   张丛白了他一眼:“你不懂就别出声,这可难不倒咱们都头。”   赵虎惊讶道:“都头还懂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张丛又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愿与你多说的模样,赵虎摸不着头脑,只得看沈福发挥。   沈福好歹也跟着张信家通文识墨过,又看过不少书籍,虽说于此道没什么天分,但一首梳妆诗还是能做出来的,好倒称不上,只能说平平。不过这大喜的日子大伙自然不会多加挑剔,叫嚷着让章永平他们一伙把沈福放过去。   终于进了二丫的闺房,见到一身红妆盖着盖头的人儿端坐在那,沈福激动不已,疾步走了过去,牵起二丫的手,二丫的手微颤,沈福握紧,低声道:“别紧张,有我在。”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前厅给端坐在上首的张信和刘氏敬茶。   喝过茶,张信欣慰道:“往后余生,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恩爱白首。”   沈福恭敬道:“女婿谨记于心,还请岳父放心。”   然后到刘氏,她喝过茶,擦了擦眼泪,笑这叮嘱二丫道:“你以后要贤惠恭顺,操持好家务,遇事多和女婿商量,风雨共度。”   二丫哽咽道:“女儿知道了。”   张信强忍泪意,挥手道:“去吧,不要误了吉时,去吧。”   媒婆高声道:“新娘子出门了!”   看着迎亲队伍远去的身影,草儿咬紧了牙关,她知道总有这天,只是不死心罢了,哪知她还没来得及再次跟沈福表白,他和昕昕的事就闹了出来,如今还成亲了,她也总算是死心了。   二丫被接走了,剩下场面再如何热闹,张信家里几人却是提不起劲,送走宾客就早早洗洗睡了。   大福家里却是热闹非凡,欢声不断,幸而有张丛和赵虎帮着挡酒,沈福这才没被灌醉,一干人等还想闹洞房,不过在吴婶虎视眈眈下退走了,开玩笑,吴婶还等着抱孙子呢!   由媒婆领着走过流程,房里就只剩下大福和二丫了。   沈福傻笑道:“你今天真好看。”然后给各自倒了杯酒,喝过交杯酒,沈福接着道:“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绝对不让人欺负你。”   “嗯。”面对近在咫尺的沈福,二丫紧张而羞涩地应了声。   两人似互换了性子。   看着二丫眉眼弯弯,睫毛轻扇,脸颊微红,喝过酒的红唇娇艳欲滴,沈福不禁咽了口唾沫,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不一会,房里春光无限。   偷墙角的吴婶听到动静,悄悄离开了,到祠堂里给沈福的爹娘和爷爷报信,又哭又笑。   三天后,二丫回门,张信和刘氏早早地就等在家里,不时让下人去张望什么时候到。   不想下人刚跑进来,还没开口,二丫的声就到了:“爹!娘!我回来了!”   刘氏满脸欣喜,嘴上却是训道:“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这都嫁人了也不知道改改。”   二丫撒娇道:“我这不是想爹娘了嘛。”   刘氏无奈,张信也拿她没办法。   一旁的沈福满脸红光,给张信和刘氏见礼道:“岳父,岳母。”   张信矜持地点了点头,这看女婿和看侄子也是不同的,侄子可比女婿顺眼多了。   刘氏拉着二丫,同大丫三丫一起,娘几个好好亲香一番,张信却要招呼女婿,脸色臭臭的,而后一脸严肃地告诫沈福如何做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直到刘氏打发人来叫他们过去吃饭,张信才停下来,张信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在女婿乖乖听话的份上,就暂时放过他了。   闲话休絮,月末,村口,沈福收拾好行装,张丛赵虎相伴,带着二丫即刻要北上了。吴婶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奔波,也恐水土不服,而且人老恋家,也舍不得这里,就没有跟去。   刘氏娘几个道:“记得时常写信回来,有机会了就回家看看。”   张信接口道:“千万别报喜不报忧,有事记得告诉我们,就算不能给你们解决,好歹也能帮你们分担分担,不用怕我们担心而不说,从你们走这刻起,我们都不会放心的。”   二丫挥手喊道:“我们知道了,奶奶,爹娘,大姐三妹,你们保重!”   沈福亦喊道:“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岳父岳母你们保重,帮我照顾好奶奶。奶奶,恕孙儿不孝,不能常伴您老膝下,万望珍重,等我战胜归来!”   吴婶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嘶喊道:“去吧,奶奶能照顾好自己。你比你爹和爷爷都有能耐,奶奶为你骄傲!去吧!不用挂念家里,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沈福泪流满面,心一狠,回过头去,驾着马车走了,马车里,二丫也泪流满面。   直至看不见人影,张信这才招呼大家道:“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咱们回去吧。”   ……   ※※※※※※※※※※※※※※※※※※※※   虽说有点突然,但确实完结了,我预想的大纲写完了,看第一张的主线就知道,并非强行完结!至于还有好些事情,会在番外交代,比如大丫的婚事,永平的科举,三丫的婚事,小宝的婚事,还有林家父子,伯明的报恩,张家后续,三叔的家事。本来是打算顺着写的,但时间跨度有些大,所以直接番外交代,而且离别情节是我理想的完结结点。所以,请看完番外再讨论是不是太监了! 第83章 番外   二丫离开后的第二年,大丫也成亲了,章永平科考取中,恰是榜上最后一名。   张文就没那么幸运了,再一次名落孙山,张父终是对他失望了,决定不再让他科考,托人在县城里给他找了份账房的工作。   从那之后,张父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整日里垂头丧气的,似一下子老了十岁。其实这会,张父的年纪都不算小了。王氏也消停了,并非性子变好了,而是中风了,没想到她要强了大半辈子,临老了会是这个的结果。   张信知道消息唏嘘不已,让何叔送了些东西过去,全了人情就没再过问。   “爹,二姐生了,生个小外甥,我当姨母了!”三丫拿着封信跑了进来,欢喜道。   二丫随沈福到同城没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孕,张信是既高兴又担忧:“快拿来我看看。”   见信上写着母子平安,张信这才松了口气,担心过后就是高兴了,他当外公了,忙跑去和刘氏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股子欢喜劲还没过去,何叔走了过来,禀报道:“恭喜老爷了,大小姐有身孕了。”   闻言三丫欢喜不已:“大姐姐有身孕了?!这么快,真是太好了,我又要当姨母了。”   虽然知道生孩子过早不好,但张信却是没办法阻止,幸而有灵泉水在,他也不用过多担心。   刘氏亦欢喜道:“明儿个我就过去看看婉慧。”   三丫也嚷嚷着要跟去。   张信笑道:“今天双喜临门,咱们得好好庆贺庆贺,何叔你吩咐厨房做桌丰盛的,咱们吃酒,再有所有人都有赏,赏三个月的月钱。”   “谢谢老爷。”何叔笑着应下。   得到消息,满府欢庆,特别是新来的四个丫鬟,拿着月钱笑眯了眼,商量着休值的时候去买好吃的。   新来的四个丫鬟是年前买的,草儿和梅兰三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该配人了,二丫走后没多久,草儿就自请赎身,找人嫁了,媒婆是张信请的,嫁的人是石坪村泥瓦匠家的二儿子,家境还不错,人也老实,日子自是过得去。   当时草儿的家人还想过来占便宜,不过被张信给打发了,碍于张信家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倒底没敢再闹。   草儿出嫁了,兰菊两人也蠢蠢欲动,张信顺带也帮着她们的婚事给办了,都没收赎身银,让她们留作压箱银,还赏了些嫁妆,以全主仆一场的情谊,往后日子如何,就看她们各自如何经营了,张信是管不着了。   小梅年纪与三丫相仿,倒不着急,而且她心里挂念着弟弟小来,对嫁人一事并不着急。   丰庆五年,春,处处生机盎然,自新帝登基以来,天下风调雨顺,朝中局势日趋稳定,以往还有各地小股的叛军,现在都渐渐没了踪影,只剩边疆异族尚未安分。还有在北方日益坐大的大皇子,如今的镇北王,对朝廷来说也是个威胁,但就目前而言,暂时是稳定的,沈福他们之所以北上,不仅仅是御外敌,也有防镇北王之意。   清明时节,张信祭过祖,到张父和王氏的坟前献了束菊,然后就领着小宝回家了。   王氏是两年前去的,而张父则是年前。   张信于张父临终前见了他一面,他说,对于自己,心有愧疚,却不曾后悔。   想来王氏也是这般。   闻言,张信心里也说不出是何感受,他不是原身,对于张父和王氏的感情并不深,更多的只是一份责任。因而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他们,道一句,事情无分对错,只是立场和所看重的东西不同,却也不能代替原身大方体谅。   ……   “这次的,觉得怎么样啊?”三丫再次相亲归来,张信急忙问道。   五年过去,三丫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该说亲了,但相看了好几回,总是觉得不大满意,让张信和刘氏为此愁白了头。   三丫摊坐在椅子上,径直闷了一杯茶,道:“那人我不喜欢。”   张信追问道:“为什么?我让你何叔打听过,这人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三丫大咧咧道:“我不知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刘氏立马给了她一脑瓜子,没好气道:“态度给我端正点,还看人家不顺眼,我看你才不顺眼,没点女儿家的样子。”   三丫撒娇道:“我这不是只有在家这样嘛。”   张信无奈翻了个白眼,自打大丫和二丫出嫁后,三丫在家更受宠,这些年来,比之二丫更为调皮捣蛋,好在虽有些刁蛮任性,但遇事也能想得通透,识得好歹。   插科打诨间,这次的事就这么过了,张信也不好逼着她跟她看不上的人约会,继续和刘氏替她操心,没办法,自己宠出来的女儿,哭着也要宠下去。但也没太惯着,刘氏吩咐关了三丫三天的禁闭。   解禁后,三丫撒丫子就跑了,打着去看望大丫的旗号到县城里逛。正玩得尽兴,忽然撞到一人,是个外地来的英俊少年郎,眉星剑目,面容硬朗。三丫道过歉就拉着丫鬟跑了。   与英俊少年郎同行的公子哥儿笑道:“修和倒是好运气。”   修和笑了笑,眼中略带疑惑道:“那位姑娘,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半年后,三丫出嫁了,迎娶之人正是那英俊少年郎,名祁峰,字修和,乃医世传家,祖上辉煌时曾出过太医院院判,只不过如今没落了,到他爷爷那代才渐渐有了起色。   三丫三朝回门,见她满是喜悦之情,张信放心的同时,不由取笑她是个好颜色的,之前介绍相看过的那么多人,她都不满意,而对修和这样的美男子却是一见倾心。   三丫却是辩驳道:“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不是那般肤浅的人。”继而骄傲道:“而且要说一见倾心,是他对我,而非我对他。”   刘氏见还有故事,追问道:“怎么一回事?”   三丫脸红道:“小时候我们就见过了,那会他和他爷爷来咱们这边采药,正巧看见我在水潭的大树底下荡秋千。”   对此,张信感叹道:缘之一字,当真是妙不可言。   ……   一日,顾伯明找上门来,初见张信还有些疑惑,待他解释过后,张信才恍然,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儿,正是当初向自己求助救自家妹妹的那个瘦弱的少年,转眼已这般大了,还有功名在身,如今已是一名举子。   张信欣慰招待道:“见你如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伯明道:“全赖张伯伯相助,我才能有今天。张伯伯的恩情,伯明没齿难忘。”   张信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那般固执。算了,算了,日后有事,我必定第一个找你帮忙。”   顾伯明这才展颜,而后又跟张信说了说林家父子的近况,林父身子骨不好,已然辞官在家休养,林志学则入朝为官,颇受天子器重。当初提拔他们父子的,正是当时仍名声不显的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顾伯明能有如此长进,自是少不了林家父子的帮助,他和妹妹早与林父认了干亲。   离别后种种,不一一赘述。   顾伯明的到来并非刻意,而是他正好游学至此,所以才来拜访,他本意是要官袍加身再来寻的。因有同行之人,顾伯明也不好多停留,在张信家歇息了几日便告辞了,期间还辅导了小宝的功课。   小宝和三丫不同,越长倒是越沉稳了,学习也越发出色,李夫子说明年就可以下场科考了,这让张信和刘氏满是欣慰和骄傲。   而后小宝果真不负众望,过了县试,还斩获了院试,离秀才还差一步之遥。见小宝于府试榜上无名,比起失落,张信更大的是松了口气,然后叮嘱小宝过两年再来考,这次就当是攒经验。   小宝落榜了,三叔家的张渊却是榜上有名,只是张三叔尚未来得及高兴,其妻冯氏就发难了,勒令分家,张三叔自是不同意的,但不知被冯氏拿捏了什么把柄,张三叔和卫氏最终还是同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冯氏带着儿子分走了大半家财,离开了这里,到府城去。冯氏也没有彻底撕破脸,只是借口张渊去府城进学,而她则跟着去照顾。   张三叔当初之所以能发家,还是靠的冯氏母家,只是冯氏父母去得早,她没了依靠,而张三叔则没了束缚,及至变成如今除了儿子外便再无挂念的与世无争之状,确切的说,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   转眼又五年,小宝也成了家,说来有些好笑,小宝娶的是顾伯明的妹妹顾明芝。伯明来访后的第二年,再一次上门了,与之一起的还有林父和明芝,林志学则抽不出空,也就没来。   起初小宝和明芝二人相见,为着挣伯明的宠,当时伯明给小宝讲课来着,二人没少看对方不顺眼,不曾想怼着怼着,却怼出了感情,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而刘家那边,青山把张信的产业缓缓作大,又开了几家店铺,与杨氏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开心自在。大侄子展承于读书一道没什么天分,于是就弃文跟着青山学习打理生意了,小侄子展业学业还可以就接着上学堂,也不求能有多大的前途,能考上秀才就已经很满足了。还有个妮子早年嫁人了,夫家还不错,日子过得和乐美满。   这五年又五年的,老一辈的人都走了,张信自觉自己的心态也开始变老了,趁着还能跑能动的,过够了平淡日子的张信,在等小宝能但起家里担子后,与刘氏离开了临丰村,走出乡宁县,到各地去游山玩水去了。 第84章 番外(最终章)   张信坐在躺椅上,静静眺望着天边的斜阳,日出终要日落,而他也是时候了。   张信和刘氏游历归来,又过了几十个年头,家里现在已然改换门庭,成了官宦人家,靠的自然是小宝入仕为官。这一路来有林家、章家的照顾,顺带一提的是,小来也与小宝同朝为官,小宝第一次县试之前,张信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了。所以小宝的仕途倒也平顺,前些年告老还乡时已至三品大员。   三个丫头的日子也是顺顺当当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与刘氏苦求儿子不得不同,三个丫头每胎生的都是儿子,三家加起来有十个小子了,竟是一个女儿都没有,最后也是懒得再生了。小宝媳妇明芝倒是生了个女儿,不出意料的被全家人当宝贝疙瘩来疼。   较之这一时代的人而言,张信家的人无疑是长寿的,今年张信已经九十九岁了,自家是五代同堂,而若是从外公算起,则是六代同堂了,还好张信没跟着搬到都城去,而是留在了临丰村,不然怕是热闹极了。   回顾这一辈子,张信觉得自己是赚到了,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再见爸妈和弟弟们一面。   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一枚纹着古朴花纹的戒指隐现出来,直至现在张信也没弄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无所谓了。只是可惜家里没人能重新认主它,不然就可以世代传承下去。说起来,它帮自己良多,若非它,自己的人生怕是没那么美满——谢谢。   侧首看了眼同样抬头望天的刘氏,牵起她的手,开口道:“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本来是打算瞒一辈子的。”   “不过我想你有权知道,我也想让你清楚。”   ……   “其实,我...”   不等张信说完,刘氏打断道:“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一开始是怀疑,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后来呢?”   刘氏也侧过头,看向张信:“后来确认了,但无所谓了。”   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刘氏张了张嘴,似在说什么,但没发出声,然后就沉沉闭上了眼,睡去了。   张信抓着她的手,看了她最后一眼,也跟着沉沉睡去了。   告老回来养老的小宝过来打算喊二人回去时,发现二人没了气息,不由放声大哭,就像找不到爸妈的孩子。   在没人留意的时候,张信手上戴着的戒指突然一亮,而后转瞬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   张信再次醒来,不由有些恍惚,看着周围的环境和倒腾在自己身上的医疗器械,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似隔着时间长河,竟有些不真实。   突然‘哐当’一声响彻整个房间,而后响起张母兴奋激动而又慌乱的叫唤声:“医生!我儿子醒了!医生!我儿子醒了,快来看看!”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道:“他没事了,只是昏迷了两年身子骨有些弱,好好休养个把月,多帮着活动活动就好了。”   张母感激涕零:“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没事,他醒了就好,恭喜了。”检查完医生就走了。   张母高兴地对张信道:“儿子,你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你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做啊?”   “妈?”张信看着眼前人的脸,本已模糊的记忆猛然变得清晰起来。   听到张信的叫唤,张母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嗳,妈在呢,妈在这呢。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不一会张父和两个弟弟也赶过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三天后,张信才勉强接受自己又回到原来世界的现实。对于过往的种种,张信也怀疑说那是一场梦,但那种切身的感受和岁月带来的痕迹,却清楚的告诉自己那都是真的。   一时间要抛弃过去,重新开始,张信觉得很是吃力,若非爸妈他们,张信对这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由于没能很好的适应,张信不时精神恍惚,很是把张母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后遗症,急得叫了几次医生,再三说没事后才勉强放心。   休养了一个月,张信基本能自由活动了,也就出院了。   张信出院后一直闷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偶尔写写大字打发时间。戒指找不到了,清醒后的第二天张信就让张母帮忙找,也问过当初的驴友,也试着感应过,但就是没找到,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在世界上消失不见了。张信也就没了生活的动力。   这样一来,却是急坏了张母等人。几番斟酌后,就想给张信介绍个对象,以唤醒他对生活的热情。本来他也打算旅游回来后相亲结婚的,只是出事耽搁了。   接到张母让自己去相亲的通知,张信是不想去的,奈何张母已经跟人约好了,张信只得出门应付。   到了约好的咖啡馆,张信见人还没来,自己就先点了一杯咖啡,什么也没加就抿了一口,那感觉,就好像那会第一次喝汤药的时候,不觉间嘴角带了笑意。   正惬意着,突然咖啡馆门上把手挂的风铃响了,张信侧首看了过去——那女人长得像极了与自己相守白首的那人。   那女人似有所感应,抬头看向张信这边,二人对视,而后相视一笑。   ※※※※※※※※※※※※※※※※※※※※   完结了,由衷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默默支持,真的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