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撩你》 作者:艾芩   文案:   全世界都知道洛溪在追秦颂,可没人看好。秦颂是谁,那可是名门公子,创业新贵,关键是他不近女色。但谁能想到,秦颂动心了。   文案一:   洛溪:“小哥哥,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吧。”   秦颂起身,往下拉了拉领带,把人压在办公桌上。   洛溪:“干,干什么?”   秦颂:“履行男朋友的义务。”   文案二:   洛溪看着眼前的车,问:“送我的?”   秦颂:“喜欢吗?”   洛溪:“可是我不会开车。”   秦颂:“我来教你。”   车内一阵旖旎,良久传来洛溪**:“不,不要学了。”   秦颂:“嗯?会了?再复习一遍。”   很久以后,洛溪:小哥哥,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撩你?秦颂:因为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爱我。这是一个痴女追男神,男神其实早就动心的双向喜欢的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甜文   主角:洛溪,秦颂 ┃ 配角:黄婷 ┃ 其它:互宠,甜文   一句话简介:美艳小甜妞和男神总裁互撩 ====================== 第1章   华灯初上,B市纸醉金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里是全国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非富即贵的都喜欢到这里来消遣聚会。   外面瞧着不起眼,看看路边的豪车就知道档次之高。   洛溪前几天才刚回国,还没倒好时差,就被高中同学兼好友黄婷给急吼吼地叫来这边,说是参加一个高中校友的生日派对。   当然,那什么高中校友,她都没什么印象了,尤其生日的主角还不是自己一届的,之所以要来,一是黄婷威胁加胁迫,二嘛自然也是目前还是无业游民,整天呆在家里也无聊。   才从出租车上下来,黄婷就在不远处的酒吧门口婀娜地走过来:“哎呦喂,我说大小姐,你可真够慢的,”她瞅了瞅洛溪,眉毛挑了一下,“怎么没化妆。”   洛溪点点唇:“520经典色,没看出来吗?”   黄婷嫌弃道:“那么淡,你不知道黑灯瞎火的,应该化浓一点,”她顿了顿,瞅瞅四周,才凑到洛溪耳边,“我不是跟你说今天这个场了吗,生日是其次……”   洛溪晓得她的意思,更何况,黄婷生怕洛溪不重视,几天前就开始反复说这事情了,这个生日派对的主角叫贺萱,那比起洛溪这种暴发户的女儿,人家可是正经的世家小姐,B市贺家三小姐,祖辈那可是建国的大元勋,她的圈子也全部都是高门子弟,黄婷家也是家学渊源,往上数可是出过状元宰相,所以也在圈里。   黄婷没有一般高门子弟的坏毛病,交朋友只看感觉,她跟洛溪关系极好,这次也不忘记带着洛溪过来,毕竟她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贺萱也不知道拖谁的面子,把成俊那帮人叫来了,要知道他们那几个多少小贱人眼馋着呢,现在僧多肉少,咱看上了就要主动上,你说你。”她一边说一边深深吸了口气,“憋死我了,这裙子太勒了。”说着拉了拉贴着腰的衣服料子。   相比较洛溪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黄婷今天可绝对是盛装出席,黑色深V吊带超短裙,配上细跟长靴,大长腿显露无疑。黄婷长相绝对是美丽的,配上这幅打扮,着实有不少眼光从周围聚过来,甚至有几个还轻佻地吹了口哨。黄婷一点儿没羞涩,反倒是挺挺胸,更显身姿妖娆。   洛溪挽上黄婷的胳膊:“好了,别聊天了,咱进去啦。”   虽然黄婷埋怨洛溪太磨蹭,不过其实她们两个到的还算早的。   进到包厢,也就四五个人,黄婷和洛溪把礼物送给贺萱,说了几句恭维话,正要找地方坐下,贺萱忽然笑了一声:“洛溪,我听说你去了M国,怎么感觉那边不大养人啊,你不说名字,我都没认出来你,”她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要知道,你可是咱们四中史上最美校花。”   洛溪楞了一下,遥远的记忆被勾起,尽管许久没再听人提起,不过这个什么史上最美校花的称谓,倒确有其事。   洛溪所在的高中全国出名,不但是因为里面的学生成绩很好,还因为这学校里的学生随便一个身份都不简单。这些人一大部分高中毕业会去国外,还有的考国内学校的也基本被TOP10高校录取。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的聚集地。那会儿,除了学习之余,年轻的学生们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就自发弄了很多活动,其中就有一项什么校花评比。   洛溪在高中的时候已经出落得极为标志,更加不得了的是,她完美的继承了自己妈妈那傲人的身材,在一众平胸美人中尤其突出,于是在各种心照不宣的投票评比中被冠上了最美校花。   她眯眼细细回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与这位贺三小姐也不是全无交集的,最起码,当时评选的时候贺萱也是有力角逐者之一。   瞧瞧这位大小姐如今的神情,莫非她一直嫉恨到现在。   洛溪在心中默默压下这个猜测,今天毕竟是人家的生日,断断不要闹出什么事端,她故意没听到那句校花:“你还别说,我在那儿四年,一直没吃习惯,这不一毕业就立刻回到祖国妈妈的怀抱了。”   话音刚落,又有人过来了,贺萱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聊下去,而是撩了一下颊边的头发,款款走过去。   黄婷拉着洛溪走到角落处,低声道:“我怎么觉得贺萱有点针对你。”   洛溪点点头,一脸无辜:“嗯,我同意。”   黄婷皱起了眉头。   洛溪噗嗤笑了一声,劝她:“怕什么,她还能吃了我不成。”黄婷心想着,反正有自己,洛溪应当吃不了亏。   过了一刻钟,眼见已经有十数个人到了,贺萱却一直没说开始,只是不时地看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   主人不发话,大家也只好干等着,好在没等洛溪打完一盘游戏,包厢内边有了动静,只听边上的黄婷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低声道:“成俊来了。” 第2章   成俊家世非凡,甚至比贺家还厉害的存在,毕竟如今的老大就是他亲伯伯,即便在国外多年,但不用黄婷解说,洛溪都知道这一号人物。   提起成俊,那就要提到四中,那会儿成俊比她们高一届,是名声显赫的风云人物,那些年的初恋男神大概很多人都会说是成俊,甚至连流行的偶像剧男主感觉都没有成俊来的梦幻。   如果说可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国民初恋吧。   他就是上天的宠儿,有钱长得又帅,关键成绩还好。要知道,在高中那会儿,虽然也有颜狗存在,可是成绩还是王道,就成俊这样的,啥啥都好的男生,那简直就是不给其他男生活路,可是偏偏他又和很多男生处的相当不错。   此去经年,洛溪却仍有印象,即便当初并没有对这位男神有什么心思想法,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小雀跃。   她抬头看去,包厢的灯光有些昏黄,给进来的人周身好像打了光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记忆里还有些印象的人,感叹着,这位男神倒是没有长残,不,应该说时间对他实在优待了,他比高中时代更加有魅力了。   洛溪呼吸缓了缓,不得不承认成俊这张脸这通身气派简直就是行走中的荷尔蒙,对异性的杀伤力那简直是核弹级别。   在场的人不论男女,都忍不住把目光聚焦在成俊身上,黄婷酸溜溜带着嫉妒地说:“你看大家看他的眼神是不是都要把他吃了,都不知道矜持一点。”洛溪深深地看她一眼,并不想评价。黄婷看洛溪不接话,倒是知道她想叉了,忍不住解释以示清白,“这种大少爷,我很清楚只可远观。”   贺萱看到来人,面上一喜,声音也热情了两分,她跟成俊打了个招呼,眼睛装作不经意地往后面飘去,仿佛在等什么其他人。   成俊那么聪明的人哪里看不出贺萱的心思,只道:“放心吧,人帮你叫来了,在外面接个电话,一会儿就过来。”他没说是谁,不过显然,贺萱知道,得到这个答案,贺小姐难得露出羞涩的神色,隔了一会儿才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过来我就高兴极了。”成俊露出了然的表情,却也不揭穿她。   他们两个的对话并不大声,但是无奈这会儿大家都没有作声,因此就都听到了,洛溪疑惑着到底还有哪位大神要驾临,看黄婷的神色,似乎也在糊涂中。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外面初春还有的寒气踏了进来,看到他的时候,洛溪直接愣住了。   “颂哥。”贺萱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儿刻意的娇媚,她抿了抿唇,走到秦颂边上,接过秦颂带的礼物,眼神带着钩子一般瞧着他:“谢谢你。”   可惜,秦颂就跟个瞎子一样,对她一系列神情都漠然视之,只微微点点头,就寻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了。   贺萱一贯骄傲,哪有人敢给她下脸子,可是被秦颂这般对待,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反而神情中都透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和兴奋,她走到包厢中间简单说了几句,就叫人过来开香槟,美酒一上,气氛就热起来了,趁着大家闹起来,贺萱找了个机会就坐到了秦颂边上,变着法儿的跟他聊天说话,只是往往她说三四句,秦颂才说两三个字,但是就算秦颂一直冷淡,贺萱也不在意,她喜欢秦颂圈子里面都晓得。   这次好不容易借助20生日这个由头,才把人请过来的。   “天,秦颂,我……”黄婷没有收到秦颂会来的消息,扭头看到洛溪发呆,以为她不认识,就给她科普。   秦颂,秦家大少爷,家世显赫,B市顶级豪门,跟成家一样的存在,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厉害就在于,这位大少爷并不仰仗自家,年纪轻轻就创业,有自己的公司,还极有眼光,几次投资都非常成功,可以写进教科书的那种。   黄婷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却见洛溪自个儿在看手机,她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秦颂的百科,这年头网络实在发达,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能从网上查到,洛溪一直在翻秦颂的照片,最后停留在一张学生照片上,看样子像是小学,黄婷佩服地说道:“秦颂小时候也长得太好看了吧。”她正想细看,洛溪却径自关了手机,眼神直直落在秦颂身上,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果然。”   “什么。”黄婷没听清楚。   洛溪低声说说:“我看上他了。”   黄婷滞了一下,随后笑的别有深意:“可以啊,上来就挑个难度最大的。”   洛溪露出不明白的神色。   黄婷示意了一下贺萱:“知道吗?贺萱追了快两年了吧,什么法子都用了,还是没成。”   洛溪哦了一声,不在意地说:“我是我,她是她。难度大怎么了,你且看着吧。”   生日聚会很快到了高潮,贺萱对着蛋糕许愿,洛溪瞧着她闭着眼睛带着羞涩的神情,都晓得她在想什么,眼神又落到了秦颂身上。   秦颂似有所感,迎向了她的视线,目光相接,洛溪冲着秦颂眨眨眼。秦颂不晓得看没看见,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   贺萱这次生日安排的节目很多,甚至还请了专业的乐队,闹到后半夜,大家已经分成几波了,有的唱歌,有的喝酒,有的玩游戏,也有的在打牌。还有的就跟洛溪一样,坐在角落里面吃果盘。黄婷这会儿已经抛弃洛溪去玩游戏了,原本她叫了洛溪,不过洛溪是个游戏黑洞,玩了几把以后,就找了个借口逃掉了。   洛溪一边吃,一边眼神一下一下地扫到打牌那堆人里。   那里边就有秦颂。   打了几圈,不知道他们那边说了什么,秦颂忽然站了起来,手摇摇一指,对着洛溪,漫不经心地说道:“过来帮我玩两圈。” 第3章   洛溪忽然被点了名,淡定地把手里咬了一半的西瓜放下,擦擦手,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其实不光是她,很多人都感到了震惊,大家没有想到,秦颂会忽然找人来替他玩牌,更加没想到的是会点洛溪。   毕竟洛溪是张生脸。   贺萱也在打牌之列,刚一听到秦颂的话楞了一下,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意有所指地说:“哦,她才从国外回来,不一定会打牌吧。”说话时朝着其中一个小姐妹递眼色,只是不等那边回应,洛溪就接口:“虽然生疏了些,不过我还是会的,就是可能打的不太。”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冲着秦颂道,“可能会输啊。”   秦颂不以为意,将位子让了出来:“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听到他这话,洛溪噗嗤笑道:“这买卖不亏。”   贺萱瞧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暗暗地咬紧了牙。   说实话,曾经被洛溪抢掉校花的名头,她一直都很不甘心,尤其是知道洛溪就是一暴发户的女儿,她心里更是膈应,这么久以来,这事情就根刺一样,这次本来想要找个机会给洛溪难堪的,可这难堪还没有实施,洛溪居然和秦颂掺和到一起。   尽管,只是帮忙打两把牌。   没等她懊恼完,荷官已经发牌了,贺萱收回神思,想着怎么着也不能叫洛溪给赢了。她拿过牌,忍不住观察洛溪的神色,却见她面色平静,左手食指轻轻扣着桌面,很是沉着镇定,完全看不出到底牌好牌坏。但其实,了解洛溪的人就知道,洛溪是在充胖子。   洛溪紧张的时候,看上去会比平时更加冷静,但她会习惯扣桌面。   至于现在为什么紧张,主要是因为,她打牌那就一个臭。之所以那么回贺萱的话,倒不是意气用事,纯粹是不想把难得的跟秦颂有关的机会给浪费掉。   秦颂让了位子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手插兜一手拿烟,站在洛溪的右后方,眼神无意间恰好落在洛溪的脖子处,那修长白皙的颈生的很是美丽,在灯光下面甚至闪着光。秦颂垂眸,按了按太阳穴,前阵子一直在处理一份合作案,每天睡眠不超过5小时,今天才堪堪搞定,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贺萱心思,但他却不喜欢贺萱,应该说他到现在为止也没遇到喜欢的人。   成俊曾打趣他天生少了根谈恋爱的神经,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刚才打牌时,贺萱一直暗戳戳地做些暗示性的小动作,秦颂原本就累,看到了更是没心情玩,索性随手指了个人来替他打。   等秦颂一根烟快要抽完,洛溪那儿已经把之前赢的全输光了。   这个输钱的速度饶是秦颂都有些吃惊,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洛溪身旁,微微低头,扫了一眼洛溪的牌面。   洛溪在他走近的时候,眼神就控制不住乱飞,感觉他凑近,她特意把牌放斜了些,方便秦颂看,身子微微侧过去:“怎么出?”   秦颂站直了回道:“你自己看啊。”洛溪微微鼓起腮帮,随手就扔了两张。   玩到后半夜,成俊收了牌,提出去玩后半场:“今天赢了不少,”他顿了顿,看了眼洛溪,“去我那边吧,正好前阵子买了几瓶红酒,大家一起尝尝。”   成俊拿出来的自然是好东西,于是十来个人又兴冲冲去下一场。   成俊带他们去的是个私人山庄。   洛溪自认为家里已经很有钱了,带泳池的别墅自家老爹在她回国前一周就置办好了。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果然顶级豪门还是不一样的。   真壕!   洛溪在啧啧感慨的时候,贺萱终于逮到了机会,走在她边上,得意洋洋道:“有些人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来这的,毕竟,光有钱也没用。”她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却是看着洛溪说话,说完等着洛溪吃瘪,却不料洛溪居然很认真地点点头:“一点儿没错,也是沾了贺萱你生日的光,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边暗潮涌动,那边成俊已经拿来了红酒,他招呼一声,洛溪连忙过去凑热闹,贺萱盯着她背影一阵郁闷。   有了红酒助兴,大家又兴奋起来。胡闹一番以后,天已微亮,这才各自找房间睡了。   这里房间多,大家都选了单间,洛溪洗漱一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大概过了睡觉的点怎么都睡不着,决定出去跑步。   她的房间在拐角处,等她关好门正要往外走,隐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洛溪悄悄探出头去,看到贺萱换了一件极性/感的露背真丝微透薄裙站在一个房间前面,房里站着秦颂。   他们不知道讲了什么,秦颂冷着脸道了个滚字。贺萱惨白着脸,咬着牙走了。   洛溪缩回脑袋,等了一会儿,又悄咪咪地探出头去,却不料面前站了个人,正是被她偷听墙角的秦颂。 第4章   近距离的接触秦颂这张脸,那眉那眼,完美的无懈可击,简直就是美颜暴击!洛溪直接忘记自己是被抓包的,反而直愣愣地发起傻来,她的目光直白而热烈,甚至带着贪婪,就好像饥饿了几日的乞丐看到了肉包,炯炯有神中冒着绿光,让人想忽视都难。   饶是秦颂是宠辱不惊、不被轻易影响的性格,也被她的眼神给弄得发毛,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点儿:“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长得好看啊。”洛溪的大眼睛依旧一眨不眨,脸颊边上泛起一个小小的酒窝,“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了。”她顿了顿,再一次补充道,“真俊啊~”那声音简直带上了幸福的味道。   这话一点不假,秦颂长得确实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漂亮,他长相肖母,眉目清隽逼人,身材高挑,腿长肩宽,这幅长相放到娱乐圈,那也是当红偶像的料,不过,没人敢当他面说他好看。   因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秦颂最反感别人评价他的外貌。   当初上中学的时候有个胖子说他长得好看跟小姑娘一样,直接被他从楼梯上给一脚踹了下去,差点没有嗝屁。自此,好看就变成了秦颂面前的禁词。   秦颂挑了挑眉,很好,这女人真是胆子很大,还重复说。   他抬起右手撑在洛溪的耳边,出手之快,用力之大,带出一阵掌风,好像都能把墙打穿了。   洛溪身子轻微地一抖。   秦颂低下头,靠近洛溪耳旁,那姿势着实亲密暧昧,可是嘴里吐出的话却相当无情冷酷:“我警告你,别再这么看着我!还有别再说什么好看!”   他的口吻完全不像开玩笑,仿佛下一刻就要咬断洛溪的脖子,洛溪舔了舔唇,露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小哥哥,你这么凶,真的好吗?我可是女生欸。”   秦颂神色透着一丝不耐烦:“别用那一套,我最烦自以为是的女人。”他正要撤回手离开,却不料洛溪唇角勾了一抹笑,带着一丝挑衅:“小哥哥,就算你这么凶,我还是好喜欢你。”   秦颂冷淡地收回手,脚步不停往外走,仿佛没听到一样。   洛溪顿了一下,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忙不迭地问:“欸,我都表白了,你怎么说?你喜欢我吗?”回答她的是秦颂利落的关门声音。   秦颂进了房间才想起来本来应该问她偷听的罪,却被她胡搅蛮缠全部打乱了。   洛溪站在门边上,摸了摸鼻子,这个该死的混蛋,一点怜香惜玉都不会,真是注孤生!刚才那一下差点就直接把门拍自己脸上了。她站了一会儿,想要敲门,到底还是作罢,到外面跑了一大圈,回房后很快就睡着了。   洛溪睡的昏天昏地,硬是被黄婷给闹醒了,说什么一起泡温泉,还美其名曰多泡泡可以美容养颜,她打着呵欠抱怨:“温泉都是被炒作的,哪里有那么多功效,还不如多睡会儿来的有用。”   黄婷翻个白眼,点她额头:“你以为真是来泡温泉的,我打听过了,这里是男女混合的,咱们这么好身材,可不应该让他们养养眼。”   洛溪撇她一眼,立刻拆穿她:“给谁养眼?喂,你这是有目标了?”   黄婷嘿嘿一笑嘴里含糊了一个名字,叫林淮北,洛溪记得是那天跟成俊一起到的人中的其中之一,人很斯文。   洛溪陪着黄婷泡了一会儿,林淮北就过来了,黄婷发挥她一贯特色,有异性没人性,抛弃了洛溪,直奔男人那边去了。洛溪被高温熏得有点脑袋疼,索性起来回去。只是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房门钥匙没带,洛溪踌躇了一下,走到了秦颂门口。   秦颂开门的时候,只在下半身系了一条毛巾,估计是刚在洗澡,他打开门,见是洛溪,冷冰冰地说:“什么事?”说话的时候,手还握着门,仿佛不等洛溪回答,下一刻就要把门给关上了。   洛溪解释了一下,要借房里电话找一下这边负责人。   秦颂错开身,洛溪走进去,顺便心机地把门关上了。秦颂抱胸看着她一连串动作没坑声,直到洛溪打完电话,抬抬下巴示意了门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让她赶紧滚蛋。   洛溪一脸抱歉,带着几分羞涩:“说是这会儿正忙,抽不开人手,最快也要十分钟呢。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介意。”秦颂回答的掷地有声。   洛溪仿佛没听到秦颂说话,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打开边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大概喝的太急,一丝水化成线,沿着她的嘴角流到脖颈,继续顺延而下,落进衣领深处,她抽了纸巾拉开衣服,伸进去擦了几下。   秦颂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房间没水吗?非得跑我这里来喝。”   洛溪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了然这一般的色/诱手段根本没用。她垂眸正要想别的办法,却落到了秦颂的小腿处,那儿有一道陈旧的伤疤,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凑上前,伸手摸了上去。   秦颂没料到她会有此动作,倒是被她给一下得逞了,他千算万算没料到洛溪直接上手,小腿是他的敏感处,被这么一摸,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后退几步,控制不住情绪地愤怒道:“你做什么!吗的!”   洛溪蹲坐在地上,自下而上仰视着他,眼里闪过万般情绪,她闭了闭眼,问道:“你怎么会有这道疤?”   秦颂不耐烦地说:“管你什么事!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秦颂气急败坏,昨天才警告过别打他主意,这女人今天又巴巴凑上来,还得寸进尺,直接上手,他打开门直接把人给丢了出去。隔了好一会儿,秦颂才恢复平静,看着腿上的伤疤,皱起了眉头。   这伤疤怎么来的他当然知道,毕竟当时还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忘记那件事情了。   洛溪被扔出来的时候,成俊正好经过。   “你这是怎么了?”成俊好奇,“我没看错吧。”   洛溪叹口气:“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成俊露出佩服的神色:“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秦颂脾气是不大好,不过我记得他从来不会对女人动手!”   洛溪老实交代:“我大概算是非礼吧!”   成俊一脸震惊,正好这时候送钥匙的人来了,洛溪客气地道别,留下成俊独自在那消化自己听到的事情。 第5章   山庄实在很大,晚上来的时候看不清楚,看了介绍才发现设施齐全,还配有酒吧,高尔夫球场,赛马场。   人工挖的小湖里面养着几只黑天鹅,后面的山头专门种着各种果树。   这要是放在古代的话妥妥的就是皇帝的行宫。   成俊看大家在山庄都玩的很开心,提出来让大家多留两天,这建议实在是太好不过了。本来这群公子哥大小姐的生活大多数就没什么压力,整天无非是去公司报个道的事情,余下时间就是四处找乐趣。这个地方不但风景不错,而且还有各种游玩项目,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黄婷也很是高兴的,她跟那林淮北打得正热乎呢,这会儿恨不得一直黏在一起。   洛溪也不急着回去,她原本的打算就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玩个半个月,反正到哪里不是玩。更何况,她如今把秦颂惹恼了,还想着要怎么弥补呢,住在这里,好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是要比回去以后有机会的多。   晚上是泳衣趴,成俊不负众望地叫来了好些小模特,俊男美女都有。   洛溪一边换泳衣,一边犯难地说:“我这水平就比旱鸭子好一点点,还好久没游过了,等会儿别溺水了。你说要不要套个游泳圈。”   黄婷嘿嘿笑:“可别,说不定有谁来个英雄救美,一场艳遇欸。”   要说英雄救美,确实是美事!不过,洛溪只想秦颂当这个英雄,但是想想秦颂的性格和这两天的相处,觉得要真的自己淹了,那人怕只会在她头上面狠狠补上两脚吧。   黄婷换好泳衣朝着镜子扭了扭,很是自恋:“你说成俊是不是故意的,给我们的泳衣都这么性感,那群大猪蹄子男人们今天可真是要大饱眼……”话还没说完,她两眼放光地看着穿戴完毕的洛溪,舌头都有些打结,又是流口水又是嫉妒道:“你,你说你怎么出国一趟,又大了,明明都过了发育期啊。”她手不老实地抓了一下,又软又挺,手感极好,不禁惊叹道,“不会有E了吧!”   洛溪拍开她的手:“你流氓啊!别动手动脚,我有的你不也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黄婷色迷迷地说:“你这该不会是那前男友的功劳吧,M国人那方面是不是特厉害。”   洛溪的情史黄婷是知道的,留学期间短暂交过一个男朋友,是个M国白人,只是没谈多久就分了,黄婷提起他来的时候洛溪甚至有些恍惚,差点没想起那男人的长相。   洛溪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说:“厉害不厉害,你自己找个试试啊。”   黄婷居然还认真道:“你别说,我以前还真考虑找个老外的,想想混血宝宝多可爱啊。”   穿戴完毕,两个人笑笑闹闹跑了出去。   泳池一周布置的灯光璀璨,觥筹交错间处处透着上流社会的奢/靡繁华。   有了模特的加入,果然养眼不少,满眼的飘着肌肉胸脯大长腿,若是平时,洛溪还会好好评价一番,不过当下她心思都挂在秦颂身上,寻了一圈,才找到人,在不远处的泳池边上跟成俊说话。   洛溪随手拿了杯酒走了过去,没等靠近,成俊就看见她了。   成俊跟洛溪点了下头,立刻想起了之前洛溪说的非/礼的事情,冲秦颂眨一下眼睛,满脸的打趣,很是知趣地借口有事走了,边走边想:我真是感动中国好基友!   秦颂也见到人来了原本是想走的,可是被成俊抢了先,如今要是再走,就好像怕了她一样。他冷淡地站在那儿,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洛溪虽早见过了秦颂身材,可这会儿靠得近了,还是被那绝佳的气质和身材比例晃的头晕目眩。   我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啊。   洛溪不忘记给自己下评语,她敛了敛心神,忽略秦颂散发的都快变成实体的冷气,抬起酒杯:“小哥哥,敬你一杯。”   秦颂端着酒杯的手一动不动,他倒不是看不起洛溪下她面子,只是这女人做事不按常理,有些怀疑还有后招。   洛溪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很是纯洁无辜。她确实有些小心思,她想的很好,等会儿碰杯的时候,假装手抖,直接把酒给撒到秦颂身上,到时就主动帮他擦身体,想想那身材,洛溪都快流鼻血了。   只是,秦颂就那么站着,八风不动,好像都没听到她说话的样子。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洛溪悄咪咪地贴近了些,正要翻酒杯,边上忽然冲出一个人,直接把她撞向泳池的方向。   洛溪本来就站的靠近泳池,一头栽了下去,只是掉入水的瞬间,本能地拉住了边上的秦颂,于是结果就是两个一起落水。   那一刻,她心里还美滋滋地想,婷啊,你可真是我的锦鲤啊。   只是她高兴的太早,秦颂这边一直有人暗暗注意着,洛溪自己也有几个关注者,这扑通下水,没等洛溪作出反应,边上就有人抢着过来了,男女混合,势均力敌,到最后跟下饺子一般,妖魔鬼怪乱作一团。   洛溪甚至感觉被哪个王八蛋摸了两把,她再没兴趣想怎么占秦颂便宜,好不容易左右挣脱才从从泳池出来了。   秦颂上来的时候脸色相当不好,把一众姑娘们甩在边上,披了件毛巾就往回走。   洛溪犹豫了一下,悄悄跟上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等来到换衣间,洛溪脑子一懵,直接跟着秦颂进去了。   秦颂没注意是谁,脱裤子时才注意到边上杵着个人,而且还居然是个女的。   “卧槽!”秦颂激动地大退一步,差点没摔倒。   洛溪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她脸色迅速烧起来,大叫一声:“你别喊!”   秦颂诡异地看着她,这情景怎么哪里有些不对。   洛溪涨着红红的俏脸蛋:“公平起见,我,我也不白占你便宜,我让你摸一把好了。”说完拉过秦颂的手就放在自己胸上面。   泳衣质地很薄,只遮了一半的胸,犹抱琵琶半遮面更叫人心悸,秦颂清晰地感觉到手底下皮肤滑腻的触感,还有那饱满的形状。   “你看,我看了你,你也摸了我,我们……”话没说完,洛溪再一次被丢了出去。   洛溪气的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走了。   秦颂这辈子没遇过这事,更叫他郁闷的是他居然硬了。 第6章   隔天午后,成俊过来通知大家,饭后自由活动,可以骑马,或者打高尔夫。   洛溪问成俊:“秦颂玩什么?”   成俊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回答骑马,洛溪认真点点头:“骑马确实挺有意思的,我也去。”她在房间休息一会儿,正准备过去,黄婷过来了,抓着她大谈感情。   黄婷和林淮北进展神速,昨晚就滚了床单,一切都很完美,只是黄婷略有些吃不消,林淮北天赋异禀,某处远远超过国人平均水平,而且干劲十足,爆发力强。   洛溪打断她:“天干物燥,你别上来就开车。”   不过,处在幸福中的女人才不管,黄婷沉浸在昨夜翻云覆雨中,嘴角明明咧着,却还埋怨:“我觉得一天两三次可以了,可是你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吗?”   洛溪一点都不想知道。   黄婷自顾自张开右手,五个指头张开,甚至在洛溪眼前晃了好几下,好不得意。   洛溪配合地露出一个佩服的神情:“那辛苦你了。”   黄婷娇羞一笑:“这还不止,你知不知道,还有更厉害的……”接着开始说两人解锁的各种姿势,硬是围绕着这个话题说了有四十分钟。最后不忘说一句:“哎,我好累哦,现在浑身还是哪哪都痛哦!”   洛溪听的生无可恋,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想想自己,看看黄婷,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可知足吧!”   “我说你可咋啦,这一脸的欲求不满,要我说,三个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寻吗?这儿资源这么多,还都质量上乘,找一个约一炮,也算不虚此行啊!”   “你当我饥不择食,是个男人都可以上啊,好歹也要挑一挑。”   “那你要谁?”   洛溪满脸春意地报了个名字,黄婷吓得花容失色:“你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天呐,我以为你开玩笑。”   洛溪很认真地说:“没开玩笑,婷婷,我跟你说,我喜欢他,我想跟他谈恋爱!”老实地把自己色/诱未果的事情说了。黄婷听的一愣一愣,半晌才说:“我觉得你简直疯了,你可别玩火!”   “你不懂,飞蛾扑火的时候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你确定洛溪,别的人我都支持你,但是秦颂,他真的不一样,他就是个无情的人,爱上一个无情的人,你会很痛苦的。”   洛溪当然知道,这两日她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很多,但是喜欢的心情盖过了所有的可能的伤害会带来的痛苦。   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是有爱人的能力,而不是被爱,不懂得爱人又如何能被人所爱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知道,但是,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大不了撞到头破血流,婷婷,我现在的选择,不是因为欲望,也并非诱惑,仅仅是我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时间决定了在生命中遇见谁,心决定想要谁出现在生命里,而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   爱情向来最是没有逻辑可言。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要去一试,这样才不负青春。她看着因为自己而面露担忧的黄婷,灿烂一笑,安慰她说,“你要相信我,我又不傻,你见我吃过亏吗,伟大领袖不是告诉我们,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或许没你想的那么难得。”   不难才怪!黄婷暗自腹诽,却也不想再打击她,她看着洛溪明媚艳丽的笑容,暗想,或许,洛溪真的可以呢。   被黄婷一耽误,洛溪到马场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   秦颂边上跟着个贺萱,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距离颇有些缠缠绵绵绕天涯的错觉,洛溪看的眼红。   洛溪选了一匹,跨坐上去,她很是庆幸在国外大学时候学过一阵子骑马,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有阵子没骑,难免有些生疏,熟悉了一会儿,感觉自己骑的还算不错,洛溪扬着鞭子,策马向着秦颂他们方向追去。   凉爽的风,青青的草地,还有驰骋的骏马,实在是个浪漫的地方。   洛溪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情更好了,她想着等会儿并驾齐驱,那实在是件美妙的事情。只是前方出现了意外,贺萱的马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发起疯来。   那马原地嘶鸣了两声,屁股一扭,抬着蹄子朝着洛溪的方向冲来,贺萱驾驭不了那发狂的马,拉着缰绳一阵大呼小叫,倒是让马更加疯狂了。洛溪瞧着那匹马越来越近,整个人都慌神了,她的动作一乱,骑着的马也跟着不安起来。   教练和驯马员看到情形不对,就奔了过来救人,秦颂也骑着马追上去。   运气不错,那马终于被治住了,并没有酿成什么事故。   马被稳住以后,贺萱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就脸色惨白地从马背上面摔滚下来,眼看就要跌下去,秦颂紧跟在后面下了马,刚好赶过去扶了一把,随后把她交到边上人手里。   贺萱刚才差点以为自己会死,这会儿已然顾不上边上还有秦颂要维持形象,她依偎在边上人的身上,双腿瑟瑟发抖,让人觉得她大概会立刻晕过去,她尖叫道:“你们这边的马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我是谁?今天我要是出点事,你们负的了责吗?我这就告诉成俊,你们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众人都在边上安抚着她,贺萱好久才平静了点,扶着人慢慢走了。被人忽略的洛溪还待在马上,秦颂转头看向她,难得主动开口:“不下来?”秦颂是注意到洛溪刚才的情景的。   洛溪心有余悸地说:“我动不了了。”   秦颂盯了她一会儿,两人默默无言,秦颂伸出手扶着她下了马。   洛溪冲他笑了一下,她的微笑先隐含在那清亮澄澈的大眼睛里,继而才慢慢地传到嘴角边上的酒窝,露出一口小的牙齿,这微笑温暖而迷人。   秦颂看的有些晃神。   洛溪记吃不记打:“其实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对吗?”   “你错了。”秦颂说着,脸上闪现出了愉悦,“我一点儿都不在意。”   洛溪向他靠近一点,痴情的眼眸里闪着光:“哼,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秦颂立刻朝前疾走几步,把她甩在后面,却听到哎哟一声,再回头,就见刚才还好好站着的人这会儿居然跌到地上了。   洛溪抬头看向秦颂,惨兮兮地又哎哟了两声,见秦颂一脸无动于衷,只好嘟着嘴,可怜地说:“我脚痛死了,你快扶我一把啊。”   秦颂看了她一眼,被她的眼神牢牢吸引,这双眼睛里洋溢着柔情,又弥漫着一丝丝乞求,就像一只被抽打了半死的狗一样,叫人心生怜悯。   但秦颂只看到洛溪在地上,并没看到她怎么摔的,所以不知道她究竟真摔假摔,鉴于之前的种种行为,甚至觉得洛溪在演戏,他冷哼一声:“哦,省的你误会什么,我看你还是自己起来吧。”说着双手插兜,扭头走了。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帅气冷酷无情!   洛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颂走远,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她刚才是真的因为两股站站,才没走稳,直接跌了,虽然有一半是夸张演戏,可也有一半是真的,但是显然卖惨一点没有用,只好苦哈哈地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洛溪因为腿受伤了,总算消停了一阵,没再想法子去骚扰秦颂,乖乖窝在自己房间玩了几个钟头手机,等到夜里才出来。   晚上安排了湖边上烧烤喝酒,天高云淡,月朗星稀,景色很好,吃着喝着然后看星星看月亮再看看黑天鹅,实在是惬意。   洛溪吃到了美食,赏到了美景,甚至摸了两把黑天鹅的屁/股,整个人又高兴起来。   这一高兴就容易很多,何况她酒量本来就不好,很快就上头了。洛溪还算有点自制力,知道不能再喝了,就离了人群四处走走,顺便散散醉意,走到一处树林深处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贺萱。   她本来没多想,只是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以后,总觉得贺萱很是鬼鬼鬼祟祟。   洛溪本就喝了酒,胆子比平常更大,想的比平常更少,索性随着好奇就跟了过去。   没成想居然回到了住处,而且,又一次地看到了贺萱站在了秦颂门口。   洛溪想,贺小姐跟自己还挺像的,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一根筋地要去做,最起码在秦颂这件事上两人出奇地一致。   她想大概这次又跟上一次一样,虽然这么想,到底还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看戏的心理,躲在立柱边上悄悄观察着。   看着看着,洛溪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秦颂的脸带着诡异的潮红几颗豆大的汗珠直接滚了下来,脸色带着刻意的隐忍,明显是一副发情的样子。   他们的交流声音大了一些,洛溪听到贺萱说了一句:“让我帮帮你吧,忍着多难受。”她的声音带着诱人的嗲意,听上去就好像是白雪公主里面的毒苹果,明知道有毒,可却叫人没法拒绝。   秦颂面上都绷出了青筋,声音好像是从地狱里面出来一样:“贺萱!是不是你干的!你吃了豹子胆了!”这是秦颂第一次连名带姓称呼贺萱,可是语气恐怖,没有一丝旖旎缱绻。   洛溪不大清晰的大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秦颂莫非是被下药了!尽管这个想法太过不切实际,可是现在这个情形,这个猜测居然有那么几分可能性。   秦颂的语气冷的叫人发颤,面上显出狰狞的神色,好像下一刻就会化身野兽,他粗暴地拍开贺萱伸出的手,动作之大,直接把人拍的后退两步,秦颂状态越发不好了,咬牙切齿地让她快滚。   他的神色太过吓人,贺萱到底没有敢再纠缠,很是不甘地离开了。   洛溪等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走到秦颂房门口,发现门都没有关上,她想了想推开门悄悄地走进去,还没进去几步,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推到墙边上。旁边传来秦颂嘶哑地带着情/欲的声音:“贺萱,你别找死!”他说完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贺萱,而是洛溪。   洛溪这会儿凑近了看他,发现情况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秦颂双目赤红,胸膛起伏的厉害,呼吸间带着要带人进地狱的味道。   他沉默不语中潜藏着某种危险信号。洛溪不禁觉得一头凶猛的野兽就要扑过来。 第7章   洛溪不安分的手朝某处虚虚点了两下,收回指尖摁在唇上:“好大!”   明明没有被碰到,秦颂却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自下而上,贯穿头顶,他鼻翼猛烈地翕动着,气急败坏中待着一点儿狼狈:“离我远点!”   “喂,你态度这么差吗?我是来帮你啊,难道你不想要吗?”   废话!怎么不想要!但是这显然是个圈套,不管这事情跟洛溪有没有关系,秦颂就是不想让人算计了,秦颂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赶人:“你别以为我不会对女人动手,我警告你,现在赶紧滚。”   “那你来啊,动手啊。”洛溪凑近了些。   秦颂讨厌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药力一阵一阵加强,仿佛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某处,急于需要宣泄:“没听见我说的吗,给我滚!”   洛溪不怕死地往房间里面走了两步,背对着秦颂把衣服慢慢解开,露出漂亮的后背:“都成这样了,送上门你都不要,还是不是男人啊?”   秦颂现在憋的快炸了,他一向自控力强,可奈何边上有个女人还在不停撩拨。   房间昏黄的灯光,带着撩人的味道。   秦颂的目光停在洛溪漂亮的脖子上,那般纤细脆弱,仿佛一捏就碎,却散发着无限的致命吸引力。   原始的欲望冲击着他的理智,秦颂捏住洛溪的脖子,头侧过去,气息喷吐到那细长白皙的脖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别后悔了。”   秦颂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会儿身体中待发泄的能量化成强烈的荷尔蒙冲击着洛溪。   洛溪被这强烈的气息包围着,浑身战栗,目眩神迷,喃喃自语似的:“为什么后悔,我喜欢你啊。”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地传到秦颂的耳朵里。   秦颂眸色愈深,这话不管真假都是最最好的催/情/剂,他喜欢这漂亮的脖子,这一刻只想着烙下自己的印记,舌头一寸寸地舔吻着,色/情而甜腻,洛溪闭上眼环上了秦颂的脖子,两个人交颈相拥,像是热恋的情侣一般。   秦颂把人抱起扔在床上,拉开衣服,却又中途撤开,猛地起身在房间乱翻。   洛溪渐入佳境,正等着他大干一场:“你干什么啊?”   秦颂一边拉抽屉一边回:“找套!”洛溪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好歹算是个好习惯,五分钟后,秦颂终于找到一盒,秦颂从包装盒里拿出一整条,扔到床上,俯撑在洛溪身上,一边扯下洛溪的衣服,一边说:“你说我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洛溪算是能够深刻体会黄婷说的男人太厉害自己爱恨交加的那种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药力加成,秦颂格外凶猛,疾风暴雨般的撞击,每一下的冲刺都让洛溪冲向云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现在终于平安回家了,她轻声地呻/吟,双目紧闭,泪流满面。   仿佛前半生所有体验过的高/潮美妙都没有今夜来得多来得激烈来得深刻。   持续的高/潮让洛溪身体不自觉地痉挛。洛溪终于忍不住哭着求秦颂放过她。   “不要了,别……”   可惜沉溺其中的男人哪里能够刹的住车,秦颂找到她的唇,用力地贴上去,堵住她的声音,洛溪只觉得他的吻热烈到就好像是烈火一样,仿佛要把人燃烧成灰烬。到了最后,洛溪怀疑是因为套子用光了,秦颂才放过她的。   洛溪宛如死鱼一样躺在一片狼籍的床上,白皙的身上印着青红的印记,真实地反馈着他们刚才有多么激烈。   洛溪缓缓动一下,大腿间的红肿又跳进了秦颂的眼里。   秦颂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到了后来,他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药的作用,还是他自己的关系。他的身上出了很多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此时才觉得黏腻地难受!   “在你这洗个澡可以吧?”洛溪一边询问着,没等秦颂回答,人已经翻身起来,下床的时候,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秦颂手动了动,像是想要去扶她。   这儿洗澡间很大,有淋浴有浴缸,两处隔开,可以让两个人同时洗浴,秦颂默不作声地也去洗了澡,只是等他洗澡出来,发现洛溪已经走了。   凌乱的地上被子枕头还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秦颂捡起来想了想,拉开衣柜查了一下,果然自己衣服发现少了一件。他躺到床上,拿烟盒的时候看到柜子边上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借用衣服一件,提醒我还你哦,后面是一串数字,应该是手机号,秦颂把纸团扔在边上,拿出烟抽了很久。   他不知道洛溪到底想要什么?甚至看不穿洛溪这个人。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泪濛濛地望着自己,对着自己说喜欢的样子,他的手抖了一下,烟灰不经意落到床上,烫出一个洞来!   秦颂敛了一下神思,想到今夜的事情,沉下脸,他会好好查一下谁算计的他,无论怎样都不能吃了这个闷亏。   洛溪只简单冲了一下就算洗完了,她洗澡的时候就在那儿反思。今天之前,她大约也不会想到居然会跟秦颂进展如此神速,可是今天以后她也不知道她跟秦颂算是什么关系。   一夜情?   还是能发展成炮/友。   或者变成她想要成为的那种关系。   一切都是未知数。   只是正如她一开始说的她不后悔,不管今后如何发展,她想今天也算是个不错的进展,接下来想要有个好结果,她还需要好好努力。   她想了想,望着洗澡间的方向思索一阵后慢慢起身,从衣柜里面挑了一件秦颂的衣服,穿上去就开门离开了。   她就像大病初愈,仍然弱不禁风,也不管双腿能不能支撑,扶着墙,一步一步把自己拖到了走廊,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玩了几日的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黄婷来房间找洛溪的时候,洛溪还在睡觉,打开门,打着哈欠又躺回去了。黄婷拉人起来,催促着:“走啦,大小姐,你可真能睡。怎么还穿着衬衫睡觉啊?不难受吗?咦!”黄婷顿了顿,凑过去看仔细,“你这衬衫不对啊,不会是哪个野男人的吧。” 第8章   黄婷一脸浓浓的八卦。   洛溪慵懒地翻了个身,把衬衣拢了拢:“什么野男人,你可别瞎说。”   “瞧你这一脸荡漾,该不会一直穿着睡觉的吧。”黄婷看着衬衣的款式大小还有牌子,心里莫名地冒出个名字,“喂,不会是……”   洛溪看她那又是好奇又是纠结的样子,痴痴一笑:“嗯,是他,秦颂。”衬衣底下是若影若现遮不住的痕迹,黄婷又不傻哪里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你真把他拿下了,天呐,秦颂啊,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洛溪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番,除了期间某人凶猛的过程一语带过之外。   黄婷一脸被雷劈的样子,显然还不能接受这就是事实的真相,不过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毕竟就算洛溪再死缠烂打,轻易也是拿不下秦颂这朵高岭之花,她不知道该说这么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厉害佩服!”   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而不论其结果是喜是悲,但可以慰藉的是,你总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有了这样的认识,你就会珍重生活,而不会玩世不恭;同时,也会给人自身注入一种强大的内在力量。   “我当时看他那个状态,总觉得就算面前是头母猪估计也会忍不住上了,那你说我为什么白白便宜了别人。”   黄婷脑海里飘过秦颂和母猪OOXX,只觉五雷轰顶,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有所进展,黄婷先是为洛溪高兴,而后又有些无语:“那你说,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洛溪漫不经心地说:“还能算什么,打过一炮的关系!”   黄婷真为好友委屈。   洛溪笑:“爱是做出来的,多做做,说不定他就爱上我了呢。”   “你可真乐观。你说,秦颂会不会想要对你负责。”   “婷婷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说不定他还觉得是自己吃亏了,还负责!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啦。最起码,现在的情况对我也算有利。“   黄婷苍蝇一样地搓搓手:“老实说,今天之前我是完全不看好的,但是现在我莫名觉得,说不定还真能成。对了,我问了林淮北要了秦颂的手机号码,我给你啊。”   洛溪赶紧存下来,虽然她给秦颂留了号码,但知道对方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来电话的,反正先爱上的总是要辛苦些,也只能她多多主动了。   洛溪和黄婷走的时候,看到了成俊。   成俊看着洛溪,话中带着深意说:“秦颂房间里面那件女士衣服……”   洛溪羞答答地说:“啊,我还挺喜欢的,不会被扔掉了吧。”   成俊了然:果然是她!今天一早,秦颂房间就扔出来一件女士衣服,成俊好奇地不得了,很想知道是谁爬了秦颂的床,偏偏秦颂嘴里什么话都套不出来,刚才看到洛溪,他脑海里飞快闪过了一个念头,才语焉不详地提了一嘴,然后就得到了真相。只是,洛溪看上去像是无意间说的,怎么又好像是故意暴露的呢!   成俊瞧着洛溪那张美艳的脸,心里下了判断,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啊!   成俊告诉她已经拿去干洗了,留了洛溪的地址,目送他们离开,隔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   洛溪回家以后本来想借着还衣服的借口去找人,只是一直有事,等抽出空来,洛溪爸又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象是她幼年时期一起长大的一个邻居小哥哥傅青桓,只是后来洛溪家搬到了B市,就再没见过,据说傅青桓最近因为公司调动,到这来任职了。   洛溪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秦颂,倒是对傅青桓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想着多年没见,还是想联系联系叙叙旧的,所以就同意了。   当然,去之前洛溪提前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傅青桓那边表示自己近阶段并不想谈恋爱,纯粹是家里施压。   两个人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很愉快地敲定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洛溪早早地出门了,她刚回国,还没考驾照,要么司机送,要么自己解决,最近洛溪迷上了骑共享单车,今天也决定照旧。   她到的不晚,傅青桓更早,看样子来了有一阵了,手边还放着电脑。洛溪调侃着:“你可真是不工作不死星人嘛,出来约会也带着工作。”   傅青桓合上电脑,看向洛溪,开玩笑:“早知道你现在长这样,我就追你了。”   “敢情你当时说什么不想谈恋爱是糊弄我啊。”   “那可不,想想你那个时候又黑又胖,比我们一群男孩子都厉害,一掌可以把我拍到十丈远,我看到你都要绕着走。”   洛溪显然也想到了黑历史,嘿嘿直笑。   尽管多年未见,却一点儿没有影响,两人聊的很投机,只是傅青桓临时接了个电话,公司有急事处理只好先走了,两人相约有时间再聚。   洛溪和他一起走,看时间还早决定去逛街。她选了个临近的商场,走到一半时看到一个熊孩子正在拿着钥匙刮车!   之前只是在新闻里看过报道,没想到居然还给她遇到了。   洛溪一时正义感爆棚,走上前去教育道:“住手。”那小孩见到人,立刻跑了,洛溪巴巴地瞧着他跑的比兔子还快,转头看看面前的车,车是好车,不过如今被破了相,真是要为车主挽尊。但是,她很快就知道,该挽尊的应该是自己。   下一刻,马路对面走来一个人,正是秦颂。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却还是能从仪态中看出世家的痕迹。他既傲慢又谦和。即便如此,在洛溪的眼里,他像荒无人烟的苍茫原野上的一束阳光,叫她移不开眼。   洛溪看着他走近,羞涩地跟他打招呼,秦颂停到了车边上,不动声色地看看车,洛溪闪过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地问:“你的车?”   秦颂的视线停留在新鲜的划痕处,意有所指:“什么情况?你干的?”   洛溪正想说不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硬着头皮说:“嗯啊,被你发现了啊。”   其实秦颂刚才人是在对面楼里的,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孩子逃跑的情形,稍微一推测就知道前因后果,只是没料到洛溪居然那么回答,这答案虽然在他意料之外,却极有意思。   他这几次的交流发现洛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他不喜欢,但也不讨厌,他很想知道这次洛溪又想玩什么把戏,他也不说穿,只闲闲地说:“你真是有够无聊啊,很好玩吗?”   洛溪在心里为自己默默点根蜡,这种自己主动找锅背的态度也是没谁了,她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就那样吧,你试试?”   秦颂像看个大傻瓜一样地看着她。   洛溪顶着巨大的压力:“你看这样行吧,我帮你去补漆,不过我没驾照,你可以带我去4S店,我到时付钱。”   洛溪说完就发觉秦颂正用评判的目光打量着她。这他的目光坦率平和,并不失礼,隔了一会儿,秦颂慢慢逼近一步:“我看到了。”   洛溪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傻傻地哦了一声,他们两个离的很近,能看到他长得那般好看,表情那般冷酷。   秦颂补充:“那个逃走的小孩子,所以你想说你们是同谋还是你是幕后主使。”   洛溪这回明白了,也就是说刚刚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她的脸一寸一寸地红了。   秦颂开车坐进车里,洛溪来不及纠结了,紧跟着进去,坐到副驾驶位,陪着笑脸:“现在去补漆?”   “不去。”   “那你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   “你要真那么想,直接给我钱。”   “那微信号发给我,我只有微信上面有钱。”   秦颂算是明白了洛溪的套路,看她一眼,不作声。   洛溪知道这路走不通,不过她天生不屈不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你看闹市区也不好叫车,要不捎我一程啊。”   “去哪里?”   洛溪报了个地名。   秦颂冷漠拒绝了:“哦,不顺路。”   洛溪委屈道:“喂好歹咱们也共度一夜,你还真是拔屌无情啊。”她看秦颂不吭声,嘟着嘴可怜兮兮地说:“好吧,送到附近地铁口也行。”   秦颂还真把人拉到地铁口,洛溪还没关好门,他就扬长而去,洛溪气的直跺脚。   她唉声叹气地回到家,晚上躺在床上摸手机玩的时候,无意间刷到了秦颂的手机,她想了想,打开微信群,按照手机号搜索,居然真的跳出来了一个号,名字就是秦颂,查看朋友圈,发现不对陌生人开放。   洛溪犹豫片刻,到底抵不住心中各种欲/望,申请加为好友。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洛溪好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坐立难安,甚至一度以为手机没有话费还特意查看确认,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可喜可贺,秦颂总算是通过了。 第9章   洛溪通过之后,带着不可说的那种小心思小想法飞快地打开秦颂的朋友圈,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里面没几条内容,而且都跟他自己生活无关。   洛溪返回到聊天页面,打了好多字,又全部删除,最后发了个笑脸过去,洛溪想着追人这种事情吧,因人而异,联想一下白天秦颂的态度,现在应该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秦颂回得很快:什么事?   洛溪被他这直男聊法噎个半死。她飞速回:没什么事,就聊聊天啊。这句话发过去,那边彻底没声了。洛溪气的想捶墙,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啊,谁让自己喜欢呢?只能选择原谅啊!   洛溪尬聊:你在干什么呢?   隔了几分钟,秦颂回:忙   洛溪盯着那个字,感觉到了对方拒绝聊天的态度,撇撇嘴,正准备找个电视剧打发时间,消失了几天的黄婷来电话了。   洛溪接到电话还挺诧异,毕竟黄婷正在热恋期,居然还想到自己,不过很快她就知道黄婷又出幺娥子了。   打了车赶去酒吧,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默默抽烟的黄婷,她走过去:“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叫我出来,你家那位呢?”   “别提了,吵架了。”黄婷叫来服务生,点了一堆酒,跟洛溪说,“什么都别问,陪我喝。”   黄婷在感情上一向热烈浓情,情绪起伏超大,洛溪早习惯了,如何应对也很熟悉。   两人默默喝了一阵,期间有几个过来撩骚的都被黄婷骂走了。   喝到差不多了黄婷果然开始大吐苦水,一会儿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会儿说自己白瞎了眼,洛溪适时地问事情缘由,黄婷告诉她,昨天林淮北出差没有提前告诉她,大概有半天的时间出于失联状态。   洛溪早知道会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她拿出黄婷手机,看到一连串林淮北的来电,趁着黄婷迷糊的时候,打过去,告诉对方这里的地点,让人赶紧来接人。   林淮北不出半个小时就过来了,他态度诚恳,任打任骂,不管是不是黄婷无理取闹,都先自己道歉。洛溪看的羡慕不已,为什么别人家的男朋友就能这么善解人意呢?   黄婷闹过也就好了,傲娇地说:“以后你还敢不敢了?”林淮北忙说不敢。   “那你吻我!”黄婷女王一般命令道。   洛溪简直没眼看了。   两个人亲亲密密地腻在一块儿,洛溪完美地扮演了一会儿电灯泡,就功成身退了。   她喝了不少,尤其黄婷还都点的度数不低,走出酒吧,被风一吹,有些上头,洛溪找了个路边的座椅坐下,休息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   秦颂接到洛溪微信的时候正在跟乙方老总那一行人吃饭,完了以后,那老总热情非常,安排饿了附近的会所。   本来这些都是生意场上面的常事,秦颂不喜欢也不讨厌。   一行人进了会所的高级包厢,老总早就安排好了,没一会儿,一群戴着羽毛半罩脸面具的女人鱼贯而入。   遮住了半张脸,却更显得美丽妖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诱惑迷人。   女人们都极有特色,清纯甜美可爱性感,样貌身材都是人间极品。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打扮清纯身材火爆,矛盾的结合,还带着狐狸面具,更显魅力诱人。   秦颂的眼皮跳了跳。   老总奇怪:“为什么戴面具?”   边上的妈妈回答:“陈总,这是我们店今天推出的新项目,化妆舞会派对。”   陈总点点头:“真是会玩,你别说戴上面具还真点意思。”他看向秦颂:“秦总,怎么样?全留下?”   秦颂无所谓地点点头。   女人们纷纷各自寻个位子坐下,大概是秦颂气质太过高冷,一时倒是没有人上前,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走过来。   女人身姿婀娜曲线玲珑,摇曳生姿而来,很有味道。   秦颂的眼皮跳了跳。   女人倒也主动,直接坐到了秦颂的大腿上,雪白的大腿缠上了秦颂的腿,手勾上秦颂的脖子,就要亲上去。   秦颂让开脸,盯着面具下面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了声音:“你怎么在这?”   女人娇滴滴地说:“小女子自幼家境贫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得已来此谋生。”   “你当我真认不出你!”秦颂扫开她乱动的手,“你给我正常说话。”   “公子你说什么?奴家听不懂。”女人的腰很软,水蛇一样地缠上去,两人身体密不可分,“今天你可不要欺负奴哦。”   秦颂的鼻子皱了一下,刚才他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这会儿离得近更明显了:“你喝酒了?见鬼,你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哪都能碰到你?”   女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你真知道我谁?”   “不是才把我车给划了。”   洛溪有些欣喜,被秦颂认出来在她看来就说明好歹自己在秦颂眼里不算是个陌生人,她委屈地说:“你不是说在忙,原来是忙这个啊。”   秦颂的眉头一簇。   洛溪支撑到这会儿,理智已经退了不少,嘴巴就有些控制不住了,自个儿先把事情给坦白了:“刚才我看到你进来这边,就跟着进来了,找了这边的妈妈给了她一些钱,我才进来的,我可不要你跟别的女人。”   秦颂道:“我跟谁要你管吗?”   洛溪可怜兮兮,眼睛里水光闪闪:“是啊,我管不了啊,谁让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呢,我活该。”   那边陈总自作主张地送来了房卡,递给秦颂:“秦总,春宵一刻值千金。888号房。” 第10章   洛溪跟着秦颂走进房间,秦颂才进到房间,洛溪就朝他张开双臂。他把她搂抱入怀,低下头,嘴唇紧贴在她那似火的唇边,拥吻起来,激情似火。   两人缠绵一阵后,双方手臂才慢慢松开。   洛溪颤抖着,觉得自己非常的虚弱,好像骨头都在融化了,痴情地看着秦颂,一双大眼顾盼流波,仿佛黑玉一般闪闪发光。   秦颂把她横抱起来,她在他的臂弯里那般的轻盈,他抱着她,她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脑袋落在了枕上面,秦颂的唇又压了下来。   等第二天醒来,洛溪一眼就看到了秦颂昨天奋勇杀敌的那处依然高高耸立着,暗想,黄婷整天说她家林淮北天赋异禀,那秦颂岂不是有如天助,昨天用光了一串安全套,今天早上依然精神奕奕。   她凑过去亲了一口那处,明显感觉到了那边跳了一下。   秦颂抓起她头:“还没有喂饱你?”   洛溪逃也似的缩回被子里:“够了够了。”   “昨天要是我没来,你是不是就找别的女人了。“   秦颂看她一眼,沉默中隐藏着浓浓的不悦。   洛溪脸红了,觉得自己这话有点贬低秦颂,说的他好像是禽兽,她眨巴一下眼睛:“你看这样好不好,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总要解决需求吧,我就将就将就。”   秦颂吸一口烟:“你是在求我包养吗?”   出乎秦颂的意料,洛溪果断拒绝了。   秦颂很奇怪,洛溪一直表现的很喜欢他,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提议明明对她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洛溪摇头:“包养的话,并不平等,我不想我们的关系跟金钱扯上关系,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她顿了顿又道,“我喜欢你,跟你上床也是因为喜欢。坦白说我要为了某个男的特别想和我睡觉、甚至乐意包养我一辈子就和他上床,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女人因为喜欢而□□,男人因为欲望而□□。”   这番话不知道秦颂有什么感想,他灭了烟,翻身起床准备离开。   “你的衣服我什么时候还你?”   秦颂原想说扔了吧,看着洛溪那殷切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说:“我下周一在公司,你下午送过来。”他顿了顿说,“我不喜欢浪费时间谈情说爱,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我屈服于你只因为我想要你,我喜欢你。但那个我不是真正的我。我不是随便、放荡的女人。”洛溪轻声说,看着门被秦颂关上。   洛溪等到周一,午后早早地就提着衣服上门去了。   人还没见到,却看到一帮人在哪里等着面试。洛溪凑过去打听了一番,原来是在找管培生。这些人以后是公司重点培养对象,会被分到各种部门,甚至有可能直接分派到总裁的部门,她眼前一亮,脑海里马上冒出几个字:近水楼台先得月!立刻决定自己也要试一试。   洛溪给黄婷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想想办法,拿到一个面试机会。   黄婷难得靠谱,很快就帮她找了关系,洛溪因为算是临时加塞,被安排了最后一个,她也不着急,领着号码牌,等自己的顺序。   轮到洛溪的时候,前一位面试者苦逼兮兮地出来了,看到洛溪也不管认不认识,哭丧着脸:“我太倒霉了,之前总裁都没在的,居然轮到我就过来了。”   洛溪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忙问:“哪个总裁,是姓秦吗?”   “我不认识啊,他看上去就好厉害,坐在最中间,我的天,我吓得话都不会说了。”那人很是懊恼,连连捶头,“我明明都准备好了,这次完了。”   洛溪同情地看着他,那么帅的总裁有什么好吓的,如果是自己,肯定是超水平发挥了,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秦颂发了一条信息:妙龄少女一名:清音柔体易推倒,价格便宜能力好,就问总裁要不要?   秦颂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他拿起来了看了两眼,面色微变,自从那日会所出来后,洛溪就没再联系他,这是这么几天来的第一条信息,不过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他看着手机不做声,边上的人也不敢出声,隔了一会儿,人事总监道:“秦总,要不让下一位?”   秦颂合上手机点头,再抬头时,就看到才给他发信息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神色有些微妙起来。   今天面试的人都是秦颂的心腹,对秦颂算是熟悉,大家自然都看到了秦颂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打鼓。   秦颂虽然是最大的,不过这次面试,他并不是主要面试者,因此并不是他来提问,人事总监看到洛溪后,就让人开始自我介绍。   洛溪学历背景不错,人又长得漂亮,面对压力时候的反应也算可以,再加上秦颂微妙的表情,等洛溪出去以后,人事总监提议说:“我看不错,可以留下。”   边上的人纷纷点头称是,随后统一看向秦颂。   秦颂敲敲桌子,慢悠悠地说:“长得太漂亮了。”说着把简历抽出来,放在淘汰的那叠中,大家面面相觑,相当好奇。   市场总监反应最快:“有道理,咱们公司男人太多,招个这么漂亮的,难免会让他们分心。”人事总监腹诽:已经僧多肉少了,好容易想借着这次机会找点女的过来平衡一下,好嘛,居然淘汰。不过她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洛溪面试完以后,感觉超级好,觉得十拿九稳,在等秦颂的同时,给黄婷发了个信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请她搓一顿。   黄婷马上打电话过来:“我刚刚才知道,你要面的是秦颂的公司啊?所以,你是面上了。”   “差不多吧。”洛溪得意地说,“不是我吹,就我这条件,给哪家公司都是抢着要啊。”   黄婷也很高兴,笑得很奸:“那以后,你们岂不是要办公室恋情了?哇,想想都刺激。我一直都想在办公室玻璃窗边上啪啪啪!”   洛溪忙打住黄婷话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洛溪看到秦颂过来了,她忙挂了电话,走上前:“衣服我带来了,帮你拿到办公室。”   秦颂没反对,洛溪就当他同意了,跟在他后面进了总裁专用电梯,一路坐到最高层,然后到了只属于秦颂的那一整层。   洛溪看着巨大的办公室,忽然就想到了黄婷说的事情,看着办公室里的落地窗,脸微微红了,她搔搔脸问秦颂:“我面的怎么样,结果出来没有啊?”秦颂公事公办地说:“具体结果会有电话通知。我怎么记得之前你不在面试名单里面。”   洛溪心想:这种暗箱操作不是很常见吗,你干什么装作不懂的样子。她却不能老实回答,只打着马虎眼:“大概是我太优秀了吧。所以破格让我过来参加了。”   秦颂轻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洛溪便明白,他应该是不在意了。   洛溪追问:“你不是总裁吗,肯定提前知道了,你就告诉我吧。”只是秦颂就是不肯给答案,洛溪无聊,四处张望起来,看到桌上放着一张邀请函,她偷眼看过去,发现是个拍卖会,貌似前几日听自家老爹提过一嘴。   秦颂见她偷偷摸摸的:“你怎么还不走?”   洛溪哼道:“我好歹也辛苦过来一趟,你连杯茶叶不给的吗?”   秦颂已经打开文件,一脸拒绝交流的样子。   洛溪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迈着快活的步子走出办公室。回到家,洛溪立刻就问老爹拍卖会的事情。   “爸,我记得前两天看到你要去W酒店参加一个拍卖酒会的,邀请函呢?”   “啊,我推掉了,正好你妈妈要去迪拜买地毯。”   洛溪简直当头棒喝,她欲哭无泪地说:“可是我想去啊,你还能不能跟他们说一声把邀请函给我啊。”   “你要买什么啊,女儿啊,你不是说咱们以后不要去买什么古董之类的吗,那样一看就很土鳖。”洛老爹是个煤老板,手里是很有钱,但是品味堪忧,曾经为了给自己身份镶金,硬是买了不少的古董,甚至还买了一口棺材,差点没被笑死。   洛溪总不能说,我不是要去买古董啊,我是要去找男人!她缠着洛老爹撒娇,总算拿到了邀请函。 第11章   洛溪自从得到邀请函就一直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每天的心情都很开心,只除了秦颂的公司那边告知她面试没有通过,略微有些失望。   洛溪倒是没有多去想面试的曲折,还以为别的人比自己优秀的关系,只是黄婷吐槽了几回。黄婷宽慰她说:“我帮你打听过了,秦颂公司不准办公室恋情的,你不去正好。”   酒会是在晚上,洛溪爹妈白天坐飞机去迪拜了。   洛老爹是个感性的人,进安检的时候,还在跟洛溪依依惜别,两眼泪汪汪的说:“我们就去十天,女儿啊你可记得要来接我们啊。”   洛溪把人推了进去,看到爹妈通过安检,就回去了,只是在坐车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大群人汹涌而来,手里拿着大牌子还有各种鲜花礼物。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个戴着□□镜的女人,红唇烈焰,身材高挑,应该是个明星。   洛溪才回来不久,对于国内的明星还不是很熟悉,听见粉丝们喊出的名字才想起来原来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古装宫斗大剧里面的女主,最近很火的陈夕颜。   陈夕颜走的很快,直接越过了洛溪,边上的粉丝目送着她进了保姆车,声嘶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直到车子开走很久才纷纷离去。   洛溪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追星觉得很有意思,边一直在边上看着。   粉丝中有个扛着长镜头的年轻男人,他找到洛溪介绍自己说是某杂志的摄影师,想邀请洛溪去拍平面。   “我吗?”洛溪惊讶,“我没做过,不会啊。”对方却坚称她很适合。刚才陈夕颜和洛溪交错而过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比起如今爆火的明星洛溪毫不逊色。   她明亮如星的眼睛,光彩照人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如同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正处于青春的巅峰期,光芒四射,难以掩藏。   洛溪被他说的挺有兴趣,就留了个号码。   是女人就都喜欢被人夸漂亮,洛溪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为了这次酒会,洛溪提前就备好了衣服,她打扮地艳惊四座,无比动人。   到酒店的时间还早,洛溪寻找着秦颂的身影,却先看到了贺萱。贺萱一袭长裙,雍容华贵,边上围着几个年轻人,洛溪记得贺萱对自己的态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立刻避开了,随手拿了杯酒就躲到角落去了。   只是尽管她躲在角落处,还是不时有人过来找她搭讪,洛溪也知道这种场合,要不就是生意场上联络感情,要不就是到这里来找个约炮对象,对于那些不怀好意的搭讪,她聪明而礼貌地拒绝了。   拍卖会开始,众人聚在台下。   洛溪对拍品没什么兴趣,不过这次的主持人很有水平,气氛炒的很火,就算对拍品没什么兴趣,你也会觉得很有趣。   拍卖进行到了后面,秦颂才过来,虽然到的晚,可是还是震慑了全场,因为他用超高的价格拍了一套首饰。   圈里谁不知道秦颂是单身,可是他居然这次拍下女士的首饰。大家都很诧异,不晓得他会把这个送给谁,或许换句话说,是不是秦颂已经有女人了。   洛溪遥遥地看向秦颂,满心疑惑,明明那人不像是有女人的样子。   拍卖结束,就是酒会,洛溪要去找秦颂,却发现秦颂被人围着,她观察了一下,确定自己无法过去参与进去,决定稍微晚点过去。   只是她这边也不停有人过来。还有一个不知道哪家的少爷居然对着洛溪吟诗,洛溪不堪其扰,索性躲到外面的花园里去。   月浅灯深,清风阵阵,与酒店里面充斥的红酒香水味道不同,这儿的空气异常清新,洛溪小步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矮木边上,她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想到秦颂那套首饰,心情有些低落。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似乎待的地方有些不大对劲,在她的身后树林子里不远的地方,有很暧昧的声响。   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吟哦交织在一起,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洛溪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撞到人野战。   她可没有偷/窥的癖好,她悄悄地决定不留痕迹地离开,却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撞到树上面,发出了声响。   那边的声音一断,有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是谁?”   洛溪大气也不敢出,男人又喊了一声:“到底谁在那?”洛溪听到了他们两个轻声嘀咕,然后细细簌簌穿衣服的声音,再然后,似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洛溪这回受惊了,她虽然没做什么,可是总觉得如果等会儿被抓到的话,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她想了想,要不然索性自己主动站出来,解释一下是无意走到这里的,好歹不要被人误会自己是偷窥。她正准备说话,嘴巴被捂住了,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出声。”她浑身一震,但立刻反应过来是秦颂。   洛溪来不及想秦颂为什么在这里,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人大概是找了找,随后又回去了。   不一会儿,又响起了那不可描述的声音,大约持续了有十来分钟,那两人才离开,洛溪本来还没什么,不过秦颂一直挨着她,手还一直放在她嘴上,再加上边上就是那种声响,她渐渐地有了感觉。   秦颂确认人走以后,才放开手,他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洛溪的异常。   洛溪红着脸,呼吸急促,水汪汪的眼睛闪着光,一头秀发垂在胸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显得妩媚动人。   秦颂看的呼吸一紧,他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直接带人去了酒店的房间。他在W酒店有股份,酒店常年为他留着总统套房。   两个人这次没有多折腾,只做了一次,就草草结束,但过程还是激烈热情回味无穷,洛溪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那首饰是准备送给谁啊?”   “什么首饰?”秦颂说完,看洛溪一脸认真,随意答道,“哦,刚拍的那套,是成俊要买的。”   这个答案让洛溪顿时感到惬意无比,心里的烦躁失落也烟消云散了。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那边酒会还没有结束,秦颂离开的这会儿已经好几拨人找过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去,没有惊动其他人。   洛溪看着秦颂对待任何人都一样用正式冷淡的口吻说话,她就很兴奋。谁能想到不久之前,他刚刚激情四起地进入她。 第12章   洛溪本来并没把拍平面照的事情放心上的,但是没想到,魏瑾年很快就来找她了,她本着试一试玩一玩的态度就过去了。   魏瑾年在的杂志社还算出名,封面经常会用当下流量明星。洛溪还曾买过几本,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出现在这杂志上面,还挺得意,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   洛溪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女孩子到了,洛溪暗自比较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还略有优势。   她们拍摄时间安排很紧张,化妆师见人来了赶紧帮着她化妆,那化妆师是个话痨加大嘴巴,没一会儿,洛溪就知道了很多圈内八卦。她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觉得听这位小姐姐讲话可比微博好玩多了。   化妆师化好以后一边欣赏自己作品,一边陶醉:“美呆了。”她悄悄告诉洛溪,今天还会有个明星过来一起拍照,若非考虑到明星是主角,她还能把洛溪化的更美。   洛溪诚恳地说:“小姐姐,你这手艺简直鬼斧神工,要是化的更美,我怕会爱上自己,不好不好。”   化妆师哈哈大笑,顺便透露给她,来的女明星是陈夕颜。   洛溪因为最近追剧的关系,对陈夕颜还是颇有好感的,最起码对她在剧里的角色很有好感,昨天看到陈夕颜饰演的宫女被打入冷宫,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想着今天既然能够见到本尊的话,那等会儿就套套话。   陈夕颜到的有点儿晚,大伙儿都已经准备好就等她了。不过她很会做人,让助理带了奶茶过来,拿人手短,即便大家因为等她而浪费了一些时间,也没再多抱怨了。   洛溪注意到了她戴着的首饰,觉得很眼熟,直到她们开始拍摄了,才想起来,不就是那套秦颂在酒会上面拍的嘛!当时自己误会秦颂想送给谁,还不爽过。   想到秦颂说的是替成俊买的,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富家子弟和女明星,真有意思,谈恋爱还是包养呢。说不定跟自己和秦颂一样,睡过几次的关系?   洛溪虽然是第一次拍平面,不过她镜头感很好,而且脸型身材在镜头里面格外漂亮,有些镜头拍摄出来甚至比陈夕颜还好,魏瑾年趁着拍摄中途休息的时候过来跟洛溪沟通,约了下一次的拍摄。   拍摄结束,洛溪在门口看到提前走的陈夕颜,虽然她们没什么交情,好歹也是一起拍过照的,洛溪就过去打了招呼。   “我还以为你早走了?”   “车子出了点问题。”陈夕颜解释,她没有明星的架子,长相有精致漂亮,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洛溪主动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好了。”   陈夕颜原本想要拒绝的,但是她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局很重要,而这个时间路上很堵,很不好叫车,她嫣然一笑,对洛溪的相助表示感谢。   洛溪至今还没有驾照,今天出行是叫家里的司机送的,陈夕颜看到来的车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洛溪。   她看出来洛溪家境不差,不过这辆奔驰大G那可不是家境不差就会买的。   陈夕颜在娱乐圈可以从一众美女中脱颖而出接了这部年度大戏的女主,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不但脸蛋漂亮,而且脑袋聪明,关键情商极高,她擅长在人群中周旋,对于有可能的伤害会巧妙拒绝,不用明话伤人,这是一项天赋,有些人混了一辈子也没弄明白。   陈夕颜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这不是坏事,在娱乐圈这是优势。她不着痕迹地跟洛溪聊天,知道在追自己的剧以后,话题就更多了,当车子开到饭店那边,两个人虽然不算亲密,却已经很熟稔了。   洛溪说她演的女主很有感染力。陈夕颜道:“或许是经历有些像吧。我小时候住在农村,跟个皮猴子一样,”她说,“我父母外出打工,就一个哥哥管我,他常常想要教训我,却总是打不过我,如今想起以前那些恶作剧,有时也挺后悔。”   洛溪大笑,陈夕颜虽在复杂的娱乐圈却还有一种天真的品性,真是很难能可贵。   到了饭店,陈夕颜邀请洛溪一起吃饭。洛溪觉得自己又不认识其他人估计会尴尬。   “有我在啊,再说今天就是唐导组的局,其实别的人我也未必熟。”唐导就是陈夕颜主演的宫斗剧的导演,洛溪听了以后果然很感兴趣。   陈夕颜给唐导到了个电话,那边听说多来一个美女,很是乐意。   洛溪打发司机等她,自己则跟着陈夕颜进到饭店。   陈夕颜边走边打趣说:“说不定导演看到你,就要给你一个角色呢。”   洛溪虽然不想当演员当明星,但是拍电视这个经历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没想到不过就是拍个平面照,就能有这样的进展,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们到的不算早,唐导已经到了,边上还有两个,陈夕颜告诉洛溪,其中一个是制片,还有一个是编剧。   唐导五十多岁,看上去有些胖,但是瞧着很平易近人,他看到洛溪很有兴趣,甚至还不吝赞美,说洛溪是天生的电影脸。   陈夕颜在边上故意酸酸地说:“唐导你是不爱我了吗?”   他们打趣地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近几年很火的小花,洛溪虽然不关注明星圈子,也知道她。   主要因为这小花出名全靠炒作,而且是炒绯闻,圈里面是个男的都被她拉郎配过,就是这种营销模式,居然让她火了,而且还火的不要不要的。   之前只在电视里面看过,如今看到真人,洛溪不得不承认,果然是长得极好看的,相比于洛溪的明艳,陈夕颜的精致,小花长得很清纯,她有双漂亮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令人愉悦的光芒,让你感觉无比亲切自然,心生喜欢。   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带着娇滴滴的味道,洛溪想,这样的女人大概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吧。大家轻声交流着,陈夕颜告诉洛溪,还差一个制片人没来,似乎是去接投资商的,洛溪想,不愧是投钱的,总是要压轴过来。   她看了看桌上的人,想着自己曾听过的传言,娱乐圈的明星很多都是被包养的,不禁心底猜测等会儿来的人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位的金主呢?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陈夕颜,不知道她和成俊是个什么关系。   重要的人没到,自然也不会开餐,大家小声交流着。   洛溪发现他们的话题自己插不进去,就打量起周围,然后发现自己挺喜欢这儿低调的奢华。   她坐在红木椅上,四周摆放着漂亮的鲜花,墙上挂着抽象画作,让人觉得亲切温馨。   外面响起了交谈的声音,包厢的门打开了,洛溪看到来人,心弦微微一颤。 第13章   秦颂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洛溪,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洛溪,真是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GPS定位,要不然,怎么走到哪里都能够碰到。   作为投资商秦颂自然是这圈人里面最重要的,大家互相做了介绍,洛溪作为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趁着秦颂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   秦颂冷漠地移开视线。   洛溪心想:男人果然都是演技派。   秦颂虽不圆滑热情,但还算友善,说话得体而礼貌,跟所有人都表现的不远不近,洛溪拖着腮帮想:谁能想到她和秦颂之间的关系可不只是看上去这么平淡呢。   一直安静不大说话的编剧站起来,略显激动地称呼秦颂为老师,说自己在学校里上过秦颂的课,还说秦颂是自己的偶像。   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洛溪已经知道了编剧是国内顶尖学府历史系的高材生,她很是好奇秦颂什么时候跟这个学校扯上关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她到现在才知道。不过这个消息貌似很多人不知道,唐导也是一脸的震惊。   秦颂解释说:“就是一门选修课。”他说的很简单,貌似是一件极普通的事情,但是编剧却立刻补充说,他们学校最出名的就是经管学院,能够在里面给学生们上选修课的老师那都是行业顶尖的专家人才。   洛溪暗自记下了学院名称,决定回去后打听一番,看看能不能混进学校去听课,仿佛看穿了洛溪的想法,编辑遗憾地说:“自从秦老师开了这个课以后,每逢上课,那都是座无虚席,还有不少外院的甚至外校的同学过来,学校为了安全考虑,已经不允许蹭课了。”   洛溪心痛不已,觉得一条康庄大道又消失了。   小花满脸崇拜:“我想,如果当初我的老师也是秦总这样的,我也会成为一个学霸的吧。”   秦颂冷漠地说:“如果只是因为老师的关系而去学习,我并不觉得会学的好。”   小花略微有些尴尬,洛溪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大笑起来,觉得秦颂虽然毒舌,却颇有道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秦颂的眼神隔着桌子浮光掠影一样地掠过来,很轻却足以带起波澜,洛溪的心尖颤了颤。   秦颂坐在主座的位置,轻而易举地掌控着交谈,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想要跟秦颂聊上几句,就连唐导也奉承了两句。洛溪看着唐导微秃的头,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无论是谁,都要为金钱折腰啊。   但是秦颂太冷淡了,总是擅长变成话题终结者。   洛溪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还好在场有会调节气氛的人,唐导就是其中一个,他侃侃而谈不至于冷场。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全铜灯,洛溪能够更清楚地看清导演,他的脸又圆又方配合着又方又亮的额头,有一种自带的正气,脸上毫无皱纹,容光焕发;他眼睛有点小,但是很亮,透着自信。他毫不客气地不停喝着酒,看上去是个好酒之徒,酒过三巡,能明显看出他有话唠的本质。   他谈起了理想,谈起了下一部打算拍爱情文艺片,他说就算拉不到投资他也要拍。   “秦总,”他突然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投资?”   秦颂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理智的生意人,他不会为了情怀而买单,他只会做最准确最赚钱的投资,不过就冲着唐导的名头,就算不卖座也该是卖好的。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秦颂做事向来稳很准,不轻易许下承诺,唐导不了解,看他没出声,就以为这事情黄了,他遗憾地拍着桌子:“我也知道这片子估计拍出来也不符合大众口味,毕竟现在物欲横流,能有几个人真正理解爱情呢?”他颇有感慨,开始大谈阔论起来。   秦颂出于礼貌,努力地表现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其实洛溪看的清楚,他对这话题应该没什么兴趣,否则不会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他的嘴角挂着很浅的微笑。然而洛溪却觉得在这间奢靡浮夸的包厢里面里,他仿佛形成了强烈的反照,跟整个世界都远隔,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那么无情冷酷,是在爱情中受过伤还是因为别的。她为自己掬一把泪,爱上这么一个男人,自己还真是勇气可嘉。   编剧开口,将问题抛给秦颂:“老师怎么看待爱情呢?”   秦颂看来并不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看在是自己学生问的份上,他还是认真想了想。   “爱情就是情感愿望欲望的综合体,但很多人会被强烈的欲望给蒙蔽,冲动地以为那就是爱情。”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洛溪的身上,语气沉着冷静。   编剧继续说:“在老师看来,爱情应该是感性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是不是对于那种特别理性自制的人来说,不太容易产生爱情呢?”   “你都说了爱情是感性的,你用逻辑来去解释它,难道不是相悖吗?”   洛溪忍不住开口:“在我看来,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互相吸引,心有灵犀。”   唐导点头:“说的好,你还别说虽然听着挺简单,倒是有些道理。”   跟秦颂一块来的制片人端起酒杯:“好了好了,咱老爷们走一个,也就小姑娘才天天的整这些情啊爱啊的。”   唐导涨红着脸:“喂老张你啥意思,你是说我娘们兮兮吗?”   老张才反应说错话,忙假装打了一下嘴,不过这关于爱情的话题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是结束了,洛溪很是遗憾,她还想多听听秦颂的想法呢。   渐渐,洛溪注意到小花对秦颂很是重视,一会儿倒酒一会儿敬酒的,到了后来居然硬是挤到了秦颂的边上,好几次有意或者无意胸都蹭到了秦颂的胳膊,她的动作全部落到了洛溪的眼里,洛溪有些不悦。   虽然至今为止,秦颂并没有说过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洛溪已经把秦颂划为是自己的男人了,小花当着自己的面勾引秦颂,那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洛溪趁着秦颂玩手机的时候,发了个信息过去:你没发现你被性/骚扰了吗?   秦颂看到微信,觉得很有意思,两个人明明就隔着一张桌子,却偏偏要这样私下联系,总有种偷/情的错觉。   “怎么说?”   “我看到她用胸在顶你,还是说你不觉得是骚扰,反而很享受。”洛溪还配了个小狐狸生气的表情。   “所以呢,我要怎么做?”   “成熟的男人要懂得拒绝。”   秦颂合上手机,拿出一根烟,小花很有眼色的拿出打火机,秦颂微微往边上偏了偏,小花呆了一下,秦颂已经自己点上了。   这一幕落到洛溪眼里,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来,举着杯子挤到秦颂边上。   她做出敬酒的样子,一只手却在桌子底下摸上了秦颂的大腿,摩挲了两下。   秦颂伸手紧握住她做坏事的手,道:“做什么?”   “敬酒啊,小哥哥,你怕啦?”洛溪眨眨眼,凑到秦颂耳边,就差要亲上去了。   秦颂坐的八风不动,一语双关:“我怕什么,难道还怕你一个女人。”   洛溪看着他坐怀不乱的平静样子,心里冒出来一股不可抵挡的冲动,想要扑到他怀里,嘴压住他的唇。   她抽回手,小腿却缠上了秦颂的腿肚,她同秦颂碰碰杯,一饮而尽,随后离开包厢,秦颂等了一会儿也跟着出去了。   洛溪在厕所里面洗手,秦颂走过来,将她推到里间,凑到她脖子处一边吮吸一边说:“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性/骚扰?” 第14章   秦颂双臂紧紧搂着洛溪,热情似火地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那么热烈,那般情意绵绵,同他这个人完全不一样。洛溪情不自禁发出嘤咛一声,软在他的热烈之中。   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呢?这种喜欢还与日俱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她痴情的把自己的一片真心掏出来,就因为这人的身材气质外貌一切一切都令自己如此着迷,就连他的坏脾气洛溪都觉得很可爱。   不,并不算坏脾气,洛溪凭直觉知道,他只是冷淡矜持,带着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骄傲。   陈夕颜出来接电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秦颂和洛溪一前一后地从饭店离开,她藏在阴暗处,并未被他们看到,但是她自己眼尖甚至看到了洛溪脖子上面有明显的吻痕。   陈夕颜为自己的发现而震惊,要知道,秦颂一直被无数人觊觎,她也曾经动过心思想要爬床,不过却被经纪人打击了。经纪人说秦颂不近女色,没人能搞得定。   她禁不住佩服起洛溪来,居然可以让秦颂如此着急,连一顿饭的时间都忍不了。   陈夕颜不动声色地回了包厢,唐导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秦颂一直没回来。   陈夕颜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有事情先走了。”话音刚落,秦颂就给唐导来了电话,果然先走了。   洛溪是个小人物无足轻重,没人在意。小花作为对秦颂还有想法的人,自然要敏感一点,她凭借着女人神奇的第六感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走到陈夕颜边上套话,还无意地点了洛溪的名字。   陈夕颜说:“我爷爷活到八十岁,至今还是生龙活虎,知道为什么吗?”   小花对网上的段子不熟,被陈夕颜这么一问,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夕颜说:“因为他不管闲事。”   她的语气又冷漠又轻蔑,小花气的脸涨红起来,恨恨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和交锋谁也没有在意。包厢里面的男人们喝得滚成一团。   秦颂喝了酒就没开车,在路边打了个车,秦颂报了个地名,洛溪曾经听过自家老爸提过那地方,寸土寸金,地段极好,入住的非富即贵,洛溪猜测应当是秦颂其中一处房产。   小区离这边并不远,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秦颂摁了密码打开门,他一边拉领带,一边把洛溪往房间里带。   倒在床上的时候,洛溪抱着秦颂宽阔的肩膀,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她在那一刻还在走神想着:我居然真的爬上了秦颂的床。嗯,这个床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她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漂亮的眼睛,显得越发乌黑,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这种光彩让她越发诱人。   隔天洛溪醒来的时候,秦颂已经走了,洛溪在房子转了一下,确定这里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心情变得非常愉悦。   她给秦颂发消息:小哥哥,你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你家搬空了。   秦颂那边没回复,洛溪调皮一下,在洗漱台上面的镜子上印了一个红唇印,拍了照片给秦颂发了过去。   关上门,洛溪想到昨天看到秦颂输的密码,便试了试,发现能打开。居然没有换号码,洛溪不知道秦颂是不是故意的。   隔了几天,陈夕颜主动来了电话请洛溪吃饭,说是感谢她那天的慷慨相助。   定的地方是个私人餐厅,陈夕颜告诉洛溪,老板以前是个演员,在圈里颇有威望,记者都给几分面子,不会到这边来拍照,因此圈里很多人都喜欢到这里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陈夕颜很自然地过渡到了车的话题:“那天坐的车真是不错,应该是高配吧,肯定花了不少钱。”   “估计不低,不过车是我爸买的,他一向喜欢贵的。”洛溪漫不经心地笑了。   陈夕颜感到她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正在打量着她,亲切友好,带着一抹调皮的狡黠。她愣了一下,冲口而出:“诶,我还以为……”她的话没说完,端起茶杯,掩饰一般地喝了一口。   洛溪却把她未说完的话接下去:“还以为什么,以为是别人的?或者是以为谁送我的?”   陈夕颜尴尬地擦了擦手,明明原本她占主动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风向。   洛溪观察着陈夕颜,猜测她和秦颂的关系被陈夕颜发现了,甚至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也是,那天他们离开的也算是突兀,动脑筋想想就会发现里面有猫腻了。   可是又怎么样呢?洛溪本来就没有隐藏的意思。她甚至不在乎向陈夕颜透露的更多一些。   和秦颂在一起很甜蜜,尽管现在为止秦颂对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松口,但是,她有这个自信最起码对于秦颂来说自己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是不是有人选了,让我猜猜,你原本以为是谁呢?”洛溪说的很慢。   这问题让陈夕颜心头一震,如当头棒喝,天呐,她才反应过来,不管她打听到了什么,话题的男主角是秦颂啊,知道秦颂的私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她真是被小花影响的犯傻了。   陈夕颜难得感到自己很蠢。她明白洛溪早察觉出了自己的试探和好奇,她现在有些后悔,怎么就起了好奇心,他们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   “抱歉。”陈夕颜说。   “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什么不可说不能说的话题。”   “说的是,不过好奇心害死猫。”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吃完饭,陈夕颜要去赶通告,她得知洛溪处于半无业游民的状态,积极地说要帮洛溪介绍工作。   洛溪暂时也不是非要找份工作,不过别人的好意她向来不会拒绝,何况那回杂志拍摄她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若是陈夕颜介绍类似的,确实可以考虑。   临行,陈夕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洛溪,最近小花的团队好像在策划什么,似乎跟秦颂有些关系。   洛溪表示知道了,她微笑地看着陈夕颜:“所以这就是你今天约我的真正目的?你可以直接告诉秦颂。”   陈夕颜坦白,“我本来打算通过你搭上秦颂的关系,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打算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就不应该用来利用和当踏脚石,陈夕颜不敢说自己有多高尚,却绝对不是小人,她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他是秦颂。”   算计秦颂,能有好下场吗?她可不觉得。   洛溪默契一笑。   还没有到家,洛老爹的国际长途电话打过来了,说是他们被当地人给骗了,现在身无分文,而且语言不通,几乎寸步难行。   洛溪头疼不已,立刻买了张最近时间的机票。   她一路惴惴不安,到了迪拜,下了机场,直奔约好的地方。   等找到人的时候,老夫妻两个正在街头看表演,洛老爹看的高兴,顺手就是一叠钞票,妥妥一副土豪做派。   洛溪眼皮直跳,觉得拳头有些痒,她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要流落街头了吗,别告诉我这钱是乞讨来的。”   洛妈妈看到洛溪立刻抱了抱女儿,解释说:“溪溪啊,你老爸不靠谱,不过好在我们碰到青桓了。”   洛溪这时候才看到了站在边上的傅青桓。   傅青桓告诉她事情经过,也是巧,他到这里办事情,住的酒店跟洛溪爸妈是同一家,正好看到洛溪爸妈因为没钱而从酒店搬出来。   洛溪跟傅青桓道谢,转而对爸妈说道:“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省的我跑一趟。还吓得半死。”   洛老爹委屈:“我以为妈妈给你打了啊。”洛妈妈无辜,她以为洛老爹打了。   洛溪抱怨:“你们其实已经忘了把我叫来这件事情了吧。”   洛老爹洛妈妈面面相觑,显然是被洛溪说中了。   洛老爹安抚她说:“好啦。好啦,就当来度假啦,你看青桓正好也办好事了,你们两个可以一起玩啊。”洛溪觉得洛老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显而易见的阴谋味道。   傅青桓帮忙定了酒店,洛溪睡了一觉,晨起的时候,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照射进来落在她的床上,就好像绣了一圈金边。洛溪穿过落地门,坐到露台上,感受异国的早晨。这时候天气还算凉爽,可以看到白色天光尽头还有几颗寥落的晨星。   她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心情了。在这里你好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洛溪久久凝视,一手贴着胸口,一手捂住嘴,她尽情地享受弥漫在四周的阳光,还有头顶柔和的蓝天白云。感觉心旷神怡,通体舒畅,精神都得到了升华。   用过早餐,傅青桓过来找洛溪他们相约一起玩。   洛老爹摆摆手,推着洛溪:“你们去吧,我和你妈妈要过二人世界。”   洛溪知道洛老爹这是想要给她和傅青桓创造机会,她一开始以为洛老爹就是一时兴起,便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看看怎么还越发积极了,她看老爹看着傅青桓的目光都有种看女婿的样子了。她暗道得找个机会,解释清楚。   临走前洛溪交代着:“你可长点心,要是再被骗,你就只好呆在这里了,反正这儿的乞丐我看也挺有钱的。”   傅青桓本来想带洛溪去景点玩,不过洛溪对于那些著名的景点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喜欢穿街走巷,体验当地人的生活。 第15章   洛溪觉得,傅青桓是一个很合格的朋友,他陪着自己花了几天的时间,在迪拜如此豪华浮夸的城市穿梭在大街小巷,体会当地人生。   “会不会很无聊?其实我可以一个人的。”   “去哪里不重要,关键是和谁一起去。”   有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小钟楼的台阶上,看着游客来来往往,看着宝马豪车飞驰,看着这座由金钱堆砌的海边城市在喧嚣中展现她的美丽奢华。   现在是迪拜冬天的尾巴,马上就要进入夏季,迪拜的冬天寒冷,夏季酷热,这会儿正是旅游旺季。   天气已经开始升温,洛溪买了两个巨大的冰激凌,每人一个,傅青桓拿了一个在手里并没有吃,洛溪吃的很快,看他不喜欢,索性第二个也自己吃了。冰激凌形成的雾气如同一团烟氤氲在空气中,随后慢慢消失。   洛溪望着那团转眼即逝的雾气发呆。你可以看到它存在的一瞬间,可以却很快再也找不到了,让人生出一种万物都很渺小的错觉。   一切都会消失,有什么能够留下的呢。   他们所有的人,包括她,包括秦颂,就好像这雾气一般,短暂易逝。   “你想回家了吗?”洛溪问。   “还好。”   “我想了。”   这几天在国外,洛溪没有主动去找秦颂聊天,当然秦颂也从来没有给她发过一条信息,他们两个好像又变回了两条平行的直线,她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了未来,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今后会怎么样。   秦颂是完美的,严肃的,冷静的,难以捉摸的。   他们两个人性格分明,她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付出和坚持是否有那么一点点起了作用。   “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傅青桓面带微笑,久久地注视着她,好像把她当成了一个孩子。   “我在做一件事情,但是我看不到未来。”   “你想放弃吗?”   “不!”   “看,你已经有答案了。”傅青桓轻快地说,就好像在为洛溪高兴一样。   洛溪沉默了。   后来,他们碰到了一个在街头作画的中国老头,他长得有些滑稽,小眼睛大鼻子,但是很有才华,洛溪喜欢他的画,决定都买下来。   老头却拒绝:“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想我还得留点给其他喜欢我画的人。”   洛溪觉得他很有意思,同他攀谈起来,老头告诉他们,在这里已经三四十年了,和当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   他甚至有些得意,告诉洛溪,自己的太太又漂亮又温柔。   洛溪看着他,能够看出他由内而外的幸福,她想,或许这就是爱情带来的力量。   “你很喜欢她吗?”   老头的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神色,那张丑陋的脸都显得不那么难看了:“她年轻时候可是除了名的美人儿,可是为了我放弃所有,家人,地位,房子,一切一切,她抛弃一切跟我在一起,我除了爱她还能做什么我想我的余生一定会跟她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洛溪从没有见过一个这样年纪的人可以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他说的真诚坦白,让洛溪对他刮目相看。   “真叫人羡慕。”洛溪说,“你们相爱,且能共度一生。”   老头说:“小姑娘,你只看到了结果,却不知道当初我追她追的有多辛苦,付出爱才有可能得到爱。”他狡黠的眼睛看着洛溪他们两个,在两人身上转了个圈,或许他在猜测两人的关系,又或者不是,“千万不要去计较是否悲哀,你要为对方能够接受你的爱而心存感谢,当然如果他能够回馈给你同等的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洛溪大受感动,刚才那会儿,她还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而焦虑而踯躅,但是如今,她仿佛接受了洗礼一样,浑身又充满了动力。   “你不回国了吗?打算一直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这里有我最爱的人啊。”   洛溪看着这个可爱的老头,他长着一张称得上难看的脸,却能够让以为漂亮的异族姑娘倾心,甚至不顾一切地同他在一起。   洛溪看出来谈到爱人的时候,这个老头的眼睛就如同带着光一样,他收起了轻浮草率,仿佛整个生命都在燃烧。   这就是强烈的无与伦比的情感!   洛溪忽然迫切地想同那位美丽的女人聊上一聊,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可以同这个老头在一起。或许她想从女人的身上给自己找一个答案吧。   “我可以去拜访一下你的妻子吗?”洛溪害怕自己很唐突,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她可不会说中文,哦,也不会英文。”老头说,但是还是很爽快地同意了,“还有她的身体不太好,你们可不要惊吓到她。”   老头让洛溪他们等一会儿,他还想要再卖出去几幅,不过今天的生意不太好,过了小半天,都没有人光顾,傅青桓中途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带了些水果和饮料,洛溪分了一些给老头。   又等了一会儿,来了一对情侣,他们买走了一幅画。   老头收好钱。对洛溪说:“走吧。” 第16章   那是一栋古朴典雅的白色小楼,周围种了很多高树,将小楼掩映在其中,形成保护之势。   进到楼里,入眼就是餐厅和客厅,洛溪注意到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很是古朴典雅,在角落的地方有台钢琴,洛溪猜测,或许是那位太太平日弹奏的。   老头带着他们往最里间走,介绍说是一个书房,里面有文房四宝,洛溪看到房间的四面墙上挂着很多的画,有油画素描,还有水彩画,各种各样,类型不同,凑在一起,倒也有意思。这些画画风不同,并非出自同一人,有些看上去略显粗糙稚嫩,有些则大气磅礴,笔触老辣;但是无论是哪一幅都给人以美的享受。   老头指着其中一幅日出,说是他爱人的作品。中间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一幅未完成的颜料画,洛溪看构图和笔锋,应当是老头的。   她想象了一下,老头作画,他的太太在边上红袖添香,实在叫人羡慕。   书房出来,老头让他们在客厅等一会儿,他上楼去叫人。   隔了一会儿,洛溪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位优雅的女人。   她的个头很小,穿着浅色上衣,拖地长裙,剪着齐耳的短发,脸上擦着粉,画了精致的妆容,眉如远黛,唇色鲜红。她举止慢条斯理,叫人忍不住把眼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洛溪觉得她有点像古时候大家族里面的小姐,一举一动都很得体端庄,配合着旧楼和桌椅,仿佛看到了旧时光的剪影。   老头将她介绍给洛溪时,她一直看着洛溪,神情很温柔。洛溪不知道她是否对别人也是这样的态度,但是她想,自己是很喜欢这样的长辈的,就算是语言不通,也愿意待在她的身边,倚靠在她身上。   她的气质很特别,就算年纪稍大,也可以用弱柳扶风来形容。洛溪注意到她有一双美丽的手,腕上带着镯子,镯子有好几个,丁零当啷地挂着,就好像是风铃一般,肌肤下面的青筋清晰可见。她从没有见过如此纤细修长残弱的手,仿佛一根羽毛就可以压断。   女人给他们泡了茶,是中国的绿茶,茶叶随着温水上上下下地起伏舒卷,最后都沉到了杯底。在这个异国情调的环境中,坐在中式的家具边喝着中式茶,有种穿越的错觉。   她同洛溪聊了很多话题,中途还指着傅青桓问洛溪他们是否是一对儿。洛溪大笑:“当然不是,我爱的人远在中国。”傅青桓跟着在边上礼貌地笑了。   女人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这一瞬间的神情就好像少女一般,叫洛溪都微微心动,洛溪心想,果然美丽的人就算是年纪大了也还是美的,时间或许在她脸上刻下了印记,但是却让她的气质更有魅力。   洛溪同意老头说的话,她确实很好看,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儿,可是如此就更加奇怪了,为什么美人会看上老头呢?   女人听着她的问题,微笑,回说就喜欢他的坚持。   坚持他的爱,几十年如一日的爱。   洛溪打趣:“中国有句话叫,成功的要诀就是1,坚持;2,不要脸;3,坚持不要脸。看来很有道理。”   女人听了她的调侃,开始没有明白,老头又简单解释了一下,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又很认真地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两个经历过三四十年的相处,历经风风雨雨,到如今依然恩爱,或许她说的是一句简单明了的话,但却是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洛溪若有所思。   洛溪对老头说:“告诉您的爱人,我很喜欢她,要不是语言障碍,真想同她好好聊上三天三夜。”   老头傲娇地说:“她有我的爱就够了。”但还是转述了。   女人听了,很是高兴。取下一个镯子递给洛溪。   老头泛着酸水说:“送你的,收下吧。”女人听出了他的语气,伸手拉了拉他的手,两人目光相接,仿佛再也容下别的。   洛溪同傅青桓离开,傅青桓缓缓开口:“你特意过来,似乎想要弄明白一些东西。”   “我在寻找一个能够让自己更加坚定的理由,我想见她就是觉得,或许从她身上可以有所感悟。”   “那你找到了吗?”   洛溪看着西斜的太阳,落霞被染上了炫目的颜色,在瑰丽的自然风景面前,人类是那么的渺小,无论多么伟大的人都最终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面,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流芳百世,但是她依然希望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她转过身,看着缀在她后面的傅青桓灿烂一笑,那笑容很轻松,如同获得新生一般:“嗯,我想我找到了。”   真是奇妙,她在那对异国恋的夫妻身上看到了她一直想要追寻的爱情,也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明明他们的相处不过几个小时。   傅青桓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轻声说:“那就好!”   在登机回国的那天,洛溪收到了秦颂的微信:在干什么?   这是她来迪拜这么多天来秦颂唯一的一条短信,也是两个人相遇以来,秦颂唯一一条主动发来的短信。   洛溪看着短信,好像能够从这四个字上面看出花来。   漂亮的空姐弯腰:“您好女士,请确认手机是否关机,飞机即将起飞。”   洛溪爽快地长按关机键,然后仰头靠在椅背上面,闭上眼睛,心想,就让你多等等吧。 第17章   秦颂最近总有点不爽,导致看谁都不顺眼。   一开始还好,凭着他强大的自控力,谁都没有发现,可是几天过后,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秦总头顶乌云,没事别去惹,有事也少去惹。   秦颂还不知道自己的威严连扫地阿姨都镇住了,他翻看了好几次手机之后,发现一个惊人的问题:洛溪已经很久没有找他了。   超过一周的时间!   一个人之前时不时地骚扰你一下,还频繁地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你眼前,忽然一下子什么消息都没了,实在奇怪,还有点儿不习惯。   秦颂不想被这种事情受影响,决定醉心工作,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都差不多十天了,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还是在自己的家里,之前还进行了一场灵肉交合,秦颂对自己的完美表现绝对可以打到100分。   那天早上,秦颂起床的时候,看到边上的洛溪睡得很熟,他还体贴地帮她把被子盖好,谁知道,自那以后,洛溪就消失了。   秦颂擅长做总结和反思,但是他觉得那一天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秦颂难得主动敲了条信息过去,隔了好久没有回应,他有些生气,觉得洛溪是故意的,一定是欲擒故纵,他告诉自己万万不可上当,但是心里的焦虑与郁闷还是影响了他,导致这一整个下午,公司的高层被他拉过去,一个一个的□□。   人事总监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遇到了市场总监,拉着哭脸说:“做好准备,刚才非得让我做一份计划,如何把人才流失率控制在5%,天知道,明明今年的计划是7%。”   市场总监摆出黄继光堵枪眼,董存瑞炸碉堡的决然表情:“前几个兄弟都阵亡了,你们等等我,很快跟你们会和。”   到了晚上,秦颂把几个难兄难弟又召集起来,说要对下半年的各项数据重新进行评估。一时间哀鸿遍野。   会议开了一会儿,秦颂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内容,是洛溪发过来的:我才下飞机,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秦颂心中冷哼,嘴角却不经意地翘了起来。   “在忙!”   “那我去你家!”   没多久,洛溪发了个定位过来,上面显示是在秦颂的小区,配上一条信息:我到你家楼下了,保安小哥哥不让我进去,哭唧唧!   秦颂扣上手机,小哥哥什么的真辣眼!   中场休息的时候,人事总监如一条死鱼一样暂时地活了,他一边刷手机一边感慨:“我天,治安这么差的吗?又有少女被QJ分尸了!真是太凶残了。”   秦颂心里一动。   边上已经有人问了:“什么情况?”   人事总监说:“说是夜跑被尾随了。”   “最近这种事情真多,所以晚上还是不要出来乱跑,尤其是女人。”   “是啊,我好怕怕啊!做女人真难,尤其是漂亮女人。”   秦颂撇了一眼人事总监:“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开会,秦颂难得无法集中精神,心里总挂着什么事情,他看看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把之前讨论的再继续研究。”   众人都在心中欢呼一声,总算结束了,各公司高管起身,迅速消失在秦颂眼前,废话,大BOSS好不容易开口放过他们了,万一反悔了,那岂不是找不到地方哭去。   秦颂驾车到了自己小区附近,在小区围墙那边的一棵大树下面,看到了人。   秦颂下车站在洛溪面前:“要不是我视力好,恐怕是看不到跟树融为一体的藏在阴影里面的小小的你。”   洛溪下了飞机就直奔这儿来了,她站的久了索性就蹲着边玩手机边等人,不知不觉居然过了这么久,她听到秦颂声音立刻抬头,看着面前的俊脸,呼吸一紧,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还是每一次都让她脸红心跳。   “你来啦。”洛溪可怜巴巴地说,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秦颂不禁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真像只小狗!”   洛溪汪汪两声。   秦颂的手哆嗦了一下。   “我要是不回来呢?”秦颂问,“你就这么一直干等着?”他说这话的时候,无端地冒出一股火气来,真相掐着这女人问问,究竟做事情带不带脑子。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在觉得洛溪是在耍手段的。   洛溪诚实地说:“是啊,你说在忙我可不敢去你公司打扰你,想着你总要回家的吧。”   秦颂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可以看到她高挺的胸,他眼神黯了黯:“还不起来。”   洛溪蹲的有点久,脚都发麻了,她站起来,没站稳,跌倒了秦颂怀里。   秦颂搂住她,讽刺道:“你就这么喜欢投怀送抱吗?”   洛溪翻翻眼皮,心想: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成天就想那事。嘴上却极为配合:“那还不是因为对象是你!”   秦颂将人松开,开车带人进小区,走到保安室的时候,洛溪特意拉开窗,冲那保安道:“小哥哥,这是我第三次提醒你了哦,下次可记得要放我进来哦!”   秦颂嘲道:“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进来。”他见洛溪没反应,手指在方向盘上面摩挲了两下,隔了一会儿主动问,“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洛溪报了地方:“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秦颂装没听到停好车,大步往前走。   洛溪皱皱眉头,她忽然觉得轻松不但傲慢而且傲娇,口不对心!着实难搞!她跟着秦颂回到家,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亮叫了两声。   洛溪尴尬地说:“我想起来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秦颂无语。   洛溪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询问:“你家里有什么吗?随便应付一下吧。”   秦颂不太住在这里,也就最近住的频繁点,只有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他不确定地说:“应该有面吧。”   不过,事实证明他说错了,家里冰箱除了几罐啤酒之外,空空如也。   洛溪叹口气,无奈地说:“算了,等会儿饿过头就好了。”她撅着嘴,自言自语,“可是好想吃啊,天知道在国外吃的都是什么,要是现在有一大桌子菜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秦颂的表情。   秦颂道:“你想吃什么?哪家店?”   洛溪想了想:“我不想去饭店,家常菜,你会做吗?”   “不会!”   “哦!我也不会!”   两人相视,陷入沉默。   洛溪尴尬地笑着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随便找一家吧。”   秦颂拿出手机跟什么人发了两条信息后,隔了一会儿拿起了车钥匙。   到底是去哪里吃饭,秦颂也没告诉洛溪,只是车子越来越偏,从B市的中心开到郊区,最后停在了一排民居前面。   洛溪跟着秦颂一路穿过民居,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   那条路很窄,边上只有一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灯光下面飞转着,盘旋着,好像不知疲倦一样。   洛溪想:这种地方实在很像电视剧里面的抛尸现场!   边上忽然野猫叫了一声,尖利恐怖,洛溪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18章   除开有野猫的怪叫之外,这儿还是很不错的,洛溪之前没有来过这,不知道原来在离城市的不远处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它那么安静,就好像是一位睡美人一样。   往前走了几分钟,看到了一排巨大的枫树,在地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月光透露树叶罅隙投下来,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在枫树的后面掩藏着一座造型别致的房子,门口还挂着两只红灯笼。   洛溪有种错觉,就好像是来到了民国时代的古宅一样。   或许里面住着一位端庄的待嫁的小姐。   风吹过来,灯笼晃了晃,紧闭的大门遮住了里面的世界,让人觉得神秘又有些诡异,洛溪挨着秦颂,躲在了他的身后。   秦颂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剃着板寸极为瘦削的年轻男人从里面探出来,看到秦颂,眉飞色舞地说:“老四,你到的可真快啊。”   秦颂点点头。   男人朝他背后看去,见到了洛溪,露出夸张的神色:“哇塞,美女!”   洛溪不知道他是谁,但料想应当是秦颂熟悉的,同他打了个招呼。   秦颂进门,走在前面,看来对这里并不陌生,男人积极主动地凑到洛溪边上:“美女,怎么称呼,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孔阳,孔大圣人的孔,阳光少年的阳,取自班固《东都赋》:於昭明堂,明堂孔阳。”   洛溪简单说了自己的名字:“洛溪,洛水的洛,溪水的溪。”   孔阳点点头:“有道是:女人是水做的,你看,果然是人如其名,美!美!美!“   洛溪并不觉得这名字哪里美的,不过看他说的一本正经还是礼貌回答说:“你再夸,我就要膨胀了。”   “哇,美女,我是真心的。”孔阳在边上正要准备长篇大论,秦颂将人拎到自己身边:“你都准备好了吗,还凑在这里?”   孔阳不满地说:“老四,你用不着这样吧,我只是在招待到这里的贵客而已,你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女人怎么样。”   秦颂挑着眉盯着他,孔阳高大的身材在他的注视下一寸一寸地短了,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洛溪对孔阳称呼她为秦颂的女人很是满意,更何况,不管秦颂是否注意到,反正是没有反驳,这叫她更是高兴。她兀自脑补,她和秦颂经过命运百般捉弄,最后终成眷属,生儿育女,想想都觉得人生美事,不过如此了。   “你傻笑什么?”秦颂看到洛溪那发傻的样子疑惑道。   “啊,没有!没有!”洛溪垂下头把自己笑的放肆的神情遮掩住。   秦颂领着人穿过一片紫藤花廊,现在还没有到时间,只能看到古老修长的枝条盘旋着,但是可以想象在过一段时间,天气暖和,这里必定挂满了紫藤花,从架子上面垂下来,伸手可触,轻风拂过,就能荡起一片花的海洋。   进到屋子里面,靠门的地方放着一个四联的屏风,上面绣着梅兰竹菊,很有风雅。绕过屏风就是大厅,里面放着三张四方木桌,桌子古朴,在四面的墙上分别挂着古画。   洛溪用欣赏的目光看看周围,能够看出来主人的精心,不过虽然装修雅致,但是显然还是一所民宅:“这里不会是孔阳的家吧?“   秦颂嗯了一声,洛溪打趣说:“难怪呢,所以今天我们是来农家乐?”   “不是你自己说想要吃家常菜吗?”   说话间,孔阳已经端着菜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说:“今天人手不够,老四你来搭把手。”秦颂挽起了袖子就去帮忙铺桌布,跟着还去厨房拿菜,他穿着法国高级手工定制的衬衣,如今跟个跑堂一般,略有那么一点儿违和。   洛溪偷偷笑了笑,男神偶尔接地气也挺有意思。   “小洛,别坐着啊,你还真当自己客人啊,去厨房拿筷子和勺子。”孔阳吩咐道,洛溪收住笑,赶忙过去。   菜很快上好了,六菜一汤,有肉有鱼还有海鲜,搭配合适,算得上丰盛。孔阳介绍说,这里每天的菜式都是固定的,不论谁来都一样,定时定点定量,要不是秦颂的面子,今天这一顿才不会加做。   “那你这里生意好吗?赚钱吗?”洛溪听到他这样操作模式,觉得很新奇。   孔阳大概经常被问此类问题,回答得很快。   他会大手笔购买鲜花和昂贵的最新鲜的食材,虽然菜式品种不多,但每回都味道上乘,别出心裁,惊艳宾客。   而且他这儿有自己酿的酒,醇厚浓郁,千金难求。随时为来此的客人准备好。   他得意地说,作为主人,他可以让所有人都宾至如归,无论旁边坐着多无趣的人,他都有办法谈笑风生。   “在我这用餐可是要凭号码牌的,你要知道现在领的号码已经排到后年了。”   洛溪咋舌,实在是没想到啊,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这般厉害,只是为什么偏偏秦颂能够临时决定就能过来这儿加餐呢?看样子,两个人应当很熟。   孔阳看出了洛溪的疑问,双手捧脸,做可爱状,冲着秦颂抛了个媚眼:“我们可是同床共枕了4年,感情深啊,是不是啊,秦颂弟弟。”   洛溪露出惊讶的神情,孔阳正要继续吹嘘,脑袋就被秦颂敲了一记:“可闭上你的嘴吧。”   孔阳委屈:“老四,别敲了,你当我木鱼啊。”   秦颂难得开口解释,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同一个宿舍的,尽管他们念得是赫赫有名的B大经管学院,但是孔阳却更喜欢做饭,在他们大二的时候,就折腾了这么一个饭店,秦颂在里面有投资。   洛溪知道秦颂投资眼光毒辣,却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投这种小饭店,而且照着孔阳的叙述的话,这投资也是稳赚啊。   秦颂道:“虽然他做事看着不靠谱,不过做饭还可以。”   孔阳切了一声,面露不满:“什么叫还可以,分明是很好!这几年的生意难道不红火。”   “哦,但是我好像一分钱也没收到啊。”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这么势利眼啊!你好歹一个大公司总裁,跟我这小作坊要钱,你还要不要脸了,”孔阳摸摸鼻子,寻找同盟,“美女,你说是不是?”   洛溪可不想参与进去,埋头吃菜。   孔阳给洛溪杯子里倒满酒,自夸道:“尝尝我这边的酒,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包你喝完还想喝。”   洛溪尝了尝,果然味道不错。   “不瞒你说,光凭这酒,我就能打遍天下,何况还有我一手烧菜绝学!”孔阳得意洋洋地说。   洛溪比了个大拇指,老实说,她还真挺想介绍朋友来吃的。一边听他们聊天扯淡,一边不自觉地就多喝了几杯,等到感觉上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洛溪扶着脑袋,双颊酡红,嘴里嘟哝:“这酒后劲好大!”   秦颂没注意她喝那么多,这会儿见她眼神迷蒙,面露醉意,瞪向孔阳:“你给她喝这么多干什么?”   “天地良心,我就给她倒了一杯,是她自己喝的吧。”孔阳色迷迷地冲着秦颂吹口哨,“怎么,难道不是正合你心意吗?房间都是现成的,等会儿你大少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放心,我这儿隔音效果很好!”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大老远大晚上的把人带过来,还把我抓起来帮你烧饭做菜,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过!”孔阳委屈,“难道我还说错了。” 第19章   秦颂扶着人到了楼上,洛溪一来坐了很久的飞机,再加上酒喝高了,很快就睡着了。   秦颂从楼上下来,孔阳还在收拾,见到人,吃惊:“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秦颂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孔阳挤眉弄眼:“老四,难怪你在大学里面什么美女都看不上,原来是寡人有疾!”他同情地说,“果然人无完人。老四啊,这事情非同小可,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啊!”   秦颂就知道他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他不是个计较的人,不过涉及到男人某方面,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平静。   “你是不是脑子里面全部都是那事情!”秦颂恼道,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我也没有问题!”   孔阳摆摆手:“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   秦颂真觉得天降大锅。   两个人沉默无声了一会儿,孔阳继续收拾,秦颂倒了杯茶,坐在边上,很是悠闲。   孔阳一摔抹布:“你就不能帮帮忙,收起你的少爷架子!”   秦颂抬抬眉头:“寡人有疾!”   孔阳呼吸一滞,差点没有上去咬人。他哼哧哼哧干完,一屁股坐到秦颂边上,脸上还挂着强烈的不容忽视的八卦神色:“到底什么关系啊,你小子瞒得够紧的啊。”   秦颂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关系。”   “你骗谁啊,你单独带过女人来过这吗,一般的女人能够近你身吗?什么时候这么口是心非了。”   秦颂捏了一下眉心,是的,很多的行为都解释不了,他们真的单纯只是睡了几次的关系吗?孔阳看秦颂露出纠结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神色难得严肃:“老四啊,别的方面你确实厉害,但是这感情上,你真是……好好想想”说着哼着小曲上楼了。   洛溪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口渴,披上衣服准备去拿水。   房间里没有准备,洛溪就去厨房拿了一瓶,等她准备回去不经意地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花园里坐着个人,一星火光忽隐乎现,大概是在抽烟。   尽管身影有些模糊,不过洛溪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秦颂,她记得下楼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不知道秦颂是没睡呢?还是睡醒了。   洛溪开门走出去,秦颂听到声响转头看了一眼。   “怎么起了?”   “你怎么待这里。”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陷入沉默。   “我在想一些事情。”秦颂先开口了,随后抽了一口烟。   洛溪在他边上的藤制坐凳上坐下来,月光在花园中氤氲散开,给这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甚至还能听到虫鸣的声音。   本来就嗓子干,这会儿闻到淡淡的烟味,洛溪咳嗽了两声,她转开瓶子,喝了一小口水。秦颂看她一眼,沉默地把烟给灭了。   洛溪抬头仰望星空,这儿的黑夜可以清晰地看到寥落的几颗星,她闭上眼,感受着夜风拂过脸,身体都放松了:“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就是这种房子,白天出去玩,晚上可以在院子里面看月亮看星星。我们家院子很大很大,里面还有一棵枇杷树,我那时候还爬上去摘果子吃,那棵树上的枇杷超级超级甜。”   洛溪径自说着,也没在意秦颂究竟在不在听。   那时候洛老爹洛妈妈忙着挖矿赚钱,洛溪就跟着爷爷奶奶住一起。   她记得老家的房子冬暖夏凉甚至用不上空调,院子里有一口井,每到夏天的时候,爷爷每天都会早早把西瓜放到井里面,等到午后,就把西瓜拿出来,咔嚓一刀剖开,露出红囊黑籽。   洛溪就会跟爷爷奶奶坐到大树底下,拿上一两瓣西瓜,一边吃瓜一边纳凉,那时候奶奶就会摇着蒲扇帮洛溪扇风,爷爷则拿个收音机在边上听戏。爷爷喜欢听地方特色的戏,吴侬软语嗲嗲的声音落在耳朵里让人如同躺在海里的小船一样,起起伏伏,叫人昏昏欲睡,洛溪总会一边听着一边躺在奶奶的臂弯里面慢慢睡着。   洛溪在那个地方度过了最美好的童年。   洛溪看着秦颂,夜色中描摹着他的面容,他长得实在秀气,皮肤白皙,如同月光下的王子。   “听起来似乎是很不错的地方。”洛溪以为秦颂没在听,却不料他听进去了,还难得评价了一下。   “城市和乡下各有各的好,到了城市想念乡下的空气清新生活闲适,真要让你去到乡下,又会喜欢城市便捷热闹,这就是围城,出来的人想进去,进去的人想出来。”   “人都是贪心的。”秦颂一语中的。   洛溪同意,却有另外的理解:“黑格尔说恶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人人有欲望没什么不好,坏人的欲望很纯粹,好人的欲望会用道德来约束而已。”   秦颂注视着她,一动也不动,在黑夜中仿佛形成了一座雕像,他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变化,似乎对洛溪说的话无动于衷。   “所以你的喜欢也是一种欲望。”良久,秦颂才说,语气肯定又冷漠。   洛溪没想到秦颂会引到这个话题,她以为自那次和导演他们吃完饭以后,这个话题就不再被提起了。   这个定论对她显然不利,她急着想要狡辩,想要说对他的爱绝对不是简单的□□,可是事实上,她要的更多,要他的人,他的爱,千言万语都涌了上来,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她只轻轻地说:“我的喜欢是我的内心我控制不了也无可奈何,我只能顺从它。”   “理智的人会想要把这种内心的声音压下去。”   洛溪心跳加速起来,不是因为她感到了不安,而是因为,她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总之有一种莫名的强烈的期待从泥土里迸发出来,她快速地瞥了一眼秦颂:“你会吗?你会压下去吗?”   秦颂没有回答,如果在以前,他大概会冷漠中带着一丝轻蔑地说,当然,可是现在,他犹豫了。他一直没有睡,孔阳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面徘徊。他是个擅长总结和反思的人,但是在和洛溪的关系上面,他理不清了。   洛溪看着他,眉头紧蹙,她本来想逼问,想要刨根究底,但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了,她有些退缩,像是又不想知道答案了,像是有些害怕,哪怕有一点点的差池都会让爱情这根小苗苗直接夭折。   这实在不像她,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洛溪唾弃着这样的自己。   天际渐渐开始发白,再等一会儿,第一缕阳光就要从云层中透过来,新的一天也要开始了。   不知不觉,两个人坐了很久,久到裤脚上面都有了清晨的露水。   “我一会儿去机场,估计要去个十天左右。”秦颂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洛溪报告了行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   洛溪还陷在自我厌弃当中,垂着眼睛,嘴角微微抿着,这副样子落在秦颂的眼里很是可怜,她撇撇嘴,抱怨着:“这么久哦。”   秦颂心尖抖了一下,他飞快移开眼睛:“快的话,估计八天吧。”   洛溪敢肯定不是自己给自己加戏,她真的是从这话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情谊缱绻,刚才还觉得山重水复,这会儿又柳暗花明了,她暗自思忖了几秒钟,抬起头,蹙着眉:“那也好久啊,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十天的话,岂不是三十年了!”   秦颂本来最烦听到这种类似的表白,可是今天却没有那种反感的情绪,只是不吭声。   洛溪问他是去哪里,秦颂回说美国!   洛溪一拍大腿:“我熟悉啊,要不我跟着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做你导游呢。”   秦颂颇为无语地说:“我是去工作。”   洛溪很失落,垂着脑袋,仿佛一只离家的狗。秦颂遏止住想要去摸她脑袋的冲动,开口道:“不过,你要去玩的话随意。” 第20章   洛溪得了圣旨一般抓紧定了秦颂那趟航班,好在还有余票。   不过秦颂做的头等舱,洛溪买到的是经济舱,虽然在同一趟飞机上,却不能坐在一起。   洛溪登飞机的时候看到秦颂边上坐了个外国胖大姐,无比羡慕。   边上的空姐管洛溪要机票,指引她往后走。   洛溪不甘心道:“我能升舱吗?就升到这里走廊。”   空姐目瞪口呆,还是保持礼貌微笑:“抱歉,为了您的安全,不建议你这么做。”   洛溪尬笑着:“开个玩笑。”   飞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   洛溪在离开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最起码三年内自己不想来了,没想到她亲自打脸,还没过三个月就又滚回来了。   秦颂的助理已经安排妥当,才下飞机,就看到了接机的人。   洛溪跟着坐上车:“等会儿你做什么,没什么事情我带你玩玩。”   “去哪?”   “你要去什么地方,要不然带你去华尔街,你们这些企业家大总裁不是都喜欢去那敲钟吗?”   秦颂捏了捏眉心:“1,这两个不是一个地方,2,我的公司已经上市了不用敲钟。”他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我又对这个不感兴趣,说错也正常。”   秦颂很想说这是常识,到底还是憋住了,他很疑惑,洛溪这么多年在这里究竟在干什么学了什么。   洛溪沾沾自喜:“你终于对我好奇了吗?”   秦颂真想把话吞回去,他记忆力很好,虽然当时并未细看,但还是有印象:“你简历上面专业是工商管理吧。”   “我读了两个专业,工管是辅修。第一专业是莎士比亚戏剧研究。”   秦颂难得语塞,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难怪!   洛溪疑惑地看他。   秦颂一直觉得但凡诗人作家都是理想主义,对着一朵花一棵草都能感怀往事。他之前还觉得洛溪对他那感情那态度太没道理,现在想想说不定真是爱情小说看多了。   哦,她还不止是看,还是研究。   洛溪感觉到秦颂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不乐意了:“怎么,你是觉得这专业不好吗?”   “恰恰相反,很适合你。”   洛溪看着秦颂,觉得他应该是在骗自己,不过这不重要。   到了酒店,洛溪自行办理入住,她稍作休息,就给秦颂发消息提议出去逛逛。   秦颂正在听助理的行程安排,看到洛溪信息:“电话会排到明天,后天下午的聚会帮我取消。”   助理跟了他许久,很识时务,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做的非常好,比如说今天,他去接秦颂的时候看到了多了一个漂亮女人,虽然他内心很惊讶,但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不过从秦颂的安排,助理看出了不一般,他征询道:“需要帮你准备花吗?”   “什么?”秦颂表示没懂。   助理直言:“女人都喜欢花吧,需要帮你送过去吗?”   “你以为我在约会!”秦颂提高声音,带着一丝窘迫,“简直疯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该死的,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助理点头表示知道,心里无限同情地疯狂吐槽:真钢铁直男!   秦颂看着助理出去,往下拉了拉领带,觉得有些烦躁,他决定看会儿文件,不过将文件翻了几页,他还是拿起手机,高贵冷艳地给洛溪回信息:去哪里?   “出去兜风啊,我车都租好了。”洛溪一边回,一边补了个妆。   隔了一会儿秦颂接到洛溪电话。   “天,你有没有国际驾照,我忘了这事了。” 第21章   洛溪站在敞篷车前玩手机,她长腿细腰,抹着最合适的妆容,就好像是车模一般。   香车宝马本就引人注意,何况在这开放的城市,不时就有小哥上来搭讪。   洛溪似乎很习惯,眼睛都不移开手机屏幕,两三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当然也有脸皮巨厚的那种。   秦颂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满脸雀斑的衬衫男在纠缠着。他走过去,洛溪似有所察地抬起头,看到来人,露出笑容,随后把钥匙抛给秦颂,嗔道:“怎么那么慢!”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秦颂抬了抬手表。   洛溪心里一阵咏叹调:这人果然是没有谈过恋爱,连约会都能这么精确,好吧,去你的黄金三分钟!她气鼓鼓地说:“无论如何,让女士等就不对!”   秦颂蹙眉,大概不太能理解洛溪为何生气,不过依照他理智的判断,这会儿只能听着不能反驳。衬衫男看到秦颂下意识地退后了一些,这会儿见两个人交流起来,明白自己没有机会,灰头土脸地走了。   作为享誉全球的大城市,纽约,它是美丽的,雍容的,发达的,当然也是堵的。   好在洛溪在这儿待了四年多,知道怎么走可以避免被堵在路上。   洛溪一路指路,从拥挤的城市中心开到了郊区的地界,地广人稀。车子开的飞快,洛溪都想唱歌了。   她搜了一下车里的音乐,都是钢琴曲,洛溪说:“这个时候如果配上凤凰传奇就再好不过了。”   秦颂道:“你的品味和广场舞大妈一样可怕。”   洛溪不满道:“那品味好的秦总小哥哥,你觉得什么合适?”她话音刚落,车内就响起了音乐声,流畅的女声传出来。   You with the sad eyes   Don't be discouraged   洛溪闭上眼睛,听着歌,吹着风,果然不错。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很久,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候,居然已经走出去很远,考虑到秦颂明天还要工作,洛溪贴心地建议回去。   他们在路边找了一家饭店用餐,洛溪在等待的时候,看到一对中国情侣由于没有经验,点了一份超大的牛排,那个牛排巨大无比,足够五六个人的量。   女孩惊讶大叫:“图片明明很可爱,为什么这么大,哪里能够吃完啊!”这里不允许浪费食物,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解决掉。   男孩也略显无措,手里拿着刀叉对着牛排下不了手,仿佛他面前的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一道世界难题。   他们两个均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边上几个墨西哥店员膀大腰圆,瞧着就凶神恶煞的,他们眼神不善地盯着,好像只要这两位有想要浪费的想法,就会把他们当场正法。   女孩脸色苍白有些紧张:“怎们办,亲爱的,我们多给点小费行不行。”   男孩磕磕巴巴地跟店经理交涉,大概意思就是他们第一次来,不知道实物会这么多,男孩的英文水平实在不好,一边用翻译器一边说,但还是表达的乱七八糟的。   洛溪好心地过去帮忙翻译,店经理大发慈悲允许他们可以不吃完。   情侣忙向洛溪道谢。   “你们是过来玩的?”洛溪问。   女孩点头:“我们的蜜月。”   洛溪听到忙说:“恭喜恭喜。”   女孩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秦颂:“那位是你男朋友,要不我们一起把牛排分了?”   洛溪觉得提议很不错,把秦颂喊了过来。   大总裁没有拒绝,坐下来优雅地用餐。   男孩看出秦颂的气势,缩在边上,往女友边上挪了一下,就跟个小鹌鹑一样。   洛溪跟女孩聊天说:“店家坏的很,明明知道就我一个人吃,还是没有提醒我,后来我拿着派直接坐那吃了两三个小时,我才不便宜他们。”   秦颂......   洛溪后来还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去处,情侣很是感激,而等他们去付账的时候,发现早有人提前付掉了。   男孩说:“应该是那个男人,我看他中途走了一会儿。”   女孩双手捧脸说:“他们可真是好人啊,而且都长得那么好看,他们是我现实中见过的最最好看的人了。”   “是啊。”男孩补充道,“我总觉得哪里见过那男的,想不起来了。”   洛溪他们并不知道这段插曲,回到酒店,已是暮色降临。   “溪!哦,天呐!你怎么在这!”   洛溪正准备坐电梯回去,一个高个白人在几步之外嚷道,随后快走过来。   洛溪停下来认出来人的时候也很惊讶:“John,真巧,你不是在芝加哥吗?”   John是洛溪大学一个社团的,两人关系不错,他学的是服装设计,在学校的时候就有几件作品被大公司看中了,毕业后直接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算得上很有才华,不过他性格活泼跳脱,而且极为热情,有时会让人吃不消。John解释说过来这边参加一个秀,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洛溪边上的秦颂,眨眨眼问道:“这位是你男朋友?”   洛溪正要说不是。   John就径自说起来:“溪,你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的,以前是,现在还是,你的审美真是一尘不变啊。”   虽然他们一直用英文交流,但是秦颂很明显听的懂,洛溪真想拍死这个大嘴巴。   偏偏John还多添了一句:“啊对了,我这次是和Wilson一起来的,他在那办入住。”说完,冲前台那边招招手大声喊着:“Wilson,快看我见到了谁!”   在John提到Wilson的时候洛溪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看到从那边过来的人的时候,她有一种完蛋的感觉。   因为Wilson不是别人,正是同她谈过恋爱的前男友。   洛溪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John已经给两人介绍了。还特意点明了两人的身份,最后John拍拍Wilson的肩膀:“Wilson见到你一直以来的维纳斯,不应该去庆祝一下吗。”   洛溪已经生无可恋,懒得解释了。   秦颂自始至终没怎么开口,也没有反驳Wilson对他加的身份,礼貌地点一下头,他就上楼回房了。   “溪,去喝一杯吗?很久没碰到了。”Wilson叫住洛溪。   洛溪瞧着他蓝色的眼睛,那双深邃的漂亮的眼睛如同大海一样迷人,她缓缓打了个哈欠,借口要回去休息拒绝了。 第22章   隔日上午,洛溪很巧的又碰到了John和Wilson两个人,见到他们的时候,洛溪脚步一拐本想要溜掉,可是John眼尖,直接喊出声来,他开心的奔跑过来,洛溪为自己刚才的态度而羞愧。   John提议找个时间一起去母校看看。   “你是要去看母校,还是看母校的师妹们?”洛溪无情地揭穿了他。   “都行都行!”   “不是要去参加秀场吗?怎么不用提前准备,我觉得你好像整天都很闲的样子啊。”洛溪疑惑。   John委屈:“溪,你嫌弃我啊!”随后才解释说,距离秀场还有两三天,早期的准备都已经搞定了。John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不过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工作向来都认真对待,洛溪也就那么一问。   “要不,去那边坐会儿喝杯咖啡聊聊。”Wilson指了指大厅边上的雅座,提议道。   之前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再拒绝的话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何况虽然是前任,但是又不是什么杀父仇人,洛溪:“好吧,正好阳光正好,喝喝咖啡挺好。”   三个过去,Wilson帮三人点了咖啡。   “还是香草拿铁?”Wilson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很肯定。   洛溪点头。   咖啡端上来,John拿着杯子敲敲桌面:“来,为我们重聚干一杯。”   他们三人,John属于话痨,洛溪什么话题都能接,Wilson就相对的安静,偶尔会出声说一两句。   John看着洛溪,满眼唏嘘:“溪啊,我昨天就想问了,你怎么回来也不通知我啊?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洛溪赶紧解释了两句:“临时过来的,也不确定会待几天。”她话锋一转,聊起了John的工作室。   聊到自己的兴趣,John状态就不一样了,他说的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大有准备讲让三天三夜的趋势;洛溪和Wilson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安静喝茶。   “你男朋友。”Wilson忽然低语了一声。   “什么?”   Wilson看向大门口:“他刚才出去了。”Wilson顿了顿,“他还朝我们这边看了。”   洛溪心头一跳,她转头望向酒店门口,隐约看到一辆宾利缓缓开走。   “溪,你在看什么呢?”John拍拍洛溪的胳膊。   “没什么,你继续说。”   到了晚上,洛溪给秦颂发消息问是不是一起用餐,那人许久没有回,洛溪猜测估计在忙,就准备自己解决了。   酒店内部就有餐厅,自助餐还算不错,洛溪拿了几样,放在盘里,拍了一个美图,发给秦颂,配字:当当当,美食加美人,小哥哥不过来吗。当然,也没收到回信。   反正秦颂不回短信也正常,洛溪收起手机。她吃好以后,又去健身房运动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Wilson和John两人。   三人打了招呼。   “你们过来运动?”   John点头:“有美女吗?”   洛溪逗他:“只有肌肉男。”   John嫌弃道:“亏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洛溪看着他刻意吹的头:“很帅,不过估计造型保持不了多久。”   John骄傲地一仰脖子:“我只需要做到出场惊艳!”   Wilson忽然想到没拿毛巾,就同洛溪坐电梯回房间。   两个人是这两天头一次单独待在一块儿,Wilson怎么想的洛溪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觉得略微有些尴尬的。   还是Wilson先开口:“你脖子那儿受伤了吗?”   洛溪顺着他的视线摸了一把:“哪里?”边说边掏出小镜子。   Wilson靠近一步,用手指了指:“这儿。”   说话间,电梯门打开了,秦颂正站在门外,跟个门神一样。   洛溪忙收好镜子:“咦,你怎么在这里?”   秦颂的语气有些奇怪:“怎么,打扰你们了吗?”   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洛溪回到房间,反复回忆着秦颂刚才的表情还有华语,总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不大好,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她敲开了秦颂的房门,走进去,闻到了一股烟味,看到茶几那边的烟灰缸里面已经有好几根烟头了。   洛溪收回视线:“我,我刚才想了想,觉得你误会什么了,我跟Wilson刚才没在做什么,而且我和Wilson是谈过,但没多久就分手了。”   秦颂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拿着遥控器,在翻电视节目,闻言只是淡淡地说:“你没有必要对我解释。”   洛溪摸摸鼻子:“我,这不是说清楚吗。”   秦颂扔了遥控器:“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要这样,弄得好像我做错了事!”   秦颂豁然站起身,欺身压到洛溪面前,捏住洛溪的下巴:“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颠颠地跑过来跟我说前男友吗?是怕误会还是怕我吃醋。”   洛溪被他捏的很疼,眉头皱了起来。   秦颂却以为洛溪在对自己生气,他的愤怒控制不住地发泄出来:“早告诉过你,我最讨厌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人!”   洛溪脱开秦颂的手,往后退一步:“秦颂,你别太过分了,我就算是自作多情,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凶!我是喜欢你,所以可以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我的喜欢,而真把当没脾气了。”   “喜欢?”秦颂冷笑,“你前脚刚跟人喝茶拥抱的,后脚跑来跟我说喜欢,未免也太搞笑了吧,我看了,他长得很好看啊,怎么,你是看厌烦了吗,所以缠上我了?”   洛溪震惊地看着秦颂,她没有想到秦颂会说出这番话:“你什么意思?不是,什么喝茶什么拥抱的,你别乱说。”   秦颂一步一步走近她,将她压倒墙上:“怎么,我亲眼所见,怎么乱说了,早上到现在,你们是一天都黏在一起吧。”   洛溪简直气笑了:“早上是在一起喝咖啡,但是喝完就各干各的了,至于这会儿……”   “别强行解释了!”秦颂抢白道,“不提这些,就说你三番两次的说喜欢我,我本来还以为或多或少,”他顿了顿,并未说完,只语气一转,充满嘲讽,“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这张脸,所以,我请问你,我这张脸你是不是很满意啊?”   洛溪的脸被他说的一阵红一阵白,确实,她很喜欢秦颂的长相,可是她不是单单只喜欢秦颂的脸啊,她想要辩解,可是看到秦颂那冷漠而嘲讽的表情时候,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颂却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他更加生气,这两天他一直憋着气,今天看到洛溪一直和前任呆在一起,这会儿居然还来解释,而昨天,从他听到John说洛溪就喜欢脸长得好看的,他就开始愤怒了,直到看到那个Wilson,他虽然不喜欢评价别人的外貌,却也不得不说,那男人长得确实很好,他不知道怎么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尤其看到洛溪盯着Wilson发呆不语,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秦颂从来没有过这样不受控制的时候,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受影响,更加害怕的是,这些情绪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引起的。   当这个始作俑者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洛溪是过来炫耀的。   秦颂感到愤怒甚至还有狼狈,他先发制人,想要重新回到主动方。   秦颂等着洛溪的反应,但是洛溪一言不发,她的下巴上面还有自己刚刚的手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那么显眼。   秦颂垂下眼睛:“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   “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抱有幻想。”洛溪说,“我知道你冷漠高傲,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不把我当回事,但我爱你。我努力地想要获得你的喜爱,就算只是跟你上床,我也觉得很开心,想想我多可笑啊,在你面前就像傻瓜一样,我竭尽全力,煞费苦心,所有的人大概都在看我的笑话,看一个傻女人倒追你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我知道你跟我上床,纯粹是因为□□的支配,可那又怎样,我不在乎,我深深地爱着你。大多数的人付出爱情得不到回报,会伤心失落放弃,可是我不会,我是期待你爱上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都会心满意足。”洛溪轻声地说,眼泪流满了脸,“能够爱上你,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秦颂习惯被别人仰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长篇幅地跟自己诉说爱意,那么直白,那么热烈,甚至低到尘埃。   他感到太阳穴怦怦直跳,他的内心在欢欣,但是他性格里面排斥情感的那条神经又在不停地提醒着他,不能够陷进去。他的手指摸上了洛溪的脸,指尖触到泪,感觉到有些烫。   洛溪偏开头,避开他的手:“我尽力地不让你讨厌我,厌烦我的爱,我的痴情,每一天都小心翼翼。”   秦颂漂亮的脸有些扭曲,他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洛溪身上移开,往后退到椅子上面,抽出一根烟,点着,直到把烟抽完,他扔掉烟头:“我果然低估你了,长篇大论的都要把我绕进去了,怎么,为什么要一直回避我的问题?”   洛溪叹口气,神情痛苦:“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很喜欢你的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颂将茶几上面的杯子直接砸到地上,低声吼道:“呵!终于肯说实话了吗,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第23章   秦颂本来就不是温柔的人,这会儿发起火来更加显得吓人。   安静的房间里面仿佛空气都凝滞住了。   洛溪张了张口,嗓子眼跟被什么堵住一般:“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   秦颂面色难看,眉峰紧蹙:“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现在,走!”洛溪很是受伤,还想要争辩:“可是……”   秦颂直接茶几边上的凳子踢翻了,看着如同暴怒的狮子:“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一直以来,秦颂都表现的虽然不够温柔可到底还是克制严谨的,现在的他简直让人害怕和陌生,洛溪的身子剧烈地颤了颤,她甚至怀疑,下一刻,如果自己还待在这里的话,很有可能被眼前的男人给撕碎。   这才是秦颂,坊间传言的那位脾气不够好的大少爷。   洛溪被秦颂突然的暴力吓到,出于本能逃开了。   秦颂看着洛溪离开,看着房门关上,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心一团乱,甚至还揪住一样地痛。   他知道他的生气有些不可理喻,他内心的暴躁克制不了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还是血淋淋的被撕开了。   洛溪就是看上了他这张脸。多么可笑,他一直觉得是拖累的长相,居然还是这个女人缠上他的理由。   当然他最生气的还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居然开始失控!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况。也讨厌因为感情而变得不理智了。   秦颂自认为是一个矜持严谨的人,他的冷漠是出于对感情的一种厌恶心理,他讨厌人们用感情来处理事情。他觉得那样的行事很容易出错。   无论是爱或者恨他都会深埋心底,连自己都找不到,他让自己尽可能不露出本心,因为有太多的人看着他,他不想自己的弱点被人知道。在这个逐渐理性冷酷的世界,人总是抑制着自己的情感,秦颂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做的很好。   他身边时常会围绕一些别有居心的女人,他的冷酷无情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但洛溪是一个意外,他本来只想把她当作一夜情的对象,可是洛溪分明想要的更多,他从来都知道女人都痴心妄想,无论开头是一夜之欢,或是逢场作戏,到最后都会奢望变成爱情,他早就清楚的,可是就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有这种念头。   明明知道,偏偏自己对她的贪心一再容忍。   秦颂一个人坐在那儿好久好久,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让他难得的彷徨慌张起来。   这种认知让他惶恐不安,他迫切地想要自己冷静,却发现徒劳无功,接下来的时间秦颂刻意地把自己陷于繁重的工作之中,他试图用超负荷的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空闲去想别的事情。   这可苦了助理了,秦颂的精力旺盛,可以三天三夜不休息,但他可做不到。   助理有苦难言,又泡了一杯浓茶。   “秦总,明天下午按照之前的预计空出来,需要我做安排吗?”助理翻着行程表说。   秦颂看文件的动作迟缓了一下,而后镇定地说:“安排视频会议,尽快把这边的合同签下来。”   紧张忙碌的工作确实有效,秦颂以为他应该可以慢慢地将这份无所适从收拾好,深埋心底,可是在他看到洛溪和Wilson一道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   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也是会对感情有所期待和需求的,因此才会在看见Wilson的时候,俨然像是看见了入侵者一般,会被刺激,心里会愤怒惶恐,他在那一刻分明就是忘记了自己从未跟洛溪承诺过什么,他并没有立场生气。   秦颂看着两个人,他心底的声音告诉自己,比起洛溪会影响到他的理智和看到洛溪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后者他更加无法容忍。   或许,从洛溪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缘分已经开始了,他逃得越快,反而被缚的越紧。   洛溪自从那日被秦颂赶出房之后,心情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虽然早就做好了会不断失败的准备,但是她还是没法真正做到荣辱不惊。   她痛苦地将自己包裹在被子中,给黄婷挂了个电话。   “哟,你这在美国咋样啊?”   “别提了,刚被赶出来。”   “我去。啥情况?”   洛溪简单地说了几句。黄婷在那边听完,告诉洛溪:“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斟酌,隔了好一会儿,才把秦颂曾经因为被人说长相好看而把人给踹下楼的事情讲了。黄婷说完又补充一句:“虽然这在圈里不是秘密,不过你或许还不知道。”   洛溪听得目瞪口呆:“我还真的不知道!”   黄婷那边惊叫:“好吧,难怪呢,你还犯这个忌讳!”   洛溪也是悔不当初:“我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啊!但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啊?”   “谁知道呢?或许觉得男生女相不好,哎,你没被他打死就谢天谢地了。”   洛溪挂了电话,好好地思考了一下,考虑到黄婷说的那个事情,那么他发火还情有可原,她叹了口气:“谁让我喜欢你呢?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啊!”她苦笑了一笑,拿起手机,开始编短信,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大意是,我看上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长相。   也不知道秦颂看到没有,反正他是没有回复。   之后的两天洛溪试图去找秦颂,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一次秦颂都在忙,洛溪被助理挡了好几次以后终于发飙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有那么巧吗,每次我来找人都有事,你确定你没有假传圣旨?”   助理心里疯狂吐槽:什么假传圣旨,怎么还把我定位成大内总管了吗?我明明就是工作助理,为什么现在还要做老板的情感助理,谁能理解我的苦!老板那个死傲娇,摆明嘴硬心软,口不对心,现在一时爽,以后火葬场,我还真不能把眼前这位给得罪了,说不定哪天就上位了。   助理先生使出浑身解数礼貌地将人请走了。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要求加工资,有哪位助理是要像他这样操心劳累的。   洛溪想着既然你说忙,可以,我就等到你事情办完了找你,到那时看你用什么借口。   恰好John约她一起去看展。 第24章   “什么类型的?”   “时装,我不是来参赛吗,这是赛前的表演秀,超模西里尔,雪莉都会出现的。”John激动又夸张地说,“如果她们能够穿着我的衣服走在台上,我一定会幸福的昏过去的。”   这两位John提到的女人确实是超世界水平的顶级名模,身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洛溪也曾经流着口水看她们走T台,她毫不留情地揭穿John:“所以你是看人,还是看衣服?”   John显然是受了巨大的侮辱:“溪,你怎么可以如此玷污我的专业素养!要知道我是一位出色的设计师。”   洛溪诚实地回答:“嗯,我认可你的专业,但是同样的你也是一个男人,这两点并不冲突。”   John一脸受伤:“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好色之徒吗?”   “不要以此为耻,这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有的毛病!”   “不,你要相信,我是以专业角度去欣赏她们的。”   “好吧,我相信。”洛溪平静地说。   John哀嚎:“什么都没法抚平我受伤的心灵,除非现在你立刻给我一个冰激凌。”洛溪哭笑不得,只得认命去买。   两个人一起站在马路边上吃冰激凌,John问起了洛溪回国以后的发展。   “别提了,现在跟个无业游民一样,前一阵子拍了个平面广告挣了几千块。”   “我说,要不然你索性来帮我吧。”John告诉洛溪,目前他们工作室发展不错,就想着扩展一下业务,最近正好要做一些中国元素的时装。   洛溪摇头:“我可没有经验。”   “你放心,我这个工作你绝对可以胜任。找个时间我们详细聊一下。”Wilson舔了一口冰激凌眯着眼睛说,“我相信你肯定会喜欢的。”   洛溪点头:“好吧,冲着你这份信任,我了解一下。”   “嗯,我等会儿先过去,约了人一起午餐,你到了给我电话。”   在酒店用过餐,洛溪叫了车,不紧不慢地过去,才发现John还带着Wilson。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毕竟现在的工作室负责人是他们两个。   不过,联想到之前秦颂的那番言论,面对着背锅的Wilson洛溪还是有些不自然。   wilson是个细腻的人,很快发现了洛溪的不对劲:“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啊,没有。”   Wilson摇头,样子有些失落:“到底不一样了,以前你可是什么都跟我说的。”   洛溪只好装傻。她在感情上面分的很清楚,分手再做朋友什么的,洛溪都觉得有点扯淡。   但是她和wilson算是和平分手,也并不一定要弄到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变成仇人的境地。   John挤到他们两个中间眨眨眼睛:“你们两个悄咪咪地在说什么,嘿,可不要骗我哦。”   “我们能讲什么,”洛溪道,“我们位子在哪里?”   John坏笑了一下:“溪,你是在转移话题吗?我越发好奇了。”   洛溪把人揪到一边,忍不住威胁说:“John,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你比以前更加八卦了,还有啊,你别总把我和Wilson凑一块儿,我们都很尴尬的好不好!”   John摊着手,一脸的惊讶说道:“我哪有把你们两个凑一起啊,我可没有这么无聊,再说了,先不说wilson,你那个男朋友一看就是厉害的人,我哪里敢乱开玩笑。”   洛溪知道John说的是秦颂,但是现在提到秦颂她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我还单着呢。”   John像是不相信,又问了一遍后才说:“啊,怎么会?那你们什么情况?难道你们还在暧昧阶段?”   暧昧吗?   之前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感觉,可是自从秦颂大发火之后,洛溪就不敢确定了,她很是苦恼,别人谈恋爱就是正常模式,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困难模式,还是那种无法攻克的那种。   她正憋着一肚子话呢,正好John提出来了,忍不住大吐苦水:“不,比这更惨,是我在追他,他还没有同意,你说,我该做的也做了,该说的也说了,恨不得死缠烂打,可是怎么一点儿都不见效,不,最近好像关系更差了。”她越说越觉得心酸,都想给自己搬个史上最惨追男人的女人这个头衔了。   John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好半天都陷入沉默当中:“真不敢置信,难道他喜欢男人吗,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啊?”   洛溪痛苦地说:“不,他不是喜欢男人,是谁都不喜欢!”   “我真想打开那位先生的脑袋瞧一瞧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追他,居然还不同意。要是我,还不得高兴疯了。”   洛溪耸肩:“我也想不明白。”   John眯着眼睛:“溪,我教你一招,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追不上他。索性睡服他!”他重点突出了睡服两个字。   洛溪秒懂,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吐槽:都不知道上过几次床了,要是有用才怪了。   “需要我帮你一把吗?”洛溪正要说话,Wilson走上前来,他刚才一直沉默不言,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会儿忽然开口,洛溪吓了一跳。   “你帮我?”   “我可以跟他聊聊。如果你需要的话。”   洛溪看Wilson认真的样子,哆嗦一下,马上摇头:“不用不用,Wilson你在开玩笑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再说你想聊什么?”   “我会告诉他你有多么可爱!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中国女孩了。”Wilson遗憾地叹口气:“说不定会有用的,你知道我轻易不会当说客。”   什么奇怪的逻辑!洛溪无语,她斟酌了一番,虽然感谢Wilson的一番好意,还是决定同他说实话:“不,相信我,如果你去的话,只会更糟。”   John拍拍Wilson的肩膀:“兄弟,我也觉得似乎并不是个好方法。”   是绝对不是好方法!   他们一行三人到达了秀场,洛溪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走秀,倒是很新奇,John看来混的不错,被安排的位置在靠前的第三排。   这会儿还没有正式开始,还是彩排,当然这会儿也没有超模出现。   “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Wilson开口说,“明明前一天我们还一起看了电影,难道就因为我说了不喜欢汤姆克鲁斯吗?”   洛溪头疼:“你怎么突然提这个事情了?还有跟汤姆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Wilson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   洛溪拿出最稳妥的答案:“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为了你我都调整了口味,五分熟的牛排我全部换成了七分熟,就因为这个,被我老婆取笑了无数次。”   “也不是牛排的问题,”洛溪卡壳了一下,“等等,什么老婆,你,你难道结婚了?”她的声音差点没有控制好,边上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   “是啊,我马上就要做父亲了,你难道不知道吗?”wilson怪道,“我有在脸书上更新状态啊!”   “抱歉,我不知道!”洛溪心道:国内上不了脸书。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既然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分手,准爸爸!”天呐,她这会儿又开始尴尬了,亏自己还在想着如何处理前男友的关系,恨不得割袍断义了。   甚至还因为这个人,跟秦颂吵架!   Wilson没搞明白,细细地瞅着洛溪的表情:“你好像很生气!溪,是我多想了吗?你莫非想要跟我复合?”他纠结地说,“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一直对我……”   “不!Wilson,听我说,我没有想要复合,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洛溪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不是跟你们偶遇的话,我都快要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Wilson哈哈大笑:“好吧,溪,我很抱歉,看来我们曾经的恋情并没有让你觉得很值得回忆。”   洛溪脸一红,似乎有些窘迫:“不,Wilson,因为我后来发现,我其实并不喜欢你这个人,而只是喜欢你的脸。去看电影之前,我就想说了,汤姆只是我借机发挥了,sorry,这或许很伤人,但这就是事实。”   “天,我曾经一度以为是我说了汤姆的坏话,才导致我们分手,那一段时间我在脸书上面拼命地黑汤姆!”   洛溪又说了一声抱歉。   一时沉默,主持人已经走上台,看来马上就要开始了。Wilson低声说:“那,你对那位先生呢?”   “什么?”   “也是喜欢他的脸!”   洛溪皱眉头:“当然不是!他是不同的!”   “可他长得也很好看。”Wilson不吝夸奖之词,“老实说,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中国男人了。”   “是的,”洛溪感觉自己一直在跳坑,“可是我确认,我不看他的脸都会有冲动!”她话音刚落,Wilson震惊片刻,随后一脸伤心和失落,“所以,你就是发现对我的身体没有冲动吗?”   shirt!   洛溪知道Wilson误会了,她简直百口莫辩:“我是指,爱!love!冲动的无法控制的爱!”   “好吧,哦对了,我看到他了!” 第25章   Wilson说的很轻,在响亮的音乐背景衬托下,他这话并没有传到洛溪的耳朵里。当然洛溪此刻还在纠结着怎么解释怎么说明自己对秦颂的爱没有那么肤浅。好生气啊!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自己看上的只是秦颂的脸呢?   不能因为长得好看,就觉得肯定是这个原因了吧。   洛溪现在居然对秦颂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因为那张漂亮的脸,其他的比如气质能力学问手段都被忽略,果然感觉糟糕透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男人。   Wilson看到秦颂被簇拥着进来,就算这里人那么多,而且不发美人,但是那人贵族一般的气质还是叫人移不开眼睛,Wilson注意到秦颂的眼神扫过来,在洛溪的身上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他动作很自然,Wilson甚至都怀疑,那一秒钟的停顿是自己的错觉。   洛溪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Wilson想要再次提醒一下洛溪,他伸出手准备拍一下洛溪的胳膊,但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全身就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冒出来,他整个人僵住一样,注意到了秦颂,他醍醐灌顶一般地收回手,甚至不动声色地离洛溪远了一点。   洛溪留意到Wilson的动作和神情,又僵硬又有趣,觉得他就好像是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鸭子,蹬两腿就要升天似的。   “你怎么了?”   “现在,你的四点钟方向,转头看!”Wilson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一字一顿地说。   洛溪心里咯噔一下,她总觉得最好不要听Wilson的话,可是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众星拱月般的秦颂。   好几个美国白人围绕着他在说着什么,样子颇为谄媚,秦颂在中间保持沉默不语的状态,他俊秀的脸在秀场变换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莫测,但洛溪却有一种本能的直觉,秦颂心情似乎不大好。她很是疑惑,秦颂怎么也会来这里的,而且瞧他周围的人也不像是泛泛之辈,但是秦颂公司主要做互联网,跟这个有关系吗?   Wilson给洛溪介绍道:“那是劳伦斯,是会议的主办方,边上那个是设计协会主席哈罗德,看架势你朋友莫非是投资方?”   经他这么一说,洛溪反应过来,是了,秦颂最近是在涉猎影视时尚这一块,他们之前就投资了几部片子,有电影有网综,反响都不错,瞧这架势,莫非是要进军这块吗,或者想在这次比赛中找几个优秀设计师?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将来Wilson,John会和秦颂有交集有合作,毕竟以John的才华这次比赛很有可能脱颖而出的。   洛溪胡乱想着,就看到秦颂被领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坐下,那位置感觉凳子都比周围的要大一些。看来秦颂豪掷了不少钱啊。   钱多!任性!   跟洛溪一样想法的看来有不少人,在这样一个国际赛事上面,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不光是看秀的嘉宾,在场的各家媒体都很好奇,□□短炮纷纷对准了秦颂,要不是主办方拦着,估计都要戳到秦颂脸上了。   “哇,那男人好帅啊,是明星吗?”   “笨!那个位置明显是赞助商啊!”   “天,真好看,金主爸爸,求包养。”洛溪耳朵里面络绎不绝地钻进来了各种关于秦颂的论调,美国人在这方面更加奔放毫不收敛,说的话都叫人脸红,洛溪向四周看去,发现有几个大胸妹子,浓妆艳抹地张着血盆大口,讨论的最是凶猛,好像下一刻就要把秦颂压倒在地,为所欲为。   洛溪脑海里面警铃大响:保护我方秦颂!   这是我的小哥哥!才不能叫你们抢走呢!洛溪傲娇地想。她掏出手机,给秦颂发了条消息。   猜猜我在哪里?   发完以后就盯着秦颂的动作,看到他低头似乎看了一下,随后坐直身子一动不动,跟个雕像一样,就没有然后了。   洛溪又等了一会儿,手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秦颂没有回信。   他什么意思?还在发火吗?我都先低头了,要不要这么小气!再说我也都解释过了,究竟想怎么样啊!难道要我跪下喊爸爸吗?   洛溪气的直哼哼,手指乱飞,摁出一连串字符。   秦颂察觉到手机震动,他扫了一下,还是洛溪发过来的。   小哥哥,我在你身后哦,你回头就能看到,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幽怨的深情的视线集中在你的背后,让你瑟瑟发抖吗?   秦颂看完就把信息关了。   他当然知道洛溪在哪里,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人,当然还有边上那位讨人厌的前男友。   秦颂这几天反思了很久,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也大概弄清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等他准备想要拿出措施来挽救一下那天的态度时,却发现洛溪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在同前男友打闹。   难道一直纠结痛苦辗转反侧差点没有把头发薅秃的只有自己吗?   还是说洛溪只是说的好听,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情感,她的喜欢就是那么浅薄的就算不是只看他的脸,也是小孩子闹着玩的那种。   秦颂被这个认知惊呆了。他微微抿起了唇,他在商战中速来百战百胜,没道理会栽在这上面。几乎是一瞬间,秦颂脑海里就转出了无数个念头,他筛选一番后,谨慎地选了他自认为最稳妥的一个:继续观察。   不过,商业天才秦颂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可以算计,唯有两件除外:感情和人心。   秦颂坐下后很快收到了洛溪的短信,他并不打算回复,毕竟他现在还在生气,尤其是想到边上的Wilson,他就更加生气。   五彩的灯光如雨滴一样四散开来,音乐换成节奏感更强的曲调,秀场在万众期待中开始了。   长腿的模特穿着fashion的时装从他们的眼前走过。   风情各异的美人各有特色,穿着潮流前沿的设计,传达着最新的即将风靡全球的流行元素。   洛溪渐渐看的入神了,不时地跟Wilson小声说话,之前在大学里面,他们三个是一个社团的,17世纪世界服装研究会,那个研究会有着很长的历史,历任会长都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能够加入社团也要经过层层考验,洛溪当时对那时候的文学很感兴趣,服装当然是其中的要给部分,便主动申请,好在她顺利通过了。   那会儿大家经常一起这么讨论,常常可以迸发出令人惊叹的灵感来。   她太过专注了,并没有注意到秦颂偶尔会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坐的方向,眼神高深莫测。   秦颂这次来确实是想挖掘几个有潜力有天赋的设计师,他有进军时尚行业的计划,且一直都在稳步进行着,但是他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走秀的美女,别致的服装,他似乎并不懂得欣赏。   秀场的音乐刻意地弄的很大声,秦颂都觉得耳朵快要失聪了。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却没把自己给气炸了。   洛溪正跟那个Wilson凑在一块儿说话,再贴近一点都快亲上了。   秦颂差点没有控制住站起来,好在还记得是什么场合,比旁人强大无数倍的自制力在这时候起到了作用,秦颂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儿。   下半场的时候秦颂提前离开秀场,本来他就是只需要过来露个脸就行了。他跟主办方打了个招呼从后门走了出去,来到他们这边早就安排好的贵宾包厢。里面设有沙发和茶几,可以供人休息,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洛溪发来的两条信息若有所思。   要不然还是回一条吧。秦颂纠结着,他搓着手指,给洛溪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在这里,让她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没有动静,包厢的门也没有动静,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而等在这里的自己就跟个傻瓜一样。   秦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看手表,从他发信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还是第一次等人等这么久的。他冷笑一声,都忍不住为自己悲哀了,或许真的高估了自己在洛溪心里面的地位。你看就算自己主动邀约,对方都没有什么反应,说不定看到了短信正在嘲笑自己呢?   秦颂越想越不好,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好车。助理先生很快告诉他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了。秦颂站起身迅速离开了房间,他步履匆匆,甚至有些狼狈。想到自己难得约人见面,却被对方放了鸽子,这绝对是他人生历史上的墨点,他都恨不得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走以后,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一个人匆匆地赶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被秦颂误以为放鸽子的洛溪本人了。   洛溪因为看秀太投入,并没有留意到秦颂的离开以及秦颂的信息,等秀场结束,她才看到了信息,这会儿已经过了有一个小时了。   “我不跟你们一起了,你们先走吧。”洛溪握着手机,表情瞧着有些甜蜜。   “哟,什么事情啊?莫非佳人有约。”John其实是开玩笑,却居然被他说准了。   洛溪脸一红点点头。   John吹了一声口哨:“怎么,难道是那位你一直追不上撩不到长相好看却很凶很凶的先生吗?”   “你真八卦欸。”洛溪没说,但也算是承认了,她向这里工作人员问了包厢具体位置,就急匆匆地赶过去,只是到了以后才发现房间里面并没有人。   洛溪不知道秦颂是没有过来呢,还是已经走了,她不死心地给秦颂打电话,谁晓得那边一直没接,连续几次以后,洛溪猜测秦颂估计是有事情在忙。   她决定在这儿等一会儿,说不定能把人等来呢?她先发了条信息秦颂告诉他自己到了,随后伸了个懒腰,躺在了沙发上面抱着手机刷剧,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等到洛溪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慌忙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看看什么情况,却不料手机没电了。洛溪这会儿开始慌了,四周很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   “什么情况?有没有人?谁在啊?”洛溪大声喊着,她摸索着去推包厢的门,绝望地发现连门都被关上了。她摸到边上的开关,却发现灯也不亮,估计是被断电了。   黑暗,寂静,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标配,洛溪觉得包厢的墙里面好像随时都会有恶魔出来。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洛溪用力地敲着门,喊叫着救命,希望有人可以听到,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很久以后,她的嗓子也哑了,又饥又饿的状态下,力气渐渐耗尽。   绝望袭上了心头,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洛溪惊恐地想,她想起来这里是郊区的一个展馆,偶尔才会用上,而且她记得正式的比赛场馆并不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这儿会很久都没人过来。   说不定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风干的咸鱼。洛溪靠着墙滑倒在地上,害怕地哭了起来,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千里迢迢地跟着秦颂过来,人没又追到,倒是要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还有比她更惨的么。   洛溪抹着眼泪回顾自己可怜的经历,却听到了悉悉索索什么东西在动的声音,洛溪浑身一抖,如临大敌一般,就在她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出现的时候,一团黑玩意快速地从她脚边略过去,还带到了她的脚踝,那一瞬间她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啊!老鼠!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在这里啊!”洛溪缩成一团,吓个半死。 第26章 (修)   秦颂相当郁闷,他一个手滑,手机直接掉地上了,这还不算,恰好掉到开过来的车子车轮下面,手机直接就报废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洛溪的来电以及信息。等到助理重新送了个新手机过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不知什么原因,秦颂接下来一直心神不宁,到了晚上叫餐服务送来的晚餐和红酒,总觉得哪里不对,秦颂应付一样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助理先生扶了一下眼镜:“需要帮您定别家的吗?Jean-Georges还是Eleven Madison Park?”   秦颂摆手,看上去并没有兴趣,助理先生叫人过来收拾完毕,汇报完毕明日的安排就离开了。秦颂倒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心里越发烦闷。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破天荒的直觉让他整个人都不太好,身体里似乎有一只野兽在逡巡着,秦颂最后决定去健身发泄一下。   他穿着运动套装,露出了无敌的好身材,衣服也没法把他八块腹肌给遮住,他把跑步机设置成快档坡度,匀速跑起来。   偶尔会有几个大胆的金发美女过来搭讪,秦颂神色如常,薛定谔般的装看不见。几轮下来,大家似乎也约定俗成的不再过来了。但很快又有人戳过来了。   “hello,帅哥,你也来健身吗?身材真好啊!”John笑眯眯地说。   秦颂被他基佬一样的语气寒了一下,眼神飞过来,有种骇人的锐气。   John仿佛没有接收到一样,站在他的边上样子很热情,羡慕地望着他汗湿的短袖下面的无敌好身材直流口水,打趣说:“我还以为你会度过一个相当浪漫的夜晚?”秦颂听的莫名其妙。   John看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溪呢?她回房间了?”   “我怎么知道。”秦颂有些烦躁地说。   “你不知道谁知道啊,你们不是约会了吗!”John不可置信地说,洛溪还真是惨啊,爱上这样一个不懂情调不会浪漫的男人。   秦颂听到这话浑身不自在,他恼羞成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郁闷的,毕竟他约洛溪是私下对约的,却没有想到洛溪直接把这事情随口就跟别人说了,或许不是随口而是故意的,秦颂怀疑洛溪甚至会得意洋洋地跟别人讲:看,秦颂约我了,不过,我不去哦,让他跟个傻瓜一样等着吧。   秦颂冷着脸,将跑步机关掉,擦了一把汗,纠正他说道:“我们没有约会!”   “什么!不是你主动约的人?你难道是耍人玩吗!”John怒气冲冲地说。   “耍人玩的是你们吧,明明是她放了鸽子,果然是朋友啊,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吗。”秦颂欺身上前,浑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告诉你们,没有下次了!”   “不是不是,我怎么没弄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放鸽子?”John震惊地说,“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溪明明跟我们说她过去找你啊,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一起啊。”   秦颂头皮一炸,直觉不好,心中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或许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洛溪打电话,那边提示关机,他立刻让酒店去房间找人,自然也是没有找到人。John帮忙问了几个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消息,仿佛这个人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John痛苦地捂着脸:“怎么回事,手机联系不上,酒店也不在,现在这么晚了,她究竟去哪里了,我的天呐,我该怎么办。我当时应该跟着她的。”   秦颂被他在边上喋喋不休烦的脑袋疼,他也心乱如麻,但是如今他知道不能自乱阵脚,失联的时间并不长,并不符合报警的条件,如今只能自己先想法。偏偏边上John就跟个乌鸦一样吵得不得了:“闭嘴!”   John被他这么一吼立刻噤声,缩着脖子站在那里,就跟个小鹌鹑一样。   秦颂是什么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超人的智慧和逻辑分析,他仔细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就让助理安排车,亲自开车到会场去。   或许,会在那里!秦颂告诉自己,距离洛溪和John他们分开已经快十个钟头了,他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多少事情。   车子如同出弦的箭,风驰电掣地连闯几个红灯,谢天谢地,开往郊区的路上并没有多少车,否则,还不晓得会不会酿成事故,坐在边上的John脸色苍白,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被送去见上帝,但是开车的那人看上去太凶了,John只好忍气吞声地坐在边上,没有开口劝他,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说话的话会随时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扔下去。   明明是天使一样的脸孔,却有魔鬼一样的脾气!John佝偻着背,把自己使劲团了团。   本来三刻钟的车程,硬是被压缩到了30分钟不到,来之前秦颂已经了解情况了,因为这个展馆并不常用,也没有值班人员,他们在外面等了有十多分钟,才有人拿着钥匙姗姗而来。   “你好,是秦先生吗?我叫Jack,是过来……”   “开门!”秦颂不耐烦地打断了Jack的话。   Jack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态度吓到,手都有些发抖。   进到展馆里面,Jack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筒,边往边上走边解释说:“因为平时用不到,我们习惯把电都断了,您稍等一下,我把电闸打开。”   秦颂等到灯开以后,率先向着那个包厢走去,John有注意到离包厢越近,秦颂的脚步越凌乱,到了后来,都有些趔趄了。   他们停在包厢外面,看到包厢也是被关上的,秦颂的眼神黯了黯,其实他也不确定洛溪在不在里面,甚至他都说不清楚,究竟希不希望洛溪在里面,如果不在,那么究竟会去到哪里,这里是纽约,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那么必然生活在这里的人也相当复杂;可是如果在里面,他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子待在封闭的黑暗的房间里会有多么恐惧。   外面和里面只有一墙之隔,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有人,那个人是否是洛溪,大家的目光聚在门上,即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我,我开了?”Jack犹豫地说。   “开!”秦颂坚定地说。   John紧张地忘记了呼吸。   门被打开了,秦颂长腿一跨,推开门就闯了进去,然后借着外面走廊上面的光线,看到了缩成一团的洛溪。   他的心沉沉落下。   洛溪在黑暗和恐惧中待了很久,开始还哭到后来眼泪流干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渐渐地觉得身体的温度似乎在缓缓地流失。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际,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景象,秦颂从那一圈光之中缓步走了出来,像是一个天神一样头顶圣光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希望。这个景象就好像多年之前,有那么一个俊秀的少年也是这般。   秦颂心痛地看着洛溪,她的眼泡红肿,满脸干涸了的泪水痕迹,头发蓬乱,浑身脏兮兮的,他忘记了自己的挑剔洁癖,只觉得心头剧痛,他蹲下身,轻声软语地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疼惜和耐心:“别怕,我来了。”   洛溪跌倒在秦颂的怀抱里面,那个怀抱那么的温暖,她沉溺于其中只想永远也不离开,这感觉好的让她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声喃喃地说:“这是第二次,你……”   秦颂没有听清楚洛溪说了什么,他看到洛溪昏过去吓了一跳,忙跟john一起把人送到医院。但是他并不知道,国外跟国内的医院可不一样,就算是急诊也不是你送过去就马上有医生过来诊断的。   你自己觉得是否严重并不重要,但凡医生觉得没问题,你就得在边上等着,秦颂就看到一个动脉都在流血的男人憋屈地待在边上,自己用手按压着伤口,边上血流了一地,跟犯罪现场一样,看上去很是瘆人。   分诊台那边的护士看了一眼洛溪,冷淡地让秦颂他们等着,就去看下一号了。   秦颂知道在这里等着说不定等到明天都未必能轮到自己,他的心情越来越焦躁,心头涌起的暴虐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会儿万能的助理先生过来了,助理是什么,当然是解决老板问题的存在,助理先生一番运作,洛溪住进了高级病房。   医生在那儿治疗,其他人在边上等着。   John也算是中产阶层,却也从未享受过看病的贵宾通道,他佩服地看着助理先生:“你真厉害,这都可以办到。”   助理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心里吐槽要不是老板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医生过来,我至于连夜调动资金吗,要知道这一次就差给医院捐个楼了。但是面上他还是平静无波:“还好还好,都是秦总的面子。”   一番检查以后,医生告诉秦颂没什么问题,就是大量脱水神经紧张导致的短暂性昏厥,补充点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就可以了。医生说完就走了,他这次对中国人的有钱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就这病情至于把他从家里挖出来,付了他将近半年薪水作为会诊诊金。   秦颂在得到医生再三确认后才算放下心来,看着病床上面的洛溪,他沉默地站了很久。 第27章   洛溪做了个梦。   天空,乌云密布,好像随时都会下雨,她没有带伞,为了早点回家,就走了小路,那条路很窄,地面还是青砖铺成的,边上是高高的围墙,洛溪踩着一块一块的青砖往前走。   她的心里告诉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因为前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很快,她的面前出现了几个人。那些人面目可憎,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冒着极为恐怖的光,他们的身上有难闻的味道,就好像是多日没有洗澡一样,洛溪退后三步,想要让他们先过去,但是,却反而被他们围了起来。   “小妹妹,要不要吃棒棒糖啊?”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很难听,就好像是玻璃在砂纸上面滚落滑过,叫人害怕。   洛溪浑身颤抖地叫着不要,她退到了墙角边上,却也把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地方,那几个人如同恶魔一样,向她伸出可怕的手。   “不要可不行哦,小妹妹,跟我们走啊。”   “不要!”洛溪大叫着从梦里醒过来,张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白色和水粉色交织的墙面温暖而安心,她的心情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那个梦是她少女时期最可怕的经历,过了很多年也依然无法忘记。她以为早就被她深埋心底,却不知何故又重新梦到了。   洛溪轻喘几口气,攥着胸口的衣服缓和了一会儿,才控制好情绪。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房间里面,手上还有被注射过的针孔的痕迹。   听到她的动静,一个40多岁的胖乎乎的圆脸护士凑过来,操着带着哥伦比亚口音的英文说:“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洛溪应了一声,这个当儿已经回忆起来之前的事情,她想起来自己被困在包厢里面,然后又被救了,她四下看了看,猜出来这里是医院,只是除了护士,就没有其他人了。明明出现的是秦颂,那现在人呢?   还是说,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或者在做梦吗?   她正猜测着,John和Wilson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洛溪,John瞬间大叫:“溪,你可算醒啦,真把人吓死了!”   john不等洛溪询问,就把自己在健身房遇到秦颂,然后两个人一起找人最后终于在展馆找到人的曲折经历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他本来就擅长讲故事,这个又是亲身经历,更是讲的引人入胜,情节感人,就连边上的圆脸护士也听的津津有味。   洛溪这才确认了果然是真的。秦颂如天神降临的一幕果然是真实发生的,她不期然的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脑海里面回荡着的都是秦颂的温柔轻语,脸不自觉地红了。   John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好像是看出了她脑海里的东西。   洛溪清了一下嗓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觉睡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John点点头:“别说是你,就是展馆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据说这次事情以后,他们决定设置一个长期值班的岗位,只能说感谢洛溪自我牺牲,以一己之力就为美国人民增加了一个就业机会!可喜可贺!   洛溪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上了展馆的黑名单了。好在虽然受了惊吓,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事,三人聊了一会儿,洛溪开始眼神乱飞,欲言又止,John何其聪明:“那位帅哥有事就先走了,不过昨天是他一直抱着你抱到了医院,而且你都不知道全程有如开挂一般,没有他的话,我想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你。”   洛溪的心颤了一下,John还在那儿径自说着:“溪啊,我觉得他对你真的很好啊,没有你说的那么冷淡嘛!我以我最爱的西里尔做担保,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john和Wilson的比赛就在下午举行,由于要提前准备,他们只呆了一会儿就要走。   “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反正我现在躺着也没劲。”   john可不敢拿主意,圆脸护士告诉洛溪,秦颂把病房包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为洛溪安排了很多后续检查。   洛溪傻眼,她觉得秦颂太夸张了,可是心底有涌出了一丝甜蜜:“我觉得我现在好的不得了,可以的话我去和医生沟通一下。” 第28章 (修)   比赛已经属于决赛阶段,据John说前期已经比了有四场了。跟国内的选秀节目颇为相似,到了现在最后阶段还剩下二十五位。比赛规则是现场抽题,限时60分钟,设计一款衣服,而且必须解释出自己的设计的理念以及灵感的来源。这个不但考验临时反应能力,也考验设计师的功底,更加考验心态,洛溪不得不说这种比赛看的实在是刺激。   主题一般也就两三个字,什么词语都有,有的你甚至无法把它跟服装联系在一起,但是对于比赛到这个阶段的设计师来说,还是能够应付的,洛溪听到了各种各样的灵感来源,觉得这些设计师的脑洞真的装着一个宇宙,什么都能想得出来。   John抽到的是冲击!他很快完成了设计,一条红色的裙子,裙子含有复古元素,采用了17世界英国那会儿流行的束腰和黑纱,本体却是极简风格,剪裁恰到好处,不多一刀,不少一刀,这两种冲突的元素混合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冲击,大获好评,一举夺魁。   一直在紧张等待结果的John还没反应过来,洛溪已经率先叫起来:“John,恭喜!”   当周围的人纷纷道喜的时候,John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虽然一直自诩天才,总是都怼天怼地不可一世,自认为是天选之子,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评价,但到底还是世俗的,当这样的荣誉落下他头上时候,还是会高兴激动。他还没有走上台去,眼睛就红了,浑身开始颤抖,洛溪察觉到他的情绪,捏了捏他的手:“John,大家都等你呢,去吧!”   John脚步略微凌乱地到了台上。主持人请出了重量级的嘉宾颁奖,一位是设计协会主席哈罗德,另外一位则是秦颂。   John还处在被巨大的荣誉砸中还没有消化完整的眩晕之中,愣愣地接过了奖杯。   秦颂递给他证书时,他才认出来是谁,昨天还跟他一起飙车找人,今天就是嘉宾过来颁奖,真是百般滋味。   “你?!”   “恭喜!”秦颂公事公办,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谢谢!”   John接过来,原本应该合照了,秦颂出人意料的跟他握手,John赶紧配合,下一秒就忍不住骂娘,这是握手吗?这是谋杀吧!他的手快废了。他张口想要呼叫,却顾虑着场合,还好秦颂松手了,还附上一句:“不是谁的手都能摸的。”   John对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回到座位上,看到洛溪时候才反应过来。   哦哟,这小肚鸡肠的男人哦!John气到捶腿。洛溪看着他神经兮兮的动作,一脸疑惑,她凑过去:“刚才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   John条件反射地觉得手疼,往后面躲了一下,与洛溪拉开一些距离:“没有啊。”   “是吗?可我明明看到了。”洛溪摆明了不信。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看到是秦颂发来的信息。   【你怎么过来了?身体怎么样?医生同意你出来的?】难得大少爷居然会关心人啊,冷冰冰的字,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柔。   【问过医生了,说没问题。昨天谢谢你了。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啊?救命恩人】后面有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   秦颂一直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到洛溪,直到获奖名单出来灯光集中在John身上时他才看到了洛溪,同时也看到John抓着洛溪的手在揩油(John??),看着洛溪的信息,搓了搓手指。   洛溪很快又发过来一条短信。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我就以身相许吧。小哥哥,你说,可好?】   秦颂摸了一下鼻子,盯着以身相许四个字怎么看怎么都是自己吃亏。   【不好。】   洛溪左等右等,等来这条拒绝的信息,心里哀嚎一声,发了个小狐狸上吊的表情过去。   “跟谁发信息呢,笑的这么可怕?”John好奇。   “我有笑吗?你看错了吧。”   John鄙视道:“你自己照照镜子,笑的跟巫婆一样。”   洛溪挥拳假装要打他,John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就感觉到两道寒光透过层层人群直射过来,可不正是秦颂吗?   John吓得忙缩回手,心中悲愤:苍天啊,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了啊,可快把这对狗男女回收处理了吧。   颁奖结束以后,就是获胜选手的表演时间,可以向各媒体同行等展示自己的作品。也算是对获奖前几名的奖励之一,要知道今天来的媒体可都是高级别的,还有几家国际知名视频网站,有单独一段表演时间,那是绝佳的宣传推广机会。   洛溪帮着John他们一块儿去后台准备了。秦颂原本预定是先走的,但是看到洛溪过去了,又坐了回去。   哈罗德看到秦颂的动作,笑眯眯地说:“秦总,有兴趣再看会儿?”   “是的,一些设计师的作品确实很不错。”   “确实,不过我看你似乎对John青眼有加。”   “不,主席先生,所有有才华的设计师我都很欣赏。”   哈罗德哈哈大笑,调皮的眨眨眼,他虽然年近六十,却有一颗顽童的心,这大概是那些顶级优秀的艺术家的共性,他们要比一般人看事情更加通透:“我还以为John是特别的,毕竟就刚才几分钟的时间你已经回头向他那个方向看了好几眼,不是吗?”   秦颂并没有展露出被抓包的羞赧,他老实地点头:“毕竟是冠军,谁都会有兴趣多看两眼。”边说边想:我可不是在看那个话痨傻缺。   秦颂这边倒是轻松,只需要等着欣赏就行,却不知道后台的洛溪这里可谓是乱成一锅粥了。   受邀参加表演的是前五名选手,每一个都有将近二十套左右的设计,各种衣服首饰还有模特统统在后台聚集着,跟个菜市场一样。   这时候就有人浑水摸鱼了。   因为John拿到了冠军,自然地坏了某些人的好事,遭人嫉妒也是免不了的。其中一个叫韩裔设计师不知道怎么冒了出来,手里的大剪刀划破了John准备压轴展出的那件裙子。   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了声抱歉,但是那态度简直叫人作呕,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对方的敷衍。   拖地的长裙下摆上一条明显的缝,无论多好看的设计都被破坏殆尽。   对于设计师来说,破坏自己的设计成果的人那都是有仇人,John气的火冒三丈,冲过去撸起袖管就要开干,洛溪急忙拉住了他:“John冷静!不要闹事,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何况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怎么挽救,而不是吵架!”   John喘着粗气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可以放开我了,放心,我保证我会做该做的事情。”   洛溪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犹豫地松开了卡住他脖子的手。   John后退两步,干咳了几声,脸色才恢复了一些:“溪,我的天,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差点没把我给掐死!”说完他看向那个韩裔设计师,“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你我皆知,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   洛溪仔细看了一眼韩裔设计师,夸张的欧式双眼皮如同隔了一条天堑,配合着那高耸如云的鼻梁,一张脸可谓惨不忍睹,她想这人应该去韩国修整一下,这对她这样的颜狗来说简直是酷刑啊,韩裔设计师并不知道洛溪在想什么,看洛溪他们看着自己就一脸委屈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洛溪嘲讽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龌龊的小动作你以为有用吗?我建议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不要给脸不要脸,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的设计能够完好的展出。”   那人脸色一变再变,跟调色盘似的,最后呸了一声离开了。   “好了,今天的冠军,我们最天才的设计师John,现在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不到,我想你能做到的,对不对?”洛溪看向John,眼睛一眨不眨。   John端详着那件长裙,眼神专注,心无旁骛地思考起来。洛溪站在他的边上,时刻留意着周围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John像一尊石像一样,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洛溪知道他在思考,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   Wilson告诉洛溪,第五名的设计师已经完成他的设计展出,现在上场的是第四名,也就意味着没多少时间了。   “如果不行的话,就放弃最后一件。”Wilson提议。   洛溪知道这是下下之策,皱眉道:“再给他一点时间。”   Wilson叹口气:“我相信John,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要重做一个设计谈何容易。”   仿佛印证Wilson的话一样,John痛苦地扔下了剪刀,掩面蹲下:“不行,我没有灵感。我做不到。”   洛溪抱住他:“没关系,John,你已经很棒了。这只是个意外。”   “不是的,是我搞砸了。”John自责地捶打自己的头。   洛溪为好友痛心,却还得安慰他:“你看你设计的多好看,就好像丛林仙子一样,它太完美了,就应该保持原样。”   “仙子吗?”John喃喃地说着,抬起头看着洛溪,面前的女子有着最艳丽逼人的样貌,却因为担忧他而在眉宇间染上了一抹轻愁。   洛溪重重点头,眼神灵动,如同空山新雨,幽兰花影,她面露笑容,带着最真挚的语气,吐出的是最煽动人心的话语:“John,你是最棒的,如果你都不行,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做到了。”   John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倾城容颜,受了迷惑一般,良久才癫狂一般喋喋道:“不,它不是仙子,”他像是受了刺激,眼睛里面迸发出光来,“对对,它是仙子,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洛溪被他语无伦次的话弄得满头雾水,正要发问,Wilson却把她拉开,低声说:“我想,他有想法了。”洛溪看着John拿起剪刀干脆利落地直接将裙子下摆剪掉,随着布料落地,他的动作越发快了,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洛溪微微放下心来。   快要轮到John的表演时间了,洛溪和Wilson商量:“你们先去候着,千万不要耽误了,不管如何,都不能错过。”   Wilson点头:“那你盯好这边,注意时间。”他又看了一眼忙碌中的John,就大踏步带领着已经穿戴完毕的模特过去舞台两侧等到他们的次序。   洛溪一边注意John,还要留心舞台那边的情况,耳朵边似乎都响起了倒计时的声音,她感觉到肾上腺素飙升,心越跳越快,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来。   时间越来越迫近,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外面的音乐停止了,Wilson正在说着什么,应该是在为John争取时间。只是似乎不起作用,洛溪甚至听到了观众台上传来的嘘声。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别说是John,就连她都不甘心!   “OK!完工!”   洛溪凑过去望着样子大改的裙子,长度不到原来的2/3,后背那块全部剪掉改成镂空,双肩带改成了一条,如果之前的设计洛溪还觉得是仙子的话,那么现在这件的感觉就像是林中的精灵了。妩媚,俏丽,活泼。但是,该死的,她不得不承认,John果然是个天才,她爱死这样的设计了。   “太美了,真的是鬼斧神工!”洛溪由衷赞叹道,“我叫模特来。”   “不,溪,我有最合适的人选。”John的眼睛璀璨发亮,如同耀眼的宝石。 第29章   秦颂对时尚的理解尚处在正常人的水平,对于那些出位的潮流的元素很多都接受无能,所以在众人不时地发出惊叹的时候,他一直面无表情,心情毫无波澜,当然他原本就一直这样,倒也不违和。   主席先生是个睿智和蔼的老先生,他当然知道这位极年轻的赞助商对时尚设计这一块没有多少功底,所以并没有和秦颂掉书袋探讨那些高深的理论,甚至生怕他理解不了一样,不时地还会对一些设计进行解释。他的话浅显易懂,不会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秦颂听的很认真,主席先生眼光毒辣,评价中肯,为他选择后续的合作者提供了很重要的参考信息。   John作为冠军,他的设计自然是作为压轴,放在最后一个展出,也是主办方对冠军的嘉奖。   模特踩着节奏在舞台上展示着他的设计,曼妙的身材因为他的设计而异常夺人眼球。如果说设计师也分类的话,那么John无疑是那种善于炫技的一类,就算秦颂是外行,也能感受到视觉的冲击以及设计的独特风格,秦颂对于设计的理解,显然是站在是否可以赚钱的角度,而作为资深的专家哈罗德那就不一样了,他则是站在最新的潮流和可能会带来的变革的角度。John在这两方面都很突出,哈罗德的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对那些设计的评价也不自觉地加上了溢美之词。   秦颂默默地想着,别人怎么评价他是不知道,反正这位主席肯定是对John极为赞赏。他的意见自己肯定是要参考的,撇开John那些乱七八糟的缺点,单独作为设计师这一点来说,他还是有合作的价值。   “不错!你看,这件衣服亮点就在两边的开叉,表现出对女性身体的拘束与释放。”   “这件你可以重点看印花部分,他采用了大量的泼墨,与地图有关,通过这种素描与油画表达自己的灵感,富有解构主义美学。”   配合着主席先生的解说,秦颂带着学习和欣赏的态度来接受这一场表演,果然是好多了,他渐渐被这些设计的美感打动,直到所有表演的模特走完,站成一排,准备谢幕,他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观众台有人开始退场,媒体准备冲向各自想要采访的人,Wilson忽然跑上台,对众人说:“大家请等一下,我是……”之前也有设计师上来感谢一番的,大家以示尊重,到底还是坐回位子上听Wilson说话,不过Wilson颠来倒去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过了十分钟以后,大家不耐烦了,开始议论纷纷的,Wilson凭着强大的内心硬是装聋,继续说话。   秦颂狐疑地看着Wilson,总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   Wilson终于在快要被轰下台的边缘听到了跟洛溪约定好的提示声音,他眼睛徒然一亮,话锋一转,声音高亢而激动:“为了对大家的感谢,我们还有一个小惊喜送给大家,敬请期待。”   仿佛配合这句话一样,后台的音乐换了一个风格,舞台的射灯集中在一点,然后在那里出现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她款款而来,带着丛林小妖精一般的娇蛮和懵懂。   秦颂看着台上的女人。   这张原应该很熟悉的脸,却因为浓妆艳抹而变得陌生起来。她妖桃浓李又清丽脱俗,在聚光灯中从容而来,面对底下所有人的目光波澜不惊。   就好像是一个天生天养的妖精,容颜绝世,过来倾倒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注意。   秦颂那颗从来只有数字经济曲线投资从未有过浪漫情怀的脑子里面忽然跳出了一句文绉绉的话来。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妖精走到舞台最前面,睥睨着所有人,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激起了众人的征服欲,却因为她居高临下的位置,又增加了无形的气场,叫人不敢亵渎,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就怕从此万劫不复。   秦颂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勾唇浅笑,冲着自己斜飞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就好像是加了电流一样,刺激着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该死!秦颂握拳屈指,喉头快速地耸动了几下。   灯光隐去,女人和其他模特站在一起谢幕离去。看着她从舞台上消失,有种再也见不到的错觉,秦颂生出一股冲动来,想要立刻冲过去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永远不放手。   主席先生被这款设计震撼住良久沉默,随即豁然起身激动地鼓掌,边上的人受他感染也纷纷起立欢呼。   John受到了最多的的瞩目,大部分的媒体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他那边,当然也有一些金融财经的一早就盯好了秦颂,好不容易抢到前面,恨不得从秦颂那边套点消息出来。   秦颂简单应付了两句,一家国内报刊记者提问:“秦总,有传言说您想要进军时尚产业,这次就是过来物色可以合作的设计师的,那么是否现在已经有人选了呢?”   “不是传言。”秦颂说完抬步往外走。记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回答了前一个问题。见人要走,有人不甘心地喊道:“秦总,今天这么多设计你有喜欢的吗?”   在工作人员保镖的包围下已经快要走出他们范围的秦颂忽然停下脚步,转头认真说:“有!”大家一阵惊喜,摄像头忙着对准秦颂的脸,话筒开大音量。但是秦颂卖了个关子:“保密。”众人失望地看着他,却又不敢强迫他说出准确答案。   “秦总我们千里迢迢跟着你从国内赶到国外,好歹给我们点素材好交差啊。”一位跟秦颂有过交情的记者说,她狡猾地眨眼,“话说最后一位模特是国人吧,要不秦总就她那件设计说两句?”   秦颂瞥到助理先生已经带着洛溪走向外面,他收回视线,看向期待的众人,轻轻抿唇,难得配合多说了两句:“她未必是世间最好,却是我眼中的独一无二。”   众人哗然,一向沉默是金的秦颂秦大总裁不但回答了,而且还带有这么主观的个人色彩,要知道这太不容易了,这绝对是超高的评价,纷纷激动地感谢秦颂隆恩,他们还以为会和之前一样,却峰回路转,拿了素材有内容可发,说不定还能抢个头条,那位提问的女记者倒是在激动之余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颂。   秦颂走到外面早就候着的加长宾利上,开门坐进去,全挡光玻璃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也挡住了里面的风景。   记者们热情地目送总裁远去。   “姐,这次多亏你啊。”记者A对女记者感谢。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道谢,场面很是和谐。   “不过好奇怪啊,秦总居然会说这么文艺的话,来之前,师父还说秦总惜字如金,说的话跟法律条文一样能把人冻死。”一个小菜鸟疑惑地嘀咕着。   大家沉默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女记者打起了圆场:“说不定是被现场气氛感染了。”大家面面相觑,在心里找着理由,却发现哪条都说不过去,对信息的敏感让这群人都直觉错过了什么,可惜秦总的车子影子都没了。   “可能秦总想换风格了。”小菜鸟天真地说。   其余老油条们心中统一两个字:呵呵。要知道这位掌握庞大的商业帝国的年轻总裁一贯冷心冷面,行事作风果决霸道,要换成文艺范,想想都可怕。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秦颂发表这样的话,确实值得研究研究。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盘算着。   车内,秦颂刚坐好,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哥哥,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秦颂看着凑到面前的脸,眼皮抽了一下,此时洛溪还带着浓妆,因为要配合衣服的主题,眼影勾的妖娆妩媚,颜色晕的半张脸都是,舞台上看还好,近距离感受,那妖精就直接变成了妖魔,尤其车内光线还不好。   不自知的某人还送了个秋波,秦颂接受无能,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一点:“送你回去做检查!”   洛溪原本被助理先生叫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秦颂要跟她约会,欢天喜地连妆都没卸就过来车上乖乖等着,岂料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大总裁一直没忘了医院检查这档子事情。   她脸色一白,什么检查想想都可怕,就算不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好歹也带她去浪漫潇洒一把啊,她不甘心地争取道:“小哥哥,你跟我开玩笑吧。你看我现在好的不得了。”   秦颂装没听到,开始闭目养神。   洛溪生气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说不用就不用,现在我要下车。”   秦颂豁然张开眼睛,看着洛溪,他声音不大,却自带气势:“你说什么?”洛溪在他的逼视下,有些怂,只嘴里还在逞强,色厉内荏地说:“我不想去,我讨厌医院,讨厌那里的气氛还有味道,反正就是不去,谁爱去谁去。”   秦颂看着张牙舞爪的女人,就好像是磨掉了爪子的小兽一样,他无声叹气,带着一丝无奈:“乖,别闹。”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安慰一位无理取闹的小朋友一眼。   这三个字好像是有魔力一般,将那小兽的情绪很快安抚好了。   洛溪摸了摸发烫的耳朵,面上似一朵娇羞的玫瑰,心里却激动地翻着滔天巨浪:太犯规了,太犯规了,这么温柔的口气简直要我命啊。果然无形撩人最是致命。嘤嘤嘤。 第30章   “嘤嘤嘤是什么意思?”秦颂奇怪,自己只是让她别闹,怎么就回了这三个字,关键自己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我感动哭了。”   秦颂看过去,洛溪果然眼眶含泪,他一时无语,联系上下文:“你还真哭啊?就因为带你去医院。”   洛溪胡乱地擦了一把眼睛,她怎么会告诉秦颂是被他那句话给撩到了呢,嘴硬道:“不是,反正你不懂。”秦颂看着被她擦的一团糟的脸,保持沉默。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医院,洛溪脚蹬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在大理石地面上,身姿轻盈,像一只小燕子,秦颂则不紧不慢地缀在她的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洛溪的错觉,总觉得边上的人都在看她,她狐疑地扭头问道:“这些人在看什么,是不是我?”秦颂看着她那张花脸,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事实。洛溪何等聪明,她掏出随身镜子,然后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妖怪:“哎呀,我的妈,怎么晕妆了。”而且还晕的这般厉害,整张脸就跟个调色盘一样,洛溪崩溃道:“所以我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脸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对于女人来说,脸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了,洛溪飞一般地回到病房,冲进卫生间,不忘记关上门开始卸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叫人叹为观止。这时候不得不感谢秦总定的这个豪华病房,卸妆油洗面奶擦脸巾一应俱全。   秦颂看着关上的厕所门,他虽然没有经验,但按照推测要把那张脸洗干净也要些功夫,就坐到边上的沙发上等着,果然十几分钟以后,人才姗姗出来。   素颜的她,唇色有些浅,姿色天然,皎如明月,确实比刚才顺眼多了,洛溪嘴里抱怨着:“用的什么彩妆啊,太伤皮肤了,我可牺牲大了。”她委屈地看向秦颂,眼含秋水,“我觉得脸都没有以前滑了,是不是?”   秦颂:“……”   “你摸一下。”洛溪把脸凑过去。   秦颂的手指颤了一下,洛溪见人不动,撅起嘴催促:“小哥哥,你摸摸呀。”她的声音缱绻娇气,带着吴侬软语特有的嗲嗲的口音。秦颂只觉嗓子发紧,脑海里的理智飞逝而去,只余下洛溪娇俏的脸,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   “换床单了。”一个护工胖大妈闯了进来。   秦颂收回手,往边上退了两步,站在窗台边上,假装看风景,洛溪气恼地盯着胖大妈,双眼冒火:大妈,我可真谢谢你啊,还真是会挑时间。   胖大妈旁若无人地收拾起来,房间里很安静。   “那我叫医生过来,问问检查的事情。”   秦颂神色如常地点头。   床位医生是个金发帅小伙,脸上有小雀斑,看着挺可爱的,他来到病房,看到秦颂激动地跑过去:“哦,秦先生,感谢您为我们科室捐了那套设备,知道吗,我们主任向院长申请了快一年了,可是一直没有获批,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您真是一个好人,我们主任说了,随时欢迎您过来,这间病房您享有优先选择权。”   当时为了让洛溪住院助理先生承诺给院方捐赠仪器。   “真冤大头”“被发好人卡”“高级病房优先选择权”的秦颂沉默。   洛溪听的有些糊涂,她并不知道她住院的曲折,也不知道秦颂究竟付出了什么,但是小雀斑的话总觉得跟她有些关系。   秦颂看到洛溪的神色,扯开了话题:“医生,可以现在安排为她做检查吗?”   “有几项可以,还有几项建议明天早上空腹,需要现在去吗?”   洛溪无奈地说:“当然,麻烦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今天可以全部查完。”她顿了顿又问,“那我今天要住在这里吗?”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回去休息,但是要保证明天7点前到病房。”   洛溪可怜兮兮地看着秦颂,眼中露着祈求的神色:“你看,医生说我可以回去休息。”   对于秦颂来说,酒店和病房其实没什么差别,毕竟只是住的地方,但是他想到洛溪之前说的讨厌医院的话,还是让步了。洛溪总算高兴了些。   换上病人服,洛溪跟着护士过去做检查,临走前,她眼巴巴地看向秦颂:“你在这里等我吗?等会儿一起回去?”   “好!”   洛溪其实也就那么一说,并没有指望,秦颂真的会留下来等她,可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洛溪差点没有咬到舌头,急忙说:“那你看会儿电视?在床上躺躺也行,这里的床还挺舒服的。反正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秦颂沉默地看着她。需要一直提醒他,他是这个病房的VIP吗?   洛溪重复了一遍:“你等我哦。”   “放心。”秦颂开口说,“我会一直在这的。”   洛溪想自己还真是很容易满足呢,秦颂只是答应等她,就感动地快要哭出来了。   不行不行,不能被眼前的小甜头迷惑了,革命的道路还长着呢。洛溪在心里警告自己,心里却很天,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勾起漂亮的小梨涡。   一番折腾下来,洛溪累的苦不堪言,她看着还余下的项目,无语凝咽,这秦颂是不是被医院给骗了啊,简直恨不得是从内科到外科,从头到尾非得要帮她找点毛病出来,连有没有脚气都要查,是不是太过分了!殊不知这是秦颂特别关照的,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就怕有什么后遗症,财神爷想要花钱,医院也不能强挡着是不是,毕竟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回到病房,洛溪看到秦颂坐在沙发上,眼睛闭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她低声唤了一声,发现秦颂没什么反应,确定,真的睡着了。   洛溪联想到在车上秦颂闭目养神,或许是真的累了,而不是不想跟自己交流。想想也是,他昨天找到自己的时候已经那么晚了,今天想必没怎么休息就工作了。洛溪有点儿歉疚。   她拿了条毛巾帮秦颂盖上,然后发现,秦颂的睫毛特别特别的长。   “真睫毛精”秦颂睡着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就像一个王子,他长得太好看了,就好像是一块美玉毫无瑕疵。洛溪着迷地看着他,只觉得就算看一辈子都不会看厌的。   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怎么能长得这么好呢。洛溪难得有机会可以如此毫不顾忌地看着秦颂,她不自觉地越凑越近,直到,那双美丽的眼睛张开。   洛溪想,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最好看的眼,装着晴空装着大海如晨曦朝露,叫人看一眼就沉醉了,而如今这双眼睛里面只装着一个小小的她。   洛溪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秦颂醒了。   “想偷亲我?”秦颂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如罂粟花一样,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还真的没有,只是看你看的着迷了,洛溪很想解释,却感觉到腰上一股大力,她顺势就直接趴在了秦颂的身上,双唇自然地贴在了一起。   “如你所愿。”   唇舌相接,交换着彼此的热情。洛溪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秦颂的手在背上游移,叫她浑身发软,双腿不自觉颤抖起来。   只是,今天似乎不宜亲热,总有人会挑着时间进来。这不,秦颂攻城略地快要把洛溪生吞的档口,圆脸护士进来了。   洛溪从秦颂身上跳起来,拉好衣服,脸红红的站在边上,秦颂一声不响地坐在原处,圆脸护士交代完明天的注意事项,善解人意地说:“你们继续,我帮你们关好门。”   被这么一打扰,天大的兴致都没了,秦颂吩咐司机开车过来接人。   “要不我请你吃饭,你看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洛溪在车里说,“我知道一个好地方,米其林三星,还正好顺路。”   “明天不是要检查吗?”   洛溪知道秦颂的言下之意,就是少吃点,她想了想:“那换一家,中国菜,味道也不错。”   秦颂同意,洛溪告诉司机地址,又跟秦颂说:“开店的是个广东人,人很好,店里好多中国留学生兼职,我刚过来美国的时候,也曾在那儿待过。”   “非法兼职。”秦颂道,“你胆子挺大。”   洛溪吐吐舌头。   秦颂疑惑:“你差钱?餐厅服务员时薪6刀有吗?一个月工作20天,最高不超过1000刀吧?除去路上的时间油费,还余下多少?算过经济成本吗?而且被学校发现,你知道后果?留学生一般都是F1签证,为什么不向学校申请工作?”   “停停停,大总裁,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经济头脑,反正工作肯定是赚钱的,多少的问题,再说,学校哪有那么多机会,何况还要交税。我当时也是为了体验生活。”洛溪算是知道秦颂脑子里装了什么,难怪那么会赚钱,只是,秦颂似乎还挺了解美国的情况的。   “我本来准备到这边留学,所以提前了解过。”   洛溪震惊:“那后来怎么没来啊?你若是来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就认识了。”   秦颂避重就轻,只说:“我申的是MIT,跟你不在一个地方。”   洛溪果然没有留意到秦颂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那儿独自生气,哼!最讨厌这种学霸的优越感了!MIT了不起吗,不就是排名世界前三吗?她的学校也不差好不好。   秦颂早料到她的反应,机智地换了话题。   到了饭店,没想到店老板也在,他还记得洛溪,亲自过来服务说:“还要青椒土豆丝加西红柿炒鸡蛋?”   “老板,你记忆真好,这么多年都记得。”   “那是啊,你可是蝉联了多年的餐厅之花,到现在为止,我再也没招到跟你一样的靓女啦。”老板很是唏嘘。   洛溪尴尬地笑。   “这个靓仔,你男朋友?”老板八卦问。   洛溪假装咳嗽两声,加了两个荤菜,和老板调侃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说是洛溪请客,但秦颂提前付掉了,洛溪只好说:“那我先欠着,下次,下次一定我来请。”走出店门,可以看到挂在头顶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天幕中散发着洁白的荧光。天际是那么的浩瀚,一眼望不到头,这里明明是纽约,全球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却在这一刻是如此安静,就像一个沉睡的美人。微风吹过,道路两边的高树上面的树叶子哗哗作响。   “要不然走回去吧,正好消消食。”洛溪呼吸着空气,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在美国的街头散步了。”   “可以。”   洛溪走路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很不安稳,她喜欢踩在马路牙子上面,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走得摇摇晃晃的,有一回差点没有掉下来,好在秦颂抱住了她。   “为什么不好好走路?”   “这样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洛溪遗憾地说:“秦总,不要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啊,你要学会释放自我,做些符合我们这个年纪的事情。”   秦颂一声不吭往前走,洛溪忙从牙子上跳下来,追上去:“我以前听过这么一个传言,说是人的灵魂是依附在影子身上的,到了晚上,灵魂便会从影子中游荡出来,以它的方式感受世界,所以走路的时候,不能随便踩别人的影子,如果你踩到了,就要和那个人成亲。”她往前走两步,一下子踩住秦颂的影子,随后扬起脸,灿烂一笑:“你看,我踩到你了!” 第31章   隔日一早,洛溪就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她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眼睛实在睁不开,眼看就要再次睡过去,来电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洛溪把脑袋藏在枕头底下,试图装作听不到,但是,铃声锲而不舍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接着再响,简直跟叫魂一样,洛溪拿起手机,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起了没?”是秦颂的声音,洛溪刚刚还混沌的脑子一个激灵,差点没有咬到舌头:“这么早,你怎么打电话来了?”一边说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刚醒的关系,声音还有点哑,她抓抓头发,“小哥哥,是不是要侍寝啊?”   “今天早上你不是要过去检查吗?”   洛溪一拍脑袋,可不是还有这一桩事情,她惊呼一声,看看时间,好在时间尚早,她打了个哈欠,嘟囔着:“你真是比我还上心啊。”   秦颂可没理会她的吐槽。   “我安排了司机,就在酒店外面等着了,你直接坐车过去。”说着就挂掉电话了。洛溪看着手机,所以一大早地打电话过来,就是提醒她去体检吗,是怕自己忘了去,还是怕自己偷跑啊。洛溪戳着手机屏幕上秦颂的名字:“你怎么总能做这种叫我又爱又恨的事情,可真是冤家。”   因为电话的关系,洛溪都没了睡意,她简单洗漱一番,就坐着秦颂给她安排好的车去医院做检查了。   “洛小姐,您检查完后给我电话就行,我在医院那边等着。”司机是个华裔,中文讲得不错。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叫车就行。”   “秦总交代了,今天你想去哪里就送你去哪里,你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司机义正言辞地说。   今天的检查涵盖血液生化部分彩超,项目之多范围之广,洛溪非常后悔接了秦颂的电话,早知道一觉睡过去算了。   带着她去做检查的还是那个可爱的圆脸护士:“好了,小可爱,我们从哪项开始呢?抽血吧。”   洛溪跟着她来到专门抽血化验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护士拿出十多根空管子,差点没有暴走。她本来就怕抽血,还一下子这么多。她顺手就给秦颂拍了空罐子的照片。   【等会儿要填满这些小妖精,小哥哥,你对我真是好狠心啊。】   抽完血,洛溪的脸色明显白了两分。   圆脸护士说:“小可爱,你太瘦了,你看,抽这么一点点血你都快昏过去了。”   洛溪说:“不,是因为我有点晕血。不好意思,我得坐一会儿,缓一下。”   圆脸护士把她扶到边上的沙发上休息,关切地说:“真可怜,你现在好点了吗?”   “还可以。”   “你先生今天怎么没有陪着你一起来?”   洛溪纠正说:“他不是我先生。”   “哦,好吧,你男朋友。”圆脸护士笑眯眯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真讲究。你可不知道这几天大家讨论的最多的就是他了。”   洛溪不想再解释她和秦颂的关系了,她奇怪地问:“为什么讨论他?”   “你不知道吗?为了让你住进病房,他豪掷千金,挥金如土,给医院捐了十辆救护车!他一定超爱你的,真是叫人羡慕啊。而且他还那么帅!”   洛溪结合昨天小雀斑医生的话,总算是搞清楚了,她就说,按照美国医院的尿性,怎么可能轻易就看上病的,不预约就算了,还住高级病房。所以,这是又欠了秦颂一大笔钱吧。这个人面上冷漠无情,对人不留情面,可是其实有一颗很柔软的心啊。   不过,救护车又是什么鬼?不是说赞助的是科室设备吗?   “我差不多了,去做下一项检查吧。”   “好,那去彩超那边,”圆脸护士看了一眼检查单,慢慢地念道,“妇科彩超,腹部彩超……”   洛溪麻木地听着,生无可恋。   她走进彩超室,躺在床上,接受检查。医生仔细地帮她检查着,还很热情地告诉她:“哦,宝贝,你发育的真好,你看它们长得多完美,又白又挺,嗯,有点儿小叶增生,没事,让你那位帅气的男朋友多摸摸就好了;来让我们看看淋巴……”   洛溪听的满脸通红,医生你确定是在检查,而不是在讲小黄书吗?   “好了,可以穿衣服了。”医生收好仪器,对洛溪调侃说,“漂亮的小姑娘,我本来还挺羡慕你,不过我现在更加羡慕你男朋友了。”   洛溪也算是在美国待过多年,可是在这种场合进行如此奔放的交流还是少见的,要不是她的职业如此神圣,洛溪都想飞起一脚,把她踢到宇宙尽头。   接下来的检查都挺顺利,不过就算是VIP有贵宾通道,也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全部做完。圆脸护士告诉她,报告大概三天左右会出来。   洛溪正要联系司机让他过来,秦颂居然打电话来了。   “检查完了?”   “你怎么知道?”洛溪四下张望了一下,都快怀疑秦颂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要不然怎么她这边刚一结束,那边就知道了。   “医院通知的。”   洛溪沉默:好吧,难道是因为捐了钱所以带来的提前知晓权吗?   “我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一起吃饭吧。”   “大总裁居然抽空和我吃饭,我真受宠若惊。”洛溪唇角勾着笑意,嘴上却不饶人。   “不是有人嫌血被抽的太多吗,正好补充一下营养。”   司机带着洛溪来到饭店,秦颂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穿着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了性感的喉结。   秦颂吃饭的时候告诉洛溪,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等洛溪检查报告出来就可以订机票回去了。   “你这次因为我花了多少钱啊?”   秦颂奇怪地看着洛溪。   “我听说你向医院捐了实验室设备,救护车等等,反正就是大出血。”   “没那么离谱。”秦颂顿了顿,眼神难得回避了一下说,“也不是单纯捐赠,之后会有相关合作项目。”   洛溪想不明白作为一个网络公司,就算现在是在投资娱乐时尚产业,可好像与医疗这一块没有半毛钱关系吧。果然他就是为了不让我有心理负担嘛。洛溪喜滋滋地想。   “总之,真的很谢谢你。”洛溪半开玩笑地说,“小哥哥,我感觉这辈子都还不清债了。你看,以身相许吧,你拒绝了,你要我怎么办啊?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要知恩图报,不能做农夫与蛇里面的那条蛇。”她手指绕着脸颊边上的头发,偏着头,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这样好不好,你为我做三件事,只要一是不违背侠义道德,二是于你和你家的名誉无损,三是不影响你公司前途。”   “等一下,难道不应该是你为我做三件事情吗?张无忌张大侠!”   “哦,对哦,”洛溪调皮地笑,一脸得逞的坏笑,“那么敏敏郡主,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欠你三件事,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秦颂无奈地摇摇头,他哪里没有听出洛溪话里面的陷阱,只是懒得揭穿而已,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很想笑。   “下午我约了你的朋友。”   难得秦颂居然会跟她说行程安排,不过,朋友?洛溪疑惑:“谁?John和Wilson吗?”   “对。”   洛溪仔细观察了一番秦颂的神色:“公事吗?”   “要不然呢,你以为什么?”   洛溪嘟囔着:“我觉得你不大喜欢他们,我还以为你们要约架。”   秦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洛溪:“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难道不是吗?之前因为Wilson你还冲我发火了。”洛溪不服气地说。   那件被他们两个刻意遗忘的事情被洛溪又拉了出来,秦颂脸色变了变,语气沉到谷底一样冷如寒霜:“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说的都是亲眼所见。   “当然不是!”洛溪没想到秦颂居然还在误会自己,“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的了。”   秦颂揉着额角,拒绝交流的样子:“这件事到此为止。”   洛溪咬了咬唇,有点后悔刚才提了那事,可是这恰好也提醒着她,他们两个之间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问题多着呢。   沉默的气氛延续到了菜上桌。   这儿主打西餐,洛溪看着滋滋作响的牛排发呆。秦颂把自己那份切好,然后换给洛溪。   洛溪眨眨眼,哭笑不得,这什么意思,插自己一刀再补上一颗糖吗?看着那整整齐齐的切面,记忆中还真的没人为自己亲手切过呢,她只觉得心一软,眼睛发酸:罢了罢了,谁让我就是爱上了呢,自己选的人,跪着也要继续啊,且行且看吧。   秦颂见洛溪在摁眼角:“你不会又要嘤嘤嘤了吧。”   洛溪被他逗乐了,噗嗤笑出来,配合地说:“嘤嘤嘤。”   秦颂手轻微抖了抖,他从来没有给别人切过牛排,这是第一次,不过感觉还不错。   气氛总算好了一些。   洛溪好奇地问:“你们接下来会合作吗?我是说你跟John他们。”   “有这个打算。”   “那真是太好了,John之前还跟我提过说想要做一些中国元素的设计,如果你们合作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从公司角度来说,他们也确实很合适。”   洛溪叉起一块牛排:唔,真香。   “下午你去哪里?”   “回酒店。”她今天起的太早,决定好好补个觉。   “我送你回。”   “你不是有事吗?”洛溪假装乖巧地说,“别耽误你工作了。”   “不会。”   车上,洛溪接到了John的电话。   “溪,你知道你家那位帅哥有什么弱点吗?”   洛溪瞥了一眼离自己二十公分不到的在看手机男人,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她小声说:“你问这干什么啊?”   John说:“你先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洛溪心想,秦颂还能有弱点吗?像好色这种全世界的男人的通病他都没有,他简直是无敌。   John开启嘲讽模式:“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看,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追上人家了吧,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溪啊,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样是不行的。”洛溪无语,你还得意了?她气鼓鼓地说:“谁说的,我刚才骗你呢,实话告诉你吧,他怕蜘蛛。”   John半信半疑。   洛溪在秦颂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真的,我确定,爱信不信。”说着挂了电话,随后冲着秦颂傻笑。秦颂简直不忍直视,低头继续看手机。洛溪探头过去,发现是财经新闻,为什么这种东西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的,洛溪实在不明白。   秦颂把人送到酒店,又马不停蹄地去了约定的会议室。   助理先生特意定在一个极高档的地方,边上就是举世闻名的第五大道,感觉光是站在这里就能闻到钱的味道。阳光从落地窗里面射进来,在大理石地砖上面落下一星一星的光晕,秦颂就踩着这些光影脚步沉稳地向会议室走去,助理先生走在他边上,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John和Wilson因为获奖的关系飞速地红起来,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很多大公司大客户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有投资的,有合作的,有要订单的,有要创意的,甚至还有相亲的(什么鬼??)。他们这几天推掉了不少邀约,但也有几个对他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   显然秦颂就是其中之一。   会议室里面,John和Wilson提前到了,John难得穿上了正式的商务套装,他以前很瞧不上这种刻板的套装,但是为了表示重视,不得不违心穿上。不过实在是与气质违和,瞧着不但别扭而且滑稽,他自己应该也这么觉得,不时地扯一下领带。   “Wilson,你说他能同意我们的条件吗?”   “我不确定。”Wilson道,“虽然接触不多,不过显然他可不是一般人。”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还能争取一下。”John看向窗外的第五大道,雄心勃勃地说,“知道吗,总有一天,那边会有一间我们品牌的专卖店。”   秦颂恰好走进会议室,他慢慢鼓掌三声:“想法不错。”他看一眼手表:“时间正好,那么现在开始?”说话的时候,John转过身来,刚刚获奖的设计师今天实在是发挥失常,衬衫西裤在他身上只有搞笑的感觉,尤其是那件衬衫,秦颂的嘴角抽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   最初的方案已经确认过了,Wilson又针对内容补充了一下,双方似乎都有意向。   John作为总设计师做己方最后发言:“你们确实很有诚意,不过你知道的,现在也有其他公司在找我们。”   秦颂面色沉静,不为所动:“所以?”   “我有几个想法。”   “说来听听。”   “1,收购以后,我希望不要对我指手画脚,所有的创意设计都必须我决定;2,人事方面工作室的设计师的去留全部由我决定,其他随意;3,保留我的品牌logo。”   “还有吗?”   John原本以为秦颂听完以后会跟他一顿扯皮,或者恼羞成怒,毕竟上午他们刚被其中一家法国公司的老板给嘲讽过;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暂时就这么多。”   秦颂点头:“可以。”   John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可以?你真的听清楚我说的了么?我,我要不要再重复一遍。”   “不用!”秦颂双手交叉扣着,身体前倾,“我是个生意人,我只需要知道谁能给我带来利润,你不用担心我会干涉你们的工作,你们以前怎么样,以后也不需要遍,不,你们的资金会宽裕很多。当然,我花钱的一切前提都是能够看到收益。”他看着John和Wilson,眼神坚定,“当然,如果三年期限,效果不佳,你就要做好祖祖辈辈替我打工的而准备了。”   John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明明秦颂只是在简单的叙述,他却越来越紧张,空气仿佛凝滞一样:“没,”他咽了一下口水,“没问题,我相信自己的实力。”   “那么合作愉快。我们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底下有一间你的专卖店。”秦颂确实很擅长鼓舞人,他很快抓住了John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时尚界的认可还有地位。   “你真的觉得可能实现吗?”John激动地说,崇拜地看着秦颂。   “能不能实现不在于我,而在于你。”秦颂盯着John的眼睛,“你说是不是。”   John立刻挺直了脊背,朗声说:“当,当然!”   秦颂对助理先生示意,很快重新起草了新的合同。秦颂利落地签好字,John对Wilson说:“兄弟,我可签了。”   Wilson拍了拍他的肩膀。   John紧紧握着笔,指尖发白,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飞快签完。签完以后,好像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似的整个人都虚脱了。   对于秦颂来说,这些钱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场豪赌。赢了,他功成名就,输了,不光是一无所有,而是负债累累。但是John知道,秦颂应该这么多选择中是最好的一位了,他有足够的资金,足够的魄力,关键是他对合作者有足够的信任。   “晚上庆祝一下?”缓过这一阵,John又恢复了本来跳脱的性格,他兴高采烈地说,“秦总,你可一定要来啊,放心我请客。”秦颂正要拒绝,John又说:“顺便把溪叫来一起。”秦颂看了一眼Wilson,深吸一口气:“好。还有,”秦颂终于忍不住说,“我不怕蜘蛛,但是我很讨厌。”   John楞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衬衫,因为当时想要涨涨己方士气,所以他才想着打听秦颂的弱点,就为了先发制人,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他那么相信洛溪,还真的去选了这一件带着蜘蛛图案的衣服,巨大的跟他的脸差不多大的蜘蛛图案就在衬衫正中央,绝对不容忽视。天知道,为了买它,自己差点没有把整个曼哈段都逛遍了,他就知道漂亮的女人是不能信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财神爷安抚好,John犹豫了一下:“那需要我把衣服脱掉吗?”   “可以,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方法遮掉也行。”秦颂体贴地建议道。 第32章   洛溪接到John的电话收拾一番就去了酒吧,她到的晚,那三人已经喝了一会儿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John说,“喝什么?”   “DRY MARTINI。”洛溪点了一杯,“不知道女人出门要化化妆打扮一番吗,恭喜你们,强强联合。你们这样,可不就是中美合作,珠联璧合吗,肯定所向披靡。”   John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必须的,我最好的设计师。”又拿起酒杯对秦颂说,“敬最最最——有眼光的老板。”   洛溪很给面子的鼓掌,起哄道:“交杯!交杯!”   要是别人,John肯定二话不说就立马干了,但对象是秦颂,他就怂了,忙不迭地说:“别了,别了。”   秦颂瞧着洛溪:“好玩吗?”   洛溪笑嘻嘻:“开玩笑嘛,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喜欢看你跟别人交杯。”   喝了一会儿,John挤到洛溪边上小声抱怨:“溪,你是不是坑我啊,秦总根本不怕蜘蛛。”   “你怎么知道?”   John把自己的囧事告诉了洛溪,洛溪看看他现在的衣服,显然是换过了的,她心里大笑,面上却诚恳地说:“估计是我信息有误吧,那他怕什么?”   John翻白眼:“你自己去问吧,反正我怕他是真的。”   “你怎么怂成这样,好歹也是要在第五大道开品牌店的大设计师了。”洛溪调侃道,“再说他有什么好怕的,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厉害。”话音刚落,秦颂开口说:“聊什么呢?”洛溪一缩脖子,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在说你英明神武,眼光毒辣。”边上的John跟着附和点头。秦颂呵呵:“小骗子。”   洛溪摸了摸鼻子,装模做样左顾右盼,然后还真被她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欸,那儿有飞镖,去玩两手?”洛溪指了指角落的地方,她看向秦颂,“大总裁,会玩那个吗?”   秦颂拿起酒杯安静喝酒,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兴趣。   洛溪叹口气,邀请Wilson一起过去。   他俩一走,桌前就剩下John和秦颂两个,偏偏秦颂一副谁也别来烦我的模样,John真是如坐针毡,但又不能真的把未来老板晾在那儿,只好不停地尬聊。John留意到秦颂时不时地在注意洛溪他们,自作聪明地说:“他们两个玩的很厉害,话说,我记得,溪还是Wilson教会的。”   “是吗?”秦颂难得很给面子接了话。   John受了鼓舞一样,立刻滔滔不绝:“是啊,你是不知道,当时Wilson这小子在我们学校那可受欢迎了,长得又好,又会玩,尤其是飞镖玩的超溜,那就是绝顶高手的级别,不少学姐学妹都想要他教,不过Wilson通通都拒绝了。”   “那他后来又愿意教人了?”秦颂晃了晃酒杯,透明的液体在杯中折射着五彩的光,几滴挂壁的水珠像钻石一样,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不不,他从始至终只教过溪一个人,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John越说越兴奋,“后来大家都知道了,那小子其实就是看上人家了,这招高啊。”   秦颂神色自然地哦了一声,但是显然语气有些冷漠了。   John粗线条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一脸的羡慕嫉妒:“你也知道的,这教人就要手把手地教,每个星期约个两三回,一来二去的,感情不就处出来了,别看Wilson斯斯文文的,其实泡妞可有一手了。”   秦颂恰好看到洛溪高兴地和Wilson击掌,两个人瞧着配合的很是默契,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我过去一下。”   John点点头,看着他走向洛溪他们的方向,一拍脑子,自己刚才时不时说错话了。   秦颂过去的时候,洛溪正跟Wilson玩在兴头上,洛溪双颊泛红,眼睛冒光,崇拜的模样差点没有亮瞎秦颂的双眼:“哇塞,wilson你还是这么厉害,不愧是当时学校的飞镖王。”   “好久没玩了,有些生疏。”Wilson谦虚道。   洛溪看到秦颂过来了,高兴地说:“来,小哥哥,看我给你表演一下百步穿杨的神功。”   “口气倒是不小。”   洛溪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你可别小瞧我了,告诉你,我是有实力的。要不然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我要能正中红心,你叫我一声姐姐,要是没中,我就叫你一声哥哥。”   秦颂乐了:“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那好吧,要不这样,我中了,你叫我一声宝宝,我没中的话,发你一个大红包。”秦颂似笑非笑,倒是没再多说。   洛溪深吸一口气,居然有些紧张,飞镖的弧线很漂亮,可惜差了一点,她遗憾地叹口气,垂头丧气地像个可怜虫。   Wilson抬手正要安慰她,秦颂跨前一步,挡住了Wilson的动作:“我们,玩一把?”   “我们两个吗?当然好了。”Wilson将飞镖拿下,递给秦颂,“你先。”   秦颂也不推辞,站在投镖线后,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夹着飞镖,用小臂带动手腕和手,将镖投出。飞镖成小弧线飞出,正中红心。   perfect!   洛溪吹了一声口哨,星星眼地凑上前:“小哥哥,你好棒。”秦颂伸手,洛溪配合地击掌。双手相接,发出响亮的声音。   啪!   Wilson佩服地翘起大拇指说:“秦总厉害。”   “一般。”秦颂原话返回,“我也好久没玩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总觉得很有深意,Wilson无端地觉得有一股硝烟升起。   洛溪看看两个人,视线停留在秦颂的身上,她就是故意在秦颂面前跟Wilson表现的关系很好,想要看看秦颂的反应,事实证明,秦颂果然上钩了。她背着手乖巧地站在边上,眼唇带笑,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   秦颂的完美发挥激发了Wilson的战意,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相让,到了后来边上居然聚了一帮人,时不时地就有掌声响起。   洛溪被挤到了边上,看着场中的男人,估计一时三刻也完不了,撇撇嘴,回到桌边,John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会儿人影也看不见。   服务员拿了一杯酒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说,是他送的。   洛溪看过去,那中年男人举起酒杯,冲洛溪示意一下,他穿的很体面,洛溪能看出价格不菲,只是样子有些猥琐。洛溪对服务员说了几句,在托盘上放了小费,服务员又把酒杯拿回去了。   男人主动过来,坐在洛溪边上,露出了手腕上的钻石金表:“美女,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介意。”   男人像没听见似的,凑近了一些,微秃的脑袋在光线下锃光发亮:“你长得真漂亮。”   “谢谢。”   “你是中国人吗?”   洛溪睥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有事吗?”   “刚才在这里坐的那个年轻人是你朋友吗?”他看洛溪点头,“他好像有点麻烦。”   “什么?”洛溪诧异,“什么麻烦?”   男人将手里的酒杯推过去,酒在里面轻微的晃着:“请你喝。”   洛溪笑:“大叔,你好像搞错了,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是你却没有道理非要我喝酒。”   “所以你不管你朋友了?”   “他一个大男人又是美国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洛溪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一个小姑娘,又是外国人,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啊。”   男人听的瞠目结舌,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阴影从他头顶压了下来,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长相极为俊秀的男人,正冷着脸瞧着他。   秦颂发现洛溪离开以后,就没了玩的兴致,随便玩了两手就回了,谁想到就看到一个秃头正坐在他们桌前,跟洛溪在说着什么。   秦颂像看脏东西一样看了一眼,然后绕过去,坐在洛溪另一边,完全忽视男人:“这谁?”   洛溪把事情跟秦颂说了。秦颂总算又看向男人:“说吧,他怎么麻烦了?”   男人原本还嘴硬,敢正面杠:“你谁啊,你让我说就说。”   秦颂不紧不慢地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冲着男人的方向吐了一口烟,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又邪恶又霸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说,要么滚。”洛溪还没见过秦颂这副样子,凶神恶煞可是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好像是地狱的堕天使。   男人被烟呛的咳了几口,他不确定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可是他好歹也在这里混了不短的时间,记忆里面并没有秦颂这号人,他胆子又大了一些,手拍响桌子:“小子,你哪里冒出来的,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秦颂怜悯地看着他,那眼神太可怕,就像是看一个死物一样。   “你他妈……”   秦颂一把拉过他的领带,将他拉的趴在桌上,手里的烟戳到了他的眼睛前面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吓得鬼哭狼嚎起来,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酒吧的服务员跑出去叫人了。   “我说我说。”男人捂着脖子,使劲扯着领带,却纹丝不动,他的脸涨的红中透着紫,“快放开我,我要死了。”   男人告诉他们,John被两个女人带走了,那两女人是惯犯,经常会在这一带物色对象,到时敲诈,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她们就会告对方强/奸,一般这种遇到这事,只能自认倒霉,花钱消灾。   也就是所谓的设局。   秦颂对这种事情也有所耳闻,他们圈子早前就有个大牛在加国中了类似的圈套,当时简直是名誉扫地全网嘲笑,后来他的美娇妻站出来为他挽尊,说了一番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话才算完。这种事情,要么花钱,要么找人摆平,他在美国人脉并没有国内那么广,找人这条路行不通了。   “怎么办?”洛溪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John才刚刚有了那么一点儿成绩,如果爆出这种丑闻的话,对John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Wilson也过来了,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我来处理。”秦颂吩咐说,“现在不要自乱阵脚。”他沉着冷静的样子让洛溪两个稍稍镇定了些。之后,秦颂打了好几个电话,洛溪和Wilson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干等着,秦颂叫他们先回去休息,洛溪拒绝:“不,我回去也睡不着,还是待着吧。”   秦颂不同意。   Wilson想了个折衷的法子:“要不我们一起回酒店,这边等会儿也要打烊。”三人商量一下,一起到秦颂的房间等消息。   洛溪强撑着喝了两杯咖啡,还是体力不支,秦颂看她脑袋一点一点,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催她:“睡觉!”   洛溪摇头:“不,我……”话没有说完,秦颂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洛溪惊呼出声,条件反射地抱住了秦颂的脖子:“放我下来啊。”秦颂把她抱到里间,扔到床上。   洛溪还想起来,秦颂趴下来,两手撑在她的脑袋边上,声音霸道:“听话,别动。”   洛溪顿时不敢动了,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秦颂:“我真的不想睡啊。”   “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秦颂说,“要不要我帮你拿镜子照照。”   “可我睡不着。”洛溪执拗地说。   “睡不着也得睡。”秦颂将手压在她得眼睛上,“闭上眼。”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下半身几乎贴合在一起,呼吸交缠带着缱绻的味道。洛溪小小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随他压着了。床实在是太舒服了,洛溪原本还想硬撑着,可是身体不争气,眼睛已经渐渐合上了。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颂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的脸,嘴唇张了张,无声地说:“睡吧,宝宝。”转身关上门出去了。洛溪并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她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幼时的记忆,再一次地在梦里出现了。   “小妹妹,跟我们走啊!”几只粗糙的大手向她伸来,有的摸向她的脸,有的拉她的衣服,还有的拽她的胳膊。   “不要,不要!”洛溪挣扎着,可惜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根本比不过那些大人,她挣扎着哭闹着想要逃离却一点儿用都没有,只能被他们一点一点地拖走。小巷的深处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门打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好像地狱一样,洛溪只觉得自己离地狱越来越近。 第33章   等到洛溪见到John的时候,John已经在自己房间里面面壁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了。她敲门进去,四下张望,Wilson和她默契地对视,指了指窝在角落里的人。洛溪顺着他指的方向寻过去,看到John跟个大蘑菇一样蹲着,背影萧索,楚楚可怜,洛溪觉得如果可以物化那他头顶肯定飘着一朵黑云。   “哟,这是在做什么,不会是数蚂蚁吧?”   John身体动了一下,没有吭声。   洛溪走过去戳了戳他:“干什么,现在知道要认错了,之前见到女人你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吧。”   John抱着脑袋,痛苦□□:“求别说,我在向我的主忏悔。”   “你的主可不在墙角。”洛溪翻白眼,“我说你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可得长点心了。别看到女人就走不了路,迈不开腿了。”洛溪并不夸张,John在男女事情上绝对称得上渣,风流多情,而且喜欢粘花惹草,要不是他其他方面的人品不错的话,洛溪可不愿意跟他玩。   “我是为了我的事业,为了寻找灵感。”John委屈地说,“多少大师都是因为美人而产生的灵感,我在向他们致敬。”   “哦,你没有他们的成就,先有了他们的毛病。我说,需要帮你回忆一下,多少大师是死在女人手里的吗?”   “你说的对,我决定了,我要戒女人!”John信誓旦旦地说。   洛溪哼了一声,摆明一点都不相信。   Wilson帮John解围:“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秦总。他不仅帮着奔走找人,还拿出那么多钱,本来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那边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万美金,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一时间,要拿出那么多现金对于john来说还是很困难的,还是秦颂先借给他们。   Wilson叹口气:“那两个是未成年,如果闹到警察局,John肯定要进监狱,只能给钱了事。”   “活该!”洛溪对着John的屁/股踹了一脚。   John嗷呜一声叫起来:“干什么踢我,好痛。”   “花了二百万玩女人,你还知道痛啊。”洛溪也知道也不能全怪John,但是酒吧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John中招呢,显然还是因为他好色又傻缺,才会被盯上的。   John揉着屁/股,发誓道:“我会牢记这次教训,接下来我要好好工作,报答秦总。你可看好了。”洛溪看着John感恩戴德难得认真的样子,心里默默地想:秦颂能够把公司做的那么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最起码他对自己人真的很好,很会收买人心,连John这么放荡不羁的人都愿意为他卖命。   “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回学校看看嘛,我这两天就要回国了,要不然就今天去吧。”洛溪提议道。   John依然抱着头蹲着:“可是我还要忏悔。”   “那随你。”   “我想主应该是已经感受到了我的虔诚,原谅我了。”John一边站起来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等我一下,我要给头发吹个造型,顺便换身衣服,不行我还是先洗个澡。”   “要不要顺便做个SPA?贴个面膜。”洛溪吐槽说,“搞得要去相亲一样。”   “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多亏了学校的栽培,我过得还不错。”   洛溪拿起一个抱枕扔在他的脸上:“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你生前是个体面人的。”   John鬼哭狼嚎地滚了。   他们三个毕业之后都再也没有回过学校,不过毕业时间不长,倒也没觉得陌生。洛溪甚至觉得自己未曾离开过学校。毕竟她虽然毕业半年多,但是一直都没有正经地上过班,心态还跟在学校里没什么区别。   走在校园,混在学生里面,俊男靓女的搭配很是引人注目。甚至有一个男生在朋友的哄笑声中过来问洛溪要电话。   “我不用手机。”洛溪微笑。   “小姐姐,给个面子吧,兄弟们都等着呢。”男生暗中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   洛溪把John的号码给他了。男生朝她比了个飞吻,回到同伴们那儿去了。那群大男孩把他围在中央,一个个都很兴奋。   洛溪默默地想:他应该不会真的联系吧。   “溪,你还是这么受欢迎。”John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微眯着眼回忆起了曾经的大学岁月,“那时候,我们一个社团以后,有不少男生就向我打听你,我可是抵制了不少的诱惑,你知道吗?”   “真是谢谢你啊。”   John哈哈大笑:“真的,还有人答应只要我把你约出来就送我一双椰子750。”   “所以,你怎么没有接受?”   “我像是这样的人吗?”John挺胸,理直气壮地说,“那双鞋太小,我根本穿不下。”   三个人都笑起来。   这时候,传来了手机信息的声音,居然是秦颂发过来的。   【在哪里?】   【在我以前的大学,回国前来转转,你要来吗?】   【哦。】   洛溪看着短信,哦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过来吗?又觉得不大可能,不太像秦颂的风格,或许就是单纯聊天,不过秦颂有这么无聊吗,她正想再多问一句,John挥着手说:“走啊,我们去教学楼,说不定还能遇到熟悉的教授呢。”   半个小时后,秦颂打来电话,告诉洛溪自己到了。   洛溪又惊又喜,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她找了个醒目的位置,告诉秦颂自己所在。   隔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洛溪预计着秦颂从校门口进来的话也差不多要到了,她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左右张望。正好下课的铃声响起,一大群学生从教室里走出来。洛溪不得不往边上让一些。   电话响了。   洛溪接起来。   “你在哪里?”   “你到了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话,然后同时笑了。   秦颂先开口说:“我到了。”   “啊,我没看到你啊,我就在这楼梯边上。”洛溪一边说一边张望着。   “回头,我看到你了。”   洛溪听话地转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他穿着格子衬衫,站在那里,俊朗非凡。时间停止,周围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仿佛踏过了寂寂荒山,路过莽莽平野,看遍云卷云舒,终于到了世界的尽头。   这一眼,就是万年。   “嗯,我也看到你了。”洛溪挂了电话。   洛溪站在原地,秦颂跨步走来。他气质独特,在一众学生中尤为出众,洛溪留意到有人掏出手机在对准他,还有人跃跃欲试地准备上前搭讪,洛溪感慨:现在的学妹们,真是凶残,这一点都不矜持啊。虽然知道秦颂肯定不会搭理的,但是还是觉得紧张,洛溪一把拉住秦颂的手:“走。”   洛溪对学校熟悉,带着秦颂一路奔跑到了一栋小楼边上,这边人烟稀少,很是安全。   “你跑什么?”秦颂不解。   “我怕你被吃了。”   秦颂没懂,只沉默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洛溪脸一红,把手松开了。她不自然地看着边上,指着小楼:“以前我们社团经常来这里研讨,要不进去看看?”   “就你们三个一起参加的社团吗?”   “啊对。”洛溪才想起来John和Wilson两个,打电话过去,得知他们遇到了之前的教授,正聊的开心,洛溪对秦颂说:“好吧,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他们两个把我抛弃了,小哥哥,接下来的二人世界期不期待?”   小楼的外墙上爬满了藤曼,遮住了光线,里面有些暗。   洛溪带着秦颂进到一个空的活动教室,指着角落里面的一盆小球,开心地说:“哇,还在,还活着。”   秦颂狐疑地说:“仙人球哪那么容易死。”   洛溪吐吐舌头,告诉秦颂,这盆小球很早就在这里了,那会儿他们社团经常到这个活动室来,每次来,洛溪都会很积极地浇水,久而久之,小球的根差点没有烂掉。   “还好,我终于及时地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然后我再也不给它浇水了。”事实证明,失去洛溪关爱的小球凭借着强大的生命力又活了,可喜可贺。   秦颂:“……”   洛溪瞧着秦颂的神色,鼓着腮帮子假装不满地说:“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以为女生都挺心细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把仙人球都给养死了。”   这么揭人短真的好吗,秦总,你可真是凭实力单身啊。洛溪郁闷地说:“不是没死吗。”刚说完这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灿烂,秋水盈盈,语气娇嗔:“不过你放心好了,虽然我花花草草养不好,但是我小孩肯定养的好。”   秦颂挑眉:“哦?”   洛溪挺胸:“当然,你不信吗,要不要试试?”   秦总似笑非笑,目光在洛溪身上扫了一圈:“怎么试”   洛溪没想到他会这么接,那声音那目光叫她脸红耳热,她自诩感情上一向坦荡直白,敢作敢当,看上就撩,本来依照她的脾气这次应该顺着话题说下去,可是这回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纯情起来了。她抬手搓搓脸,掩饰一般地坐到桌子上,手撑在两边,双腿凌空晃着,眼珠子乱转,就是不看秦颂。   秦颂靠在桌边,长身玉立,很是挺拔,他轻咳一声:“你们社团都研究些什么?”   洛溪知道他故意扯开话题,乐得意配合,开始讲那些年社团研究的内容,还有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秦颂安静地听着,专注地看着洛溪,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有多深情。   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一部分洒在他们两个的身上,金色的光芒将他们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 第34章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社团的人进来了,洛溪从桌上跳下来:“有人来了?”她和秦颂对视一眼,“走?”   他们还没有离开,就有人进来了,那人跟洛溪面面相觑,随后大叫一声,过来抱住洛溪:“哇,洛溪。”   这是比她低两级的一个小学弟,洛溪刚刚还同秦颂提过这人,没想到一转眼就见面了。小学弟什么都好,就是太热情,见谁都跟见到亲人一样,洛溪一直对他的热情极为头疼,这不,小学弟抱完她就乐呵呵地去抱秦颂了。   “别……”她来不及制止,就看到小学弟已经贴上去了,然后自然是被秦颂挡开了,小学弟抓抓头发,洛溪上前:“我朋友,额,不喜欢这样。”   小学弟没放在心上,一脸兴奋地说:“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会有好事发生,看,果然是,居然见到你了,哦,你等一下,我要去告诉大家。”   “不不。”洛溪急忙说,“我等会儿就要走的。”   “那就只告诉斯蒂芬教授吧。”   斯蒂芬教授是他们社团的指导老师,是一个很严肃的胖老头,他是兽医学院的副院长,主要教授实验动物医学,在他手下没修满学分的人举不胜举,在整个大学都颇有名气。   洛溪虽然只在社团活动中接触过几次,可对这位教授也是害怕的,她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可不要见他。”   小学弟挠着脑袋:“啊,可是,晚了。”   “什么?”洛溪顺着秦颂提示的方向回过头,就看见被她拒绝见面的斯蒂芬教授站在门口,庞大的身躯将门堵的严严实实的,就算洛溪想要逃跑也是无路可走。   斯蒂芬教授走进来看着洛溪,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洛溪不知道教授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硬着头皮跟教授问好。   教授看向秦颂。洛溪正要开口,秦颂居然主动打了招呼,教授点点头,问洛溪:“你现在在做什么?还在美国吗?”   教授果然还是那个犀利的教授,一语中的,洛溪差点膝盖跪地,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暂时还没有工作。   “不用跟我说抱歉,你们已经毕业,要对自己所言所行负责。我想如何生活,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你认为你应该对社会做什么贡献。”   洛溪乖乖点头:“斯蒂芬教授,感谢您的教导,我会回去好好反思的。”   “崇高的理想和眼前的蝇头小利一直都是争论的话题。”教授长叹一口气,满是大胡子的脸上看不出神情。   “你可以选择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让内心得到安宁;也可以选择做高薪的工作,迎娶如花美眷;这是个人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秦颂在边上淡淡开口。几人同时看向他,小学弟的眼神流露出佩服的味道来:敢跟教授正面硬刚,好汉,真有种。   教授似乎起了兴趣:“哦,那你呢,选什么?”   “我刚才说的是一般人,显然我根本不用选。”秦颂走到洛溪的边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斯蒂芬教授,总有一些人,生来就可以拥有全世界。”洛溪觉得压在自己肩膀上面的手重死泰山,她在秦颂释放的无敌王霸之气中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快要化成尘埃了。   教授皱眉:“小子,你很狂妄。”   秦颂微笑:“实话实说。”洛溪看看两个人,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她感觉都空气有些紧张,开口道:“教授,我看社团时间快到了,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拉了拉秦颂的衣袖,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秦颂疑惑:“你在怕什么吗?”   洛溪吐舌头,一脸的我救了你一命快感谢我的表情:“小哥哥欸,我怕你被斯蒂芬教授打啊,你没看到老头被你气的胡子都歪了嘛。”   秦颂无语。   说话间,小学弟抱着那盆小球出来,冲着洛溪说:“教授让我给你的。”   洛溪不解,确定是送给她的,难道不是应该当作武器扔到秦颂身上吗。   “教授说送给你了。”小学弟告诉洛溪这盆小球原来就是教授种的,而小球差点被洛溪弄死这件事情教授也是知道的,至于小球后来能活过来多亏了教授力挽狂澜。   洛溪听完,真诚地说:“我很惭愧,告诉教授,我会好好地养它的,保证让它长命百岁。”   “教授还说,欲速则不达,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生长规律,做人做事也是一样的,总之,不要着急,不要被外界影响,一定要想好了再去做,成功的定义有很多,但绝对不是赚钱多就是成功。”小学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给洛溪狠狠灌了一大碗鸡汤。   洛溪呆呆地接过,很是诧异:“教授真的这么说?”   小学弟嘿嘿一笑:“骗你的,他只说没事别去浇水。”他看向秦颂,“教授让我带句话,他说期待下次再见面。”说完,抱了一下洛溪,摆摆手跑回教室了。   “什么意思?教授是想跟你再辩论一番月亮与六便士的取舍吗?”洛溪疑惑了。   秦颂说:“看不出还挺有学问。”   洛溪侧头:“你什么意思,虽然我喜欢莎士比亚戏剧文学,但是其他现实主义小说我也有所涉猎,别以为刚才你们的话我听不懂,好歹我也是满腹经纶的青春明朗美少女。”   秦颂看着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真的没看出来。   洛溪气道:“不准小看我,总有一天我叫你大吃一惊。”她说完把小球塞给秦颂:“作为绅士应该要为女士拿重物,尤其是我这样的美女。”说完拍拍手跳开了。   他们现在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道路很宽,两边是高树。洛溪一跳一跳向前走,扎着的马尾也跟着有节奏的跳跃着。隔了一会儿,洛溪回过头,看着闲庭信步缀在她后面的人,在校园的背景衬托下,秦颂就好像是每个学校里面最受欢迎的男神一样,举手投足都叫人移不开眼。他走的不紧不慢,步态从容,落在洛溪的眼里变成了一幅最赏心悦目的风景画。   洛溪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学是美国最最美丽的学校了,湖光山色,幅员辽阔,各式的建筑风格错落有致,她当时刚过来报道的时候,就为之惊叹过,虽然来之前已经在网上查询过学校资料,但真正地到了实地,才知道,这儿有多么美,多么大。她那时候就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跟相爱的人一起漫步校园。她甚至在梦中梦到跟一个男生牵手逛校园:他们两个在学校在山顶俯撖大湖,参观大师贝聿铭的博物馆,牵手去一个个不同风格的建筑,欣赏哥特式、维多利亚式、新古典主义式和现代风格的不同与美丽,最后躺在湖边的草地上,闭眼听图书馆上方的钟楼奏响的校歌然后彼此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那个梦太美好,太真实了,让她一直都忘不了。   后来跟Wilson谈恋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提不起兴趣与他做这些浪漫的事情,最后,她终于明白,因为自己不爱Wilson,他不是那个在梦里陪着自己的人。   现在看着朝她走来的秦颂,洛溪有一种时光倒错的感觉,他似乎与梦境中的人重合在一起,她鼻子发酸有点想哭,这个人她等了太久太久,久的差点以为再也遇不到了。   秦颂走到了她的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呆?走啊。”   洛溪看着地上的影子,角度的问题,看上去像是在拥吻,她抿了抿唇:“你相信缘分吗?”   “什么鬼。”   洛溪笑笑:你不信没关系,反正我信。   边上有社团在发张宣传海报,有人塞了一张到洛溪的手里,原来是电影社团,他们今天要放映原声的电影《傲慢与偏见》,洛溪扬着手里的海报:“小哥哥,去看看吗?”边上的女生也怂恿着:“去看吧,今天我们准备了神秘的礼物哦。”   洛溪好奇地问:“什么礼物?”   “说了是神秘礼物,那肯定要保密嘛”女生眨眨眼,故弄玄虚地说道,“但是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下,是有幸运加成的礼物哦。”   洛溪顿时有了兴趣,看向秦颂,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秦颂移开视线:“那走啊。”说着顺着女生提醒的方向过去,洛溪跟在他后面,开心的比了个耶。   他们来到电影放映的教室,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里面了,秦颂坐到了最后一排,洛溪坐在他的边上,洛溪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数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看来变成了情侣专场了,她四舍五入也当自己和秦颂是一对,不禁乐了。   “小哥哥,你平时看电影吗?”   “偶尔。”   “那像你这样的,是不是直接电影院包场哦?”   “我什么样?”   洛溪心里MMP,你什么样,你又高冷又冷酷而且还不近人情,嘴上笑嘻嘻:“你这样的有钱人,名门公子啊。”   “我不去影院。”秦颂说,“家里看。”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知道吗?看电影这种事情,就要大家一起看才有意思,全场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鼓掌,是不是很赞。”   “吵。”秦颂皱眉,显然不认同。   “那你今天又愿意看了?不会嫌吵吗?”   秦颂奇怪:“不是你要看吗?”   洛溪被他这话噎住,隔了一会儿,才小声地问:“那是不是,换成别人的话……”话还没有说完,灯光熄灭,全场一片漆黑,洛溪的话也跟着消散在黑暗里。   原声版的电影慢慢的拉开了序幕,班纳特姊妹们在一起聊天,漂亮的伊丽莎白发表着对爱情和婚姻的感受。   这部片子洛溪看过好几遍了,连原著也读过几遍,但是每到下一次还是看的很入迷。剧情她都可以背出来了,达西和伊丽莎白在舞会上的初见;雨中表白,由于各自的缺点而错过;因为思念对方而暗自神伤;误会解除,他们得到了真正的爱情。电影中很多场景都表演的恰到好处,大小高潮爆发很能引起共鸣,最终相爱的人经历挫折在一起,一段美满的姻缘也就此成就。   洛溪摁着眼眶,给剧中人甜蜜的结局而感动,秦颂侧眼看她:“女人的情感真是丰富。”   “你想说我多愁善感?”   “电影而已,都是假的。”   “那是你没融入其中,看电影要真情实感才会有共鸣。”洛溪陶醉地说,“真希望我也可以经历这样的爱情啊。”   “女人的想象力真敏捷,从敬慕一跳就跳到爱情,一眨眼工夫又从爱情跳到结婚。”秦颂念着剧中的台词,评价道,“说的真有道理。”   “《约翰福音》里说过:不要将表象作为判断的根据。”洛溪狡辩道,“小哥哥,你对我的了解太过肤浅和局限。”   “显然,我并不是上帝,”秦颂如是说,“可以做出全面而公正的评判。”   “没关系,时间很长,你可以慢慢了解我。”洛溪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电影散场,社团成员拿出一个红色大纸箱,那个给洛溪发海报的女孩站在纸箱前面,她眼睛跟猫儿一样,微微眯着,笑得很甜:“这里面放着明信片,是我们亲手制作的,上面印着电影里面的台词,每一张都不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来吧,宝贝们,看看你们能抽到什么样的。”   洛溪排队上前抽,女孩冲她一笑:“愿主保佑你。”   洛溪伸手抽了一张,扫了一眼,女孩问:“如何?”   “非常好,谢谢。”洛溪把明信片小心地收好。女孩点点头:“那就好,希望你在今年的优秀社团评比能够为我们投上你宝贵的一票。”   秦颂对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正想要从后门离开,却被社团的成员拦住了,只好抽了一张,他的明信片大概是做过记号的,女孩吹了一记口哨,兴奋地说:“看,幸运儿出现了,我们男主角的经典台词,知道吗,收到这张卡片的你一定会收获跟达西先生一样最美好的爱情。”边上的人羡慕地看向这个来看爱情电影还带着绿油油的仙人球的男人,暗想,莫非这种操作还能增加幸运值。秦颂镇定地接受大家各种打量的目光。   洛溪也很嫉妒:怎么什么好事他都能碰到啊,抽个卡片也能抽到最好的一张。两人走出教室,洛溪好奇地问:“你那张上面写的什么?”   秦颂在刚才就看了一眼:“没什么。”   “告诉我嘛。”洛溪心里有个猜测,却还是想亲眼看一下,“给我看看好不好?”   “有什么好看的。”秦颂说着就把卡片递给了洛溪。   I would have to tell you.You have bewitched me,boby and soul,and I love,I love...I love you.   洛溪捏着明信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默默地转化为这是秦颂对自己说的话,可耻地脸红了。秦颂莫名:“看那么久,有那么好看吗?”   洛溪哼唧:“你不懂,反正就是很喜欢。”   “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洛溪心怦怦直跳,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手上却已经把卡片放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秦颂提议回去,在离开学校的时候,洛溪默默地想:希望下一次回来,可以把梦里的场景重温一遍。   “小哥哥,你觉得我们学校怎么样?”   “哪方面?”   “各方面啊,环境,氛围,社团等等。”   秦颂仔细地想了想,认真说到:“地理位置在卡尤加湖山顶,环境当然比东北部那些拥挤的大学更加宏大开阔,氛围的话,作为常青藤……”   洛溪想,这就是秦颂的本事,总能把天聊死,这个技能甚至被他修到了满级。她耐心地听他说完,强忍住打哈欠地做总结:“那下回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过来。”   秦颂看着她,点头:“可以。”   两日后,洛溪和秦颂启程回国,行李与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洛溪多了一盆教授馈赠的小球。在美国呆了十几天,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又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飞机上,洛溪想到自己抽到的那张明信片,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35章   洛溪跟着秦颂坐到他黑色宾利车上,舔着脸央求道:“小哥哥,可怜可怜我吧,今天收留我一下,可好。”   秦颂无语:“不回自己家?”   “这么晚回家,容易吵醒我爸妈,你知道的老人家睡眠浅,被吵醒的话就很难再睡着了,作为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我只好在外住一宿了。”洛溪温柔地笑着,笑容很甜美,透着天真的味道,倒确实像她所说有点儿贴心女儿的样子。不过,显然秦颂没上当,毫不留情地说:“睡这么早吗?新闻联播才刚结束。”   洛溪被他噎了一下,很快回神,机智地回答:“是啊,早睡早起,我们家的优良传统。”   “看来传到你这里中断了。”   洛溪撒娇:“好了,小哥哥,不要谈我爸妈了,你要了解他们,改天去拜访一下不就行了。”   秦颂指了指外面的酒店:“这里住一晚,岂不方便。”   洛溪:“不要这么小气吗,大不了我陪你睡一晚,你看,你稳赚不亏啊。”   开车的司机跟了秦颂多年,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直白勾引秦颂的人,他对洛溪充满好奇和佩服,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只装什么都没听到,平稳驾车。   车子停在小区,秦颂开门进屋,一边脱外套一边进了书房,说是要处理文件,洛溪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就去洗漱了。她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换上性感睡衣。睡衣是在美国买的,蕾丝镂空,贴合身体曲线,实在是夫妻房事必备利器,洛溪当时一眼就相中了,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发挥一下衣服的真实价值。   镜中的女人,双颊绯红,眼波流转。洛溪想,这样子还有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呢?她想象着等会儿秦颂将自己抱起来压在床上为所欲为,浑身开始燥热了。   洛溪走到书房前,贴着门想要听里面的动静,可惜什么都没有,她拧开门,婀娜多姿地走了进去:“小哥哥……”   秦颂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手上拿着叉子,面前是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   “……”   “……”   “什么事?”诡异的安静过后,秦颂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洛溪沉默,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特别尴尬,明明现在应该尴尬的是秦颂吧。人前冷酷无情的大总裁居然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吃蛋糕,这太诡异了吧,她确定没有穿越吧。   洛溪想要勾引秦颂上床的心思一下子被雷到了九霄云外,她深吸一口气:“没,我问一下你什么时候结束。”   秦颂随意地将蛋糕放在边上,回答说:“还要一阵。”   洛溪定定地看着那块蛋糕,不说话也不动。   秦颂轻咳一声:“还有事?”   洛溪急忙摆摆手,尬聊说:“你书房好大啊。”她说的倒是实话,虽然这儿是书房,可是面积估计有一百平了,普通人家都可以隔三个房间出来。她上回出于礼貌并没有进来,所以其实算是第一次。   整整一面墙上全部都是书,洛溪认出来有不少绝版原装书籍,这些书外形瞧着跟砖头一样,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它们庄重内敛,价值连城。   洛溪羡慕又嫉妒:“小哥哥,你家真是处处有黄金啊。”她一排一排看过去,有些书让她忍不住直流口水,走到最后面的时候,洛溪看到了一架飞机模型。它孤零零地呆在那儿,与这一墙面的书格格不入,可是又意外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就好像它本该就在那里。   “这个不会是你做的吧?”洛溪端详着,能看出模型由成千上万个零件组装而成,要做出来估计要费不少时间。   秦颂的眸子轻轻一抬,随后又落回电脑屏幕:“嗯。”   “原来你喜欢做这个。”洛溪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可真厉害,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做这个要多少时间啊?”   秦颂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我高中时候做的,那时候断断续续差不多一个学期吧。”   洛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叫她惊叹的时间跨度,能够花这么长时间做一件事情,既要耐心又该有多浓厚的兴趣才能完成吧,只是她四下找找,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就这一个啊,没有了吗,还是说你后来就没再做了。”   秦颂没说话,隔了很久才说:“不做了。”   洛溪从侧面看他的脸,神色一贯的冷淡,但是她确定,刚刚自己说话的时候,秦颂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猜测或许里面是有什么故事的,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有些发软。她想要问问是什么原因,但话堵在嗓子口没有说出来,洛溪安慰自己说,秦颂在工作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既然勾引人失败,这会儿也没别的事情做了,洛溪问秦颂:“我在这儿看会儿书,行吗?”   秦颂没有反对,洛溪随手挑了一本名著,坐到沙发上翻看。只是美色当前,她哪能做到真的看书,因此隔了没一会儿一会儿,就忍不住看那个认真工作的男人。   从洛溪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秦颂没被电脑遮住的小半张脸,他的眼底倒映着电脑屏幕,看上去冷静而疏离。   忽然觉得这样的相处也很有意思。   洛溪甚至花痴一样地开始展望起了未来。   秦颂聪明而努力,她自己姿色还行性格不差,两个人算的上相配,如果在一起以后,或许今后的日子也会这样,他们经常在一起,就在这间书房,秦颂工作,而她则拿本书阅读,对了,他们可以一起吃蛋糕,她其实也很喜欢吃黑森林的。   男人负责工作赚钱,女人负责貌美如花,这大概是人世间无数对夫妻共同的故事,这种生活模式简单而美好。   秦颂感觉到动静小了,看过去,原来洛溪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的书还摊着。   第二日,洛溪从床上起来,叹口气,生生浪费了一次好机会,她将睡衣收好,想着总有机会的。离开的时候,洛溪偷偷将小球留了下来。   “以后我能不能再进来,可都靠你了,好好活着啊!”洛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小球洒了点水。阳光下,绿绿的小球生机盎然。   回家以后,洛溪很乖地在家里面宅了好几天,除了吃饭时间出来,其余都在房间里面修仙。洛爸爸实在看不过去,给她找了份事情,让她把她名下那套别墅装修了。   “爸,你这是嫌弃我,要把我赶出去的意思吗?”   洛爸爸奸笑:“是啊,你这天天在家里,我和你妈妈都没法过二人世界了。”   “爸爸好歹我也是你前世的小情人啊,为什么你这么嫌弃我。”   洛爸爸呸一声:“什么情人不情人的,说,是不是又想问我要钱了。”   洛溪看过那套别墅,地理位置和周围环境都很不错,她决定按照自己理想去装,但是在网上找了不少设计方案,都不太满意。   洛爸爸整天盯着洛溪:“溪溪,你怎么还不动工啊?”   “我就算现在装修,也要装个一年两年的,所以,委屈你了,还得继续跟我住一块。”   洛爸爸抖抖报纸:“那也赶紧的。”   “不是我不想快啊,就是找不到好的设计师。”   洛妈妈在边上说:“青桓不是做房地产的吗,要不然你问问他啊。”   洛溪吃惊:“他是房地产的?”   “是啊,你不知道吗?”洛妈妈拍拍脑子,“欸,他念的什么专业,反正就是跟房子有关的,后来毕业就做这一行了。”   洛溪还真的没有留意过傅青桓的工作,只知道他在大公司做高管,跟傅青桓联系了,才知道他已经拿到了一级注册建筑师,对于给房子装修设计简直是小菜一碟。   身边有这么一位大神在,洛溪当然是人尽其才了,跟傅青桓约了一起吃饭,商量装修的事情。   他们约的地方生意很好,位子很难定,好在洛溪还是定到了。   “今天这顿我请,你可不要跟我抢。”洛溪先跟傅青桓说好,“能够请到业界大牛出手,我太幸运了,设计费你一定照市场价,千万不要看在我们的关系上而给我打折。”洛溪吐吐舌头,“反正是我爸出钱,你可别便宜他了。”   傅青桓笑:“他要知道你这么说,一准被你气死。”   “别提了,他现在已经看我很不顺眼了。”洛溪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分享给傅青桓,朝着他大吐苦水。   说话间,店经理走了进来,满脸的抱歉:“洛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因为系统出错,这间包厢我们居然定了两拨客人。对方指明了一定要这间,希望你们可以换一下,说是你们今天的消费算在他账上。”   这会儿菜还没有上,其实换个地方也没关系,不过洛溪也很奇怪:“为什么非要这间?”   “这,”店经理为难地说,“那位客人每次在这里用餐都是定的这间。”   “这么霸道的吗?”   店经理擦擦汗:“抱歉,确实是我们的失误。”   洛溪哦了一声,懒洋洋地说:“不过,我也不差这么点饭钱,你告诉他今天就让他去别的包厢好了。” 第36章   “经理,还没有沟通好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洛溪觉得有些耳熟,店经理的神情变得更加恭敬了,洛溪料想这位霸道的客人应该不是一般人。   果然,声音落下的下一刻就看到成俊推门进来:“你是不是没有讲清楚啊,我来……”他看到了包厢里面的洛溪,还有边上的傅青桓。   洛溪正想打招呼,傅青桓先说话了:“成总,这么巧?”   “傅工,”成俊笑眯眯,“原来你和洛溪认识?”   洛溪冲他点头,跟他说自己和傅青桓打小就认识了。   成俊打了个响指:“原来是熟人,那就好办了,我看要不然我们一起吧。”傅青桓和洛溪自然没有异议,那店经理看问题解决了,又是一番道歉并表示送每人一份例汤。   “我听说你吃饭非得在这一间包厢?是什么道理啊?”洛溪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成俊解释他习惯在这个包厢了,每次到这里来,运气都很好:“你看,这不就遇到你们两了嘛。”洛溪对他如此迷信不做评价,而且遇到他们两个怎么就有幸运一说了。她压下吐槽的冲动,继续问:“你们那边有谁啊?会不会不认识,这样多尴尬。”   “不会,都是朋友,再说不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成俊冲洛溪眨眨眼,然后不着痕迹地在傅青桓的身上扫了一下,一脸的高深,洛溪的心跳了一下,总觉得有问题。   成俊他们一共五人,洛溪坐的位置有点背光,让她看不清来人,可不知为何,心跳突然的加快了。等他们全部走进来,洛溪看清是秦颂,两个人目光相接,空气有几秒钟的凝滞。   包厢很宽敞,坐12个人也没有问题,成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排了秦颂坐在洛溪的边上,于是,洛溪两边各坐一位顶顶优秀的男士,着实艳福不浅。   傅青桓看上去似乎跟成俊他们圈子都有点交情,只除了秦颂之前没有见过。   成俊先跟傅青桓介绍了一下秦颂,又对秦颂说:“之前你不是在美国吗,那会儿我们就和傅工吃过一次饭,你可不知道,傅工可是国内最年轻的一级注册建筑师。”他还嫌事情不够大,“而且说来也巧,他和我们洛校花还是青梅竹马,是吧,洛溪。”   洛溪莫名其妙被点名,感觉到边上的秦颂看了她一眼,她总不动声色地偏头看过去,却见秦颂目光平视前方,侧脸清高冷漠。   傅青桓先开口:“一直都听人提起秦总,就是没有机会认识,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秦颂:“荣幸之至。”   两个人站起身,隔着洛溪握了一下手。   洛溪缩着身子呆在原处,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头顶一片刀光剑影。   原本是想和傅青桓好好聊聊装修的事情,不过这会儿因为秦颂他们的参与,这话题一下就拐到别处了。洛溪注意到傅青桓很好地融入在他们谈话当中,反而是秦颂话就很少。但是他说的少,不代表就被忽略,大家都习惯性地会问一下他的意见,应该是长期以往养成的习惯。   话题后来又不知怎么的被扯到了小时候,成俊说:“那会儿还小,受了电视剧影响,成天就扮演打鬼子游戏,可是人数有限,不能都是游击队吧,大家又谁都不想当鬼子,所以只好抽牌决定,也算公平。”他顿了顿,控诉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秦颂每次都能抽到我方司令,我们一度认为这小子耍诈了,可是就是找不到证据。”   秦颂大大方方地说:“凭本事抽签,你还记恨到现在吗?”   成俊一脸愤懑地哼道:“那可不,每次你都把我揍得差点嗝屁了,我还不能说。”   “我们立场不一样,我怎么能放水。”秦颂理所当然地说,“谁让你总抽到汉奸。”   洛溪没想到还能听到秦颂这些事情,也没想到小时候的秦颂居然这么有意思,想象着秦颂领着一帮小兄弟玩打鬼子,实在好玩。   成俊说完他们自己,很是好奇地问道:“傅工,你们那会儿都玩点什么?话说你和洛溪从小就认识,有没有在一起玩?”   洛溪暗道一声不好,她冲着傅青桓使了个眼色,可傅青桓像是没有接收到一样,很快就把她给卖了:“你们那种游戏我们玩的少,那会儿男孩女孩混在一起玩,你不知道我们那里的小姑娘一个个都厉害的很,尤其是洛溪,”傅青桓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还记得有一阵玩皇帝和妃子的游戏,洛溪每次都很霸道要做皇后娘娘,我们一群男的挨个被她点名做她的皇帝,总之挺惨。”   成俊羡慕地说:“这都可以啊,皇后点皇帝,话说这么个小美人啊,你们不应该抢着上嘛,怎么听上去好像还挺委屈。”   傅青桓像是在憋笑,良久才说:“她那会儿吧,跟现在不太一样。”岂止是不太一样,那会儿又黑又壮,可以说称之为丑,那些小男孩每次被她点中,一个个都跟如丧考妣似的。   秦颂往后一靠,突然就开口:“怎么不一样?”他留意到傅青桓说话的时候,洛溪的耳朵微红,眼眸乱转。   成俊更加夸张:“什么意思?难道洛大校花还玩整容啊?”   洛溪赶紧为自己辩白:“不是不是,我就是那会儿比较男孩子气,对吧,傅哥。”她故意把最后两个咬成重音,傅青桓总算是领会了她的意思:“哦,对。”   饭后,秦颂几人都在等自家的司机过来,傅青桓是自己开车来的,已经叫了代驾。   “溪溪,你怎么回?”傅青桓是知道洛溪不开车的,之前来的时候是骑得共享单车,“要不然我送你吧。”   洛溪正要点头,秦颂开口:“不是有东西忘我那里了吗?走吧。”他忽然开口,也没说是对谁说的。但所有人都在转瞬间知道了对象。   这话如一颗□□投进湖中,溅起无限波澜。虽然没几个字,可是蕴藏的内容那就太耐人寻味了,谁不知道秦颂冷情冷性,圈子里都没几个人去过他的家中,何况他还在这当口主动提出来,叫人不乱想都不可能。   洛溪知道秦颂说的是是她特意忘在那里的小球,她只是没想到秦颂会挑这个时候说,而且还说的这么暧昧,她简直就要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了。洛溪抬眸,只瞧见秦颂直直地看着她,灯光下面他的那双眼睛深邃迷人,如同装着万千星辰一样,让她移不开眼。   众人诡异的看着秦颂和洛溪。成俊看热闹看的正起劲,他不怕死地说:“咦,什么东西啊?不对,怎么会忘在你家的,你这话没头没尾可要解释解释清楚。”   秦颂眉毛一拧,截断他的话:“话哪那么多。”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洛溪。”他难得连名带姓的叫洛溪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洛溪的错觉,从嘈杂的人声中传过来,总觉得有点旖旎缱绻的味道。   洛溪被叫的一脸懵。   秦颂不耐烦地催促道:“走啊。”洛溪颠颠地跟了上去,不忘记跟傅青桓说,装修的事情下回细聊。   秦颂的脚步跨得大而快,洛溪只好小跑着跟上,边跑边问:“小球长的怎么样?还好吗?”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你没把它养死吧。”   秦颂淡淡地看她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再次来到秦颂家里,洛溪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她径直走到阳台,看着活的好好的小球:“哦,球啊,妈妈来看你了。”   秦颂:“……这是什么鬼称呼?”   洛溪指了指自己:“妈妈,”又指了指小球,“宝宝,”然后看向秦颂,一脸跃跃欲试正要开口,秦颂抢先开口无情地拒绝:“不要。”   洛溪嘤嘤嘤假哭:“宝宝,爸爸不要我们了。”   秦颂眉头直跳:“带着你的宝宝可以走了。”   洛溪戏精上身,诧异大叫:“你这么无情吗?真的要把我们两个逐出家门?好狠的心。”秦颂懒得跟她玩角色扮演游戏,转身回了客厅。洛溪跟上前:“小哥哥,我今天留下来好不好啊?”   秦颂侧脸睥睨她:“哦,你家里这个点都睡觉了。”   洛溪崇拜地说:“小哥哥,你真是英明。”   秦颂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精致的小脸,眼神凌厉:“你见谁都叫哥吗?”   洛溪被他捏的有点疼,支吾着:“你说什么?”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竹马哥哥,怎么扮演皇帝皇后好玩吗?”   洛溪皱眉:“都是小时候的游戏了,你不会在吃醋吧。”   秦颂像被戳中了痛脚慌忙松开手,语气生硬地说:“胡说什么。”   洛溪在心里恨骂了一声死傲娇小心眼,她现在算是有点了解秦颂的脾气了,知道这话题点到即止,再说下去估计对方就要恼羞成怒了。她主动贴上去,撩着耳旁的一缕头发:“小哥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那我先洗澡了。”   “我这里可不是白住的。”秦颂冷淡地说。洛溪很有自觉,依偎到他怀中,舌尖舔过嘴角:“没问题,司令阁下,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不好!”   洛溪被他的话语弄得有点发懵,抬眸望着他的眼,只见男人面色如常,眼里却藏着惊涛骇浪般的欲望:“主动点,自己来。”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洛溪秒懂。   洛溪面色发红地跨坐在秦颂身上,尽管之前滚过好几次床单了,但是由自己主导还算新鲜。尤其这次还在沙发上,空间虽大,到底不是床,总有种偷/情放/荡的感觉。   秦颂说到做到,果真一动不动,洛溪亲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然后亲他的唇,滚烫的唇相接,交换着彼此最真实的呼吸。只是秦颂没有回应。   洛溪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将舌尖探进去,搅动一番后发现秦颂并不配合,她微微有些丧气。   动作也显得笨拙了,洛溪对上了秦颂那漂亮的眼,里面似乎待着一抹戏谑。她羞红着脸想要把舌退出去,后脑勺却被手掌抵住了,秦颂的舌卷着她的开始共舞。   “我还真是高看你了。”秦颂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手伸进洛溪的衣服中,听着洛溪的嘤咛,双眸欲望更深,“啧,技术真差。”洛溪沉溺在秦颂带来的快乐之中,分不出心来反驳。   从沙发到床上,似乎要把之前那些没做的日子都补回来,到了最后,洛溪已经数不清到底被冲刺了多少回了,她在昏睡之际,只听到秦颂在她耳边说:“还满意吗?皇后娘娘。”   洛溪后来到底是没有把小球带回去,秦颂也没提,他们两个仿佛心照不宣的把这件事情一起忘记了。那天回去家后,洛溪足足在家里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缓过来,她差点怀疑秦颂是狐狸精,会吸食人的阳气。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洛溪迅速上网网购了一大堆补品,决定好好养生。   现在网购太方便了,洛溪第二天就收到货了。取完快递,看到爸妈正在收拾行李。   “咦,你们两个又打算撇下我去哪里潇洒?”   “回老家啊!”洛爸爸说,“前几天不是跟你提过吗,趁着清明咱们一起回去扫墓。”   洛溪对此事完全没有印象,而且因为这几年在美国的关系,猛地听到清明扫墓这个词还有些陌生。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放在心上。”洛爸爸说,“赶紧收拾一下,下午两点坐火车。”   “坐火车?”   洛爸爸给她普及,现在火车速度快,回家也就四五个小时,他们都正好能够赶上晚饭。   临出门前,傅青桓开车过来,洛溪才知道他要一起回去。   傅青桓帮着洛溪爸妈搬行李,又随手拖过洛溪的箱子,他的目光在洛溪的脖子上停留了半秒钟,洛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她知道自己那里有吻痕,不过自己穿的高领,应该是看不出来吧。   洛溪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双手捂住脸颊。   “怎么了?溪溪,脸这么红。”洛妈妈皱着眉头,关心地说,“不会发烧吧。”   “没,没,我就是有点热。”话音刚落,洛溪就看到傅青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把视线移开了。   到了车站,托傅青桓的福,他们总算有惊无险地挤到候车室,洛溪难得坐火车,差点没有被人山人海给吓到。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深刻的感受到国家的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洛溪感慨。   “正好又赶上小长假,所以人更多了。”傅青桓说,“你们的身份证给我,我去取票。”   洛溪把身份证拿出来,又缩回手:“傅哥,我跟你一起吧。”   傅青桓像是猜出她心思一样,笑道:“放心吧,我不看你的照片。”   洛溪被他说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交出身份证,故作大方地说:“看就看,反正我天生丽质。”   傅青桓无奈地摇摇头。   洛爸爸看着傅青桓走到取票机那边排队,认可地点点头:“多亏有青桓,要不然我们哪能这么顺利。这怎么进个站跟打仗一样。”   洛妈妈一脸的满意:“青桓这孩子真是不错,又是帮我们买票,又是帮我们拿行李的,唉,比我们溪溪靠谱,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洛溪装没听出洛妈妈明显是相女婿的口吻。   傅青桓很快取票回来了,洛溪把大家的票都拿在手上,拍了张照,随后又拍了一下车站的人潮,发了个朋友圈。   广播里面通知他们的车次开始排队检票。洛溪看着长龙一样的队伍:“真是壮观。”   坐上火车,因为傅青桓给他们定的是商务座,所以环境很好,座位很大,甚至还准备了零食和水。洛溪满意地想着:四五个小时也不会太难熬。   她躺在位子上,刷了一会儿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成俊的消息。   【什么情况,你跟傅工私奔了?】 第37章   洛溪看到消息差点没有原地爆炸,私奔?什么鬼?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敲字的手都因为情绪爆发而微微发颤。   【什么私奔?你在说什么?】   成俊发了张图片,正是洛溪朋友圈刚发的,上面是四张火车票排成扇形。洛溪琢磨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看到成俊又发了一条信息。   【我没看错,是傅工的名字吧,你们两个一起坐着春天里的火车,不是去私奔,还能去干什么。】   洛溪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她偷偷看了边上的傅青桓一眼。他正在敲电脑,这时他正好抬起头来,洛溪深深地吸口气,然后露出了微笑。   【你怎么不知道你想象力这么丰富的,我是回家去扫墓。】   【你们的关系都好到一起回家扫墓了。】   显然是越描越黑。洛溪摁了摁额角,她真想沿着网络爬过去好好解释,不,按照成俊那喜欢看热闹的性格显然说什么都没用。想到自己对成俊毫无办法,实在是郁闷不已。   【懒得跟你解释。】   成俊发了个奸笑的表情。   四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洛溪看看外面的景色,玩玩手机,打打游戏,很快就过了一半。洛溪注意到傅青桓从上火车就拿出了电脑,到现在还在看。   “傅哥,你不会是还在工作吧?”   傅青桓停下来,眸光落到了洛溪的身上,他的目光从来都是平静温暖的:“我在查一些资料。”他顿了顿,“不是要给你设计方案吗?我先研究一下。”   洛溪听他是在为了自己的房子而忙,很是不好意思:“不着急的,再说以你的水平,随便帮我设计肯定都很好。”   傅青桓认真道:“那可不能随便。我大概有了几个构思,正好跟你聊聊。”说着把电脑往洛溪的方向转了一下,“你先看看这些风格,喜欢什么样的?”傅青桓将各种设计图片给她看,有北欧风情,地中海风格,现代简约……   飞驰的车厢里,他们两个小声地聊着,外面不时掠过飞鸟和大片的田野,随着时间流逝,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省市。洛溪偶尔会侧头看看外面的风景。她在国外良久,回国这段时间一直呆在B市,这算是第一次出来,一路领略不同的城市风光。   天色渐黑,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长途以后,火车终于到站了。   傅青桓把行李搬下来放好,告诉洛溪他们,安排的车子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洛溪出了火车站,坐上商务车,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林立,灯光璀璨:“变化真大,这里发展的也很好啊。”   “GDP全国前十的城市,准一线了,只会越来越好的。”洛爸爸自豪地说,跟洛溪不同,洛爸爸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成年以后才为了赚钱到了西北去采矿,后来又为了事业去了B市,等到家里二老相继过世后,他回家乡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不过他呆的地方很多,但是内心当中,家乡永远是不可替代的。   洛溪只在童年的时候住在这里,在她脑海里面,记忆已经不多了。但无论如何,那些记忆都算得上美好。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回了家。爷爷奶奶过世以后,房子一直空着,洛爸爸念旧一直没有动,只是雇了人负责打扫。前几年,房子漏水了,洛爸爸就重新改造了房子。这里在农村,管制不像城市那么严格,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修建房子。洛溪抬头望着楼房,造型属于古典园林,白墙灰瓦,颇具传统的屋脊,构成了泼墨山水画一般的独特风格。   “哇!”洛溪星星眼,由衷地佩服,“好看,不会是傅哥你设计的吧?”   傅青桓点头道:“嗯,感谢伯父,也算是我当时接的一笔大生意了。”   洛爸爸哈哈笑:“可惜我你封的大红包你都不要。”   “设计费已经够多了。”   洛溪太好奇看看傅青桓究竟把房子设计成什么样了,跟着一直负责打扫的老高径直进去了。   从大门进到里面,叠石理水,水石相映,构成了主景,花木布局有法,间或有藤草蔓草,增添了几分野趣,厅堂,亭榭,楼廊,因地制宜,各有特色,既有园林的大气又有江南的精致,实在是妙。   傅青桓帮着他们把行李搬进屋去,正好撞见从楼上参观完下来的洛溪,他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曲折多变,虚实相间,雕栏玉栋,美不胜收。”洛溪赞叹,“感觉像是穿越一样,来到了古代,我要早知道这里这么好,早回来了。”她激动地说,“傅哥,你实在太厉害了。”   “这有什么的,你那个别墅,我也会帮你好好设计的。”傅青桓说。   “我现在都迫不及待地想看效果图了。”   “青桓在我们家吃饭吧。”洛妈妈走过来说,“老高已经让人做好饭了。”   “今天就不了,阿姨。我爸妈也在家里等我呢。”傅青桓礼貌地拒绝。   洛妈妈忙说:“是啊,你看我真糊涂了,溪溪,你快送送青桓。”   傅青桓:“不用啦,今天大家都累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晚上,吃好饭,洛溪回了自己房间,老高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把床铺都准备好了,只是他的审美实在有待提高,被子的颜色红艳艳的,中间还绣着龙凤,跟要结婚一样。   洛溪正玩游戏玩的投入。她这局很有希望拿个好名次,现在在安全区狗了有十几分钟了,排名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前三十,对于游戏黑洞的她来说,那还是头一次。看着右上角的数字一个个减小,洛溪越发紧张了。   这时,电话来了,洛溪下意识的要挂,却看到名字显示为秦颂,这可比吃鸡还要重要,洛溪毫不犹豫地选择接了电话。   “你怎么来电话啦?”洛溪问,“是不是想我啦?小哥哥。”   “回老家了?”秦颂没接她的话。隔着手机,听不出他的情绪,不过秦颂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按照洛溪的判断,能够让日理万机的秦大总裁无端端地打个电话过来,那肯定是有事的,她可不觉得秦颂会没事来撩/骚。   洛溪默了默,肯定地说:“你看到我朋友圈了啊。”没等秦颂说话,洛溪又说,“跟我爸爸妈妈一起回来扫墓,傅哥他也正好要回来,就一起了。”她可不知道秦颂会有什么想法,所以提前说开了。   秦颂哦了一声。洛溪觉得他的心情好像好了一点,最起码语气没那么冷漠了,她心情转好,胆子就大了:“小哥哥,来视频吧,我想看看你。”   秦颂嘴上说着有什么好看的,却还是接了她的视频邀请。   网络还在转,洛溪屏住呼吸盯着屏幕,然后就出现了一片黑。   “小哥哥,我看不到你。”   秦颂调了一下,脸终于成功地出现在了手机里。他的颜还是那么惊心动魄,洛溪的胸口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洛溪近乎贪婪的目光直白地传递到了秦颂那边,她眼里的情绪那么强烈,好像可以直接从屏幕里面溢出来。秦颂难得的先移开对视的视线,注意到了那一床红艳艳的被子,沉默片刻:“你在自己房间吗?”   洛溪难得别扭,脸红红地说:“我的闺房。”   “哦。”秦颂意有所指,“被子真特别。”   洛溪才想起来自己那床龙凤大红被子,又羞又窘:“这个不是我选的。”   “我还以为你有多恨嫁。”   “别瞎说!”洛溪要跳脚了。   秦颂微微垂眸,声音低沉:“我瞎说什么,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视频里面性感至极,洛溪被他搅得心旌摇动。她想说自己确实想嫁人,而且要嫁的就是他,可是就算是再开朗豪放的性格,在这种事情上也会有小女儿的娇羞,何况秦颂戏谑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哪里还有平日的伶俐。   秦颂难得体贴地换了个话题:“你房间看上去挺新呀。”   “啊,对,我家新盖的,景色还不错,我带你看看。”她拿着手机绕着屋子走,将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一一展现给秦颂看。她欢喜地介绍着,像是在分享着自己最骄傲的事物一样。这个时候,她忘记了秦颂是见惯了世面的人,她家的这点或许在对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秦颂并没有打断她,听的也很认真,洛溪讲的越发兴奋了。   “溪溪,你在干什么?”走廊里传来了洛妈妈的声音。   洛溪吓了一跳,心怦怦直跳,做贼一样地把手机藏到身后,对着走廊上走过来的洛妈妈说:“没什么,四处看看。”   “不能白天看吗?你早点回屋,晚上天凉。”洛妈妈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听你叽叽咕咕地在说什么。”   洛溪傻笑:“有吗,哦,我在吟诗,如此星辰如此夜,啊,此情此景,我想赋诗一首。”   洛妈妈转头回屋了。   洛溪僵硬地把手机拿到眼前,她刚才就是条件发射之下的动作,这会儿才意识到行为的不妥,当她看到秦颂似笑非笑的样子,脸瞬间就红得好像是要滴下血来了。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秦颂说。   洛溪慌忙摇头:“不是不是。”   秦颂不再逗她:“早点回去吧。”   洛溪乖乖点头,她正要关视频,秦颂又说:“屁股挺翘。”   洛溪又羞又怒,想到刚才手机的位置,只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她站在长廊上面,春日的微风吹过,她的心许久都没有平静下来,她却不知道远在B市的某人因为一直看着那浑圆的屁股好半天导致接下来没看下去一个字。   助理进来的时候,秦颂还拿着手机发呆。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助理犹豫着要不要先退出去。这时秦颂刚好回神,他波澜不惊地王过来,浓黑的睫毛盖住了漂亮的眼睛,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无端地生出了凌厉的气势来。   助理就算跟了他多年,但也时常被他气势给震住,稳了下心神:“秦总。”   “什么事?”   “天河网络的陈董过世了。”   “这么情况?”秦颂也被吓了一跳,他记得陈董正当壮年,平时看着除了胖了点并没什么问题。   “车祸,当场死亡。”助理说,“丧事在三日后,您要过去吗?”   秦颂跟陈董有些交情,公司也有往来:“好,你准备一下。”助理正要走,秦颂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记得陈董是住在沪市的吧?”   助理点头:“对,丧礼定在他翡翠庄园的那套房子里。”   对于学霸来说,当然知道沪市就在洛溪老家边上,秦颂掩饰般的咳嗽一声:“好的,没事了。”助理虽然疑惑他为什么问了这么哥问题,还是没有多说,点点头出去了。   -----   洛溪有些认床,睡得不是很踏实,隔日一早,就起了。   家里在大早上就来客了,洛爸爸是村子里的大名人,不但因为他是全村最有钱的,而且他还很有良心,给村里修桥铺路,做了不少善事,这会儿知道他回家,不少乡邻们都过来了。洛溪下楼的时候,看到几个洛妈妈跟几个胖大妈坐一起,洛妈妈看到洛溪,忙把她叫过来,给她一一介绍,洛溪没一会儿就被什么婶子姑姑的弄凌乱了。   “溪溪长的这么大了,结婚了没?”一个女人好奇道。   洛溪一阵头疼,她一直觉得上了年纪的女人有一种恶习,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总是热衷于询问别人结婚生子的事情,异常八卦。   “还没有。”洛溪直接把她接下来的问题也给回答了,“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当然,也还没有工作,现在在家里混吃等死。”   她这一番话,将那些跃跃欲试的女人的问题都堵住了,最先开口的女人大概没想到洛溪回这么说,嘴巴还张着。   洛妈妈一拍她的脑袋,嗔怒道:“瞎说什么呢?还把自己当小孩啊。”   洛溪摸着脑袋,借口要出去转转,准备溜走这个是非地。   “你可别走远了,对了,记得叫青桓过来吃饭。”洛妈妈吩咐道。   洛溪听她提起傅青桓下意识就知道不好,果然,她脚还没有踏出门,就有人开始说起傅青桓,关心他的婚姻状况问题。不用洛溪猜,这群八卦的女人中间肯定会有人要乱点鸳鸯谱了。   洛溪走出去,昨天晚上的时候,天色已黑,外面的景色看不真切,这会儿,她决定好好地走一走。   她们这里风水很好,有山有水,古时候还出过状元和探花,虽然离城市颇远,但是空气清新,风景极好,是难得的世外桃源。   洛溪沿着小河走走停停,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有股温暖的味道,河中停着小船,船上歇着水鸟,她捡起路边的小石块,扔到河里,激起圈圈波澜,水鸟也受了惊吓飞走了。洛溪拍拍手,装作什么都没做。   “溪溪。”   洛溪吓了一跳,像是一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学生一样,回头的时候眼睛瞪的极大,看到是傅青桓,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洛溪拍拍胸口。   傅青桓嘴角微扬,挂着邻家哥哥温暖的笑,意味深长地说:“胆子怎么这么小了,你小时候可是……”   洛溪忙求饶着打断他的话:“好汉不提当年勇,哥,求放过。”   傅青桓笑笑:“走走?”   “好!”   两个人顺着小河走,这里有太多他们小时候的记忆,之前以为遗忘了,可是当踏在这小河边上的青石板上时候,才发现其实只是在记忆深处而已。   洛溪来到一处河滩,那儿有块大石板,踩着它可以直接蹲下来舀水,她走过去:“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在这里摸螺蛳,话说,这个季节正好是吃螺蛳的时节啊。”   民间可有这么一句话:明前螺蛳赛小鹅。   “说起来,这个时候回来,正好还能采茶。”傅青桓说。   洛溪眼睛发亮:她差点忘记了,她们这里可是有名的碧螺春的产地,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采茶炒茶。   不知道秦颂是否爱喝绿茶,洛溪默默地想,要不然亲手给他制作一份呢,每天工作的时候喝上一口,就能想到自己了。   这果然是个好主意。   “傅哥,我们去采茶叶吧!” 第38章   作为十大名茶之一,碧螺春的名气很大,从唐朝就被定位贡茶在清康熙年间更是年年上贡。如今喝茶的人越来越多,茶叶价格逐年攀升,尤其是明前碧螺春,那更是价比黄金。   洛溪他们这里正是产茶的地方,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有大量的茶商或者品茶爱好者从全国各地过来购茶。   这里几乎每家人家都种茶树,每到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就是最忙的时候。   别小看这些茶叶,无论是采摘还是制作都很有讲究,需要经过多道繁复的工序。   洛溪幼时跟着爷爷奶奶采茶炒茶,现在还有些印象。   “这会儿不到八点,我记得爷爷说过做好的采茶时间就是6-9时了,我们快上山。”   洛溪自己家里就有茶山,老高打理的很好,每年都会挑出最好的茶叶送到B市洛家。   问了老高家里茶山的大致位置,洛溪兴高采烈地过去了。   老高派人过来送来了采茶的工具。洛溪接过来对傅青桓说:“我们超级厉害的建筑师,要不要来体验一下茶农的日常?”   “可以。”傅青桓笑,“准确来说不是体验,毕竟我每年都会回来帮家里炒茶。”   洛溪吃惊:“为什么啊?我以为你家也雇人的。”   “是雇人的,不过我自己喝的量一般就自己来了。”   洛溪佩服地说:“傅哥,你什么都亲力亲为,这以后谁做你老婆那不是幸福死了。”   傅青桓很浅地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却比阳光还暖。他长相清俊,肩宽腿长,就这样闲闲地站在青山绿水之间,身后衬着蓝天白云,犹如最最端方的砚、温润的玉,洛溪想大概也就谦谦君子能够配得上形容他了。   两个人说干就干,傅青桓还稍微指点了一番,告诉洛溪采摘的诀窍。只是他们两个都不是专业的,虽然有心要多采一些,但是一个上午过去,也就采了边上工人的三分之一的量。   洛溪敲着自己背,哼唧两声:“不容易,这么多能炒出多少来?”   傅青桓不忍打击她,但也不好骗她,只好把残忍的事实告诉她:“一两不到。”   “什么?!”洛溪欲哭无泪,“我以为怎么也该有半斤。”   “熟练的工人一天下来最多也才两斤左右。”傅青桓道,“你不就采着玩吗,怎么难道还给自己定任务?”   洛溪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用来送人。”   傅青桓看她一副难得的娇羞模样,开口问:“送谁?”   洛溪将篓子背在身上沿着山路下山:“就,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吗?什么样的朋友需要亲自上阵,还露出这般神情,傅青桓可不是傻子。他看着洛溪的背影,嘴张了一下,他的舌尖绕着一个名字,甚至笃定这就是正确答案,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洛家。   洛妈妈早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们,奇怪地说:“一早老高就跟我说你们去采茶叶了,怎么忽然想去的,还采这么久?”   洛溪吐舌头:“采着玩,我都快饿死了,饭做好了吧。”   洛妈妈无奈地横她一眼:“好了,好了。”她又看着傅青桓,一副老母亲的口吻,“青桓,你说你也跟着她胡闹,以后她在这样你直接帮我说她。”   傅青桓解释:“阿姨,我本来自己也要去的,这不还占了你家的便宜,采了这么多牙尖。”   “你这哪里话,我们本来也不指着卖钱,家里每年都有不少,你要多少尽管拿去,阿姨可一直把你当自己人,别跟我们见外啊。”   洛溪洗好手颠颠地跑过来:“好了,妈,你别拉着傅哥说话了,先吃饭吧。”   午后,洛溪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又跟着傅青桓一道上山去采茶,到了晚上,洛溪跟着傅青桓一块儿炒茶。   炒茶简单两字却包含多道工序:杀青、揉捻、搓团显豪、烘干。每一步都要控制火候力道时间,不可分心不可马虎,外行人的话看都看不会。   得亏,边上有个高手,洛溪在傅青桓的帮助下,好歹炒出了三两不到的茶叶。   洛溪看着茶叶,银白隐翠,条索细长,卷曲成螺,身披白毫,一看就是佳品。   “不错,”傅青桓评价说,“可以算特一品了,我想你朋友肯定会很喜欢。”   洛溪可不敢肯定秦颂是否喜欢,但是因为是自己亲手做的,她觉得这就是与众不同的,定能够区别于一般的东西:“傅哥,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做不到。”这倒是实话,炒茶的过程基本都是傅青桓在弄。   “真要感谢我,那你这茶叶分我一点好了。”   “啊?”洛溪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甚至条件反射的将茶叶捏紧,一副怕被抢了的模样。   “开玩笑的。”傅青桓笑着看她的脸,“照照镜子,你呀都变成小花猫了。”   洛溪下意识地用手背揩脸,但手上沾着灰反而越蹭越多,傅青桓被逗乐了,忍俊不禁:“停下,别动!”他摘了手套,捏着衣袖帮洛溪擦了擦脸,“好了。你回去再洗洗。”   洛溪抬着头,认真地说:“傅哥,你怎么这么好呢。”   傅青桓像个大哥哥一样轻轻压了压她的头顶:“谁让你叫我一声哥呢。”   洛溪拿着茶叶回家,正好撞到洛爸爸和洛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洛爸爸眼尖:“拿的什么?”   洛溪嘟囔着没什么,准备上楼。洛爸爸可没那么好糊弄:“你妈妈跟我说你去采茶叶,这个不会就是吧。”   洛溪含糊了一声。   洛爸爸激动:“溪溪啊,你总算知道孝敬我了啊。”   “什么?”   “这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当然......”洛溪差点把真话说出来,看着洛爸爸那老怀宽慰的样子,不管是不是演的好她鼻子都有些酸,“是啊,不过没多少机会我还要留一些呢,你可省着点喝。”   洛爸爸热泪盈眶:“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地存着存等你出嫁那......”   “哦,我先上去了,”洛溪急忙打断他的话,逃之夭夭了。   洛妈妈心疼女儿,她可是清楚的看到洛溪脸上那肉痛的小表情了,责备地说:“你干什么逗她啊?”   “哼,女儿的不就是我的,把她养的这么大,拿这么一点儿东西怎么了啊。”洛爸爸撇撇嘴,看着手里一半的茶叶,颇是委屈,“我还没全部要过来呢。”   “你呀。多大年纪了。”洛妈妈无奈了。   洛溪上楼以后,一边敷面膜一边跟秦颂发信息,她本来急切地想要跟秦颂说自己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可是打在信息框里面准备发送的时候又犹豫了,最后还是删掉换了一句晚安,洛溪想着先不告诉他,等回去以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将茶叶装进罐子里放在床边上,洛溪盯着那罐子想:你可不能不要,也不能不喜欢哦,要知道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出来的,采茶叶的时候指甲也劈了,炒茶的时候指尖还烫出了包,我什么时候遭过这么大罪哦。她低低地念了一声秦颂的名字,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中邪一样,单单一个名字都能让自己整颗心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两天以后,洛爸爸跟大家说一起去扫墓。爷爷奶奶是葬在离家不远的山上,走路的话差不多十来分钟。   一大早,洛爸爸就带着东西领着洛溪她们上山。   山上树林茂盛,山路狭小,鸟叫声虫鸣声不时地响起,可见生态很好,洛溪不懂风水,可也觉得这里肯定是宝地了。   沿途的路上偶尔会遇到其他过来扫墓的人,大家基本都认识,会彼此打个招呼,聊上几句,感慨一下世事无常。   这种扫墓大多数都变成了一个形式,一个习惯;毕竟大家都差不多从亲人逝世的伤痛中走出来了。   洛溪还见到一起过来的孩子们,他们把这当作是出来游玩,蹦蹦跳跳的,看着还挺快活。这个时候的他们大概是很难理解死是什么意思的。   经过一排排的墓碑,绕到一块空地上,洛爸爸指着前方告诉他们到了。爷爷奶奶的坟墓修的很大很气派,也算是洛爸爸的一片孝心。   洛溪站在墓前,看着二老的姓名有些恍惚。   他们两个过世多年了,洛溪对他们的印象日渐模糊,明明当年在二老相继离世的时候自己很是伤心,经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走出来的。   时间果然是最残忍的,它一刻不停冷酷无情地朝前走着,洗刷掉了无数的记忆和印记,将凡人的一切涤荡至荒芜。   “溪溪,过来磕头,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让爷奶好好看看你,让他们好好保佑你。”洛爸爸一边说一边将带来的瓜果吃食还有酒水香烟摆好,然后蹲在边上沉默地烧着纸钱,风卷起未燃尽的黄纸盘旋上升,飞到了远处的天空,就好像是带去了思念一样。   洛溪听话地走到近前,面色肃穆跪下磕头。   同一时刻,沪市,翡翠庄园的一栋别墅里。   秦颂退后两米,三鞠躬,把香插入香炉。香烟袅袅上升,最终化为虚无。   陈董的家眷亲人哭哭啼啼地磕头回礼,为首的是一个姿容秀丽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她披麻戴孝,手里抱着一个小婴儿,正是陈董的娇妻。秦颂走过去同她说:“节哀,陈太太。”   女人默默地又鞠一躬,她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串的流着,看着很是可怜。   秦颂走到边上,同几个熟人微微颔首。   “秦总,什么时候知道的?”有人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周一。”   那人没想到秦颂会理他,受了鼓舞一样,颇有些激动地说:“真没想到老陈就这么走了,上个月我们才一起喝过酒。”秦颂瞥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说话声太大了,装模作样地摁了摁眼角,接着小声地唏嘘着,“就是可怜他这老婆孩子了。”   秦颂没有做声,他只是望着灵堂上方的照片发呆,看上去又好像在仔细聆听着。   那人大概是存了一肚子的话,好不容易找到个人,总算可以一吐为快了,他自顾自说起来:“你知道的吧,老陈为了娶现在这个老婆,当时直接跟家里闹翻了,现在他这么一走,陈家那边到现在也没露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秦颂看着这灵堂里的人,沉默地想: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的与老陈生前是朋友的呢,又有多少人是揣着不同心思而来的呢。   边上的人还在说着陈家的八卦,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事情一样,一下就闭嘴了,隔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陈老太太来了。”   秦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着一身黑衣胸前配着白花的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陈董和家里的事情,大家一块儿都默契地安静下来,就连在边上哭的那群人也停下来了,一时间,气氛显得很是诡异。 第39章   陈老太太是陈家的独女,年轻时候招了个男人入赘,不过,那男人没有福气,不到三十就病逝了,陈老太太此后一直没再结婚,独自抚养着独子老陈长大,本来等儿子长大成人以为可以安享晚年含饴弄孙,不料儿子迟迟不结婚,等到有了结婚的想法,居然找了一个无论身份家世各方面都不匹配只有一张脸长的还算不错的小户单亲家庭的女人,关键那女人的爹还是一个烂赌鬼。陈老太太对此非常不满,她试过很多办法,威逼利诱恐吓,但是没想到她儿子太倔强,最后甚至同陈家断绝关系。   陈老太太以为时间久了,或许他的儿子终有一天会醒悟,会回来,可是没想到她等来等去的居然是等到了死讯。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了。   陈老太太一生见识过无数的风浪,如今唯一的儿子死在了她的前头,她只能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她知道她需要做一些事情。   她来到灵前,边上的人反应过来,忙给她递上香,陈老太太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许久她转过身:“各位想必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陈家的事情。”她的声音悲痛绝望,“今天,我老婆子就舔着老脸,恳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讨个公道。”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开始低声窃窃私语。   秦颂对这种家务事没有兴趣,想要离开。   正好这时候,陈老太太环顾了四周她点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就包含了秦颂:“你们或多或少都跟我们陈家有点渊源,我想你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秦颂要是这个时候走的话,那就是直接打脸了,当然他素来是不在乎的,但是考虑到老太太一把年纪而且刚刚失了儿子,他只好留了下来。   “我老婆子命苦,二十五岁就死了老公,一个人含辛茹苦把长河养大,好在长河争气,读书工作都做的很好,陈家交给他我也放心了。可是却没想到居然碰到这个女人,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长河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在她的蛊惑下,跟陈家离了心。但是我了解长河的,我知道他只是一时的糊涂,总有一天他会清醒的。可是谁知道,长河就,这么去了。”陈老太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整个人如同霜打的秋叶,瞬间老了很多,“我这么大年纪还要经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而且直到今天凌晨才收到消息。”陈老太太悲上心头,眼角滚出泪珠,她转身用帕子擦了一下以后,“我不知道这女人有何居心,硬是生生瞒了我这么久,如果不是天可怜我这个老婆子,让我无意中得知了,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告诉我了。”   她满是风霜的脸在这一刻变得严肃起来,毕竟是掌管了陈家这么多年的人,那种气势就叫人不敢直视:“像这样的女人,我们陈家可不敢要的。谁知道哪一天会把我的孙子……”她顿了顿,大抵是觉得不该说不好的话,只好把话咽下去,另说别的,“今天不为别的,就为两件事,一,我的孙儿跟我回去;二,”陈老太太抬手指向灵前还跪着的女人,“她,姚慕云即刻离开这里,从此和陈家再无瓜葛。”   姚慕云震惊地抬起头,她的脸上泪痕未干,唇色惨白,站起身哀求:“妈,你不能这样。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别带走小宝。”   陈老太太上前就是一巴掌,她用足了力气,差点自己都摔倒了,她拧着眉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仇恨和厌恶,老太太像是气到了极点而浑身颤抖:“不要叫我妈,你这个扫把星,你害了自己家还不够,还要来害我们陈家吗?长河已经被你害死了,我不追究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陈长河是车祸死的,当时车上的还有姚慕云,他是为了保护姚慕云,在最后一刻选择让自己那个方向迎接对面失控的大车。   姚慕云被她一嘴巴直接打摔在地,却还不忘记死死地护着手里的孩子。只是下一刻,就有人把小婴儿从她的怀里抢走。小婴儿尚不懂事,被陌生人抱走以后,立刻就哭了。   姚慕云疯了一样地想要去抢,却被人给摁住了,她不停地挣扎,却毫无作用,就好像是一个误入了狼群的羊一样,随手都可能被撕碎。   在场众人没想到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看了这么一场戏,虽然豪门世家,这种事情也不少见,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上演的真的少见,不过这陈老太太也算是极有手段,她这招釜底抽薪,虽然会让大家看了笑话,但对她自己来说,却是得益最大。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姚慕云的身上,并且堵住了有可能有能力帮助姚慕云的人的出手相助。   灵堂的哀乐还在响着,陈长河的遗像高高地悬在墙上,他生前拼命保护的女人如今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糟蹋到了泥里,他大概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吧。   陈老太太让人把姚慕云撵出去:“接下来陈家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无关,长河的丧礼你也不用参加了。”   姚慕云被拉着往外走,她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走了几步以后,她尖叫起来,然后跪倒在地上给老太太磕头,她每一次磕头都用尽了力气,磕到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响声,没一会儿额头就渗血了:“妈,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赶走,让我送长河最后一程,求求你。”   陈老太太冷漠地转过身去。   边上众人窃窃私语。   “陈老太太,今天毕竟是陈董的丧礼,我想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这副场景。”秦颂缓缓地开口,“无论如何,陈太太都是陈董的发妻,于情于理,也该在场。”   陈老太太转了过来,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秦颂,似乎是在思索或者判断,气氛有些紧张,姚慕云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像是在等待审判。秦颂大大方方地接受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许久才客气地说:“既然秦总这么说了,那就让她待到丧礼结束吧。”   丧礼过来,众人纷纷告辞,秦颂对陈老太太说:“老太太,万事节哀,保重身体。”   “今日为何出头?”   秦颂良久才说:“想起了一些旧事而已。”他面色平静无波,但只有自己知道有些事情自以为忘记了,其实并没有放下。   陈老太太并不知道他所指什么,可是既然人已经给了答案,自己也不好再多追究,何况对方是秦颂,虽说是小辈,但是身份到底不一样。   “老太太,我记得幼时我上你家玩,你曾说做人要万事留一线,可这一次为何如此执着呢。”秦颂不等陈老太太回答,就跨步离开了。   秦颂乘车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姚慕云,她如同一只找不到家的小鸟一样,随时都会摔死在路上,秦颂让车停下来,走过去:“接下来,你有去处吗?”   姚慕云哭哭啼啼,生无可恋地说:“我不知道,长河走了,我的心也死了,现在就连小宝也被抢走了,我死了算了。”   秦颂说:“那陈董拼了命地保护你的意义又在哪里?”   姚慕云擦着眼泪,一脸无助和迷茫:“那我该怎么办?”   “好好活着,想想究竟自己要干什么,没有人可以帮你,只有你自己。”秦颂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相反他多数时候都是无情的,今天这一举动,无非是看在老陈的份上,当然或许还有那件他刻意遗忘的事情的影响。他上了车,助理先生问他接下来是否回B市。   “我还有点别的事。”秦颂说,“回了酒店,帮我准备好车,你不用跟着了。”   -----   洛溪他们扫墓回来,大家各自安排开了,洛妈妈打麻将,洛爸爸去村委会聊天,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家里的亭子里面看池子里的金鱼。那些金鱼养的很好,一个个金鳞闪闪,身段风流,不用猜就知道伙食很好。   洛溪看到老高准备要出门,问他去哪里,老高告诉她家里鱼食快没有了,准备去买一点。   “高叔,我去吧,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做。”   老高哪能不知道她就是想出去玩,告诉洛溪,自家的鱼金贵又挑食,必须要到专门的店里去买,说着把地址告诉了洛溪。   “我说怎么长的这么好呢,敢情是快成精了吗。”洛溪笑嘻嘻地对老高说,“我这就去买,晚上不用给我留晚饭了。”   老高点头,只让她别贪玩,早点回,洛溪苦巴巴地说:“高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洛溪要去的地方在市里面,坐车也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洛溪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接到了秦颂的电话,对方告诉她,快到自己这里了。洛溪一个激灵,看看手机,反复确认了一番,差点以为秦颂被盗号了。   两个人约好了地方,洛溪也顾不上买什么鱼食了,让司机开过去。到了地方,洛溪让司机先回去,自己站在那里等着。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很细,细的你都看不清。雨很小,小的如同弥散的雾一般;但是你可不能觉得它毫无威力,因为在不知不觉间它就能把你全身都沾湿了。   洛溪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雨有多厉害,很开心地站在那儿,享受着这天降甘霖。   她仰着头,感受着从天而降的这些细细绵绵的如柳絮一般的春雨拍在自己的脸上,觉得自己好像化成了这自然界的一部分。头顶的那方蓝天是那么美,镶嵌着触手可及的钻石。   钻石?   哪来的钻石?洛溪转过头,就看到秦颂举着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好笑地看着她:“你是小孩子吗?下雨不知道打伞。”真讨厌,为什么人人都要说自己是小孩子。   洛溪皱皱鼻子:“这么小的雨,打伞干什么?我倒是还想雨中散步呢。”   秦颂后退一步,将洛溪送出伞的范围:“那行,你走吧。”   洛溪果真背着手悠悠闲闲地往前走,隔了一会儿,她回过头,看着跟着自己的男人:“你还真不撑我了啊?想让我淋雨生病吗?”   秦颂无奈,要伞的是她,不要伞的也是她,他站在那儿,一手撑伞,一手插兜,端的是风流潇洒:“皇后娘娘,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洛溪跺脚,看看两边来往的人,确定没人注意才跑到伞下:“你别再提那个梗了好不好啊?很羞耻啊。”   秦颂垂着眸子看她:“怎么羞耻了,嗯?”   洛溪捂住发烫的双耳:“我错了行了吧,你就饶了我吧,大总裁大少爷。”   秦颂低声笑了一下,他难得笑出声音,可见着实是高兴的,那由胸腔发出的声音带着醉人的性感,通过空气传到了与他最近的人的耳朵里,产生里奇妙的化学作用。洛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软了,她双手缠在秦颂胳膊上,问秦颂怎么会到这边来的,秦颂简单说了一下。   “丧礼啊?”洛溪拧了一下眉头,“我们这里参加过丧礼,都建议最好去趟寺庙里的,这儿不远就有一个,要不我们过去吧。”   秦颂:“……不去。”   洛溪晃着他的胳膊:“去嘛去嘛,不去要倒霉的。”   秦颂可不相信这些,虽然这次过来也就是见见人而已,去哪里都无所谓的,不过再怎样也不用去和尚庙吧:“不去。”谁去谁就是小狗。   ----   黄墙黛瓦,双龙盘绕在屋檐之上,正面写着“戒幢律寺”四个大字,两边还有楹联,上书:“广度群生登觉岸,严持净戒证菩提”,这儿就是山门,往前走便能进到寺庙里。   秦颂虽然不信这些,但是来到这里以后,也被这肃穆的气氛而感染,两人拾阶而上,可以看到高大的香樟木高耸入云,把雨丝挡在了外面,好像真的到了西方圣地一般。   来到大雄宝殿,迎面是三尊高大的佛像,释迦牟尼佛居中,东面是药师佛,西面是阿弥陀佛;佛像慈悲的俯瞰着底下虔诚上香的芸芸众生,殿中回荡着肃穆的诵经礼忏的音乐声音。   身处其中,你会不自觉的放低声音,涤荡心中的恶念和污秽。   洛溪拉着秦颂跪下。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秦颂侧眼静静地凝视着着身边这个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的美丽女子,她不知道在求着什么,脸上带着动人的表情。   洛溪睁开眼从蒲团上站起来,和秦颂一道往后走去。秦颂好奇:“求了什么,那么久。”   洛溪抿抿唇:“不告诉你。”隔了一会儿她不放心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好好拜拜菩萨?不求什么,也要诚心诚意。”   一群香客熙熙攘攘地走过来,秦颂牵住洛溪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她走过窄窄的石桥:“有啊,我还跟你一起磕头了,那里香烟缭绕,红烛高烧,就跟拜堂似的。” 第40章   洛溪娇蛮地飞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秦颂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逗她,把自己吃的死死的,这样下去可不行:“说的正是呢,苍天在上,黄土在下,佛祖为证,我们可不正是天生一对。”洛溪的嘴角翘了一翘,像偷了腥的猫,乐不可支地说,“小哥哥,佛门圣地不打诳语,你可不能反悔了,要不索性今天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秦颂眸色深深地盯着她,洛溪勇敢地同他对视,两个人身处人群之中,又好像远离了凡尘喧嚣,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那里只有他们两个。   暧昧的情意绵绵的视线交织相缠,似乎要纠缠到生生死死。   洛溪笑颜如花,双颊好似三月桃花,她的美如此惊心动魄,秦颂的视线停留在那微微张开的红唇之上,洛溪今天涂了正红,如最艳的阳,最娇的花。   红的如此耀眼,如此热烈,就好像是鲜血一样。   秦颂恍惚了一下,眼前的人换成了另外一张面孔,一样年轻而美丽不同的是神情凄楚,面孔渐渐扭曲起来,变得模糊,可怕,还鲜血淋漓。那新鲜的血渐渐化开,从各个地方渗出来,汇聚成团,像是在地上画了一朵邪恶恐怖的大丽花,又像是地狱盛开的彼岸花。   秦颂闭了闭眼,想要赶走脑海里的记忆,他的胸剧烈地起伏起来,仿佛是在经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远处的撞钟声音伴随着梵音遥遥地传来,洗涤万物,冲击着人心最深的东西。   秦颂仿若是被惊醒一般,他抽回视线,转过脸,旧时的记忆纷至沓来,又在下一刻如退潮一样迅速地消散殆尽,甚至不留一点儿痕迹,但是到底还是影响了心情和情绪。   关于那个女人的那段记忆大概因为今天丧礼的缘故而又蠢蠢欲动,像是要从记忆深处破土而出,秦颂捏了一下眉心,少见的出现了暴躁的神色。   洛溪担忧地走近他,带着颤音问:“怎么了?”   秦颂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没事。”脸上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冷漠疏离,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他低垂着视线,没有再看洛溪:“走吧。”   洛溪并不知道在刚刚不长的十几秒钟之间,秦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一直有在看着秦颂,所以他所有的表情动作都尽收眼底。当然也敏锐的感觉到了秦颂刻意的逃避。她不知道是自己试探过界了,还是秦颂自己的原因,但是不管如何,现在的秦颂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个跟自己目光交流,眼神温柔透着拳拳爱意的人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洛溪的心沉沉地跌落到了谷底,本以为是进了一步,可终究还是在原地踏步。   她努力地使自己成熟些,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眼睛依然忍不住发酸,为了不让秦颂看出来,她假装眼睛痒使劲揉了揉眼睛,却还是生出了万般委屈的情绪。   明明知道路是自己选的,甚至不止一次的下定决定告诉自己不管前面是墙还是陷阱,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可是还是不能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冲破自己的壁垒盔甲,让所有的伪装功亏一篑。洛溪掩饰一般地笑起来,心里的酸楚不知为何被无限的扩大,洛溪越笑越大声,仿佛止都止不住。   秦颂看着她笑得夸张,状似疯癫的模样,不解地说:“你笑什么?”   洛溪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笑得太剧烈了,眼中甚至浮上了一层雾气,她仰起头,迎着阳光自下而上地看着秦颂。秦颂留意到她眸光璀璨,眼波潋滟。   “小哥哥,你太逗了,不会是当真了吧?”   秦颂沉默地看着她。   “我开玩笑的,”她一字一字说的极是认真,像是在说给秦颂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是喜欢你,不过,我才不会轻易就嫁人呢,好歹也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我才要考虑一下。对了,说到聘礼,怎么也该要百万起步吧,最近的行情我不太了解,没有说少吧?”   秦颂:“……”   洛溪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话锋一转:“好了,我们去那边转转吧。”她径直往前走,在经过秦颂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但是落在秦颂的眼里,那笑容却比往常少了些什么。秦颂的眉拧了拧,终究是没说什么,跟上了她的脚步。   从庙里出来,雨渐渐地停了,秦颂收了伞。   洛溪早就注意到他的伞了:“这伞柄上的钻石是真的吧?”   “是。”   洛溪眼睛发光,倒是比钻石还要耀眼:“送我吧。”   秦颂:“……你是看上了钻石了吧。”   “人艰不拆。”洛溪刚准备把伞拿过来,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被烫了一般立刻缩了回去,“算了,不要了。”   秦颂奇怪:“又怎么了?”   “伞就是散的意思,”洛溪遗憾地叹口气,“这个寓意不好,你别给我了。”   “好歹也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这些封建迷信。”秦颂无语,“我看教你的美国教授怕是假的吧。”   “这是千万年的历史经验的总结,是智慧的象征,”洛溪瞥他一眼,颇有些不满,“你不信可以但是不要质疑。”   秦颂懒得同她争论究竟是智慧还是糟粕:“你高兴就好。”   虽然这儿自古以来都是富饶之地,值得游玩的去处更是举不胜举,不过由于秦颂还要赶晚上的飞机,时间不多,洛溪考虑了一下,决定就在附近转转。   虽然她出生在这里,可是幼时就去了B市,后来又出国,多年没有回来过,因此跟秦颂这个外地人其实也差不多,对这里并不熟悉,可以说是陌生的。不过,感谢现在发达的科技,只要有手机有网络,那一切都能搞定。洛溪熟练地打开地图和点评网,随手翻了几页,指着一处:“我们就去这吧。”   她决定的实在是随性而草率,秦颂露出怀疑的表情,虽然没反驳她的建议,可是那□□裸的怀疑让洛溪看的清清楚楚。   “放心吧,我敢保证今天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洛溪信誓旦旦地说。   秦颂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司机将他们送到地点,只在入口处,就有不少游人了,看来颇受欢迎。洛溪介绍说:“这是一条历史老街,是一条沿河的小路。是古城迄今为止保存最为完整的一个区域,堪称古城缩影,这儿基本延续了唐宋以来的城坊格局,并至今保持着活力。”   秦颂点头:“功课做的不错,刚百度来的吧。”   洛溪说:“小哥哥,你这样耿直会没有朋友的,你知道吗?”   秦颂低声说:“那你是我的什么?”   “我当然是……”洛溪耳朵发红,真是说什么都不对,说自己喜欢他,那不就直接打脸;说自己不喜欢他,那不就是说谎;她算是知道秦颂的厉害了,不但逻辑缜密,而且常常冷不丁给你挖个坑,她佯装看到了什么稀罕物:“看,这个路面还是石板的,应该历史悠久了。”   “南宋时期的,有800多年了。”秦颂看了一眼边上的介绍。   洛溪财迷地说:“这不就是古董,天,800年的话能值多少钱?”   “应该可以换好多钻石。”秦颂说。   洛溪听了直流口水:“这就是所谓的满地黄金吧。”   你还真信啊。秦颂满头黑线,都不忍心戳破她的天真了。   洛溪还在那里幻想:“我们现在正踩在800多年前的路面上,会不会下一刻就穿越了。”   “会不会穿越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定你要是继续蹲着挖这个石头的话,那边的红袖章就会过来了。”   洛溪忙站起来,拍了拍手,一脸无辜:“我就是研究一下,说不定还能看到古时候的车辙。”   “哦,那你有结论了吗?”   “真相就是,就在刚才,这里的上空应该飞过一只不讲卫生的鸟。”洛溪托着下巴,“可能是燕子,也或许是麻雀,当然具体品种还有待判断。”   “你怎么知道?”还不讲卫生,这个形容词实在少见。   洛溪指了指其中一处:“看,那里有鸟屎,还很新鲜,依我的经验应该不超过三分钟。”   依你的经验……秦颂:“……”   一个拿着扫帚的大妈走过来:“来,让一下啊,让一下。”一边说一边将鸟屎给冲走了。   洛溪失望地说:“证据被冲走了,究竟是麻雀还是燕子恐怕永远是个谜了。”她安慰边上的秦颂,“没事,小哥哥,我刚才有拍照,虽然没有实物来的真实,但是好歹还是还原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等我查了资料了以后,再告诉你最后结论。”   “谢谢,不用。”秦颂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两个人顺着这百年的石板路慢慢走着,这里承载着太多的历史,它将所有都记录了下来,翻开它,你能看到高中的举子拿着喜报告诉乡邻,看到待嫁的新娘等着迎娶的队伍,看到稚童在嬉戏打闹,它都完完整整的记录着,只等着哪一天告诉来这里的人,这儿曾经的光辉。   与城中心仅一巷之隔,但因为这厚重的历史沉淀,因而区别于外面的鼎沸喧哗,这儿处处都透露出了清静古朴庄重。   路边上是大批老式民宅,白墙青瓦,木栅花窗,许多的外墙已经斑驳,攀生出来的藤萝蔓草,随风轻轻摇曳。   幽静的河道就穿插在这些富有历史的房屋、楼阁、小桥之间,彼此借景,彼此衬托,形成了一幅长卷。河道有宽有窄,窄的地方似乎轻轻一跃就可以到对岸,而宽的地方也不过才三四米。两边的人家就算是隔着河,也是很近的距离,打开窗,大声喊一声,就能听到。   洛溪低头看河水:“这水很清啊,都能看到小鱼呢。”她对着水面照了照,做了几个鬼脸,又左右看看,“如果泛舟河上,沿着这里绕上一圈,那就美了。”   一棵杨柳恰好长在河边,柔软的枝条垂着,洛溪走过去,拉过一根枝条,轻轻地晃着,嫩绿的叶子拂过水面,化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真漂亮,一情一景,仿佛都隐藏着不同的故事。”一向活泼的她显出了难得的安静,隔了一会儿,洛溪开始讲故事,声音很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曾经有一个女子,她有一个深爱的情郎,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两个人只能偷偷见面,他们就约在这儿约在黄昏时分等到月上柳梢,他们天天都见面,互诉衷肠,一切都很美好,似乎能一直这样;直到有一天,月色明亮依旧,情郎却再没出现。女子等啊等啊,等啊等啊,却不知道其实情郎再也不会来了。”   洛溪叹了口气,回头问秦颂:“你说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洛溪嘻嘻地笑着:“因为她的情郎发现原来根本就不爱那个女子。”   秦颂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洛溪在暗示什么,他想反驳,却不知道反驳哪一句。   谁家养的几只鸭子从不远处游了过来,偶尔拍拍翅膀,看着很是悠闲。洛溪看着水面发呆:“你看,那是鸳鸯吗?真丑啊。”   “……是鸭子。”   “难怪不是一对一对的,鸭子嘛,又不是鸳鸯,它啊,不懂爱情。”洛溪随意地说道。   秦颂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某人在指桑骂槐了,他静静地看着洛溪的侧影,美人与柳树,相得益彰,犹如画卷。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洛溪一直表现的热情大方,可这会儿他脑海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句子:姣花照水,弱柳扶风。   他的心软了一块,无端端地生出了无法控制的自责和怜惜。   “其实……”秦颂捏了捏拳头,犹豫地开口。他没说完,就被一大群人打扰了,那群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吵吵闹闹推推搡搡的,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相机像是在拍什么。   他们一个个的都看上去极是兴奋。秦颂莫名其妙,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他把洛溪拉到了自己身边。   在他们交流的话语中,洛溪总算知道,原来是一档很火爆的综艺节目到这儿来录制。洛溪也知道那个节目,除了常驻的MC是当红的明星之外,节目组每次请来的飞行嘉宾也都是咖位不小的偶像。洛溪有些好奇,不知道能够见到谁。她问边上人:“你们在等谁啊?哪个明星?”   “胡潇潇啊。”那人激动地说,“你不知道吗?她真人太漂亮了,我有视频,要不要发给你。”   洛溪对这个名字不陌生,正是之前和唐导陈夕颜一起吃饭的那个小花。   有看着像是工作人员的人走过来,指着洛溪刚待的柳树边上,拿着对讲机叽里咕噜地说话,很快又有一群人过来了,中间簇拥着一个身着古装的漂亮女人。   洛溪透过拥挤的人群看过去,胡潇潇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罗衣,裙裾随着走路而轻轻摇动,身段婀娜多姿,很是动人。她这副样子倒真的像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大家闺秀一样。   有人大声喊了她的名字,声嘶力竭地吼着:“潇潇,我们永远支持你。”   胡潇潇冲他们挥挥手,举手投足间尽是女神风范。   围观的人嗷嗷直叫激动不已,那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亲吻她的鞋面。   洛溪看的瞠目结舌,都被他们的样子吓到了:“粉丝真不容易啊,估计见到亲娘都没这么激动的。”   秦颂说:“我看你也挺兴奋啊。”   “我只是跟着他们叫了两声,其实我的内心很平静。”她看秦颂一脸嫌弃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群魔乱舞的地方,央求道,“难得看拍电视的,看一会儿吧。”   秦颂眉头都快打结了,他不喜欢人多拥挤又吵闹,不过看着洛溪的小眼神:“那退后点。”秦颂做出了让步。   胡潇潇走到柳树边上,按照台本完成了一个桥段,然后配合着拍了几张照片,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举手投足间收获的都是周边夸张的惊叹声音。接下来工作人员给她发了任务,任务内容是找一个素人和她玩游戏。   游戏很简单,就是石头剪刀布,难点在于,嘉宾必须连赢十次。当然正片放出来肯定是这样的,至于拍摄的话,那还是可以依靠后期的。胡潇潇对这个任务还算满意,她看了看周围,一多半是她的粉丝,还有一些是凑热闹的游人,她正想着要挑哪一个,既不能太抢镜,也不能太难看,最好还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对自己的喜欢。   她的视线扫过一圈,然后就顿住了,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雀跃和喜出望外。那人站在人群外面,并不是众人的焦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存在感,因为他生的太好了,何况他本身还那么优秀。   帅气,多金,有才,家世好。这无论哪一个都是了不起的有点,偏偏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难怪京城里那么多的名门闺秀想着法子的削尖了脑袋要嫁到秦家。   胡潇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秦颂,自从那次饭局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秦颂,但是就因为那一次的短暂接触,她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胡潇潇走过去,清纯的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声音脆生生娇滴滴的,犹如黄莺一般:“你好,秦总,这么巧,可以跟我玩个游戏吗?”   “不玩。”秦颂说完,摆出一副完全没所谓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刚才拒绝了一位美女的邀约。   胡潇潇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一时间都忘记下一句该说什么了。也是,她怎么就忘记了秦颂是个怎样的人呢。这个人一向都是清冷自持,严谨克制的。他从来不会在意场合和他人的想法。自己是哪里来的信心,居然会生出他会接受的妄念来呢。   好在因为秦颂站的远离人群,他们两个的对话并没有人注意到,围观的人群还在后面犹豫着是否上前。   洛溪看着胡潇潇不知所措的样子,在边上轻声咳嗽一声,胡潇潇看过去,这才注意秦颂的边上还有个人,想到刚才的对话被洛溪全部听到了,胡潇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个,我还觉得蛮有意思的,我可以玩吗?”洛溪问道。秦颂侧眸看着她,不置一词。   胡潇潇并不想选洛溪,这人长的太漂亮了,很容易抢镜,可是这会儿要是就这么回去重选一个,很容易被人猜出来发生的事情,她可不想明天爆出诸如:当红女星被素人拒绝类似的热搜头条。胡潇潇很快调整了表情,笑意盈盈地说:“好啊,不过你可得让让我,我玩游戏很菜得。”   洛溪点头,很是惭愧地说:“不用担心,我是游戏黑洞。”   事实再一次证明,洛溪果然玩什么都不行,胡潇潇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完全不用靠后期剪辑。她松了一口气,难得真心地说:“谢谢你。”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洛溪,她和秦颂是一起过来玩吗,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胡潇潇说的很随意,但洛溪注意到她那勾人的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秦颂站的地方,那眼神跟带着钩子一般,就算是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洛溪心里一个咯噔,脑海里面几乎是立刻就回忆起了之前陈夕颜说的话,说是胡潇潇的团队好像在针对秦颂搞什么事,之前她还不当回事,现在这会儿她可不再犯蠢了,立刻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洛溪淡淡地笑着,漂亮的梨涡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小哥哥特意飞过来陪我的,这不等会儿还要赶飞机回去工作,我让他不要来了,他非不听,哎,想到他只是为了陪我这么一会儿,就要坐上那么久的飞机,我真的很心疼。”她说的也不是假话,不过是瞒去了一些事而已,就算胡潇潇想要去跟秦颂求证她也不怕,更何况,她也不敢吧。   胡潇潇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呢。她甚至肯定事实一定不是同她说的这样,懒得和洛溪再聊,随口说了两句别的,胡潇潇就同拍摄组去下一个场景了。   洛溪目送着胡潇潇走远,脸上仿佛被金色的阳光照耀过,看上去容光焕发。   秦颂走到她边上问道:“聊什么呢?输了游戏还笑这么开心。”   洛溪收回笑意,摇头:“你不懂,游戏输了无所谓,但是肖想别人的东西就是你的错了。”   秦颂听的满头雾水。   洛溪斜他一眼,鼓着腮帮:“当然了,要不是东西太好,也不至于这样,哎,我总觉得前路艰难。”   “说人话。”   洛溪龇牙:“我现在有点生气,需要找点事情排解一下。”秦颂看着她露出的虎牙,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只幼犬在趾高气昂地叫嚣以为把敌人唬住了,却不知道那牙齿在敌人看来一点威胁都没有,相反却很可爱。他静默了一会儿:“比如呢?”   “那边有家甜品店,我们过去吃蛋糕吧。”洛溪笑眯眯地说,像个狡猾又可爱的小狐狸,秦颂没法判断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前后进了店,这家店不大,但是店家在装修上面显然是花了心思,处处都藏着小心机。角落里面是一个花架,上面缠着小球形状的灯泡,里面闪烁着五彩的光。   墙面上贴着不少小小的贴纸,那是客人们留下的墨宝,洛溪曾经也热衷于在各种小店留下一两张纸条,上面记录着她不同时期的心思,倒是不知道那些店里面现在还能不能找到以前写的东西了。   店里有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中央都放着一个花瓶,插着不同的花。有红玫瑰有满天星有百合,每一朵都盛开着,使得店里面充满了清新甜美的气氛。   吧台边上趴着一只白猫,懒洋洋地晃着尾巴。店里坐着三个女孩子,正在高声说着什么,争论的面红耳赤,不过当她们看到洛溪和秦颂进来的那一刻,统一安静了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小小声地说起来,并且不时地瞥一眼秦颂。   洛溪心里暗自好笑,无论是多大年纪的女子,看到长相好看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地收起自己的粗鲁或者缺点,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尽管这个男人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而作为在这个帅哥边上的女人,则或多或少地会接收到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带着吹毛求疵审判的眼神。   洛溪都可以猜出来,这些女孩子心里一定都在猜测她和秦颂的关系,甚至会暗暗做一番评价,大概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相配。她沉浸在自己脑补的场景中,就连秦颂问她要点什么都没听到。   秦颂敲了敲桌面,洛溪回过神。   “发什么呆,看看要吃什么?”   洛溪拿过菜单,发现这上面的名字都很有意思。   店主从吧台里面走出来,是个长相可爱的男生,有着一头明黄色的卷发:“欢迎光临,两位要点什么?”   洛溪好奇地问店主:“这些都是蛋糕吗?有没有图片。”店主告诉她这里不提供图片,客人靠着直觉自己选。   这也可以?洛溪还没见过这样的模式,只觉得很新奇:“那万一挑中的正好是自己不喜欢的呢?”   店主摊摊手:“我说了一切都凭直觉,既然是自己选的……”   洛溪点点头,帮他把话补充完:“明白了,哭着也要吃完嘛。”她仔细地看着菜单,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这些名字,感觉都像是在形容情侣啊?”   “错,”店主纠正说,“是恋爱的感觉。”   洛溪佩服地说:“难为你可以想出这么多词语,实在厉害,莫非你谈过很多次恋爱才有这么多的心得?”   店主腼腆地笑着:“没有,我只谈过一次,就是我现在的太太,也是本店的蛋糕师;”他顿了顿,眨了眨眼睛,“但是一次就是一生,她给了我全世界。”   洛溪看着这个娃娃脸男生,很难想象他居然能够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就冲你这一句,我今天也要好好选一选。”洛溪指着其中一款,对着秦颂说:“情有独钟。”   她的目光热烈而纯粹,如同天上最耀眼的星辰,秦颂当然知道她说这句话并不单单是在说蛋糕的名字。   秦颂难得地避开了视线,洛溪偷偷地叹口气,面上却带着笑意:“小哥哥,你呢,点什么?”   “我不用了,有咖啡吗?”   洛溪在心里好笑:明明喜欢,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可以打包带走吗?”   “当然,不过当天食用,口感最佳。”   洛溪表示知道,对店主说:“难得来到这么有意思的地方,那我多买一份吧。”   “爱你在心口难开一份!”店主帮她念了出来,“好嘞,还需要什么饮料吗?”   “苹果汁。”   “你们稍等,马上就做好。”店主说完就从吧台转进了内室去了,隔了一会儿,他拿了饮料和咖啡出来,告诉洛溪他们,蛋糕正在做,还要一会儿。   洛溪边喝饮料边等。   不久,店主就拿着两份精美的蛋糕出来了。   情有独钟有点像红丝绒戚风蛋糕,少了五彩糖珠在奶油尖端上面加了一颗红彤彤的草莓,爱你在心口难开则是黑森林蛋糕的改良版,底下的蛋糕做成了心型,上面的奶油又变成了红唇的造型,顶上那颗樱桃透着朗姆酒的清香。   洛溪光是看造型就很满意,指着其中一份让店主打包。   午后的阳光从窗中打进来,洛溪眯着眼睛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她享受般地吃完最后一口,满足地说:“好好吃哦,五分好评。”   秦颂的咖啡只喝了一口,之后再也没动。   洛溪想他一定备受煎熬,周围都是蛋糕奶油的美味香气,对于任何一个爱吃甜食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可惜偏偏因为自己嘴硬而不能吃,可是这怪谁呢?还不是自己作的。   秦颂付钱,洛溪站起身往外走,还不忘记提醒他:“小哥哥,别忘记拿蛋糕。”秦颂犹豫地看着那个漂亮的小盒子,他内心当中是很矛盾的,蛋糕很美味,刚才光是看着洛溪在那里吃,他就快要抓狂了,但是想到等会儿还要提着这个盒子走在人群里,他怎么想都不乐意。   洛溪这个时候已经走出去店了,秦颂紧了紧拳头,到底还是拿上了盒子,快步离开。   到了外面,看到洛溪站在不远处等他,双眼弯弯,笑得甚是可恶。   从蛋糕店出来,路过一家茶馆,里面传出丝竹之声,伴随着的还有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音。   洛溪想到了自己要送秦颂的茶叶。   可惜,今天没有带出来,看来还是只能按照原计划等回B市以后再送了。   边上都是街边美食,不需要叫唤就有不少游客排队购买,洛溪凑过去看,有桂花糕、酒酿丸子、海棠糕等等。她刚吃了蛋糕,这会儿肚子还有点撑,但是看到美食以后,立刻就走不动了,买了一块海棠糕。   洛溪举着海棠糕凑到秦颂面前:“小哥哥,尝一尝啊。”   秦颂从来不会边走边吃,而且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这种甜食,他冷漠地回绝:“不吃。”   “你就尝一口吗。可好吃了。”   “不!”坚决不吃,死也不要!秦颂态度很坚决,眼神却落在那糕点上面,色呈紫酱红,形似海棠花,表面撒着饴糖,加上果丝、瓜仁、芝麻等五色点缀,无一不是在强烈地刺激着秦颂的视觉和嗅觉。洛溪耸耸肩膀,收回了手。   秦颂松了一口气,若是继续这么举在自己的眼前,实在是一个很恐怖的挑战。只是下一刻,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小块糕点。   洛溪也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一样,如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一瞬间就躲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她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颂。   秦颂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在洛溪的目光中,他囫囵吞枣地把那一小块给吞了下去,但速度再快,那糕点的香甜可口还是留在了口腔里。   秦颂慢悠悠地走过去,面沉如水,瞧不出什么情绪。   洛溪有些后悔自作主张,看到秦颂走到面前,露出讨好的笑容,低低软软地叫了一声小哥哥。   秦颂发现自己越来越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了,原本还生着气,可就在听到她这么喊着自己的时候,那火气就消失无踪了,但秦颂可不会让洛溪知道这个事实。他一手撑在洛溪耳侧的树干上,眸色沉沉地盯着洛溪:“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错了。”洛溪乖乖认错,“我就是想让你尝尝好不好吃嘛。”   秦颂把她手里的糕点拿走,作势要扔掉,洛溪撅着嘴却不敢阻止,垂着眼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媳妇样子。   “抬头。”秦颂凑到她跟前,洛溪闻言抬起头,下一刻,面前的俊脸放大,她的唇被堵住了,然后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滚进了她的嘴里面。秦颂退开半寸,揩了一下嘴角,低语:“好吃。”   洛溪的脸完全红透了,她没想到秦颂会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直接“树咚”,周围人声嘈杂,洛溪不敢想也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看见。虽然当众亲热现在也挺常见的,但自己毕竟没有过经验。一时间,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竟然是不想再走出去了。   秦颂见洛溪把自己彻底藏到了树后,把人拉了出来:“上船吧。”   “什么?”洛溪惊讶极了,也顾不得害羞,“你,你,这个时候,我不要!”   秦颂莫名奇妙:“为什么?”   “现在还是白天,不是,你怎么突然……”洛溪说不下去了,一脸的难以启齿。   秦颂看了一会儿她,他何等聪明,早就明白了其中的误会:“我说的是上船,”他还特意指了指边上河里的那一艘,“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坐船的。”他说完,故意问道,“莫非你想成了……”   洛溪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我们这就去坐船。”   船是一艘小小的乌篷船,雕花门窗、木质地板,古色古香的。   洛溪没坐过这种类型的船,头一次坐还很是新奇。船慢慢地晃在河面上,趴在船舷上,躬身就能碰到潺潺的流水,甚至还有一尾小鱼从洛溪手指缝里穿了过去。洛溪惊奇不已,凑近了水面,想要去抓鱼,差点没有掉下去,还好秦颂一把将她扯到怀里。   “坐好,你可别指望落水了我会救你。”   洛溪乖乖点头:“知道了,我不会落水的。”   摇船的是一个本地大叔,身材壮实,肌肤黝黑,常年的撑船生活,让他的胳膊看上去充满了力量,他热情地给洛溪介绍不同的桥不同的巷子的名字,甚至在船行到某处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指着一座大宅门说:“看,这可是赛金花住的地方。赛金花你知道吗?”   “知道,”洛溪回答说,“秦淮河上的名妓。”洛溪曾经读过她的报道还有一些野史,自然知道这个传奇的从花船□□走到状元夫人的女人。   大叔爽朗一笑:“那知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句诗,”他不等洛溪说,就径自念了出来,“两个状元配一双,一树梨花压海棠。”他操着婉约柔情的吴侬软语,这一首诗被他念得那叫一个旖旎浪漫。   洛溪侧头看秦颂,见他面无表情地坐着,像是没有听懂的样子,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大叔脸上露出了想要一吐为快的八卦神情,洛溪相当怀疑,他可能下一句话就要开黄腔了,毕竟刚才那诗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她内心是很拒绝的,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么好的景色中,听那些东西,急忙扯开了话题。   隔了一会儿,洛溪问秦颂:“我们这边的方言你能听懂吗?”   秦颂说:“你想问哪一段,是介绍旧址呢?还是梨花海棠?”   洛溪尴尬地一笑:“我还以为你没听懂。”   “有些是听不明白,不过联系上下文大致也能猜出来。”   好吧,知道你是学霸,什么都会。洛溪真的好奇了,究竟有没有什么是秦颂不会的。   “当然,很多啊。”   洛溪一脸的快跟我说的样子:“真的吗?你说一个。”   “生孩子。”秦颂神情严肃,郑重地说,“我就不会。”   洛溪:“……”   大叔看没人理他,索性哼起歌来,他声音嘹亮,唱的随心所欲又很投入,只是天赋有限,一直在跑调,那引人发笑的歌声随着水波荡出很远很远。   洛溪听着直乐,开口发问道:“叔,能点歌吗?”   “要听什么,你叔我可是K歌之王。”大叔骄傲地说。   洛溪忍俊不禁,她看着秦颂:“就来那首纤夫的爱。” 第41章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   流行歌曲通俗易懂,语言直白,搭配着大叔那粗狂而又跑调的声音,着实好笑,大叔自诩为K歌之王,但这首歌翻来覆去只会那么几句,一直哥哥妹妹的,把洛溪听的捂着肚子直笑。她冲秦颂眨眼,脸上泛着红晕:“小哥哥,要是你去拉纤就应景了。”   秦颂装作没听到,洛溪也不在意,感慨着:“坐着小船,听着小曲,别有一番滋味。”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还有情哥哥相陪。   船行了没一会儿,才刚刚放晴的天又阴了下来,天幕变成了灰色,乌云低沉地压下来,仿佛触手可及。   “估计要下雨了,你们等会儿去船舱里。”大叔提醒道。果然被大叔说中了,没一会儿,就淅沥淅沥地下起了小雨,洛溪和秦颂已经躲进了船舱里,大叔也早早披上了蓑衣,倒是没有被淋到。   洛溪透过雨幕看着外面的天幕,天河连成了一片,因为雨水的关系,竟是分不清哪儿是水面哪儿是天了。她坐在舱边,伸出手去接雨水,细密的水滴落在手心,一会儿工夫就把手心打湿了。   船晃悠在水面,边上是窗棂木梁窄巷深宅,有了细雨的加持,更添了几分意趣。   “小哥哥,你的伞给我用一下。”   “要干什么?”秦颂随口一问,就把伞递给了她,洛溪打开伞,走出船舱,站在了船头。雨中的街道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春光烂漫中杨柳摇曳,鸟鸣啾啾,真是一派好风光。   洛溪对着秦颂招手:“小哥哥,别躲里面了,一起来看风景啊。”   秦颂闻言,从船舱出来,站在她的身边,把伞接了过来,斜斜的细雨伴着微风扫过来,秦颂下意识地侧身,帮洛溪把风雨挡在身后。   晃悠悠的船头,有漂亮的伞下,伞下是一对璧人,洛溪不知道,她在看风景,其实她自己却成了游人眼中最美的景。   “我想起了一首歌,很是应景。”   秦颂侧眸看她一眼,倒是也没有打击她,懒洋洋地问:“又是什么?”   洛溪嘴角弯弯,轻声哼了起来。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   她的声音甜美软糯,和这水这雨这景混合在一起,格外好听。悠扬的歌声飘荡在这朦朦胧胧的丝丝雨雾里,格外引人遐思。   “好听吗?”洛溪眨巴着眼睛等着秦颂的夸奖。   秦颂摸了摸鼻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这么老的歌你也会。”而且歌词还记得这么清楚。   洛溪假装生气:“你夸我一下会死啊。”   “好听。”秦颂叹口气。   洛溪笑嘻嘻地说:“这才对嘛,我小时候不是跟爷爷奶奶住一块儿吗,那时家里电视节目有限,我天天就看白蛇传,有一阵子还时常扮演白娘子。”洛溪说的眉飞色舞,“你知道吗,就拿两根筷子插在头发上,再找一块丝巾,想想也算是最简单的cosplay了。”   秦颂实在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但是他觉得肯定不会好看:“接下来是不是又逼着别人扮演许仙了?”   洛溪翻了个白眼:“请注意用词,我哪里逼别人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愿意。”   秦颂:“愿意做法海吧。”   洛溪长吁一口气:“……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船拐了个弯,绕到了主河道,一时倒是热闹了不少,边上游人如织,不时就有人拿着相机再拍。   而且拍的人还越来越多。   洛溪正疑惑着,就看到对面行驶过来了一艘船,上面有一台摄像机,不用想就知道是在拍摄,只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节目了。   洛溪扫了一眼岸边上围着的人,听到有人在高声喊着胡潇潇的名字,心里有数了,但是洛溪实在是很诧异,她没想到节目组居然会在这里录制这么久,而且怎么又和胡潇潇撞见了。   烟雨蒙蒙,遮住了人的视线,船行近一些,洛溪仔细辨认,才看到了一个古装美人,背对着她的方向,美人身段窈窕,体态轻盈,应该就是胡潇潇,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划船,但是显然不得章法,看那样子就知道是在瞎忙活,或者是在帮倒忙。   洛溪看着船摇摇晃晃的样子,真为小美人捏一把汗,生怕就亲眼目睹一场美人落水的好戏了,但是下一秒她就顾不上别人了,因为她自身难保了。   胡潇潇的船横冲直撞而来,向洛溪他们的船进行了自杀式袭击。两个船头撞在一块儿,船身重重地一颤。   洛溪在船头被这么一撞,身体重心不稳,左摇右晃地眼见就要跌下去了。   一条胳膊拦腰抱住她,把她禁锢在宽阔温暖安全的臂膀里。   秦颂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今天是不掉进河里不罢休吗?”   洛溪还心有余悸,抱着秦颂稳住了身体,才开口:“这不是有你在嘛!”   话音刚落,小船像是跟他们作对一样又是一晃,两个人抱在一起,更加容易摔倒。洛溪下意识地钻到秦颂的怀里,秦颂护着她,撞到了船舱的木板上。   砰!   秦颂脸色一僵,感觉到了撞击的地方一阵钝痛。他就知道今天没什么好事。洛溪留意到他被撞了,担忧地看着他,问他怎么样。秦颂扶着船舱,眉拧到了一块儿。   ---   胡潇潇的脸色不大好看,她这个任务是划船运东西,她一来不会划,二来那送的地方很远,划了很久也没到,关键是中途还下雨了,节目组虽然帮她准备了雨衣,可还是有地方被淋湿了,衣服黏乎乎地粘在身上,非常难受。   船晃的她头晕,迷蒙的雨水,令她的心情越发烦躁,要不是现在还在镜头下,早就发飙了。只是前面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艘船,她就不明白了,难道不知道这里在录节目吗,这会儿跑出来,难道是为了抢镜头,关键那船还跟自己的船撞一块儿了。边上的工作人员好心地扶住了胡潇潇,却被她一下甩开了。胡潇潇觉得节目组是不是故意在整她,要不然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任务地点那么远,明明之前上节目的时候沟通过她不喜欢去的几个地方,水里还特意标明了,可节目组还是我行我素。   要不是这个节目火,观众又多,还能提升路人缘,她能忍到现在?   胡潇潇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的船敢撞到她这儿来。   对方好像是一对情侣,搂抱在一块儿,胡潇潇暗骂了一句狗男女,怎么不掉下去,但是下一秒她就骂不出来了,那男的不就是秦颂吗?   两船相错而过,甲板擦碰在了一起,胡潇潇在那一刻脑海里蹦出了无数的念头,最后通通消失,只剩下一个,她装作站立不稳,往秦颂的方向跌过去。   秦颂这会儿正靠在船舱上休整,刚才那一下太狠,他敢保证肯定撞得不轻,只是边上忽然有个人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要让开,却因为伤痛而动作慢了一拍,于是怀里直接撞进了一个人,更巧合的是,摇船的大叔恰好在这时候撑了一竿子,船一个倾斜,秦颂直接被摔到了水里。   洛溪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颂和胡潇潇拥抱着落水。   这场景太过熟悉,就跟不久前在成俊山庄游泳池那次一样,不同的是,女主角换了一个,而且,这个女主角很会为自己争福利,这不,就算是落到河里面了,还不忘记死死地抱住秦颂,娇躯紧紧地贴着。   秦颂被甩入水后,只觉得身上黏了一条八爪鱼,粘腻的令他作呕,而且怎么都甩不掉,不过,想到对方可能是因为害怕才会死死抓住自己的,他到底忍了又忍,才没有把人给甩出去。   边上已经有人下水帮忙了,秦颂和胡潇潇很快就被弄上了岸,洛溪也跟着上了岸。节目组及时地送来了毛巾并且对被连累的素人秦颂表示慰问,当然对胡潇潇更是嘘寒问暖。   不过胡潇潇的眼神一直落在秦颂身上:“秦总,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还连累你也掉水里了。”按照她的计划只是想跟秦颂撞在一起,却没想到还有后续的事情,虽然掉水里让她浑身难受,但是想到刚才跟秦颂拥抱了那么长的时间,胡潇潇又觉得也不算什么坏事。   秦颂脸色铁青,看来刚才被撞伤还不算最坏的事,自己乐观过头了。他克制着没有发飙,擦了把脸,扔下毛巾,没有理胡潇潇和边上的人,只对洛溪说了声:“走了。”   洛溪拿着伞和蛋糕跟上他的步子,她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胡潇潇目光火辣地盯着秦颂的背影,很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洛溪被她的眼神弄得心神不定,咬了咬牙,见秦颂已经走远了,忙快步跟了上去。   胡潇潇的小助理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她忐忑不安地说:“潇潇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胡潇潇看上去还挺高兴。   小助理见惯了她的坏脾气,还以为她有什么后招,更加害怕了,说话都打着颤:“那,节目还录吗,要不要我去跟导演沟通一下。”   胡潇潇瞥她一眼:“录啊,为什么不录。”她把毛巾放下,吩咐道,“跟夏姐联系一下,让她晚上收工以后给我个电话,我有事情和她商量。”夏姐是胡潇潇的经纪人,这次并没有跟她一块儿过来,小助理战战兢兢地点头。   胡潇潇笑了笑,边上有人问她刚刚救她的男人是谁,她并没有回答,只在心里反复念着秦颂的名字,眼神里慢慢升起了一抹坚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洛溪并不知道胡潇潇的想法,她好不容易追赶上了秦颂,追在他的后面问:“小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洗澡。”秦颂的语气很急促。   “啊?”   “边上就有酒店。”刚才来的时候,秦颂就留意到了,他脚步不停,他只觉得身上又是河水的味道又是难闻的香水味道,浑身都难受,只恨不得下一秒钟就能到酒店去冲澡。   洛溪疾走两步追上他,把伞高高举着,见秦颂侧目,哼哧哼哧地解释说:“虽然你掉水里了都湿掉了,不过还是能撑一会儿就一会儿吧。”秦颂脚步顿了一下,看洛溪举得辛苦,默默地把伞接了过来。   洛溪揉揉手臂,秦颂嘲讽的口气说:“这么一会儿就酸了。”说着,又把伞往洛溪的位置偏了一点,都没有发现,其实他自己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你这伞好重,不愧是镶着钻石的。”   ---   落日西斜,夕阳藏在云层里面,只透出点点的红晕。秦颂洗澡换好衣服后,两人直接就在酒店用了晚餐。   洛溪注意到时间不早了:“你差不多可以出发了,这里到飞机场估计一个小时吧。”   “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叫车好了,现在叫车软件很方便的。”洛溪说着,就在手机上一顿操作,很快就有人接单了。   秦颂把人送到外面,两个人站着等车过来。   “这伞你还是带上吧。”秦颂说。   洛溪这回倒是没有推辞:“那我怎么还你呀?”   秦颂本想说送你了,可想到之前洛溪的话,舌头一拐:“你找个时间送过来就行。”   洛溪道:“不对不对,你应该说改天我自己来拿好了。”见秦颂一脸狐疑,“白娘子里面的桥段,许仙就是这么说的。”   “哦。”秦颂说,“那你是不是应该改个称呼?比如相公什么的。”   洛溪嘿嘿一笑:“这个提议好,秦相公吗?”   秦颂被她叫的汗毛都起来了,明明在逗她怎么感觉好像被她叫成了风月场所的男妓了。   车很快就到了,洛溪拿着伞坐进去,关上车门的时候,戏精上身:“相公,你可一定要来啊!记得,我家在姑苏城外,洛家庄!”怕他听不清楚,说的极大声。   秦颂回到酒店房间等司机过来,发现洛溪把蛋糕落下了。这会儿再把她喊回来也不可能,秦颂把蛋糕打开,只见蛋糕支离破碎,应该是刚才在船上翻到的关系。   秦颂正准备扔掉,走到垃圾桶边上又停了下来,他看着蛋糕,想了几秒钟,重回到桌边,拿着勺子挖了一小块儿。   他慢慢地尝了一口,拧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心道:这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滋味其实还不错。 第42章   春寒料峭,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洛溪从车里出来,紧了紧衣服,回到家恰好看到傅青桓正在同洛爸爸他们聊天。   她一进门,聊天的人就停了下来,通通看向她,洛溪跟傅青桓打了个招呼。洛妈妈开口关心道:“溪溪饿不饿,帮你留了菜了,还要不要吃点。”天底下做家长的大概都是这样约定俗成了,不管子女什么时候回家,第一句话总会问要不要吃饭。   “不了,在外面吃的很饱。”洛溪换了鞋走过去,盘腿坐在洛妈妈边上,跟个软骨动物一样窝在沙发里面。   洛妈妈轻拍她一下盘着的大腿,提醒道:“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坐坐好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别叫青桓看了笑话。”   洛溪抱起边上的抱枕,舒服地蹭了蹭:“哎呀,妈妈,我今天好累啊,就让我放松一下呗。”她转了两圈眼珠,眼睛里面闪着调皮的神采,“反正傅哥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傅青桓配合地露出宽和的笑,点头说道:“是,在家里随意些没事。”   洛妈妈戳了一下洛溪的额头,转身对傅青桓说:“青桓你还不说说她,就这样子看以后谁还敢要她。”   洛溪心中警铃大震,又来了,又来了,这些长辈总有这么样的一个天赋,无论什么环境什么话题到最后总能扯到结婚上面去,真是百发百中。她可不想谈论这个,急忙撒娇,向洛妈妈讨好地说:“那我就在家一直陪着你啊,不是很好吗,哎呀,妈,我好口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自己没有长脚啊。”洛妈妈嘴里嘀咕抱怨着,到底还是站起来去厨房给洛溪倒水了。   洛溪在她背后大声又夸张地说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爱你。”说完冲傅青桓吐吐舌头,两人相视而笑。   “外面下雨了吗?”傅青桓问,他早就注意到了她顺手放在茶几上的伞。   那把伞看似普通,但傅青桓却知道这是国外某个专供皇室的全手工百年老店的优秀工匠打造的,一把伞的价格非常昂贵,抵得上一套房,而且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   伞柄上的钻石低调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每一把伞的底部都有刻字,彰显着它的独一无二,傅青桓不是看不起洛溪,但是以他的认知,洛溪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是谁送给她的,而在傅青桓的印象中,跟洛溪有交集且会有这种伞的人,大概也就是秦颂了。   傅青桓对秦颂并不算熟,对他的了解基本都是从侧面来的,但是能够不靠家里,而在短短几年之内,把一家网络公司弄到上市,这种能力不容小觑,像这样的人能是简单的吗?他眯了眯眼睛,手指握了一下又松开,脸上是若无其事的表情。   洛溪注意到了傅青桓的视线停留在茶几上面的伞上,脸一红,做贼心虚地把伞往自己身边移一些,却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加可疑:“嗯,下了,不过不大。”   “我们这里倒是没有下。”傅青桓淡淡地说,似乎并未发现洛溪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你还别说,我们这就是个宝地,每次外面刮台风下大雨,我们这里都没影响,也是神奇。”洛爸爸说。   这就是宝地了?你究竟是怎么得出结论的,洛溪无语,不过好在有洛爸爸的插科打诨,下雨这话题就被轻轻揭过去了。傅青桓又聊了一会儿推说时间不早就回家了。   “傅哥过来干什么啊?”洛溪把人送出门以后,走回来随口问道。   洛爸爸露出赞赏的神色说:“青桓跟我商量,想要把村口的桥重新修一下,那里前阵子被辆大卡车撞了,有一部分不结实,还挺危险的。”他顿了顿,“他自己不想出头,只想在背后出钱,让我去跟村委会说,我决定跟他一起。”   洛溪拍拍手,又翘起大拇指,感慨地说:“这是好事啊,傅哥真是雷锋。”   洛妈妈也跟着点点头,又不无好气地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到现在还没有工作,你说你都多大了……”   洛溪急忙把话打断,她敢肯定,洛妈妈不用再说几句绝对又会扯到结婚嫁人上面去的,她抻了抻衣领,又捋了一下头发:“妈,我先上去洗澡了。”   “你上楼带着伞干吗?”洛妈妈觉得奇怪,当然她暂时还没有瞧出那把伞的不同之处。   “……我拿上去等下直接放行李箱。”洛溪支支吾吾地说。   洛妈妈无语:“家里伞不是很多,你还要特意带回B市啊?”   “这把特别……好看呗。”洛溪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   “哪好看了,给我瞧瞧。”洛妈妈更加奇怪了。洛溪装作没听到,蹬蹬蹬跑上了楼,她把伞小心地放在茶叶罐子边上,看着这两个物什傻笑。想着两件东西,就有两个约秦颂的理由了。她伸了个懒腰,算算时间,这会儿秦颂应该也到机场了吧。   她猜的不错,秦颂这时候正在头等舱的VIP休息室坐着休息,他对面坐着两个小姑娘,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偷偷摸摸地打量他。   秦颂并没当回事,这样子的目光他都已经习惯了,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他一概是不管的。   本来以为会相安无事等到登机,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姑娘居然走了过来,秦颂不动声色地继续看杂志,他气场很强,就算是默不作声,也叫人望而生畏。   那小姑娘脚步越走越慢,越来越迟疑,到了后来都有些打颤了,但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请问,你是明星吗?”   秦颂并未抬头,翻了一页纸:“不是。”   “那,那你是不是认识胡潇潇啊?你们是朋友吗?”   在今天之前,秦颂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尽管曾经一起吃过饭,但是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秦大总裁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今天,经历了落水一事,秦颂对胡潇潇的名字不但有印象,而且还很深。   他继续看着杂志,双唇抿成一条线,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总裁的心情不大好,语气冷漠而平淡:“不认识。”   小姑娘看上去还想要追问什么,犹豫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是一般人的话,见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这副表情,一定会和颜悦色地同她讲话的,可是她的对面是秦颂,不通人情不近女色。小姑娘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惧于秦颂周身冷漠的气势,嘴唇嗫喏了几下,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刚过去,同伴就急着问:“怎样怎样?是不是认识的?”   “说不认识。”   “不会吧,可是照片……”   ---   在老家待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洛溪他们就准备回去了,离开的时候,老高准备了不少的东西,有自家种的菜,养的鸡鸭,湖里的鱼虾,甚至还有一只大甲鱼(??)据说是野生的,个头跟个脸盆一样大。   洛爸爸挑挑拣拣,洛溪在边上看他犹豫不决,似乎想要都带过去。她毫不留情地说:“爸,我们是去赶火车,你拿这么多确定能够顺利坐上去吗?”来时候那拥挤的场面再一次的冲击着洛爸爸的感官认知,他果断什么都不要了。   洛妈妈别的不要,但是自家的野菜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绿色纯污染有机菜可不好买。   傅青桓说:“那就带上吧,多一包也不占地方,到时我来拿。”   洛妈妈对洛爸爸横飞了一眼说:“瞧见没,关键时刻还是青桓靠谱。”   “好了,知道了,你的包我来背行了吧。”洛爸爸急忙表现。   洛妈妈轻哼:“里面就几样小东西,我自己背的动,用不着你。”   洛爸爸叹气:“做人难啊,做男人更难。”   老高凑上来,提着装甲鱼的水桶,非要让他们带上:“这个野生的超补的,滋阴壮阳,吃哪补哪。”洛爸爸嘿嘿一笑,跟老高一顿挤眉弄眼,他假装咳嗽一声,正要说话。洛妈妈拧了他一下胳膊,抢在他的前面:“给青桓带上吧,你看他工作那么辛苦,是要补补的。”   傅青桓忙阻止说:“叔叔阿姨不用了,再说火车上也严禁带活体动物。”   洛妈妈很失望:“这样啊。”   洛爸爸更加失望了:“为什么啊,我把它敲晕了行不行。”   洛溪看不下去了:“你们走不走啊,让高叔养着,下回回来吃呗,反正这玩意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边说边上了车。   这次坐火车洛溪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她想大概是自己归心似箭的关系吧,座位边上有杂志,洛溪随手抽了一本出来,翻到中间,居然看到了秦颂。   照片不大,可是却仍然把秦颂那矜贵的气质玩玩本本地展现出来。洛溪发了一会儿花痴才往下看报道。   写这篇文章的编辑估计是被秦颂的美颜所惑,通篇的溢美之词,恨不得把秦颂形容成为百世难出的俊杰。   洛溪看完以后都怀疑是不是秦颂自己执笔写的小传了,要不然怎么只有优点没有缺点,而且还形容的如此完美。   她读完以后,左右瞧了瞧,见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便偷偷地把杂志那张照片给小心地撕了下来,藏在了自己钱包里面。   ---   回到B市,洛溪本想立刻跟秦颂约时间见面顺便把茶叶和雨伞送过去,不料傅青桓先给她打电话了。   傅青桓告诉她公司临时有个项目,要去趟国外,一来一回估计要大半个月,他便想在走之前,先跟洛溪把那别墅的方案敲定下来。洛溪本来想说回来以后再确定也行,但是傅青桓却坚持。   “你不是想早点搬进来吗?”   这倒是真的。洛溪便同意了。   由于要对别墅做彻底的改造,傅青桓决定实地测绘记录。两个人花了整整三天时间,苟在了别墅里面。   傅青桓是个做事极为认真严苛的人,楼上楼下,房间里里外外地跑来跑去,每一个地方都拍照量尺寸时不时地记录着。中途的时候,他一边看本子上的笔记一边让洛溪找个地方休息。   洛溪不好意思:“傅哥,你是不是嫌我打扰你工作了啊。”她忧愁地叹口气,“如果是这样我走就是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还没打扫,灰尘又大,”傅青桓说,“再说你走来走去也不嫌累吗?”   洛溪笑眯眯地说:“我哪有那么娇气,”她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再说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你不是也说我拍的不错。”   傅青桓点头,诚恳地说:“这倒是,你还别说,你确实挺会拍,线条角度都找的不错。”   洛溪听到他的赞扬,感觉很得意:“是啊,我也才发现,我居然有这个天赋,早知道当时应该去报个摄影专业,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国际知名了。”   傅青桓温和地笑,并没有纠正,她的这种拍照跟摄影师的那种并不一样。   三天后,准备工作完成,傅青桓告诉洛溪,等他出差回来,就能把设计图完成了。   “好期待啊。”洛溪眼睛亮的像小动物一样,浑身都透着可爱,“谢谢你,傅哥。”   傅青桓看着她的笑颜,不自觉地抬起手像是想要拍她的脑袋,最后还是在中途硬生生收回了,他搓了搓手指:“谢什么,我要对得起你付的钱不是。”   ---   完成了这一件大事,洛溪总算是有时间去找秦颂了。   她发信息给他:【相公,一别多日,甚是想念,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那日的约定了,怎么不来府上找奴家拿伞?】   秦颂半天没回。   洛溪只好又敲一句:【今天有没有空啊,我来找你还伞。】   信息刚发出去,对面就连着来了两条信息。   秦颂:【好好说话不好吗?】   秦颂:【忙。】   洛溪撇撇嘴,大总裁的私人时间太少,看来临时约的话多半失败。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条。   秦颂:【下午来我公司。】   他当着会议室里几位总监的面,旁若无人的玩手机,大家吭都不敢吭一声,甚至不敢有任何表情。秦颂发完那条消息以后,眼眸微垂,在电脑屏幕的遮掩下,唇角微微勾起,接着年轻的总裁放下手机,他的视线掠过电脑落在那几人身上,眼神冷漠不带什么情绪,声音低沉严肃:“继续。”   洛溪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挎着小包,带上东西就去秦颂公司,到了那边,却被秦颂的秘书告知,人还在开会。   秘书把她带到一个小的会客室,给她倒了咖啡:“洛小姐,总裁估计还有一阵才会结束,您在这稍等。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就在外面。”   洛溪点点头,她环顾四周,会客室不大,角落里有一棵巨大的盆景,插着电,还冒着雾气,她伸手在那雾气上玩了一会儿才坐回沙发,掏出手机来玩游戏。   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洛溪跪了好几把,跟人组队被人直接骂猪队友,洛溪愤愤不平,自己是水平差,但是不必上升到人身攻击吧,她关了游戏,准备休息一会儿再战,这会儿手机里,忽然跳出一个头条新闻。   洛溪对这种八卦热点,一向都是扫一眼就过,但是今天这条的内容,让她当场就怔住了,她激动地差点没把手机扔掉,手忙脚乱地把网页打开,发现居然直接瘫痪了。   可见这条消息的火爆程度。   洛溪抓耳挠腮的刷着手机,没有注意到会客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耳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的清嗓的声音。洛溪这才发现眼前站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她自下而上地看过去,就见秦颂手斜斜的插在裤兜里,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衣,衣袖的袖扣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秦颂似笑非笑。   洛溪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但谁都能听出她的咬牙切齿和几分委屈来:“某人的绯闻,上了热搜,怕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第43章   尽管洛溪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秦颂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她说的某人指的是谁。   秦颂莫名其妙,只觉得一口大锅从天而降,他沉着声音:“什么绯闻?”   洛溪没有留意秦颂神情,因为这会儿崩溃的网页总算是打开了,她赶紧看热搜里的那些图片和信息里面,头也来不及抬,只是揶揄道:“秦总,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可是男主角啊。”   秦颂捏了捏眉心:“不要阴阳怪气地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洛溪气呼呼地将手机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吧。”   秦颂扫了几眼,首页基本都是他和胡潇潇的名字,将手机还给洛溪,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荒谬。”   洛溪本来还只有一点儿小情绪,这会儿见秦颂没事人一样,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来,翻了个白眼:“看来秦总还挺高兴吗,果然是苍蝇不叮无缝蛋。”   秦颂头皮炸了一下,他伸出手指,将领带往下拉松了些,眼眸下垂,声音低了几度:“什么?”   洛溪正要开口,却发现他的面色极不好看,更加委屈了:“你冲我发火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天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传出你两的绯闻,看看大家都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吃喜糖呢,简直是举国欢庆的喜事。”   秦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捏紧了拳头,忍了好一会儿,才说:“无稽之谈。”他顿了顿又说,“我没朝你发火。”   “你就有,你那样子跟要吃了我一样!”洛溪不依不饶地说,她本来看到那热搜就生气,偏偏秦颂到现在也不明确地表示一下。   “别无理取闹了。”   洛溪从沙发上跳起来,跺着脚生气地说:“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太过分了,明明错的人是你。”她的声音清朗明媚,舌尖带着卷,极为勾人,平常软软糯糯,这会儿带着委屈带着生气,很是叫人心疼,那话语传播出去,外面的人纷纷好奇地望了过来。   秦颂走过去把门关上,顺手把窗帘拉上,一连串的动作做完以后,他才慢吞吞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弄什么,只是全程就再没跟洛溪交流过,连眼神都没有分一个过来。   会议室里一时变得安静了,洛溪被晾在了边上,吵架是需要对手的,一个人对着空气到底是演不下去的,那原先升起来的火因为没处可发,渐渐地倒是消散了几分。   隔了一会儿,助理先生敲门进来了,他礼貌地冲洛溪点点头,洛溪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才自己跟秦颂吵,这会儿有点尴尬。   秦颂收好手机掀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地问:“查清楚了吗?”   助理先生点头,看了一眼洛溪。   秦颂手指敲了两下沙发的扶手,言简意赅:“说。”   助理先生:“是这样的,一开始就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在几个粉丝群里面流传,后来又转战到微博上面了,但是因为一来您的身份没有曝光,二来传播的规模也小,所以并没有什么水花,本来再过几天估计就没人会提了。但是从今天凌晨,就有人把你的身份给八了出来,然后陆陆续续有一些公众号和营销号下场,统一转发那条,”他看了一眼秦颂,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绯闻,到了今天早上一发不可收拾,后来被几个大V转了以后,直接就爆了,升到热搜第一。”   秦颂:“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吗?”   助理先生:“排除以后,我们发现是华辰公司在背后推动水军,带节奏,当然他们做的很隐蔽,并且到现在为止,胡潇潇方还没有任何表态。”他又告诉秦颂,华辰公司就是胡潇潇所在的公司,不算什么大的娱乐公司,也没什么代表作,但是这家公司很会炒作,倒是被他炒火了旗下几个艺人。   洛溪已经听的呆住了,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完整的水军炒作的过程,并且离自己这么近。这一番蛇皮走位实在是鸡儿秀。   牛Pia!   他们三个人中有两个都是绝顶聪明的存在,而洛溪虽然比不上,却也不笨,不用说破,稍微一想,就知道在这次炒作中谁能得利。   胡潇潇本来就是靠炒绯闻起家,跟谁传不是传,之前的炒作对象都是娱乐圈三流明星偶像,这次倒是直接就是秦颂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光是身价一飞冲天,连地位都不一样,毕竟能够跟秦颂搭上关系的娱乐圈里暂时还没有人能做到。   到时候如果秦颂这边要追究,她只要弄个申明出来,说明自己不知情就可以撇得干净,要是脸皮够厚,委屈地道歉连累秦颂,那不但又跟秦颂扯上关系甚至还能赚一波脑残粉的同情;而如果秦颂这边不追究,那当然是最好了,就凭这次风波,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那就是盖了秦颂的章了,接下来还怕没有代言剧本吗。   这算盘打的那叫一个精。   女人不好惹,娱乐圈的女人更加不好惹。   而作为本次事件的其中之一的主角兼苦主……洛溪深深地看了秦颂一眼,刚才还冲他生气和发火,这会儿对他都是深深同情了。   无论这次事件后续处理如何,但是因为现在已经全面发酵,闹得沸沸扬扬,恐怕这以后,秦颂都会跟胡潇潇捆绑在一起了。就跟粘上了老鼠屎一样,甩都甩不掉。   呜呼哀哉!作为秦颂的迷妹,洛溪真想把胡潇潇咬两口。   秦颂冷不丁跟洛溪视线相对,被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又是同情又是气愤的情绪弄得头皮发麻,他沉默片刻,唇角弯弯,形成了一个向上的弧度,就好像是在笑一样,只是这个笑容就如同地狱之花一般叫人胆战心惊:“很好。”   助理先生太了解他了,看到这副表情,就知道某人或者某公司要倒霉了,算计到秦颂的身上,也是胆子够大,是以为人低调就不管这些事情?脑子真是不够用的。他又加了一把火说:“秦总,虽然说这个事情对公司暂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过确实影响到了您个人。网上已经有人在内涵你和公司了,还有一部分激动的网友在大规模的人肉你,你知道现在的网络之发达,网友之可怕,我建议干预一下。”   “人肉我干什么?”   助理先生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一部分是仇富一部分是为胡潇潇抱不平还有一部分应该就是单纯对你好奇。”   洛溪刚才还仅仅只是同情,这会儿都忍不住为秦颂掬一把泪了。   一直低调而神秘的名门公子,创业新贵,从来都只在资本圈金融圈出现的人,因为这次事件即将向全国群众揭开面纱。虽然他的成就百度百科早就为他专门做了词条,但是显然那个跟这一次相比绝对是冰山一角。   洛溪相信,以秦颂的家世加上他的相貌,必将在短时间内形成现象级,不管是黑还是粉的,总之,肯定会吸引到大批的流量。   好好利用和引导也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   不过,很显然,秦颂并不需要这些关注:“找人全部删掉,另外公司以后对这些言论要做好预备方案,不要等到事情发酵才处理。”他顿了顿,薄唇抿成锋利的弧度,漆黑如墨的眸,透着凉薄和冷酷,“至于华辰公司,”他双眼微眯,气势凌厉逼人,“你看着办。”   他未明说,但是相处甚久的助理先生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转身出了会客室,顺便把门带上了。   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   隔了一会儿,秦颂主动开口:“怎么不说话?”   “啊?”洛溪思考了一下,“其实我刚才在想,如果把这次事件正面引导的话,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她说完,看了一眼秦颂,见他并未说话,但是听进去的样子,便继续道,“现在很多都是营销出来的,有流量有知名度,你出名了,连带着对公司也是正面促进作用,我记得你还没有开微博吧,要不然索性趁这个机会就开了,你看你们圈子很多人都有微博,那些四五十的大叔都玩得很好。”   秦颂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你说给我带了东西,是什么?”   洛溪一个卡壳,没想到秦颂会换了话题:“怎么,你觉得我的建议不好。”   “没有不好。”秦颂慢慢地说,“不过,不适用于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秦颂耐心地说,“有人需要这些来给公司镶金,但是我不用,我的公司也不用。”   洛溪看着秦颂,她就喜欢秦颂这种不可一世自信地仿佛把全世界都能踩在脚下的那种气势,关键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野心。忽然就想到了当初在母校秦颂跟教授的对话,面对严肃的教授,他也能够侃侃而谈,说出那一番话,大概也没有几人能做到了。   她以前是被他的美貌所迷惑,但是相处越久,越能发现,这个男人的内质要比他的外表吸引人的多。   他睿智,勇敢,果断,自信,强大。   只除了,在感情方面。洛溪心里幽幽地叹口气。   秦颂见她又看着自己发呆,这种时不时地发呆的技能是越练越高级了。秦颂扫了一眼洛溪脚边的袋子,大概能猜出,这就是洛溪说的要给自己的东西,他抬起幽深漆黑的眼眸:“是什么?”   洛溪把东西拿出,伞是还他的,而茶叶是送他的,原本还小心机地想要分成两次过来,到底还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秦颂收到东西的表情,就一并拿过来了。   “这我们那里的特产,你应该也知道。”洛溪看秦颂拿出了茶叶罐,紧张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还嘴硬不说实话,“你别多想了,我可不是专门为你带的,就路上看到了买了一点,正好有多,就便宜你了。”。   秦颂看着价值不菲的茶叶罐,打开粗粗地扫了一眼,他是识货的,当然能够认出来这碧螺春质地上乘,是一旗一枪特优级别,不过,他没有喝茶的习惯,自然没什么兴趣,就准备把盖子盖上了。   洛溪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没做什么表示就要收起来,顿时就着急了:“喂,你怎么也不拿出来看看,或者你还可以现在泡一杯尝尝啊,这,这可是,”她差点把真相说出来,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明前的碧螺春,十大名茶。”   秦颂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是明前茶,他们家也曾经用来煮过茶叶蛋,在秦颂这里只有他自己喜欢的东西才能称为好东西,否则再高的价值也没什么。   不过,看到洛溪这个样子,秦颂已经猜出了几分,他不着痕迹地说:“哦,我刚才是没看清,”边说边把盖子拿开,将茶叶包装袋取了出来。茶叶是被透明袋封好的,从外面可以看到条索紧结,白毫显露,色泽银翠,碧绿喜人,秦颂故意说,“看着还不错,不过怎么颜色不大均匀,你从哪里买的,不会被骗了吧。”   “瞎说,哪里不均匀了,这可是我一大早上山一个芽一个芽采的,而且还是我亲手翻炒的,手都破皮了,你,你不要算了,还给我。”洛溪说着就站起身来要去抢,秦颂迅速地将茶叶藏到背后,洛溪伸手没有抢到,反而手忙脚乱地腿一扭自己绊了一跤,直接就摔进了他的怀里,秦颂顺势搂住,一语双关:“谁说我不要了?”   洛溪一边哼哼一边扭:“对啊,是某个小王八说的,你放开我。”   秦颂抱着她不放手,隔了一会儿,脸色呼吸同时发生微微变化。   洛溪离得近,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异样。   她浑身一僵,再不敢乱动,小小声地骂了一句:“禽兽。”   秦颂禁锢住她的臂膀微一用力,低声道:“还不是你点的火,谁点火谁就负责灭火。”   “你疯了,这里是你公司?”   “所以呢?”   洛溪诚挚地说:“秦总,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现在应该还在热搜第一的位置,是不是想接下来再传出一条你在公司白日宣淫的头条,哦,那就真的全世界都认识你了。”   秦颂可不受她的威胁,扬眉一笑,霸道邪魅:“哦,是吗?我会怕!”   洛溪挣扎间发现自己此刻就好像是一个粽子一样,外皮正摇摇欲坠,她忍不住说:“你再这样,我叫人啦!”   秦颂玩的还挺上瘾,配合她说:“你叫啊,看有谁敢……”   Flag立的太早,打脸来的太快。敲门声就在这时候像是特意跟他作对一样响起了,秦颂脸上神色微僵,洛溪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从他身上跳了起来,坐到了他的对角线的位置上,与他南北相对,她一边整理衣裙,一边慢悠悠地说:“今天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看过黄历,黄历上说,冲龙煞北,宜寡欲忌荒淫。秦总,了解一下?” 第44章   助理先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颂和洛溪两个人各坐沙发一头,位置离得有点远,明明刚才他离开得时候两个人还挨得挺近的,他心里疑惑,不过显然这不是他要关心的,助理先生一向不会多管闲事,尤其是老板的闲事,正因为这一点,他从六名助理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金牌特助,深得秦颂的赏识。当然,他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还有一点他非常擅长,那就是察言观色,这是职场最基本的素质,而他显然是其中的翘楚。   他快速地扫一眼秦颂的脸色,能够感觉到老板的心情不佳,虽然猜不透是什么原因,但是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快速把事情说完,然后从老板面前消失,于是他长话短说。   公司每年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关爱会,就是奖励公司员工出去旅行,今年的地点已经定好了,就是去国外某个小岛,那里风景宜人,物产丰富,是个度假胜地,员工们也都兴致很高。不过,就在刚刚小岛所属国闹幺蛾子,不过我国的强烈谴责非要通过一个有损我国边防安全的项目,鉴于他们冥顽不灵,国家直接叫停了一切合作项目,其中自然是包括旅游。   助理先生把事情讲完,告诉秦颂,他们已经联系了旅行社进行退款事宜,但是关爱会还要进行,需要秦颂重新确定一个地方。   “你们有什么提议?”   助理先生汇报了一下目前的几个备选。   一个是某盛产香蕉的海岛,那里的白色沙滩很出名。   一个是某盛产燕窝的小岛,阳光沙滩,日惹的浓郁的民族风情,也还不错。   最后就是盛产大象和玫瑰花的某国外城市,那里的寺庙和人妖全世界闻名。   秦颂说:“哪个呼声最高?”   助理先生老实回答:“如果不考虑预算的话,其实大家最想去的苍老师的祖国。”   秦颂没反应过来:“哪里?”   洛溪说:“日本啊。”   秦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捉弄。   洛溪大大方方地说:“难道不能知道苍老师吗,要知道那可是他们国家的特色,我们要懂得尊重和包容。不过其实你们那个时候去的话,正好可以看樱花。”   “我们公司基本都是男的。”助理先生说。   洛溪不赞同了:“男人就不喜欢花了吗?”   秦颂又看了她一眼。   助理先生赶紧说:“当然喜欢。不过考虑性价比的话,看看大象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秦颂思考了一下:“既然呼声最高,那□□本好了。”   助理先生眼镜后面的眼睛一亮:“好的,秦总你这次要一起参加吗?”他这句纯粹客气,因为按照惯例,秦颂向来是不参加的。   秦颂居然没有立刻拒绝:“我考虑一下。你把预算做好发给我。”   洛溪在边上鼓掌,真心实意地说:“天下第一好老板,真是慷慨大方。”她叹口气,“可惜当初我面试没有通过,要不然也有这么好的福利了。”曾经暗箱操作没让洛溪通过的总裁静默不语,深藏功与名。   助理先生离开前告诉秦颂下午需要处理的文件都已经放在他办公桌上,说完美滋滋地出去了。   “晚上一起吃饭。”秦颂说,“作为你送的礼物的感谢。”   洛溪啧啧两声:“总裁居然也知道人情世故了,难得。不过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等你下班吗?”   “不然呢?”   洛溪:“那我可不要待这里了,去你的办公室好不好哦?”   秦颂:“有什么区别?”   洛溪理所当然:“当然有,这里没有你啊,小哥哥。”   秦颂听的很满意,带着洛溪上了专用电梯,进到他的总裁办公室里。之前洛溪已经来过一回,那次是借着还衣服进了这里,这次又是用了还伞的借口,洛溪想,难道以后还得继续用这种借东西还东西的伎俩嘛。   秦颂的桌前摆着一大摞的文件,数量之多,让洛溪很怀疑今天是否可以准时吃上晚餐,秦颂习以为常,拿起边上的钢笔埋头批阅。   洛溪凑到他边上:“现在不是提倡无纸化办公吗?亏你们还是高科技公司,应该要改变一下。”秦颂的鼻尖顿了一下,又继续看文件,他懒得同洛溪解释某些重要的文件还是需要用纸的。   洛溪看他不说话,敲了敲桌面:“这些不会是公司机密吗?我要不要避避嫌?”   秦颂头也不抬:“不用。”洛溪正想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秦颂下一句就说:“反正你也不懂。”   洛溪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是学金融出身,不要小看人。”   秦颂下笔如有神,还能一心两用调侃洛溪:“是啊,学的沙翁时代的经济学。”   洛溪扭头坐到边上的沙发上继续玩手机,她还惦记着秦颂和胡潇潇热搜的事情,点进微博,看到第一条已经换成了别的,而前十条也没有任何与他们两个相关的信息。   速度这么快的吗?   洛溪都震惊了,刚那个红到发黑的爆是自己的错觉吗?明明刚才她的首页可是被那条消息占满了,这才过了多少时间居然就看不到了,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又往后面翻了翻,还是一点都没有,只零星看到几个似乎和此事相关的评论,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发的被屏蔽了,连缩写都不可以,背景不可说之类的。洛溪不得不感慨一句资本的力量真是太吓人了。她又爬去胡潇潇的微博,发现最新的一条还是一张自拍,嘟着唇在卖萌,P图水平一般,背景的桌子腿都歪了。   看来此事应该告一段落了,只不知道,接下来那位助理先生会怎么处理胡潇潇和华辰公司。   秦颂工作起来就会进入忘我的状态,就连洛溪进进出出几次他都没有发觉。等他把文件全部处理结束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也早过了晚餐的时间。   他把文件放到边上,扫了一眼,发现洛溪并不在办公室里,正要打电话找人,洛溪就进来了,手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洛溪看到他:“小哥哥,你处理完了吗?”   “嗯,”秦颂站起身,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古怪,“怎么?”   “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秦颂皱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   “选一个嘛。”洛溪撒娇,脸凑到他跟前,“好,还是坏?”   “……坏吧。”   “你这一层的门坏了,因为太高级,必须让专门的技术员过来操作,所以得等到明天。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被困住了。”洛溪默默地长叹一口气,“所以你请我吃饭也泡汤了。”   秦颂眉头拧了起来:“好消息呢?”   “我找到了两盒泡面。”洛溪从背后拿出两桶面,兴奋地晃了晃,眉飞色舞地说,“当当当当,看,我最爱的老坛酸菜面,我们不用挨饿了。”洛溪说着自己都被感动地热泪盈眶了。   秦颂:“……”他坐回位子,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十几秒钟后,他挂了电话,脸色不大好看,公司那边反馈安保部门能力有限,确实要请专业人士过来修。   洛溪早知道会是这样,安慰他说:“不就被关上了吗,明天就可以出去了,乐观点,起码还有我陪你。”   “……”   “我来泡面吧,你今天可有口福了,要知道我的手艺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洛溪撸起了袖管,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泡面需要什么手艺吗?   秦颂满头黑线。   洛溪很快就泡好了面,她颇为遗憾地说:“可惜没有火腿肠和鸡蛋,要不然就完美了。”她把叉子交给秦颂,“尝尝,绝对是人间美味。”   秦颂并不想吃所谓的人间美味,他宁愿饿着。让他在办公室里面吃泡面,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小哥哥,你把落地窗户的窗帘打开吧,我们可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泡面,是不是很浪漫?”   浪漫在哪里?秦颂黑人问号脸,他摁了开关,窗帘自动从中间缓缓移开。   总裁办公室占据了整个一层楼,而整个窗面是呈圆弧形状,随着窗帘的移动,整整一面窗户终于全部露出了真面目,而外面的景致也跟着清晰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里是最高层,可以直接俯瞰整个城市。   外面灯火通明,星光璀璨。远处的高楼与天际相接,底下的汽车化成星星火光,在慢慢滑行。   秦颂虽然在这里办公很久,却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地好好地透过窗户欣赏外面的景色,他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错过了这么好的风景。   “哧溜!”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安静。秦颂扭头,见洛溪埋首在泡面桶里,已经开吃了,她一边吃一边陶醉地说:“真好吃,我好久都没吃到泡面了,嘤嘤嘤。”洛溪见秦颂在看她,催促着说,“小哥哥,趁热啊,等会儿面条会胀大的,那就又难看又难吃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又是胀又是大的。   秦颂扭过头,拒绝道:“不用,我不饿。”话才说完,他的肚子就很不给面子地叫起来。   洛溪把他推到放着泡面的桌子边上:“好啦,小哥哥,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给个面子吧。”   泡面真的是很神奇,香味只需要一会儿工夫就能传的很远,勾引着你的食欲和味蕾,秦颂一脸不情愿地拿起塑料小勺,揭开上面的包装纸,盯着里面黑黑红红冒着热气的汤汁和弯弯曲曲的面条看了几秒钟。   “快吃啊。”洛溪在边上炯炯有神地看着他,眼睛溜圆,就跟幼儿园里面管小朋友们吃饭的阿姨似的。   说实话,秦颂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方便面是什么时候了,他沉默地拿出叉子慢慢吃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吃?”   秦颂不吭声,洛溪侧头瞅着他,那个一直高傲矜贵的人啊,身上无一不是名牌,拿着筷子的手腕上的钻石表就价值百万,可这会儿却拿着几毛钱的塑料勺子在吃泡面。   这个场面要是被人拍下来一定很有趣。   “你看什么?”秦颂注意到洛溪的视线,停了下来。   “看你就算是在吃个泡面,也能吃出西餐的感觉来。”洛溪笑了一下,在心里补充,真的就像小王子一样,无论在什么环境,都可以展现出他的养尊处优,“小哥哥,吃面要吃出声音来,你看我。”   洛溪说完给他示范了一下。   哧溜—哧溜—   秦颂一脸嫌弃。   两个人都吃的很干净,只剩下桶底一层汤水。   洛溪幸福地擦擦嘴,把面桶收拾好,扔到外面垃圾桶,她揉了揉肚子:“好饱。”一边说,一边施施然地走到了大大的落地窗户边上,整整一面都是窗户,站在最边上,就好像凌空一般。她往下看去,因为距离太远,都看不清楚地面上跑的人和车了。洛溪大剌剌地席地而坐,面对着漫天星辰,痴痴地看着:“真美啊,你看夜空,真难得还能看清星星。”说完,扭过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又招招手:“小哥哥,你过来坐呀。”   秦颂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洛溪说:“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地看天空了。”她看了一会儿,叹口气,“良辰美景,可惜没有美酒,要不真是再好不过了。”   “谁说没有了。”秦颂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控制器,摁了一下,就见办公室边上的柜子慢慢转了过来,露出了满柜子的酒瓶,各种各样,各个国家的酒,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专门卖酒的超市了。   洛溪简直看呆了,站起身跑过去,边看边赞叹道:“厉害厉害,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她认出来几种价值不菲的酒,当然也有不少酒她连见都没见过,想来必定不凡。   “天啊,这个柜子还是保温的!”洛溪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嚷道,“原来你的高科技都用在这里了吗?”   秦颂挑了一瓶红酒,从边上取出两个高脚玻璃杯。   “放着,我来。”洛溪拿过红酒,“总裁大人,你只管坐着就好。”她冲秦颂眨眨眼,“让我来为你服务。”洛溪动作熟练的开酒,倾倒酒瓶,红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滑倒杯里,倒完之后,她拿着其中一杯递给秦颂。   两人站在窗户前面,背景是巨大的天幕,星星在上面闪烁着光芒。洛溪举起杯子,眼里仿佛藏着万千星辉,如此美丽,比她身侧的夜空里的星星还要耀眼:“小哥哥,干杯。”   秦颂抬眸,隔着那透明的玻璃杯,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湛蓝的夜空闪烁的星辰,却不如她的嫣然一笑,秦颂有一瞬间跟丢了魂一样,直到洛溪又叫了他一声,他才移开目光,抬起杯子。   两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发出“叮”的清脆声音,在硕大的办公室里面格外清晰。   秦颂说:“干杯。”   酒的味道很好,洛溪细细品了两口,秦颂记得她酒量不好,只让她喝了两杯。   “这么小气的嘛。”洛溪嘟嘴,但也知道再喝就要醉了,只抱怨了两句,她好奇秦颂的酒量。   “不知道。”   “你就没有喝醉过吗?”   “没。”   洛溪不信,秦颂也没解释,晃了晃酒杯,又仰头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会放这么多酒在办公室啊?”   秦颂斜斜的看她一眼,他的睫毛很长,就这么看过来的时候,形成了漂亮的黑色弧线,将眼底的波光藏住了,显得很多情,偏偏他的唇总是抿出最缝里的形状,又变得薄情了:“哪那么多为什么,放在这里方便,想要喝酒或者需要喝酒的时候直接拿就行。”   洛溪哦了一声:“那也没见你放蛋糕什么的?”明明总裁不是喜欢到在书房偷吃吗?   秦颂被她说穿这事,脸色不变,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求生欲告诉洛溪,这时候应该装傻。   “看,流星,哇,还是红的。”   秦颂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一架飞机闪着红眼。呵,流星。   时间渐渐过去,就算是B市的CBD,全世界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也安静了下来,底下的车辆明显少了。洛溪靠在秦颂的肩膀上面,头一点一点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秦颂说:“去睡吧,那边有沙发。”   洛溪摇头拒绝,声音轻轻的,带着浓浓的睡意:“小哥哥,不是都说总裁办公室会有内室吗,里面有衣帽间盥洗室还有大大的床,专门供总裁幽会情人,玩羞耻Play,你这里怎么没有?”   秦颂很佩服她居然还能说这么长一段话,就是内容很让人无语:“你小说看多了吧。”   “好吧。”洛溪嘟囔着,“也符合你一贯的人设。”   “什么人设?”   洛溪磨牙,看上去还有些小情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近女色。”   秦颂望着窗外,缓缓喝了口酒,慢吞吞地说:“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这么说。”洛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终于闭上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在睡着前,依稀听到秦颂像是讲了两个字:胡说。   秦颂等洛溪睡着,就将人抱到沙发上。   总裁办公室的沙发确实很大,躺上去一个人都还挺宽敞的,洛溪睡得很熟,碰到了柔软的沙发,在上面蹭了两下,然后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圈。秦颂帮她将头发捋到后面,看着她睡得像孩童一样,觉得心也变得安静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洛溪的身上,自己则重新回到了窗前面,安静地看着外面的夜空。隔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羞耻Play吗?有点意思。”   夜深了,时间指向了凌晨2点多。   秦颂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边上的两瓶红酒都喝完了,秦颂准备再开一瓶,这时候电话响了,秦颂看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   成俊。   他可不觉得这个时候成俊能有什么好事找他。   果不其然,居然是为了胡潇潇的事情,让秦颂放人一马。   秦颂:“他们倒是聪明,知道直接找我没用,但是又怎么知道找你有用呢?再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这种闲事了,还是你跟那女人有什么牵扯。”不怪秦颂会这么说,在他们圈子里面,也就成俊喜欢跟小明星搅和在一块儿,上次秦颂还帮他买了项链,说是要送给哪个女星来着。   成俊在电话那头打哈哈,秦颂立刻猜出了他边上有人,他直接了当地说:“谁来说情都不管用。”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那边成俊把手机收好,无奈地摊手:“你看,我早说了吧,肯定没用。”   胡潇潇眼睛红红:“那怎么办,成总,你可要帮帮我啊,秦总放话说要封杀我,公司现在也不敢帮我。”   边上的经纪人夏姐拍着她的背,对成俊说:“成总,这次真的只能靠你了。”   成俊皱眉:“我刚才不是打过电话了吗,你们也听到了啊。”   胡潇潇呜呜咽咽地哭,夏姐还在那边一个劲地恳求着,成俊听着头疼:“我也没办法,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夏姐站起身:“我自己走就行了,潇潇,你好好陪陪成总。”一边说一边冲胡潇潇使了个眼色。   成俊冷淡地说:“夏姐,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吧,我们毕竟认识多年了,我也是看在你这么晚又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求我的面子上打了这个电话。”他一向都很温和,对谁都没有架子,脸上从来都带着笑,两只眼睛里仿佛可以流出蜜来,总是给人会有一种这个人脾气很好的错觉,但当他不再笑着的时候,就会显出几分世家子弟的矜贵冷傲了。   夏姐脸色微僵,胡潇潇的哭声也跟着停了,心烦意乱地看着他。成俊打了个哈欠,拒绝继续交流道:“我也累了,就不送了。”   胡潇潇只好跟夏姐一道离开。   “夏姐,现在怎么办呢?”胡潇潇焦虑地问。   夏姐的眉拧成一团,满脸忧愁:“潇潇,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   胡潇潇脸色难看了两分:“夏姐,你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放弃我了吗?”   夏姐苦口婆心地说:“潇潇,你怎么这么想,我带这么多人,对谁最上心,你不了解吗?”   胡潇潇咬着唇,如葱白一般的手指握到发白也不自知。   车来了,停在她两面前,夏姐拍拍胡潇潇的肩膀:“你今天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再想想办法,上车吧。”   胡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5章   洛溪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总之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颂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电脑挡住了他的脸。洛溪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哈欠,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没有梳洗就睡了,这会儿估计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虽然说跟秦颂早就坦诚相待,但是这种形象,她也不想被秦颂看到。毕竟无论是谁,尤其是怀春的少女,都不愿意把丑态展现给自己心爱的人看。她又团巴团巴地把自己缩回了毯子里面,试图蒙混过关,秦颂听到动静,抬起头,就看到洛溪全身被毯子包裹着,只露出两只白皙的脚丫子,脚趾调皮地动来动去。   “醒了?”秦颂问。   洛溪装死不吭声。   秦颂走过去,低着头观察她。   洛溪并不晓得他走过来,隔了一会儿,偷偷地从毯子里面露出脑袋,然后就看到了秦颂。   “啊!”   洛溪尖叫一声,跟见了鬼似的又缩了回去。   秦颂满头黑线:“你叫什么?不是,你躲起来干什么?”   洛溪在毯子里面瓮声瓮气地说:“我现在丑,你别看,你走开。”   秦颂:“出来吧,我刚都看到了。”   洛溪摇头,把自己裹得更加紧了,跟个蚕宝宝一样:“我才不要,你别骗我。”   秦颂:“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拍了照片,你要不要看!”   洛溪感觉脑子里面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她一掀毯子,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着急地说:“你还拍照片了,天呐,快删掉。”   秦颂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一边走一边说:“确实丑。”他只是简单地阐述着一件事实,语气毫无波动。只是在洛溪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画面。   洛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她又气又怒还有几分羞涩,捂着脸崩溃:“你太过分了,讨厌你!”   秦颂无语:“你自己说了丑的,我怎么过分了?”   洛溪跺脚:“反正你不能说,不对,你快把刚才看到的忘掉,格式化删除。”   秦颂落井下石,不忘提醒她:“我从小就过目不忘。”   洛溪嘤嘤嘤假哭。   秦颂无奈地揉着额角,看着办公室里面作天作地的女人,头都疼了:“行了行了,一点都不丑,我骗你的。”   “真的吗?”洛溪把手拿开,可怜兮兮地问,秦颂看着她半边脸上还印着清晰的沙发上的花纹,违心地说:“真的。”随后移开目光,浏览电脑上面的新闻。   洛溪哼了一声,才算作罢,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九点了,秦颂不知什么时候,把纱质的窗帘拉上了,阳光透进来,暖暖的碎金色,但是一点儿都不晃眼,洛溪问:“修门的人来了没啊?”   “在路上了,九点半到。”   “还好坏的是你这一层的门,要是别的楼层,你的职员今天可不都要迟到了。”   秦颂像是看傻瓜一样地看着她,纠正说:“今天周六,不用上班。”   洛溪恍然大悟地吐了吐舌头。   等人的时候,黄婷打来电话,洛溪一不小心按了免提,这时候再变过来,就显得刻意了,洛溪只能祈祷黄婷靠谱一些。   “今天H家的全球限量款包包首发,要不要去看看。”   洛溪也正好有兴趣,跟她约了下午一起去。她正要挂电话,黄婷那边说话了:“你跟秦颂到底怎么样了啊?”   洛溪直觉不好,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危险,黄婷不等她回答,又说:“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昨天的头条?”   洛溪装傻:“什么?”   黄婷尖叫:“你不会没看到吧。洛溪,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要难过,秦颂昨天跟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上了头条热搜,说是在秘密约会,我的天,你没看到照片,两个人可奔放了,水中Play啊!胡潇潇那贱人衣服就跟没穿一样,还有秦颂,哎,不是都说他不近女色嘛,简直了,他居然看上那种货色,鲜花插牛粪啊。”   洛溪偷偷摸摸扫了一眼边上被八卦的男人,看他一脸平静,洛溪心道:可怜的婷啊,我是救不了你了,明年坟头多给你上两柱香吧。她小心翼翼地说:“婷婷,你可闭嘴吧。”   黄婷滔滔不绝地话被两个字给打断了,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又自相矛盾地说,“哈哈,我觉得应该是假的,毕竟秦颂那样的人,多傲啊,从没把谁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呢,肯定是炒作的,而且后来不是莫名其妙就没了嘛,肯定其中有鬼。”   洛溪干巴巴地说:“我也这么觉得,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手机快没电了,我们下午见吧。”洛溪挂上电话,恰好看到秦颂正在看她。   他的下巴微微地抬着,唇抿出凉薄的弧度,表情冷漠。   果然很傲。   傲的叫人很想跪下唱征服。   “我去洗漱一下。”洛溪知道要糟,寻了个借口,仓皇而逃。   ---   下午,洛溪准时和黄婷在约定的商场门口碰头。   黄婷见到洛溪就开始提秦颂那档子事情,问洛溪是不是生气了:“都怪我多嘴,我仔细想想,肯定有问题。”   洛溪满脸麻木:“行了,别提了,去买包吧。”   两个人来到专卖店,只见店门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CLOSE。   黄婷皱眉:“谁在里面?”   洛溪:“看来短时间结束不了,换一家吧。”   可是连转了三个地方,都遇到这种情况,黄婷发飙了:“是不是有人跟我们作对啊,怎么每家店都被人包场了。”   洛溪安抚她说:“先去边上喝杯奶茶,等会儿再来。”   “不要,我最近减肥,奶茶是魔鬼。”   洛溪劝道:“减什么啊,再减胸都没了。”   黄婷下意识地低头看看,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觉得有胸重要:“那好吧。”   她们休息了一会儿再过来,恰好碰到贺萱从店里出来,边上跟着店长,正帮她拿着那款全球限量版包包,后面还有两个店员,手里各拿着别的款。贺萱看到她们两个停下了脚步。黄婷先打了个招呼,洛溪也跟着一起打招呼,小公主矜持地点了点头,看着洛溪,下巴昂起:“洛溪,我听说你一直没找到工作,怎么,现在就业环境这么差的吗,你可是海外留学的高材生啊。”   洛溪装没听懂她话里的讽刺意思,礼貌地笑:“物以稀为贵,现在留学生太多,也不算什么,早不是以前那样抢手了。”她自嘲地说,“况且这里又是B市,竞争激烈,我看普普通通的一个前台也要硕士文凭,哎,真是发愁。”   贺萱骄傲地说:“说的也是,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外地人都想着往这里挤呢。”   黄婷在边上翻白眼:“没有那些外地人,你眼前的这栋楼就没人造了。”   贺萱剐了她一眼,两个人气场不对盘,互相看不上,贺萱继续对洛溪道:“其实何必去工作呢,也赚不了几个钱,一年的工资能买个包吗?”   洛溪点点头:“说的也是,喝喝茶做做指甲逛逛街一天就过去了,不过我这人闲不住,不做点正经事,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再说上那么多年学,总归要体现出一些价值。”   贺萱听出她在内涵自己成天不做正经事,秀眉蹙了起来:“体现价值吗?我倒觉得你说的这些都是穷人才会有的想法,等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   洛溪玩味地看着她,提醒道:“是吗,但是秦颂成俊他们不照样上班。”   “他们是男的。”贺萱居然理直气壮,“男人养家,女人负责买买买,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洛溪缓慢鼓掌三下,发自肺腑地说:“精辟。”   贺萱高傲地说:“所以,不是要找好工作,而是要好老公。”   洛溪哦了一声,向她请教:“什么样的是好老公?”   贺萱正想说秦颂那样的,可到底还顾及边上人来人往,只含糊地说:“就,有钱有才的呗。”   洛溪:“可天下女的这么多,有钱有才的就凤毛麟角那么几个,凭什么就看上你了?”   贺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冲口而出:“他为什么看不上我?”说完这句话,在洛溪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觉得很是不自在。   贺萱脸色变了变,瞧着有些阴沉,最后还是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了,只是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指了指店长手里的包:“你们是要买这款吗?如果是的话,那真不好意思,B市几个我都买了。”   黄婷叫起来:“你有没有搞错。”所以刚才那些专卖店清场都是她干的好事了。   贺萱秀眉一挑:“千金难买我高兴啊。”她看向洛溪,“你看,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抢走。”   洛溪拉住想要扑上去吵架的黄婷:“行了。你干什么啊,难道真打算去抢吗?”   黄婷恨声:“我就看不惯她那副样子,一脸的你们谁都高攀不起,你没看见她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行了,嫉妒使人疯狂,你看你气的都快变形了,来,跟我念三遍‘我是小仙女。’”   黄婷跟着她深呼吸三次却没有作用,一脸愤怒和郁闷:“不行,我真的很想买啊。”   “不就是一个包,她能把B市都包了,难不成还能把全世界都给包了啊,我帮你问问,大不了从美国运过来。”   “啊,洛溪,我爱你。”黄婷凑过去作势要亲她,“不过,你美国找谁啊?”   “我有朋友是做服装设计的,应该跟这些品牌都有交情,说不定有名额。”洛溪说,“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黄婷高兴地拉着洛溪继续逛,她一边一边好奇:“你刚才干什么揭她短?我还以为你不爱撕/逼。”   洛溪坏笑:“谁让她提我没找到工作的事情。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黄婷拍手叫绝:“想到她那张脸哦,真是解气。”两个人笑成一团。   ---   包厢里面,分成两拨。一边男的一边女的,各玩各的,倒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成俊开口说:“好了,我赔罪,不该多管闲事,你大少爷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秦颂懒洋洋地掀了一下眼皮:“哦。”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所以,你究竟要怎样啊?难不成让我去外面裸奔才行啊。”   秦颂面无表情地说:“可以啊。”   成俊立刻讨饶:“秦总,饶了我吧,现在才四月份,晚上还是很冷的。”   秦颂甩出一张牌:“你又输了,确定还要玩?”   成俊欲哭无泪,脱掉上衣,羞答答地说:“讨厌,你是死活都要看我的裸/体了,是不是?”   秦颂在桌子对面上下扫他一眼,嫌弃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旁边女孩子们正在小声交流着。   贺萱被围在中心,一众女孩子都很艳羡地讨论着她的新款包包。   贺萱很是得意,她眼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边打牌的秦颂,她发现无论那人在做什么说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都不说都是那么迷人:“我每种颜色都买了,你们喜欢的话拿去背好了。”   这种客气话,大家也就听听,当然不会当真。   一女生说:“我就算背了也不好看,这包啊也不是谁都能背的。”   贺萱听了她的话矜持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状似随意地说:“你们知道我之前在店门口碰到谁了?”   “谁?”众人好奇,能叫贺萱单拎出来,必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贺萱轻抚了几下手指,指尖做的美甲上镶嵌的碎钻闪亮夺目,她睫毛微微垂下,在眸前投出了扇形的阴影,慢慢吐出两个字:“洛溪。”她并未注意男的那边有个人因为这个名字而恍惚了一下,继续说:“她估计也想买的,不过,真不巧,全都被我买去了。”   边上一圈人基本都是四中的,不管是不是洛溪的同一届,也算听过她的名字,毕竟当年的校花评比阵势之强,声势之大,甚至惊动了其他兄弟院校,洛溪自然也是一战成名。何况,之前贺萱生日的时候,大家也都见过。   众人看着贺萱的神色,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哪里不知道她在内涵什么,纷纷挑着她爱听的说了。   “H家的限量款不是要VVIP才有名额吗?她有吗?”   “就她,以为有钱就能买吗?还真当自己家有矿啊。”   “她家有啊,不是说有好几个煤矿的。”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另类,大家统一的看向那女生。   女生剪着齐耳的短发,鼻子嘴巴都很小,看着很可爱,她诧异地瞪大眼睛:“你们不知道吗?”   就算知道你也不用说出来吧,众人心中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贺萱默不作声并没有表态。   “有矿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气质,那种暴发户家里出来的,浑身就是金光闪闪,俗气的狠。哪像我们萱姐,世家出身,自然不同。”一个女生为了缓和气氛,连忙开口,一顿恭维。   “我觉得她很漂亮啊,她之前不是被选为校花的吗?就萱姐也参加的那次。”那女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她神态自然,一派天真,叫人看不出来她是不是故意的。   贺萱被她连连插刀,脸色不大好看,校花这个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估计要纠结到死了,总之谁提她就和谁急,要不是看在女生是成俊那边的亲戚,她早就忍不住要骂人了。   “小南,你少说两句吧。”边上的人拧了那女生一把,轻声提醒说。   小南不解:“你们说错了,我纠正一下不对吗。”贺萱装作大度地说:“小南说的是不错,对了,你们知道吧,她还在找工作,不过暂时没找到,”她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一般,“我听说她还去拍平面广告赚外快了。”   虽然说平面广告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在贺萱她们这个圈子,这种工作她们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他们心照不宣,去从事戏子这一类型的行当就是极为丢脸的事情,尽管很多人都暗暗地艳羡那种镁光灯下光鲜亮丽被无数人追捧的生活。   这话一说,女生们自然是议论纷纷,一顿吐槽,贺萱不动声色地听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她们的声音不大,可是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到男的这边来。   成俊一心二用,在女生那儿扫了一圈:“那群女人又在说什么啊?整天不是包就是化妆品的,有够无聊的。”   秦颂看了一眼牌,漫不经心的说:“是吗,也没见你少跟女人接触。”   成俊知道他这是又在内涵自己帮胡潇潇出头那事了,他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急忙举手投降:“得,得,我现在说什么错什么,我还是闭嘴得了。   隔了一会儿,成俊又忍不住开口道:“之前也没见她们提到洛溪,这怎么最近提的频率这么高,果然女人看到比自己优秀的就会条件反射地当作假想敌吗?而且还玩抱团。”他啧啧两声,看了一眼秦颂,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说真的,我们这位洛校花,确实名副其实,高中的时候我没好意思对学妹出手,现在想想都后悔了。”   秦颂摸牌的手顿了顿,并不说话,只是唇的弧度收敛了,透着些许冷意。   成俊犹自说着:“也不知道难不难追,秦颂,你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现在去追她啊。”   秦颂抬起双眸,视线穿过桌子,直直地落到成俊的身上,像是在审视什么,神色讳莫如深,成俊一直保持着从容的笑容,还夹着几分游戏人间的随意来,隔了几秒钟,秦颂移开视线,淡淡地说:“想追就追,问我做什么。”   成俊心里奇怪,居然这么说,还真的同意让自己追吗。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几天之后,成俊被自己老爹发配到了东非某个国家去负责业务,他在上飞机之前,还在抱着老爹痛哭,感谢老爹的信任,但是还是希望老爹可以让他留在国内帮忙。   老爹无情地把他甩开,指了指安检的地方。   “爸啊,那里有吃人族。”   “那是新几内亚,你要去的是肯尼亚。”   成俊机智地换了一个话题:“那里都是黑姑娘,你也不想你孙子长的跟巧克力一样。”   “巧克力多健康,何况还是混血。”   成俊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最后还在期待老爹回心转意,可这次老头子显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成俊咬牙上了飞机。   下飞机以后,成俊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秦颂的信息。   只有短短几个字。   【好好挖矿。】   什么意思?成俊没有看懂。   秦颂第二条短信又来了。   【前两天遇到伯父,他问我哪里最有钱途,我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就是肯尼亚,遍地矿产和黄金,不是吗?】   成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坑了。   他想到之前在牌桌上面自己说的话,想到那天秦颂听完以后并没反应,转头就把自己卖了,真是悔不当初。   让自己嘴贱!   成俊望着不远处的沙漠,不敢去想今后的生活。   秦颂第三条信息又过来了。难得他居然很有聊天的欲望,可见心情不错。   【我记得伯父让你负责的这个工程承包项目耗资上百亿,好好干,估计没有个三五年你是回不来的。】   成俊的手机滑落在地面上,他跪倒在地,感受着肯尼亚特有的热带季风的吹拂,下一刻大雨从天而降,雨珠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成俊终于忍无可忍,仰天长叹。   我!艹!啊! 第46章   洛溪惦记着答应黄婷买包的事情,找了个估计美国那边已经起床的时间,跟John通电话。   John接到洛溪的电话,又开心又意外:“哦,溪,你居然会主动找我,”他吸着鼻子说,“我好开心,你不知道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感冒了,到现在也没好。”   洛溪听到他生病了,倒是不好意思再提买包的事情。John反而主动询问,洛溪就把事情说了。   “这个简单,你知道的,我跟他们都有交情。”   洛溪可以想象到John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骄傲显摆的模样。她跟John道谢。   “对啦,溪,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洛溪奇怪,John告诉她说,他要过来中国跟秦颂的公司进行对接,完成并购,毕竟现在他的工作室已经被秦颂的公司收购,很多事务和人员都需要调整。   “那太好了。”洛溪真心地说,“你只要带个人过来就好了,我管吃管住,带你好好玩玩。”   “那不用,秦总会给我报销的,不过你要带我多多去你们国家的美人多的地方,你懂的,设计师都需要灵感。”john又吸了一下鼻涕。   真是生了病都不忘记泡妞,这种精神也是叫人佩服。   John畅想了一下,在异国他乡和一美人邂逅的场景,恨不得立刻飞过来,洛溪揶揄了他几句。   “对了,溪,我是不是该现学一下中文,你说什么方法,可以在两周左右掌握你们国家的语言啊?”   “建议你不用浪费这个时间了,带上手机,装上翻译器。”   “那一点都不酷,要不然你教我几个常用万能金句,可以应付任何场合,尤其是面对美人的时候。”   洛溪仔细想了想,认真地说:“吃了吗?就学这个,对谁都能说。”   John跟着学了几遍,洛溪夸奖:“很好。”   John:“挺简单的嘛。”   洛溪:“呵呵。”愚蠢的美国人到了这里你就知道简不简单了,光是南北方言就能搞死你。   John没听出洛溪的言外之意,清清嗓子,问洛溪上回他提议的到他工作室来帮他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之前John在看秀的时候确实提过一次,洛溪也没放在心上,这回又再提了一遍。   “你是认真的吗?你知道我或许根本帮不了你什么。”   “当然,相信我,溪,你是最合适的人选。”John说,“何况我们现在的目标可是要在全世界最繁华的大街都开一家我的品牌店,前途一片光明,你就不要犹豫了,要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洛溪想,John这段时间是不是听过传/销的话术,说话一套一套的。   “什么时候你的目标变成全世界了,之前不是只在纽约吗?”   “就在刚刚。”John激动地说,“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要立刻加入到我们团队里面的冲动。”   更像了,洛溪扶额:“等你到了这边,我们来好好谈一下。”   “溪,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过来的话,会有一个天大的好事在等着你哦。”   洛溪闻言一愣,她可想不出还有什么好事,而且还是天大的。   John带着老巫婆哄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口吻说:“这样子你就跟秦总是一个公司的了,中国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洛溪佩服:“你中文造诣真不错。”   John还在那里为她谋划:“你想想,到时候你们两个王八对绿豆,总会……啊,护士小姐,我这就躺下休息,不要收走我的手机……”   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估计John的手机被拿走了。   洛溪为John默哀了一下,思考着他说的话。   一个公司?办公室恋情?   似乎,还不错。   ---   跟John通完电话没几天,秦颂来电话通知洛溪到时和他一起去接机。说完正事,两个人默契一般都不说话,也都不挂掉,手机里面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缠缠绵绵绕在一起,撩人心弦。   还是秦颂先开的口:“你那个仙人球估计要浇水了。”   洛溪正想说,那你就帮我浇啊,心念电转,试探地说:“那我现在过来。”   秦颂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波动。   洛溪愉快地挂了电话,心道:明明是自己想用小球作为借口去秦颂家的,最近两次反而是秦颂先提这茬了。   洛溪收拾一下,去了秦颂家。   秦颂穿着青色线衫,脚上踩着拖鞋,过来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电话正在说着什么。   洛溪换鞋进去,发现厨房里有人,金发碧眼,鼻梁很高,戴着高高的厨师帽,一看就很高级,在边上一排的助手,洛溪数了数一共有六人,正在准备食物。   洛溪很是震惊,难道秦颂准备招待什么人吗?   而且总觉得那个外国主厨很高级。   洛溪打开手机,悄咪咪地对准人偷拍一张,然后放到网上比对,出来的信息,把她吓坏了。   这位主厨是米其林三星,要知道年纪轻轻能被评委最高等级,是近几十年公认的人才,洛溪留意到他工作的地方是法国某家餐厅,这么说,是打飞的过来的吗?   等秦颂打完电话,就看到洛溪盯着主厨发呆,还看到她在偷拍。   秦颂双手插兜走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他长得好看啊?”   洛溪点头,诚恳地说:“还不错。”她的审美一向很包容,并不局限一个类型。   秦颂脸色黑了一层,语气低了八度,不自觉地挑眉:“怎么,又看上了?”   这个“又”字着实用的很微妙啊,情绪饱满,有义愤填膺的感觉。洛溪汗毛竖起,警铃大震,她扭过头,笑得灿烂明媚:“怎么可能呢。小哥哥。我的眼里只有你啊。”   秦颂哼了一声。   洛溪忙说:“我就查了一下,发现是法国大厨啊,你专门请来的吗?”   秦颂又哼了一声。   洛溪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带着小心机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客人过来啊?地位很高或者身份很特别的那种?”如果有的话,是谁值得秦颂大费周章呢,她稍稍谨慎了些,很想知道答案。   秦颂低头看她一眼,走回沙发,将电视的静音打开,也不吭声。   洛溪心里好奇的要命,却问不出来,她走过去机智地换了个话题:“小哥哥,我需要走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浇水了吗?”   “啊?”   秦颂说:“你不是来浇水的吗?”   洛溪站起身去阳台看小球,一边浇水一边想:他究竟什么意思,难道其实没有别的客人来?其实今天也就我们两个……洛溪甜滋滋地想,忍不住都要哼歌了。   秦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仙人球你也能养死了。”   洛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在浇水,她“啊!”了一声,忙停下动作来,担忧地看着惨遭自己毒手的小球:“怎么办?”   秦颂:“埋了。”   洛溪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秦颂一语双关:“脑子进水了,留着做什么。”   离用餐时间还有一段时间,秦颂也没说有没有人来,洛溪当然也不提了。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各坐一角,秦颂看电视,洛溪玩手机,倒也和谐。洛溪打游戏很投入,并没有注意到秦颂偶尔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时甚至有一两分钟那么长。   主厨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擦完手走过来躬身对秦颂说可以用餐。   秦颂站起身过去,洛溪也跟着站起来,长长的餐桌一人一头。   助手将红酒倒在杯中,放在两人面前,洛溪留意到她面前的餐具极为考究,银器器皿上都有刻字。她不用问就知道必定是某个国际顶奢品牌。主厨站在边上对一道道的菜做简单介绍。   洛溪觉得此时的自己不是在秦颂家里,而是在一家高档的餐厅,顶上的水晶灯璀璨夺目,布置浪漫幽雅,处处洋溢着浓郁的法国风情。   遗憾的是,如此浪漫的一餐,并没有烛光,也没有鲜花。   似乎对秦颂来说,这就是家常便饭一样。饭后,主厨一行人收拾完就告辞了。   洛溪终于忍不住问:“小哥哥,今天怎么突然想请大厨回家做饭啊?”   秦颂:“不是之前说要请你吃饭。”   所以你就让法国大厨打了飞的过来吗?洛溪想:这顿饭吃的我简直是大开眼界。   但是令她大开眼界的还在后面。   洛溪看着一个男人带着一排穿着漂亮的定制服装的年轻女人走进来,那些女人各个身材高挑,脸上挂着亲切得体的笑容,妆容精致。她们手上统一带着白手套,手里则拿着各种款式的H家的包,对着秦颂和洛溪就是九十度鞠躬,热情的过分。   男人跟秦颂打招呼,态度热情而恭敬:“秦总,我是H家大中华区营销VP,这是我们这季的主打款和新品,有几款因为缺货的关系特意从总部加急空运过来的。”   秦颂对洛溪说:“选吧。”   洛溪眼睛发直地看着这个场面,她觉得嗓子发干,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选?”   秦颂挑眉,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是要买吗?”   洛溪不敢说话了,她指了指那款全球限量版:“这个吧。”说完又想到了黄婷,扭头伸出两个指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秦颂不解:“干什么?”   洛溪小小声:“两个可以吗?”   不等秦颂回答,那位VP果断地拿了两个,这都是极有眼力见的人,一向都是秦家的管家跟他们约时间上门挑的,这回是秦少爷主动开口相约,这么多年头一次,都肯定都是因为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姐。   别说两个了,就算是要把这一系列包圆了,秦总肯定也买单啊。   秦颂果然没作声,他等了一会儿见洛溪不再说话:“不选了吗?”   说实话,洛溪家虽然不差钱,但是确实还没有厉害到品牌□□,甚至还是v级别的人亲自过来,她的气有些发虚,还是点点头:“不了。”   秦颂冲他们示意一下,那群人又呼啦啦地走了,就跟做梦一样。洛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秦颂,她想她总算有些理解贺萱说的那套理论了,果然有人为你买单真的很过瘾,很心动:“我……我……”   秦颂好笑:“你什么?你结巴了。”   洛溪热泪盈眶,恨不得跪下喊爸爸:“小哥哥,求包养,会洗衣会做饭会暖床那种。”   秦颂无情地说:“不要,你只会把仙人球养死。”   ---   接下来的几天,洛溪跟秦颂都没见面,只偶尔发发信息,一直等到John来中国的那天,他们两个才相约碰面。   秦颂已经提前跟洛溪约好去她家接人。说实话,认识这么久,秦颂还从没有接送过她,洛溪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早上,洛溪还在床上睡着,秦颂的电话就打来了,告诉她八点半到。   洛溪扔了手机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隔了一会儿,她惨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看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十分钟。   “天呐。”洛溪抓着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梳洗加上化妆,一通折腾下来,少说也要个半小时,还好衣服已经在昨天就准备好了。   洛溪难得动作迅速,火急火燎地打扮完,一看时间,好险,还有十分钟。下楼看到洛爸爸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哟,今天这么早,难得啊。”洛爸爸将报纸收起来,“吃早饭吧,让李姐盛碗粥。”   “不了,我就吃两块面包好了。”洛溪过去坐过去,李姐把面包烤好,倒了杯牛奶放到她的面前。洛溪抓起面包,塞到嘴里,洛爸爸看的直皱眉:“慢点,你赶着投胎啊。”   洛溪装没听到。   洛妈妈跑步回来看到洛溪也吓一跳:“溪溪这么早,是不是有约会啊?”   洛溪被面包给噎到了,忙拿起牛奶喝了几口。   洛妈妈看着心疼,又是帮她拍背,又是帮她擦嘴边的奶渍:“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洛溪心忖:还不是你说什么约会不约会的,把我给吓到了。   洛妈妈看洛溪恢复了,又开始八卦:“对了,我刚才在小区外面看到一辆车,款式挺好看的。”他们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能让洛妈妈说好看的,那肯定不差。   洛爸爸宠爱妻上瘾,听到这话,马上配合地说:“买。”   洛妈妈瞥他一眼:“整天就知道买买买,俗不俗啊。”   洛爸爸委屈地缩了缩脖子。   洛妈妈掏出手机翻到照片递给洛溪看:“溪溪,你看怎么样?喜欢的话,让你爸爸买。”   洛爸爸:“……”   洛溪没什么兴趣,她到现在还没学开车更是没有驾照,有车没车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随意地看了眼洛妈妈的照片,角度很好,可以看到车屁股。她眯了眯眼:“这车牌……”洛妈妈在边上跟着点点头“是啊,是不是很好,全是六。”   洛溪脑子嗡的一声,她反应过来,这可不就是秦颂的车吗?居然已经到了吗?她忙放下面包:“我吃好了。”   洛爸爸主动问:“要叫司机送你吗?”   “不用不用。”洛溪连忙拒绝,说完拎着小包就出门了。   果然才走出小区就看到了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四人座跑车,线条流畅完美,远比洛妈妈照片拍的要摄人心魄,只一瞬间,你就产生了心动的感觉。难怪无数的男人都会把车比□□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车牌全是6,跟车很配。洛溪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秦颂打开自动车门:“上车。”   秦颂今天穿着浅色衬衣,暗含金色的刺绣花纹,低调而奢华,配的是一条黑色带斜条纹的领带,大概是考虑到对John的重视,穿的还挺正式。他一手撑在窗户上面,样子很随意,可是却又矜贵潇洒,叫人移不开目光。   洛溪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秦颂:“刚刚。”   洛溪坚持认为他肯定到了有一会儿了。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一直觉得,男的在女的楼下等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今天自己好歹也经历了一回。   秦颂侧头看她,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修长的脖子如同天鹅颈,上衣是件青色线衫,下面是条小白裙,因为坐着的关系,裙子短了一截,他抿了抿唇,提醒道:“安全带。”   “什么?”洛溪没反应过来。   秦颂探身过来,洛溪的身体瞬间僵直,秦颂伸过手,洛溪的呼吸滞了滞。   秦颂看她一眼,随后将安全带帮她拉好:“你紧张什么?”   洛溪的脸微微红着:“没有啊。”   车子启动,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很快就滑出了一段距离。   洛溪打开车载音响,悠扬的钢琴曲飘出来,坐着跑车,听着音乐,实在惬意。   一段激烈昂扬节奏感极强的音乐突兀地响起,洛溪掏出手机,冲秦颂解释说:“我电话。”   原来是John打来的,通知他们因为天气关系,飞机迫降了,保守估计,飞机到达国内机场的时间最起码要到下午两三点。   洛溪挂了电话,扭头问秦颂:“现在怎么办?”她怕秦颂说出各回各家等到了时间再去机场的建议,忙说,“难得的周末,要不然去哪里逛逛吧。”   秦颂专心开车,并没吭声。   洛溪眼珠子转了两圈:“今天天气这么好,不要辜负了这么温暖的阳光。”   秦颂说:“去哪?”   洛溪只是想着怎么劝他,倒是没有想好去哪里,一时间卡壳了。   秦颂手指轻轻点着方向盘:“没地方吗?那就……”   洛溪急了,生怕他说出算了的话来,忙说:“不是。你容我想想。”她知道秦颂可不是随便好打发的人,偏偏她回国没多久,也说不出几个周末适合情侣待的地方来。洛溪悄咪咪地摸出手机,准备借助网络的力量,搜索一下。   秦颂余光看到她的小动作,唇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   似乎也不错。   洛溪不禁为秦颂点赞,总裁的脑子果然好使,她愉快地点点头:“行!就去图书馆。”随后后知后觉地说,“所以,其实你刚刚就已经决定了吗?”   秦颂面上风轻云淡:“有吗?”   洛溪哼了一声,确定又被耍了。   图书馆跟洛溪家里的距离不远,不过因为中途路过高架口,所以也开了有几十分钟。   停好了车,两个人向大门走去,经过图书馆门口的广场的时候,一个胖小孩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像个小炮弹一样地冲向了洛溪他们。   秦颂反应很快地将洛溪拉到身后,自己挡住了。   胖小孩因为反作用力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手里的一个模型掉下去,直接散架了。胖小孩不知所措地拿起那个模型,手忙脚乱地乱拼一番,发现越拼越乱,直接哭了。   洛溪有些无措,虽然他们并没有责任,不过到底是孩子,他们两个大人总不能全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而且现在这小孩还哭的那么伤心。她蹲下来,耐心地安慰:“弟弟,别哭。”   “我模型坏了,”胖小孩哽咽地说,“都怪你们。”   洛溪心道:你倒是会耍赖,明明是你撞过来的。她好声好气地说:“我帮你看看。”   胖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模型递给洛溪,还不忘记说:“你当心点。”   这玩意都摔成这样了,再当心也没卵用啊,洛溪嘴上答应着:“放心吧。”她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个模型零件不算多,不过因为全部松开,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没有一点进展,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来。偏偏胖小孩还在边上捣乱:“你好笨啊。”   洛溪真想揍他一顿,没好气地说:“你不也没有拼出来。”   胖小孩:“我是小孩啊,你都这么大了。”   洛溪:“你挺厉害啊,小心我不帮你拼。”   胖小孩嚎哭起来:“快来人啊,大人欺负小孩啊。”   洛溪忙上前捂住他的嘴:“闭嘴,小胖子!”   胖小孩一口咬住洛溪的手,洛溪疼的忙缩回了手,胖小孩凶狠无比,居然还扯了几根洛溪的头发下来,他冲洛溪做了个鬼脸:“丑女人,丑八怪,你抓不到我,略略略。”   洛溪头发被扯得疼得龇牙咧嘴,又被他的话气得火冒三丈,边上的秦颂拿着拼好的模型扬了扬:“还要不要?”   两个人一起看向秦颂,手里的模型。   洛溪惊讶了:“你什么时候拼好的?”   秦颂:“就在你们互咬的时候。”   这是什么见鬼的描述,说的好像两条狗一样。不过洛溪还是佩服,这么短的时间就拼好了,简直人才。她想到秦颂书房里的那个复杂的模型,想到秦颂说的再也没做过的话,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胖小孩跑过去,仰着头:“叔叔,还给我吧。”   秦颂:“你先道歉。”他指了一下洛溪,“向她。”   胖小孩委屈:“为什么?”   秦颂:“1,你自己撞上来的,我们并没有责任;2,你刚才咬人;3,你骂人了,你说该不该道歉。”   洛溪看他跟一个小孩还这么有理有据的说话,有些好笑。   胖小孩不满地说:“可是她也骂我了,你怎么不说她。”   秦颂轻飘飘地看了洛溪一眼,收回视线转向胖小孩:“不服气?”他这回不再和颜悦色,薄唇轻抿,极有气势。小孩吓坏了,忙转向洛溪:“对不起。”   洛溪理好了头发,揉着被咬疼的手,说:“算了。”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还真跟他计较不成。   小孩拿过模型,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叔叔,你可真厉害,你是不是会造真的飞机啊?”   秦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轻抿了一下:“不是。”   小孩哦了一声,颇是失望,拿着自己的模型走了。   洛溪担忧地看着秦颂,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秦颂看向她,视线落在洛溪的手上,白皙的手腕处那一圈牙印很是触目惊心,他不自觉皱起眉:“你怎么样?”   洛溪这会儿已经不大疼了,但还是很委屈,伸出手凑到秦颂的眼前,可怜巴巴地说:“好疼。小哥哥,你给我吹吹。”   秦颂抬眸看她一眼,洛溪使劲憋出两泡眼泪,含在眼眶中,嘴里还夸张地叫着疼,秦颂果断扭头就走。   苦肉计都不好使的吗?洛溪咬牙,跺跺脚跟了上去。   这里是国家级的图书馆,规模之大,藏书之多,举世闻名。   虽说是周末,但是图书馆的人还是很多的。小朋友,学生,成年人,有来看书的有来借书的,还有来这里谈情说爱增加感情的,洛溪没几分钟就看到了几对甜蜜的情侣,或是相携而来,或是共读一本书,她看了眼边上的秦颂,往他身边靠近了点:“我们去哪儿?”   秦颂说:“查一些资料。”一边说一边来到边上的电脑那,点了两下屏幕,指着跳出来的书名说,“三楼外文阅览室。”   洛溪跟在他旁边一起等电梯:“小哥哥,这里你常来吗?”   “偶尔。”   “什么资料一定要到图书馆里来查?”   “有很多是网上查不到的。”秦颂说,“何况网上很多信息都是经过过滤的,未必是准确真实的。”   “那你经常看书咯,不过你那么忙哪有空余时间呢?”   秦颂看她:“少刷点朋友圈,少看无脑的电视剧。”   洛溪没想到他见缝插针的也要揶揄一下自己,反击道:“上网也有上网的好,起码能及时知道新闻头条,你说是不是啊,小哥哥。”   秦颂掀起眼皮:“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洛溪哪有这个胆子,忙换话题:“原来你是真的要来图书馆的,我还以为……”是专门陪她玩的。   “不然呢?”秦颂侧眸,黝黑的眼带着说不出的情绪,“你以为是什么?”   洛溪乖乖地捧着脸:“我当然是以为你就是来学习的啊,”她可爱地眨了两下眼,“电梯到了。”   三楼明显要比底下的人少。   尤其是秦颂去的专业用书那边,更是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人。   洛溪无聊地在书架边上打转,看着那一排排深奥的名字,脑袋都开始发胀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究竟来做什么。   明明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地方,坐在图书馆的长凳上,一人占一角,你看你的书,我看我的杂志,偶尔抬头默契地相视一笑,这样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再不济,也该是从不同的方向走到同一个的书柜的位置,隔着摆放整齐的书,视线在空中交织。   洛溪靠在书架上,托着腮帮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到了她和秦颂两个这里,就变成在这深奥的看不懂的外文书库里面,我看不到你,你找不到我,一点都不浪漫。   秦颂正好转过来,就看到她靠在书架上发呆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他走过去,手撑在洛溪边上的架子上,低下头:“想什么呢?”   洛溪回过神:“没。”   秦颂手也不拿开,眼睛低垂着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带着某种猛兽的锋利和侵略,叫你害怕又让你心动。   洛溪的脑海里生生跳出了这么一句歌词:确认过眼神。她被看的羞涩,眼神乱飞,她用轻轻的,低的仿佛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喃喃地说:“你看什么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秦颂慢慢地说,声音低沉,如同滑过的琴弦,在刻度的音阶里浸透了道不完的深情。   洛溪的脸慢腾腾的红了,她没料到秦颂居然会在这个地方跟她说上这么一句情话,她双耳发烫,心怦怦直跳,谁说他们不浪漫的?   这个一向冷酷的男人,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经他一说,再朴素的话语都变成了海枯石烂的誓言。洛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是那么的迷人,嘴唇那么性感,洛溪知道跟他接吻的滋味有多棒,她只觉得心跳的飞快,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洛溪,你完了,遇到他,你注定在劫难逃。 第47章   秦颂另一只手抬起伸向洛溪的脸旁,洛溪呼吸间全部都是他的荷尔蒙味道,整个人都眩晕了,她只觉得此刻自己浑身都带着满满的眷恋,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底唇边溢出来。   秦颂的手在她的脸庞边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往前伸,从洛溪脸边上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原来它在书柜深处。”   洛溪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   自己误会了?   秦颂拿着书,并未离开,反而靠的更近一些,故意问:“咦,脸怎么红成这样?”   洛溪的眼睛都瞪圆了,冒火地看着他。   秦颂勾唇,露出不同以往的有点儿邪魅的笑,凑到她耳朵边上:“不会是我要亲你吧。”他的声音离得那么近,却因为声音很轻,听上去恍恍惚惚,像是带着迷魂的效果,叫洛溪浑身都发软。   洛溪听出他语气里的取笑之意,又羞又窘。两次了吧,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他调戏了。   秦颂还在边上调侃,语气中隐隐带着戏谑的味道:“我说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还真是逗我逗上瘾了吗?洛溪看着他,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反击的计划,只见她微红的脸绽开一抹灿烂的笑,那笑容如桃花明媚娇艳,踮起脚,勾住秦颂的领带,一边往下拉一边说:“小哥哥,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说的很慢,声音又酥又媚,跟个妖精一样。秦颂一时不察,被她扯着领带,两个人的头挨的极近。   呼吸交缠间,洛溪又笑了一下,随后快速地秦颂的唇上亲了一口,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无赖调戏小媳妇,得意洋洋地说:“小哥哥,你的嘴儿真甜。”说完正想逃开,秦颂贴近了她的身躯,撑在边上的手收回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双眸幽深,声音低沉动听:“很好。”   洛溪还没发现自己处境危险,跟着附言:“谢谢夸奖。”   秦颂拿书的那手抬起,捏着书脊,把书侧着挡在他两个的脸边上,慢条斯理地说:“亲一下怎么知道甜不甜,应该要好好品尝。”   洛溪被迫抬着下巴,她看出了秦颂眼中的□□,那抑制不住的情绪就如同是黑夜的猛兽叫嚣着似乎要把自己撕碎,她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惹火上身了,不免着急:“别了,有人。”   “书挡住了。”   “有摄像头。”   “这里是死角。”秦颂低头,声音带着哄骗和不容拒绝,“张嘴。”   他接吻的技术太好了,时而温柔,时而激烈,舌头在洛溪的口腔里四处点火,一波又一波地进攻着,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撤回,叫洛溪欲罢不能,洛溪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来势汹汹,惊心动魄,她忘记了周遭,只想从此沉沦下去。   边上脚步声响起,有人在说:“你们在干什么?”   秦颂镇定地把洛溪往自己身后拢了拢,拿开书,见是场馆的工作人员,他蹙着眉,一副被打扰了好事很不爽的样子:“没什么。”   工作人员好奇地朝他身后望去,秦颂侧身,薄唇轻启:“有什么事?”在秦颂的目光中,工作人员有些气短,不敢再偷看了,只得没好气地说:“这里的书都是馆藏,很多都只有一本,你们当心点。”   秦颂淡淡地应了一声,一脸的高高在上,那工作人员在他的气势下不敢久待,灰溜溜地走了。   洛溪从秦颂身后走出来,离秦颂远了一点,她的脸通红,甚至连脖子都变成浅粉色,整个人美的如一朵傲放的粉莲,秦颂感觉到浑身血液不受控制的移向某处,颇为狼狈地移开双眼:“走吧。”   从图书馆出来,在附近的一家饭店用了午餐,洛溪查了一下航班信息,发现John的飞机在两个半小时左右就能抵达机场。这里距离机场有一个多小时路程,算是中间堵的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到了机场,洛溪他们等了一会儿,就接到了John。   John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上衣穿着一件白T,其上印着一个硕大的中文字,下面是一条破洞牛仔,脚上踩着拖鞋,他看到洛溪,激动地跑过来,同洛溪拥抱:“溪,我想死你了。”随后转向秦颂,颇为拘谨地跟秦颂问好。   秦颂矜贵地点点头。   洛溪看着他露出来的背后的那字,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隔了一会儿才控制好脸色,干巴巴地说:“中国欢迎你。”   John一脸的兴奋,对着洛溪挤眉弄眼:“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大家都在看我,”说话间边上一个人走过,盯着他看了好几秒,John抛了个媚眼过去,“看见了吗?没想到我的魅力在中国这么大吗?”   洛溪不想说出真相。   John还在那里陶醉的不行:“难道是因为我今天香水的关系,这是新款,溪,香不香,是不是很好闻?”   “真香!”洛溪看着他衣服上那个黑体加粗的“傻/□□”二字由衷地评价。   她以为那些段子里的笑话是杜撰的,什么日本的游客穿的衣服上印着打死鬼子,韩国的印着棒子,但是没想到现实中还有更绝的,直接穿着“傻/□□”就大摇大摆地出来了。她不敢想John出关的时候遇到的工作人员会如何看他,估计是斟酌再三,才会让他出关的吧。不过比起洛溪,秦颂那就淡定多了,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三人正准备去取车,John大喊一声:“等一下。”他笑眯眯地对洛溪说,“溪,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随后打开来。他的动作太快,洛溪都来不及阻止,于是她只能被迫接收John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   扑入眼帘的就是一堆内裤,各种颜色,凑成彩虹色,又骚又艳,里面还有几条超级性感,似乎是属于情趣内裤。洛溪的眼睛被严重地污染,吓的花容失色,她不知道John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把这些内裤送她,天,她又不是变态,要什么男士内裤。John:“我都迫不及待要给你了。”   “不!”洛溪神情惊恐,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被一堆内裤给埋了。   John没有看到洛溪的表情,还在那里兴奋地说:“我特意从美国带来的。”   边上经过的旅客纷纷侧目,都古怪地看着这个身着印着傻/□□字样衣服的外国人,蹲在地上撅着屁股,在翻行李箱的内裤,确定这人真的没毛病吗?所有人的脸上几乎都是这个疑问加看好戏的表情。洛溪很想同眼前的人划清界限,告诉大家自己并不认识他。   John总算是把内裤扒拉完了,行李箱的底部露出一个包装袋,洛溪认出是H家的Logo,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托John办的事情,她偷偷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内裤。John手脚麻利地把包装袋取出来:“溪,知道这是什么?”   洛溪看一眼秦颂,看他面无表情。   “H家这一季的全球限量包包,有没有很惊喜,有没有很意外。”   洛溪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惊喜,很意外。”   John大方地说:“不用太感动哦,送你了。”   洛溪想:加上家里的两个再凑一个的话可以打麻将了。   John把包给了洛溪以后,蹲下扒拉了两下行李箱,一盒盒鲜艳的小包装盒随着他的动作被翻了出来。   洛溪眼角抽搐,她忍无可忍:“你搞什么,带这么多套。”   John:“这不是有备无患。”   “之前是谁说要戒女人的,你别告诉我是打算用在男人身上。”   John装出一副白痴的样子:“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看着洛溪一脸的莫名,“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哦,是不是也想要,我是很大方的,要多少。”   洛溪看向秦颂:“我有种杀人的冲动。”:“好了,我们出发。”   秦颂表示理解,提醒:“记得埋尸。”   John做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后,总算是把行李箱盖上了,那一刻,洛溪解脱一般地松了口气。   “走吧。”秦颂走在前面,洛溪犹豫了一下,追上他。   洛溪偷眼看他。   秦颂并不看她,只淡淡地说:“有话就说。”   “就看看你啊,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大高兴。”   秦颂:“我又没人送包,高兴什么。”他顿了顿,“哦,还有安全套。”   洛溪满头黑线,这个话的内容听着怎么这么诡异。不过,她努力地闻了闻:“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秦颂斜眼看她:“什么味道?”   洛溪说:“好像谁打翻了醋坛。”   秦颂停下脚步,抱胸,上下审视着她:“什么?”   洛溪笑得一脸的没心没肺:“没,没,我闻错了。”   三个人来到车边上,John吹了一声口哨:“哦,cool!”他冲洛溪眨眨眼,主动站在后排:“我坐后排,我是相当自觉的。”   秦颂原本心情有点小不爽,对这个始作俑者,更是看不顺眼,闻言挑眉:“自觉不是应该自己打车?”   John一脸惊恐,大声嚷叫:“不要啊,秦总,你不能抛下我。”   秦颂在众人的为观众面色如常地启动了车门,洛溪距离他近,倒是留意到他的手在一瞬间紧握成拳。毫无危机意识的John还在嚷:“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秦颂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目光冰冷跟看一件死物一样,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闭嘴。”   这效果实在太厉害了,原本还作天作地的John就跟被点了穴一样,瞬间就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洛溪一点都不同情他,揉着太阳穴,心想:一物降一物啊。不过也就秦颂有这个本事,寻常人遇到John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无厘头人士,肯定多数都凌乱了,毕竟他可是傻□□啊!   John看他们两个都上车了,也不敢动,而是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跟着又蠢又傻的大狗一样。   洛溪提醒:“快上车。”   John马上得意忘形地坐到车里面,四下看了看:“我也要拥有这么一辆车。”   秦颂:“先把欠我的两百万还了。”   John马上装死。不过他也仅仅是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就不老实了,装模做样地感激涕零:“老板,你居然亲自开车接我,我实在太感动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真是第一好老板,当然如果你不介意……”   “什么?”   “不介意你这车让我开一会儿?”   秦颂从后视镜里面扫了一眼,目光飒飒地刺过来,带着侵略的意味:“中国有一句话,车子如老婆,你说我能不能让你开?”   John一脸迷糊。   秦颂:“我再教你一句,在我们这里,千万要记住一件事情,离那些有主的远点。”他说的话太有内涵,洛溪转头看他,心怦怦直跳,这通身的王霸之气简直闪瞎她的双眼,但是她好喜欢,怎么办。   可惜,John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深意,只是很遗憾地叹口气:“好吧,只能等我自己买了再开吧。”   车子路过广电总部大楼的时候,John贴着窗户啧啧称赞:“哇,设计这个的真是个天才。”洛溪曾经对这个被誉为全世界十大建筑奇迹的大楼有很大的心里阴影,总觉得自己的审美遭到了权威的鄙视,今天听到John的话,再一次的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我真的懂得美,理解美,欣赏美吗?但是转念想到,John那件衣服,又觉得很是安慰,最起码说明我跟傻/□□不是一个欣赏层次水平的。   想到John这件彪悍的衣服,洛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有一个问题,John你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   John得意洋洋地说:“是不是很好看,我专门问了网友,自己设计的。”   你确定你那位网友不是在耍你,洛溪好奇:“你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John点头:“当然,就是我很酷的意思,我看你们国家的人很喜欢用这个词语,我有专门在脸书和论坛研究过,而且看起来很流行。”   洛溪从后视镜里同情地看他一眼,她相信,John所谓的研究肯定没有带上脑子。   为了表示对John的欢迎,秦颂不但亲自接人,甚至还带他去吃了美味的中餐。   地点就是秦颂投资的由他的好基友孔阳当老板兼大厨的饭店。洛溪听到能去那边吃饭,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那里的味道确实不错。   不过等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孔阳一身狼狈地站在大门口,脸上是黑的,头发是炸开的,浑身上下乱七八糟,总之是惨不忍睹。   孔阳这会儿见到洛溪,也管不上搭讪了,他哭着脸说:“老四,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厨房炸没了。”   秦颂:“怎么会炸?”   孔阳哭丧着脸:“我在实验一道新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炸了。”   洛溪:“你是在炒菜,还是在玩□□啊?”   孔阳:“小洛,知道为什么我的菜那么好吃吗?那是因为我敢于尝试,不怕失败,神农尝百草,而我每一道菜都会尝试成百上千种的烧制方法才会确定最好最适合的那种。”   洛溪没想到背后居然有这样的故事,一脸的佩服。   孔阳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对秦颂说:“老四,我靠,她居然信了,我的天,她是白痴吗?”   洛溪咬牙:“你再说一遍。”   孔阳哈哈大笑:“不逗你了,不过,今天我这可没法招待你们了。”   秦颂皱眉,洛溪也觉得相当遗憾。   秦颂:“要么,烧烤。”他转头看向洛溪,洛溪点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   John从边上的枫树边上走过来,看着孔阳,由衷道:“哇塞,酷!”   孔阳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是一行三人,而那个不认识的外国人身上的衣服,他眼睛发直。好一会儿才惊叹道:“牛/逼/啊!”   这里本来就是饭店,虽然厨房炸了,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而且物资还很齐全。   孔阳很有经验,手脚麻利地把架子搭好,加了炭以后,很快就烧着了。   洛溪动手能力差,只能做伸手党,等着他们投喂,让她意外的是秦颂的手艺居然还不错。她看着秦颂熟练的样子很是奇怪,大少爷究竟是什么时候练就的这一技能。不过,秦颂也只烤了一会儿,最后只有孔阳一个人在忙碌了。   夜风出来,吹起一阵炭火,孔阳被烟熏得泪流满面:“太可恶了,你们不给钱也就算了,还一直奴役我,我到现在一片肉都没有吃到。”   他们吃了很久,炭火一直烧着,把大家的脸都映得红彤彤的,当然也把这寒凉的夜烘得暖洋洋的。   “良辰美景奈何天,有酒有肉有姑娘。”孔阳喝了一口啤酒,“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洛溪:“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大学真的是自己考上的?”   孔阳:“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创新。”他看向John,“大设计师,你说对不对。”   John根本不懂中文,被点了名以后,一脸迷糊地松开咬着的鸡腿,随后像是明白过来,咧着嘴:“吃了吗?”这三个字,说的字正腔圆,显然练习了很久。   孔阳很不解,看向洛溪很肯定地说:“他真的是傻/□□吧。”   作为教John这三个字的师父洛溪,这会儿只好装傻。   孔阳拍拍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冲进了屋里,一会儿搬出来一样东西。洛溪定睛一看,居然是吉他。   秦颂也看过来了,孔阳冲他挑挑眉:“前两天一位客人忘在这里的,试试?”   秦颂不做声。   孔阳把吉他塞到了他的手里,吹了一声口哨:“老四,来一曲。”   洛溪震惊地看向秦颂,就见他放下啤酒,调了一下音,手指撩过琴弦,跳动的音符如同有了生命一样如同流水倾泻出来。   孔阳打着拍子,在边上哼唱。   头顶的太阳   燃烧着青春的余热   ……   洛溪知道这首歌,是一位民谣歌手作词作曲,非常好听。   她静静地看着夜色中弹着吉他的男人,清隽的面容在月色中仿佛降落在人间的天使,他专注地看着吉他,安静的样子便成了世间最美的梦境。洛溪崇拜而眷恋地看着他,这样的人多接触一分就更爱一分。   他如此的优秀。   大概,真的只有生孩子是他不会的吧。 第48章   月色如莹。   孔阳哼了一会儿歌,就移到了洛溪的边上,他也不坐在椅子上,只随地蹲在那儿,跟只大狗一样,洛溪很想摸摸他的头,然后扔一根肉骨头。   洛溪看看边上的盘子,挑了两串鸡胗递给他。   孔阳接过来,一边吃一边说:“怎么样,我们老四厉害吧。”   洛溪:你这一副炫耀儿子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洛溪点头:“挺奇妙的,若是以前告诉我他会弹吉他,我一定会觉得很不搭,可是现在又觉得意外的很合适。”   孔阳摇头晃脑地说:“那你知道,老四为什么会弹吉他吗?”   洛溪好奇。   孔阳把签子最底下的鸡胗咬下来,晃着签子说:“那时候我们宿舍的老大,就现在在澳洲定居给资本主义打工的那个,看上了一个女生,非要搞个特别的表白现场,你也知道,作为学生无非就是点蜡烛拉横幅弹个琴唱首歌,但是万事俱备,我们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四个人谁都不会弹吉他。”孔阳仰头望着天空,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脸上露出笑容来,“后来,我们就决定抽签,谁抽到谁去弹。”   洛溪:原来秦颂是这样学会的,不知是福是祸。   孔阳偷偷一笑,凑到她近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弹奏的秦颂,“其实那次抽签,我们做了手脚,无论怎么抽,抽多少次,都会是老四。”   洛溪惊讶极了,这个操作溜啊,她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啊?”   孔阳:“就像你说的,他那个样子,跟吉他一点儿都不配,我们都很想看看会是什么效果。”   洛溪:你们就不怕搞砸吗?好歹也是表白啊。   孔阳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又道:“还有一点,他在学校里面人气实在太高了,我们想好了,如果他弹得不好,那正好让那些迷妹们也知道校园男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他弹的好,我们就让他躲边上一点,不要露面,毕竟表白现场的话,大家的注意力肯定放在老大身上。”   洛溪伸出手指头,由衷地赞叹:“高!”   孔阳说到这里,颇是郁闷地拍了拍大腿:“本来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当天晚上老四也没露面,老大成功表白,简直完美。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校内论坛就上传了老四弹吉他的视频,不知道是哪个人拍的,反正一时间老四更火了,我几乎每天都要帮老四打发那些想要他电话的人。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洛溪同情地看他一眼,隔了一会儿,才装作不经意地说:“秦颂他那么受欢迎,那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孔阳随意地一甩手把签子扔了,准头很好,直接掉到了垃圾桶,他回过头,扫了一下洛溪,似笑非笑:“你直接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洛溪瞥他一眼:“哦,那我顺便告诉他你们抽签作弊的事情。”   孔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一副我刚才为什么嘴贱的后悔模样,他从嗓子眼里逼出几个字来:“你真鸡儿恶毒啊。”   洛溪无所谓地说:“还好还好。”又伸脚踢了他一下,“快说。”   孔阳把屁股往边上挪了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你去告密吧。老子大不了今天就为国捐躯。”   洛溪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眼巴巴地看着他,楚楚动人,眼眶含泪,叫人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   孔阳一向欣赏美人,自称护花使者,当即就举手投降:“没有,他那时候除了上课就是搞自己的公司,过的跟个和尚一样。”   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答案,不过听跟他一起的同屋舍友说出来,洛溪心里还是格外满意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孔阳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被她的演技给骗了,他气呼呼地打击她:“你也别高兴,我们都怀疑他不喜欢女人。”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他又立刻补充,“当然也不喜欢男人,反正像这种天才型的人,一般只喜欢他们自己。”   洛溪捏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秦颂,眼睛眯着,露出一点精光:“只要他不喜欢别人,那就够了。”   孔阳张了张口,原本想告诉她这么多年,她是秦颂唯一一个不是应酬的原因带过来吃饭的女人,也是秦颂唯一当着面弹吉他的女人,更是可以放肆地跟秦颂说话,秦颂不生气的人,但是想到洛溪刚才还威胁他,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他的目光在洛溪和秦颂身上转了转,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切开里面全是黑的,就让你们慢慢玩吧,别来祸害别人了。   洛溪可不知道孔阳的心思,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就走到秦颂边上了,秦颂按住琴弦,抬头问她:“笑什么,这么开心。”   洛溪笑意盈盈,眸色幽光流转:“听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秦颂往孔阳的位置看去,他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是黝黑的眸子在夜色中带上了锐利的锋芒,孔阳大兄弟一秒认怂,脖子一缩,避开他的视线,过去找John聊天去了。   秦?霸道总裁?多才多艺?十项全能除了不会生孩子?颂:“说来听听。”   洛溪含糊地说:“就是你们大学的一些。”   秦颂抬眸轻轻扫她一眼,沉吟片刻:“比如说,他们那时候抽签作弊,让我弹吉他的事情吗?”   洛溪吓了一跳:“你刚听见了?”   秦颂眉宇间倒是没瞧见不快,淡淡地说:“我当时就知道了。”   洛溪奇怪又好奇:“那你还同意了?”   秦颂:“看他们一个个以为自己得逞的样子,不觉得有意思吗?”他顿了一下,“我本来也想玩玩,看看难不难。”他失望地说,“原来也不是很难啊,上网查了一下手法就会了。”   洛溪捂着自己“咚咚咚”跳的欢乐的小心脏,着迷地看着他那一脸没办法老子就是那么优秀老子天下第一尔等刁民还不俯首称臣的样子,隔一会儿才唾弃自己,什么鬼,自己难道是抖M吗,她撇嘴:“这么对你的兄弟,真的好吗?”   秦颂闲闲地看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说:“好啊。”   边上,John和孔阳因为最后一个鸡腿的归属权而打成一团,John个子高,孔阳力气大,一时之间倒是难分胜负。   洛溪看的哈哈大笑。秦颂看着她,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   隔日,洛溪带着John逛景点,这儿有著名的皇家园林,也有举世闻名的长城,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   不过John要求比较特别,他只要去美女多的地方,洛溪想了想,要么去购物天堂,要么酒吧娱乐街,要么就去大学城尤其是电影传媒学院。   洛溪考虑了一下,觉得大学城不靠谱,购物街没兴趣:“就去酒吧那边吧,购物美食什么都有。”   John兴高采烈地说:“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两人到了那儿,John满眼放光,一脸的我这是到了天堂的满足。   寻了个酒吧,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美人,John正好跟洛溪提了让她帮忙的事情。他告诉洛溪想将中国的元素运用到他以后的设计上。   洛溪大概了解他的意思:“你从这方面着手也确实是个好主意,毕竟我们国家幅员辽阔,名族众多,各个民族的服饰都有不同,不,就算是不同时期也不同。”她慢条斯理地说,“就算是到了现代,光说女士服装,也是从旗袍,连衣裙,列宁装,到如今的流行服装,确实值得研究和参考,但是,这些都可以从网上查到,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这个,恐怕随便一个中学生都能胜任吧。”   “不不不,”John说,“网上的资料太少,也很片面,而且失真。”   洛溪心道:这话真熟悉,秦颂前不久才说过。看来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无论是谁都会精益求精,秦颂也好,John也好,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前人智慧的尊重。   John:“我需要你实地去考察,去了解这些服装的起源故事,知道她所有的细节,”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起来,“就像是你刚刚提到的现代旗袍,哦,我不得不说真的太美了,但就我知道的也有很多款式,平袖大襟,中袖立领,中式盘口等等,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呢?对了,她还有很多不同的技巧,对不对?”   “就我知道的就可以运用很多材质,丝绸缎娟,而加工技巧又可以印染,刺绣,缂丝等等,至于刺绣,那也分很多技法。”洛溪说,“这可不是我的专业一时三刻我也说不清楚。”   John:“不用你懂,你只要帮我把材料搜集就行,”他又说,“最关键的是,我需要一个我信任的人帮我在国内这边打理相关事务,作为我的代表,你知道的,虽然秦总是一个好老板,但是公司其他的人我并不认识。而你,是最合适的,你是当地人,却又是我信任的朋友。”   洛溪恍然大悟:“我就是你安插在秦颂公司内部的一颗妙棋?”   John嘿嘿一笑,意有所指:“不,你是我向秦总表示的最大诚意。”   洛溪装没听懂,只调皮地眨眨眼,“听上去似乎不错,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国内到处去旅游,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东西,定时跟公司汇报一下那些网上都可以查的资料。”   John拍手,满脸赞同:“说的不错。”   洛溪:“为什么感觉秦颂成了冤大头。”   John将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不要在背后说老板的坏话。”   “成交。”   两人达成合作共识,洛溪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当然只是跟John开玩笑,他们两个都知道,她的工作并不轻松,她需要负责John的分公司在中国这边的事务,而且需要定期交给总公司他们的进展,John这个提议是很新,但也意味着很空很虚,在没有真正的作品完成之前,很容易造成总部的不满和他人的指摘。   不过,她不介意,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对她。   不但是前途方面,毕竟她记得秦颂给John设定的目标。而且是在她跟秦颂的关系方面的,以后成为同事的话,那见面接触的机会就更多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酒杯相碰,双方都很满意。   他们默契一笑,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正好一个小男生拿着酒杯走了过来,对洛溪说:“小姐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他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解释,“我刚才游戏输了,要跟在场最漂亮的女的喝酒。”   洛溪看他样子很年轻,估计最多上大学,眼睛很漂亮,总觉得有些熟悉,不过暂时没想起来,她点点头:“冲你那句最漂亮,当然可以。”   小男生眼睛发亮:“那交杯可以吗?”   洛溪摇摇头,拒绝地很干脆:“临时加条件吗,那可不行。”   小男生颇为失望,但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玩游戏,现在美女肯配合他,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么想着又开心了,喝了酒就走了。   这只是一个插曲,洛溪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和John又玩了一会儿,就决定回去。因为跟John不是一个方向,两人各自叫了车。洛溪运气不大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接她单,她正准备加点感谢费,就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从边上的小巷子里面传出来,因为现在已经不早了,声音在黑夜中倒是蛮清晰的。   洛溪好奇心起,走过去一看,就看到有两个小混混样子的人正在围殴一个男生,而那被围殴的正是刚才请她喝酒的人,三个人混打成一团,打的那叫难舍难分。洛溪后退两步躲在边上的阴影处,机智地叫嚷:“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这招果然有用,那三人动作齐齐一顿,然后两个小混混撒腿就跑,一会儿就跑出去很远。   洛溪没想到这么顺利,她原本还真打算打110的,躲了一会儿确认小混混不会再回来了,就走到男生身边:“喂,你还好吧。”   男生倚靠着墙坐着,听到声音,慢慢掀了一下眼皮,认出来面前的人是洛溪,冲她龇了龇牙:“小姐姐,刚才是你?”   洛溪蹲下来,看他脸上有几处乌青,手一直捂着肚子,估计那里也伤着了,她点点头:“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男生道,“我坐一会儿就好。”   洛溪点点头也不勉强,反正身体是他自己的,她问:“刚才怎么回事啊?”   男生吐了一口气:“遇到两个不长眼的敲诈我,小爷我能让他们得逞吗?”他看了一眼洛溪,“要不是小姐姐你喊那句话,不用十分钟,他们就得被我打趴下了。”   洛溪看他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一脸的不信,心道:不用十分钟,我大概可以过来给你收尸了。   男生被她的表情伤了自尊,急急辩解:“你别不信,真的,他们可伤的比我重,我是不想事情闹大,才没去追他们的。”   洛溪:“行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巷子口一个人走了进来,走得很慢,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三更半夜到酒吧鬼混?”   他声音很低,在月色中有种凉薄的味道,叫听到的两人齐齐深吸了一口气。   洛溪正要站起来解释。   男生已经大叫出来,刚才还威武霸气可以把小混混揍趴下的气势一瞬间消失了,怂包一样地说:“表哥,这么巧啊。”   表哥?   洛溪终于想起来,这个男生长得像谁了。   “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秦颂走到两人边上,眼神微微一变,才慢慢地说:“这还买一送一,你们怎么混到一起了?”   男生看看秦颂又看看洛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似乎在猜测着什么。   洛溪站起来,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当然是免去了男生提出喝交杯的事情。   秦颂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男生,他的眼眸漆黑明亮,目光如同利剑,似乎可以直指人心,叫人不敢多看,就怕被刺伤:“送你回学校。”   男生急忙说:“不用,表哥,我开车来的,就……”他原想说叫个代驾,但是声音在秦颂不容拒绝的目光中渐渐变小,最后话也没说完,垂头丧气地说,“谢谢表哥。”   秦颂看洛溪:“你呢?”   洛溪:“我叫车了。”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哦,暂时还没人接单。”   秦颂:“我送你。”   洛溪忙取消叫单,和男生跟在他的后面。   男生小小声:“我叫温晏,你呢?”   姓温?洛溪大概知道男生的身份了。秦颂母亲姓温,出自名门,那这个温晏应该是秦颂母亲这边的亲戚了,难怪长那么像。   “洛溪。”   秦颂扭头,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寒凉:“偷偷摸摸聊什么呢?”   温晏急忙闭嘴不敢说话了。   三人来到车边上,温晏进了后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洛溪坐到了前排,而他表哥也没说什么,他惊愕不已,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位冷漠高傲的表哥吗?还是那个性格高冷,一脸不容侵犯的秦家大少吗?据他所知,表哥亲自开车的时候,副驾驶一向是没有人坐的,更别说是个女人了。   温晏心里痒痒的很想问问清楚,但是又因为从小就怕秦颂的关系,不敢八卦他的私事,只好问别的:“表哥,你说专门来找我的,什么事啊?”   “在附近正好看到你的车。”秦颂不慌不忙地说,温晏一通后悔,早知道不开车来了,秦颂接着说,“你辅导员是我学弟你知道吧,我刚刚跟他聊了两句。”   温晏直觉不好。   果然,就听秦颂淡淡地说:“算算时间,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到你寝室了吧。”他话音刚落,就收到舍友的信息,告诉他刚刚导员来查寝,因为他没在,下周会集体通报批评,并且让他做好写5000字检查的准备。   温晏看到舍友群里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无语凝噎。   表哥,算你狠!   ---   周一,洛溪和John一起去了秦颂公司。按照约定,秦颂会把John介绍给公司所有的高层认识,然后双方协商进行资源以及人员的整合。   他们两个到了会议室,发现还没有人。   John原本还端着,这会儿放松下来,跟洛溪说:“刚才的那位小姐真是漂亮,早知道我应该问她要电话的。”   洛溪:“闭嘴,不要对同事下手。”   John委屈:“你还说我,你不还想对上司下手吗?”   洛溪横他一眼:“那怎么一样?”   John心里腹诽:真是不可理喻。   没一会儿,秦颂公司的高层都过来了,洛溪认出了几个来,都是曾经给她面试的。   当然也有人认出了她。   人事总监热情洋溢地同她打招呼:“美女,又见面了。”   洛溪:“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那次面试,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落选的呢?”   人事总监心道:我能告诉你真相只是因为总裁看你不爽,认为你太漂亮了吗?当然不能啊,我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吗。   人事总监真诚地说:“我觉得你相当优秀,不过你知道的,在我们公司,总裁有一票否决权。”   洛溪心领神会,眯了眯眼:“谢谢你的欣赏。”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开了,秦颂走了进来,众人忙站起身。   秦颂第一眼就看到了洛溪。   她今天穿了一套得体的职业装,高贵优雅,白色的衬衫衬托着她如花的娇颜,就像是清晨最美丽的牡丹花一样,美的惊心动魄,她冲秦颂点头微笑,眼尾浅粉晕染,红唇轻启:“秦总,缘分真奇妙,我们最终还是成为了同事呢。”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 第49章   洛溪本来小算盘打的很好,作为John这边驻中国方的分公司代表,她从今可以正当光明地跟秦颂一块儿在一个地方上班,然后天天见面,日久生情,从此就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了。   她高兴地在床上直打滚,恨不得来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然!并!卵!   她是到秦颂公司上班了,但是跟秦颂天天见面,算了吧。   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秦颂的公司占据了大楼的整整五层,而他一般都在总裁办公室办公,没事不会出现在底下的楼层,有事,有事当然是更不会出现在底下了。   洛溪第一天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她看着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还有大大的办公桌,上面有她的名牌,非常满意,这里位置不错,跟秦颂也是只相差一层,想到没事的时候可以随时去骚扰一下他,就格外开心。   但是她整整工作了一个礼拜,朝九晚五,每天八个钟头,一周40个小时,居然连秦颂的毛都没看到。不光如此,需要她处理的事情比她想的要多的多,John拍拍屁股回美国了,留下了一堆事情给她。洛溪欲哭无泪地对着电脑上待处理的事项,那一整排的数量可以直接排到一年以后,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自己怎么就上了John的当呢。   说好的吃吃玩玩的美好生活呢?   说好的谈谈情说说爱呢?   中午的时候,人事总监过来跟她打招呼,约她一起吃饭。   洛溪从电脑里面抬起头来,抓了抓头:“好的,花花,等我十分钟。”花花是人事总监的名字,这个当然不是真名,她大名傅心蕊,花花是她强迫公司人这么叫她的,说是算命先生说的,这个名字旺她,可以让她婚姻美满,子孙满堂。   全公司迫于她的淫威都只能这么叫,除了秦颂。   洛溪曾虚心请教:“花花,你居然相信算命先生?”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人事总监,因为这个迷信而改名,真是不敢置信。   花花坚决摇头:“我当然不信。”   洛溪大惊,莫非传闻是假,她的八卦之心燃燃烧起,毕竟花花是一个绝对御姐型的美人,跟土土的花花这个名字相当不搭,在洛溪不知道她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最起码会是个洋气的英文名字:“……那你?”   花花冲她飞了一个秋波:“就因为不信才要让你们叫啊,我的目标可是约遍天下所有美少年,谁要结婚生子?”   洛溪一副日了狗的表情:“……”隔了一会儿,她一本正经表情沉重,“你觉得秦总是美少年吗?”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花花,等着她的答案。   花花仿佛五雷轰顶,一脸的惊恐状:“我疯了我去招惹他,天呐,这绝对是个噩梦。”   洛溪松了口气。   花花看洛溪还在打字,催促起来:“你这忙什么呢?怎么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洛溪保存好文件,把电脑挂机:“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我明明是想过来谈恋爱的啊。   花花从兜里拿出一张优惠券:“这边新开了一家日料店,今天第一天开业,我们去试试。”   洛溪点点头:“好啊。”这几天多亏了花花,她倒是尝到了不少好吃的。   到了楼下,居然看到了秦颂,他就站在那里,估计是在等车,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不乏青年俊才,但是没有一个比他更加耀眼,他的脸俊秀无双,表情冷漠,边上络绎不绝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地看他。   洛溪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秦颂看着两个人,语气淡淡的:“你们去哪?”   花花扬了扬手里的优惠券:“吃饭啊。”   洛溪问:“你要出门吗?不然倒是可以一起去试试。”   秦颂:“可以。”   洛溪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才理解他说的意思,便说:“那走吧。”   秦颂嗯了一声,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走。”   花花瞥了一眼秦颂,装出感动的样子:“秦总,你不会是推了谁的约,专门陪我们的吧?”   秦颂面色如常,镇定地说:“你想多了。”洛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秦颂轻咳一声,“新开业人肯定多吧,你们确定要排队。”   “怎么可能,”花花就怕秦颂的话影响了洛溪,忙说,“肯定不用,要是要排队,我就现场表演铁锅炖自己。”说完勾着洛溪的胳膊,一甩一甩地朝前走。   三人来到日料店门口,人头攒动,排成了一条长龙粗略估计有大几十号人。   秦颂和洛溪动作整齐划一地看向花花。   花花面色红白交错。   洛溪替她挽尊:“好多人啊,宣传做的不错。”   花花急忙接话,企图蒙混过关:“看来味道很好。”   秦颂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才刚开业,你哪里来的结论。”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一样,“刚才谁说肯定不用排队的?”   花花左顾右盼,装作没听到,洛溪帮她说话,对秦颂说:“难得排队,也是一种体验,对不对啊?”   花花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秦总,难得体会一下凡人的生活。”   洛溪捧着腮帮子,一脸憧憬地看着秦颂:“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掏出一张黑卡,直接跟老板说,这家店由我来承包。”   秦颂:“……”   好不容易排到了他们,洛溪看了看时间:“一个坏消息,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要去上班了,但是显然这么短的时间,估计他们最多帮我们准备餐具。”   花花跺脚:“不行,好不容易排到的,我死也吃到。”   洛溪:“反正总裁在这里,怕什么。”   秦颂眯了眯眼睛,扫了她一眼。   他们随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座位。   不知道是不是秦颂长得太好看还是他的风华气度折服了所有人,以至于,俏丽的店长主动过来招待他们一桌。   店长带着黑框眼睛,胸极大,穿着紧身的衬衣,那一块简直是呼之欲出,叫人不想注意都不行。她拿着菜单,凑到秦颂身边,像是没有注意到同行的洛溪两个,问秦颂需要哪些。   秦颂坐的端正,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点了几个。   店长又靠近一点点,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询问还有要补充的,她双眼含春,两颊粉红。   秦颂微微凝目,脸色阴沉下来,周边的气压越来越冷,花花连忙举手,点了几个菜,然后催促着把店长弄走了。   聒噪的店长走后,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   花花:真鸡儿累啊,跟大老板出来,还要帮他解决烂桃花。这群女人真是肤浅,只看到他好看的皮囊,却不知道内里都黑成墨了。   洛溪:哼,可以啊,让那女人揩这么半天油,真不要脸,两个都不要脸。   秦颂:为什么鼻子有点痒,想打喷嚏。   上菜的时候,负责的是一个年轻的小男生,看样子似乎二十不到,长的很粉嫩。   洛溪瞥了一眼秦颂,随后眉目传情地对那小男生说:“小哥哥,帮我加点水,好吗?”那声音又娇又媚,刻意地让人硬生生起了鸡皮疙瘩,小男生没料到会被客人这般说话,一张脸涨得通红。   秦颂在对面稳稳地放下了茶杯,伸手压住桌上的茶壶,沉着冷静地说:“我来。”   中途,花花去厕所。   两个人面面相觑,秦颂率先开口:“工作怎么样?”   洛溪心想:你憋了这么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吗?她戳着碗里的米饭,冷哼一声:“老板,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谈工作。”   秦颂被噎了一下,只好换个问题:“……那你这几天怎么样?”   洛溪笑的灿烂:“好极了,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果然秦总的公司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呢。”   这话很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秦颂:“……”   洛溪放下筷子,斟酌良久,慢慢开口:“报告总裁,我觉得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有些地方不是很合理。”   秦颂很配合,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来。   洛溪表面镇定,内心却带着狂喜:“总裁跟底下的员工交流太少。”   秦颂挑了挑眉,点点头,像是采纳了一样:“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洛溪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立刻侃侃而谈:“当然是应该深入到员工当中,跟员工多做交流,就算做不到雨露均沾,好歹对新员工也该要多多关怀。”她说的一脸正直,仿佛是真的完全为了公司考虑,没有一点儿私心。   秦颂矜持冷淡,带着戏谑的口吻说:“最好独宠一人吗?”   洛溪送了一个秋波给他,声音一波三折,像是在唱歌:“讨厌厌。”   洛溪敲着桌面,状似不经意地说:“小哥哥,刚才那个店长对你真是热情啊,说不定等会儿还能免单。”   秦颂安静片刻,沉稳地抬头看她:“还有这好事?”   洛溪气的跟个河豚一样,两颊都鼓了起来。   恰好花花回来了。   花花看看两个人,敏锐的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狐疑地问:“你们聊什么?”   洛溪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聊好事。”   花花一脸八卦,激动地说:“什么好事,快跟我讲讲。”   洛溪眼珠子一转,随意地扯了个某小鲜肉最近要开演唱会的事情。   聊到美少年,花花果然兴奋起来,加入讨论中,却没注意到一向沉着有度的秦颂的表情微微发生了变化。如果她这时候低下头去看一下桌子下面,就能发现,洛溪的脚指尖正在摩挲着秦颂的脚踝,动作又轻又慢,就好像是羽毛一样,叫人心旌摇曳。她动作不停,脚渐渐往上慢慢探着,最后停在了秦颂大腿中央,随后一下轻一下重地摁压着。   秦颂眼眸渐渐幽深。洛溪艳丽无双的脸,面上的表情却装出了一脸懵懂无辜。他自然地垂下手,握住她捣乱的脚,使了个巧劲,让她挣脱不能。   吃好饭,花花幸福地说:“味道不错,不枉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走吧。”她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见两人都没动,奇怪了:“你们干什么,打算旷工啦?”   洛溪倒是想走,可是脚还被抓着。   花花觉得奇怪,又倒退过来,甚至若有所思地在两人身上打着转。   洛溪又急又羞,对着秦颂露出哀求的神色。   秦颂却仿佛看不见一样。   洛溪欲哭无泪,看着花花已经准备往着在下面看了。   凉了凉了。   会不会被当作变态啊。   这时,秦颂忽然松开了手。洛溪急忙收回脚,就怕他会反悔一样。   秦颂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吧。”他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稳得一匹。   花花捅了一下洛溪:“刚怎么了?”   洛溪假装从容,但是声音明显发虚:“刚才脚抽筋了。”   回了公司,秦颂坐了直升总裁办公室的电梯。等人一走,花花就疯狂吐槽:“他没事干什么跟我们去吃饭啊,害我把用餐的时间硬生生缩短了三分之一。不过,他今天好奇怪,我看他走路要比平时快一点,好像颇为狼狈,啊一定是我看错了。”   洛溪脸微微红了红,还好桌子有桌布挡着,谁都没发现。她撩了一下头发,避重就轻地说:“好歹是他付钱的,你这不太好吧。”   花花翻白眼:“有我们两位大美女作陪,他还想吃白饭不成。”   下午,洛溪接到一个电话,是总裁办的秘书打来的,通知她过去一下。   洛溪望眼欲穿地等了这么多天,第一次得到总裁的传唤,忙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补了一下唇,自我陶醉:我真仙儿啊。   秘书看到她,冲她微笑,不失礼貌地说:“秦总在里面等你。”   为什么有种偷偷约会的刺激感觉呢,洛溪道了声谢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就见秦颂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电脑遮住了他的脸,像是在忙,听到了声响,他抬起头来。眼神定定地落在洛溪的身上,看了两三秒,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抬手一下手表:“我1点40有一个会议,所以,现在还有20分钟。”   洛溪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颂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洛溪面前,露出思考的表情:“你说,对公司的新员工,我应该怎么关怀呢?”   洛溪没想到他叫自己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居然还特意让秘书通知,是要搞得人尽皆知嘛,虽然她也不介意啦,洛溪伸出柔软的手指尖轻轻拂过秦颂的领带,随后滑到他胸前,打了个圈:“当然,悉君尊便了。”   秦颂垂眼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表情高深莫测,那双漂亮的眼睛摄人心魄:“希望你满意。”   洛溪心里美滋滋地想,我当然会满意,你做什么我都满意。   总裁办公室最新添置的茶桌,古朴禅意,如同千年的古刹,叫人洗心涤性。   两人面对面坐着。   秦颂行云流水地把茶斟好,动作熟练而优雅,一番操作后,将茶杯递给洛溪。   温水冲沏,碧绿的茶叶舒展开来,行于清扬,溢出阵阵扑鼻淡香,叫人心旷神怡。洛溪:你仿佛是在故意捉弄我。她黑着脸接过来,忍了半天终于说:“你别告诉我就是让我来喝茶的。”   “感觉如何?”秦颂理所当然地问,似乎觉得这个安排相当不错。   洛溪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虽然秦颂看上去很喜欢自己送她的茶叶这事情让她很开心,但是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哦对了,她差点就忘记了,秦颂等一会儿还要开会,也就是说所谓的关怀,就是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地喝茶嘛?   洛溪磨着牙,自嘲道:“抱歉,品茶太雅,而我则是个大俗人,感觉并不好,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办公室了。”   秦颂眼睛看着杯子的茶水好像入定一样,隔了一会儿才说:“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说的关怀,就是想找个时间一起喝喝茶谈谈心多做交流,刚才不是还在说工作太忙,喝茶解解乏难道不好。”   洛溪:这话听上去实在是无懈可击。隔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差点被绕进去:“是这样没错,但是……”   秦颂:“但是什么?”   洛溪站起身,气哼哼地说:“你自己想吧,大总裁!”   秦颂叫住了她。   “干什么?”洛溪站在原地,却因为赌气而并不回头。   洛溪的反应在意料之中,秦颂抬了抬下巴:“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公司的关爱会原本是针对入职两个月以上的员工,不过参考你之前说的,我想是应该对新员工表示适当的关怀,所以,这次你可以一起参加。”   洛溪消化了一下信息,她知道最近大家谈论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日本之行了,不过因为她才来公司,这种福利跟她没有关系,倒是没有在意,没想到,秦颂居然为她破例了?   洛溪想到这一点,心里涌上来一丝甜蜜,早就忘了刚才的不快:“那岂不是会多不少预算?”   秦颂眼中划过很多情绪,最后归为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可置信和怀疑:“真是难得,你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为公司考虑。”   “什么话,我可是爱岗敬业的好员工。”洛溪又不忘记补充,“还有爱慷慨的老板。”隔了一会儿,她才带着明显的小心机问秦颂去不去。说实话,她是很是期待和秦颂可以同游,那里有太多浪漫的地方了。   秦颂的回答跟那天回答助理的一模一样。   “我考虑一下。”   洛溪撒娇:“去吧,都说是关爱会了,当然是需要总裁亲自出现的。”   秦颂:“你似乎帮我多增加了很多工作量啊。”   洛溪义正言辞地说:“我这是为了公司的和谐发展。”   秦颂慢慢喝了一口茶。   洛溪回过去,双手撑在桌面上,呵气如兰:“小哥哥,说实话,你其实是想去的吧。”   “何以见得?”   洛溪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当然是因为你是一个关怀下属,尤其是刚进公司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会的职场小菜鸟的好老板。”   “听上去,如果我不去的话,就不是一个好老板?”   洛溪微微欠身:“我可没有这么说。”   秦颂收起茶杯,站起来送客,无情地宣布:“时间到了。”一脸你现在就可以出去的冷漠又嫌弃的表情。   洛溪眼巴巴地看着他回到办公桌,打开电脑,准备开视频会议。洛溪表情纠结,叹口气准备回去,想着再想别的办法,总之要把秦颂骗去日本。   秦颂忽然开口:“你的提议不错,不过究竟要怎么关怀,要不然你写份报告。”   洛溪在心里仔细思索琢磨着他的话。她微微一愣,反应了一下,似乎开了灵窍一般,身姿妖娆地走上前,冲着秦颂轻轻吹了一口气,语调娇柔婉转,比刚才对那服务生小哥要情真意切地多:“小哥哥,何必写呢?我直接示范给你看。”   秦颂不动如山地坐在那儿,脸上古井无波:“哦?”他的语气有些微妙,似乎很冷淡,又似乎在强忍欲望,但是最起码,洛溪知道他没有拒绝。这给了洛溪最大的鼓励。   洛溪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清冷禁欲的样子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碎他这该死的伪装。   她凑过去伸出了小小香舌,一寸一寸地舔着秦颂的耳朵,又用贝齿细细密密地咬着,这么多次的经验告诉她,那里是秦颂敏感的地方,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这是第一步。”   秦颂依然不动,没有搭理她,只是握着鼠标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   洛溪跨坐到他的身上,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前吸吮他性感的喉结:“这是第二步。”   秦颂闭了闭眼睛,终于克制不住,将她一下抱在办公桌上,千年无波的眼睛如同浩瀚的大海,藏着暴风雨的肆虐与张狂。   “第三步。”洛溪的话音刚落,秦颂就压了上来,两片唇瓣紧紧地贴在一起,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欲望,情潮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春意无边。   边上的电脑发出了声音。   洛溪吓了一跳,才想起来秦颂说的要开会的事情,她脸倏地通红,正要推开秦颂,却被扣得更紧,秦颂一边解开她的裙子的拉链一边说:“没事,我静音了。”   洛溪挣扎着护住自己的裙子,微微蹙眉:“你疯了,现在在开会,会,会看到的吧。”   秦颂:“我没开摄像头。”   洛溪是想过在这办公室跟秦颂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但没有想过要在视频会议的时候,这太夸张了。   秦颂吻着她的脖子:“这时候与其担心有的没的,不如担心你自己。”   ……   视频会议应该是个全球性质的,因为洛溪听到了不同国家的人在发言,不过她并不能分辨出他们说的什么,因为,她被秦颂带着一起共舞,沉沦,直至到地狱深渊到九天宫阙。   ……   洛溪一直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这样反而让感官的刺激更加明显。   她能够听到秦颂性感的喘气声音,能够听到他们交换热吻的啧啧水声,能够感受到鹅颈相缠彼此的脉动,能够体会到彼此深入的最深刻的灵魂交流。   每一样都让她在地狱与天堂的边缘徘徊,差点把她逼疯。   ……   秦颂的衬衣一丝不苟,到现在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他伏在洛溪身上,声音性感至极:“新员工,总裁的关怀满意吗?”   洛溪双腿无力,早就被龙精虎猛的总裁给征服,神魂颠倒地吐出两个字:“……满意。”   会议还在继续。   秦颂坐回了电脑面前,面上清冷,俊逸无双。冗长的报告内容总算结束,接下来的讨论才是今天会议的重点,时间控制的刚刚好,刚才的情/事,让他身心舒爽,心情愉悦,他将领带整理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无所知的洛溪整理好了衣服,强撑着准备咬牙离开。   秦颂皱眉看着她略微勉强的动作:“在这休息会。”   洛溪脱口而出:“不要,我可不要背上惑乱君心的名声。”   秦颂静静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说:“明天我去出差,时间有点长,这段时间,记得去家里给仙人球浇水。”   洛溪:“啊?”   秦颂微微勾唇,没有再理会洛溪,打开了电脑的声音,开始进入讨论环节。   秦颂第二天果然出差了。   他这次很顺利,原本以为要个一周左右,却提前达成了合作意向,乙方更是为了表示感谢和对他的重视,准备了极为丰盛的晚宴招待秦颂。   觥筹交盏,其乐融融。秦颂一直表现淡淡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并不会觉得不快。   乙方的一位经理站起来敬酒,她长相出众,身材凹凸有致,脖子上挂着一条宝石项链,在灯光中闪烁着璀璨光芒。   秦颂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在场的都是人精,立马就发现了不同。   等到秦颂回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位经理已经等在房中,身上换了轻薄的裙装,更显傲人的身材。   秦颂关门的动作顿住,靠在门边上,眉微微挑起,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什么意思?”   经理还以为他是有所顾虑,微红着脸,羞答答的如同一朵水仙花,抬着娇俏的脸:“秦总,我是自愿的。” 第50章   秦颂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脾气这么好了,居然敢有人没经过同意就到他房里来了。   眼前的女人娇艳欲滴,放在任何男人面前,都会生起爱恋之心,不过,很可惜她面对的是秦颂。   秦颂眼睑微合,抱胸靠着门,声音不大,却透着叫人心惊胆寒的薄情:“出去。”   经理浑身抖了一下,她睁大眼睛看着秦颂,咬着红唇,只几秒钟就双目含泪,如摇摇欲坠的娇花,她很委屈,又不明白,明明是秦颂先给了暗示的,怎么倒是弄成了自己变成了送上门还被拒绝的贱货。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想要弄明白,却在秦颂的低气压下说不出来一个字,最后垂下头匆匆离去。   经理身上喷着撩人的香水,走动间带过一阵香风,将周围的空气都熏染的甜腻起来,她走到秦颂边上,味道更甚,秦颂微微拧眉,看着她走近,又与自己擦身而过。   “等一下。”秦颂开口。   经理猛地顿住,她没想到秦颂居然又开口了,这是要留她吗?真是柳暗花明,不过一会儿让走一会儿让留的,难道是这些名门大少爷的恶趣味。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扭头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   秦颂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微微出神。   经理心中一动,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也颇有手段,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这是一个信号。或许是一个好信号。她抬起手欲语还休地放在胸前,那傲人的事业线能够迷倒天下所有的男人。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知道如何能够引起男人的兴趣。   “你这项链是哪里买的?”秦颂收回了视线,淡淡地开口。   ---   秦颂提前了两天回来,路上收到他爸的消息,让他回一趟家里。   秦家房子众多,不过能被他爸称为家的,那也只有秦家主宅了。   夜风微凉,吹动树叶刷刷作响,月光被云挡住了,只透出一点点的微光。秦颂的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他在车里面,靠在方向盘上吸了很久的烟,看着手机上的那条信息发呆。   这里,他有多久没有回来了呢?他都快要忘记了,原来这里也是他的家。   但是,对这里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明明他从小过目不忘。   秦颂把烟熄灭,他的手指微微攥紧,看着黑黢黢的前方,心情很烦躁,他怎么就过来了。   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房子大门忽然被打开了,管家老周走了出来,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看到了秦颂的车。   老周激动地跑过来:“少爷,真的是你,我没看错,你可回来了。”他在秦家多年,跟秦家上下都有感情,他看着眼前的人,长得那样出色,身材高挑,模样俊美,如同画里出来的仙人一样,就跟太太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老周的眼睛湿润了,唇微微颤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情绪,告诉秦颂,秦爸爸在上面的书房。   老周看着秦颂:“老爷已经待了整整一天了,饭也没怎么吃。”他看秦颂不说话,叹了口气。   秦颂上了楼,来到书房门口,敲门进去,看到他爸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老相片。   他知道那上面的人是他的妈妈。   秦爸爸抬起头,看了眼秦颂,似乎是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又低下头看着相片发呆。   秦颂站了一会儿,问:“叫我回来什么事?”   他跟秦爸爸的关系说不上多亲近,但也没多差,不过,可能是从小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倒是没有多浓烈的感情羁绊。   秦爸爸放下相片:“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爸吗?”   秦颂皱眉:“你就是要讨论这个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先走了。”   秦爸爸猛地拍了一下桌面,肺都快气炸了:“你给我站住。”他气愤地站起来,手微微颤抖,“秦颂,我是对不起你妈,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整天的摆脸色给谁看。你在外面我管不了你,到了家里面你还要目中无人吗?”   秦颂停下转身的动作,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是啊,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你给我最大的恩德就是让我姓秦,除此之外呢?你给过我什么?钱?没有吧,父爱吗?更是个笑话。需要我提醒你,从小到大我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有多少吗。对了,或许你想跟我聊聊,你整天不回家到底是干什么。”   秦爸爸黑着脸,气得眼睛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气昏过去,他的愤慨很真实,言语也很激烈:“我的事还容不得你管。”   秦颂却并不在意,冷眼以对:“巧了,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秦爸爸随手扔了一个烟灰缸过去,秦颂笔直地站在原处,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不躲不让。烟灰缸直接砸到了他的额角上,发出吓人的咚的声音,额角很快就渗出血来,那血渐渐变多,顺着额角蜿蜒而下,滴到了地板上面,晕成一朵一朵刺目的小花。   房间很安静,空气都凝滞起来,只有烟灰缸还在那儿寂寞地打着转。   秦颂仿佛没有感觉一样,不知道痛,也不伸手擦一下。他就那么站着,眼底无波无澜。   秦爸爸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那鲜红的血刺着他的眼睛,他的心脏,叫他呼吸不过来,他颓然地坐下来,口中喃喃:“你跟你妈真像。”究竟是哪里像,他却没有说下去。   秦颂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冷笑一声,随后转身打开门。   秦爸爸看着他的背影缓慢开口,他的声音很苍老还带着几分凄凉和落寞:“今年是你妈过世十周年祭,我想再帮她办一场丧事。”   秦颂的脚步微微一顿,手紧紧握成拳,他的唇边扬着冷漠的笑:“随你。”   门在下一刻被关上,将里面外面隔绝开来,就仿佛把秦颂和秦爸爸的父子关系也一并隔绝了。   秦颂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老周在吩咐厨房加菜,秦颂叫住了老周,告诉他自己不在这里吃饭。   老周被他一脸的血给吓到了,慌忙叫来家庭医生,帮秦颂包扎。   秦颂全程不吭一声。   等医生弄好,老周忧愁地看着秦颂:“少爷,你跟老爷吵架了啊?”   秦颂:“没有。”他顿了顿,“互相看不惯,谈不上吵架。”   老周叹口气,他是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尽力地说些符合他身份又可以略微起一些作用的话:“毕竟是父子两,你们何必呢。要知道,你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再说这么多年,老爷也过的很苦,他一直都很后悔。”   秦颂一语不发,好像没有听到,又似乎在想着什么,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周叔,我走了。”   ---   洛溪早就跟黄婷说了已经拿到那款H家包包,不过两人总是对不上时间,不是黄婷出去约会了,就是洛溪忙工作了,凑来凑去总算是找了个周日碰头。   黄婷拿到包很是高兴,扑到洛溪身上,作势要亲:“谢谢,爱死你了。”   洛溪嫌弃地推开她,见到她手上的戒指,钻石闪闪发亮,造型很是别致,应该是专门打造的。   黄婷知道她发现了,得意洋洋地转了转手腕,葱白的手指上那枚戒指在阳光反射中,璀璨高贵,叫人眼红:“怎么样,是不是很闪?”   洛溪瞧着她的神情,猜测:“林淮北送的?”   黄婷矜持地颔首:“嗯,前两天说什么66天纪念日,哎呀,我都不记得这个日子了。”   66天纪念日?这也可以吗?洛溪被这一波秀的那是又羡慕又嫉妒。   怎么人家的男朋友就这么优秀啊。   黄婷清了清嗓,把话题转到洛溪身上:“怎么样,在秦颂的公司上班是什么感觉?”   “忙!”   这是洛溪最大的感慨。   黄婷不解:“我说你好端端去遭这个罪干什么。要不别干了。”   洛溪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微红,春意荡漾:“其实,除了忙之外,福利还不错啦,反正挺好。”   黄婷可是情场老手,只观察她的表情就能猜到一二,她跟着偷笑:“福利?你不会告诉我,你跟那位大总裁……”   洛溪轻拍了她一下:“……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黄婷竖起了大拇指,嬉皮笑脸地说:“可以的,你们是不是解锁了无数场所和姿势了。”   洛溪忙打断她:“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如此黄暴!”   “不过我说,你们两个现在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也是洛溪最不想谈的话题,但是又是最现实的事情,她也不想骗自己,叹了口气:“不知道,我觉得他还是很回避跟我谈感情的事情。”洛溪尝试过几次,但是能明显感觉到秦颂的态度,她现在跟秦颂的关系还算不错,她不想功亏一篑,所以试探几次以后,就不尝试了。   黄婷真替好友发愁:“所以,你们现在是炮友吗?”   这个形容真是又粗俗又剜心,洛溪郁闷地剐了她一眼,却又因为她说的也没错而略微有些失落苦恼:“差不多吧,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黄婷听得一愣,都要哭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是想当情圣吗?”   洛溪沉默了片刻,微笑,语气很温和:“你伤心什么,我又没怎么吃亏,好歹他技术过硬,我也很爽的。”   “是了,他还送你包呢,对吧,一出手就是几十万,到底是大总裁。”   洛溪:“怎么话到你嘴里就奇怪呢,搞得像是我被包了一样,你要知道,我们两个地位平等,互惠互利。你放心吧,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到最后,我是不会罢休的。”   她确实这么想的,她就是一个死脑筋的人,爱上他,注定了要诸多的磨难和挫折,或许还要放弃无数的原则,尝尽无数的沮丧和失望,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子,一旦爱上,就再也不能不爱。   何况,在这一场感情的博弈当中,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黄婷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你听我的,索性怀孕吧。你看今天热搜第一条,那小明星怎么就嫁入豪门了,其实啊就是奉子成婚。”   洛溪当然不同意:“我要的是爱,不是婚姻。”她又赶紧摇摇头,“我都被你气昏了,我要的是有爱的婚姻,反正你别出这种馊主意了。”   “怎么了啊?未婚先孕又不是新闻了,现在这是大势所趋。”   洛溪只觉得荒谬,她揉揉眉心:“但是这个的前提是双方相爱。这样婚姻就变成了一种坚固两人感情的纽带,但是如果有一方没有爱呢?那就是耍赖绑架。”   黄婷听的很是纠结,她甩甩头:“算了,不想这些了,今天带你好好浪浪,我们先去做SPA,我已经预约好了。”   两人做了SPA喝了下午茶,黄婷就被林淮北接走了。   洛溪孤家寡人无处可去,就想到了还在秦颂家的小球。于是,决定过去浇水,途中洛溪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她兴冲冲地来到秦颂家,先去看了看小球,长势喜人,洛溪相当满意,随后打开冰箱,拿了蛋糕出来。自从被洛溪知道自己爱吃蛋糕以后,秦颂也就不再遮掩了,每天都会有特工的最新鲜的蛋糕送到他的家里。   洛溪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面,一会儿吃蛋糕,一会儿拿出零食来,简直爽到飞起。   她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秦颂太男神太禁欲,过的太仙儿了,洛溪有时候甚至都感觉在他家上厕所都是对他的亵渎。   因为知道秦颂有点轻微的洁癖,平时也不会在他面前太放肆,省的遭他嫌弃,可是现在他人不在啊,她当然就可以在秦颂的家里秦颂的地盘为所欲为,反正,没有人能管她,真是太爽了,她怎么早两天没有过来呢。   洛溪看的是一部无脑剧,剧情很沙雕,她看的哈哈大笑,忘乎所以。所以,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了。   等她发现的时候,秦颂正抱胸站在门口,表情高深莫测。   洛溪手里拿着的薯片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分成好几小片。   “解释一下。”   “你怎么回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   洛溪又羞又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本来今天的行为就有些报复性质,可也没想过要被当场抓包啊。她正要解释,却注意到秦颂头上的纱布。   “你受伤了吗?”洛溪焦急地问。   秦颂慢慢走过去,他每走一步,洛溪的心都跟着颤上一颤,可是他却一直沉默着,屋子里面只有电视的声音。   秦颂来到沙发边上,从茶几上的一堆零食里面,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狠狠地灌了一口。动作很豪迈潇洒,如果忽略他略微阴沉的脸的话,都可以拍成动图供那些颜控们舔屏了。   洛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低声询问:“你怎么了啊?”   秦颂心烦意乱,无从应付,只沉默地喝酒,没一会儿工夫,半罐啤酒就喝掉了。   洛溪看了他一会儿,拿起自己的包包,作势要走。   秦颂总算开口:“去哪?”   洛溪扭头,口气不善,甚至有点儿挑衅的味道:“回家啊。跟你说话你又不理的,我总不能一直对着空气说吧。”   秦颂皱了皱眉,凝视着她秀美的脸不愿移开目光:“留下来。”他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平日的冷厉和凌人,甚至隐约还藏着几分莫名的虚弱来。   洛溪迎向他的目光,若是往常,她可能就直接留下来了,但是今天被黄婷刺激了一下,她多少对秦颂有些置气。   “为什么?”她问。   秦颂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落寞又痛苦的流光,他似乎有些精疲力尽了,良久才低声说:“陪我会儿。”   难得男神居然示弱,洛溪心里那个得意啊,她面上不显,坐到秦颂边上,也开了一罐啤酒。两个人沉默地喝着,电视剧里面的女猪脚又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只是洛溪没有心情再跟着笑了。   她很想问秦颂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想知道秦颂的伤哪里来的,可是她知道,她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这个人只要他不想说,上帝都没法让他说出真话。   除非。   秦颂喝醉。   这个念头在洛溪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不可抑制地发酵着。洛溪知道这有些冒险,毕竟秦颂酒量太好了,可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想法又一直折磨着她。最终洛溪下定了决心,她从冰箱里把秦颂家的啤酒存货全部拿出来,接下来的时间,秦颂喝一瓶,她喝一口,秦颂再喝一瓶,她还是喝一口,她看着默默喝酒的人,心里默念:对就是这样,宝贝,喝吧,喝吧,使劲地喝吧,喝的越多越多,看你还能撑多久,等你喝醉了,我就,嘿嘿嘿。   秦颂又喝一瓶,转头看去,洛溪手里拿着的罐子掉了,人也跟着歪了,眼睛闭着,脸红红的。秦颂忙搂住了她,他已经有了经验,知道洛溪什么情况,他无语地看着茶几上的啤酒,反应过来这些的酒精含量都属于高度,以洛溪的酒量,醉是正常的。   ---   秦总被人揍了!   大家纷纷奔走相告,没过多久这新闻就在秦颂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连保安都知道了。   可是谁敢揍他呢?   大家都很好奇。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花花趴在洛溪身边八卦,“与其让我相信是人做的,不如告诉我是鬼做的。”   洛溪心酸,她想起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悲惨经历,她喝了一口咖啡,浓浓的苦味跟她的心情一样:“为什么就不是被人打的呢?”   花花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很是夸张地说:“他是秦颂啊,哇,谁敢打他,靠近他三米之内就会被他冻死欸。”   洛溪注意到她后面的人,冲她使了个眼色,偏偏花花没看见,还在那里夸夸其谈:“不过,如果真的是人的话,我敬他是条汉子,敢这么对冰山,那可真是为人类做了贡献了。”   洛溪重重地咳嗽一声,她已经仁至义尽,表现的这么浮夸了,是个人都能发现有问题了吧。   可惜她这一番表演并没有起到作用。   花花激动地眉飞色舞:“你不知道,我很早就想把他套个麻袋打一顿了,你看看,我这两年被摧残的发际线都往后了好几厘米,年纪轻轻就已经用上了防脱发洗发水。”   “好用吗?”秦颂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好像是从地狱底层发出的催命符。   洛溪站起来,花花整个人都石化了,她慢慢地扭过头,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秦颂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花花颤颤巍巍,摇摇欲坠,脸色瞬间变成了煞白,洛溪赶紧扶住她,花花抛了个效果为负的媚眼:“还,还行。”   秦颂无情的打量了一下,带着嘲讽的语气:“似乎效果不好,换一个牌子吧。”   花花气得吐血。   秦颂示意会议开始,这是洛溪进公司来第一次参加公司高层会议。   她也是在这一天,发现做秦颂的下属真的不容易。   因为他比你更擅长数据分析,小数点后三位的错位他也能立刻发现。   他比你更了解市场情况,竞争公司的相关信息就好像是存储在他大脑里面一样,不需要查阅,直接就可以调出来使用。   他比你更加敏锐,针对一条不起眼的信息,他也能够发现市场的潜力和机会。   难怪他的公司可以在短短几年做到上市,也难怪,花花这群优秀的人才愿意跟他一起打拼江山。   秦颂听着众人的汇报,眼里踌躇满志,壮志雄心。   仿佛在说: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   会议的气氛很紧张,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总裁不时地提问,直到会议结束,所有人仿佛都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一样,摊在座位上,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才。   秦颂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关爱会怎么样了?”   助理先生扶了一下眼镜,回道:“旅行社已经安排好,现在也在陆续出票,估计就这两天大家会收到信息,除极个别有事提前请假的,大家都会参加。”   秦颂点头,严肃地说:“出去玩之前,保证工作完成。”   ---   距离去日本的日子越来越近,秦颂终于松口,说他也参加。   众人都惊讶了,要知道毕竟这么多年,秦颂从来都是不参加的。难道是因为这次的目的地是日本的关系吗?   或许秦总也是被苍老师的魅力而折服。   看来传闻有假,什么不近女色的谣言并不准确。   助理先生站在茶水间听着那些小职员的墙角,心里吐槽:愚蠢的人类,你们都猜错了,秦总去的原因可没你们想的那么肤浅,他之所以会去,全部都是因为这次有一个特别的人同行啊,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哈哈哈。   有一个职员进来倒水,看到助理先生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杯子,杯子里面空空如也。   他的表情严肃而凝重。   职员硬着头皮跟助理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倒好了咖啡就仓皇而逃,连砂糖都忘记加了。   “太可怕了。”职员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因为跟秦总久了吗?哇,我都可以看到他身上具化的气压。”职员坐回自己位子上,连忙喝了口咖啡压压惊,随后咖啡喷射出来,溅得键盘和屏幕上哪哪都是,他来不及管这些,只痛苦地哀嚎,“卧槽,苦死爹了。” 第51章   随着关爱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大家的心情也开始激动了,话题也基本都围绕着日本之行展开。   秦颂公司九成的员工是男的,而且属于技术宅男,大部分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公司,没有时间谈恋爱,肉体基本属于清白,只能在网上找找女神,过过干瘾。因此日本很多地方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堂的存在。   有些想去二次元动漫天堂,有些想去跟三次元的女神拉拉小手,还有些,额,不可说,不可说。   洛溪总觉得这段时间的公司里面的空气都变得粉红了,仿佛都能看到那些实体发散的荷尔蒙了。   当然,她对日本也很憧憬,按照旅行社安排的日程,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都是经典的景点,你想到的你想不到的,都会去,总之就是让你不虚此行。想到能够跟秦颂在那些浪漫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洛溪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每天晚上都忍不住嗷嗷叫,跟外面发/情的野猫凑到一起,就跟对歌似的。   “哎,话说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花花好奇地问。   这次关爱会的集体晚宴上面有一个交换礼物的环节。   当然礼物交换的对象是未知的,到时候会在晚宴过程中通过电脑随机抽取。   简而言之就是你可能收到A的礼物,然后你要把自己准备的送给B。你可以送任何金额在1000元以内的礼品,可以整蛊的,可以搞笑的,也可以实用的。因为是集体晚宴,也就意味着所有人包括秦颂都会参与,因此,大家准备礼物的热情格外的高涨。   洛溪呆愣了两秒钟,随后捂嘴尖叫:“天,我忘记了。”   花花黑线:“不是吧,明天就要去了。”   洛溪欲哭无泪,这段时间她还在适应过渡阶段,工作还做不到得心应手,经常要多花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处理好。居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洛溪捶捶脑子:“我等会儿下班去商场看看吧,对了你呢?”   花花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手指竖在唇中间,轻声轻语:“秘密。”洛溪看她那一脸神秘的样子,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花看洛溪一不好奇二不追问,敲了敲桌子:“你多问问,我就告诉你。”   洛溪心道:我其实不是很感兴趣啊。但是面上还是笑眯眯地说:“好吧,小姐姐,你快告诉我吧。”   花花皱了皱鼻子,扭扭腰:“就不告诉你。”她眼珠子转了转,“不过,我敢确定,我的礼物一定是全场最棒的。”   洛溪:“……”   花花面露憧憬:“也不知道是哪个天选之子可以得到我的礼物。”一想到自己的礼物送出去的场景,花花的心情就好像是直接升上了云端。   真!刺!激!   洛溪心有戚戚地看着她,希望这份好运不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去日本了,公司特意早放了两个小时,当然前提是工作完成。而对于还没有完成的洛溪就只好留下来加班。   “终于完成了!”洛溪伸了个懒腰,视线从电脑屏幕前面移开,就看到秦颂单手插兜,站在她的办公室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洛溪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颂也刚刚结束工作,正好看到这一层还有灯光,就过来了:“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敬业,现在都还没下班。”   洛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揶揄自己工作效率低,她一边收拾一边说:“现在看到是谁了吧,怎么样,秦总决定如何奖励全公司最勤奋敬业的员工呢?”   秦颂挑眉:“你想我怎么奖励?”   洛溪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喜上眉梢:“陪我逛街吧。”   秦颂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陪人逛过街,当然他自己逛街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因为他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就行,自然有人送上门来。   所以,逛街这个词,对秦颂来说,实在是很陌生,完全没有概念,而陪女人逛街更是像是外星球的词语。   此时的他还对陪女人逛街这事情一无所知,也并不知道有多么恐怖。既然洛溪提出了,他自然点头同意了,谁让他是个好老板呢。   ---   公司本来就是在城市的CBD,离购物街很近,地铁两站路,走路十几分钟,不过秦总没有经验,错误的选择了开车。   于是两个人被堵在路上,一堵就是半小时。   洛溪扭头看秦颂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永远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她问:“小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   秦颂:“只有保持冷静和头脑清醒,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论工作生活,都应该风波骤起而泰然处之。”   洛溪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你这样活的不累吗?”   秦颂看她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语速平缓,却不容置疑:“当然不会,万事尽在掌握,为什么会累。”   究竟是优秀早就了如此的王霸之气,还是王霸之气早就了他如此优秀。洛溪不知道秦颂是不是从小就这么自信骄傲,但是她觉得,如果小时候她遇到这样的小孩,一定会忍不住踹他一脚。不过此时,介于对方是自己的上司,她只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颂的眼神很坚毅,仿佛世界万物在他眼里都是尘埃,他就像是屹立在世界之巅一样,语气不知不觉中就带着一股叫人臣服的力量:“只有弱者才会去抱怨客观存在,却不做出主观上的改变。”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但却很有道理。他的确很优秀,令人敬佩。   “是是是,秦总,”洛溪又差点变成迷妹本妹了,忙移开视线,转了话题,“关爱会的礼物,你准备了什么?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气氛微微冷了一下,秦颂隔了一会儿才说:“什么礼物。”   洛溪笑容加深,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如果有人跟你一起犯错,似乎那错误都跟着减半了。她偷笑:“原来,大总裁也忘记了。”   经过洛溪提醒,秦颂才知道她说的礼物,不过,这种小事情,向来都是秘书帮他直接处理了,并不需要他亲自来。   “没事,我也没有,正好我们一起买了。”洛溪安慰他。   难怪说要逛街,所以是因为要买礼物吗?秦颂心念电转间已经全明白了,他没有说出真相,微一颔首:“可以。”   ---   到了商场,经过长时间的堵车,两人都饥肠辘辘,只好先吃饭。   偏偏因为是周五的关系,每家店的人都很多,轮到他们的时候,又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小哥哥,你真的不考虑把这里买下来吗?”洛溪一边等上菜一边调侃秦颂。   秦颂居然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商场面积地下一层加地面九层,每一层3000平,算上造价装修及室外配套,最多一亿,倒是不多,但是我买了干什么?”   洛溪被他那轻飘飘的一亿砸的头冒金光,她喃喃地说:“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用排队。”   秦颂很嫌弃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说:“嗯,你这种心态,还是不要涉足投资行业了。”   吃完饭,两人着手开始买礼物。   1000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想要买一件合适的礼物,还是很纠结的。   “剃须刀吧。”洛溪提议,“公司基本上都是男的,也都用得上。”她觉得这个主意相当的好,还等着秦颂表扬一番,夸她聪明,可是没想到,秦颂听到以后,立刻拒绝:“不好。”   怎么能送男人剃须刀?还是那种经常要用的东西。用一次就回忆一遍这是谁送的吗?   洛溪没领会秦颂的意思:“好吧,那电动牙刷?现在很流行啊,而且相当实用。”   更加不好!剃须刀还不用天天使用,牙刷那是一天至少两次,这么高的频率,那绝对不行。   秦颂按捺住越来越不爽的情绪,冷静道:“不好。”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搞得洛溪也郁闷了,她撅着嘴:“哪里不好啊?”   你送人东西就是不好!   秦颂眯了眯眼睛,理智而客观地胡诌:“有报道,电动牙刷对牙齿并不好,会造成过度清洁,容易伤到牙釉质。”   说的很专业,还有那几个专业名词,直接就把洛溪弄懵/逼/了。洛溪张大眼睛,一脸震惊:“真的假的?”   秦颂淡定且毫不心虚地说:“有数据支持。”   洛溪倒吸一口气,最终放弃了买电动牙刷,她左思右想,没了主意:“那买什么呢?”   秦颂瞥她一眼:“你就这么看重吗?”   洛溪羞答答地说:“那当然,说不定我的礼物就送你了呀,小哥哥,我可不得用点心。”   秦颂愣了半秒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蠢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这一刻真的很想说:其实牙刷还不错。但是他不能自己打脸啊,只好轻咳一声:“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   “无论多低,那也是有机会的。”洛溪据理力争,她眯起眼睛,磨刀霍霍,“再说我运气一向很好。”   最终,洛溪买了个高级键盘,秦颂懒得想,索性买了个鼠标。   这也很实用。   想来若是哪个员工抽到了,也是在上班时间用,料想他们公司,应该不会有人上班时间还开小差的。   秦颂觉得这个礼物甚好。   买好礼物,洛溪看向秦颂,仰着小脸,摆出又可爱又谄媚的样子:“小哥哥,时间还早,要不……”   秦颂面对这么一张脸,拒绝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洛溪奸计得逞,开心地忘乎所以:“那就再多逛会儿。”   秦颂没有经验,当然还不知道女人说的一会儿的时间是不能按照常规的时间来计算的。他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是一会儿。   这家商场算得上是高档商场,品牌齐全而且款式很新。   营业员小姐姐那都是经过专门的培训,一个个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洛溪和秦颂才进去,她们就已经通过两人通身的气派,判断出了两人的身价和关系。   哦,来大生意了。营业员小姐姐默契地想。   秦颂进去,扬了一下黑卡。   小姐姐很有经验,对秦颂二人微微鞠躬,随后关上店门,外面挂上CLOSE的牌子。   洛溪开始挑衣服。   半小时后,秦颂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表出了问题。   一小时后,秦颂开始怀疑人生。   一个半小时后,秦颂长长地吸了口气,看着还在愉悦的试衣服神情兴奋,精神头极好而且看上去短时间结束不了的洛溪,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件事情,可以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那就是陪女人逛街。 第52章   出了商场,秦颂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觉得比自己谈合同还要累。   洛溪却还意犹未尽。   边上有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几枝玫瑰花。   那小姑娘很可爱,扎着两根麻花辫,她从秦颂两个出来就一直看着他们了,直到这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姑娘像是鼓足了勇气,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对着洛溪开口:“姐姐,买支花送给叔叔吧。”   秦颂和洛溪面面相觑。   洛溪被她逗乐了:“你确定让我买?”   小姑娘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秦颂,像是看到了可怕的场景一般,连忙收回视线,用力点点头。   洛溪很疑惑,难道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聪明吗?一眼就能看穿现在是自己在追秦颂。还是说现在流行女的给男的送花?她弯下腰,求知欲很旺盛:“可是不是一般都是男的买给女的吗?你这里怎么反了?”   小姑娘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讲真话,可是面前的人长得好漂亮,她很想跟洛溪多聊一会儿,就凑到洛溪耳边轻声说:“叔叔,好凶,我怕。”真的好凶,都不敢看他,可是他又长得特别好看,是她见过的最最好看的叔叔了,比所有的男明星都好看。   因为害怕,所以不敢让他买了?   洛溪捧腹大笑,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的不错。”   秦颂站在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   洛溪笑够了,摸摸小姑娘的头:“冲你那句话,你手里的我就都买了。”   小姑娘没想到这位漂亮姐姐这么好说话,不过她摇摇头:“姐姐,一个人只能买一朵,这叫一心一意。”   洛溪扑哧一下笑了,倒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小鬼头,一个个都这般会说话,不过一心一意吗?这倒是一个好彩头。   洛溪点点头说:“行吧。来一支一心一意。”说着,她正要掏钱,秦颂已经拿了一张100的出来。   小姑娘本来就怕他,看到钱,结结巴巴地摇手:“我,我找不开,没有那么多零钱。”   秦颂眼睑微微下垂,语气淡淡地说:“不用找了。”   小姑娘接过了钱,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谢谢叔叔。”心想:其实这个好看的叔叔还是很好说话的,随后把花递给他,一溜烟跑远了。   洛溪揶揄:“叔叔。”   秦颂把花给她,拍拍她的脑袋,似笑非笑:“乖。”   总裁就是厉害,一秒钟把颓势变成优势,还顺便占了一把洛溪的便宜。   洛溪哼哼两声,故意不理他。   秦颂看她拿着花玩,葱白的手指和艳红的玫瑰相映成趣,微笑的脸上透着任性和可爱,觉得这幅画实在赏心悦目,他问:“很开心?”   洛溪很自然地说:“大凡女人收到花都开心啊。”她在心里偷偷补充,如果这个男人还是她喜欢的人的话,那就更开心了。   秦颂若有所思,目光沉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洛溪把花当作话筒,伸到秦颂面前:“小哥哥,采访你一下,在这之前你有没有给谁送过花?”   秦颂看着恨不得要凑到自己脸上来的花,不动声色。   洛溪倒也不觉得冷场或尴尬,收回花,放在自己面前:“看来是没有了,第二个问题,有没有人送给你花?”   秦颂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洛溪猜测或许会有,而且不少,不过依照秦颂的性格,估计没人能够成功把花送他。   她眼露同情,幽幽地叹口气,好像真的很为秦颂难过一样:“我懂了,肯定没有了。”说完这些,她把花又伸过去,“不过你不用伤心,我就做回好人好事,送你吧。”她顿了顿,“这是你第一次收到花,也是我第一次送人花,是不是特别有意义。”   秦颂带着质疑的口气:“你第一次送人?”   洛溪用力点点头,一脸真诚:“是的。”   “哦。”秦颂无所谓地说了句,“反正我不要。”   “为什么啊?”   秦颂戏谑着:“我付钱买的,你再拿过来返送我,这生意做的妙啊。”   洛溪装傻:“所以,你的意思是先让我把花钱给你,你才收。”   秦颂无语,转身去拿车,洛溪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叫道:“那你究竟要怎样啊?你到底收不收啊?小哥哥,你等等我啊。”   ---   洛溪晚上回去整理行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秦颂买的礼物也带回来了,她忙给秦颂打电话,两个人约好隔天早上在机场碰头,到时洛溪再把礼物给秦颂。   “溪溪啊。”洛妈妈走进来。   洛溪吓了一跳,她匆匆关上手机:“妈,你怎么不敲门啊?”   洛妈妈无辜地说:“我忘记了啊,难道你再干什么坏事?”她冲洛溪眨眨眼,“是不是在谈恋爱?”   洛溪就知道她三句不离这个话题,忙问她过来什么事。   “你不是要去日本吗?我早上一时嘴快跟你云姨讲了,这不,她让你帮忙带几样东西。”   云姨是洛溪老家那边的远房亲戚,为人很热情,是村里面的妇女主任。   洛溪眼睛眯起来,一脸的不信:“几样?”   洛妈妈点点头,一脸真挚:“就几样。”   “什么东西?”   洛妈妈掏出一张纸:“就这些。”   洛溪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牌子和物品,一阵头疼:“妈,这就是你说的几样?”   洛妈妈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颊:“比几样多了一点点。你记得啊,别忘记了。”   洛溪不敢置信地看着纸条,都快崩溃了:“别的都算了,化妆品小零食反正也不占位置,为什么会有马桶盖,而且还有十个,哦,不对,后面还有括号,越多越好,我说,她们家天赋异禀还是什么,要这么多马桶?!”   洛妈妈拍了她一下后背:“行了,别鬼哭狼嚎的了,你云姨她们从小看着你长大,带几个马桶盖怎么了?”   “云姨她们?妈,你老实说,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让我带东西。”   洛妈妈摆出一脸我不听我不懂拒绝交流的态度,话锋一转:“我刚刚有听到你在打电话,这么晚了,是谁啊?”   洛溪看她一脸八卦就头疼:“不是谁,就我们老板,聊点工作的事情。”   洛妈妈听了果然没了兴趣:“哦就那个幼年失怙,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秃头怪老头啊,溪溪,你老板虽然可怜了店,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啊。”   秃头矮胖子当然是洛溪杜撰的,当时洛妈妈对洛溪的工作很好奇,恨不得把公司上上下下都去打一番交道,让她家女儿可以在公司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洛溪为了制止她这种行为,就编了一个老板是个怪老头。不喜欢员工搞这一套的谎话来忽悠她。   洛溪把洛妈妈推出房门,一边保证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时间晚了,你早点睡觉啦。”   “记得买东西哦。”   洛溪咬牙切齿地说:“哦。”她关上房门,回了房间,盘腿回到床上拿起手机一看,差点没有吓死,手机居然还是通话状态,关键还开了扬声器。   这什么情况!   见鬼了嘛!   她明明记得自己关机的啊。   洛溪只能寄希望于秦颂没再听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秦总,你在吗?”   “秦总不在,你说的那个幼年失怙,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秃头怪老头在。”   此时洛溪头顶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完蛋了。   “你听我解释。”   “我在听。”   洛溪脑子里一团乱麻,发现这事情要解释清楚,还真不是简单的事。她委委屈屈地说:“小哥哥,咱们就此翻篇好不好,你当你没听到嘛。”   “不好!”   “不要这么小气啊。”   秦颂逗了洛溪一会儿才挂了电话,他把玩着手边上的一个礼盒,那礼盒包装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他静静地看着礼盒出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微微勾起了一道弧线。秦颂把礼盒放进了行李箱中,又看了会儿书,就睡觉了。   书房里面,一本外文书翻到了一半的位置,而它的边上,一支玫瑰花娇羞欲滴的插在瓶子里面,正静悄悄地吐露着芬芳。   ---   洛溪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时不时地醒过来,等到早上,她就爬了起来。   一番打扮以后,告别了洛爸爸洛妈妈就奔赴机场。   她跟秦颂约好地方,到了以后就把礼物给了秦颂。   “看来昨天睡得不好啊。”秦颂看洛溪眼睛红红的,跟个兔子一样,“做亏心事了吧。”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大部队集中的地方。   “哥,咱别提了好不好。”洛溪连连求饶,“我真的认识到错了,我这次回去以后肯定跟我妈妈说,我的老板是上天入地全世界最最最最厉害而且一点都不奇怪的老板。”   秦颂轻轻瞥她一眼,那眼神举重若轻,洛溪只觉得好似泰山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一般,差点没有跪下。   怎么了吗?   不就是说了几句坏话,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我还没有追究你偷听我跟我妈妈谈话的罪呢?   洛溪恨恨地想。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汇合的地方,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大家都穿着公司的白色文化衫,相当显眼又很好认,一看就是一家人。   花花一边吐槽一边嫌弃:“为什么公司的文化衫总是那么丑,我真是受不了了。穿着简直跟个傻X。”   边上一大群傻X自动离她远一点。   花花对市场总监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就不能好好设计一下,好歹有品位的嘛,你看着刚走过去的夕阳红团队,那群大爷大妈们都在嘲笑我们。”   市场总监:“……”那群大爷大妈们大概率是在看你,你嗓门还可以再大一点,那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傻X了。   花花一顿埋汰完,叹口气:“好在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穿,而且都穿的如此难看。”   话音刚落,就看到两个人,姗姗来迟。而刚刚被她吐槽嫌弃的文化衫,套在他们的身上,却一点都不难看。   男的长身玉立,行动如风,如一棵挺拔的小白杨,居然还多了几分青春洋溢的味道。   女的美艳妖娆,姿态婀娜,如一支亭亭玉立的荷,面带微笑,叫人如沐春风。 第53章   花花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一样的衣服,怎么穿在他们两个身上就人模狗样的,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傻X廉价的感觉,两个人就这么慢慢走过来,跟走T台似的。等两人走近,花花的视线跟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托着下巴做推理状:“哟,你们两个不会是一起过来的吧?”   洛溪面色不变:“恰好碰到。”   花花还好奇地在他们身上打量,就见秦颂矜贵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带着些许警告,花花立刻就怂了。跑到市场总监那边,挫折手臂:“我为什么觉得凉飕飕的。”   市场总监看了一眼她下身的短裤和拖鞋,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四五月的天气,有勇气这么穿,你不冷谁冷。   经过4个左右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了日本。   下了飞机,又坐车直奔酒店。   公司安排很人性化,有分好几条线,你可以选择不同的地方去玩。   洛溪和花花直接去了购物,两个人在店里面苟了大半天,买的不亦乐乎,流连忘返。   “这个新款睫毛膏效果不错。”洛溪向花花推荐。   花花从边上抽出另一个牌子:“我试过不适合,不够纤长不够浓密。来,推荐你用这个。”   洛溪摇头拒绝:“这个太夸张了,妆感很重。”   花花教育她:“男人就喜欢睫毛精,懂不懂?”   洛溪想:别人我不知道,秦颂自己就是睫毛精,他如果喜欢这个,每天看看自己就行了。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互相推荐,差点就忘记了晚宴的时间。   等到赶回酒店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坐在饭桌上等待开餐了。   洛溪回房飞快地换好礼服,偏偏花花还在纠结穿哪一件。   洛溪指着挂脖长裙,帮她做了决定。   然后,花花又开始纠结用哪个颜色口红。   洛溪倚在她的门口,看了眼时间,淡定地说:“不着急,反正我们迟到了。”现在的区别只在于,迟到多久的问题了。   “重要的人物基本都是最后才到。”花花迅速地涂了口红,“搞定。”   两人来到宴会厅,所有人都已经坐好了,她们的位子在最前方中间,所以要穿过所有的人。   花花是公司老员工,大家都对她不陌生。但是洛溪是新人,尽管她任职以后,已经邮件形式通知了全公司,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的。在这样一个男性基数高达九成以上的公司,但凡一个女人都很宝贵,何况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跟一只只恶狼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流出口水来。   她们径直来到主桌。   销售总监调侃:“女人就是磨叽,我还以为你们要等到结束才过来。”   花花针锋相对:“你以为都跟你们大老爷们一样粗糙,知不知道我们是精致的猪猪女孩。”   销售总监:“什么猪?”   花花黑线,扬起粉拳捶了他好几下:“找死。”   销售总监假装吐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座位正好还有两个,分别是在秦颂的左手边和他的右手边。   花花扫了一圈众人:“哟,专门让我们坐这么重要的位置?”   秦颂右手边的市场总监:“来来,谁和我一起,今天咱们就负责把秦总伺候好了。”   花花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一起。”她思考了一番,随后笑得灿烂:“我这都被打入冷宫的弃妃了,可不敢伺候,这机会就让给洛贵人好了。”说完,她冲洛溪隔空送了个秋波。   洛溪微笑地回击,嘴角边的小小梨涡很是漂亮:“那怎么行,姐姐好歹是宫里的老人,我怎么能逾规越矩呢?”   两人互相谦虚地你来我往几个回合。   销售总监又活过来了,抬着头摸着下巴直乐:“女人吵起来果然很有意思。”他不嫌事大地说,“秦总,如果要你选的话,你喜欢哪一个女人?”他话音   刚落所有的人都跟看好戏一样地看着秦颂。   怎么搞得跟翻牌子一样,洛溪心里惴惴不安,心砰砰直跳,她有些忐忑地看着秦颂,不晓得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按理说应该是自己吧,好歹都睡了这么多回了。   可是花花毕竟是跟了他好久的老人。   洛溪并没有发现,自己紧张的全身都僵硬了。   秦颂一直八风不动地坐着,薄唇轻抿,见大家都一张八卦等着看笑话的样子并不生气,吐出一个名字:“洛溪。”   洛溪心头大定,明明没什么别的意思,可就是心里美得乐开了花,唇边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众人纷纷哦了一声,似乎都很认同,花花气愤地差点没有跳起来,明明刚才是她自己不要坐那张位子的,可是现在被秦颂明晃晃拒绝了,又很是不爽:“什么意思啊,老板你为什么不选我?”   秦颂不假思索地说:“你是女人吗?”   花花气绝。   众人拍案叫绝,纷纷觉得这个答案真是妙啊。   洛溪心底暗爽表面平静地坐到秦颂身边。   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壶清酒。   日本的清酒度数不高,却后劲很足,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洛溪有过在秦颂面前喝醉的经历,这次可不想再醉了,于是喝的很慢,但是就算如此,也得喝完,她想着要不然索性偷偷给倒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秦颂不知道是拿错了还是故意的,居然拿起了洛溪的酒壶倒酒。   洛溪扭头看他,看到他那完美的侧颜,面色沉静如水,漂亮的不可方物。   秦颂似乎是察觉到了洛溪的视线,微微侧头,挑眉:“怎么了?”   洛溪低低声:“那是我的。”   秦颂哦了一声,没做什么表示,视线自然地移开了。所以他是故意帮她喝的,洛溪心底微微一酸,觉得某一处仿佛软了一块。   ---   晚宴期间,公司还外请了表演,一顿饭吃的众人乐陶陶。但是所有人其实都在默契地等着最后的高/潮。   当主持人宣布互送礼物开始,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看着大屏幕。   洛溪也是激动忐忑加上一点点期待。   她不知道会收到谁的礼物,也不知道她的礼物会送给谁。   由于秦颂这次在场,就由他负责摁下结果,随着屏幕停的那一瞬间,大家包括秦颂都齐齐盯着屏幕。   洛溪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跟她交换的是两个不熟悉的名字。她略微遗憾地悄咪咪地叹口气,哎,还以为,她跟秦颂天降的缘分,好歹还能在这个环节配对成功呢。但是下一秒她就来不及遗憾了。那个要送她礼物的同事走过来,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   洛溪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同事把礼物送过来,跟她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搓了搓手:“洛经理,没想到是你,这,礼物希望你喜欢。”   洛溪表示了感谢。   同事冲她低声说:“我建议你回去之后打开。”他摸了摸头,露出憨憨的笑,“真心的。”   洛溪心头一跳,直觉这玩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点头。   偏偏边上的销售总监在那起哄:“原来是你这小子,每年你的礼物都出人意料,今年是什么。”   洛溪摆摆手,连连拒绝:“不看了吧。”   销售总监:“那怎么行。大家都想知道啊,对不对啊?”   边上众人起哄。   洛溪恨不得把销售总监扔出喂狗。   花花那边还在等着人过来收她的礼物,看到这里在起哄,索性加了一把火:“我来拆我来拆。”不等洛溪阻止,眼前的礼物就被拆开了。   洛溪绝望地看着礼物盒子里的东西,然后动作飞快的合上了。尽管那礼物只露出一瞬间的真颜,可是也让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   粉红的毛绒绒的可爱的兔子……装。   大家齐齐静默了两三秒,随后反应过来是什么之后,统一默契地移开视线,抓头的抓头,看手机的看手机,低头数蚂蚁的数蚂蚁。   洛溪仿佛被雷劈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么能玩的吗?   礼物送这个真的好吗?   她是何等的运气抽到这玩意。   花花很是羡慕地说:“别说还挺好看的啊。”   洛溪脸红的仿佛能滴下血来:“喜欢。送你。”   花花:“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爱。”   同事在边上:“我没想到,我本来是想要整人玩的,你知道我们公司基本都是大老爷们。”   销售总监心有余悸拍拍胸:“还好老子没抽到,可怕,你小子够狠啊。”   同事心虚地看了一眼洛溪,又解释:“花了我整整两天的加班费,这个很贵的。”   洛溪气息奄奄。   ---   花花看完洛溪笑话,总算想到自己了,大声喊:“那个叫季书的,怎么还不过来,老娘是要亲自请你是不是?”   一个胖小哥抹着汗过来,跟花花打了个招呼,解释自己有点拉肚子,才从厕所爬回来。   花花嫌弃地看着他,满脸崩溃:“你就是季书,我天,这个名字不是应该是一个小鲜肉吗?”   胖小哥挤出一个笑容,白白圆圆的脸看着像是弥勒佛:“我是嫩的,就是加宽版的。”   花花垂泪愤恨:“所以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就给你了吗?”   胖大叔:“恐怕是的。”   花花意义不是地把礼物送他,一脸痛不欲生,比洛溪好不到哪里去。   胖小哥仿佛没有看出花花的情绪,还一脸真诚:“现在打开?”   “随你。”   胖小哥拆开一看,发现是空的,他不解。花花没好气地说:“本来呢,我是准备了一份大礼,不过,对着你我实在送不出去。”   销售总监这个搅屎棍又跳出来了:“这就不对了,花花,作为高层更应该以身作则。”   花花杀气腾腾地看他一眼,销售总监往边上的后面躲了躲,嘴里还在火上浇油:“哎,花花其实你就没准备对不对?老实承认吧,哥哥我帮你现买一个。”。   花花手掌重重一拍桌面:“闭嘴。”她看向胖大叔,手指勾了勾,声音甜美,表情妩媚:“你过来。”   胖小哥犹犹豫豫不敢迈步。   花花直接走上去,抓住他的脸就是一顿狼吻。   众人皆惊,就连洛溪都忘记了自己的窘迫。   上来就这么劲爆,真的好吗?   花花豪迈地放开胖小哥:“好了,送你一个湿吻。不用感谢我。”   胖小哥呆愣两秒,随后捂住脸蹲在地上嚎哭:“妈妈,我的初吻没了。”   洛溪趁着大家都在看好戏的时候,拿了自己的礼物偷偷离开,她可不要再被人取笑那礼物了。   不过,跟她有同样想法的居然还有人。   洛溪看着秦颂,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那盒子盖着,看不清装着什么。   “你收到了什么?”   秦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漂亮的双眸如世间最美的宝石一样波光流转,叫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声音低低的:“想知道?” 第54章   洛溪明知道有陷阱,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被他诱惑到,乖乖点头:“嗯。”   秦颂的表情很是难以捉摸:“可不是白看的。”   “叮”电梯到达,两个人进了电梯。   洛溪没多想,眼神黏在那礼物盒上移不开了,她了解秦颂,一般的东西秦颂不会这么说话,那这里面的东西,必然是满意的,究竟是什么呢,她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没做多考虑就同意了。   秦颂一脸正直,端着高冷的总裁范:“到我房间。”   神神秘秘的。   洛溪抬头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交缠,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空气中飘荡着清酒和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仿佛发酵了一样,产生了莫名的化学作用,洛溪的嗓子有点干,她看着秦颂的唇,那唇形那么完美,平日里总是很凉薄,可是这会儿却带着魔力一样,无比的诱惑,洛溪的眼睛怎么都移不开了。   洛溪乖乖跟着秦颂进房,像一只听话的小白兔。   大灰狼秦颂把盒子给她。   洛溪打开来,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眼前瞅了瞅,又晃了晃,叮铃叮铃的声音倒是清脆悦耳:“谁这么有才华,送你宠物项圈?不过你有宠物吗?”这个项圈做的很精致,黑色皮质,手感很好,应该价格不菲。吊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牌子,可以在上面刻字,最别致之处在于还有一个铃铛,晃动间就会发出声音。   秦颂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眼神暗了暗,像是压着滔天巨浪一般,随时都会倾覆,他面上却风轻云淡,叫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只那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却出卖了真实的他:“戴上。”   洛溪没明白,还在把弄项圈,隔了一会儿脸一红,恼羞成怒:“变态!这,这是给宠物的。”   可不就是给宠物的吗?那黑色的项圈套在雪白细长的脖子上,定是人间最撩人的景致。秦颂从第一眼见到洛溪,就被她漂亮的脖子吸引,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被欲望掌控的时候。   房间很安静,两个人僵持着,彼此都在心里斟酌。   “我不。”洛溪先开口了,拎着自己的礼盒扭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秦颂一把将她拉住,搂到怀里,他的胸膛很火热,与他这个人那薄凉冷冽的气质完全不一样,那温度仿佛能把人直觉灼伤。他的手攥得很紧,仿佛铁锁一般,带着无穷的力量,似乎连时间都能禁锢住。   “晚了。”他低声沉吟,迷恋地看着洛溪的脖子,不由自主地低头轻吻。   一连串的湿/吻让洛溪浑身颤抖,秦颂侵略十足的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包围着她,她的大脑渐渐失去了理智。   秦颂的手在她的雪背上游移,他就像魔法师,拥有一双神奇的双手,只几下子就能点燃了熊熊的烈火,画出深渊。叫人丧失了理智,只想跟着一起沉沦。即便被他完完全全的吞噬也在所不惜。   “要?”   秦颂带着哄骗的口吻。   “……嗯。”洛溪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含糊地回答着。   “戴上。乖。”秦颂又一次引诱着她。他似乎是笃定了洛溪一定会同意一般。   洛溪的手颤了颤,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圈漂亮的阴影。   “小哥哥。”洛溪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嗯?”   洛溪一个转身从秦颂怀里逃开,眼中透着狡黠:“做个交易。你的礼物我戴,公平起见,我的礼物你穿。如何?”   洛溪的礼物是什么,秦颂当然清楚。他面色不变,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中藏着意味深长:“可以。”   洛溪眼神闪了闪,没有想到秦颂居然会同意。   ---   秦颂把洛溪的那件特别的引起众人关注的礼物拿出来,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该说现在的人实在厉害,这都能想的出来。   洛溪看好戏一样地抱胸站在边上。   见惯大世面从来都是面不改色的总裁,这会儿也很镇定,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来,在手里抖了抖。很精致也很袖珍。   粉色很可爱。   但是和他着实不搭。   也就洛溪能想的出来。   “怎么穿?”   洛溪走过去指导一番。   不过这套衣服确实复杂了些,那些布料都小小的,不仔细的话根本分不清楚是穿在哪个地方。   “有点麻烦。你穿一遍我看看。”   洛溪:“你别是故意骗我穿上吧?”   秦颂唇边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会吗?”   洛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秦颂话里的真假,如果真的,那自己豪赚,秦总裁穿兔子装,那得多劲爆,如果他骗自己,那自己血亏,不,倒也未必,最起码秦颂就有食言的把柄在自己手上了,左右都不算难接受,洛溪最后咬咬牙:“等着。”   她走向更衣室。   秦颂把扔在边上的项圈给她:“一起换了。”   洛溪眯着眼睛:“小哥哥,我觉得你在算计我。”   “哦?”   “你最好别骗我。”洛溪龇牙,转身进去。   秦颂看着门关上,解开了领带。骗人吗?当然不会。不过刚才可没有限定时间。他向来不屑于玩这种文字陷阱,不过洛溪又不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人,玩玩又如何。   他坐在床头静静等着,时间过的很慢,他开始等的有点焦急起来,明明他一向是个极冷静的人。   秦颂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又掐了。   看看时间,离洛溪进去有十多分钟了,怎么也该换好了。   秦颂又等了一会儿,斟酌片刻,决定去看看。打开门,里面的洛溪瞪着大眼睛扭过头来,眼角有些红,带着被吓到的湿意。她浑身白的发亮,偏又穿着粉色的兔子装,更显的肌肤胜雪。头顶的兔子耳朵一个软软的耷拉着,一个高高的竖着,手还在调整着项圈上的卡扣,看样子估计跟这玩意斗争了有一会儿了。   “还没好。”洛溪在秦颂饱含着侵略意味的视线下,又羞又怒,声音拔尖了些,“你先出去。”   秦颂却仿佛没听到,他站在那儿,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他掩饰般地轻咳一声:“需要帮忙吗?”   “不用!”洛溪拒绝,总觉得很羞耻。   秦颂置若罔闻,走到她边上,帮她调整。   很是神奇,刚刚自己怎么都带不好,这会儿却被他带上了,扣上的那一刻,洛溪有一种奇妙的归属感,甚至都一种冲动。   “主人,”洛溪定定地凝视着秦颂,小小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唇,如妖精一样充满了诱惑。   秦颂的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着:“嗯。”   “满意吗?”   “嗯。”   洛溪伸出手指轻轻解开秦颂衬衣的扣子,一颗又一颗:“那该你了。”   秦颂握住她乱动的手,他手掌火热宽厚,很有力量,把洛溪的手完全包住都绰绰有余。   被握住手的一刹那,洛溪头皮一炸,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脑海一片空白,反而失了主动。秦颂似乎知道洛溪的情况,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将人带到镜前。   里面的那个女人有些不认识了,明明是一样的五官样貌。   那么可爱,漂亮,妖媚,是一只最能叫人心动的兔子。   秦颂抚着她的脖子,慢慢移到她的项圈上,眼神伴着肆虐的暴风雪。他就知道会很漂亮,他一直在想,这么漂亮的脖子应该配上什么,如今看来,这个倒很合适。雪白和黑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完美的勾勒出了极致的诱惑和性感,刺激着眼球。   有种残忍的美。   “再叫一遍。”   自己穿上是一回事,亲眼看着身着兔子装的自己又是一回事,何况还有那个极为耻辱的项圈。   洛溪想要逃避,却被强迫着抬起头直视镜中的自己,颈上的项圈触目惊心,残酷而无声地告诉她现在的身份。   这种气氛下,那种羞耻感被淡化了,反而一种诡异的刺激感油然而生,还有隐隐的兴奋。   “主人。”她看着镜中的秦颂,听话的开口,仿佛真化成了听话的宠物,只是这个宠物野心太大,想要独占主人所有的宠爱。   秦颂扭过她的脸压了上去。   ……   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仿佛永动机一样,永不停歇,与洛溪克制的浅吟交杂在一起此起彼伏,形成了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气息奄奄又一脸餍足的人哪里还知道要礼物交换的事情了。   此役,秦颂大总裁大获全胜。   ---   隔日,洛溪从秦颂怀里醒来,她一动,铃铛也跟着动了,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脸色半红半白,想起昨天极羞耻的事,恨不得从来没发生过。   洛溪正想要解开,秦颂压住了她的手:“我来。”   “你醒啦?”   “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醒?”   “还不是托你的福。”   “所以,我系上的,我来负责解。”秦颂慢慢地说,言辞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洛溪翻了个白眼。   秦颂帮她解开来,随后眼神微微一变。尽管那动作很隐蔽,而且时间很短,但是洛溪还是注意到了。   “怎么了?”   秦颂移开视线起床,脚步沉着冷静,仿佛是洛溪多想的。   洛溪更加确定有问题,忙拿过手机开摄像头查看。   然后,她忍不住爆了个粗口。秦颂走路的脚步微微一顿,知道是被她发现了。   引以为豪的修长的颈上一圈红红的痕迹,格外明显,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洛溪崩溃。   果然只图一时爽,报应来了。   洛溪狠狠地瞪着秦颂。   秦颂无奈地摁了摁眉心:“好,你想怎样?”   “陪我看樱花。”   洛溪知道秦颂的行程,今天跟自己并不在一起。   “行。”   原本准备的衣服因为露肩又露颈,所以只好临时换了。   洛溪一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直到看到了樱花,心情才转好。   这里有著名的樱花绒毯,在日本甚至全世界享誉盛名。粉色的花瓣铺在地面,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都可以直接把你的脚踝给淹没了。   千余棵的樱花树都是满满的樱花,走在其中,仿佛到了花的海洋。   偶尔一阵风吹过,大片的花就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像是一块很大很大的仙女的轻纱,又如一团九天之上带着仙光的云。   极美。   秦颂靠在树干边上,看着不远处的洛溪,樱花落在她的发间,给她妆上了最美的点缀。但是樱花虽美,却比不上那花中的人。   人面桃花相映红。   大概说的就是这番景色吧。   他们两个并无交流,只偶尔默契地交换一下眼神。无限的情谊通过那花那景传到了对方的心中。   ---   晚上,公司几个高管约好一起去看表演。   这里的歌舞伎是一绝。   洛溪和秦颂到的时候,其余人都到了。   欣赏表演的过程中,花花不停地打哈欠。   销售总监揶揄:“你昨晚上做啥好事了,没睡觉吗?”   花花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很是郁闷地说:“别提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听到铃声。跟催命符一样。整整响了一晚上,老娘一夜没睡啊。”她看向众人,看他们一个个精神很好,狐疑又纳闷,“难道你们没听到?”   众人齐齐摇头,洛溪也跟着一起滥竽充数。只秦颂镇定自若地坐着。   花花一脸惊讶和不解:“那老娘听到的是什么?”   销售总监笑的有些猥琐:“可能是哪个男鬼在找你。”   花花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如果长得是我的菜,今天我就好好等等他。”   洛.响铃响了一夜的男鬼.溪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深藏功与名。   表演继续,气氛渐渐转好。   最会玩的销售总监:“干喝酒没意思,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第55章   销售总监简单说了一下游戏规则。   类似于国王游戏,抽到国王牌的人又绝对的命令权,所有的参与者必须要无条件服从国王的指令。   作为游戏黑洞的洛溪,玩什么游戏都很烂,她听到说要玩游戏就知道要完,当听到是这个游戏的时候,更是头大。   原因无他,因为她总能被国王抽中,然后惩罚做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   不过。大家都在兴头,她也不好说扫兴的话。   一开始,大家还算克制,玩了几把以后,渐渐放开了。   这一把抽到国王的是花花。   她扬了扬牌很得意地看向大家:“终于到我了,一晚上没抽到国王,来来来,都听好了,现在所有人玩嘴传纸牌,谁停下谁罚酒一杯。”她生怕大家不知道规则,还解释了一下,第一个人拿牌放到嘴上吸住,然后传给下一个人,过程中,不能掉到地上也不能用手。   “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市场总监一脸拒绝。   销售总监也同意:“或者我们去外面找几个美女一起玩。”   花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我们几个,告诉你们,就因为你们都是男人才好玩呢,何况不是还有一个洛溪吗?”   恨不得现在自己会隐身术的洛溪:“……”   秦颂不动声色地坐着,既然大老板都不发话,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花花兴奋地脸都开始涨红了:“那就开始吧,按照顺序来,1是第一个,接下来2,3这样排下去,谁是1?”   秦颂亮出手里的牌:1。   洛溪恰好是2。   游戏开始。   秦颂吸住牌,传给洛溪。   洛溪在一瞬间呼吸都快忘记了,看着秦颂离自己越来越近。   大家屏息凝神,等着自己的顺序,顺便看好戏。只是秦颂的角度刁钻,把他们的视线都挡住了,隔了两三秒,众人只看到秦颂转过脸,遗憾地说:“掉了。”   大家看到地上躺着的牌,心里又是遗憾又是庆幸。   遗憾地是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庆幸的是总算自己不用上了。   花花哀嚎:“老板,你故意的,怎么可能会掉!”她本来还想看看这群大男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互相亲到的窘态,怎么一轮都没走完就结束了。真是浪费了她这么一个好点子。   秦颂很干脆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谁知道呢。”   洛溪的脸微微发烫,刚才秦颂在凑过来的时候,牌就掉了,他们的唇自然而然地碰到了一起,彼此熟悉的味道,缱绻而缠绵。甚至在那短短的时间,秦颂还伸出舌尖在她唇上扫了一下,叫她浑身都微微颤栗。她万分同意花花说的秦颂故意的事情。   又玩了几轮,这一次抽到的是销售总监,他那胖乎乎的圆脸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搓着手:“这回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花花双手叉腰:“看你什么德行,快说别浪费时间,老娘可不怕你。”   销售总监舔了舔唇:“花花,说话留一线。有了。”他手拍了一下大腿,“就到外面找个人问他要三件贴身物品。必须要贴身。而且必须要异性。”   花花哼道:“我还当什么呢?说吧,你抽几号。”   “3,6。”   洛溪的心咯噔一下,她就是3号,她脑子一下就炸了。   6号是花花。   花花亮了亮牌,一脸完全不在意,而且还微微兴奋的表情:“等着瞧吧。”说着婀娜多姿地走了出去,仿佛对她来说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众人兴奋地跟着跑了出去。   洛溪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秦颂来到她身边,伸手趁她眉反应过来拿过了她的牌,挑眉:“果然。”   洛溪道:“你猜出来了?”   秦颂想:你那一脸就是我的样子,傻子才看不出来。   他默默地把自己的牌换给洛溪。   洛溪:(⊙⊙)   秦颂拍拍她的头,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   花花很顺利地问店里的一位男性客人要了三件贴身的物品,对方看到花花就被迷倒了,最后晕晕乎乎的差点没把自己脱光。花花忙制止他要送内裤的冲动:“谢谢,留下吧。”   大家回到包厢,花花如一个女王一样睥睨全场,大家齐齐鼓掌,佩服地五体投地。   销售总监倒是不忘记自己国王的职责,还记得有一个人还没有履行任务:“3号呢?是谁?”   “我。”秦颂懒洋洋地说。   见到是秦颂,大家比刚才更加兴奋了,要知道秦颂一直表现的不近女色,谁都想看看他等会儿会怎么做,这肯定是本年度最有意思的场面了。大家内心的小恶魔都出动了,开动各种脑洞,脑补着有可能出现的额场面。只是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面上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一个个都是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秦颂毫不在意地站起身:“走吧。”   他径直来到一个少妇面前,跟她聊了几句。   因为用的是日语,大家基本没懂。   隔了一会儿,女人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所有人预想中的画面都肯定跟这个不一样,大家都不敢置信地长大了眼睛,就连洛溪都震惊了。   然后,大家亲眼看着女人把她怀里宝宝的奶嘴,围兜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手镯递给了秦颂。   秦颂朝她躬身感谢,转向围观的几人。   销售总监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隔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也行?”   秦颂扬眉:“贴身,异性,三件,都符合。”   确实很有道理,可是他们要看的不是这个啊。   只能说总裁就是总裁,技高一筹。   洛溪也没想到秦颂会这样完成游戏,说实话她刚才还有些为他担心的。   “其实,3是你吧。”站在洛溪边上的花花轻声说。   这突然的出声把洛溪吓了一跳,当然她说的话的内容更是让洛溪心惊肉跳,洛溪还在那里装傻:“什么?”   花花冲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叫人猜不透:“我都看到了。”   洛溪不知道她说的看到了是什么意思,明明他们两个交换的很隐蔽,不会有人注意的,或许她是在诈自己?   “看到什么?”   “你的牌啊,可是为什么又变成了秦总呢?”   “你看错了。”洛溪笃定的说。   花花像是没放在心上,挥挥手:“不管了,老娘这次非要报仇回来。可不能白让他们看好戏了。”   最后一天安排的是烟火大会。   日本最出名的是夏日祭,可惜他们没有赶上时间,但是这次的烟火大会跟夏日祭相比只规模小了点,其他方面毫不逊色,倒是也值得一去。   洛溪和花花特意穿上了和服。   和服穿法比较复杂,两人折腾了很久才穿上。好在效果不错,就算是秦颂,见到人以后,他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欣赏的神色。   从入口处开始边上就有许多的小摊,可以玩,可以吃,很是热闹。   洛溪停在钓鱼的小摊边上,看了一会儿,一回头,花花不见人了。   这个地方人挤人,想要把人找出来,还不如直接约个地方,她给花花发了条信息,约定烟花放完以后在出口处碰头。   “想玩?”   洛溪不用看是谁就知道是秦颂,他的声音很特别,非常好听,尤其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种特殊的魔力。洛溪往边上让了点,方便秦颂可以过来:“有点难度,我看没几个人捞到鱼。”她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能捞到鱼的就没几个,基本上三次机会,都是一无所获。不过虽然是这种弱智游戏,可还是很多人喜欢,围观的人也不少。   秦颂观察了一会儿,看出了里面的玄机:“你要真想要,我倒是可以试试。”   洛溪听出秦颂话里的笃定,看了一眼摊主,是一位笑眯眯的老爷爷,身穿和服,正小口小口地喝茶,见洛溪看他,还朝洛溪眨眨眼。   有点老顽童的模样。   洛溪知道秦颂的本事,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不说没把握的话,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了对策。   “不要了。”洛溪从摊子边上退出来。   秦颂跟着一起出来:“怎么不要了?”   洛溪穿着和服,走路走的不快,脚下的木屐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音,好在人潮拥挤,大家都走的极慢,倒是不会显得突兀,她调侃:“那摊主挺好的,让他多赚点钱吧,我还怕你一上来就把人的鱼都给捞走了。”   秦颂心里有种诡异的兴奋:“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捞到吗?”   洛溪自然而然地说:“当然,你那么厉害。”   这话实在是叫秦颂龙心大悦。   逛了一会儿,洛溪买了不少小零食。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可爱,有些像小松鼠,腮帮子的位置一鼓一鼓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两下。   秦颂下意识地就去戳了一下。   洛溪瞪圆了眼睛:“干什么?”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秦颂收回的指尖还残存着洛溪凝脂的触感,他默默地搓了搓手指,睁眼说瞎话:“你脸上有东西。”   两人走走停停,洛溪时不时地会被热闹吸引,过去看一会儿。秦颂耐心十足,陪在边上,就当是散步了,不知不觉路过了一家面具店。   两个人同时默契地停下了脚步,都想起来不久前的事情。   洛溪看见了一张狐狸面具:“像不像?”   其实是不大像的,这张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了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巴,不过洛溪却觉得很像。   店主介绍说,这是套组中的一个,还有另外别的款式。   洛溪从中挑出了两个,递给秦颂。   “小哥哥,一起戴上呢。”   两只狐狸面面相对,边上的挂灯发出的柔和的光,仿佛把整个世界都温暖了,边上的行人或在行走,或在停留,但都跟他们两个无关,都变成了虚化的背景。   洛溪不知道秦颂是怎么想的,但是最起码她现在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心情很平静,有一种淡淡的幸福萦绕在这欧维,她想如果可以这么看上一辈子,也是美事了,视线相接,氤氲出彼此的情谊,在这一刻仿佛可以化为永恒。   砰砰砰!   天上炸开了三朵巨大的礼花。   漂亮的烟火向着四周围散去,在天空只留下短短一瞬的光影。   大家都统一动作的抬头望向天空。   人群中有人叫嚷着:“开始了。快往前一点。”   洛溪被声势浩大的人潮给挤地趔趄了一下,然后又被冲击地往边上惯性地走了几步,只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边上的人和景都换了,她四下张望,发现再也寻不到秦颂的影子,仿佛刚才四目相对是自己的幻想一般。   秦颂人呢?   她又是在哪里?   冲散了吗?   各种猜想纷至沓来,陌生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有些紧张不安起来。   恰在此时,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洛溪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觉得被握住的感觉很熟悉。   那是一种安心幸福的感觉。   “是我。”秦颂在她身边说。   洛溪侧头,看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   那张面具下面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仿佛像是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你怎么找到我的?”   秦颂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前走,隔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人烟稀少处,那边有块大石头,可以坐下来。   两人相携坐了下来。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秦颂开口,他声音很低,却很坚决,像是在说着什么誓言一般。   绚烂的烟花升上高空,炸出一个个漂亮的造型,不同的形状次第绽放,叫人眼花缭乱。   洛溪兴奋地看着,隔了一会儿才侧头过去:“你刚说什么?”   秦颂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没听到吗?不要紧,本就不是说给她听的,他摇摇头:“没有。”   洛溪的注意力很快被天上的烟花给吸引住了。   虽然烟花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是因为一起看烟花的是秦颂,倒是变成了一桩浪漫的事情。她看的很投入,仿佛是想把这一刻牢牢地记住,却没发现,从秦颂在人群中牵住她的手那一刻,他们两个的手就一直握在一起,没有分开。   洛溪仰望着天空,石头很大,坐在上面还能晃着脚,她很放松也很享受,觉得这个地方让她呆上一辈子,她也愿意的。   “小哥哥,还记得在我老家那次,我们一起去古街玩,在一棵杨柳树边上,你似乎有话要说。”   秦颂原本放进衣服兜里的手微微一顿,那里面有一个礼盒,是他这次来日本之前,从家里带来的,本来是想要送给洛溪,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刚才见气氛不错,就想拿出来,不过,洛溪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似乎,又不适合送了。秦颂抽回了手,隔着面具,仿佛为自己装上了一层伪装,一层护甲,有些话平日里不愿意讲,有些话题不愿意涉及的,这个时候因为面具的关系,好像也能流畅地讲出来。   何况,正如洛溪所说,这原本就是自己要讲的。   只是当时因为意外,而推迟了。   秦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具下面的眉拧在一块儿,显然接下来他要说的话题并不轻松。 第56章   黄婷笑得前仰后合,引得边上的人纷纷注目。   洛溪转着手中的咖啡杯,很是无语,让她收敛一点:“行了啊,有那么好笑吗?不是,你就不能抓一下重点。”   “可是真的好好笑。”   外人是觉得好笑,作为当事人可笑不出来。洛溪无奈地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运气。   那天气氛很好,天高云淡,环境优美,人烟稀少,适合谈情说爱,适合坦诚心事,也适合情人私会。   洛溪就在这样的气氛下问了秦颂,他究竟要说什么。   而秦颂也很配合,只是他才刚说了个开头,还没讲到重点,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帮人来,一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手里拿着棍子,嘴里嗷嗷叫着就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了。   洛溪吓了一跳,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她可不觉得对方是闹着玩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他们要包围自己和秦颂。   她可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仇人,至于秦颂?难道是他得罪的商业对手吗?倒是有可能。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胡子走了出来,对着他们咆哮怒吼:“奸夫淫/妇,老子可抓到你们了。”   他说的是中文,虽然不太标准。   洛溪心头一跳,这时候居然还有闲心走神:嘿,居然还是老乡!   不过他刚才说的什么?洛溪回忆了一下,奸夫淫/妇这四个字她听得懂,但是放在这个地方,她就觉得奇怪了,毕竟在她看来她和秦颂的关系还不能归为此类吧。   最多就是无证约炮,而且前提还是双方都是单身。   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秦颂把洛溪挡在自己的身后,做出保护的姿势,沉声问:“你们是谁?”   大胡子一脸生气愤怒,分分钟都能爆炸的样子,像一头受了刺激的疯牛一样连连跺脚,地面被他踩得扬起片片尘土:“你这个小白脸,你还问我是谁?你问问你后面的贱女人,我是谁?”   洛溪被点了名,虽然那个贱女人让她翻了无数个白眼,不过,事关自己清白,她还是小心地从秦颂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低声而坚定地说:“我不认识你啊。”   大胡子刚才还能在原地暴怒,这会儿直接控制不住,直接冲了上来,嘴上骂道:“臭□□,你不认识我?”他身材魁梧,走路带风,冲上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箭筒,洛溪就算是躲在秦颂的后面,都觉得那股吓人的气势,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粉身碎骨了。   只是下一个瞬间,这个大胡子就被一脚踢翻在地,重重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谁也不知道秦颂是什么时候动手的,他的动作太快,谁都没看清,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秦颂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冷酷地说:“刚才一脚是告诉你不要乱骂人。”说着蹲下身,卡着大胡子的脖子把他摁在地上,他的手法很刁钻,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偏偏大胡子挣脱不得,秦颂冷道:“跟你好好说话不要,非要动手。”   大胡子被卡的脸色发紫,他带来的人站在边上不敢动弹,一个个握着棍子等待时机,准备随时出手。   “小白脸——”大胡子又被揍了一拳,差点没有吐出胆汁来。   秦颂皱眉样子看上去已经动怒了:“说了不要乱说话,别让我再听见那三个字。”   大胡子呸了一声,因为位置的关系,口水尽数喷在自己脸上,气氛微有些尴尬。隔了一会儿大胡子又嚷嚷开了:“老子还怕你不成,你有种放了我,我们再来比过。刚才暗算我,算什么本事。”   秦颂嫌弃地看他,眼中的不屑快要溢出来了:“我放了你,你带这么多人,想要一起上吗?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大胡子被秦颂说中了心事,僵了一下,随后骂骂咧咧:“你是不傻,你睡我的女人,花老子的钱,现在还打我。老子头上叫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今天不找回场子,以后还怎么见人。你快放了我,老子跟你拼了。”   秦颂听的一头雾水,消化了片刻:“你认错人了。”   “你还不承认,老子听到这贱,嗷,”大胡子又被揍了一圈惨叫一声,总算学乖了,不敢再骂人,只呜咽着,“她跟你打电话,说今天夜里到大石头这里来幽会,”大胡子说到这里,脸色酱紫,如丧考妣,“还约好戴上狐狸面具,说什么情调,呸,狗男女,不要脸。”   洛溪总算是弄明白了,敢情是他们跟人撞上了,这得有多巧。她把面具摘下来,走过去:“你真的认错了。”   大胡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像是要把洛溪的脸上看出花来,他惊讶了好半天:“你们是谁?不是,那贱,那对狗男女呢?”   秦颂将人放开。   大胡子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害怕地看着秦颂,隔了一会儿才朝他那几个兄弟:“走,我们再找。”   众人急忙撤退,看样子有点逃跑的感觉,不料秦颂又叫住了他们。   大胡子狐疑地看着他,眼中带着警惕,做出了防御的姿势,色厉内荏地说:“干,干什么?”   秦颂慢慢地吐出两个字:“道歉。”   大胡子不解。   秦颂慢悠悠地说,语调不高,语速不快却带着命令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做错事,道歉;骂了人,也该道歉。”   边上有人脱口而出:“别太过分了。”   秦颂轻飘飘地扫过一眼,那些人虽然仗着人多手里又有武器,可不知怎么的,居然被他看的心惊胆颤,那开口说话的更是双腿一软差点没有跪下,大胡子囫囵了说了句抱歉。   秦颂指了一个方向:“你可以去那边找找。”   大胡子判断了一下,果真带着人过去了。   这么一打岔,话题中断,倒是又错过了。   洛溪搅拌着咖啡,想着还得找个机会问问,黄婷总算是笑畅快了,抚着眼角:“哎哟,不能笑了,要出皱纹了。不过,秦颂真是厉害啊,居然武力值那么高的吗。我还以为他很文弱的。”   毕竟秦颂长得实在秀气,尽管他气势凌人,但是长相限制,很难让人产生他身手厉害的印象。   洛溪点头,脸上露出花痴而崇拜的样子:“他打人的时候超帅,他说他有练过,他还说那天那几个看着体型大,但是都是虚胖,很容易对付,他根本没在意。你不知道他身手多厉害,只一瞬间就把人给直接踢到地上,爬都爬不起。”说真的,那天被那么多人围住,当秦颂把她护到身后的那刻,她真的就一点儿都不怕了,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身边只要有秦颂在,她就是安全的,永远不会有人伤害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   黄婷看着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样子,羡慕地眨眨眼:“我终于相信你说的他某方面很厉害了,这毕竟是要体力的嘛。瞧瞧你,这段时间被滋润的白里透红,不行不行,等会儿一起去做做脸,我最近都有黑眼圈了。”   咖啡店的服务员走过来,手里拿着广告彩页,告诉洛溪她们,店里在做抽奖活动,只需要填上会员号,就能参加。   一等奖是两张豪华游轮的票,二等奖一个12寸蛋糕,三等奖十张咖啡抵用券。   “你们老板挺会做生意啊。”黄婷说。   服务员微笑点头:“希望你们多过来坐坐。”   洛溪接过来填了,她倒是不报什么希望,反正她的运气向来一般,重在参与。   两个人喝完咖啡又做了美甲接着还去了SPA。   洛溪已经很久没有和黄婷呆一起这么久了,她躺在美容床上面,揶揄道:“难得林淮北不来找你。”   黄婷撇撇嘴:“他出差了。”晃了晃手机,一脸的炫耀和甜蜜,“不过,每隔一会儿就要骚扰我一下,烦得很。”   洛溪唾弃:“不知道是谁,之前因为人没有及时联系就要死要活的,还在酒店买醉。”   黄婷装模做样左顾右盼:“有吗?是谁啊。”   服务员拿来养颜汤给她们两个。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国内最大的时尚杂志Eco主编寒乔爆出性/侵丑闻,这种新闻向来最抓眼球,才不到三个钟头,已经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条。一时间乌烟瘴气,龙蛇混杂。   黄婷啧啧两声,批判道:“这些男人一个个道貌悍然的,真是恶心,应该要有一个法律,凡是犯罪的都应该实行阉割。”   洛溪赞同点头:“这种事情本来你情我愿,非要搞这种强迫,真是恶心。”   黄婷不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主编也敢这么无法无天,不敢想象那些更有权力的人会怎么样。”   洛溪摇头:“他可不是一般的主编,不过不管他是否有权力,在当今社会,这样的法制下面,还敢做这种事情,实在是畜生不如。”她顿了顿,“不过能够爆出来也是不容易,毕竟很多时候都会被压下去的。”她可是知道资本的厉害的,想当初,秦颂绯闻那个事情,可不就是一下子炒到头条,又顷刻间,全网删光。   所以,或许背后有人想搞寒乔也说不定。   ---   当天回到家,洛溪就接到了魏瑾年的电话,说是上回她们为杂志拍的照片要重新拍。洛溪联想到白天看到的新闻,猜测着估计是她们一起拍照的某个小模特出了问题,杂志固然要用新闻来博眼球,但是涉及到这种事情的,向来都是能避则避,把这种风险降到最低。她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当初只是为了好玩,并不是真的要进圈,不过魏瑾年那边一直在拜托她,洛溪最后还是答应了。   等到拍摄那天,果然换了两张新面孔。陈夕颜这回来的比较早,脖子上戴着的项链,还是那条成俊拜托秦颂买的。她神色有些疲惫,尽管化着精致的妆容,却也挡不住眼神中的倦怠。   她的经纪人一直在打电话,好像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而她助理一直在她边上,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并无交流。   拍摄休息的时候,几个女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寒乔的事情。   “宋希疯了吧,她这样一弄,圈外人又要开始说我们圈子乱了。”   宋希是这次主编性/侵事件的女主,她是一个不出名的小演员,先某一天在微博发了一篇长文,曝光了自己被寒乔侵犯的经历。   一时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现在娱乐已经渗透到各个人群,对于这种惊天大瓜,大家还是吃的很开心的。   她这一闹,圈内的大多数人都保持沉默,选择明哲保身;一部分人浑水摸鱼说自己语焉不详地暗示自己也被性/侵,博取公众眼球顺便涨粉,还有少数人站出来力挺她,当然这波操作可能圈粉也可能让自己被搅和进去,而还有一部分所谓的知情人士,开始爆出知道的XX女星也曾经被性侵过,或者为了上杂志而主动献身寒乔的。这些消息真假混杂,无从分辨,倒是把水搅地越来越浑。   洛溪注意到陈夕颜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她记得,陈夕颜也是被牵扯在其中的。   “就是,当什么贞洁烈女,我看就是为了红罢了。”   洛溪听不下去了:“她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且她还是受害者。没有她的话,谁能知道这些龌龊的事。”   “得了吧,无非就是没谈拢,还受害者,谁晓得她是不是狮子大开口想要上Eco的封面,以此要挟。”   洛溪简直被这三观震惊了:“或许有这样的人,我不否认。但是我相信不会有谁为了上个封面,就把这种事情大肆宣扬,这相当于自断前程,以后都别想混了,而且。更何况,这件事,她能够站出来发声,就是勇气可嘉,难道不值得我们尊重她吗?”   魏瑾年走过来,拍拍手:“好了好了,继续拍。”   接下来的拍摄,陈夕颜的状态不大好,时间拖得有点长,好不容易拍完了,洛溪原想跟她聊几句,却见她急匆匆地和经纪人走了。   “你们说陈夕颜是不是也跟寒乔睡过?我看刚才讨论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那女人不屑地说,“她一个农村出来的我就不信靠自己能接这么多好片子。”   洛溪第一次对“反派死于话多”这话有深刻的体会。她看了那八卦的女人一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美女,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一句话。观棋不语真君子,莫在人后论是非,哦,你要是不理解呢,可以上网查一下,不过查的时候注意甄别,别什么都信。”   ---   寒乔事件发酵的很厉害,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聊这个事情。   早上上班的时候,洛溪刚进楼,就看到花花拿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差点没撞到人身上。   洛溪把她拉住,看了一眼就见她在刷着微博,内容正是寒乔事件。   花花吸了口气,露出嫌恶的表情:“寒乔还真是重口啊,你看这个爆料,说他喜欢闯红灯,真恶心。”   洛溪很是头疼和郁闷:“你看就看,为什么要读给我听。”而且这种乱七八糟的术语,洛溪表示她真的不想了解啊,可惜最近被强迫着接收了无数词语,解锁了无数未知的领域,害她睡觉都做噩梦了。   尤其今天早上,梦到秦颂拿着一根鞭子狞笑地看着她,鞭子带着倒刺,很是吓人。   最关键的是她被绑了起来,浑身动弹不得。   眼见鞭子就要打在身上,她直接就被吓醒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花花显然是乐在其中,作为高管中唯二的两位女性,洛溪变成了她重点说话聊天的对象,这不最近几天,她一直跟洛溪聊这个话题:“这不是跟你分享社会热点。”   洛溪断然拒绝:“不需要,谢谢。”   花花舔了舔唇:“也行,那我们聊聊别的,比如说——”她故意拉长了声调,像是要给洛溪一点儿缓冲的事件,又或者是想要吊洛溪的胃口,“你和秦总。”   洛溪心头一跳,她就觉得那天游戏的时候,花花那么容易就放过她肯定有问题,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我和他怎么了?”   “是啊,快说你们到底怎么了,坦白从宽。”花花捏着下巴,一脸的八卦。   “好奇的话你问我啊。”一个声音传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齐齐回头,看到了秦颂。   洛溪看到早上梦里的男主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关键还穿着相同的白衬衫,真是百感交集,慌忙移开视线,脸却慢慢地变红了。   花花虽然一向无法无天,在秦颂面前还是很怂的,小小声说:“那问你,你会说吗?”   秦颂理所当然:“不会。”   花花哦了一声,觉得自己很像一个蠢货。   秦颂的视线在洛溪身上顿了顿,看到满脸通红的洛溪有些不解,随后看向花花漫不经心地说:“我看你很闲啊,还有时间关心这些。”   深深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肯定又是给自己加任务了,花花这段时间过的还算顺心,可不想再被工作弄得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她急忙投降,满脸的真诚,举着右手保证道:“我错了,老板,我千不该万不该来八卦你。放心,以后你们两个就算啪啪啪,我都不会关心的,我说到做到。”   洛溪:“……”   花花看着他乘坐专用电梯离开,不解地看向洛溪:“我说,秦总是练了什么绝世神功吗?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为什么每次都可以这么无声无息地靠近。”   洛溪心想:绝世神功不知道,不过身手不凡倒是算得上的。   下午,洛溪收到傅青桓的消息,说是回国了,而给她别墅做的设计图也完成了。   洛溪听到很是高兴,迫不及待就想看效果图,便跟他约了见面聊。   两人约在洛溪公司附近的一家店里。   傅青桓把图纸给她,他很用心,还是用的手稿。洛溪很喜欢他设计的卧室和书房。她看着画,仿佛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了。   “真是太棒了,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不,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洛溪眼中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你喜欢就好。”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番,对几处做了修改。   敲定以后,洛溪留意到傅青桓眼露些许疲惫,才想起来他刚出差回来,想来是急需要休息的,而自己居然如此任性地把人叫出来。她很愧疚,眉头紧紧锁着,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你看我就顾着自己,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回头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傅青桓轻笑,不甚在意地说:“没事。那我先送你回家。”   洛溪急忙拒绝:“这里叫车坐地铁都方便的,你不用管我,现在立刻去休息。”傅青桓无奈地摇摇头,比了个OK的姿势。   两人在店门口分开,洛溪准备叫辆车,却看到秦颂站在马路对面,长身玉立,微风吹的他的西装裤飒飒作响,有种风流倜傥的味道。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隔着一条街,看不清他的神色。   洛溪没多想,就穿过马路走过去,声音中还带着愉快:“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秦颂的面容很冷,视线锐利地盯着洛溪,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冰渣子,慢慢地说:“是啊,好巧。正好撞见你们从酒店里出来。” 第57章   这家酒店一层有个茶吧,环境很好,适合谈事情,再加上离公司又近,洛溪并没有觉得不妥,但是现在听秦颂的意思,看来是认定了她跟傅青桓过来没做好事了。她揉着眉心解释:“我们是来谈事情的。”   “谈事情谈到酒店。”秦颂的火腾腾地往外窜,他脸色发青,难得的情绪外露,“你够可以啊。”   洛溪哪里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这还真是单方面自己盖章了,这种不问缘由就给她扣屎盆子的态度让她很是恼火,她捏了捏眉心,企图跟秦颂说明白:“我说了,我们就是来谈事情的,别的什么都没做。”   秦颂单手插兜,就这么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冷漠:“是吗?”   “你在吃醋吗?”   秦颂蹙眉,恼羞成怒:“笑话,我吃什么醋。我为什么要吃醋。”   “是啊,你为什么要吃醋,你又不喜欢我。”洛溪淡淡地说,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那话语如羽毛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淹没在周边的嘈杂之中,却又如同利剑,直直地戳在秦颂的心上,一阵刺痛。   秦颂咬了咬牙,抿着唇不说话,面色却很难看。   洛溪笑了,她看着秦颂,一字一句地说:“小哥哥,你还真是有意思,别说我今天什么都没做,就算是我真做了什么又如何,我可以和你上/床自然也可以和别人,我们的关系,不是契约没有限制,也不能限制对方,不需要为对方守身如玉的地步了。”她停下来,观察着面前气炸了的人。   秦颂气得发抖,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人,好一会儿才控制住了情绪:“你有种。”   洛溪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的万般情绪:“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游戏。我单方面的喜欢你追求你,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我不能要求你反过来喜欢我,同样的你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同男人是约会还是上/床都没有理由要跟你解释,不是吗?你既享受我的喜欢又不愿意付出同等的感情,是,谁叫我喜欢你呢?但现在还要干预我的交友,这就太霸道了吧。当然,如果我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那就另说。”   秦颂抬起洛溪的下巴,看着面前明艳的脸,那双眼睛楚楚动人:“你威胁我?”   “我怎么敢?”洛溪摇头苦笑,“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秦颂薄唇轻抿,冷冷地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洛溪的下巴被他抬得很高,脖颈被拉出了漂亮而倔强的弧度来。秦颂的目光深沉如浩瀚的星海,此刻却酝酿着汹涌澎湃的情绪,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紧牙关,转身离开。   洛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她的眼角开始湿润,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她用力地摁了摁眼角,又吸了吸鼻子,轻声呢喃着:“果然还是太着急了。”   ---   洛溪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洛妈妈正在看寒乔的新闻,看到洛溪回来,把她叫过来一起看。   “这些男人都不靠谱。”洛妈妈犀利地评价,“都不是好东西。”   洛溪点头,想到今天的事情,深有同感:“对。”   洛妈妈语重心长,又开始重提老话题了:“所以溪溪啊,一定要擦亮眼睛,尤其是找老公,更要看准了,现在的人都太会装了,你看着人魔狗样的,其实里面都黑透了。”   洛溪依偎在洛妈妈的怀里,撒娇道:“不,你都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嫁了。”   洛妈妈总算发现自己把自己坑进去了,只好自己打脸:“话也不能这么说,总归有好的的,你不能一棍子打死。”她生怕洛溪真的就不嫁了,忙绞尽脑汁,“别的不说,你看你爸,这不挺好。”   洛溪羡慕地说:“所以妈你运气好,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被你碰到了。”   洛妈妈笑,偷偷附在洛溪耳边:“不,溪溪,男人是要教的,你以为你爸一开始就这样?”洛妈妈像是想到了往事,眼睛流出了几分笑意,“他那时候跟个木头一样,要不是我调教的好,说不定到现在还不开窍呢。”   洛溪长叹一口气,苦恼地说:“这话我信,可万一碰到的是石头呢?死活不开窍的那种。”   就比如秦颂。   说他吃醋,死不承认,不但不承认,还恼羞成怒,仿佛这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让他承认两人的关系,干脆直接跑路了。   自己是凶神恶煞吗?有这么令人讨厌,避如蛇蝎?   洛溪觉得,秦颂不是不开窍的问题了,他是拼命地在堵住那个窍。   洛妈妈摆摆手:“只要是人,都是有弱点的,哪有人真的是一窍不通的。百炼钢怕绕指柔,烈女怕缠郎,办法那么多,只要有心,总有一条试用。”   洛溪若有所思。   洛妈妈眨眨眼,食指放在唇中间嘘了一声:“跟你说个秘密,你爸爸到现在都以为是他追的我,其实,是我先看上了他。”   洛溪震惊了。洛溪从来没有听过洛爸爸和洛妈妈还有这一段,她从小听到的故事,都是洛爸爸对洛妈妈一见钟情,惊为天人,然后穷追不舍,最后抱得美人归。   洛妈妈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告诉洛溪,自己先看上了洛爸爸,然后打听清楚了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选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打扮的美美的,然后撞上了洛爸爸的车,洛爸爸人品很好,带着她去医院,受伤期间一直照顾她,接送她上下班,一来二去,感情就出来了。   洛溪竖起大拇指,从心底里面佩服:“高,真高。”   洛妈妈拍开洛溪的大拇指:“那是,也不想想,你妈妈我这么好看,追我的人从村头排到村尾,就你爸爸那只呆头鹅,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说的是。”洛溪连连点头,不说别的,就说现在洛爸爸对洛妈妈的黏糊劲,就能想象他们年轻时候是如何的浪漫幸福,蜜里调油。   可是明明自己也很好看,而且还如此真诚,恨不得掏出心来给人家,怎么就没法把人拿下呢?   果然还是攻略的对象太难了。   不,这已经不是难的问题了。   这,就是无解啊。   洛溪都快被百折不挠的自己感动了。   洛妈妈笑笑,保养的很好的脸上显出不是很明显的皱纹,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风韵,她看着洛溪沉思的样子,饱含深意地说道:“所以,看上了就要花心思主动出击,没人会在原地等你的,尤其好男人还那么少,可不要让别人抢了先,女人嘛,多利用自己的优势,耍些手段,还怕搞不定男人。”   “是,是。”   “话说,你这么感兴趣,是不是……”   洛溪见洛妈妈要借题发挥,忙扯了别的话题:“对了,云姨收到快递了吗?”   她在日本的时候,帮云姨她们代购了不少东西,尤其是那一堆马桶盖,差点没有把超市给搬空了,由于东西太多,直接走了快递,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洛妈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说:“嗯,昨天收到了,都满意得不得了。”   洛溪偷偷松了口气,却在心里琢磨着洛妈妈的话。   有一点洛妈妈说的很对,人都是有弱点的,那么秦颂如此排斥谈感情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明明他的各种态度和行为都表示出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但只要一涉及爱情相关的问题,他就要么逃避,要么炸毛,这个情况会不会跟他一直要跟自己说的事情相关呢?可惜两次都因为意外而错过了。洛溪想到这一层就很郁闷。   而依照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更不可能问到实情了。   洛溪默默地思索着,觉得很有必要尽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   这段时间的吃瓜群众非常幸福,光是寒乔就有各种瓜,继他性侵事件之后,又爆出了贿赂官员,涉及洗钱,逃税等违法活动,简直跟看连续剧似的,一出接着一出,让你以为已经看到高潮的时候,却不知道后面的更加劲爆。虽然都是捕风捉影,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光是这些新闻也能让寒乔万劫不复。   寒乔引咎辞职,接受调查,Eco一时间群龙无首。   所有人都在或猜测或等待或旁观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或许Eco从此一蹶不振,毕竟是寒乔把这本杂志带到如今的地位的,或许会有人接替寒乔的位置,继续谱写辉煌。   “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助理先生把热点新闻简单地概括完后,看向会议室的众人,在秦颂的示意下,打开了新的PPT。   洛溪看着标题:收购Eco方案。   秦颂的脸在PPT的投影下,显得晦暗不明,他的声音低沉,却极有力量,不容质疑:“现在是收购Eco最好的时机。”   秦颂做事,一向又快又狠,这次也不例外,在外界还在观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趁着低价迅速地把Eco收到旗下。   洛溪也很赞成这个方案,毕竟秦颂现在投资的一个重要方向是时尚。   有了一流杂志做依托,想来对于John品牌的推广,会帮助不少。   但是把杂志收购回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谁来任职主编。   要知道当初就是靠着寒乔才把Eco从一个三流小杂志变成了如今最大的本土品牌,可见主编对杂志的影响不容小觑,或者说主编可以直接掌握杂志的生死也不为过。   为此,公司高层临时加开会议,大家各抒己见,把心目中的合适人选报了出来。   秦颂却都不满意。   一时间大家安静如鸡。时尚圈就那么大,能够挑起主编担子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数都数得过来。这些人向来活跃,和投资券金融圈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交集,因此他们也算是熟悉,不过秦颂现在把他们能想到的人都PASS了,难不成要现培养一个?   秦颂手指点着桌面,不急不缓地说:“我考虑了一个人,楚叙。”   这个名字出来,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洛溪是唯一一个不在状况的,她戳了一下边上的花花,问这个人的身份。   花花小声说:“这个男人很有个性和能力,十个寒乔都比不上他,不过五年前因为情伤,跑到深山老林隐居去了,然后就一直没出来。”   洛溪无语:“他居然呆的住。”   花花:“是啊,听说他跟个野人似的,还自己挖井喝水,擦屁股用树叶,哦,睡觉也是睡在树上的。”   洛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神人,想象了一下花花描述的生活,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一天都受不了:“那他不是跟社会脱节了。”   花花撇嘴吐槽:“谁说不是呢,说不定连时尚两个字都不会写了。”   秦颂敲了敲桌子,看向花花:“聊什么呢,跟大家说说。”   花花被抓个正着,谄媚地说:“没有没有,您继续。”心里却更加笃定秦颂和洛溪的关系,明明讲话的是我们两个,就只针对我,果然假公济私,真讨厌,所以,老娘最讨厌这些潜规则。   洛溪莫名觉得鼻子有点痒。   秦颂虽然是说考虑,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轻易不会说出答案,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就基本上是确定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楚叙在深山老林,不考虑他还能不能引领时尚潮流,光是把他找出来就很费劲吧。   “楚叙在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一趟。”秦颂顿了顿,看向法务总监,让他一起过去。   眼见秦颂要说散会。   洛溪举手:“等一下。”众人齐齐看向她,秦颂的眼皮轻轻一抬,又飞快地落回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洛溪道,“秦总,我申请一起去。”   “原因。”秦颂冷漠地开口。   “Eco的主编关乎以后我们服装品牌的推广和树立,这个位置至关重要。我觉得我有必要一同过去,已示我们的诚意。”   “不需要。”秦颂面无表情,拒绝地很快,不容商量。   “为什么?”   洛溪居然提问了。众人都在心里默默鼓掌:天呐,居然选择正面硬刚,果然是新人不知道老板的厉害。   “没有为什么。”秦颂沉声说,他手稳稳地压在桌面上,神色高深莫测。   气氛微微一僵,众高管都齐齐低下头,不敢去看秦颂的脸,恨不得装作自己不在,可是又很好奇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只好强迫自己坐在原地,耳朵竖的高高的,就怕漏掉了精彩部分。   “可以。如果你坚持不让我去的话,”洛溪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那我只好自费过去了。”   秦颂终于抬起双眸,看向洛溪,两人的视线装在一起,仿佛产生了火星一样,噼啪作响。   “随你。”秦颂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就这么结束了?不是应该浑身散发冷气,气势凌人地进行残酷的无声的镇压吗?然后这个美女新人职场小菜鸟当场崩溃痛哭,跪下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违逆BOSS的命令了?   总裁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了?   而且随你是什么意思,同意了还是不同意,似乎是同意了,但是不对啊,前面一句还是不让人去呢,这是自己打脸了吗。   走向如此诡异,和平日里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摔!   ---   头等舱候机室,法务总监有点懵。   他能感觉到从洛溪坐在他左边开始,他右边的秦颂就开始散发冷气。   他抖了一下,觉得大概是这里的空调太低,跟秦颂没有关系,看到洛溪在手机看视频,凑过去说:“这个电视剧最近很火啊。我媳妇也在天天看,你看到哪集了。”   洛溪:“男主角误会女主角了,以为她是个小人。”   法务总监:“这里我看过了,这男的真弱智,明摆着被陷害了,这都看不出来。”   洛溪点头,意有所指:“谁说不是呢?就像看到一男一女从酒店出来,就误会两人是去开房了,都一样的弱智。”   秦颂额角直跳,冷默地说:“两个人若真平时没什么,怎么会被误会。”   洛溪反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要别人不误会,就该注意保持距离。”   洛溪不在意地说:“你都说是别人了,他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   秦颂眉头直跳,拳头紧紧地握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坐在两人中间的法务总监一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   远离他们三人组的助理先生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着,看到法务总监懵/逼的表情,心中吐槽:傻不傻,做什么电灯泡啊,没看出来小两口在吵架闹别扭吗。一个明明说不需要人过来,我多定了机票,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一个明明说自己自费解决,收到了公司订票信息,不也没吭声,哎,年轻真好啊,还能玩玩这些小情趣。   飞机降落在机场,负责接送他们的车辆已经等在那边了。四人又坐了数个小时的汽车,总算是来到了大山脚下。   连绵起伏的群山不算很高,但是绵延了很远,山上都是高大的郁郁葱葱的树,风吹过,能听到树叶刷刷作响的声音,仿佛浪潮一样,偶尔会从树林里面出来一群鸟,十几只凑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很是整齐。   要在这里面找个人出来,还真是有难度的。   洛溪甚至猜测,不是楚叙不愿意出来,而是他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助理先生看着地图对比地址:“接下来只能走了,我们进山吗?”   秦颂看到洛溪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摇头:“先休息一晚上,明天进山,对了,找个当地人带路,山中容易迷路,不要大意。”   四人重回到镇上,找了最好的酒店住下。   虽说是当地最好的了,可跟秦颂平常住的星级酒店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过条件限制,也只能将就了。   酒店的老板很热情,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拿了壶酒送他们。   “你们去那山里干什么?”老板很好奇。   助理先生回答了:“找人。”   老板了然:“哦,是找那位楚先生吧。”洛溪心道,看来这个楚叙很出名啊。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劝你们别白费功夫了,这么多年来,来了不少人,没一个能把他劝回去的。”   洛溪乐观地说:“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或许,他就在等着我们呢。”   老板摇摇头:“哪那么容易改变的。”   洛溪定定地看着秦颂,眼眸沉沉:“所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水滴石穿,总归会改变的。你说我说的对吗?秦总。”   秦颂放下筷子,身体往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方向如果错的话,再尝试多少次都没用。”   洛溪脸色变了变,隔了一会儿才轻笑:“说的也是,可是我们都不是上帝,不到最后怎么会知道方向错呢?或许,你尝试的方向是个封闭的圆形,就算一开始方向相反,不过就是多花更多的工夫,最后也能到达成功的彼岸。”   法务总监摸摸脑袋:今天是怎么了,他是退化了,还是脑袋进水了,为什么总是不能理解这两人说的话。   老板看看秦颂看看洛溪,笑眯眯地说:“你们上山可要小心些,传言那山里有狼群。”   “狼?”洛溪尖叫。   秦颂抬眼看她,带着一丝儿戏谑:“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谁怕了,”洛溪龇牙,转转眼珠说道,“我就是想着如果遇到了,我多拍几张照,好歹也是野生动物,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老板哈哈一笑被她逗乐了,直夸洛溪是女中豪杰,顺便给他们推荐了一个当地人同行。   ---   清早,洛溪被叫醒后草草用了早饭,就跟着一起出发了。   老板介绍给他们的人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手上全是茧子,介绍自己姓钟。   老钟看了地点,确认一番后,表示包在他身上。他也确实靠谱,明明进了山间没有路也看不出方向,可是他却好像自动带着GPS一样,总是能毫不犹豫地指出方向。   洛溪踩在软软的泥土上,厚厚的叶子铺了满满的一层,呼吸间全部都是大自然的味道。这里确实生态很好,是个天然氧吧。   途中有一段路比较陡峭,且山壁光滑,没有支撑点。老钟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拿出了绳子,在上面打了几个扣,让大家踩着扣往上走。   洛溪排在老钟的后面,她一开始走的还算稳,在最后一个扣的时候,脚一滑,手没稳住,差点没有掉下去,好在老钟及时拉住了她,把她直接拽了上去。洛溪把手压在胸前好一会儿,才平缓下来。   等所有人都上来了,老钟对众人说:“接下来的路应该都好走了,大家注意脚下,路有些不平,记得跟紧我,这里没有xin'hao。”   秦颂注意到洛溪的表情,走到她边上:“怎么了?”   洛溪:“没有,走吧。”只是才刚刚迈步,脚踝处就感觉到了刺痛,她怀疑是刚才扭到了,她硬撑着不想表现出来,却还是被秦颂发现了端倪。   “你脚扭了。”秦颂说的是陈述句。   洛溪咬牙:“不要紧。”   秦颂拽住她的手:“别动。我看看。”说着蹲下身,把洛溪的鞋子脱了,白皙的外脚踝处已经肿起来了。   秦颂皱眉,帮洛溪穿上鞋子:“你不能走了。”   洛溪急了,就怕他要让自己留在原地:“谁说的,不信我给你看看。”   “你站着别动。”秦颂制止她的动作,蹙眉命令道,他难得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洛溪被他的气势镇住,倒是不敢再动。   秦颂看她听话,就往前走了。这里原本树木就多,没一会儿,秦颂就不见了。   周围很静,只有虫鸣的声音,间或会有几声鸟叫,却衬得更安静了,仿佛世界化成虚无,也给人一种万物都死的错觉,似乎世间就剩下自己一个了。洛溪开始害怕起来,秦颂不会真把自己扔在这里吧,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段时间自己没少让他生气。就连这次出来,也是自己硬要一起跟来的。洛溪越想越害怕,联想到老板说的狼的事情,腿都开始发颤了。   “混蛋秦颂。”洛溪呜咽,“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了。”   秦颂还没走近,就听到洛溪骂他的声音,他一阵无语,快走过去,看到洛溪居然眼睛红红的,满脸是泪。   “你哭什么?”   洛溪匆忙地擦了擦:“谁哭了,你回来干什么,看我是不是被狼拖走了是不是?”   无缘无故扯什么狼,秦颂转念一想,回忆起昨天酒店老板的话,心道:果然是怕狼的,昨天还死撑。   洛溪看秦颂沉默,有些局促,口不对心地骂着:“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我去问老钟有没有带药,顺便让他们等一下。”秦颂叹口气,然后蹲下来,“上来吧。”   洛溪不解。   秦颂催促:“快上来啊,你还真想自己走吗?”   “你背我?”洛溪眼睛都瞪圆了。   “难不成你想我抱着你。”秦颂仿佛真的在考虑这个的可行性。 第58章   “不用抱。”洛溪忙说。她还是有常识的,抱人可比背人累多了,尤其现在还是上坡,就算秦颂身手不凡,精力旺盛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何况,她也舍不得啊。   洛溪趴在秦颂的背上,他的肩膀很宽,也很温暖,给人安全感,秦颂把她托起来,手恰好扣在洛溪翘翘的屁/股上面,洛溪耳朵微红,顾不上多想,忙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秦颂稳稳地站起来,迈腿前进。   “我不重吧?”洛溪小小声说。   “要说实话吗?”   洛溪忙说:“别了。”   “放心吧,不会摔你下来的。”   “你敢!”洛溪秀眉一竖,她趴在秦颂的肩头,随着秦颂的步子,能够感觉到上下的起伏,一颠一颠,很有节奏,也很舒服,洛溪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声谢谢。   他本不需要管自己,不但管了,而且现在还背着自己爬山。   说不感动是假的。   秦颂嗯了一声。   “等会儿就休息下,或者换个人。”   秦颂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走:“怎么,你想换谁背你?”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光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和调调,洛溪就知道这人又别扭了。   哎。   洛溪眼珠子转了转:“都可以啊,这不是怕你会累嘛。”   秦颂:“不会。”   洛溪心里有小小的开心,虽然秦颂一直不回应她的喜欢,可是他却总能用行动让自己感受到温暖,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我这辈子就两个男人背过我,”洛溪顿了一下,脸在秦颂的背上幸福地蹭了蹭,“一个是我爸爸,还有一个就是小哥哥你了。”   秦颂一语双关:“我倒是只被一个人骑过。”   洛溪老脸一红,小声骂了声流氓。   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老钟他们,几人正在那边等着。   老钟瞅着洛溪,视线在她脚踝处溜了一圈,摸摸头憨厚地说:“失误了,倒是没准备伤药。”   原本就是自己不小心,估计老钟也想不到会出这种意外,洛溪摇头:“不要紧,就是扭伤了,休息一两天应该就好了。”   老钟看向秦颂,虽然没有介绍身份,可这一看就是极贵的公子哥,他搓了搓手:“要不我来吧,这活我习惯了,上百斤重的猪我能直接背几里路不喘气的。”   洛溪:“……”能不用猪来做比喻吗?怎么听着怪怪的。   秦颂:“还好,她比猪轻些,我来就行。”   洛溪无语: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插刀。   老钟倒也实诚,不再坚持:“行,需要我帮忙说一声。”   几人继续赶路。   虽然没有再遇到那种陡峭的山壁,可毕竟是上山,而且还没有明显的山道,其实光是人走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况秦颂还要背着个人。   洛溪感觉到秦颂的后背已经出汗了,两个人身体接触,贴在一块儿,黏黏糊糊的,她顺手帮秦颂擦擦额上的汗,看着他的侧颜,俊美,坚毅。   “休息会吧。”洛溪大声说,即是提醒秦颂,也是提醒其他人。   老钟找了个略干净的地方,秦颂小心翼翼地把洛溪放下来,扶着她让她靠在树边上,又蹲下来检查她的脚踝。   法务总监看到秦颂的动作,仿若被雷劈了一样,魂都惊跑了。   刚才看到秦颂背人,他还能够理解。   毕竟他和助理先生都是文弱书生,估计最多背个几步路还不如不背,而老钟毕竟不太熟,估计洛溪会害羞。   啊呸呸呸。   哪里合理了啊。   总裁什么时候会怜香惜玉了啊,明明正常的操作不应该是,把人撂在那儿自己先赶路吗?再不济也该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背啊,他什么时候如此良善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吗?   而现在,堂堂大总裁,向来高傲矜贵,冷冽薄情的人,居然在帮人脱鞋。   他僵立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恐怖的事情,一向逻辑极强的脑子这会儿全乱了,其中有一个念头从杂乱中冒出来,可又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秦颂发现肿的比刚才还要厉害一些,他的眉皱起来,洛溪连忙说不疼,但是她这会儿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秦颂根本不信她,只问老钟大概还有多久。   老钟合计了一下,向着前方指了指:“不远了,翻过这座山,那个凹口处就是了,也就个把小时吧。”   秦颂眉头皱的更紧了。   洛溪知道都是自己的关系,才让时间拖长的,不免有些自责,再加上这次还是自己非要跟过来的,实在罪过,她低眉顺眼,难得乖乖的不吭声,只是这么一低头,倒是叫她发现了一个东西。   “啊,蜈蚣蜈蚣!”洛溪尖叫起来,一下子蹦到了秦颂的怀里。   秦颂被她直接扑到,还要顾着她,只好抱住她,偏巧这儿的坡度还有些大,两个人直接滚了下去。   几圈以后,秦颂才算稳住停了下来。   洛溪最怕这种行动飞快的长条形的虫子,这会儿还处于浑身炸毛的状态,并没有留意到两人的姿势很是暧昧。   秦颂咳嗽两声。   洛溪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漂亮迷人的眼睛,只是脸上颇为狼狈,头上还粘着一片树叶,有些滑稽,洛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两眼弯弯,笑容很明媚。   秦颂可以从她的眼眸中看到倒映在里面的自己,他也跟着笑了:“还笑。”   洛溪帮忙把秦颂头上的树叶拿走,又摸了摸他俊秀的脸,鼻子微微发酸,好好的一个大少爷,大总裁,非要到这劳什子的深山来寻人,而且还要背人,这会儿更是直接在山坡上滚了几圈,前者是为了公司,而后者都是拜自己所赐:“对不起。”   秦颂:“对不起什么?”   洛溪皱皱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   秦颂:“知道自己错了?”   洛溪乖乖点头。   秦颂很满意:“那行,记得以后要听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洛溪捂住他的嘴:“过分了啊。”手上感觉到被一条湿漉漉的舌头轻舔了一下,洛溪慌忙收回手,瞪了秦颂一眼。   秦颂:“可以起来了吧,你在这么压着,我怕有地方会有反应。”   洛溪赶紧从秦颂身上爬起来,嘴上却不认输:“你有没有人性,居然想对一个伤残人士下手吗?”   秦颂躺在原地,抬眸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你在说什么,我是说被你压的喘不过气了。”   洛溪又气又怒,看着秦颂戏谑的样子,电光火闪间就有了主意:“那怕什么,我给你渡口仙气。”说着低头亲吻上去,她的唇很烫,却比不上秦颂的,那是一种可以叫人窒息融化的温度。洛溪的睫毛微微轻颤着,秦颂看着她那双离自己如此近的眼睛,里面装着盈盈的秋水,比九天上的月光还要迷人,他反手扣住她的脑袋,化被动为主动。唇舌交缠在一块儿,如一对共舞的精灵,交换着彼此。   那么甜蜜,那么缠绵。   法务总监三人姗姗来迟,助理先生走在最前面,忽然顿住脚步,大声说:“啊,好像不在这儿。”   洛溪听到声音,忙挣扎着起身,顺便掩饰一般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老钟爽朗的声音:“那不是吗?你看。”说着还特意指了指。   助理先生吐槽:我当然看到了,我还看到的比你们多呢,虽然老板遮住了,可是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过来,明明就应该在原地等着,可是原地等着,我又不能看到刚才那一幕了。   法务总监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他还的脑海里还盘旋着秦颂为洛溪脱鞋的场面。等听到老钟的声音顺着看过去,就看到洛溪坐在秦颂的身上。姿势很美,可以拍成写真。   啊!摔!   美什么啊!   她坐的是谁啊?那可是秦颂啊!秦大少爷,谁的面子都不给的霸道总裁。看样子秦颂莫非是一直被她坐着吗?居然还没有生气吗?正常操作不是应该直接把人扔出去吗?   法务总监搓了搓脸: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老钟走过去扶着洛溪站起来:“蜈蚣就吓成这样,这要是遇上狼。”   听到狼这个字眼,洛溪脸色一变。   秦颂忙把话头岔开。   洛溪留意到老钟手里拿着个东西,是草编的半成品,老钟留意到她的视线,解释说:“这不,正好编只玩玩。”说完继续编起来,他的手指很粗糙,大约因为常年劳作的关系,也全部都是茧子,可是手指却很灵活,翻飞着,环绕着,不时就编出了一只蚱蜢,很是活灵活现。   洛溪佩服地看着他,随后问他拿过来要欣赏一下。   老钟倒是大方,直接送给了她。   洛溪爱不释手地拿着晃了晃,看上去很是喜欢。   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赶路,洛溪拿着蚱蜢在秦颂眼前甩来甩去,隔了一会忽然咯咯笑起来。   “笑什么?”   “想到有个笑话,说是有一个人骑着一头驴赶路,为了让驴跑的快,就在驴的眼前系了个苹果,这样驴为了吃苹果,就拼命地跑。”她凑近秦颂的耳朵,咬了一下,“小哥哥,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那个人和那头驴。”   秦颂捏了一把她屁股,面上自然地说:“哪里像?”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洛溪的脸微微泛红,她拎了拎秦颂的耳朵:“驴,”指了指自己,“人,”又晃了晃手里的蚱蜢,“苹果,现在听我口令,冲啊。”   老钟吹了会儿口哨,又拿出手机外放音乐,他的手机应该是那款拥有超长待机时间,超大屏幕的国产手机,音质一般,但是音量巨大,声音一响,惊起阵阵飞鸟。   老钟的音乐品味和广大广场舞大妈的一致,节奏感强,且朗朗上口,听上两句就忍不住跟着哼唱,洛溪觉得大家的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   直到一首奇怪的旋律跳出来。   秦颂的脚步难得的凌乱了,洛溪则哈哈大笑,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社会我钟哥,狠,还是你狠。”   手机里面播放的,正是《猪八戒背媳妇》。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是看到了曙光。   洛溪看着不远处的房子,很是奇怪:“不是说住在树上的吗?”这个房子看上去还挺别致的,瞧着跟个童话里面的森林小屋一样。   秦颂无语,那天她跟花花聊天虽然一直很小声,不过因为他一直注意着洛溪,倒是也听了歌大概,没想到洛溪居然信了:“你还真信啊。”   洛溪吐吐舌头,巧妙地换了个话题:“看来生活的也还不错。”   助理先生:“除了不太方便,其实都还不错。”   洛溪:“这倒是。就这深山里面,出不去进不来的,就跟坐牢似的,人都被困住了。”   楚叙不在家。   他们只好在院子里面等。   屋子修的还不错,样样俱全,院子里面还有桌椅。洛溪坐在外面的藤椅上,太阳照下来,暖融融的。她一时都忘记了腿疼了,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之前不能理解,现在觉得这儿也挺不错的,就像陶渊明的诗说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秦颂哂笑:“那你要不要索性住下来。”   “你陪我吗?如果你陪我的话,住一万年都行啊。”   秦颂怪道:“我为什么要陪你?”   洛溪托着侧脸,冲着秦颂眨眨眼:“自然是一男一女,繁衍生息啊。”   ---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动静。洛溪总算是见到了这位神人。   不是花花描述的那种野人的状态,他穿的很普通,就像一个农家汉子,手里拎着两条鱼,脚上穿着黑色雨靴,相貌倒是很俊美,皮肤有些不健康的白。   楚叙看到他们微微一愣。   助理先生上前一一做了介绍。   楚叙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不声不响地开门。   秦颂从藤椅上站起来:“能借两块冰吗,我们这有人脚扭伤了。”   楚叙并没有回答,开门进屋,一会儿就拿了一碗的碎冰出来,交给秦颂以后,又准备进屋了。全程一言不发,洛溪都怀疑他是哑巴了。秦颂把冰块交给洛溪让她敷在伤口上面,叫住了楚叙:“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张画,现在那张画就在我手里。”   楚叙豁然转身,在那一瞬间他那一直黯然无光的双目一下好像有了生机一样,他盯着秦颂,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判断他话的真假,隔了一会儿才道:“条件。”洛溪听到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沙砾在砂纸上滚过,很难听,却也有种穿透人心的魔力。   秦颂慢慢地说:“很简单,我收购了Eco,想请你出山。”   楚叙紧紧地凝视着他,随后垂下视线,看样子是拒绝了。   秦颂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炬,就算眼前的人是活死人,也能被他看的无地自容:“我听说,你曾经说只要谁能够把画给你,任何条件你都会答应,如今看来,传言是假。”   “真的。”楚叙用力握紧了拳头,他面色痛苦,“只是,我已经避世5年,我做不了了。”   “这就不是你要考虑的,是否能胜任,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楚叙看着秦颂,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说秦颂:“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正是年轻,所以才有狂妄的资格。何况,我从来没有判断失误过。”   “回去吧。”楚叙拒绝交流。   “等一下。”秦颂接过助理先生拿过来的画,“不管你是否愿意就任,这幅画我原本就要送你的。”   楚叙疑惑了:“送我?你要知道,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许是说顺畅了,这会儿的声音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刺耳难听了,但也说不上多动听,配合着他那张俊脸,倒是很不搭。   秦颂大方坦荡地说:“当然。”   楚叙倒是糊涂了。   秦颂把画递给他,楚叙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画,又确认了一遍,秦颂当然是相同的答案。楚叙把画接过来,却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盯着那画发呆,他拿着纸的手微微打颤,脸色更加苍白了,洛溪真怕他随时都会倒下去。   “为什么?”楚叙喃喃地问,想不明白。   这明明是一个相当有利的谈判筹码,对方却如此轻易地给了自己,还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任谁都会觉得是陷阱。   ---   “算是为了我母亲吧。”秦颂开口。   法务总监和助理先生很有眼力地离远了些,顺带着把老钟一同拉走了。   院子里就剩下三个人。   “你母亲?”楚叙很是疑惑。   秦颂背着手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她就是当初买下这幅画的人。”   秦颂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却显得低沉,带着莫名的伤感,叫听到的人也跟着一起难受起来。   秦颂说,他妈妈特别喜欢这幅画,她觉得作者作画的时候一定是饱含着强烈的情感,是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她一直很想认识作者,听听她的故事。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她早早就过世了。   楚叙一直垂首沉默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洛溪听的都快哭了,直到听到秦颂妈妈对画的评价的时候,浑身震了震。   作者是谁?他最清楚了。   正是他的爱人。他爱人是个画家,并不出名,擅长画风景,她一生之中只画过一张人物画,那就是楚叙。她画楚叙这张人像画用了很长的时间,久到楚叙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完工的。   那时候楚叙忙着工作,甚至恨不得每天都住在公司,他们夫妻之间,一个月能见到两三次都算多的。   直到他爱人死了,他才知道原来爱人已经生病很久了,她一直都没告诉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伤病的痛苦,还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耗尽心血为自己留下了一张自己的画像。   等他处理完爱人的丧事以后,才发现那张画已经被爱人的家人拿走卖掉了。   买家很神秘,他怎么都查不到。   这就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第59章   楚叙拿着画卷,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生怕给弄坏了,他听完秦颂讲的话,双眸微阖,嘴唇微微颤抖着:“你母亲比我懂她。”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这幅画,可真正拿到了又不敢打开。   那是他爱人所有的心血和情感,凝聚了她对他的思念,爱还有祝福。可是如今,他却没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天人永隔,永远是最大的残忍。   秦颂微微颔首:“我母亲她,一生都为爱情而活。”   洛溪猛地抬头,秦颂的表情很自然,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可洛溪有种直觉,秦颂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开心。   楚叙沉默许久,说了句耳熟能详的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秦颂并没有回答,只是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奇怪,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楚叙却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低语着:“可惜,我那时候并没意识到这些,如今想要回头,却已经晚了。”   秦颂冷静地说:“逝者如斯,为何不朝前看呢。”   楚叙一声不响,静默地站着。   秦颂慢慢地说,他的眼神很坚毅:“人生很长,谁都无法预知明天,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或许下一秒你就会遇到另外一段感情,更何况除了爱情之外,这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不应该把自己束缚在小情小爱之中。”   楚叙固执地摇摇头:“你不懂,于我,这个世界已经死了。”   秦颂却不认同:“我也曾经经历过亲人离世,但时间会告诉你,这只是一个节点,不是终点。现在作为旁观者,我比你看的清,你现在的做法很不理智。”   楚叙轻笑一声,表情却毫无变化:“生活中如果所有的事全部用理智来衡量,那有什么意义。”他颓废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眼神也暗淡下来。   秦颂还想继续说什么,楚叙却直接回屋了。   洛溪就刚才的对话做点评:“小哥哥,事实证明你擅长商业谈判,但是却不适合当一个说客。”更何况,你的观点和楚叙完全是冲突矛盾的,一个过于理性,一个太过感性,能说通才怪。洛溪默默地想。   秦颂直直地看向洛溪,目光锐利,如一把利剑射了过来。   他这样子一般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虚气短,洛溪却毫不在意,轻松地点着自己的下巴:“我实话实说啊,你不要一脸想要灭了我的表情。”   秦颂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建议?”话是这么说,却也没指望洛溪能说出什么来。   洛溪摊摊手,老实地摇头:“没有,他一看就很顽固。”她转转眼珠,“不过,我看楚叙估计也没有心情做饭了,要不然我们帮他做吧。”   “不去。”秦颂一时没想明白洛溪的意思,这会儿也没有闲情逸致陪她折腾。   洛溪喊了两声老钟。   “你叫他干什么?”秦颂微微不满。   洛溪很自然地说:“你不去,我只能找别人了。”   秦颂过去扶住洛溪,洛溪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随后靠在他怀里,单脚跳着进了屋。   屋里很简单,就几把凳子和一张桌子,光线充足,屋里亮堂堂的。   楚叙正坐在凳子上发呆,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要不是他眼睛还在动,洛溪都怀疑他追随爱人去了。那张画还没有展开来。不知道是不是洛溪的错觉,总觉得他周身环绕着一层黑雾,仿佛被死神定了标签一样。   也是,哀莫大于心死。   洛溪凑过去,征询他的意见:“我看也快到吃饭时间了,我们过来帮忙烧饭,顺便蹭顿饭吃,行吗。”   楚叙无意识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洛溪可不打算反复确认,就催着秦颂去了厨房,发现里面还是用的土灶台,这个使用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两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两个问题,一,他们不会用灶,二,他们不会烧菜。   好在老钟听到叫唤后就过来了,他撸起袖子就开干,动作相当熟练,没一会儿灶台也旺了,锅也热了。   帮不上忙的两个人自觉地出来了。   楚叙还是老样子,跟老僧入定一样。   洛溪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很难想象,这曾经是一位时尚界的巨子,一言一行都能成为焦点引领潮流,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   只是,他如何后悔如何痛苦,他爱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秦颂说,不应该沉浸过去,但是显然,这个人已经彻底把自己禁锢住了。   但是,他的心魔究竟是因为失去了挚爱,还是因为后悔当初的行为呢。   老钟的动作很快,简单的三菜一汤,不多时就摆好放在桌上了。他擦了擦围裙:“饭是急火,可能硬一点,不知道你们惯不惯。”   洛溪说:“灶上的饭才香呢。”她吸了吸鼻子,“哇,好香。”桌上的菜,一个炒青菜一个黄瓜炒蛋再加一个鱼汤,实在是见到到了寒酸的地步,好在都是纯天然的,倒是色相俱全,洛溪看向楚叙,“主人不上桌的话,我们可不敢先吃啊。”   楚叙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坐到饭桌前。其余人才一并坐下。   老钟倒是实在,一会儿工夫三碗饭下去了。   洛溪一直努力活跃气氛。偏偏,楚叙就像个活死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饭后,洛溪跟着楚叙一起看着画发呆。   楚叙估计也受不了有个人一直在他边上,忍无可忍,总算是开口了:“你想干什么?”   洛溪老实回答:“我就想知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打开它。”   楚叙大概觉得她做这事情实在无聊,眼神微微变了变,像是在看白痴,可他又不能把人赶走,只好说:“我并不想打开。”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到吗?”洛溪意有所指,“叶公好龙吗?”她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说出来的话,却像绵绵的细针,直直地往人伤口处捅。   楚叙总算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漂亮的跟着总裁来游山玩水的女人,但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看错了。   洛溪依然带着笑:“需要我帮你打开吗?你就不怕秦颂拿个假的骗你哦?”她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调侃,“我可不是胡说啊,他说不定真会这么做。”   有这么拆台的吗?   楚叙那一直是活死人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他无语:“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洛溪看似无意地说:“是啊,一起又如何,夫妻还会离心呢。多少相爱的人最后成了死敌。”洛溪一直注意着楚叙的表情,见他微皱起眉头,似想反驳,抢在他前后,搓了搓手,说,“要不然,我就打开啦。”   楚叙被她一通胡搅蛮缠,眼看着画卷就要打开,无奈地说:“我来。”   画卷展开,一个年轻的男子,俊美,坚毅,果断。跟现在的楚叙判若两人。   洛溪端详了片刻,虽然她不太懂画,可她却能直接地感受到作画者的用心和情感。   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是用生命在画。   “我好像能够理解秦颂妈妈的话了。”洛溪轻声说,不管楚叙是否听到,也没看他的反应,悄悄离开了。   ---   秦颂估计短时间内不可能成功说服楚叙,决定先回镇上,明天再来。   洛溪问:“所以你有对策了吗?”   秦颂:“回去讨论一下。”   洛溪:“万一讨论不出来呢?”   秦颂摆出老板的姿态来:“方法总比困难多。”   洛溪做了个佩服的手势,看来秦颂是铁了心要解决此人了,她想到一事,问:“那明天的话,我怎么办?”   “你留酒店。我会找个人照顾你的。”秦颂早就考虑好了。   “不要!”洛溪拒绝。她提出要留下来,还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今天也累了,再背我走那么一段路太辛苦了。”   秦颂听到这个建议差点炸了:“胡闹,你怎么能一个人睡这儿。”   洛溪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清清楚楚。   秦颂当然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拒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这过夜,除非他疯了才会答应。   洛溪委屈地跟众人挥手:“好吧,那明天见。”   秦颂:“……”   秦颂捏了捏眉心:“这儿也没有地方让你睡。”   洛溪:“我刚问过楚叙了,他说他的床很大。”   秦颂额角突突直跳,冲口而出:“不行!”   与此同时,神游了大半天的法务总监突然开口,大声说:“好啊。”他突兀的开口,大家都看向了他。   法务总监:“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觉得洛溪的这个方法好啊,深入对方的内部,一步一步瓦解对方戒心,然后找准时机,一击即中。”   众人皆震惊地看着他。林中不知是什么鸟,嗷嗷叫了两声,有点像是在报丧。   洛溪大汗,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的高度。   法务总监还在滔滔不绝:“虽然可以适当利用手段,但我不建议用美人计……”   秦颂克制住脾气,打断法务总监的话:“要睡在这可以,我陪你打地铺。”   ---   老钟带着人原路返回。   洛溪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树林中,她转头对边上的秦颂说:“小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睡地铺吗?”   秦颂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眸光微闪,露出隐隐的杀气来:“你想跟楚叙睡?”   “为什么要跟他睡,他有两张床啊。”   秦颂:“……”   洛溪早知道他会这反应,捂住嘴痴痴地笑了。   秦颂深吸一口气,洛溪知道适可而止,巧妙的换了话题:“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一大片野花,我们去摘一些。”   采花?!   真是幼稚!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秦颂已经开始后悔留下来了。   洛溪说的地方离楚叙的屋子并不远。   秦颂抱着人就过去了。   洛溪环着他的脖子:“小哥哥,今天你辛苦了,晚上我给你按摩按摩。”   秦颂低下头看她,似笑非笑:“怎么按摩?”   哪能听不出他的暗示,洛溪勾唇浅笑,眼神透着媚意:“你想我怎么按呢?”   “我……”   “到了。”洛溪仿佛故意一样,迅速将目光移开,夸张地感慨一声,“好大。”   真是好大的一片野花,说不出是什么品种,小的硬币大小,大的小孩拳头大小,五颜六色,簇拥在一起,像是一块大自然的地毯。   洛溪让秦颂把自己放下来,随后躺在了上面。   很软,像是睡在鲜花铺成的被子上一般。   洛溪舒服地叹了口气,她随手解开发带,黑而长的头发披散开来,铺在花丛中,就好像是花中仙子。秦颂的眼神黯了黯,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洛溪见他站着,拉了拉他的裤脚,“小哥哥,你也躺下来啊。”   ---   天空很蓝,澄澈地仿佛一块巨大的宝石,几片云悠闲地挂在上面。   地上两个人并排躺着,凑得很近。   洛溪采了几朵花,捏在手里轻轻晃着:“真漂亮。”   秦颂侧着看她,眼神很是专注,眸光流转,如浩瀚的海洋。   被他那么看着,任谁都会忍不住面红心跳。   洛溪也不例外。她的耳朵开始变红,眼神乱飞,逃避着秦颂的视线:“小哥哥,你说,我漂亮还是花漂亮?”   秦颂:“人和花怎么比?”   “不管,你说啊。”   秦颂却不回答。   洛溪将花扔了,爬起来,佯装生气:“不说算了。”说着,居然就想自己走回去。   秦颂只好跟着起来把她抱住:“行了,你漂亮。”   “你分明是敷衍我。”   秦颂简直快疯了,见洛溪张着小嘴,又想说话,秦颂没有多想,直接压上去,堵住了那张厉害不饶人的嘴巴。   世界果然安静了。   秦颂想成俊说的还是对的,对付女人别的都不管用,吻她就行了。   洛溪只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沉浸在秦颂的热情之中。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秦颂的技术这么好,总是能在顷刻间让自己沉醉其中。   不知道怎么又躺回了花丛里,刚刚被解开的发带被秦颂拿来绑在了她的眼睛上。   眼前顿时只剩下浅浅的光。   一下子不能视物,洛溪很不适应,想要把发带拉下来,却被秦颂阻止了。   “我看不见。”洛溪抱怨着。   “没事。”他的话随着一串一串的吻飘进了耳朵里面,声音性感而迷人,“那正好。”   好什么?   洛溪很快就明白了。   没有了视觉,其他的感觉就变得异常的敏感。   野花的香味,青草的芬芳,还有秦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环绕在她的周身,让她着迷,令她迷失,叫她疯狂。   她听到了秦颂的轻喘,很轻,却让她浑身发软。   她感觉到有汗水滴落在自己的唇上,咸咸的,热热的。   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很奇妙,仿佛变成了云朵,正准备飞上天堂,却又停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洛溪无意识地催促着。   黑暗中更加迫切地想要寻找出口。   直到,伴随着秦颂的一声饱含力量的低喘,洛溪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   天堂到了。   她看不到,却又似乎看到了。   相拥一阵后,秦颂解开了洛溪的发带。   洛溪窝在他的怀里,隔了好久眼睛才适应了光线,她如一只餍足的猫儿一样,收起了锋利的爪子,露出了最美的情态。   秦颂把玩着她的发丝,望着她的脸,眼神带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迷恋。   洛溪勾着秦颂的脖子,揶揄:“小哥哥,什么时候随身都会带T了。”   秦颂不假思索地说:“多亏你,才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第60章   洛溪说来采花,反倒是自己被采了。   她也没想到居然会这般胡闹,就算这儿没人也是胆子太大了。   “小哥哥,我觉得我们应该要约法三章。”   “说说看。”   “作为一个守法的公民,以后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要知道这样子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秦颂慢吞吞地说:“那种事情?”   洛溪差点没有咬了舌头:“就,就刚才那事。”   “你不是很享受吗?”秦颂挑眉,他刚射放完,整个人有种懒洋洋的性感,“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刚才你是怎么叫的吗?”   洛溪恼羞成怒,龇牙咧嘴第表示自己的意见:“不管,反正没有以后了。”   “行,除非你求我。”   洛溪呸了一声:“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我怎么了?”   洛溪心想:你怎么了,你随时随地都能发情,表面看上去跟冰山仙人一样,给人的感觉仿佛流的血都是冷的,那么冷傲矜贵的一个人,可是谁能知道居然会这样呢。她好奇地问:“你有没有那个,打过飞机啊?”   秦颂没有正面回答:“男人不都打过。”   洛溪的表情有些小激动:“你也打过?”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很难想象秦颂会DIY。   “以前不常会,”秦颂的视线落在洛溪的脸上,目光灼灼发热,“最近开始多了。”   他居然用这么平静的口吻说这种事,但是内容实在是劲爆。   “为什么最近多了?”洛溪变成了好奇宝宝。   秦颂说:“我也想知道啊。”他的手拉着洛溪的手放在自己的某处,意有所指,“怎么看到你它就总是激动呢。”   洛溪才发现自己又被占便宜了,皱着鼻子,暗骂了声禽兽,抽回了手。   秦颂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你呢,最近一次自/慰是什么时候?”   那两个字,实在羞耻,光是说出来,洛溪都差点要跳起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流畅毫无障碍地说了出口。   洛溪敬他是条汉子。   洛溪咬了咬唇,含糊道:“不记得了。”   风水轮流转,这次秦颂化成好奇宝宝:“那哪种更爽?是自……”   洛溪崩溃捂脸大叫:“停,换个话题。”她没想到秦颂居然如此会讲骚话,她真是自愧不如。和她那面红耳赤的样子相比,秦颂面色如常,仿佛是在谈公事一样,风轻云淡:“好。”   只是,没等洛溪想好接下来说什么,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秦颂忙抱着洛溪回楚叙的那间小屋。   他跑的很快,还将洛溪护的很好,因此洛溪都没怎么被淋湿。   屋子里的楚叙看到两人,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眼神变了变。秦颂知道他肯定是看到洛溪脖子上的吻痕了,他就是故意留下的。   洛溪估摸着老钟他们这会儿估计还没有出山里。也是运气不好,按照他们走的时间,估计也走了一半的路了,这会儿无论是回头还是继续赶路,都注定要一路淋雨了。   秦颂断定他们肯定不会回来,让洛溪不用担忧人多怎么睡的问题了。何况,就算他们真的来了,难道还能和他抢床睡吗?   洛溪喝了一口热水,倚在门边上,看着外面的蒙蒙细雨,翠色的青山就在眼前,仿佛被蒙上了轻纱,山中的他们仿佛到了人间仙境。   “你居然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真是厉害,而且这房子也建的不错。”   一直安静坐着的楚叙微微抬眸,同洛溪一样看着外面:“不是我找到的。”   洛溪疑惑了:“那你怎么会选这?是有什么缘故吗?”   这种雨天,人总会变得心软又多愁善感,楚叙难得主动开口:“是我爱人找的地方,这房子也是她找人造的。”   难怪,这设计的还挺温馨,居然还有主卧客卧,一般如果真的要来隐居的话,怎么会准备这么多房间,甚至还有多余的床。   洛溪总算是明白了。   “那原本这里是用来度假的吗?”洛溪问道。   楚叙回答:“原来我们商量好,等我赚够了钱就到这里来养老。”   只是钱或许赚够了,甚至远远超过了预期,可是楚叙却忘记了这个诺言,毕竟钱哪有嫌多的。   更何况,他那个时候那么的年轻。   他只打算再多奋斗几年,就带着爱人去享福,做一切她喜欢的事情,只要她想,只要她乐意,随便什么都可以。   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洛溪:“接下来你打算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吗?”   楚叙垂下眼眸:“这是她想要的生活。”   洛溪轻笑了一声,不赞同道:“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是差别很大,我想,她想要的,是跟你一起在这里。而不仅仅只是在这里。或许,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而没了你,这里跟别处有什么区别呢。”   楚叙的眼神变了变。   洛溪拍着膝盖,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不太礼貌,但是我不明白,你把自己活成这样是为了什么?你曾经为了事业放弃了爱情,如今为了爱情又放弃事业,结果,两头都落空。”   楚叙:“我之前错了,我只是在弥补。”   “弥补?你待在这个所谓的你爱人憧憬向往的地方,是弥补什么?祭奠你的爱情?还是证明你爱她因此愿意做她喜欢的事情。如果是后者,那我刚才说过了,她喜欢的你或许理解错了。如果是前者,恕我蠢笨,不明白这样有任何意义。”   楚叙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发现竟然找不到话。   洛溪的视线又转向了雨里,她声音很低,随时都会融化在风雨之中:“如果我深爱的人离我而去,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活的每一天都很精彩,我想等到以后有机会能在天堂相遇,我可以自豪地跟他说,你看,我过得很好,我把你的那一份幸福也一起过了。”   他们交流的时候,秦颂一直在边上,他注意到洛溪说话时候的神情,那带着落寞的表情,让他心里微微一疼。   谁都不再言语,三人各自想着心事。   淅沥沥的小雨仿佛是天上云朵的眼泪,流个不停。   很久,雨才停了。   “彩虹!”洛溪开心地望着天边挂着的彩虹,手指向一个方向。   那里果然有一道彩虹,颜色很美,悬在青山之间,若隐若现。   洛溪撑着下巴:“彩虹很美,因为它经历了风雨才出现,就像爱情一样,要经历各种曲折磨难才能收获。是不是?”   她这个问题,不知是在问谁。   在场的人都没有回答。   由于秦颂和洛溪两个人指不上,所以晚饭还是楚叙解决的。洛溪也不白吃,饭后主动洗碗。收拾完以后,洛溪问楚叙洗澡的地方。   楚叙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大大的木桶。   洛溪眼睛瞪圆了。   楚叙说:“热水都烧好了,直接从锅里舀。”   所以,要在桶里面洗澡吗?洛溪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这玩意,现在没人用了吧。但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除非不洗澡。   只是今天下午刚跟秦颂在外面胡闹过,又淋了一点儿雨。   洛溪指挥着秦颂把桶里的水加满,这木桶很大,倒是来回了好几趟,但想到能够在这么满满一桶水里面泡着,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何况也不是自己在拎水。洛溪利用完人就果断地让人出去了,可谓无情无义。   秦颂揶揄:“你哪里我没见过,怕什么。”   还不是怕你又……洛溪红着脸站在蒸腾着热气的木桶边上,嚷道:“你快走啦。”   秦颂一边关门一边说:“行!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才不要叫你呢。”洛溪嘟囔着,她脱下衣服,正准备进去,却因为脚伤的关系,不好用力,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好厚着脸皮喊了一声:“小哥哥。”   秦颂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怎么?”   “你进来一下。”洛溪道。   “不是不让我在里面吗?”   洛溪鼓着腮帮子,手里捏着浴巾的边缘:“进来啊。”   秦颂不再逗她,推门进来,他语气自然地问:“怎么了?”看到洛溪的样子,连忙关上门。   洛溪赤、身裹着浴巾站在那儿,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比□□还要诱人她的面前白色的气雾蒸腾着,像是缭绕的仙气,而那中间的美人就像是九天的玄女,又像是想要诱惑高僧的妖精。   秦颂眼神黯了黯。   洛溪声音低低的,带着小勾子似的:“我进不去,你帮我一下。”   秦颂听话地把洛溪抱进去,全程都很配合。   桶里的水正正好,洛溪整个人进去了以后,离桶的边缘还有一指的宽度。温度适宜,洛溪都忍不住哼哼两声,她浸到水底下,只露出一个脑袋来,颐指气使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把我使唤了这么久。”秦颂凑过去,“不讨点甜头怎么行。”他慢慢地说着,压了上去。   洗完以后,洛溪爬上了床,隔了一会儿,秦颂也上来了。   黑夜降临,手机没信号,什么都玩不了。   洛溪郁闷地说:“我以前还觉得古人挺好的,现在总算能体会他们的苦了。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没个娱乐活动的,长夜漫漫,怎么熬啊?”   秦颂意有所指:“提高国家生产力,就要多多创造劳动人口,人人有责。”   洛溪:“......”   小哥哥,今天意外的会讲骚话啊。 第61章   次日,老钟他们来得挺早,到的时候头上还顶着清晨的露水。   洛溪看他们一脸雄心勃勃的样子,猜测估计昨天是找智囊团去了。   法务总监总算是恢复了平常的工作状态。   思维清晰,滔滔雄辩。只是面对楚叙,还是败下阵来。   在连续尝试几日之后,用过无数的方法之后,洛溪的脚伤都快好了,他们都没有成功。   好歹刘备三顾茅庐,就请到了诸葛亮,而秦颂,都在这里陪吃陪睡了,也没有一点进展。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洛溪都看不下去了,她问楚叙:“你也不想我们一直在这里影响你吧,你就同意了吧。”   楚叙很直白:“你们一直这么耗着,没用的。”   洛溪嘟囔着:“好歹秦颂把画给你了,你一直找,找了好多年的画。”   楚叙:“……他说送的。”   洛溪啧啧两声:“那你也是成年人了,还真白拿啊。”楚叙被她噎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洛溪转转眼珠,出了个主意,“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件很难的事情让我们做,无论成不成,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拿画。如果成了,说明老天爷也在帮我们,你就应该遵循天意。”   屋外,在那儿偷听的法务总监舔了舔唇:“我竟然一时之间分不出她到底是属于哪头的了。”而且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啊。   助理先生扶了扶眼镜,这还用考虑吗,显然是秦总这头的了,他们的关系还需要质疑吗,不过她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表面上似乎对楚叙很有利。   只有老钟充满了盲目的信任:“她这个办法好啊。”   法务总监不解:“好在哪里?”这分明就是损人不利己。   老钟憨厚地傻笑:“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听上去挺有道理的。”   “有意思。”秦颂忽然出声。   三人齐齐看向端坐在一边的秦颂,这位大总裁,就算是身处陋室,屁、股底下是一张瘸了一条腿的小凳子,也能坐的四平八稳,威风凛凛,那小凳子被他坐的跟龙椅似的,而他就像随时都可以接见朝臣的帝王。   老钟惊讶,脱口而出:“秦总,你听到他们说话了?”   明明坐的很远啊,莫非是顺风耳吗?他们几个可是凑到墙根边上才听到的。   秦颂总不能说,我一直竖着耳朵听吧。   楚叙若有所思,隔了半晌:“秦颂让你来的。”他那日见到洛溪脖子上的吻痕就知道两个人关系。   或许是情人。   或许是爱人。   当然,这些跟他没有关系。   但是最起码,他现在可以判断,这个主意大概率是秦颂授权的。   洛溪吐了吐舌头:“你别管谁让我来的,你同意吗?”   “那就交给天意,我爱人曾经在这里丢了一枚戒指,如果你们能够帮我找到,说明这就是上天的旨意,我立刻和你们一起回去。”   洛溪叹气:“不知道现在做祷告有没有用。”   秦颂大大方方地走进来,数落洛溪说:“我们现在在东方,上帝在西方。”他看向楚叙,“多谢。”   楚叙脸色淡淡的:“我只是不想欠人人情而已。”   那枚戒指就是丢在了这里,那时候爱人过来看小屋建造的情况,却意外遗失了结婚戒指,她一直未此事耿耿于怀,当时楚叙雇了很多人都没有找到。   时隔多年,想要找到的可能性几乎为0。他既还了人情,也不用去就任。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找到的话,那么就像洛溪说的,这大概就是上天的旨意。   如果楚叙想的,秦颂问清楚戒指样子以后,就立刻行动起来。   只是,雇来的人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   洛溪失望地叹气,还不忘记揶揄某人:“我以为你是天选之子,看来这次,你被抛弃了。”这话还真的是真心的,她真以为以秦颂的运气,怎么也该低头就能捡到那丢失的戒指   秦颂睥睨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可是分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就是你是白痴吗。   洛溪耸肩:“接下来怎么办?”不可能继续呆在这里吧。   秦颂:“先回公司。戒指的话,继续找。”   洛溪:“万一找不到呢?”   秦颂:“那我只好找人做一个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问清楚戒指款式的原因。   洛溪瞪大眼睛,震惊:“你想耍诈啊?”   秦颂:“不然呢?还是你想自己找。”   洛溪圆润地滚了,她可没这个本事。   事情的转机在离开那天,洛溪在路边捡到一个迷路的小孩子,因为那孩子说不清家在哪里也说不清父母的联系方式,洛溪就把人送到了当地的派出所。   而在等待登记的过程中,正好一位阿婆在那边“自首”。   阿婆告诉片警儿说是自己多年前在山中捡到了一枚戒指,那时候贪小便宜就昧下了,前几天听到广播里说有人因为捡了其他人的戒指没有还而吃了官司,她吓得一夜没睡,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送了过来,希望可以帮她还给失主。   洛溪和秦颂相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   事实证明,果然好人有好报。   楚叙压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能够找到戒指,他拿着戒指,默默地看着,戒指只有一颗小小的钻,并不多值钱,可却在当时花了自己小半年的工资,他还记得拿着戒指求婚的时候,他的爱人激动的样子,此后他买了很多比这枚戒指要贵很多的,可是爱人却都没有戴过,她说习惯了就不想换了,直到这戒指丢失后,她的手上就再也没有戴过了。   “罢了,既然是天意,我就随你们走吧。”他看向秦颂,“但是我已经多年没有工作了,我未必能帮到你。”   因为楚叙的关系,秦颂两个决定再在这里住上一天,明天一起出发回B市。   夜里,天高云淡,月儿高高挂着。洛溪洗完澡,穿着秦颂的白衬衣,坐在床头,倚靠着窗口看天上的满月:“今天是月圆啦,想想我们出来都好多天了,总算可以回去了。”   秦颂看着她衬衣下面修长的两条腿,在月光中,如美玉一般,莹润白皙,他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地吻着她的脖子。   “痒。”洛溪咯咯笑着。   秦颂退开一些,考虑到屋子和隔音和屋主楚叙的感受,他们这几天倒是很注意,最多也就亲亲抱抱。   洛溪带着一点儿小小的得意向秦颂邀功:“小哥哥,我可帮了你的大忙了。”   “我怎么记得杂志跟你的业务关系最大。”   洛溪:“不管,反正你该奖励我。”   “说说看。”   “那就继续之前一直都没讲完的话题吧。”洛溪说,“希望这次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秦颂抱着她的手无意识地微微用力,洛溪转头看他,看到他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提了,她甚至有了不好的感觉。   但是秦颂已经开始讲了。   他提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妈妈。那个买了楚叙爱人画的人。那个秦颂描述的,一生都为爱情而活的女人。   秦颂的妈妈是B市有名的美人,出自世家,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温以情,或许她的父母希望她能够感受到人间的真情真爱才会取这个名字,却不料这个可怜的女人却一生为情所困,为情所苦。   她年轻的时候,因为爱情,毅然决然地嫁给了秦颂的爸爸。   尽管,所有的人都反对。   因为秦颂爸爸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但是温以情以为自己能改变他。她以为浪子会回头。可是她错了,结婚不到一个月,秦颂爸爸就恢复本来的样子,成日里花天酒地,家都不回。   温以情一直在等他回心转意,等他回家。   但是她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在秦颂高三那年,秦颂爸爸提出离婚,说是找到了真爱。温以情接受不了这个打击,选择自杀。她就是那么决绝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秦颂的声音变得很低,仿佛冬日里的冰雪,冷冽冰寒,他说:“她死前对我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他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停了好久,才慢慢地说,“她让我向她承诺,从此不要动心。”   洛溪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她甚至根本没有想过,横亘在她跟秦颂之间的居然是秦颂母亲的遗言。   他的母亲用死来证明了,爱情给人带来的痛苦,用死让秦颂对爱情产生了恐惧,更是用死来禁锢住了秦颂的感情。   这就是秦颂从来不回应她感情的原因吗?   洛溪握紧了拳头,她的指尖甚至戳进了肉里面,她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她咬紧了牙关:“所以,小哥哥,你是怎么想呢?你会照做吗?”   秦颂很久都没有说话,房间很安静,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明明靠的很近,心跳声甚至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你我。   可是却又觉得相距很远。   洛溪忽然希望他不要回答了。她害怕秦颂会说出让她失望的话来。   “洛溪,”秦颂难得叫她的名字,他紧紧地抱住了洛溪,用劲之大,仿佛要把人融进自己的骨血,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微微失控,“我们就保持现在这样好不好,不谈感情。”   “有一个诗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你说,你不爱种花,因为害怕看见花一片片的凋落,所以,为了避免一切结束,你拒绝了所有的开始。’而小哥哥你呢,你说,你不想谈感情是因为害怕心动后会遭受的各种痛苦。”洛溪转过头,眼眶红红的,却坚强地克制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的声音哽咽,“你问我好不好,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第62章   “在这之前,我问一个问题。”   “你说。”   “你就一点都没有动心吗?”洛溪眼神定定地看着秦颂,“哪怕就一点点。”   秦颂的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样,他明明应该是直接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洛溪这副样子,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洛溪等了许久,秦颂始终不说话,她有点失望,却又觉得,本该如此,勉强地扯起了一抹笑容:“我知道了。”   她笑得很难看,跟快哭出来一样。叫谁看了,都会产生自责或者心痛。   不是的。   不该是这样的。   秦颂的拳头握得死紧,他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狼狈过,在洛溪的视线中移开了目光。却没有发现,那一瞬间,洛溪的表情有些微妙。   “我同意。”洛溪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万般情绪,“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谈爱,只做/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本应该是轻松的,可是秦颂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好,甚至有些烦躁。尤其在洛溪推开他的时候,他的心情更是差到极点。   夜里,秦颂看着缩在床角落的人,从两人聊完,洛溪就一声不吭地窝在了角落里背对着他。直到此刻睡着了,才无意识地转过身来,身上宽大的白色衬衫让她显得更加的柔弱,而睡着的人,此刻眉头紧紧地锁着,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应该是偷偷哭过的。秦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搂到了怀里,动作轻柔地把泪珠吻去。   第二天,众人启程回去。   飞机上,楚叙看着坐他边上的洛溪,对方朝她露出一个笑,楚叙急忙垂下头。   洛溪做出同事之间友爱的样子,很热情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多年未坐飞机会害怕嘛,所以特意陪陪你,是不是很感动?”   楚叙看了眼他们旁边一直黑着脸的秦颂,不吭声了。   “我有眼罩,还有耳塞,你要不要用,我可以给你哦。”   “不要。”   “那也行,要看电视吗?要帮你调吗?”   “不用。”   “你怎么一直拒绝我啊。”   这话才刚说完,楚叙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降到了0°以下,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啊。你冷啊。我毛毯借你啊?”   “不!”   好在,飞机起飞了,洛溪总算消停了。没过多久,空姐过来给他们送饮料和吃食。   洛溪热情地代替了空姐,帮楚叙简单介绍了一下有哪些东西,随后甜甜地笑着,问他:“你要哪一种?”   楚叙看向被洛溪抢了活的空姐,对方一直维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慢吞吞地说:“给我热水。”   洛溪关照说:“小心烫,帮你吹吹啊。”   “不用。”楚叙连忙把杯子从空姐手里抢了过来,就怕洛溪真的要帮他吹凉,他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说,“你别这样。”   洛溪不解,脸上是狐疑的神色:“什么?”   楚叙:“你们吵架了?”他又不是白痴,自然不可能信洛溪说的那一套,而洛溪接下来的诡异行为,更加说明有问题。他要是这点敏感性都没有,那他楚叙就真的白在时尚圈混那么久了。   洛溪斜眼:“我以为你不喜欢八卦。”   楚叙心道:如果你不来祸害我,我至于吗?我根本不想知道你跟秦颂的事情。   洛溪看出他表情的深意,冲他勾了勾手指。   楚叙一脸蠢萌的样子,洛溪只好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秦颂是字母圈的,字母圈你懂吗,就是S/M,偏偏他是M,每次都逼着我用各种道具,你说我这么一个柔弱的娇滴滴的姑娘,哪能满足他那些变态的需求,我都快疯了。”   楚叙满脸震惊,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你是不是不信,甚至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洛溪自问自答,不给楚叙思考的时间,滔滔不绝地说,“没办法,他有钱啊,而且长得又好看,你说谁能拒绝他呢,对吧。所以我矛盾啊,痛苦啊,只能找点别的事情来做了。”   边上响起了秦颂的声音。   “聊什么呢?凑这么近。”   洛溪和楚叙齐齐抬头看向秦颂。洛溪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眼睛眨了眨:“秘密。”   秦颂冷哼:“认识几天,就有秘密了。”   洛溪看着秦颂,他看似很平静,说完这句话,又开始看电脑上的文件,只是手下的力道加重,把键盘都快敲飞出去了。洛溪眸光微闪,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   秦颂不知道洛溪跟楚叙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楚叙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   Eco因为主编的调整,一时间受到空前的关注。   同行业的或者是相关行业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楚叙任职的消息。   楚叙,这个名字在业界很有名,可是时尚圈是更新换代最快的,有时候或许只需要数月的时间,你就会被淘汰,更何况,楚叙已经离开多年。   他只是成了历史,或许将永远成为历史。   一部分人并不看好秦颂的这次决策,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对秦颂有着谜一般的信任,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甚至盲目地相信Eco将会到达新的高峰。   究竟如此。   就等Eco下一季的销量来证明。   而当事人楚叙倒是很淡定。   他并没有马上上任,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十天,谁也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十天以后,楚叙找到秦颂,跟他谈了一下午。   出来以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拿起来轻轻吻了一下,那一刻他的眼神很柔和却带着光,眸光仿佛映着星光,和之前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   和楚叙不同,洛溪回公司以后,差点没有忙死。   John那边已经准备着手设计,洛溪这边需要给到详尽的资料,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文献照片实地考察。   洛溪别的不提,光是国家博物馆都去了好几趟了,就为了展出的那些历朝历代的衣服。   洛溪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准备拍摄。   手机忽然被抽走了。   洛溪看着眼前的红袖章大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可惜,同性相斥,之前一直管用的招数这一次却失败了。   大婶凶神恶煞地说:“你在拍什么,跟我去保卫处。”   洛溪求饶:“姐姐,我没拍啊,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这就走,行不行啊。”   大婶一把扭住她的手臂:“还想跑,不行,今天你遇到我,就别想跑得了。”洛溪被她一路拽到保卫处,大婶得意地对里面的人:“我捉到这个小姑娘在里面偷偷摸摸地拍照,你们快查查,看她长这么漂亮,说不定是特务。”   洛溪简直被大婶逗乐了。   大婶咆哮着,瞧着很愤怒:“看,她还在笑,一定是心里有鬼。”   保卫处只有一个男的,看着很年轻,娃娃脸,长得很白净,他一时也不敢做主,只让洛溪待着,等他们主管过来。   大婶应该看多了连续剧,很有想象力,她一脸鄙夷地说:“小丁,你可别被她迷惑了,听说那些特务很厉害,冲你笑一笑,魂就没了,当心点。”   洛溪无奈望天。   大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充满了对她的仇恨,仿佛洛溪做了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们搞错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那叫小丁的急忙大声说:“你别动,也别说话,我是不会被你迷惑的。”洛溪无语。敢情她不是特务,是妖精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保安主管不知怎么的一直没有过来。两人一商量,决定去找馆长。   来到馆长室,洛溪见到了馆长,以及他正招待的客人。洛溪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忽略了那人打量的眼神。   大婶和小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馆长被弄得一脸的糊涂。   洛溪也为自己辩解了一下,可惜面对泼辣的大婶,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最后只好看向那位一直坐在那儿看戏的客人:“他可以帮我证明。”   大家都看向一直隐身状态的人,大婶才发现,这个一直没说话的人,长得实在太俊了,就是冷了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颂。   秦颂见洛溪还知道向自己求救,终于开了尊口:“应该是误会。”   洛溪朝他抛了个媚眼。   馆长看到洛溪的动作,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大婶大叫:“看,她在发功了,快闭眼,不能看不能看啊,看了就被她迷住了啊。”   洛溪:“……”   馆长:“……”   秦颂:“……”   馆长知道秦颂的为人,轻易不会帮人说话,何况还是个女人,他心里晃过数个念头,面上却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馆长让大婶他们先回自己的岗位,自己会查清楚的。   等人走后,秦颂奇怪地看着洛溪:“你没事跑这来干什么?”关键还被人捉起来,真是也就她能够做得出来了。   馆长观察了一下两人,忽然插口道:“秦颂,不介绍一下?”   秦颂简单介绍了一下,洛溪这才知道这位一直笑眯眯看着很和蔼的馆长,居然是秦颂的舅舅。   舅舅?!   洛溪后知后觉,可不就是秦颂的长辈?   天呐,四舍五入,是不是就算是提前见家长了。   洛溪的耳朵慢慢地变红了,她有些小激动,什么都没准备,也不知道舅舅会不会对她印象不好,想到刚才的经历,觉得大概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了。秦颂留意到洛溪的变化,只觉得有些莫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看上去气氛不错,洛溪猜测着秦颂跟这位舅舅的关系应该还可以。   临走前,馆长趁秦颂不注意,悄悄对洛溪说:“有什么想要的资料可以找我,只要不涉及国家机密的,我都可以无偿提供。”   洛溪会意:“谢谢舅舅,我知道了。”   她可不觉得馆长只是单纯的给她提供什么文物资料,必定是还好奇她跟秦颂的关系,而她也很想知道秦颂的事情。或许,这位亲爱的舅舅真的能给她提供一些有用的。   她可要尽快和舅舅约一下。   ---   车里,秦颂揶揄:“今天我要是不在,你准备怎么做。”   洛溪一点儿都不害怕,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舅舅这么聪明,必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好人。”   秦颂手指点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说:“是吗?你们两个刚刚偷偷摸摸聊了什么?”   洛溪大惊,差点没有绷住表情:“……”   我艹,他不是没看到吗?难道他背后长眼睛的吗?   洛溪装傻:“有吗,没有吧。” 第63章   秦颂知道洛溪故意打岔,也没拆穿她。洛溪打开车里的广播,正好在放一段驾校的广告。   洛溪回国以来就没有去学车,听到这个,不免有些心痒,毕竟自己会开车多少方便点,虽然现在出门可以各种方式。她认真地听着,顺便还把电话记了下来,秦颂注意到她的动作:“怎么,要学开车?”   洛溪点点头,还想投机取巧:“是啊,最好是速成的那种。”比如说一天包会那种,当然这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她也就做做梦而已。   秦颂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面上淡淡地说:“我教你啊,今天就能会。”   说的跟真的一样。   洛溪眯着眼睛看他,她知道秦颂不会说大话,不过这个显然有些超纲,怎么可能这么快,她难得有自知之明:“我动手能力很差。”   秦颂却不在意,只问她:“要么?”   “要!”   秦颂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区,保安朝秦颂敬礼,然后放行,洛溪发现这小区里全部都是超过一千平的独栋别墅,就算不问,也知道能住在里面的肯定非富即贵。   “这是哪?”   “我家。”   “来你家学?”洛溪觉得很奇怪。   秦颂:“选车。”他话音刚落,就停在了一处房子前面,带着洛溪进去,然后打开了车库。   洛溪震惊地看着车库里面那一辆一辆不同款式的车,跑车居多,多是各品牌中的顶级系列,叫人目不暇接。   这富炫的实在致命。   之前秦颂一般就开那辆黑色宾利或者银色四座跑车,她一直以为秦颂的车不多,还想着秦颂居然不完车,看来她还是小看这位大少爷了。现在站在车库里面,她甚至有种错觉,这房子是专门为了放车才买下来的。   豪车如美人。这里就像是秦颂的后宫。随时等候着翻牌。   而这位拥有三宫六院的帝王,眼眸微抬,漫不经心地说:“选一辆。”   这些跑车的造型都很酷炫,线条很美,颜色靓丽,无论是哪一辆开到马路上,一定都能引起围观。洛溪看的眼花缭乱了,觉得自己不是在车库,倒像是在大型的豪车车展。她思考片刻,选了一辆敦厚稳重的奔驰大G系列。若是平常,她肯定会选跑车,不过她想过了,既然是学习的话,还是选一辆看上去结实坚固的车比较好。   “你真的让我用这车来学啊?”洛溪可是知道练习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现磕磕碰碰,他是对自己太自信呢,还是真的钱多不在乎啊,“我可不负责善后啊。”   “确定这辆?”秦颂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门,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他先坐了进去,洛溪想要坐在副驾驶位上,却被他叫住了。   洛溪虽然没具体学过,好歹还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坐在同一张凳子上有点不对。   “是这么教吗?”洛溪嘟囔着,坐在秦颂的腿上,“总觉得你在耍我。”   秦颂却老神在在地端坐着,双手绕过洛溪扶在方向盘上,一脸的理所当然,淡定从容。   “先教你怎么启动。”   秦颂像模像样地说着,洛溪听的入神,学打方向盘,学踩离合,踩刹车,踩油门。   似乎还挺有趣的,洛溪兴致高起来,这辆奔驰对女人来说有些大,尤其秦颂还把位子调整的有些后,洛溪要踩到刹车那些的话,还要挺直身子伸直腿,她时不时地移动一下身子,却没注意,两人接触的地方,在不断的摩擦。   而她身后秦颂的眼神渐渐幽深起来。   终于,洛溪发觉了,她小小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脸发红,声音细细的:“喂,你戳到我了。”   秦颂闷哼了一声,眸光微动,像是在孕育暴风一般,欲望随时都会喷发而出,他这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下面一个步骤,教你变速杆怎么操作。”   洛溪的手被秦颂的手抓住,手把手教学吗?只是下一刻,被拉着来到了某处秦颂口中的变速杆。   “手感如何?”秦颂问她。   坚硬。   炙热。   粗大。   洛溪太知道手里的东西的威力了,一个风吹草动,就能把自己吞噬殆尽。她深吸一口气,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骗子,这什么时候叫变速杆了。”   “不是么?”秦颂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性感,“那叫什么。”   洛溪扭过脸看着秦颂,艳丽的小脸红红的,更显俊俏诱人,她秀眉挑着,双眸剪水:“你是教练啊,你说叫什么。”   话才说完,小嘴就被堵住了。   车子空间很大,秦颂不知何时放下了车椅。   洛溪横跨在他的身上,裙子被退到了脚踝,B市五月的天气还有些凉,车内温度却很高,一派旖旎。   春光无限。   秦颂的技术越来越好,他知道甚至能恰到好处的掌握间隔的时间和频率。   洛溪如大海中的小舟,在急风骤雨中颠倒起伏。   酥酥麻麻的刺激一阵连着一阵,她陷在其中,不时地溢出细细浅浅的美妙吟唱。   不知谁碰到了按钮,雨刮器随着微微晃动的车子有节奏的摆动着。   洛溪是被秦颂抱着出来的。她的腿微微颤着,到现在还在余味中。   进了别墅,就听到电视里面在放一个相声节目,一个贱兮兮的声音用豫语说:“打死你个龟孙儿,突突突。”   洛溪扑哧一笑,戳着秦颂的胸,学着那人讲话:“突,突,突。”   看电视的人听到动静转了过来,眉眼很慈祥,大概五十多岁,秦颂叫她李妈。她是秦家的老人,跟现在秦家主宅里面的管家老周都算是看着秦颂长大的,前些年,她身体不大好,秦颂便让她到这里来看房子。因为他几乎不大过来,李妈就让他别再用其他人,她负责房子的一切事务。   “少爷。”李妈早知道秦颂回来了,也知道他刚才在车库里,却没想到居然还抱着一个女人过来。   李妈有些好奇,这女人是谁。   洛溪没想到居然有人,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忙往秦颂的怀里钻了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样子,瞎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何况,听刚才秦颂的语气,不像是一般的佣人,便又转头。   李妈冲她笑了笑。   洛溪微微不好意思,她推了推秦颂:“我先洗澡。”   “一起?”   洛溪强烈拒绝:“不要!”她可不相信两个人能单纯的洗澡。秦颂听到答案,脸上很是遗憾。   洛溪洗澡的时候,李妈找来秦颂问晚上想吃什么,秦颂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洛溪爱吃的,他说完又补充道:“晚上简单些吧。”   李妈乐呵呵地说:“放心,我有数的。”   洗完澡,洛溪从柜子里拿了件秦颂的衣服穿在身上,走到镜子前面。里面的女人,眸中含水,头发微微湿着贴在脸上。刚洗过澡的缘故,浑身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秦颂恰好洗完经过,看到她的样子,走了过来,将人抱着交换了一个热吻。   李妈手艺很好,饭后,还有甜点。   洛溪看着面前的小碗,白白黄黄的混在一起。李妈看她盯着不动,就解释:“燕窝桃胶木瓜,都很补的。”洛溪是挺喜欢吃甜食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李妈做这个有别的深意,弄得她都不敢喝了,她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秦颂,见秦颂面前放着的那碗鹿茸鸡汤还原封不动。   李妈顺着洛溪的视线看过去:“少爷,趁热喝啊。”   秦颂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洛溪正想一起走,李妈笑眯眯地看向自己。洛溪不好拒绝老人家的心意,乖乖喝了。   好在,味道不错。   洛溪把碗放下,李妈瞬间洛妈妈附体一般,慈祥地说:“你最乖。”   洛溪擦擦嘴,跟李妈说:“我觉得,或许换成蛋糕,他就会吃了。”   李妈收拾的动作停下来:“你知道少爷喜欢吃蛋糕?”她能看出洛溪和秦颂的关系,不过,她也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不会对哪个女人上心的,虽然这位是唯一一位带回家的。但是,居然能知道秦颂喜欢吃蛋糕,这就有些意思了。   毕竟李妈可是最清楚了,秦颂一直避免让人知道他这个爱好。   洛溪见李妈似乎在观察判断自己,大方地点头,她慢吞吞地说:“我还知道他喜欢玩飞机模型,不过高三以后就不玩了。”   李妈叹口气:“没错,高三那年,”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少爷也是可怜。他也是那时候才开始吃蛋糕的,后来就戒不掉了。”   洛溪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因为他妈妈的事情?”   李妈点点头。   洛溪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微微刺痛,那时候在山里秦颂跟自己讲他妈妈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只关注了秦颂的承诺,只为自己感到委屈,却没有去细想秦颂在那时候该有多痛苦,那段岁月,他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之前还取笑他吃蛋糕,觉得跟他平日里气质太不配,这会儿倒是升起了心疼了。是因为心里太苦了吗?才开始吃甜的吗?   “他应该很难过吧,如果是我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   李妈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拿起了碗,低声说:“谁说不是呢?碰上这事,没人能走出来,何况他还是个孩子。”那个时候,洛溪并没有发觉,李妈神态有异,以及话里的不对:虽然年少失母是件极痛苦的事情,但还不至于夸张到没人走出来。   夜里,洛溪在床上看电视。秦颂为了逃避喝那碗补汤,一直在书房工作,洛溪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   恰好黄婷打电话过来。能这么晚打过来,肯定有事,果然,黄婷说自己要订婚了。   洛溪大惊,手机差点没有拿稳,若不是黄婷的兴奋欣喜太过真实,她都怀疑黄婷在玩大冒险的游戏了。   虽然说他们这算不上闪婚,可这速度也还是太快了吧。洛溪知道黄婷一向很感性,就怕她冲动了,但黄婷说自己考虑清楚了。   她打电话过来一是告诉洛溪这件喜事,二是约洛溪一起去看订婚穿的礼服,洛溪自然是答应的。   洛溪替她高兴:“你居然都要结婚了。”   黄婷纠正:“订婚!”   洛溪撇嘴:“没什么区别,好歹许了人家了。”   黄婷:“你呢?加把劲啊,我可期待跟你一起结婚呢。”   洛溪翻了个白眼,想想跟秦颂的进展就头疼,轻嘲道:“我?做你伴娘还差不多。”   黄婷:“怎么啦?”   洛溪换了个手拿手机,叹口气,慢慢道:“Only deep love will persuade me to marry. Which is why i\'ll end up an old maid.”   秦颂处理完事情正好进屋,恰好听到她这句话,他的脚步顿了顿,随后又神情自若地走了进来。   洛溪瞥了他一眼,继续打电话。   黄婷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洛溪:“没什么,一句台词而已。”   这是傲慢与偏见里的一句台词,也是当初跟秦颂在她的母校看完电影,自己抽到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的台词,现在居然觉得还挺应景的。   【只有真挚的爱情才能让我结婚。这就是为啥我终将会成为一位老姑娘。】   洛溪跟黄婷约好时间,挂了电话。   秦颂上床抱住她,随口问:“聊什么呢?”   洛溪拍开他乱摸的手:“黄婷要订婚了,跟林淮北。”   秦颂也有些吃惊。   洛溪含沙射影地感慨说:“同样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认识的,别人已经以火箭发射般的速度订婚了。”她长长地叹口气,自我安慰,“不过我也不差,虽然没有得到你的心,好歹得到了你的身。”   秦颂:“……”   次日早上,洛溪在睡梦中感觉被捏住了鼻子,她眼睛也不睁开,直接嘟囔着:“别烦我。禽兽。”这话真的是发自肺腑,她觉得秦颂可以去改名叫禽兽了。   昨天晚上酣睡之际,又被压了一回,时间之长,过程之激烈,简直不忍回忆,她现在浑身还酸着。   “早上的管理层会议,你确定不参加了?”秦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洛溪立刻睁开眼睛,她差点把这事情忘记了,今天可是楚叙任职Eco主编后的第一次全公司管理层会议。这次会议,她还有内容要讲。洛溪急忙从床上爬起来,一通收拾后,和秦颂一道去了公司,为避免人多眼杂,两人还特意分开进了公司。   可惜,还是被花花抓个正着。   “我看到你从秦总车里下来了。”   “哦,正好顺路。”   花花的双眼透着狡黠的光,手托着下巴,仿佛能立刻喊出一句台词:真相只有一个!她嘿嘿一笑:“什么顺路,该不会是一起出发的吧。”   洛溪:“……”你这么聪明,怎么不上天呢。   花花:“组织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配合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人都到齐了吧,”秦颂敲了敲桌子,重点关照了一下花花,“开会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从日本回来,很多同事都还没有回到工作状态,整天没事八卦有事也八卦,以后再让我听到或者遇到此类事情,一律扣去年终奖。”说着点了花花的名,“HR部门注意关注此事。”   花花跟个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乖乖点头。   洛溪第一次汇报工作进展,虽然她觉得自己和秦颂私下的关系应该是全公司最亲密的了,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可是没想到在会议上,秦颂简直无情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铁面无私,任何一处都不放过,仅一个预估的数据就挑战了将近一刻钟。洛溪被训到差点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会后,花花同情地拍拍她:“我确定你们没有关系了,天呐,你不会在哭吧。”   洛溪眼中冒着火,唇微微勾着,表情有些扭曲:“我会哭?开玩笑!”   说不生气是假的,虽然知道秦颂也是对事不对人,何况他指出来的那些都是对的,但是想到他那天这么直言不讳,让自己下不来台,洛溪的小性子就上来了,连着几天都不接秦颂的电话,甚至到了后来直接把他拖到了黑名单里。   一直到周末,洛溪都没把秦颂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这天,正好是和黄婷约好去买礼服的日子。   黄婷要去的是一家设计师自己开的店,里面的衣服都是定制的,主打婚纱礼服。他们去的不巧,设计师恰好有事,还要过一小时才能过来。   两人决定先去附近咖啡店坐会儿。   洛溪接过邀请函,烫金的封面,上面两个花体的H.L,正是两人姓的英文首字母。邀请函做工精致,还带着幽香,她翻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在游轮上?够浪漫啊。”   黄婷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面色红润,美的不可方物:“我选的,多亏了上回中奖。”洛溪知道她说的事情,那次她们喝咖啡,正好遇到抽奖,两人都填了抽奖单,黄婷运气好,直接中了一等奖,正好是两张游轮的票。   洛溪倒是忘了问她去完的感受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很满意了。   黄婷似乎还在那儿回忆了一下,嘴角含笑:“那次感觉很不错,索性这次就在游轮了。”   “怎么不错?”   黄婷冲洛溪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人聊了一会儿,黄婷接了林淮北的电话,两人缠缠绵绵地聊了好一会儿,黄婷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你考虑一下我行不行啊,不要整天秀恩爱,单身狗没有人权的嘛。”洛溪很苦逼,明明点的是玛奇朵,却感觉在喝美式。   黄婷直言不讳:“谁让你非要找秦颂。”这话简直是一语中的,直戳人心。洛溪哑口无言,心道:你以为我想,可是心这个东西,又不为外物所影响。   黄婷看洛溪沮丧的样子,又心疼了,只好安慰说:“其实也不亏,你说这么优秀的男人还不是成了你的裙下之臣。”   洛溪差点把咖啡喷出来:“我谢谢你啊。”   喝完咖啡,二人就去挑衣服了。   设计师是为中年女性,她带着无框眼镜,看上去很干练:“订婚吗?恭喜。”她把人带到楼上,“这里的款式是我刚设计出来的,你可以看看。”   这些新款每一件都只有一个款,非常的漂亮。   黄婷选中了一条长拖尾的酒红色礼服,她穿上去,简直就是艳光四射。   “就这件吧。”洛溪由衷道,“简直太好看了,我都快爱上你了。”   黄婷陶醉地欣赏了一番,设计师让助手拿下楼去,她还要根据黄婷的身材做些调整。黄婷买好礼服,看着边上的婚纱,有些心动,还怂恿洛溪一起。   “你试吧,我就别了吧。”洛溪拒绝,她一个对象都没有的人试婚纱,那不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黄婷劝她:“试试啊,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   洛溪有些犹豫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女人一生之中最美的时刻就是穿上婚纱的时候,倒不是说是婚纱的缘故,而是因为那天女人出嫁了,嫁给自己最爱的人,成为全世界祝福和瞩目的焦点。   但是,婚纱却是加成。   洁白圣洁的婚纱让女人变得高贵优雅幸福。   每一个女孩都渴望穿上属于自己的婚纱,洛溪也不例外。   黄婷继续加把火:“我先试,你觉得不错的话,再试。”   黄婷换好婚纱出来,洛溪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想哭:“很美。”   黄婷难得地露出羞涩的样子,看着镜子里的美人,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她喃喃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说穿婚纱的女人最美了。”   楼下忽然起了争执,不一会儿,助手上来了,说楼下有两位客人看上了黄婷的礼服,一定要买。   设计师皱眉,她倒是没想过会出这个意外,便下楼去解决了。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上来,黄婷和洛溪决定下去看看。   店里站着两人,女的长得挺清纯,穿得有点暴露,背着一个名牌包,男的又胖又矮而且年纪还挺大,两个人搂在一起,瞧着很是辣眼睛。洛溪不想随意判断二人的身份,可是直觉告诉她,肯定不纯洁。   设计师礼貌地跟他们解释:“抱歉,这件已经被客人订了。”   女人娇滴滴地说:“我就是要这件啊。”   男的色迷迷地摸了把她的屁/股,粗声粗气地说:“行了,别管多少钱,我出双倍。”   设计师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只觉得心累,黄婷皱眉,她看着那两人,一脸的嫌弃,声音坚决,不容拒绝:“我定下了,你选别的吧。”   那两人同时看了过来,胖男人在洛溪二人身上转了转,小小的眼睛冒着淫/邪的光。女人一点儿没在意他的态度,只说:“我进来就看到了,怎么就不能买呢,既然不能买,你就不应该拿出来。”   助理委屈地说:“我没有拿出来,只是放在柜台上面。”   正当两人互不相让,温度开始升级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了一个人。那人高高帅帅,带着学生气,看见女人,他的脸上浮现出受伤的表情:“小雪,真的是你。”洛溪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秦颂的小表弟温晏。自从那天在酒吧偶遇后,还是第一次碰到。温晏并没有注意到秦颂,他直直地看着小雪二人,手微微地颤着。   小雪看到来人,也大吃一惊,脸色一下变得煞白,隔了一会儿,她才保持镇定:“温晏,你怎么来了?”   “他是谁?”温晏不答反问,他握紧了拳头,“你跟他什么关系?”   小雪低着头不吭声。   边上的胖男人观察了一下温晏,露出嘲讽的笑容:“小雪,他谁啊?不会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小雪跟个哑巴一样,沉默着。   胖男人扬起手啪地甩了小雪一巴掌:“贱货,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能背着我谈恋爱,你听不懂吗?就这么欠艹。拿了老子的钱养小白脸吗。”小雪被他一下打到了地上,温晏要把她拉起来,她却甩开了温晏的手,自己爬起来走到胖男人的身边,低声说:“华哥,我跟他没有关系。”   温晏双目赤红,吼道:“小雪,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胖男人得意地说:“她就是个贱人,母狗,给她钱。她什么都干。是不是啊?”小雪早没了刚才趾高气昂跟黄婷抢衣服的样子,听到胖男人那一串侮辱的话,也不反驳,胖男人见他不回答,骂了声贱货,捏住她的嘴就啃了上去。   温晏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等洛溪反应过来,胖男人已经被温晏揍成了一个猪头。洛溪扶额,为什么每一次遇到这小子都没有好事。   守在外面的保安姗姗来迟,好不容易才将人拉开,温晏如一只暴怒的野兽胸膛起伏着,随时都会扑过去嘶哑,胖男人躲在保安的身后,嚷嚷着:“报警,我要报警。老子要让你牢底坐穿。”   警察局。   秦颂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温晏跟只可怜的大狗窝在角落里,边上还有一个人,正是洛溪。他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这两个人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秦颂揉了揉额角,温晏犯了什么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要不他也不会过来,而洛溪什么情况?他都怀疑,洛溪是不是又被当成间谍给抓了,不过看她那轻松的样子又不大像,他不大放心地走了过去,问洛溪:“你怎么在这?有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洛溪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你谁啊?” 第64章   洛溪会过来纯粹是因为跟温晏说了两句话,就被胖男人认定是同伙,所以一并被带过来了。她也没想到温晏通知过来保释的人会是秦颂。   听到她这么说,再加上那小模样,秦颂就知道洛溪还没消气,从那日会议之后,自己就被洛溪给打入冷宫了,原本以为也就闹闹脾气,他也没在意,哪晓得都这么几天了,还没有好,秦颂很是头疼。   胖男人看到秦颂立刻变了脸,在知道秦颂跟温晏的关系以后,立刻就不撤诉了,他那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秦总,没想到还让你跑了一趟。”   秦颂不说话。   胖男人把小雪推了推:“我们刚才开玩笑的,小雪就是我认的干女儿,你看,你表弟这不误会了。”   洛溪在边上听的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死胖子说瞎话的本事实在高啊,还干女儿,这干是个动词吧。   胖男人四两拨千斤的把事情轻轻放下,还归结于是个误会,甚至还想讨好秦颂。   但秦颂是什么人,目光毒辣,只旁观一会儿,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了。   秦颂办好手续,领着人出来。   胖男人和小雪跟在边上。   “走了。”秦颂并不理会一直试图搭讪的胖男人,对温晏和洛溪二人说。   小雪叫住了温晏。   温晏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小雪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恨我吗?”   温晏眼睫微垂:“恨是因为还喜欢,我现在不喜欢了,当然也不会恨你。”   小雪张了张口:“我没有办法,我……”   温晏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说什么,说自己有苦衷,我给过你机会。”   小雪有些激动,脸颊涨红了:“温晏,是你先骗我的,你说只是普通家庭,我能怎么办,班里同学没我好看的都能背名牌包,你呢?每次送礼物都送那些便宜货,我不要那些。”   温晏震惊:“你不是说很喜欢吗,就喜欢我亲手做的。”他总算反应过来,原来一直以来小雪都只是应付他,“你何必呢,装的那么清高,骨子里却只在乎钱,你早说啊。”早说的话,自己会怎样?告诉她实话,自家不差钱,比这胖子要多多了,还是不再喜欢她?他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了。   温晏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听上去有些凄凉,洛溪担忧地看着他,许久,他才停下笑:“表哥,走吧。”   ---   车里,温晏和洛溪两个坐在后排,可怜的秦总变成了车夫。秦颂扫了两眼洛溪,洛溪冲他翻了个白眼。   小没良心的。   秦颂的脸黑沉沉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温晏坐在那儿一声不吭,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朵蘑菇。洛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疼。她不就一直执着地恋着秦颂那朵花嘛。   温晏总算说话了:“我不想回学校。”   秦颂没理他,继续开车。   温晏像是变成了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回去。”   秦颂:“行!你说,你想怎样。”   温晏终于崩溃大哭,一串串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他应该忍了许久,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住:“我不想活了。”   洛溪一脸被雷劈的样子,老实说,除了影视剧里面,她还真的没有在现实里看过男人哭过,关键还哭的这么激烈夸张的,当然最离谱的是,居然说不想活了,这台词确定是认真的吗?她都怀疑温晏性转了,怎么一下跟个小姑娘一样,可是站在他的立场,身心遭到背叛也确实挺惨的。   她手忙脚乱地扯了纸巾给温晏。温晏用力擤了一把鼻涕,继续抽泣。   秦颂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皱着眉,语气不大好:“你有完没完。”   温晏像是没听到,继续自个儿伤心。   秦颂把车停了下来,将人从车里拽了出来,拎着温晏的衣领,恨铁不成钢地说:“哭什么,你丢人不丢人,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温家的人都要做情种是不是。”   温晏被拽住了动弹不得,抽着鼻子吼道:“是啊,我就丢人了,我能跟你比吗,你就是冷血无情。你从来不会哭,姑姑死了你都不哭。”   这话出来,秦颂脸色巨变,他气得发抖,拎着衣领的手倏地松开,温晏没反应过来一下跌倒在地。他摔得有点懵,随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现在就去跳河,去跳楼,我要去死。”   秦颂握紧了拳头,洛溪都怀疑下一秒,那拳头就会直接抡在温晏的身上,但是秦颂还是控制住了,他从上往下看着温晏,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你说的。”他说话的样子很可怕,叫人心惊胆颤。   秦颂把人又塞回了车里,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一幢高楼前面。   洛溪觉得有些不妙。   秦颂面色铁青地将温晏拉了出来,把人一路拖到楼顶,然后推到最最边上。温晏的半个鞋面都露在了外面,身体摇摇欲坠,秦颂看着他,眼中仿佛看着的是个死物:“你不是要寻死吗?跳啊,你现在就跳下去。”   温晏到底还是个学生,就算已经成年,可还不够成熟,刚才说的也都是混话。这会儿真被推到了高楼楼顶,瞬间就萎了,他能感觉到楼顶的风鼓鼓地吹着,仿佛能直接把他带下去。他现在站在距离地面数十米的高处,地面上的汽车行人看上去很小,他整个人有一半都悬在外面,只要再往前移动一小步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那就真的死了。在这一刻,他本能中的恐惧战胜了一切的情感。   他忘记了被女友的背叛。   忘记了失恋。   忘记了失望和痛苦。   他只剩下害怕了。   温晏毫无风度毫不顾忌地呜呜哭着,抱着秦颂的手不放,再不敢说要死的事情。   “还想死吗?”秦颂的眉目如画,那么仙那么仙的一个人,这一刻却如地狱来的阎罗一样,仿佛在说着催命的符咒,叫人不寒而栗。   又是一阵风出来,温晏身子一晃,差点就掉下去,他是真的害怕了,一边飙泪一边急忙摇头:“表哥,我错了,你别放手啊,我会掉下去的。”   秦颂目光灼灼地审视着他,确认这小子真的不敢了,才把人拉了回来,温晏才刚到安全区,就快步退到了边上,跌坐在墙边上,脸色惨白仿佛刚经历了极恐怖的事情,不住地喘气。   看了全程的洛溪不知说什么,但也由衷地佩服秦颂,对待亲人都能心狠手辣,直接以毒攻毒,不过这一招确实有用,最起码是最快速度最有效的把温晏给治住了。   秦颂还站在原地,洛溪有些奇怪,就让他过来,可秦颂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洛溪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她走过去,看到秦颂的脸色很难看,白的吓人,额上甚至渗出了冷汗,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楼下,决绝而诡异。   洛溪心雷如鼓,这样的秦颂很陌生,叫人不安,她忘记自己还在跟秦颂闹别扭,使劲把秦颂拉着往后退了几步站定,整个过程中,秦颂并没有反抗,但这样就更加不正常了,洛溪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发觉秦颂的手很冰,如寒霜一般,甚至在微微颤抖着。   洛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害怕了,焦急了,甚至有些无助,她抱住了秦颂,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秦颂像是失魂了一样,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这个状态太不正常,一直以来都是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居然刚才在发抖,洛溪不知道什么原因,观察着他的神色:“你刚才怎么了?”   秦颂闭了闭眼睛,遮住了眸中的万般情绪,避而不答:“没事。”   没事才怪!洛溪知道他不想回答的话没人能问出来,只能放弃了。   秦颂走到温晏边上,用脚尖踢了踢他。   温晏垂头丧气,头顶乌云地窝在那儿,被秦颂踢了以后,抬起脸:“表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喜欢的女人跟个老男人跑了,嘴上说想死可又不敢真去死。   秦颂摸了摸他的头:“不是。”   洛溪叹口气,人生终归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长大的,没有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温晏哽咽着,用手抹掉眼泪:“表哥,我还是好难受。”   秦颂沉默了片刻,冷静道:“要喝酒吗?”   温晏睁着乌黑的双眼:“啊?”   秦颂皱眉,被他这蠢样子弄得火气腾腾升起来,他的声音降到0°以下:“喝吗?”   温晏连连点头:“好。”   秦颂看向洛溪。   这两个人今天都不正常,一个失恋,一个失魂,自诩为唯一一个正常人的洛溪只觉得身负重责,赶在秦颂说话前快速说:“我也去。”   到了酒吧,秦颂给温晏点了一桌子酒:“今天想喝多少喝多少,但是你得记住,过了今天,一切都翻篇了。”   洛溪明白了,秦颂就是想让温晏放纵一下,毕竟遇到这种事情,总要找点别的来排解,而喝酒也是一种方式。   温晏也懂秦颂的意思,所以开始就喝的又快又急,跟不要命似的,洛溪在边上小口抿着饮料,很担忧等会儿要面对一个醉鬼。温晏不一会儿就像是喝高了,嘴里叫着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个放浪形骸的疯子一样。   洛溪嫌弃道:“酒品真不怎么样。”   但是,显然这些都只是前奏。   接下来,就是温晏的表演时间了。他就像一只脱缰的野狗冲到了前面的舞台,拿起话筒,冲着台下:“hello,小婊贝们,欢迎来到我的地盘,点关注不迷路,我来带你上高速,有钱的送波礼物,没钱的666刷起来。”   洛溪揶揄:“你这个小老弟平日里直播没少看啊?说不定给主播小姐姐刷了不少钱。”   温晏在台上继续耍宝:“兄弟好好玩上单,不要飘,干他中路,对面打野只会刷,只有我能carry……”   洛溪评价:“哦,看来他在COS游戏主播,看你样子,就知道你没玩过。要不要我解释一下专有名词。”秦颂掀了一下眼皮,身体靠在沙发上,声音略低:“怎么,你这么懂,常看直播?”   洛溪仿佛被冤枉了一样,跳脚:“我才不看。”   秦颂淡淡扫她一眼,没再说话。   洛溪喝了一口饮料,转了转眼珠:“小哥哥,你不喜欢玩游戏吗?上学的时候都不玩吗?”她印象中一般的男生都喜欢玩游戏,不过跟秦颂认识以来,就没见过他玩,当然他现在的工作或许也没时间。   秦颂果然与众不同:“不玩。”   洛溪不解:“为什么啊,很好玩啊。”   秦颂:“太容易了。”真倒是实话,他以前也玩游戏,不过游戏都是一个个计算机编程语言构成的,都有规律可循,对他来说很容易就能打通关,当游戏没有了挑战性,那就没有意思了,他漫不经心地问:“直播的话一般送哪些礼物?”   “超级火箭,游艇……”洛溪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立刻收声,机智地扯了别的话题,“你快看啊,你弟在脱衣服了。”洛溪捂脸,“他这不是失恋,是失心疯了吧。”   秦颂看过去,温晏正把上衣解开,甩了一圈,扔到了台下,一众小女生尖叫着,有人起哄大声喊着:“帅哥,我爱你。”   温晏抬起手,伸出右手贴在唇边:“嘘,别说爱,爱不值钱。”他的样子又酷又邪气,围观的女生更疯狂了。   洛溪觉得有必要给她们提供速效救心丸。与那边的疯狂热闹不同,他们这个角落倒显得有些冷清,洛溪瞥一眼秦颂,意有所指:“小哥哥,你后继有人了哦。”她像是在调侃,语气听上去还挺轻松,甚至有点玩笑的意味,但秦颂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他薄唇轻抿,想要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秦颂等温晏耍够了就近开了房,把人扔到了床上,也没管他,直接走了。   等两人走后,原本还状似癫狂的大男孩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他关上了房内所有的灯,在一片黑暗中,把自己团成一团,拳头握得很紧,死死地咬着唇,像是在努力地克制着。   隔了一会儿,泪水掉在了床单上,晕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圆点。   他的哭闹,他的疯狂,都只是在发泄内心的痛苦和难受,但是他只给自己今天一天的时间,他会说到做到,今天一过,所有的事情就都翻篇了。   月色透过窗帘射了进来,将床上那孤零零的身影包裹了起来,似乎在无声地安慰着。   ---   乘着电梯下来,洛溪问:“不管他了吗?”秦颂把温晏一个人在房间也真是大胆,她担忧地说,“万一吐了怎么办?”   秦颂面色淡淡地说:“你当他真醉了?”   洛溪“啊”了一声,扭过头惊讶道:“难道不是吗?”   秦颂沉吟着,眸光微闪:“这是他最清醒的时候。”   洛溪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把问题抛开了,毕竟又不是自己的表弟,人表哥都这么说了,自己可没必要再去管了,她总算想起还跟秦颂在冷战,便板起脸孔,冷硬地说:“现在晚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她脸换的太快,秦颂一脸懵逼:“……”见洛溪已经准备要叫车了,他眉心微蹙,“别闹了。”   洛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口是心非:“我哪里有闹。”   秦颂掏出手机,给洛溪打电话,顺便按了扬声器,手机里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夜色中,秦颂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倒映着万千星辉,“解释一下。”   明明是他不对,偏偏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问她的责!   洛溪咬牙:“对啊,我把你拉黑名单了,不行吗?”   秦颂:“不行。”   洛溪冲着他龇牙,小表情又可恶又可爱,叫人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手机是我的,你说不行就不行吗。”   秦颂点点头:“说的不错。”他一手插兜,一手拍了拍洛溪的脑袋,“还记得美国的时候,你欠我三件事情吧。”   事情虽然有些久远,不过洛溪倒是没有忘记,她倒也没耍赖:“所以,你想换一件事情。”洛溪皱皱鼻子,一边掏手机一边说,“谁让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你……”   “等一下,”秦颂拉了一下衬衣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肌肤,他俊美的五官无论何时都能叫人目眩神迷,他慢悠悠地说,“你可能搞错了,我要你做的可不是取消黑名单。”   洛溪的动作停下,看向秦颂,灯光中的男人长身玉立,他的影子将她完完全全地罩住,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身处网中的她似乎变成了被摘了翅膀的小鸟。   啧。感觉不太好啊。   洛溪心道。 第65章   秦颂没说要做什么,尽管洛溪反复追问了几句,秦颂只甩出一句,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洛溪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想要把我卖了吧。”   秦颂斜飞她一眼,眸光沉沉:“怕了?”   明知道是激将法,洛溪还是上套了:“谁怕了,你就放马过来,我都奉陪。”   秦颂点点头,看上去很满意她的答案:“行!”   当然,这个时候洛溪还不知道秦颂要带她去做什么,如果她有预知能力,一定会不去的,就算是背上耍赖的名声。   车子飞驰在夜色中,B市的夜色很美,洛溪手托着侧脸看着外面,眼眸里面快速地晃过一盏又一盏的幢幢灯影,她想那些来往交错的车辆中大概藏着不同的故事。或许是要去应酬的生意人,或许是赶着回家喝热汤的丈夫,或许是去加班抢救病人的医生。而她呢,则是坐在秦颂的车里,将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她扫了一下车子的行驶方向,能判断出是开向郊区的。   难道真的是杀人越货?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一个多小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游乐场。   司机尽职地去停车,秦颂和洛溪步行来到门口。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游乐场早就停止营业了,但是这种事情,向来是针对一般人的。像秦颂,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打破规定。门口的保安早就在外面候着,看到秦颂的车敬了个礼,告诉秦颂,灯光照明已经全部打开,场地也做了清场。   值班的工作人员带着洛溪和秦颂进去,问秦颂去哪里。   秦颂淡淡地说:“蹦极。”   洛溪的脸色骤然就起了变化,她嗓音拔高:“什么?”   亏她还以为秦颂开窍了,要带她玩什么摩天轮,上演一场刺激浪漫的告白,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   我呸,果然是自己脑补过多了,亏自己还在想等会儿怎么应对他的表白。秦少爷果然是找刺激了,但是这个刺激一下子直接升级到蹦极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温晏说了跳楼的事情受了刺激吗?   她站在原地,恨不得把自己粘牢在地上:“我不去。”   秦颂好心地提醒道:“谁刚才说奉陪的。”   要是知道是这事,打死自己都不会说奉陪的。洛溪眼珠子转了转,打着一脸显而易见的坏主意:“好吧。”   两人走到游戏的地方,洛溪抢白道:“小哥哥,我就在这里等你哦,好好玩,爱你,笔芯,么么哒。”   秦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洛溪的傻笑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我们,两个必须一起跳。”最后几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而来。她想好了,自己都已经豁出去了,好歹也该捞点好处,绝对不能白跳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里简直在滴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有这种机智,惦记秦颂的美色,也是没谁了。   秦颂倒是爽快:“行。”   洛溪估计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就跟上刑场没什么区别。果然秦颂端详了她一下,挑眉:“这会儿后悔的话……”   洛溪的脸微微一红:“别以为激将法可以用两次,”她捧着小脸蛋,努力做出可爱娇俏的样子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的魅力,一般的人都不会拒绝她的话,“所以小哥哥,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可惜,接收信号的是个睁眼瞎,秦颂慢慢地把话说完:“也晚了。”   工作人员帮他们绑好安全带,做好安全措施,两个人面对着面。洛溪开始深呼吸,秦颂看着她,视线交缠相错,眼眸中都倒映着对方小小的影子。   “我们像不像是要去殉情的啊?”洛溪虽然在开玩笑,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怕吗?”   洛溪老实地点点头,还在做垂死挣扎:“怕啊。能不跳吗?”   秦颂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眼睛闭了闭,像是在平缓着情绪,慢慢吐出一句话:“别怕,我们一起。”   一起啊。   多美好的意思啊。   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这话太撩人太犯规了。洛溪觉得就算秦颂这会儿真的要和她一起跳楼,她也心甘情愿了。   洛溪:“容我在这里说一句台词,You Jump I Jump!”   秦颂把她抱得更紧了,力道之大仿佛要融入骨血。   洛溪看过去,见秦颂脸色煞白异常难看,回想起,之前在高楼顶上的情景,洛溪大惊,顾不上害怕:“你还好吧?”他这副样子,比起自己来,明明更加害怕。   秦颂并没有回答。   洛溪大声叫着工作人员,想要中止。   秦颂挤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才怪。   你这样子比见鬼了还要难看。   他朝工作人员点点头。   下一刻,人就加速往下掉去,洛溪控制不住“啊”地尖叫起来,只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昏死过去,偏偏还清醒的很,绳子绑着他们来回弹了几次,最后终于停住了。   秦颂的脸色难看至极,洛溪头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很是手足无措。   “秦颂!”洛溪唤他的名字。   秦颂望着她,那双盛满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涌动着万千的情绪,他抱紧了洛溪狠狠地亲吻。   洛溪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被封住的口舌带来了感官上最直观的刺激,她反手抱住秦颂,闭上了双眼,沉浸在热吻之中。   两人走到平地处,寻了一处坐下,秦颂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洛溪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非要来跳呢?”   明明那么害怕。   秦颂沉默了很久。久到洛溪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洛溪正想说些别的。秦颂熟练地抖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袅袅的上升。   “温晏今天说的话你听到的吧。”秦颂说。   洛溪皱眉。虽然秦颂没说清楚,但是她就是知道秦颂现在指的是什么,就是温晏冲着他吼,说他冷血那句话。   “你怎么看?”秦颂问,他问的很轻,似乎并不在意洛溪是否会回答。   “所以你真的没哭?”洛溪不答反问,她倒不是好奇,不过是觉得事情肯定有隐情。   “我妈是跳楼自杀的。”秦颂慢慢地说,“当着我的面,摔得血肉模糊。”他眼睫下垂着,声音很低有些哑,他面部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可是洛溪就是知道他一定不好受,秦颂低低的重复着,“血,满地都是血。”   难怪他会有那么反常的表现。亲眼看着母亲跳楼自杀,从高处坠下,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何其的残忍。洛溪这才明白李妈说的那话的意思,没错,这种事情,大概没有人可以挺过来。她很难受。恨不得能早点认识秦颂,可以在他痛苦无助的时候陪着他。外人只看到了秦家大少爷的光鲜外表,谁能知道,他遭遇了多少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惨事。   洛溪抱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柔声安慰着:“都过去了。”   “我一直都在刻意地遗忘这件事情,但是最好的方法,却是正视它。”   他现在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当年的情况却很不乐观,因为亲眼目睹母亲跳楼,且死状惨烈,秦颂受了很大的刺激,差点就心理崩溃,所以他不是不伤心不难过,而是哭不出来了。当时医生用了很多方法才把他治疗地同常人无异,但是那真正的恐惧并没有消失。   那天的场景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深埋着,却随时都可能引爆,那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医生建议过针对这种情况,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暴露治疗,直接让秦颂亲身经历。他尝试让秦颂蹦极,让他直接地置身于自己最恐惧的场景之中。   但秦颂拒绝了。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做。   但是今天,他不但尝试做了,而且还做到了。   “谢谢。”秦颂定定地看着洛溪,目光灼灼。   秦颂难得说这样的话,洛溪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她脸皮一厚:“谢谢就不用了,以身相许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悲伤的气氛,倒是因为她句话消散殆尽。   秦颂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其实,如果你刚才再坚持一下,我就不让你跳了。”一开始真的只是逗她,可是看到她那明明害怕却还陪着自己甚至提出一起跳的样子,他再那一刻放任自己自私了一回。   洛溪一蹦三尺高,气得跺脚:“我恨你!”   ---   隔了几天,洛溪跟馆长舅舅约了见面。   他们约在一处私人茶馆。   洛溪并没去过,但是也知道必定不是寻常的地方。   这里环境优美,入眼便是流觞曲水和一处假山,里面有几尾游鱼,绕着假山游来游去,很是悠闲,茶馆环绕着铮铮琴音,古朴优雅。有人已经等候在那边,带着洛溪到了一处房间。   馆长已经在了,他正在喝茶,见到洛溪,露出和善的笑。   “抱歉,让您久等了。”洛溪知道他们这样的文人很注重时间观念和礼仪。虽然她并未迟到,可到底还是让长辈等她。   “没事,刚好跟一个小朋友聊完。”   洛溪没在意他的话,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馆长拿出来的资料给吸引了。虽然之前只简单地提了想要的哪些类型的资料,却没想到馆长帮她准备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她翻看了一下:“比我想得还要详尽,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只要不要再偷偷摸摸来拍照了。”馆长打趣她。   洛溪很不好意思,这件糗事看来短时间内是跟她捆绑了。   馆长:“你们的理念很好啊,本来就应该把咱们的传统文化往外输送,让世界都知道它的美。”   “希望可以成功。”   馆长一脸笑眯眯的:“只要有心,就能成功。”   洛溪若有所思。   茶香四溢,馆长出其不意,问她:“你跟秦颂什么关系?”   洛溪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还以为他会婉转一点,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如果跟长辈说炮友关系,大概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馆长却没有等洛溪回答,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洛溪字斟句酌小心地回答:“他在同龄人中显然要优秀很多,事业有成,目光独到,决策准确。”哦,天呐,为什么听到问题的一霎那,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四个字:器大活好。我明明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子啊!   馆长睿智的双目,含着笑注视着洛溪,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态度还很好,偏偏洛溪倒是自己先说不下去了。   茶室一时安静下来了,不过倒是也不显尴尬。   洛溪四周看了看,房间燃着香烟,增添了几分清雅的韵味。在馆长身后有张桌子,其上放着文房四宝,在后面挂着一幅古画,是张仕女图。   “我听说你们两个一起去蹦极了。”   洛溪刚喝了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她问:“他告诉你的?”他们那天根本没有别的人在现场,料想那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把话传到馆长这里,何况,没人敢随意传秦颂的八卦,那么也就只有秦颂自己说了。   馆长点头:“我很吃惊。”   他吃惊有二。一是因为秦颂居然真的去跳了,说明他真的放下了;二是因为他觉得以秦颂的脾气,这种事情就算要做,也该一个人完成,居然会让洛溪一起。显然洛溪在他是与众不同的,偏偏那小子似乎还没有这点认知,叫他又气又急。   洛溪避重就轻:“是啊,吓死人了。”   馆长哪能看不出她的小伎俩,知道她不愿意谈,便也不提了,只慢悠悠地又起了一个话题:“他很难相处吧。”   洛溪没想到馆长如此直言不讳,既然如此,她也没什麽好帮秦颂遮掩的,她点头:“很多时候是挺不近人情的。”   馆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洛溪,他轻轻地把杯盖盖好,双手交叉扣在桌面上:“没错,他不是不近人情,他就跟个机器一样,没有感情。”   洛溪心中一动,觉得他说这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馆长:“但是那天他却开口帮你说话了,我了解的秦颂,从来不会多管闲事,跟他无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在意的。”他的眼睛微微张大,身体前倾,“他变了,因为你。”   洛溪跟馆长对视着,两个人都在心中做着判断着,随后,洛溪摇头:“或许吧,可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她叹口气,“他拒绝了我。而且,目前看来简直无解,因为,”洛溪皱起了眉头,“他母亲的关系。”   馆长神情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洛溪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所以,有心也未必会成功呢。可是能怎么办呢?我就是那种恋爱还没开始,就没头没脑一头栽进去的人,而且还深陷其中不愿出来。”   洛溪走后,馆长慢慢喝了口茶:“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   古画移动开,秦颂从里面走出来,原来这房间不是肉眼所见的大小,古画后面别有洞天。洛溪并不知道,这里是温家自己的产业,并不是用来经营的,平日里也不会轻易用来接待客人。   秦颂坐到馆长对面:“这就是你留我下来的目的。我倒是不明白,舅舅你这么做是为何。”   馆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问他:“杯子里是什么?”   秦颂微微蹙眉,薄唇抿成一条缝:“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   “茶。”   “不对。”馆长摇头微笑,“是禅。一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你只看到了这茶水,我却看到了禅意。”   秦颂脸色沉了沉,他站起来:“舅舅,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游戏。”   馆长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不悦,他的眼神变得悠远,循循善诱道:“世人最难的事情就是看清楚自己的内心。”馆长顿了顿,声音微微加重,“我不信,你会因为你妈妈的遗言就束手束脚了,什么时候秦颂会这么听话。好好听听内心的声音,你看到的真的是茶吗?”   秦颂低下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清澈的水中有几片浮浮沉沉的牙尖,而水面上倒映着他的面容,水纹漾开,又渐渐换成了洛溪的影子。   馆长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声音很低:“她是一个好姑娘,希望她比你母亲幸福。”   那一刻,秦颂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   那日之后,洛溪又开始忙了,她要把馆长给她的资料整理加工,提炼出来,然后给John做参考,她也希望尽快做出一些成绩出来,不要再跟上次一样,在会议上面被秦颂挑战的体无完肤。   一旦工作起来,就进入到忘我的境界,时常连饭都忘记吃了。   花花终于看不下去了:“行了,工作又不是急在一时,好歹休息一下,姐姐这里有个好玩的,带你去啊。”   洛溪揉着酸疼的脖子:“什么?”   花花美滋滋地说:“我认识一个小鲜肉赛车手,穿衣显瘦,脱衣有料那种,这周末,他带我赛车,你也一起啊。”   洛溪挂着揶揄的笑容:“我去干什么?做你们电灯泡么?”   花花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拼命游说:“当然不是,就去玩玩放松放松,很多人的。”   洛溪:“可我连开车都不会。”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明显的红了红,显然是想到了上回秦颂教她学开车的事情。   花花妖娆一笑:“谁让你开了,就坐在副驾驶,也能让你爽飞了。”   洛溪有些心动,她这段时间确实挺累的。   “说什么好事呢?带上我啊。”销售总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花花:“你干什么偷听我们讲话?”   “偷听?”销售总监振振有词,“你说的那么大声,我是光明正大地听的。”说着猥琐地抖了抖肩,“说说啊,去干什么。”   花花嫌弃:“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年轻人玩的可不适合你。”   销售总监邪气一笑:“还有什么我玩不了的?”   花花挑衅道:“赛车?敢吗?”她用手戳了戳销售总监的凸起来的肚子,“就你这吨位,估计都塞不进去吧。”   销售总监拍开她的手,哼道:“花花,可别小看人,哥哥我可是赛车小王子。”   洛溪和花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洛溪很假地鼓了鼓掌:“厉害厉害。”   销售总监也没在意两人态度,牛气哄哄一脸骄傲:“别不信,时间地址,到时候哥给你们表演漂移。” 第66章   地点是在某座山上,这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从云层中透出来,发出金色的光芒。洛溪和花花到了以后,才发现似乎并不是简单的玩玩。那儿彩旗飘飘,人头涌动,规模不小。那位花花口中的小鲜肉赛车手早在等候着了,见到人快步走了过来。   洛溪观察了一下,人长得很清秀,符合花花一贯的口味。瞧着很腼腆,时不时地就会脸红,从外表上倒是看不出是玩赛车的。   花花看看四周,能看到大幅的广告,甚至还有记者,她不解:“这什么情况,不会是比赛吧?”不是说是来随便玩玩的吗?   小鲜肉解释:“是表演性质的,不算比赛,你不要紧张,而且今天参加的很多都是业余玩家,难度并不大。”自从电影速度与激情的热映后,开始玩车的人越来越多,水平参差不齐,不过这次能通过报名的多少还是有些水平的。   花花:“我紧张什么?越刺激越好。”   小鲜肉腼腆地笑笑,告诉洛溪两个,今天玩环山路赛车,比一般的平地赛道上玩要更刺激,虽然车子都是超跑,但是经过改装后速度也是不容小觑。   负责人早早准备好了防撞路障,防护栏,保证他们的安全。   品牌赞助商的广告挂的到处都是。洛溪看着一排排候场的车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做进去感受一番风驰电掣。   小鲜肉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洛溪她们,有几个小男生很热情地邀请洛溪去坐他们的车。   花花拱了拱洛溪的胳膊,悄声说:“怎么样,选一个吧。”洛溪汗,这用词这语气,搞得自己像是去某场所选男公关似的。   说话间,销售总监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两三个熟悉的面孔,里面还有一个人,周身凌厉的气场,他一出现,周围罕见的都安静了几秒钟。   正是秦颂。   什么情况?洛溪和花花都觉得很意外。   花花把销售总监拉到边上,红唇微启,声音压低:“你搞什么,怎么喊了这么多人?”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有秦颂。话说秦总不是日理万机很忙的吗?向来不参与这种活动的,今天居然会有闲情逸致。工作日受他压迫也就算了,休息日还要看到他那张冰山脸,她很郁闷啊。   总监心里苦啊,他无意中说漏了嘴,这帮子人就跃跃欲试都要过来了,偏偏不知道谁还通知了秦颂。这下好了,等会儿要在众人面前表演他的车技了。总监开车水平还行,早早就拿到了赛车驾照,平日里也会去跑上几圈,不过放到高手眼里,那就不值一提了,何况,他偷眼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颂。   他可是知道的,这位可是个中高手。原本还想耍帅,在花花和洛溪面前找回场子,现在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总监辛酸地抹了抹眼角:既生瑜何生亮。他这么优秀,偏偏遇上了更厉害的秦颂。   既然秦颂到了,那眼前的这些小鲜肉洛溪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她美滋滋地走到秦颂边上:“小哥哥,这么巧?”   秦颂应了一声,可不是真的这么巧过来的。要不是销售总监在那儿大放厥词说什么花花和洛溪找了一大群小狼狗,他可不会过来。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见在场有几个小男生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洛溪的身上,眼中的跃跃欲试显露无疑。果然是群狼环伺。   秦颂拍了拍洛溪的脑袋,还捏了一把洛溪的脖子。   洛溪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在秦颂的调教下,她对这些都已经免疫了,不过这亲昵的动作却透露出不少信息,那几个小男生识时务地转移了目标。   秦颂他们并未提前报名,不过因为秦颂的身份在那里,主办方那边简直求之不得,甚至还有记者想要过来采访,秦颂直接拒绝了。赞助商的品牌经理得了消息,立刻过来跟秦颂寒暄,说了一大堆彩虹屁,将秦颂捧得天上有地上无。洛溪在边上听得差点睡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觉得这样不大尊重人,打了一半生生憋着了,倒是把眼角都给憋红了。   秦颂把那经理打发走,转头看到洛溪眼红红的,眼角水汪汪的,他疑惑:“你哭了?”   洛溪哪能说自己的糗事,她堆出一个夸张的微笑:“想到等会儿你要带着我驰骋,实在是激动。”   秦颂眉毛微挑,淡淡地说:“我说带你了吗?”   洛溪???   什么意思,你的副驾驶还想坐别人?   秦颂:“会领航,看路书,看GPS指引方向,记录形式总里程和分段历程,观察油量,温度,水温速度参数吗?”   洛溪一脸懵逼,这些术语完全听不懂,感觉是鸡同鸭讲。   秦颂啧啧两声摇头:“你看你什么都不会。”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记住了,没事别乱凑热闹,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洛溪无语凝噎:大哥,我只是来玩玩,打酱油啊,何况又不是比赛,就是娱乐性质的,没看到那些人一个个摆明了就是来泡妞的。   秦颂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玩也要懂里面的门道。要不然被人卖了还帮数钱。走吧。”   ---   两人换好专业赛车手的衣服,洛溪之前没有穿过,头一次穿还觉得挺新奇,穿好后她扯了扯裤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臃肿的胖子。秦颂单手拿着安全头盔,另一手帮她捋了一下头发:“这个戴上。”他声音很低,和平日里严肃的时候的声调不大一样,有种温柔的缱绻,洛溪跟被迷惑了一样,正要接过去,秦颂已经把帽子帮她扣上去了。   赛场准备就绪。   领队的是那些专业选手,花花跟着小鲜肉,自然是在前面。而洛溪和秦颂的位置则靠后。两人坐进车里,秦颂调整了一下车椅,见洛溪还在兴奋地打量着车里的内饰,动作自然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洛溪乖乖等他系好,轻咳一声:“我刚才查过了,你说的那些都是专业比赛里面领航员的工作。”   秦颂沉声道:“嗯。”   洛溪好奇:“莫非,你有专门的领航员。”   国内领航员的作用并不明显,甚至被取笑说专门给赛车手踩刹车读报纸的,但是其实要真正发挥作用的话,会对比赛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因此好的领航员和赛车手必须要有足够的默契。   秦颂如此熟悉,想来平时也会玩,也难怪洛溪会这么问了。   秦颂:“没有。”   洛溪立刻举手,睫毛弯弯,笑意盈盈:“那以后我就是你专属的领航员了。”   秦颂侧头,清俊的五官叫人脸红心跳,他上下审视着,随后嫌弃:“你?”   洛溪鼓起腮帮子,挺了挺胸,双眼哔哩啪啦地放电:“怎么?好歹我会卖萌会暖床还能跟你打情骂俏解解乏。”   “对自己定位很准确啊。”秦颂轻笑,意有所指,“前提是,先学会开车吧。”   听到这话,洛溪立马就怂了,脸蛋微红,轻骂了声禽兽。   仿佛不约而同的,所有车的油门都被踩得轰轰直响,接下来他们将要征服面前这座的巍峨大山。   巨大的音浪仿佛要掀翻整个赛场,这是车手和赛车最契合的共鸣,无论是参与者还是现场的观众都被挑起了热情。   明明自己没有驾驶,洛溪却也觉得被这气氛感染到热血沸腾。她的心跟着怦怦直跳。这种刺激激烈的项目,很容易激起人的肾上腺素飙升,她甚至开始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微微发颤了。   “洛溪。”秦颂喊她的名字,声音平稳深沉,“我们出发。”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冲了出去。周围的景色转瞬即逝,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车轮的摩擦声。洛溪能感觉到秦颂驾驶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时速从一百到一百三到一百八直逼两百。这样极限的速度在平日里根本不可能达到。   洛溪的一张脸憋得通红,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裤子,觉得自己激动的想要大声呐喊。   秦颂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是飙起车来却凶悍的狠,过弯道的时候都不带减速的,一点儿都不像是来玩的,一段时间后,秦颂的车已经超到前面去了。   洛溪注意到秦颂会偶尔往自己这边瞟一眼。   “小哥哥,开车专心一点。”   秦颂原本就只是看看洛溪的状态,见她还能开玩笑,知道她适应良好,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往前冲去。   车子如同出山的猛虎,咄咄逼人,带着同车手一样骇人的气势一路飙到山顶,洛溪知道一半的路程已经走完,接下来就是下山。   她不懂赛道,秦颂却在之前已经看过路书,知道有一段连续弯道,是最难的关卡。   好在主办方也考虑到参与人员的水平,实际难度并不高。   既保证了刺激性也最大化的保证安全。   即便如此,秦颂也不敢放松。   直到顺利地进入最后一个大弯道,正当他想找点过弯时,就听到了一声巨响,原来前面的车撞到了边上的山壁上,而车尾恰好甩在赛道中间,挡住了后面的车。   变化只在一霎那。   秦颂的眼睛变得赤红,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把方向盘打死,然后用手臂将洛溪压倒,只听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开。车身侧滑,撞在闪避山,整个车门全部凹了进去,后视镜直接飞了出去。   洛溪并没反应过来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边上的人涌上来,手里拿着各种紧急防护包,询问他们的情况。她才后知后觉,刚才似乎差点就没命了。   有貌似懂行的人在那里说着什么,大意是秦颂原本并不需要撞到这边,或许是考虑到副驾驶的关系,才那么做的。而正因如此,才导致了自己受伤吗,若是运气不好,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挂了。   他最后总结:“在这种关头,还能牺牲自己保护他人,当自己是圣人吗,脑子有问题吧?”   边上的人:“你别乱说,听说这人身份不简单,小心被查水表。”   洛溪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说的夸张,可是听边上的人意思,大概事实多半如此。   所以,刚才是秦颂为了保护自己,而舍身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   她看着被人群包围着处理伤口的男人,他的脑袋和胳膊因为激烈的碰撞都渗出了血,可是他就是一脸的沉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心跳的飞快,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周遭的人声扰的她开始暴躁起来,她盯着秦颂,眼尾慢慢变红了。   秦颂似有所感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还带着没有减退的战意和奋不顾身。   那是她见过的最凶狠最亮的眼神。   洛溪拿开头盔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受了蛊惑般地环上了秦颂的脖颈。   “为什么那么做?”   秦颂看着她,双眸中跳动着叫她心惊的万千情绪。   “为什么那么做?”洛溪又问了一遍,不等秦颂回答,又加了一句,“你会死的。”   为什么呢?   在那一刻自己到底想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舅舅的话在这一刻从脑海中跳了出来——问问你的心。   这就是他心的选择,心的答案吗?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那漂亮的眼红红的,仿佛带着钩子,他扣住了她的脑袋,压在了她的唇上,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长驱直入地扫荡着洛溪的口唇。   洛溪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被封住的口舌带来了感官上最直观的刺激,她闭上了双眼,沉浸在热吻之中。 第67章   呼吸渐渐加重,这个吻香艳而缠绵。周遭的人都慑于秦颂的威严不敢偷窥,一个个要么抬头看天空要么低头数蚂蚁要么索性装自己是瞎子。   等亲够了,两人才分开。洛溪才意识到四周的环境,刚才居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了。洛溪的脸倏地就红了,她简直魔怔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忘了自己是谁,在哪里,满心满眼的除了秦颂还是秦颂,这个她喜欢到端在心尖尖上的人。   秦颂的眼眶有些热,他从没这么激动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得母亲的事情还有母亲的话,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封印冰冻起来,没有人可以走近他的心。   没有人可以改变他。   直到,他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个洛溪。   她横空出世一般硬生生地挤进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轨道之中,让自己措手不及,甚至无法招架。本应该早早就把她从自己的世界中赶走消去,却偏偏是自己一退再退,因为她放弃了越来越多自己恪守的原则。   其实,早就很明显了啊。   关注她,连同她身边的人,她每天的行程,她的喜怒哀乐。   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发生了。   只是,自己一直被茶杯里的茶给禁锢住了,忘记去听听心的声音。   秦颂捧着洛溪的脸,她的脸上被沾上了他的血,仿佛染上了他的印记一般,那鲜红的颜色把秦颂的双眼都燃烧起来,散发出炽热的叫人无法直视的光彩,他问:“还继续吗?”   洛溪不答反问:“你想继续吗?”   秦颂素来不是一个会被困难压倒的人:“有始有终。”   洛溪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陪你。”   秦颂拉着她站起来,边上的人原想要劝一下,却被他不容拒绝的神情阻止了。   车子的后门损毁了,好在没有影响到其他,倒是还能跑。   临上车前,秦颂拿着头盔帮洛溪扣上,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洛溪的耳朵里:“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洛溪扬起一抹明艳的笑,眼神中带着倔强:“好!”在别人车上或许是最危险的位置,毕竟副驾驶致死率最高,但是在秦颂这里,洛溪相信,那一定是最安全的位置。   接下来的路程,秦颂开的没有那么野了,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在最后的冲刺阶段以一种凌厉霸道的气势闯进了所有人的视野。那辆因撞击而受损的车受到了全场的关注和瞩目。车外,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勇敢的车手。车内,秦颂熄了火,洛溪跟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话才说完,腰身就被长臂拉了过去,秦颂扣住她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视线交织在一块儿,呼吸仅在方寸之间,他的话掷地有声:“不,才刚开始。”   ---   秦颂的伤势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不过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位可是金贵的人,没人敢打马虎眼,有人甚至恨不得叫辆救护车过来,秦颂拒绝了主办方送他去医院检查的建议。   洛溪露出担忧的神色:“还是去看一下吧。脑子撞坏了怎么办?”这人可是靠脑袋吃饭的啊,要真坏了,那么大一个公司的人可怎么办,大家可都指着他买房买车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秦颂虽然猜不到洛溪在想什么,可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外表看上去严重一些,根本不用大动干戈,便朝着洛溪招招手:“……走了。”   ---   路上,秦颂见洛溪在那玩手机,似乎在搜网页,嘴里还不时嘀嘀咕咕的。   秦颂奇道:“看什么呢?”   “查一下哪个是看脑子的专家,顺便帮你预约一个号。”   秦颂黑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找到了吗?”   “有几个享受国家津贴的主任,水平高超,完成上千台开颅手术了,但是我看他们的号码最起码排到明年了。”洛溪惆怅地叹口气。   开颅?!   秦颂双眉微蹙,很是头疼。   洛溪一直留意着他,见状,关切道:“怎么了?难受吗?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   秦颂慢悠悠地说:“难受,是确实难受,不过他们可治不了。”   “什么?”洛溪没懂。   秦颂带着洛溪回到住处,洛溪还没换好鞋子,就被秦颂压倒了,他的动作有些毛躁和急切,劈头盖脸的吻如暴风急雨一般落在洛溪的脸上,他像是忍了很久的饥饿的旅人一样,眼冒绿光,喷出的气息滚烫吓人,凑到洛溪的耳边,带着性感的轻喘:“我难受的地方可不是上面,而是下面。”   一番激烈的酣战后,洛溪的身体各个地方被开发的淋漓尽致,“神农”洛溪,以身试毒,确认秦大总裁的伤势一点儿都不严重。   一如以往,龙精虎猛。   ---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秦颂惬意地抱着美人。   洛溪把秦颂嘴里的烟取下来,啜了一口,这是洛溪第一次在秦颂面前吸烟,秦颂有些惊讶,她吸烟的样子很妩媚,带着风情,勾地秦颂某处又起了反应,洛溪又把烟塞回给秦颂。   “不吸了?”   洛溪:“本来就不大吸,只是现在太紧张了,缓解一下。”   秦颂狐疑:“紧张什么?”   洛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从秦颂怀里转出来,上身端坐,面色严肃中带着一丝沉重:“小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秦颂被她这故作严肃的态度闹得有点懵,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烟灭了,点点头:“你说?”   洛溪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你喜……”临到关头,反而开不了口了,越是靠近真相,越是患得患失,她舌头拐了个弯,眼睫毛微微低垂,“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秦颂揉着她漂亮细长脖子,轻笑:“我当你要问什么。”   洛溪的心怦怦直跳,暗骂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秦颂的眼中闪着不可名状的光彩,像是在像世界宣告着什么:“没什么原因,只是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他顿了顿,声音又低又哑,吐出几个绝情又深情的字来,“就算我会死。”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今天若不是运气好,他秦颂,差点就为洛溪送了命了。   那一瞬间,洛溪忘了继续追问自己的问题,她甚至觉得,能得到这样的答案也值了。她的心里咆哮着奔腾着,千万种声音撞击在一起,汇聚成一句:如果这都不算爱!   秦颂说完,洛溪反倒没什么表示和反应,这同他设想的有些差别,原以为会一下子扑上来的,既然如此他索性主动把人拉回自己的身边,在她脸上蜻蜓点水啜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坚定:“洛溪,我们试试吧。”   洛溪刚被秦颂的话砸的还有些晕,这会儿又来个核弹级别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七魄去了六魄,还有一魄晃晃悠悠也快离身了,她好不容易恢复神志,清清嗓子:“我没理解错吧?”   秦颂捏着她的耳垂:“你说呢?”   洛溪激动的不能自已,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现在恨不得冲下楼跑上几圈,她看着秦颂,不知道该说社么:“你你你……我我我……”   “我喜欢你,洛溪,我们试试吧。”秦颂看着洛溪傻样,又说了一遍,他眼眸中仿佛装着宇宙星辰,叫人移不开眼。   洛溪两眼瞬间就飙出泪来,真是要了命了,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明明那么简单直白的几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把她撩得晕头转向。   秦颂震惊地看着嚎啕大哭的人:“你哭什么?”   洛溪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呜咽:“还说你会打牌,呸!一上来就是个王炸,也不知道铺垫一下。”   害的我这么没形象的,喜极而泣。   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不会知道在无数个夜晚我都在问自己到底要不要坚持;不会知道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把对你的深爱埋在心底,把自己放在那般卑微的位置;不会知道在这一场爱情的战役中,我究竟付出多少。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回头想想,为了追你,我真是做了无数傻逼且操蛋的事情。   秦颂:“……那我慢点出牌,刚才的话先收回?”   洛溪埋首在秦颂的怀里,将眼泪通通蹭到了他的胸膛上,她凶狠地朝着秦颂的心窝处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小哥哥,在我这里,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可没有收回的理!   ---   隔日,花花趁着休息时间摸到洛溪办公室:“我听人说昨天你和秦总的车撞了。”   洛溪抬起眼皮,看着一脸八卦的人:“你这消息有些滞后。”   花花嘿嘿一笑:“当然,还有更劲爆的是,说秦总把你给强吻了。”   洛溪没吭声。   花花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莫非是真的?”   洛溪心道:如果这个算劲爆的话,那还有更劲爆的。   花花蹦到洛溪面前,上上下下地端详一番:“感觉如何,他那么冷是不是嘴唇都是冷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言辞混乱了,摇了摇头,“你跟我开玩笑吧。”   洛溪纠正她:“不是强吻,是接吻。”   花花从这句话中悟出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实真相,她摇摇欲坠,捂着自己的心口:“你莫不是石乐志,他是秦颂啊。”那个除了脸是白的其他都是黑的秦颂啊,花花同情地看着洛溪,却见人家一脸的春情荡漾,她无奈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是看到了一棵大白菜被猪给拱了,“妹妹啊,不要以为老板娘,哦,总裁夫人好当。”   “人事部最近很闲吗?”秦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花花身体微微一僵,扭头就那个了那个拱白菜的猪,话说总裁不是向来不踏足这儿的吗?今天怎么起了这个雅兴,她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最后勉强地挤出一点笑:“不闲,其实很忙的,哦,我想起来了,等会儿有个面试,我先过去准备了。”   洛溪看着花花仓皇而逃,对秦颂调侃:“总裁也很闲吗?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你的文件有点问题,我来问问情况。”   就这种事情,不是向来都直接让秘书来处理吗?洛溪也不拆穿他,手指轻轻绕着他的领带:“总裁居然亲自过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颂身子微微俯下:“对你,当然要亲力亲为。”   洛溪俏皮地看着秦颂:“好吧,什么问题。”   秦颂眼如鹰隼,眉微微挑起,正要说话。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跳跃着傅青桓三个字。   秦颂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露出不悦的神色。所以,姓傅的人真的是很讨厌啊。   才回办公室的花花傅心蕊打了个喷嚏。   洛溪好笑地把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随后接了起来。   电话里,傅青桓告诉她说,设计图和负责施工的单位都已经确定,就等洛溪选个好日子动土。   这阵子在忙工作,倒是把装修的事情忘记了,好在傅青桓一贯靠谱,已经帮她把前期工作都做好了,洛溪知道他说的意思,一般的人家都会看看风水算算吉时,像洛爸爸这种挖矿的老板更是注重这个,不过洛溪可没那么多讲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傅青桓轻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些,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就过去一下就行。”   洛溪感激万分,嘴上一皮,话就不经大脑地溜出来了:“傅哥,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   话没说完,就被秦颂突然袭击,堵住了嘴。洛溪被亲的七荤八素,等想起来还在通话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一分钟了。她瞪了秦颂一眼,跟傅青桓约好下班见就仓促地挂了电话,虽然刚才自己借口说信号不好,不过向来以傅青桓那么聪明的人也能想到必然不是这个原因。   洛溪把手机放好,一脸乖巧:“秦总,继续刚才的话题。”   秦颂哼了一声,把文件扔到洛溪桌上,凶神恶煞地说:“自己看吧。”   洛溪可不怕他,站起来,一扭身就轻盈地坐到了秦颂的大腿上,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边冲他耳朵吹了口热气,一边说:“刚才不是说要亲力亲为吗?”   秦颂的眼神黯了黯,声音低哑性感:“你确定?” 第68章   “我可是很期待你好好地给我指导指导。”洛溪说话轻轻低低的,带着一点儿娇一点儿魅。她的舌尖扫过唇角,留下点点波光,泛着诱人的光泽。   秦颂拿过遥控,将窗帘调成遮光模式,与外面隔离开来。   办公室变成了密闭的空间,没人会打扰。   秦颂搂住她的细腰,方便她更好地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个人面对面距离不到一尺,如连体婴一般。呼吸间都是对方的味道,室内如被催化了一般,温度迅速上升。   秦颂的眼神晦暗不明,如一头蓄势的猛兽,锋锐凌厉,充满了危险的味道,偏偏声音还能保持冷静自持:“指导吗?先要预收学费。”   “自然。”洛溪心领神会,她单手慢慢解开秦颂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秦颂的喉结性感地滑了滑。   接着第二颗。   她动作刻意的放慢,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和暧昧。   洛溪的双眼扫过他的唇,薄唇紧抿,瞧上去很是冷漠,只有她知道,其实并不如此。   她轻轻地啄了上去。   如蜻蜓点水,如羽毛轻轻扫过,却勾的人心痒难耐。秦颂眼神渐深,反客为主,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压了上去。   比起洛溪的浅尝辄止,秦颂显然要蛮狠粗暴多了。   雄性动物攻城掠地凶悍的本能展现出来,他如野兽一样,看准时间,在抢夺到最美的食物之后,开始享用。   洛溪哪里是他的对手,暴风骤雨之中,身体如汪洋大海中的一舟,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   衬衣掀开,一小截雪白的肌肤,如陶瓷如美玉,极为诱人。   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秦颂的。   助理先生通知他有个临时的网络会议需要他参加。   洛溪还沉浸在被挑起的欲望中,却也只好遗憾地退开身,声音有些沙哑:“小哥哥,看来要约下次单独辅导了。”   秦颂把手机调出倒计时,扔在桌上,秒表不停地跳跃着,时间在这时候才显得紧凑短暂起来:“既然挑起了火,就要负责灭火。”他目光灼热地看着洛溪,“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洛溪居然还能联想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做愉快的事情的话,五分钟就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比如说现在,何况,某人可不是一般的持久。像是猜出洛溪的想法,秦颂伸手压着洛溪的脑袋。   洛溪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跪下了。   “4分50秒。”   面前的庞然大物凶悍威武。   它蛰伏了许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宣示自己的霸气。   顶端高翘,张牙舞爪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威胁,仿佛随时都能展开战斗。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汹涌而出。   在一瞬间冲向了她的五感。   ……   很温暖,很湿润。   秦颂头皮炸开,差点失控而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他喉头滚动着,十指用力,蛮横无理地在洛溪的疆土上冲撞攻击,标记属于自己的印记。   ……   “40秒。”   到了最最深处,异物感让洛溪本能地难受想要拒绝,可是前方被堵得死死的,脑袋也被大手牢牢地扣着。   她微微仰着头,被迫地接受。   这个时候的男人早没有理智可言,他就像一头凶兽,除非把全身的戾气都发泄完全才会罢休。   随着一声低沉而性感的闷哼。   秦颂终于放开了洛溪,手机上的时间定格在0:00:00。   洛溪抓过边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有一小部分从她的嘴角边流了出来,白色液体和鲜红的唇相互映衬,有种慎人心魄的美。   秦颂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留下一句下班陪她一起过去就迈步离开了。   ---   洛溪和秦颂到的时候,傅青桓也刚好到,他们的车在别墅门口碰上。傅青桓在两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跟秦颂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洛溪:“溪溪,怎么还麻烦秦总过来,你早说我就去接你了。”   秦颂将手扣在洛溪的肩膀上,两人紧紧地挨着,无声地透露着重要的信息,他理所当然地说:“没什么麻烦的,洛溪的事就是我的事。”   傅青桓何其聪明,在看到秦颂动作的时候,就猜到二人的关系了。他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帮我拿进去。”他打开后备箱,里面是满满的一车厢的东西,想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   “傅哥,你怎么准备那么多?哎呀,你应该跟我说,我好自己买。”洛溪很是不好意思。   傅青桓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这一行平常也会准备这些,顺手而已,没什么的。”   秦颂:“傅工居然还信风水一说。”   傅青桓:“老祖宗的规矩,总有些道理。”说着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指着一大堆瓜果鸡鸭说是祭品,主要是祭祀地基主的。   洛溪听的一愣一愣的:“那我要做什么?”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古代那些祭祀的场面,甚至还有一部分夸张的画着脸谱跳大绳,想到如果等会儿真要这么做的话,那打死她都不干。   傅青桓:“等会儿告诉你,放心,简单的很。”   他们在大门口搬了张桌子做祭台,上面贴上了“开工大吉”的红纸条,洛溪注意到纸条上的墨迹还很新,随口说:“这不会是傅哥你亲笔写的吧?”   没想到还真是。   洛溪星星眼:“好厉害啊,这字写的真好看,傅哥,你不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她可是记得家中的设计图都是傅青桓的手稿,那画画的水平可不能用普通来形容的。   傅青桓淡淡地说:“算不上精通。”   那也就是都会了。   简直就是大才子啊,难怪之前成俊等人把他夸得那么厉害。洛溪一直不知道这位小时候认识的哥哥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存在,偏偏还这般谦逊。   秦颂在边上听着两个人的互动,看到洛溪的神色,忽然插口问:“傅工一般下什么棋。”   傅青桓:“偶尔玩玩围棋。”   秦颂同他对视着,言辞中透露出的自信令人不敢小觑:“有机会切磋一下。”   傅青桓:“看来秦总是个中高手。”   秦颂:“和傅工一样,不过偶尔玩玩。”   傅青桓:“持重勿贪,入界宜缓,秦总以为如何?”   秦颂摇头,目光入刀锋一般:“我倒是更倾向坚决要胜,入届宜深。”   洛溪才想起来,边上的这位大总裁也是人间精品,什么都会。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能大概判断他们再说下棋相关的术语,偏自己听不懂。   傅青桓先撤回了视线,他和秦颂分别说的是两种不同的下棋风格,他一向主张徐徐图之,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但秦颂显然是巧取豪夺,寸步不让。   两种棋路说不上哪种更好,但是,显然在某些事情上却分出了高下。   傅青桓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是个很拎得清的人,无论是下棋还是做事,都会保持最清醒的自己。他微垂下眼睫:“受教。”   “接下来做什么?”洛溪举手询问。   傅青桓抬头,释怀一笑,指挥着把带来的祭品放到祭台上去,等摆放好,在中间放上香台,随后拿出香递给洛溪,让她上香。   这一步就要户主自己来了。   洛溪点好香,退在边上,傅青桓又拿出了炮仗。因为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只能换成电子的,不过也没大差,声音噼啪作响,还是很热闹的,听上去就很喜庆。   最后一步,则是到屋子的各个角落撒些钱币。   洛溪拿着一大包钱币进去了。   秦颂和傅青桓两个人站在院中等她。   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香台里的香一寸一寸的燃烧着,很快就燃到了一半的位置,随着一阵微风过来,那一截高高的香灰终于坚持不住,折断了落到下面。   傅青桓出神地望着那香灰,转头凝神着秦颂,第一次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秦总,如果你让她伤心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颂迎着他的目光,慢慢地说:“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傅青桓目光如炬:“但愿如此。”   ---   洛溪接到馆长的电话,说是又有了一些新的资料。原本两人约好了时间,馆长却接到通知说是某地新挖到了西汉时期的墓,他被邀请过去考察研究,归期不定,索性就把资料交给了他儿子温晏。让温晏转交。   洛溪本来就觉得已经很麻烦馆长了,这会儿自然也不想让温晏过来送资料,便说自己去拿。   二人约在学校门口,温晏的状态还不错,看来已经从失恋中走出来了,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他把资料交给了洛溪。   想到一直都是笑呵呵的馆长,再看看眼前这个中二气的温晏,洛溪忍俊不禁:“馆长居然是你爸爸。”   温晏:“难道不像吗?”   洛溪心道:除了长相之外,还真一点儿都不像。不过话说温家的基因真的好啊,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好看,尤其是秦颂,那么仙,这得多少代优秀的基因才能生出这样的长相来。   “带你逛逛我们学校啊。”温晏提出了邀请。   洛溪微微惊奇:“你们学校能进去吗?”   温晏冲她眨眨眼:“平常是不让进的,不过总归有特殊情况。”说着不知道跟门口保安说了什么,就带着洛溪大摇大摆进去了。   这里是国内TOP2的学府,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来自各个省市的状元,学神级别的存在。感觉里面的空气都充满了书香的味道。   温晏带着她经过那最有名的湖,指着里面的鸳鸯,套用他们政经教授的玩笑话:“看,这是全国最有学问的鸭子了。”   洛溪:“别鸭子鸭子的,好歹也是文化人,姐姐我教教你,这是鸳鸯,鸳指雄鸟,鸯指雌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说吃了以后会不会变得特别聪明。”   温晏托着下巴跃跃欲试:“说不定以后出口成章,我来抓一只。”   洛溪脱口而出:“要抓就抓两,你看都是成双成对的,剩下一只多孤单。”   这话显然又刺激到了温晏这只单身狗,眼见温晏露出苦哈哈的表情,洛溪慌忙转移话题:“那幢小楼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这里的校舍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外观具有传统艺术特点,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和岁月的雕琢,饱含着古典文人的诗情画意。   洛溪想到秦颂当年也是在这里的读的大学,那个时候他肯定也走过这些路,经过这些亭台楼阁,或许还会倚靠在某一棵树下面仰望天空思索人生。   “秦颂当年在学校里面是不是特别出名?”之前听他舍友孔阳的意思,应该是很受欢迎的。   温晏提到这个就牙痒痒:“别提了,他就是男人公敌啊,有他在的那几年,学校里面的单身比率创了新高,好不容易等到他毕业,你不知道那天学校里的男同胞们那是吹着喇叭敲着锣把人送走的。可谁知道,他又回了经管院,做选修课的外聘老师。你说他是不是很毒,又不缺钱来干什么,我看就是为了泡学妹。简直是不给我们活路啊。”看来温晏积怨很深啊,这讲起来简直滔滔不绝,洛溪眯了眯眼睛,也是,明明平常忙的要命,连做/爱都要掐着秒表,居然还抽时间到这里来当老师,真是非奸即盗。   温晏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今天好像有表哥的课。”说着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学校的课表,确认地点点头,“果然没记错,要不要去?”   之前听那位编剧提过秦颂在学校上选修课就很想看看,就是苦于学校不让外人进,洛溪才放弃的,这次居然这么巧,怎么可能不去呢。   温晏熟门熟路地带着她找到了教室。   二人偷偷从教室后门进去,发现里面已经座无虚席。   虽然知道秦颂上课必然会吸引不少人,没办法,光环效应。长的好看,能力又强,简直就像是小说里面的人物,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走廊上都挤满了人,所有的人都很专心,拿着笔记记录,洛溪看到好几个甚至还拿着录音笔。   由于洛溪他们是课中间临时挤进来的,免不了造成了一点小混乱,台上的秦颂自然注意到了,一眼就扫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在这里的人。   即便是混杂在众多学生之中,洛溪还是相当的出众,她姿容艳丽,化着适宜的淡妆,穿了一条粉蓝色的裙子,如一朵水莲花,娇艳无双。   偏偏她还不自知,见秦颂看过来,还朝他挥了挥手,送了个飞吻。   于是,学生们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场景,一直以来不为外物所影响云淡风轻的外聘老师秦颂,居然忘词卡壳了。 第69章   洛溪环顾着四周,看着诺大的教室全是人,女生居多,虽然大家都很认真,但是其中大概有很多都怀着不可说的小心思,她感慨着:“这么多人听课,等会儿课间的时候,岂不是直接被包围了。”   在她的理解中,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在课间或者课后假借问问题之名搭讪,稍微想想那种场景,被学生团团围住,围地水泄不通,洛溪都为秦颂捏把汗,可是既然他已经教了这么久了,说不定都已经很习惯了。   温晏摇头:“不不,表哥定了规矩,他一般会在课程结束前十分钟回答问题,其他时间他一律不接受提问。”   洛溪眯了眯眼:“他定了规矩,难道大家都会遵守吗?”她就不信现在的学生会这么乖的,这么大一个人形杀器在眼前晃着,怎么可能一个都不上呢?   温晏低声跟她说了一件事。   在秦颂定了规矩以后,也不是没有人尝试去提问的,那位还是艺术学院的一个院花,长的漂亮身材火爆人也高调。   她找了个课间的时间,婀娜多姿地走到讲台边上,开口要问秦颂问题。   秦颂冷淡地拒绝:“课间不回答问题。”   院花仿佛没有听懂,凑近过去身子堪堪就要蹭到秦颂身上了,她画着妖娆的妆容,抹着撩人的香水,是个男人都会被她迷了心智,她的眼中有着志在必得的意味:“真的不行吗?”话才说完,就被这位冷冰冰的秦老师直接打脸,他一脸寒霜,眼里仿佛淬着毒:“滚。”   那一幕直接刷爆了学生们的朋友圈和学校的BBS。院花从此以后再也没出现过,可是来上秦颂课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温晏一脸的痛心疾首,他以为发生这种事情,秦颂的人气肯定一落千丈,没想到恰恰相反,他羡慕嫉妒地说:“现在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我们这种暖男不要,偏偏就对这样的趋之若鹜,还偷偷摸摸成立什么后援团。”   洛溪心道:人之常情嘛,求而不得往往最能牵肠挂肚,何况秦颂这一款的还真的很吸引人,就连自己不也被他吃的死死的嘛。不过,看在他刚刚失恋的份上,洛溪好心安慰地拍了拍温晏的肩膀:“其实这些小女生不过是一种崇拜心理,未必是真喜欢。”   台上的秦颂一直留意着洛溪他们,见两个人偷偷摸摸交头接耳已是不爽,这会儿看到了洛溪那亲密的动作,眼皮一跳,就停下了授课,看着洛溪他们的方向:“这位同学,是对我刚才的内容有其他见解吗?要不然跟我们一起交流一下。”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洛溪,一个个眼睛亮的跟探照灯似的。大家都对这个被秦颂点名的人很感兴趣。毕竟在秦颂的课堂上面,还从来没有人被点过名。   有些人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嫌弃厌恶的表情,眼中跳跃着几个谴责的大写黑体字:心机婊,绿茶婊,不要脸。   边上被连带着关照了一下的温晏后背立刻起了一层虚汗。   洛溪倒是淡定,她自然是感觉到了各种各样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同情的嘲笑的的看好戏的嫉妒的扭曲的,不过她可都不在乎,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她只定定地看着讲台上冰山一样的男人,阴翳冷静的双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白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最上面,端正恭谨冷静自持。   真是又仙又冷。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男人不久前还汗涔涔地伏在她的身上,低声的轻喘,奋力地冲刺。   洛溪收回自己乱飞的思绪,她不知道秦颂是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被点了名,她可不会让自己难堪,好在虽然刚才在跟温晏聊天,她还是分心在听秦颂讲授的内容的。她这会儿装出一个极有求知欲的乖乖好学生,虚心道:“小,额,秦老师,倒是没别的见解,只是你讲的内容太过理论,理解起来有些费力。”   她声音很甜,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软软嗲嗲的口音,一开口,就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浑身酥酥的,在这微凉的天气里,仿佛是送来了一阵暖风,洛溪可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就给自己招来不少仇恨值。   秦颂一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刻意,却愣是让好些个女生红了脸。   “比如呢?说具体些。”   洛溪本想蒙混过关,原本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料秦颂还不放过自己,看上去还真像一个严格要求的老师在对自己头疼的学生循循善诱,洛溪也不好辜负他一番“好心”,绞尽脑汁总算想了个问题出来:“金融市场和美联储的关系?”这是刚才秦颂不断提到的两个词汇,近来因为某个灵活的胖子总统的各项操蛋政策和提案,倒是成为了时下的热点,也难怪秦颂会选择作为课上的重点内容。   秦颂朝洛溪看了一眼,面色依然冷峻,只是眼中似乎跳动着什么情绪,他不紧不慢地说:“通俗点说,如果我是金融市场,那你就是美联储,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我全世界的震荡。”   他也不管自己这话会引起多少的歧义或者多大的反应,只注意着人群中那个漂亮的女子,声音从讲台上直直地传到了洛溪的耳朵里,穿透耳膜,在洛溪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理解了吗?”   整个班级在秦颂说完这话以后,陷入了一种可怕而又古怪的沉默之中。这些天之骄子都是全国不可多得的聪慧之人,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哪里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何况,这话如此直白,就是一句特撩人的情话。   可是他们又都糊涂了。说这情话的人,那可是秦颂啊。   秦老师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对谁都不屑一顾,连院花都能无情地说滚字的男人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花,怎么可能会和谁产生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就算是有点儿暧昧关系都不是他的画风啊。   大家都一脸的凌乱,有人甚至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边上同学的脸。   温晏也是一脸怔忪,虽然早就猜测他们两个的关系,可是一向冷酷的表哥居然大喇喇地说这样的情话,确认是正确打开方式吗?他偷眼看了一眼边上的人,这个小姐姐莫非以后就是嫂子了。他赶紧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在洛溪面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随后立刻想到刚才那一番男人公敌的言论,脸色一僵,只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他双眼含泪,馆长老爹,我对不起你,明年的今天记得给我烧纸,顺便告诉我苹果那丑萌的刘海到底有没有取消?   一抹淡红从脖子底下开始慢慢延伸到脸上,洛溪搓了搓脸,太过分了,大庭广众而且还是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说这种话真的好吗?知不知道为人师表四个字怎么写的。公开调戏女学生就不怕被开除教师队伍扣上流氓罪名吗?   而在场最气定神闲的反而是造成这等混乱的始作俑者——秦颂老师,他看了眼台下的众生百态,又扫过微微脸红的洛溪,心满意足地继续他的授课。   随着秦颂层层推进,讲述的内容不但引人入胜而且联系时事热点,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些精彩的发言,大家平常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优秀的学生们又都进入了专注的学习中,他们似乎都默契地翻过了刚才这一页,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刚才那暧昧无比内涵深刻的话大概或许可能是句玩笑话,不,肯定是秦老师的戏言。   洛溪也在一阵心慌甜蜜中慢慢稳定心神开始听课,甚至还问边上人借了纸和笔,做起笔记来。   ---   课间,秦颂原本以为洛溪会过来找自己,却不料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反倒是看到洛溪在奋笔疾书,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秦颂:……???   真来听课来了?某人不是大学里面放着好好的经济不学跑去研究莎士比亚的吗?   不管秦颂怎么疑惑,洛溪确实听的很认真。   她不得不承认听秦颂上课,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即便是她一向头疼的金融相关的内容,他就跟百科全书一样,旁征博引,什么都难不倒他。两堂课的时间根本不够,等到下课时间到了,大家都一脸的意犹未尽。   可是秦颂素来不拖堂,也不在课后交流,大家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交流着彼此的心得,开始走出教室。   洛溪刚把重点记录好,就发现自己被几个女生围住了。   一个瓜子脸带着黑色美瞳的女生率先开口:“你是谁啊?”她咬了咬唇,漂亮的脸蛋上面有着犹豫的神色,仿佛还想说点别的,又不想轻易说出来。   边上的女生附和:“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弄出动静来让秦老师关注到你的。”   洛溪皱了皱眉,看着她们,这群莫非就是秦颂那所谓的后援团吗?   她自然不会跟小女生计较的,一群怀春的少女,看到这么优秀的男人,春心萌动也是自然的。她也没说话,整理一下笔记就准备走了。   瓜子脸女生蹙了蹙眉:“秦老师刚才是开玩笑的。”   洛溪停下动作:“哦,你怎么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当然是开玩笑,谁都听的出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刻响起来,跟洗脑似的,反正就是一个意思秦颂是开玩笑的。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安慰她们自己呢还是在打击她。   “可惜,他还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你胡说!”瓜子脸女生有些激动,她漂亮的眼睛冒着火,像是洛溪说了多么十恶不赦的话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秦颂在讲台那边整理完后,就看到洛溪跟一群女生在说什么,他原本不以为意,可隔了一会儿,发现似乎有些不对。他有些不放心地走过去,站在她们不远处,想要听一下她们说什么。   洛溪刚好从缝隙中看到他,冲他弯了弯睫毛,眼中含着笑:“秦老师,你知道最幸福的数字是几吗?”   秦颂没明白她的问题。   那些女生没发现秦颂过来,这时候见他离得这般近,尽管他面无表情,甚至都没看她们,可是还是一个个的脸变得通红。   洛溪不等秦颂回答,自己先答了:“是5,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走过去,仰着一张俏丽的脸冲秦颂眨眨眼,“伸手。”   十指相扣。   这就是5是最幸福的数字的原因。   秦颂怔了怔,瞬间悟了,这就是洛溪对刚才自己那一番金融市场和美联储的话的回应。他紧了紧了手指,眼中含着宠溺。   洛溪将两人的手抬起来,那交叉在一起的双手,仿佛是红线是纽带,再清楚不过的宣告了两人的关系,洛溪对着那群女生歪了歪头,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恨:“你说我凭什么这么说?” 第70章   面前的女生们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从红到黑再到白,真是精彩纷呈。   秦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在她们的认知中,那就是冷心冷面冷心肠,高山上的万年积雪一样冰冷的人,而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谈恋爱,还对一个人露出这么温柔的眼神,太不可思议了。他仿佛从云端上下来变成了凡人。越是这样强烈的对比,越是叫人承受不了。   女生们无助地捂着胸口,心碎一地。   洛溪一顿暗爽,虽然刚才还觉得不想跟这些小女孩计较,可真这么做了,为什么觉得浑身舒畅,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呢,她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趾高气昂地走出教室,秦颂乖乖地任由她拉着。   出了教学楼,洛溪目不斜视,一往无前,秦颂跟着走了几步,忙拽住她:“行了,再走就冲到河里去了。”   洛溪这才停下来,笑嘻嘻地扭头:“哎呀,现在想想好像刚才有些过分。”   女生就是这般口是心分。若是秦颂真这么觉得了,铁定要缠着这个问题闹不休了。好在一向聪明的秦老师没有上当,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头说,只说了句你开心就好。简直是昏君本君了。   洛溪心情大好。   秦颂:“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不是特意来看你的,洛溪正要回答,才想起来好像把温晏给忘记了,她一拍脑子:“你弟呢?”   一直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被忽视的彻彻底底的温晏苦哈哈地走上前,这两个人从刚才开始就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简直闪瞎他了他的狗眼,听到洛溪的声音,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在后面。”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了一脸丧气的人。   秦颂嫌弃地皱了皱眉。   温晏一向就很怵这位表哥,被他的目光关怀到,更是胆战心惊,缩缩脖子叫了一声表哥。   秦颂立刻跟他划清界限,严肃刻板地说:“在学校叫老师。”   温晏乖乖点头,瞥了一眼洛溪,征求秦颂的意见:“表,哦,秦老师,那我怎么称呼她,莫非是师母?”   师母两个字稳稳当当地砸在了洛溪的头上,这古怪又羞耻的称呼把洛溪雷得外焦里嫩,接受无能,偏温晏还一副认真讨教的样子,洛溪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太逗了,简直笑skr人了。”   秦颂静静地看着他耍宝,等洛溪笑够了:“带你转转还是回去?”   洛溪倒是无所谓,温晏:“快要吃饭了,表,额秦老师,你难得过来,要不请我们吃顿饭吧。”   秦颂看他一眼,虽然有些漫不经心,却凭空多了几分叫人望而生畏的冷冽来。他可不觉得温晏会没事有事地提出跟他一起吃饭,这个小表弟平常躲他都来不及,哪有主动撞上来的道理:“有什么事情直说。”   温晏装傻,露出纯真无邪的表情来。   秦颂哪能这么容易上当,只沉默地看着他,温晏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忘记了,背后渗出层层汗来,善解人意的“师母”洛溪搓搓手:“你们学校食堂的伙食怎么样?”   温晏只觉得得救一般,忙吹嘘:“便宜实惠,全国有名。”他说这话一半真一半夸张,简直不敢看了解实情的秦颂的眼睛。   洛溪拍一下手,看向秦颂:“那去试试?”   秦颂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洛溪,不紧不慢地说了声好。   三人用过餐以后,温晏说难得进来这里,好歹也要多呆一会儿,多转转他们学校,学校很大,真要转的话确实需要时间,何况温晏做足了功课,还会讲些相关历史,不过他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时地掏出手机来,洛溪和秦颂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动声色。   “呀,不知不觉都走到体育馆了。”温晏夸张地说,“要不进去看看。”   秦颂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小把戏。   这个时候可不能惹大魔王,好在魔王边上还有个更加厉害的存在,温晏硬着头皮看向洛溪,小眼神带着乞求。   洛溪抬着下巴笑了笑:“都走到这里了,那就去看看。”   体育馆里人头攒动。   温晏目标明确地来到了篮球区域,眼睛微微张大,演技一流:“今天居然有比赛,好巧啊,要不我们看一会儿再走。”   秦颂无情地揭露他:“更巧的是,还是你们院的。”   温晏抓抓头,还在装傻:“欸?是吗?”   秦颂的视线落在篮球场边上挂着的红色横幅上面,两个学院的名字并排写着,想不发现都难。   温晏随着秦颂的视线看过去,终于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脸上堆出来的呆萌的蠢样一点一点地消失。   秦颂:“说吧,究竟想干什么。”   温晏一秒换脸,声泪俱下:“表哥,今天是我们跟地空学院的比赛,就那个以后要去北极的学院,硬刚我们是不怕的,可谁想我们主力集体吃坏了肚子,剩下的全部都是虾兵蟹将。”他这会儿已经忘记了秦颂之前的告诫,直呼表哥,可见情绪激动。   秦颂不急不慢地哦了一声:“真巧。”   吃坏肚子是口锅,哪儿需要搬哪儿。   温晏听出秦颂的内涵,厚着脸皮说:“当然,我们是不会临阵脱逃的,作为队长的我,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秦颂,发现秦颂对自己刚才一番慷慨激昂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换了一种方式,讨好地看着秦颂:“表哥,你也算经管院的一份子,你看……”他的声音在秦颂冷漠的目光中越来越低,最后硬是撑着一口气,“你上场救救我们吧。”   秦颂直接拒绝:“不要。”   温晏再一次地看向洛溪,寻求帮助。   洛溪清清嗓子:“虽然我不能上场,不过精神上我与你同在,少年,加油哦。”   温晏欲哭无泪,我不是让你加油,我是让你劝劝我表哥。   ---   比赛准备阶段,双方都在热身。   洛溪目测了一下,地空学院的平均身高就比经管院高一个头,果然是要去北极的男人,这气势这身材绝对可以跟企鹅硬刚。   不光是队员之间的差距,就连啦啦队也天差地别。低空学院有组织有规模,而经管院就三两只不成气候。   洛溪:“表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实力,不过,你们的啦啦队呢?”   温晏的脸色微变,隔了一会儿说:“我们没有。”边上有人偷偷告诉洛溪,之前是有的,啦啦队队长还是队长的女朋友,不过最近两人掰了,整个啦啦队也黄了。   洛溪没想到是这样,拍拍温晏:“今天,我来做你的啦啦队。”   比赛开始,洛溪站到了凳子上拿着大喇叭为他们助威,她长相艳丽,声音清脆,举止大方,而且位置又相当明显,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   几分钟后,洛溪发现对方的7号相当的厉害,连连得分,抢断,造成了不少的小高潮。但凡7号拿到球以后,几乎就呈无人可挡之势,所向披靡。   这会儿,他又拿到了球,眼见他又是起跳投射,洛溪急得大叫:“不进不进不进。”   球在篮筐上蹦了蹦,果然没进。   洛溪瞬间觉得无数仇恨的目光射向她,连那位7号也看了她一眼。   又不是真的被她说了才没进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接下来的好几次,但凡那7号投篮,只要洛溪在那儿当搅屎棍,球就跟被诅咒了似的,怎么都进不了。   十分钟后。   洛溪总算是喊累了,坐下来对边上的秦颂说:“惨不忍睹。”实力确实相差太大,她能看出温晏他们已经很拼命了,可是对方实力碾压,已经不是拼命就有用的了。果然如同温晏所说,这就是虾兵蟹将组成的队伍。   秦颂面无表情。   洛溪继续说:“神也救不了他们。”   秦颂:“不是被你弄没了好几个。”   居然还真把这功劳算到她头上了吗,洛溪眨眨眼:“秦老师,怎么也迷信了。”   秦颂:“你怎么一直针对7号?”   洛溪:“谁让他一直拿球。”她顿了顿,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声调微微拔高,“喂,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秦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矜贵冷傲。   洛溪摸着精致的下巴:“听温晏的意思,你似乎很厉害啊,那么秦老师你跟对方7号比的话,谁厉害?”   秦颂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不答反问:“想我上场?”   洛溪:“……”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不过,真的很想看秦颂在运动场上的样子。青春活力充满生命力,那是何其动人的景象。洛溪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   两人说话间,半场结束了。   洛溪给队员们递毛巾,轻声鼓励,她对温晏说:“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温晏沉默地把毛巾盖在脑袋上,坐在凳子上沉默地喘着气。   地空学院的7号走过来,他人长得高高大大,样子算得上英俊,他应该挺受欢迎,不时有女生叫着他的名字,他甚至还停下来挥了挥手,随后走到洛溪边上,直直地看着她,视线很有压迫感:“美女,没见过啊,认识一下。”   洛溪不吭声,暗道:不会是来报仇了吧,我最多就是乌鸦嘴了点,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7号眯了眯眼睛,凑近一点:“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洛溪只觉得天雷滚滚,没想到现在的孩子如此中二,这种狗血的台词也说得出来,这是在COS霸道总裁吗?偏偏真正的霸道总裁就在边上,洛溪捧腹大笑:“你搞错了吧,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可惜7号却执拗地觉得洛溪就是故意的,他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你要不要考虑来给我们队加油?”   温晏勃然大怒,扔了盖在头上的毛巾,站起身来,瞪着他,双眼冒火:“陈旭,你什么意思?”   陈旭轻蔑地看着他:“看不懂吗?我在撬你墙角啊,手下败将。”   温晏正要抡拳头,秦颂挡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淡淡的,双眸却仿佛是带着玄冰,比腊月的雪还要冷:“小同学,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便撬人墙脚,这样不好。”   陈旭看向秦颂,这个男人长相实在出众,不过并不是他欣赏的那一种,太过秀气好看总给人弱不禁风的第一印象,但是眼前的人却有一种凌厉嚣张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他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你想干嘛?”   场外有认出秦颂的人,瞬间就骚乱起来,刚才她们一直注意着比赛,居然没有发现秦老师就在场边上。   秦颂眉眼锋利,给他清俊的相貌添了几分戾气:“教你做人。”说完,问温晏要了球服,全程再没看过陈旭一眼,陈旭两耳嗡嗡作响,他们队伍的人过来把他拉走,他不甘愿地又看了洛溪一眼,就见洛溪巴巴地跟在秦颂的身后。   “小哥哥,你真要上场?”。   秦颂:“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   秦颂召来队员,一番部署,他刚才在场边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各人的问题和优势,稍加分析,就拨云见日,整队的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下半场的局势跟上半场完全相反,经管院压制住了地空学院。   秦颂在一众人里面气质独特,变成了场上最引人瞩目的存在,但是他的实力更加出色,如果说对方的陈旭如同野兽的话,那么他就是猎人,在凶狠的野兽也无法躲过他的追捕。他眉眼凌厉,动作矫健灵活,拿到球后就是一连串技巧纯熟的过人,在篮下纵身一跳,篮球哐当一声砸在框上。   球进了。   全场欢呼,所有人都鼓掌跺脚,为他喝彩。   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场地围观比赛,一时间篮球馆里面都是“秦老师加油”“秦老师厉害”的声音。   时间还剩下不到一分钟,经管学院还落后一分。   秦颂拿到球。   对方几人死盯住了他。   大家都知道胜败就在这一球。   秦颂运球很快到了篮下,他纵身起跳,对方二人跟着跳起来,就在这时,秦颂忽然急速下坠,快速地落到地上后,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重新起跳。   他双手抱着球,凶狠地将球扣进了篮筐。用力之大,篮球架都跟着晃荡了几下,用力之猛,仿佛全身都跟着球一起撞了进去。   实实在在的灌篮!   随着秦颂双脚落地,场面沸腾了。 第71章   球在地板上反弹了几下,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陈旭绝望地抓住球,时间定格,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了。   他死死地盯着比分,一分之差,他们竟然输了。   残酷的事实让他无法接受,这个一贯嚣张的少年紧紧地咬着牙关,双目赤红,耳边的喝彩尖叫声震耳欲聋,仿佛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   他嘶吼着,发泄一样把球狠狠地扔了出去。   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场外飞去。   那方向不偏不倚,正对着洛溪。   这意外就发生在瞬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洛溪发现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她全身都僵了,跟被点了穴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眼睁睁地看着球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仿佛都可以触到鼻尖。   空气都凝滞住了。   最后一刻,一条长臂横空出世,帮她把球挡住了。   修长的五指张开,稳稳地抓住了来势汹汹的篮球,阻止了它的运动轨迹。   洛溪的视线定格在那只手上。   皮肤很白,指如葱白,是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手,而正是这双手刚刚救了自己的脸。   秦颂因为奔的太疾,还喘着粗气,额上的汗水沿着眉眼流下来,添了几分性感,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如珠落玉盘:“等着被砸脸?”   洛溪抬眸,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心怦怦直跳,她抿了抿唇:“谢谢。”   瞧着她这后怕的模样,秦颂原本想要责备的话吞了下去,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眼神幽深,眼中的光由黑转亮,如世上最美的宝石熠熠生辉:“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   温晏他们从场中跟着走了过来,笑嘻嘻地把秦颂他们团团围住,温晏使了个眼色,几个身材健壮的大男孩口中喊着“1,2,3”一起合作把洛溪架起了起来,随后向上抛去。   “啊啊啊!”洛溪一不留神就被抛到空中,她尖叫着,低下头,与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视线相接。   他的眼珠黑沉沉的,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以前只觉得被这般的双眸看着,周身发冷,现在却觉得里面藏着万般诉说不完的深情。   他就这样一直默默地看着,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如生了根一般,从未移开。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刚才的险情,冲过来保护自己。   男生们很是调皮,当把人抛上去后就默契地散到边上,洛溪从空中落下,直直地落入了秦颂的怀中。   这个场面何其相似。   就在前几个月,他们在成俊山庄的马场。   她在马上,秦颂在马下。   秦颂伸手将她从马上扶下来。   当时洛溪其实很想闭上眼纵身跳下,浪漫一把,只是那时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自知大概率的结果是会直接掉地上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相信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跳,秦颂都会牢牢地接住她。   比赛艰难地取得了胜利,大家都欢呼着要去庆祝。温晏作为队长豪气地挥手:“今天我请客。”   既然买单的有了,那就好办了,大家商量着该去哪儿。十多个壮实的小伙,想要吃饱又要吃好,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自助了。   最后大家统一意见:烧烤自助。学校西门那边有一家早毕业的师兄开的烧烤店,味道很是不错。   临走前,陈旭向着他们走了过来,犹豫着想要喊住洛溪。   只是下一刻他就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看到了多么可怕的场景。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好看的老师的眼神,他只是淡淡地扫过来,不带一丝情绪,可是陈旭看的清楚,那眼神带着地下三千尺黄泉之水的冰寒,恐怖至极,叫他只觉得周身发寒,呼吸都停了。   洛溪并未发现这一幕,还在听温晏说着店里的招牌特色,秦颂不着痕迹地走到她边上,捏了捏她的脖子。   队员加候补再加上秦颂洛溪他们一共十来个人呼啦啦地杀向小店。   师兄早在门口候着了,一脸地痛心疾首:“你们怎么又来了。”   温晏:“师兄这不照顾你生意吗?”   师兄内伤:“你们一个顶三四个,每次你们过来,就跟蝗虫过境一样,连调料粉都能帮我吃干净了。”   温晏厚着脸皮:“师兄,今天我们打比赛胜了,你记得多搬点啤酒出来。”   师兄仿佛听到噩耗一般,如丧考妣:“薅羊毛都不能逮着一只羊可劲薅,你们怎么回回来我家啊。”   大家充耳不闻,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由于人多,所以分成了三大桌。   秦颂姿态放松地坐在那儿,白衬衫笔挺,一丝褶皱都没有。他和这儿实在是格格不入,不过本人倒是没有觉得,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仿佛在喝什么琼浆玉液。   洛溪拿着筷子敲了敲桌面:“小哥哥,真想看你撸着袖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想来一定特别有趣。”   秦颂的眼皮轻轻抬了一下,声音低沉悦耳,话里的内容却值得深思:“你喜欢这样的?”   洛溪警铃大震,忙说:“只要是你,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温晏看看两人,一个大少爷肯定不会动手的,一个大小姐,想来也不靠谱,只好自觉地动手烧烤。   大概因为一起打过球了,大家也没那么惧怕秦老师了,甚至还有人向秦颂请教:“秦老师,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专业的啊?”   温晏:“……”   他知道自家表哥从小就锻炼,有专门的人教他各种格斗技巧,因此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至于篮球,那还真没听说他有专门学过,可是他印象中,秦颂就好像一直都很厉害。   表哥就是这样一个叫人连嫉妒都没法嫉妒的存在。   他实在太强太优秀了,人只会去嫉妒跟自己差不多的人,而那种比自己优秀千百倍的人,大概只能仰望吧。   所以,这种人你要是跟他作对,简直是找死。   印象中,表哥从小到大,似乎只吃过一次亏。   温晏的眼睛微微一辆,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幸灾乐祸来:“说起来,表哥我听说,你小学的时候有一回在外地跟一群混混打架,最后你被打到进医院了,是不是真的啊?”   洛溪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她不着痕迹地放下筷子,眼睫微微垂着。   秦颂皱了皱眉,瞥了温晏一眼,淡淡地说:“有吗?”   温晏缩了缩肩膀,装怂,再不敢多话了。   吃完自助,学生们回宿舍去,秦颂和洛溪去取车,这里离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边上的树很高,叶子很是茂盛,可以把头顶的天空都全部遮挡住。隔个十来米会有一个路灯,灯光昏黄,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洛溪斟酌着开口:“刚才你表弟说的那个事情是真的吗?”   事情有些久远,对于秦颂来说记忆有些模糊了。   “没那么夸张。”秦颂说,“就是伤了腿,在医院住了几天。”   “你当时为什么打架啊?”   秦颂挑眉:“怎么这么好奇?”   洛溪握了握拳头正想要说话,边上忽然窜出来一只猫,速度极快,从她脚边而过,跟一阵风似的。洛溪被吓得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有两个女学生追了上来,看到秦颂他们,询问有没有看到小猫。   洛溪指了个方向。   女学生正要去追,忽然认出了秦颂,激动地一时立在那儿,脸通红。   洛溪眯了眯眼睛,泻出了一丝杀气。   秦颂忽然开口:“学校里面是不能养宠物的吧?”   女生大惊,这会儿哪里还有花痴的想法,忙解释说只是平日里面喂养一下没有带到宿舍里去。   秦颂淡淡地说:“是吗?那你们追它干什么?”   两女生脸色惨白,她们确实是偷偷养在宿舍的,大家平日里也会给小猫打针洗澡,做好预防工作,但是确实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养宠物,要是被学校知道,处分肯定是逃不掉了,这对她们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两人瑟瑟发抖,差点没哭出来,可怜巴巴地求秦颂放她们一马。   秦颂本就懒得管她们的事情,见两人的态度,也知道是害怕了:“我可以当不知道,不过你们自己想好怎么处理吧。”说完,牵起洛溪的手就走了。   两个女生失神地看着秦颂走远,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猫早跑远了,跺跺脚又去追了。   ---   洛溪被秦颂牵着往前走,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变成了一个整体。因为刚才女学生的关系,她总算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会来当老师啊?”难道真的是为了泡学妹的,看他对那些女生的态度,又不大像。   秦颂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片刻的凝滞,随后脸上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因为一个人。”   这话太有争议了。洛溪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谁啊?”   秦颂好笑地看着她的小表情。   洛溪冷哼一声,龇了龇牙:“快说。”   秦颂:“告诉你可以,今天打球累了,洗个热水澡。”   洛溪抿抿漂亮的红唇,谄媚地说:“我来帮你放洗澡水。”   秦颂捏了捏她的脖子,目光沉沉。   想当然,放完洗澡水,洛溪也跟着一块儿洗了个热水澡,哦,大概不止一个澡。   ---   隔了几日,秦颂带洛溪出去吃饭。   到了饭店,才发现秦颂还约了别人,那是一个严肃刻板微有秃顶的五十多岁的老头。他带着厚厚的眼镜,被挡住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彩。   秦颂介绍说是他大学的导师,现在经管院的院长。   洛溪一听这头衔就懵了,偷偷查了一下老头的简历,然后就是目瞪口呆,五体投地。眼前的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居然是国内金融圈里鼎鼎有名的大拿。   著有多部著作,很多大学的教科书都是他参与主编撰写的。   洛溪有点儿手足无措,她对这种博学的教授一向很是敬重。   老头的目光停在洛溪身上,眼神很慈祥,让洛溪的紧张少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自我介绍。   秦颂先开口了:“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洛溪。”   老头傻眼了:“你说什么?”   秦颂淡定地说:“你没听错。”   老头沉痛地看着洛溪:“姑娘,受苦了。” 第72章   院长继续道:“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洛溪被院长逗乐了,人人都把秦颂当成神一般的存在,到了院长这里居然如此嫌弃。   秦颂显然也早料到院长的态度,甚至猜到他会吐出什么话来,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云淡风轻地坐在那儿。   院长睿智的目光关爱地看着洛溪,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像是在说:说说吧,你是怎么眼瞎的?   洛溪:“院长,何出此言?”   院长语重心长地说:“每次看到他,我心跳就上升数个基点,跟他说话,忍耐力就要杠杆式放大。”   到底是金融圈的大佬,遣词造句都能用上术语。通俗一点就是说,院长每次都能被秦颂气到。   秦颂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样子有些慵懒,漫不经心地说:“不用谢。”   院长恨声:“你瞧瞧,是不是很可恨。”   洛溪捂嘴直乐。   秦颂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让我来教课了。”   院长眼中闪过精光:“果然找我没好事,你想撂挑子不干?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放水,就你那考勤率你觉得你能毕业吗?人要感恩知道吗?”   老头就是拿着这个事,胁迫自己过去教书,一年又一年,真是百试不爽。   秦颂在这件事情上面确实感激老头,他那会儿忙着创业,到了后来几乎从来不去上课,虽然他期终考试的成绩优异,可是这并不是唯一的考核项目。   老头为了他那张毕业证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洛溪才算知道秦颂来教课是因为院长的关系,想到自己为了知道答案,被秦颂压在浴缸里这样那样,到现在腰还酸腿还软就悔不当初,早知道是这么样一个老头,她究竟是为什么要追问啊。   院长虽然口上对秦颂无比嫌弃,但实际对他很是欣赏。   口嫌体正直,这师徒两个倒是在这上面很像。   谈话间,侍者拿着菜单过来,这儿消费很高,轻易订不到位子,而且还是会员制,有钱也未必能来。   院长一边看菜单一边咋舌:“腐败,抵得上我半年的工资了。”   秦颂捏着纸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你可以不点。”   院长一脸我就是要吃大户的表情:“为什么不点,花资本家的钱我从来不心疼。”   洛溪深以为然,秦颂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多花出去一点也能促进GDP。   虽然才第一次见到院长,不过洛溪倒是和他很聊的来,应该说这位院长实在风趣,没有谁会不喜欢聪明又有趣的人吧。洛溪看着秦颂的状态,发现他很放松,猜想他对这位院长一定也是尊敬喜爱的。   三人聊的很开心,餐厅的灯忽然灭了。   洛溪吓了一跳,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外籍的厨师长带着一群助手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蛋糕,上面点着蜡烛,边上还有两个人在拉小提琴。   洛溪听出来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轻快的小调在餐厅回荡着,叫人心生愉悦。   洛溪呆愣地看着那群人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桌子面前。   她看了一眼秦颂,在烛光的掩映下,秦颂的眼神跳跃着动人的光辉,如藏着星辰一般,叫人心跳加速。   洛溪觉得唇有些干,无意识地舔了舔,留下诱人的水渍。   厨师长把冰激凌蛋糕放到洛溪面前,用有些别扭的中文说:“亲爱的客人,请用!”   洛溪的脑海里晃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却变成了一片空白,她机械地拿起了勺子,然后挖了一勺。   叮。   清脆的声音。   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跟洛溪猜测的一样,面前果然露出了一枚闪亮的戒指!   洛溪呆呆地看着那枚戒指。   幸福好像龙卷风,简直叫人措手不及。   她娇羞着脸,看向秦颂,想要说什么,却仿佛被卡住了脖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才确定关系不久,秦颂就这么快准备求婚吗?   难道还真的可以跟黄婷一起举行婚礼。   院长坐在二人中间,仿佛是个证婚人。他看两个人都不吭声,觉得作为长辈这时候需要说些什么。当然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秦颂还会同时找自己来吃饭。   洛溪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拿出来,像是握住了自己的生命一样紧紧地攥着。   还是那句话,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烛光中,没人发现秦颂的表情有些奇怪。   小提琴的曲调拔高渐渐到了高潮,餐厅的灯在这时候被谁打开了,店经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洛溪他们鞠躬道歉,说是搞错了。   洛溪眨眨眼睛,一脸懵:“错了?”那刚才自己一连串的激动兴奋算什么,太丢人了,虽然没人认识自己,可是想想都很羞耻啊。   店经理是认识秦颂的,这会儿脑门上全部都是汗,他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个乌龙。   但愿,秦总不要生气。   好在秦颂只是点点头,应声表示知道了。   店经理看向洛溪,硬着头皮提醒:“小姐,那个戒指。”   洛溪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人家的戒指,还好刚才没有激动到直接把戒指戴上去,她手跟被烫了一样,急忙把戒指交给店经理。   三个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看着厨师长一行人退回厨房,重新刚才的步骤,走到了洛溪他们边上的那一桌。   院长摸了摸秃秃的前额:“好尴尬。”   洛溪吐舌:“我才是最尴尬的。”   秦颂淡然地说:“难道最尴尬的不是邻桌吗?”   说的也是。   三人同时沉默了。   ---   吃完饭,院长自行回去。   洛溪见时间还早,俏生生地说:“小哥哥,我们来约会吧。”   他们两个跟其他的情侣不大一样,认识就上床,最近才开始确认关系。   洛溪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没有正正经经地约会过。   可是怎么约会呢?   洛溪的经验不多,之前虽然谈了一个Wilson,可是两人也没谈多久,甚至也没什么甜蜜的回忆。   (Wilson吐血三升)教你射飞镖呢?一起去图书馆呢?一起参加社团呢?怎么不甜蜜了?!   秦颂就更不用说了。   人生中的第一次动心就送给了洛溪。   最后,洛溪只好借助网络,随手一搜就是情侣必做100件,情侣约会必做的事情,情侣在一起以后要做的事情。洛溪一个个翻开看,两人研究一番。   秦颂帮着洛溪把手机页面关了,牵着她的手:“回去吧。”做这些事情,还真不如回家滚床单来的有意思。洛溪哪里猜不出他的意思:“不要,我觉得这个许愿池许愿就挺好的,我们过去吧。”   要想找到一个真正的许愿池还真不容易,幸运的是,离他们不远的广场中央就有个喷泉池。   虽然是景观,可是也被人当作了许愿池。   洛溪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一些游人正在往里面扔硬币。   秦颂拿出一张100的跟边上的人买硬币。   “我没有零钱找你。”   秦颂:“你把硬币给我就行。”   那人看着秦颂,心道,这人脑袋怕不是有坑吧,不过这种便宜不占是傻子,把硬币给了秦颂以后,拿过100块就飞快地跑了。   硬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洛溪调侃:“人人都说你是投资天才,看来这话有水份。”   100块换了十来个硬币。   这种买卖傻子都不愿意做吧。   何况还是这位投资界的新贵,这事情说出来肯定要上头条了。   秦颂摇头:“不,你看到的是价格,我看到的是价值。”   洛溪可不愿跟他讨论这些名词间的区别,面向着喷泉,默念了一会儿,将硬币扔进去。   秦颂站在她身边,没有问她许了什么心愿。他大概也能猜出来。   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把希望寄托在飘渺的祈祷上,他就不会,他相信,所有的机会都要靠自己来创造,不过洛溪看上去很喜欢,他自然也不会扫她兴。边上的喷泉随着音乐忽然升高,漂亮的水柱直升天际,散落在空中的小水珠四下飞溅,如同玉珠一般,反射着五彩的光芒,游人们开始鼓掌欢笑拍照。   “小哥哥,谢谢你。”洛溪仰头对着秦颂笑。   她的笑容在阳光中特别灿烂,妩媚的双眼弯弯的很是迷人。   谢谢你,来到了我的世界里。   于千万人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刚好,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宿命。   边上有人在拉手风琴。   洛溪走过去,点了一首春之圆舞曲,节奏自由、充满变化的旋律生动而连贯,如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洋溢着青春活力。   秦颂抱臂站在边上,看着洛溪笑得开怀的脸也跟着勾起了唇。   音乐声中,洛溪定定地看着秦颂,边上游人如织,有各国的友人,俊男靓女美不胜收,洛溪却很自信:眼前的男人大概是整条街上长得最好看的,而这个人是属于我的。   边上,一个在拍摄的小伙没有留神,撞到了正想得出神的洛溪。   洛溪没有站稳,直接跌进了池子中。秦颂为了抓住她,也被连累着摔了进去。   水花四溅。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狼狈。   洛溪哈哈大笑:“小哥哥,我们大概跟水有仇。”每次碰到水总能出些意外,之前在成俊的泳池,后来又在她老家的那条古街的河上。   秦颂把她拉起来,正要走出去,喷泉忽然变换了造型,把两个人包围在圈里面。他们立在水雾中央,与外面隔离开,好像是到了别的世界。   “啧,被困住了欸。”洛溪仰头看着,她转头看向秦颂,勾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吻我。”   秦颂搂住了她的细腰,亲了上去,他的吻热烈浓情,叫人沉醉。洛溪仿佛听到了花朵开放的轻响,啪,啪,啪,很轻很幸福。   喷泉再次变换,水柱散开,池子外面的游人们见到了里面拥吻的两个人。这儿本来就是情侣常来的地方,大家都理解地笑笑,有人开始鼓掌,有人抱住了身边的人,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录视频。   ---   很快就到了黄婷和林淮北的订婚宴会。   作为黄婷的好友洛溪自然是先过去了,而秦颂则是要等到宴会时间才过来。   房间里,化妆师正在为黄婷打扮。   洛溪则跟秦颂发短信。   黄婷看着她时不时地就笑一下,揶揄:“聊什么呢?不会在跟秦颂调情吧。”   洛溪:“知道你还问。”   黄婷:“我真的很难想象,秦颂说情话的样子,你跟我说说啊。”   洛溪:“太多了,什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喜欢你已经超过两分钟,不能撤回了。”   这么土的吗?太不符合秦颂的人设了吧。黄婷大惊,眼前仿佛出现了秦颂在跳广场舞那类似的惊悚画面,她差点没有从凳子上摔下去:“你开玩笑的吧?”   洛溪嘿嘿一笑:“你猜。”   虽然是夸张,不过,秦颂撩起人来,还真是要命。   她还记得自己不过就是掐了一下秦颂的脖子。那人就说自己喜欢掐人最粗的地方,下一刻那粗壮直接戳了过来。   确实很粗。   一只手都握不住。   ---   晚上,湛蓝的天幕中,星辰闪耀,巨大的游轮停在岸边,从船上到岸边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应邀而来的客人踩着红毯络绎不绝地登上游轮。   黄婷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忙着招待来客。   “溪啊,这船上很多好玩的,晚点我来找你。”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洛溪倒是很自觉。   黄婷和林淮北算的上门当户对,强强联合。来参加他们订婚的也都是社会名流。   这些人里,洛溪说实话,还真的没几个认识的。   唯一最熟悉的就属秦颂了。   可是秦颂要去接据说去国外挖金矿的成俊,因为飞机延误,所以还没有过来。   来的人越来越多。   富丽堂皇的主厅里面衣香鬓影,身着短裙或者西服的服务员殷勤地在人群中穿梭,为客人服务。来客们觥筹交错,跟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人简单的聊上几句。   有几个人见到洛溪,主动过来打招呼,洛溪认出她们都是跟贺萱的一块儿玩的人,她没有多想,应付了两句,就走开了。   等洛溪走了,那几人窃窃私语起来。   “她是不是真的跟秦颂在一起了啊?”   “那视频我也看了,不像是假的。”   “接吻也不能说明什么吧,说不定是玩玩的。”   “秦颂从来不跟人玩的吧?圈里面不是都说他不近女色。”   “贺萱不是才旅行回来吗?估计还不知道呢。要不要告诉她。”   “要说你说,我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   洛溪并不知道她们的聊天内容,她吃了两块小蛋糕觉得有些腻,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着,拿出手机跟秦颂发短信。   【小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发完以后,她又翻出游戏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一阵特别的香气袭来,随后眼前出现了一双漂亮的水晶鞋。   “洛溪,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躲这儿了。”   这话说的不太友好啊,洛溪抬起头,看到了水晶鞋的主人:妆容精致的贺萱。   这位小公主,有一阵没见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啊。   洛溪不在意她的态度,纠正她:“我可不是躲在这里。”   贺萱趾高气昂地站在那儿,从上往下审视着她:“我有事情要问你。”   洛溪点点头,很有礼貌:“你说。”   贺萱咬了下唇,秀眉蹙着:“你跟颂哥什么关系?”她说的又急又快还带着一丝明显的愤恨。   洛溪观察着她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贺萱脸色大变,她追秦颂的事情整个圈子基本都知道,所以,没有谁会跟她作对,去打秦颂的主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觉得只有自己能配得上秦颂,总有一天自己可以成为秦颂的新娘,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前阵子她出国去玩,一直没有留意国内的消息,直到今天她才看到那段喷泉池里面两人相吻的模糊的视频,她整个人都快疯了。   她死死地盯着洛溪,面前的女人真是讨厌,不但在中学的时候抢了她校花的头衔,现在更是要跟她抢秦颂,她咬牙切齿:“你胡说。”   洛溪冷静地回答她:“你不信算了。”   她越是这样冷冷清清的样子越是叫贺萱生气。那清冷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大大的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贺萱又气又怒,咆哮着:“我不信,我当然不信,颂哥就是玩玩而已,他怎么会看上你。”   洛溪不想同她争吵,她注意到有人已经向这边看过来了,今天是黄婷的好日子,她可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她站起身想要离贺萱远一点,谁知道贺萱一把抓住她:“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你别想走。”   洛溪被她这么纠缠着,心情也不大好,她用力挣开贺萱的手,漂亮的眼睛瞪圆了:“你听清楚了,我和秦颂在谈恋爱。”说完,也不管贺萱,就往外面走。   贺萱在她那句明白地表明二人关系的话说完以后,愣在了原地,她咬着牙盯着洛溪的背影,双眼赤红,情绪激动,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第73章   贺萱冲了上去,她穿着高跟鞋,速度却很快,几步就追上了,她神情狰狞,模样疯狂,伸手就要去推人,洛溪虽然在朝前走,但还是留意着四周,意识到后面的动静,便立刻看到了贺萱的动作也猜出了她的企图,本能地往边上躲了一下。   贺萱没有刹住车,自己摔趴到了地上。   身体和地面接触,发出砰的声音,尽管大厅里有乐队在奏乐,可是也没盖住这声响。大家循声看了过来,有认识贺萱的忙走过来扶起她,其他的人窃窃私语着。   贺萱这辈子都没这样丢脸过,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羞愤得脸都红了。   “什么情况?”林淮北的家人走过来。   贺萱计上心来,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推了我,好痛。”   她讨厌洛溪,只想着毁了她,往她身上泼脏水,恨不得把她说成全世界最坏的女人,无论是从什么方面都可以。   洛溪被贺萱这种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的话差点没气乐了,她看着周边围观的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虽然这些人跟她没有关系,她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可是她可不能就这么被冤枉了:“我没有,反倒是她想推我,被我避开了,才自己摔倒的。”   贺萱漂亮的眼眸淬着毒一样地怒视着洛溪:“你别胡说。笑话,我为什么要推你,你真是谎话连篇,大家为我作证,就是她推我的。我真是倒霉,现在胸口好痛,不知是不是伤了。”   有人开始为贺萱帮腔:“你怎么可以这样,快道歉。”   有一就有二,何况贺萱家世在那儿,多的是巴结她的人,大家纷纷开始指责起洛溪来。各种义正言辞的话都出来了,每一个人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好像洛溪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洛溪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百口莫辩,她捏着拳头,面对众人的谴责,沉声说:“我是不会道歉的,我说了,不是我推她的。”   “哟,这么热闹的吗?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成俊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盈盈的,看上去很和气,虽然脸黑了不少,不过依然很帅气,他边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秦颂。   贺萱看到两个人,尤其是秦颂的时候,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秦颂本来不想凑热闹,可是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洛溪,便走了过去,他很自然地站在洛溪的身边,观察了一下洛溪的神色,见她眼角微红,声音便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洛溪还没说话。   有好事的人就先抢答了。   秦颂扫了一眼贺萱,眼神很冷淡,他何等聪明,这般拙劣的表演不需要动脑都可以猜出大概的经过,他看着洛溪,目光柔和:“是这样吗?”   洛溪因为有他在身边,明显放松了一些,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推她。”   秦颂点点头,看向众人:“听到了吧。”   他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意思也很明显,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这就是真相。   他的身份在那里,人又一贯冷漠厉害,大家轻易不敢得罪他,见他这么说,自然都点头表明态度了。   一时间场面反转,贺萱在看到秦颂走到洛溪边上的时候,心已经碎了一地,这会儿听到秦颂的话更是双眼含泪,她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哽咽:“颂哥,你信她?”   秦颂环顾着四周,眼神冷淡如看着蝼蚁一般的众生,声音低沉,仿若古庙的钟声重重地撞击着所有人的心脏:“要是全世界我只能信一个人,那只能是她。”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秦颂。   从秦颂开始出席各种应酬场合以来,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圈子里面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但是有一条是公认的,那就是不近女色。   可是,现在他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这么一句话。   宛若告白,却比告白更加震撼人心。   秦颂问洛溪:“刚才你们吵吵嚷嚷的,在说什么。”   呵!   这是要秋后算账吗?   他这话如平地一声雷,让刚才凡是参与指责洛溪的人一个个都脸色骤变噤若寒蝉,这些人或多或少知道秦颂的手段,真要被他报复的话,那还是直接帮自己买块坟地来的爽快。洛溪虽然被这些人气到,但到底不想在黄婷订婚宴上闹得不开心,便摇头:“没什么。”   秦颂扫过众人,每一个被他目光关照到的人都不敢跟他对视,心有戚戚。   洛溪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去转转吧,黄婷说这船可大了。”   秦颂牵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像是在同洛溪说,又像是在对众人说:“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伤,无论是伤身,还是伤心。”他稍微停顿一下,声音渐冷,似是在警告在场众人,“记住了,谁都不能欺负你。”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满意地看到众人脸色变化,他凑过去在洛溪耳边轻声说,“除了我。”   ---   秦颂带着洛溪离开人群。   成俊看向不甘心的贺萱:“贺萱,送你一句话,收回你那些小心思。”   贺萱很受伤,神情尖酸而刻薄:“凭什么?她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暴发户家的女儿。”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抢了秦颂。自己执着的等待,疯狂的苦恋追逐,都比不过那个女人吗?她想不通。   她甚至恨不得秦颂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冷漠无情对谁都不屑一顾。   而不是现在这样,会对着那个女人轻声细语,会为那个女人出头,会把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那一人的身上。   成俊无奈地摇摇头,他和贺萱到底有些感情,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性格再不讨人喜欢,也有情分在,他叹口气:“别的我可回答不了,不过我知道,不论她家世如何,只要她是洛溪,秦颂都会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跟家世跟家庭跟财富跟地位都没有关系。如果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么所谓的喜欢也根本就是一种执念而已。   ---   秦颂带着洛溪来到船舱外面,这时候船已经缓缓开动了。   水上的夜色有种别样的风情。   月亮在水面上洒下一片银辉,如坠落银河的星辰一样,远处的高楼灯火辉煌,似乎很热闹,而这里却又很安静。   “抱歉,我来晚了。”   洛溪皱皱鼻子:“你还真的要道歉,不过不是因为来晚了,而是惹了那么大一朵桃花。”   秦颂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头顶:“这有点强词夺理了吧。”他又没去主动招惹,不能什么都碰瓷到他头上吧。   洛溪哼了哼,也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两个人相拥着吹着风,看着远处的景,倒是惬意,洛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舒服,真想大叫一声。”说完,双手放在唇边,大喊道:“啊!”声音同底下的水波一样,晃晃悠悠地传到了远处。   她放松地闭上眼,感受着夜晚的安静和微风的吹拂,面上的表情柔和又动人,如月下的仙子,秦颂心念微动,正想亲上去。   成俊插着兜闲庭信步而来,看到两人就直直地走了过来:“我说秦颂,这么短时间就把我们洛校花追到手了,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人在肯尼亚,夜夜孤灯难眠,这么多天更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摸到。”   洛溪是知道成俊去国外拓展业务的,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过得很不如意,但居然可怜到会连女人的手都摸不到。   难道去的是肯尼亚的寺庙吗?   “别提了,”成俊回忆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我天天的蹲在工地上面监工,那里的人又懒又笨,在国内只要干一天的活,那里的人能给你干一个月,我要真让这样的速度进行下去,我这辈子都要耗在那儿了。”   那个鬼地方,他作了什么孽啊,被发配过去。   哦,不是作孽,全是人为。   成俊瞧着某个不说话的人,怒目而视,表达不满。   洛溪看着他黝黑的面庞,估计都拜那边强烈的日光所赐。在月光下,黑得发亮,跟个卤蛋似的。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黑白分明,实在有趣。不过,估计这也是人伤心事,还是憋着别笑了。   秦颂斜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脸上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你好像很不满啊。”   成俊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不不,我没有不满,其实还挺好的,如你所说,遍地矿产和黄金。”   秦颂点点头:“好吧,本来我想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那我就跟伯父说一声,前几天正好有个合作项目,需要你们公司派个人负责。”   成俊扑倒,抱住秦颂裤脚管:“哥啊,你别再整我了,我真的不想再去了。我今天没有得罪你吧。”   没得罪吗?打扰二人世界,其罪当诛。   秦颂嫌弃地把人踢开。   ---   大厅里面传来舞曲的音乐声,看来到了跳舞的环节。   成俊搓了搓手,带着一抹迷人的笑意,兴致勃勃地进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借着黄婷订婚的事情回来一趟,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   洛溪侧耳倾听音乐,她能听出来是一首熟悉的德国舞曲,轻轻用脚尖打着拍子,随口说:“跳舞了。”   秦颂:“嗯,”他看着洛溪,“想跳?”   洛溪有些不大好意思:“我不大会跳。”这倒是实话,国外念大学的时候就有舞会,洛溪参加过几次,因为总是能踩到舞伴的脚趾头,后来就再不去了。   秦颂:“我教你啊。” 第74章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洛溪立刻就提高了警惕,小眼神暗戳戳地在秦颂身上剐着。   我还能上当吗?   显然不能啊。   “不要。除非你保证就是单纯跳舞。”洛溪冲着他露出牙齿,跟个张牙舞爪其实没什么威力的小兽似的。   秦颂点头:“可以。”   洛溪又重复了一遍:“你保证。”   “我保证。”   秦颂带着洛溪跳起来,他确实很擅长,不过配合德国舞曲的舞步又不少的旋转跳跃,就算秦颂带着她,洛溪也总是不小心地会踩到。   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关系,踩上去还是有点痛的。   秦颂脸色变了变,脚趾再一次受到了侵害,他揶揄:“你还真是专踩一个地方。”   洛溪:“谁叫我笨手笨脚呢,秦老师多费心了。”   秦颂都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又一次踩到后,洛溪终于不好意思了。   “算了。”洛溪想要松开手,反正也跳过了,而且因为是船上的关系,踩着的地面微微晃着,更不容易掌握平衡了,比平常还要增加了几分难度。   “你把鞋脱了。”   洛溪一想也是,光脚的话就算踩到秦颂的话,也不会疼,而且跳起来更有感觉,果然是秦老师,总能想出各种解决办法。   舞曲换了一首,节奏舒缓。   洛溪正好脱了鞋,秦颂又让她双脚踩在自己鞋上。   秦颂双手搂着她的腰,洛溪环着他的脖子,两个人额头对着额头,亲密无间。   音乐如小泉流淌,乐符如跳动的精灵在他们身边翩翩起舞。   呼吸交缠。   秦颂的双臂又扣紧了些,仿佛要把洛溪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和自己融为一体。   唇碰到了一起。   似乎是在和音乐配合一般,秦颂的动作轻轻的像是雨打花瓣,露水滚落花蕊。   他试探一般地由浅入深,吸吮着芬芳,像是要将每一寸地方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洛溪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沉浸在这温柔的亲吻中。   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急速的波尔卡舞曲,节奏明快而活泼。   洛溪也不知何时就被秦颂压在了船尾柱的侧板位置,她身体伏在船板上,手握着板的边缘,眼前是平静的水面,黝黑深沉,身后是秦颂火热的胸膛,还有他密集的吻。   衣裙被掀开。   秦颂蛮横霸道地冲了进来。   勇往直前,直冲顶端。   因为是后面进,所以又深又爽。   头皮发麻,两眼眼前一阵白光,洛溪差点没有喊出来,她咬牙低语:“你疯了,会有人的。”   秦颂低喘着:“不会有。”因为成俊的关系,他早就做了措施,刚才就让保镖在外面守着了,这会儿除了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再不会出现别的生物。   洛溪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波剧烈的冲刺让她彻底没了思考的力气。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   秦颂将她的脸转过来接吻:“同学,老师教的好不好?”   洛溪稳了稳心神,吐出来的话还是断断续续的:“你刚才,额,怎么保证的?”   秦颂将她整个抱起转了一个圈,两人的位置换成了面对面,洛溪被他凌空抱着,本能地用双脚勾住了他的腰,秦老师循循善诱:“不是正在教吗?刚才由影子位换合对位,现在教你摆荡。”   他话音刚落,仿佛是配合一般,船体微微荡漾着,外力的影响,起了加成作用,洛溪只觉得起伏的更加剧烈。   有好几下,她都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用花花的词形容。   真。   爽飞了。   “来,再教你一招,侧行位倾斜锁步。”   “不要……”   “孺子可教。”   音乐停了,主持人在热场,说了几段贺词,宴会就到了订婚的主要流程。   黄家和林家的长辈发言。   洛溪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斜飞了他一眼,原本应该是凶狠的样子,因为刚经历了一番情/爱,眼角眉梢是掩盖不了的春意,倒更像是情意绵绵的秋波一般,带着钩子一样,足以叫人心魂荡漾:“骗子。”   秦颂挑眉,声音压低,带着蛊惑:“哪骗你了?不是学会了吗?”而且,还觉得很好,甚至融会贯通,自创了几个动作舞步来。   秦颂正要进去,洛溪把他拉住,帮他把领带系好:“秦总就不怕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刚干了什么。”   秦颂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啊。”   洛溪瞪他一眼,转身走向主宴会厅。   秦颂悠闲地跟上她的脚步,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两人刚进去,就听到了黄家说的一连串的嫁妆。   现金千万,别墅两栋,写字楼一栋,债券股份若干。   黄家家学渊源,祖上出过状元宰相,父辈又都是鼎鼎有名的实业家,果然出手阔绰。   洛溪有感而发:“豪。”   旁边也有人窃窃私语。   “黄总,这是把一半身家给这个小女儿了啊。”   “没那么夸张,不过比起林家的聘礼还是差了点。”   “一个娶媳妇,一个嫁女儿,能一样吗?”   “老黄前阵子还愁女儿的事,你看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林家公子。”   “是啊。”   洛溪随意扫了扫,发现说话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估计都是家里有儿有女的,说不定正为子女的婚事犯愁,这会儿看到这么一对佳偶天成的眷侣才如此感慨,她又想到了自家爸妈。   也是有事没事就往婚事上面扯。   恨不得自己几天结婚,明天抱娃,三年抱两。   洛溪联想到这不进哆嗦了一下。   秦颂感觉到她的动静,看着她。   洛溪低声凑到他耳边:“小哥哥,我爸说了,以后我嫁人,陪嫁就家里的三个矿,足够祖辈三代衣食无忧。”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梨涡若隐若现,笑容像个小恶魔似的,“你觉得怎么样?”   秦颂答得飞快:“挺好。”   洛溪继续说:“那你心动吗?”   秦颂:“嗯?”   洛溪带着大灰狼哄骗小白兔的语气甜腻腻地说:“考虑一下,以后我养你啊。”   我养你啊。   这是一部经典喜剧的一句台词。   有人说这是最动听的情话,也有人说这是最毒的情话。   因为这话说出来太容易,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多少人因为这句情话入了坑,却在坑中伤痕累累。当然也有人一辈子遵守信诺,和爱人甜甜美美。   洛溪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在耍宝逗趣,可是,秦颂却听出了其中的真情意切,他心中一动,摸了摸洛溪的脑袋,唇角微勾,眼神坚定:“还是我……”   “哎哟,我去。”   成俊刚才跟几个小姑娘调了一会儿情,可惜小姑娘们一直在说什么小奶狗,小狼狗,老土狗,他就不明白了,不过是去了一趟肯尼亚,国内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是狗啊狗的。当然他对狗也颇有研究,正当他就狗的各种品种发表了一番言论以后,那群小姑娘们看他的眼神跟看傻B似的。他正觉得纳闷,就看到了秦颂他们。从舞会开始他就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成俊哪里猜不到两个人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秦颂居然也会不顾场合了吗?   果然,世上就没有柳下惠。   什么不近女色,不过是没遇到那个让他发情的人而已。   他记吃不记打,又凑过去准备招惹秦颂,想要调侃一番,才刚走近,就听到洛溪那句我养你啊,脚步一滑,差点没有摔倒。   秦颂被打断了聊天。   看着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地搓了搓手指。   很好。   成俊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明明没有风啊。   流程最后是双方交换订婚戒。   在这之前,放了一段求婚视频。   电影院里,电影放完,本该亮起的灯却没有亮,观众席有些骚动,大屏幕忽然又亮了,出现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画面。   有视频有照片。   主角是林淮北和黄婷。   有在山顶相拥等待日出,金色的光线从云层中射出来,将两人圈在了一起;有在酒吧里众人起哄中热吻,周边是疯狂的舞者,澎湃激越的敲击乐,他们却构成了自己的小世界;有在快艇上面打闹嬉戏,微凉的风将他们的衣衫吹的鼓鼓的,跟振翅欲飞的缠缠绵绵的蝴蝶一般;有一起做陶罐双手交叉在一起,活着泥沾着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点点滴滴,都透着深情。   这只是他们的曾经。而他们的未来,会比这些更加美好。   林淮北在镜头前,对着黄婷表白:“婷婷,我爱你。”   在场的客人跟视频里面电影院中的陌生观众一样,一起鼓掌。   无论是什么人,他是谁,经过什么,当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感动。年长的在回忆自己过去的浪漫往事,年少的在期待自己那一份爱情,而正在爱情中的人或许在期待着类似的求婚。   洛溪鼻子微微发酸,虽然听黄婷说过求婚的过程,可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动容,她摁了摁眼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口中轻声喃喃:“好浪漫啊。”   成俊吹了声口哨,由衷地赞叹道:“这小子还挺有一套。”平常看着斯斯文文的,温文尔雅,这套路比谁都玩的溜啊,难怪这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   洛溪娇俏的脸蛋微微发红,点头赞同:“是啊,难怪那天黄婷那么兴奋,如果我是她,也肯定同意啊。”在众人的见证下,回忆当初经历的各种往事,被心爱的人当众求爱,一定会惊喜到泪水涟涟。   成俊扫了一眼秦颂,意有所指:“这么说,以后就用这种方法跟你求婚,就能成功了。”   洛溪顿了顿,哪里听不出来他在暗示什么,她瞥了成俊一眼,手捏着精致的下巴,俏生生地说:“那可不一定,这种别人用过的方法就没意思了,比如说什么戒指放在蛋糕啊,摆着蜡烛弹吉他什么的。”   边上一直不出声,似乎听的认真的秦颂眼神变了变,若有所思。   洛溪似有所感地同秦颂视线相接,她那漂亮的双眸中跳动着秦颂认真的眉眼:“形式可以多种多样,推陈出新,不过不管如何,成功的前提,那就是:人必须是要对的人,小哥哥,你说是吧。”   “当然。”秦颂回答的很干脆。   接下来的漫漫长夜,有多种选择,可以欣赏节目,主家安排了各种娱乐节目,魔术歌唱杂技,他们请来的都是大咖级别的人物;还可以喝喝酒打打牌游游泳,或者做些其他休闲活动,比如吹吹风做做头发,哦最后这个是成俊说的。   等到午夜以后,游轮就会驶回岸边。可以回去,也可以就在船上住上一晚,反正游轮很大,光是房间就有上千个。   洛溪看了一会儿表演就被黄婷叫了过去,说是帮她一起拆礼物。   房间里面堆了一大堆的礼物,有一部分已经拆开了。   洛溪扫了一下基本都是品牌新款或者珠宝首饰或是名牌香水,简直可以开个小型展销会了。   黄婷腾出一块地方,招招手:“溪啊,快过来,老娘累死了。”   洛溪:“拆礼物还嫌累,放着我来。”   黄婷咯咯笑,眼尖发现她脖子上的痕迹,揶揄道:“秦总真是一刻都忍不了吗?”   洛溪摸了一下,她刚才已经用了遮瑕粉,却还是被发现,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啊,在船上别有一番滋味,你可以跟你家林淮北试试。”   黄婷举着大拇指:“行,你牛。”   洛溪拿起一个盒子,晃了晃,没听到什么声音,而且相当的轻:“要不要猜一下里面是什么。”   黄婷看了一眼送礼物的人,是一个邻居哥哥,因为还在做研究工作,这次没赶回来,她拿过盒子研究了一番:“这么轻,放了什么啊?”   两人打开一看,就看到一张纸,上面写着:来自高原上的空气,需要使劲地呼吸。   洛溪:“……”   黄婷:“真想打他。”   不过,这还不是最无语的。   洛溪拆到了一盒子的各种款式各种型号各种产地的安全套。   黄婷双指夹起一个,晃了晃:“嗯,零感带刺狼牙套,不错不错,深得我心。”   洛溪看着满眼的花花绿绿,感叹:“这么多,可以用到明年吧。”   黄婷妖娆一笑:“太小看我了。”她探究一样地审视着洛溪,嘴角一弯,“要不要分你些?”   洛溪:“谢谢,不用。”   “你喜欢哪一种?”   “……”   两人拆了一会儿,林淮北找了过来,他满身酒气,可见喝了不少,眼睛倒是亮亮的,看见黄婷的时候,更是亮的吓人,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   洛溪自觉地给他们小两口腾空间。   她给秦颂发了信息,知道在打牌,就过去了,穿过走廊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女人叫住了她。   “洛小姐,秦总让我过来的。”   洛溪皱了皱眉,不知道秦颂搞什么名堂。   她跟着服务员绕来绕去,到了一个房间。   “还记得我吗?”服务员忽然开口。 第75章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大好听,在她说话的同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男人,身材壮实,脸很宽,有些油腻,穿着清洁工的服装。   洛溪心突突跳起来。   男人关上了门,站在服务员的边上。   洛溪警觉地看着两人,目光落在了服务员的脸上。那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粉很厚也很不自然,却能看出下巴很尖,眼睛很大,属于时下很流行的网红脸,不过洛溪能看出来这脸不是原装的,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只觉得眉目间有些熟悉,却认不出是哪个。   洛溪慢慢地说:“你是谁?”   服务员的眼眸闪了闪,忽然冷笑起来:“你居然认不出我了,哈哈哈,也是,现在我这个鬼样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她一边笑一边愤恨地瞪着洛溪,仿佛是洛溪把她害的。   可怜洛溪,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哪位。   洛溪四下看了看,这就是一件普通的房间,她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路线,发现这服务员特意地七拐八绕,导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个位置,洛溪稳定新心神,看着女人:“秦颂呢?或者,他根本没有让你来找我。”   服务员点头承认:“没错。他当然没让我来找你。”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要找你的人是我。”   洛溪心念电转,她自认确实不认识这一号人,可是看这架势分明是来找事的,她抿了抿唇:“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她一边说一边看准时机就想冲到门边逃走,可是却被那壮实的男人给抓住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抓住她后,直接扔到了地上。   洛溪知道跟男人硬碰硬根本不可能,刚才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他们生了警惕心,想要跑走就更难了,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偷偷摸着手机,想要给秦颂打电话。   只是那服务员很是聪明,看穿了她的企图,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别想着逃跑了。”说完,她吩咐男人道,“把她绑起来,嘴巴也堵上。”   男人拿出绳子把洛溪手脚都绑了起来,嘴也一起塞住了。做完一切之后,服务员蹲在地上,拍了拍洛溪的脸:“不要怪我,要怪就怪秦颂吧。”她提到秦颂名字的时候,双眼染上了仇恨的神采,跳动着扭曲的疯狂。   洛溪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在那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这女人应该是跟秦颂有仇,可是秦颂究竟是怎么惹到这样一个女人的,两人之间有发生了什么,有多恨才会说的如此咬牙切齿。而且为什么要来对付自己呢?   女人坐到了边上的凳子上,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随后徐徐地吐出了一口白烟。   她的面容在烟雾中显得模糊起来。   那浓妆下遮掩的五官反而清晰了,洛溪刚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直到,脑海里忽然跳出来一张清纯无比的脸。   洛溪终于认了出来。   原来是她。   女人见到她的反应,低笑两声,沙哑的声音有些刺耳,又有些悲凉:“怎么,认出我了?”她抖了抖烟灰,那烟灰散落到地上,瞬间又没了影子。   洛溪在地上昂着头,看着女人,呜咽着像是有话要说。   女人却自顾自地抽着烟。   男人踢了她一脚,直接揣在了她的腰上,力道挺大,差点没有把洛溪踢出内伤来,他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老实点。”他忽然露出了色迷迷的神色,“啧啧,这妞的奶/子真大,不知道手感怎么样。”说着,舔舔干涩的唇,伸出手就要摸上来。   洛溪剧烈挣扎起来,她没想到居然还要遭此侮辱。   好在那女人喝住了他:“你忘了她男人谁了?”   男人像是触电一样地缩回了手,只是小眼神跟透视一般地在洛溪身上来回扫着,恶心至极。洛溪汗毛直竖,浑身都紧绷了,她把自己蜷成一团,死死地盯着男人的动作,就怕他还想再来。   女人又吐了一口烟,咳了两声:“没错,我是胡潇潇,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这张脸变成了这样吧。”   洛溪确实很奇怪。胡潇潇原来的那张脸在娱乐圈都算得上是长得美的。她年轻又清纯,虽然没什么实力,可是因为炒作,倒也算是当红偶像,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就算后来因为私自炒作跟秦颂的绯闻被秦颂封杀了,也没必要去换脸吧。关键,还换了这么一张网红脸。   胡潇潇将烟头掼到地上,鞋尖狠狠地碾压着,仿佛那烟头是她的仇人秦颂一样,只恨不得把他踩得粉身碎骨才解恨:“都是秦颂害的,我不过因为拿他炒作,就被圈子集体封杀了,谁都不敢再用我,公司也雪藏我。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没活,没钱,一切都没了。我没办法,最后铤而走险,想到去整容,换一张脸再回圈子。可没想到,居然整成这副鬼样子。”她崩溃地捂着脸,声音怆然,“还把声带毁了,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切都完了,你懂吗?完了。”   她还记得自己去整容前还计划着重新来过,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她还能变成人人追捧的女神,三五不时地上头条上热搜。她喜欢那样的生活。享受被人爱慕喜欢追逐的感觉。   可是,当整完容以后,她再去找那些圈子里的人。所有人都明白地告诉她,她这张脸想要红是不可能的,就连进娱乐圈都别想了。   那些曾经迷恋她的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都是一脸的嫌弃甚至嘲讽她。连那一直被她颐指气使的小助理都敢拿着鼻子对着她,直接叫她的名字。   她这次不是被封杀了,而是直接被圈子抛弃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经纪人夏姐的话:“潇潇,算了吧。”   算了吧。   她怎么甘心。   她不过只是炒作了一下绯闻,就算那么做真的惹怒了秦颂,得罪了他,她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的后果。   如果不能再做明星,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折磨。没人知道她有多么喜欢镁光灯下的感觉,就好像吸毒的人一样。她中毒已深,无药可解了。   洛溪没想到在秦颂把胡潇潇封杀以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对胡潇潇同情有,但是有句话说的不错,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她炒作绯闻,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或者说如果不是她贪恋娱乐圈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再退一万步,就算变成了现在这样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比她丑的甚至遭遇更惨的大有人在,不都活的好好的。   胡潇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诡异莫测,涂着浓妆的面容有些像女鬼:“我知道我不能把秦颂怎么样。”   那个男人太强大太厉害,就像是巨人一样,可以轻易地捏死她这只蝼蚁,可是她不甘心。她每天都想死,但是她就算死也不能这么白死了,她要报复秦颂,要让他为自己的悲惨遭到应有的报应。   无论用什么办法。   工夫不负有心人,大概是上天也可怜她。她居然在赛车比赛中,看到秦颂为了洛溪差点送命的那一幕。   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她知道,如果成功的话,那么秦颂一定会伤心,悲痛。   只要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性,她就兴奋地睡不着觉。   为此,她计划了很久。   为了混上这艘游轮,她甚至牺牲肉体,跟边上的男人做交易。   当男人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反感,她的心中只有报复,只要能够哪怕让秦颂难过一天,她都乐意。   男人问:“现在怎么办?”   胡潇潇沉默了一会儿:“去甲板上。”   男人拖着洛溪来到甲板,他们选的似乎都是死角,总之,一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原本洛溪还寄希望于能够撞到谁,趁机逃跑。   因为夜深的关系,甲板上的风有些大,吹在身上很凉。   他们又往船尾的位置躲了躲。   这个位置,就在刚刚,洛溪和秦颂还在这里跳过舞。真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一刻,自己居然被绑着站在这里。   胡潇潇指挥着男人把洛溪带到船尾,自己也跟着上去。三个人并排站在船尾,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水面,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跟这个世界彻底说白白了。   胡潇潇冷静地看着水面,眼神里跳动着疯狂的神采。   老陈搓了搓手,呸了一声:“娘滴,这风真大,潇潇我们下去吧,站这里别被吹下去了。”   胡潇潇神色淡淡的,好久才开口:“老陈,你走吧。”   老陈皱眉:“潇潇,你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就是吓唬一下这妞的男人吗。”当初说好了,就是把洛溪绑了威胁一下秦颂,让他跟胡潇潇道歉。他虽然是社会底层,但也知道能够到这游轮上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当初胡潇潇找上自己,也怪自己色迷心窍就答应了帮她忙。   但是他就是个怂人。也就只敢做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甚至连讹诈秦颂都不敢。他自作聪明地觉得自己考虑的很全面了,对于那些有钱人,如果只是道歉的话,反正也不痛不痒,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胡潇潇幽幽地说:“是吓唬他一下,我是为你好,你现在走的话,还能撇干净。”   老陈想了想:“成,我先回了。”他捏了捏胡潇潇的屁股,“明儿见。”   胡潇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明天见。”   手机铃声响起来。   胡潇潇静静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   秦颂打了一会儿,洛溪却一直都没到,明明说一会儿就过来找自己的,他看看时间,这个一会儿有点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有些慌,秦颂把牌撂下。   成俊见他动作:“怎么,不跟了?”他看秦颂的牌面很好,明显是大涨的趋势,居然会不跟。   这操作有点看不懂啊。   大佬钱多任性吗?   秦颂并没回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响了许久,没人接听。直到最后一刻,才被接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沙哑的声音伴着呼呼的风声传了过来:“秦颂,要见洛溪的话,你一个人过来船尾。” 第76章   秦颂捏着手机面无表情。   成俊正要说话,秦颂先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来情绪:“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   一块儿打牌的朋友看着他就这么走了,面面相觑。   成俊若有所思地瞅着他的背影,他跟秦颂好友多年,虽然秦颂早就练就了情绪不外漏的神功,但是毕竟是个人,不可能百分百做到跟机器一样的,他分明注意到秦颂捏手机的手用着很大的力气,仿佛下一刻就能把手机给捏碎了。不过,秦颂既然那么说,那就是不用他们插手了,领会到这一层意思,成俊跟大家挥挥手:“不管了,我们玩。”   秦颂来到船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侧板边缘的两个人。洛溪被绑住了手脚站在那儿,嘴里塞了块布。她的边上是个服务员,手里还拿着把餐刀顶着洛溪的脖子,见到秦颂以后,那服务员拿着刀往脖子上虚空划了划,用她那沙哑的仿佛被痰堵住了喉咙的声音威胁道:“停!站在那儿,不准过来,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打任何主意,否则我直接把人扔下去,你现在就把手机扔了。”   秦颂从接到电话开始就在思考这个人是谁,但是并无头绪,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没看出是哪个,不过这不是重点,不管如何,保证洛溪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听完服务员的话以后,不动声色地站定,照着她的话做完后,开口问:“你想干什么,先把人给放了。”   胡潇潇在见到秦颂以后,那胸中滔天的怒火就腾的一下烧了起来,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的脸扭曲变形:“想让我放人?可以!”   她站在高处俯视着秦颂,黑夜里男人的双眼灿若星辰,即便是站在低处,他依旧那么骄傲矜贵,凌厉的气势却一分没减。   似乎就算零落成泥碾作尘,这个人依然能够如高山之雪一般清高冷傲。   那神情那气质。   真是讨厌!   胡潇潇的呼吸渐渐变深,她浑身颤抖,情绪激动,拿着刀的手轻轻地抖着,看上去随时都能伤到洛溪:“秦颂,我要你向我跪下来道歉。”   秦颂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这样,也不敢随意激怒她,只是迂回地套着话,想要从中找出头绪寻找突破口,他目光如炬,声音慢慢的:“我应该不认识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胡潇潇的胸腔剧烈地抖动着,呼哧呼哧的从肺部发出难听的响声,洛溪跟她挨得近,体会更加明显清楚。   “你不认识我?你把我害的那么惨,居然说不认识我,是啊,我这样的小人物,你怎么可能知道呢?”胡潇潇的声音在夜色中仿佛是破空而出的一阵寒风,叫人胆颤心惊,“我也让你弄明白,到底要向谁道歉。”   她瞪着双目,冲着秦颂咆哮:“胡潇潇!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秦颂眯了眯眼睛,反应过来是谁。他记忆力很好,无关紧要的人也记得住,何况这女人还曾经惹毛过自己。   不过,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到绑了洛溪来威胁自己。   秦颂垂下眼睫,像是在思考,随后轻笑一声,在这样的场合下,他的笑声显得特别突然和诡异,他忽然抬起双眸,直视着胡潇潇:“为何要道歉?”   胡潇潇被他那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到,人差点没有僵住,那目光太过可怕,她好一会儿才找回思绪,惨笑几声,面容癫狂,整个人跟个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炸:“你把我害成这样,不该道歉吗?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事业,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是你,你这个恶魔。”   秦颂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连带着洛溪都颤颤巍巍,随时都有可能被她拉下去,忙说:“你冷静点。”   胡潇潇见他紧张,脸上挂上了稳操胜券的表情:“我很冷静,我只要你道歉。”   秦颂虽然知道这女人跟疯了似的没道理可讲,但是还是在努力跟她谈判:“可以,你把人放了。”   胡潇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笑几声:“不要跟我谈条件,你也别想拖时间,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做,就看着她掉下去吧,哦,我提前还会在脖子上割上一刀。”她的话残忍冷酷,你说她疯了,偏偏不是疯言疯语,还颇有条理,跟个天生的犯罪者一样。   洛溪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冷风吹在身上也感觉不到寒冷。她时刻警惕着胡潇潇手中的刀,还得留意身后,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了。要知道,本来自己就不大会游水,游泳池里都游不好,更何况是这么深的水面,而且手脚被捆,要是真掉下去,简直是死路一条。   之前,自己在喷泉池里还说遇到水总能出事,果然被自己说中了。   现在这么大一片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真是乌鸦嘴。   以后,一定再也不要离水近了。   只是,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洛溪的心沉了沉:还有以后吗?   ---   “3!”   “2!”   秦颂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儿。   洛溪的心怦怦直跳,后背出的冷汗都被风吹干了,贴在身上异常难受,但是她这个时候可顾不上这些,她很害怕,也很忐忑,没人会不怕死的,何况她活的好好的,根本不想死啊。   胡潇潇见他一动不动,内心深处的愤懑压抑不住,怒气冲冲地高声嚷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这个女人的生死你根本不在乎?”   秦颂不答反问:“胡潇潇,你说我害了你,你是指你的脸吗?还是什么别的?或者说是把你封杀,如果是这些,我们都可以商量。”   看他说的多简单啊。   都可以商量。   是啊,对他这样的人,想捧一个人容易,想毁掉一个人也很容易。   只是早点怎么不向她伸出手呢?   现在才说。   胡潇潇闭上眼睛,因为手术失败的关系,连眼睛都没法正常地闭合,就跟个怪物一样,她嘲讽:“晚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给我道歉。”说完,她嗓子里面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跟僵尸一般,黑夜中听起来很是恐怖。   “1!”   伴随着她最后一个倒数。   秦颂在同一时间跪了下来,动作很轻,却重死千钧,声音沉沉如海洋深处的静波,虽然看似风平浪静却蕴含着能毁天灭地的力量:“胡潇潇,我很抱歉。”   洛溪不敢置信地睁眼望着他,他神色自然,直直地望着自己,眼神坚定。他穿着素净的白色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扣住遮住了漂亮的锁骨,领带在风中轻轻飘着,不久前还是自己亲手帮他把领带系好的。他就跟一株小白杨一般,傲骨铮铮,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可是现在,为了自己,居然毫不犹豫地跪下了。   洛溪只觉得心痛的忘了呼吸。   她的双眼瞬间流下了眼泪,情绪汹涌澎湃,无法克制,想要说话,却被堵住了口。这个时候对她来说死亡已经不再那么可怕。她忘了自己的险境,忘了周遭的环境,她的眼中只有一个人,她定定地深情地望着秦颂,这个为了她下跪的男人。   古语有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虽然现在并不流行这样的话。可是洛溪知道,对于秦颂这样的人,下跪求人对他来讲,说不定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脑海里晃过一句话。   在爱情的事上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而秦颂现在这一跪,直白明了,心意袒露无疑。   就像当初他为了保护自己宁愿自己受伤一样,这个深沉内敛的男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爱你,跟自己表白的时候也是干巴巴的语言,但无时无刻不在印证着他的深情他的保证。   洛溪想到秦颂骂温晏的话,姓温的都是情种吗。现在,她想纠正一下,应该说流着温家血液的人都是情种吧。   胡潇潇也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笑得很畅快,只是笑声凄厉,像是林中的某种鸟兽,带着阴沉的死气,她笑得挤出了眼泪:“秦颂,你也有这么一天。”   “可以放人了吧。”秦颂沉着地说,“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   胡潇潇凑到洛溪身边,双眼充血,如被恶魔纠缠一样低声说:“原本我打算让你跟我一起陪葬的,不过,没想到秦颂真的会下跪,我也要说到做到对不对……”   洛溪听到这里还以为她准备放过自己,浑身一轻。   胡潇潇疯狂地大声道:“我不甘心,我恨你,我要你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她忽然出手狠狠把洛溪推了下去,看着洛溪下坠,嘴角露出恶毒的笑容,“生死有命,看你运气了。”话说完,像是解脱一般也跟着跳了下去。   秦颂眼睁睁地看着洛溪在自己的眼前被推了下去,他发指眦裂,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随即立刻像一阵风一样地冲了上去。   耳里传来了巨响。   是落水的声音。   秦颂来到船边,顾不上思考就跳了下去。   洛溪因为被捆住无法动弹,下沉的很快。水里很冷,很冰,寒凉入骨,水里很暗,黑沉沉的,就跟个巨大的吞噬万物一样的黑洞一般,又像是十八层的地狱无数的邪恶的手伸出来抓住了她想要把她拖进那深渊之中。她的眼睛渐渐无法睁开。   秦颂。   你在哪里?   身体莫名地变轻了。眼前仿佛出现了熊熊的红莲业火。   洛溪的脑子越来越沉。   因为游轮行驶的关系,就算时间很短,落水的地方也跟目测会有差别。想要确认具体的地方本来就难,何况还是黑暗的水中。   秦颂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洛溪还在等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水中的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不敢深想,只知道一定要找到人。这个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无法在思考,他的冷静他的沉稳通通远去了。   除非找到人,否则他会一直找下去,不死不休。   终于,在水深处,他看到了人。   他疯狂地游过去,像是抓住了此生唯一的信仰一样紧紧抱住了人,察觉到洛溪没有反应。那一瞬间,秦颂整个头皮都炸了,脑海里的血管像是要爆炸了,差点没喘上气,好在还留有一丝清明,他连忙给洛溪渡给一口气,带着人往水面上方游。   边上已经有人开着救生小船过来。   这是秦颂来船尾之前就安排好的,他本来就安排了后招,还想着拖延一段时间,没想到胡潇潇会那么决绝,直接就跳了,让他猝不及防。   秦颂把洛溪拖到船上,让她仰躺着。她无声无息的躺在那儿,脸色苍白,脸上挂着的水珠慢慢地滴落下来,仿佛带走了她全部的生命力。不好而绝望的感觉默默地扩散开来,萦绕在所有的人的心头。水面上刮起了风,冷风怒吼着如泣如诉。   秦颂紧咬牙关,他的口中有点咸还有血腥味道,应该是太过用力把舌头咬破了。   冷静。   镇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有条不紊地做起了急救措施,神色清冷,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这个一贯强大的男人在害怕,在紧张。   边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大家眼中都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有人甚至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秦颂依然不放弃,煞白着脸,捏住了洛溪的口,开始做人工呼吸。 第77章   一下。   两下。   ……   秦颂自己都不记得重复了多少次了。   时间残忍而决绝地流逝着,不会因为谁而停留。   秦颂的动作既然在继续,一遍又一遍,他头一次害怕未来起来,不敢去想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胡潇潇说的没错,如果洛溪真的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都不会。   秦颂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船板上,用力之大,立刻就渗出血来。   “咳咳。”   洛溪无意识地呛出一口水,咳嗽了两声。   秦颂一个激灵,毫无形象地跌坐了下去,等确认听到洛溪的心跳,他单手捂住了脸,眼眶发热。   洛溪缓缓地张开眼睛,迷蒙中看到了秦颂的样子,从没见过他那么狼狈,衣衫七零八落,鞋子掉了一只,她抬起手,摸上了秦颂的脸。想要说什么,却被秦颂一下抱住了。   耳边是男人的清晰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有力的跳动的脉动,和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如和鸣的琴瑟。   ---   从游轮上下来,洛溪就感冒了,也不是很严重,索性在家休了几天。她倒是没敢跟家人说发生了什么,就怕他们担心。   秦颂因为事由他起,很是内疚。要不是胡潇潇从水里打捞上来已经死了,他估计会把人直接挫骨扬灰了。不过,他还是找到了老陈,教训一番后扔到了警局,因为他特意嘱咐的关系,估计老陈轻易也出不来了。   洛溪倒是一阵唏嘘,老陈是最有应得,而且想到他还想猥亵自己,洛溪只恨不得把他剁了喂狗,至于胡潇潇。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起来,胡潇潇最后也算是放了自己一把,如果在推自己之前来上一刀,估计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了。   而她自己应该是一心求死,她跳下去的时候把刀狠狠地插进了胸膛,等他们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死透了。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无可厚非。像她自己就是渴望爱情,而胡潇潇则是享受成名的快感。她不能说胡潇潇错了,但是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她觉得很不值得。   洛溪坐在花园里,最近洛妈妈抱了只小白狗回来,这小东西一点儿都不怕人,很是调皮,这几天因为洛溪常在家中的缘故,跟她混的很熟,这会儿就在她脚边打着转,洛溪手里拿着球。   不时地扔出去。   小白狗就会飞奔过去把球捡回来,它的耳朵软趴趴的,跑动的时候会有节奏的震动,很是好玩。   “别总是捉弄你弟弟。”洛妈妈从屋里出来,心疼地把小白狗抱起来,轻轻抚摸着,“哦,小乖,跟妈妈出去玩。”   “我怎么捉弄了,没见它玩的开心着呢?”   洛妈妈敲了她一下脑袋:“你还敢说,小乖都要累死了,你怎么休这么长时间假啊,再不去上班,小心公司开除你。”   洛溪可怜巴巴地回答:“妈,你这是在嫌弃我吧,我居然还不如一条狗。”   洛妈妈戳着她的额角,训斥道:“什么狗不狗的,说了是你弟弟。”说着亲了亲小狗的小嘴儿。   洛溪无奈:“得得得,我明儿就去公司。”她顿了一下,像是刚想到,“对了,我弟弟刚刚舔过自己的粑粑。”   洛妈妈:“……”   小乖睁着迷茫的大眼睛,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   洛溪抬头看天,嗯,天气不错,心情也很好。   洛妈妈发飙:“溪溪,你怎么不早说,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怎么能看着它吃……”   洛溪一脸懵逼,这都行?真是天降大锅。她坐着也能中枪。   果然她的地位已经不如一条小狗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洛妈妈吼的声音有些大,这机灵的小狗忽然呜呜叫了两声,垂着耳朵团在洛妈妈的怀里,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洛妈妈立刻就心软了,一声一声地叫着小乖,口里一边说着我的小宝贝哦,我的小心肝哦,一边抱着小狗带它出去了。   洛溪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顺便给秦颂发信息。   【小哥哥,明天我来上班。】   秦颂大概正拿着手机,几乎是瞬间就回短信了。   【身体好了?】   【早好了。你在干什么呢?】   【开会】   居然在开会,洛溪简直不敢去想秦颂当着众高管的面,拿着手机发短信,她抿了抿唇,双手打字飞快。   【你还跟我发短信?赶快做正事。】   【你就是我的正事。】   洛溪抓抓脑袋,笑得跟个傻子。秦颂果然是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一击即中,直戳她心窝,实在要命。   哎,男神不务正业,上班时间都来撩我,怎么破?在线求,挺急的。   我可不要变成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啊。   ---   周末,洛溪和秦颂应邀去成俊的私人山庄玩。成俊告诉他们专门培育的葡萄熟了,让他们过去摘,他会按照市场价格付工资的。当然对于他们这些个少爷小姐来说,自然是玩乐为主的,哪可能真的去出卖劳动力。   进了山庄,洛溪和秦颂从车上下来,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洛溪不由感慨,上一次过来,两人的关系还算陌生,这一次已经是亲密无间了。   她挽上身边人的胳膊,冲他盈盈一笑,端的是盛世美颜,俏丽迷人。   成俊早在那儿等着了,见到两人,赶紧走上前:“就等你们了,走,我带你们过去。”   洛溪:“居然还真种了葡萄啊,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还准备酿酒呢。”成俊得意地说,“我这品种可是精挑细选的,轻明晶透,赛过荔枝。”   被他这么一说,洛溪都有些馋了:“那快走吧。”   来到葡萄园边上,里面已经有人在摘了。一串串的葡萄滚圆如润滑的骊珠,甘美清香,摇摇欲坠地挂在苍翠的枝头,煞是可爱。葡萄诱人的香气四散在空气中,连着空气都变得芬芳甜美了。   洛溪吞了吞口水,跟只馋嘴的小狐狸一样,她扭头跟秦颂说了一声,就挽起袖子就加入到了采摘的队伍中。   秦颂插着兜站在园子外面看她,眼神温柔。   成俊立在边上,被他这般眼神震地鸡皮疙瘩飞起。他搓了搓手臂,忙取了根烟出来,给自己压压惊。   秦颂留意到他的动作,轻轻一抬眸,扫过成俊,眉微微蹙着。成俊吸烟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很自觉地给大佬递烟点上,样子很是谄媚。   “秦颂,你不会来真的吧?”成俊吐了口烟说,“你可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啊。”   秦颂掀了一下眼皮,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当我是你吗?”   我怎么了?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人虽多,从不劈腿,给钱大方,做/爱戴套。成俊很是委屈,仰天望着云层中的太阳,告诉自己要坚强。   秦颂送他一个冷淡的侧脸。   成俊假意咳嗽两声:“行吧,不过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开窍呢。”   秦颂抖了抖烟灰:“我也没想到。”   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人动心,早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   成俊摇了摇头,认识秦颂以来就是冷情冷性,跟修仙似的,哪里料到,居然会动情而且显然用情至深了:“我真是很好奇啊,你说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   秦颂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侧头看过去,只见洛溪正小心地捏着一个葡萄在剥皮,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大概味道不错,脸上露出欢愉的神采,随后把一整颗直接塞了进去。   绿珠一般的果肉如美玉寒珠,跟艳丽的红唇相交辉映,实在赏心悦目。   馋嘴的小狐狸两眼微微眯起,双颊鼓起,微启的丁香小口里露出了漂亮的牙齿还有那香软的小舌。   许是好吃,小狐狸还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   秦颂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唇角微微勾起:“感觉这东西,谁知道呢,说来就来了。”   半个小时以后,洛溪才恋恋不舍地从葡萄园里出来,手里提的篓子里面倒是装了不少,收获颇丰。   秦颂帮她把头顶上的一片叶子拿掉。   洛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随即兴奋地说:“超级甜,你尝尝。”秦颂看着她,觉得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那一定正在高兴地晃来晃去,洛溪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一颗剥好皮的葡萄塞到秦颂嘴里。   秦颂含住了她的手指,舌绕着指尖舔了两下。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样。   洛溪只觉得似乎有一股电流从头一直通到了脚底板,整个人都麻了。她收回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秦颂。   秦颂评价:“甜。”   ---   午后,几人凑在一起打牌,洛溪端着果盘坐在秦颂的边上,一边吃葡萄一边看他打。   青葱白玉一样的修长手指捏着牌,展开成一把扇形,随后抽出一张,扔在桌面,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光是这么看,都觉得是个高手。   洛溪打牌水平不行,不过牌还是看的懂的。   她发现秦颂出牌很快,几乎不带思考,有时候牌扔出去过了好几圈,洛溪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打。   她想自己要是达到秦颂的境界的话,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还是好好吃葡萄吧。   洛溪又剥了一颗,正要塞嘴里,秦颂忽然低头,从她指尖把葡萄叼走了。   洛溪眨了眨眼。   秦颂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继续。”   继续什么?   剥葡萄投喂吗?   大少爷真是会享受啊,果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过洛溪却把这当作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了。她剥得飞快,几秒钟就一个,每一个都玲珑剔透,圆润饱满。   “小哥哥,你看,所谓术业有专攻,你牌打得好,我葡萄剥得好。是不是?”   “嗯。”秦颂勾了勾唇。   他们两个一个剥,一个吃,配合无间,秀的一手好恩爱,叫牌桌上的一众人都羡慕不已。   成俊嫉妒地喊来一个小美女,让她也给自己喂葡萄。   小美女刚从泳池里上来,身上还水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玲珑的曲线,她歪在成俊边上,吃吃地笑着:“俊哥,要我用嘴还是用手啊。”   成俊轻咳一声:“正经点,没看到哥在打牌吗?”   小美女翻了个白眼,还正经点,那你另一只手在桌下捏我屁/股干什么。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口不对心。   秦颂嘲笑道:“我还当你不想打了,你确定一边打牌一边吃,不会输的更惨。”   成俊:“NO,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把我要翻盘了。嘿嘿嘿。等着输光脱裤子吧。”   秦颂:“哦,规则变了吗?不玩钱了?”   成俊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自信道:“对,这一把,输的脱内裤,玩不玩?”   “行。”秦颂面色如常,云淡风轻地把牌亮了出来,“明牌,抢地主。”   成俊连忙看过去,他也算是个中高手,扫一下就知道牌的好坏,没想到底牌直接把秦颂的断牌连了起来,估计自己会一手都出不去,他脸色一变,强作镇定,对边上的人说:“稳住,兄die,我们能赢。”   小美女的手指做了美甲,镶嵌着碎钻,好看是好看,但却不好干活,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葡萄,一不留神已经把皮戳破了,好不容易剥了一个葡萄,那果肉坑坑洼洼,简直是惨不忍睹。   “好了。”小美女松了一口气,剥颗葡萄倒是出了一身汗。   成俊想要装一下逼,便学着秦颂的样子低头去叼,哪里料到小美女并不知道他的打算,直接送了上来,两个人没有默契,动作这么一交错。   葡萄直接拍到了成俊高挺的鼻子上。   吧唧。   葡萄掉了下去,顺便在成俊鼻子上留下一滩水渍。   着急慌忙中,小美女那尖尖的手指还不小心戳进了成俊的鼻孔里。   “我擦!”那指甲很尖还硬,戳到肉里,不是一般的痛啊。这尼玛剥个皮还带凶器的嘛!成俊一边扯纸巾擦鼻子上的水,一边气咧咧地把小美女赶走了。   大家都忍俊不禁,洛溪更是笑得都伏在了桌子上,心道:以前我一直不懂东施效颦什么意思,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不过她倒没有直说,好歹给成俊留点面子。   秦颂捏了捏洛溪的脖子,洛溪抬起头,忍住笑,但是显然没有憋住,脸皮还一抽一抽的。   秦颂把牌甩完,看着一张没出的“农民”成俊:“地主王炸,明牌加抢地主,我就不算翻多少番了,干脆点脱吧。” 第78章   成俊素来玩得开,而且愿赌服输。   他漫不经心地吹了声口哨,样子痞帅,冲着秦颂的方向送了一个秋波:“everybody,注意啦,性感男神在线表演,隔空~取裤~,睁大你们的双眼,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在不脱掉外面的裤子的情况下,把内裤取了出来。洛溪真是大跌眼镜。   这一位才是真正的魔法师吧。   神奇!   成俊手指勾着裤子一角,颇为得意,冲着秦颂:“拿去,不谢,原汁原味。”   秦颂嫌弃地瞥他一眼:“感觉怎么样?”   成俊面上一片舒爽,眯着眼睛陶醉状:“君子坦蛋蛋,体会到了飞一样的感觉。”   洛溪对他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牌局继续,成俊吃了教训,总算是收敛了一些,不敢胡乱再下赌注了。   一颗葡萄从手中滚落,洛溪顺着它的运动轨迹跟过去,发现正好掉在了秦颂的脚边。   洛溪伸手去捡,不经意地瞥到了秦颂的裆部。   猛地就想到了成俊那句话。   说起来,她一直都没有好好留意过穿着裤子的某处在安静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这个位置正好看的清楚。虽然只有依稀的轮廓,洛溪还是看出来了那凶狠霸道的小家伙。   男人穿着内裤是不是都有被拘束的感觉呢。毕竟成俊刚才那一番言论,似乎不穿更舒服呢。   秦颂注意到洛溪低头捡东西,也留神到洛溪的视线,他若无其事地扣上牌,一只手伸下桌去,拉着洛溪的手,精准无比的在中间在揉了几下。   洛溪手心发烫。   感觉碰到的地方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再继续下去就会爆炸。她急忙用力地挣开手,从桌底下抬起身,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脸。   隔了一会儿,对面的成俊奇怪道:“洛溪,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秦颂不动声色地说:“看到我的牌,兴奋的吧。”   成俊:“你不会又抓一手好牌。”   秦颂一语双关:“反正很大就是了。”   洛溪在边上听懂他的意思,更加面红耳赤了,好在这会儿大家都被秦颂所谓的好牌给吸引了。   成俊郁闷坏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一直摸不上好牌,就算是好牌人偏偏有更好的牌,总能大过自己,这一把的牌面,更是糟糕,他气呼呼地说:“我就说都跑哪去了,我一把数字,最大的就是皮蛋了。”   秦颂淡淡地说:“哦,我的倒是比皮蛋大多了。”他看向洛溪,“是不是?”   洛溪:“……”   是你个头啊是。   ---   晚上,秦颂要处理一些工作,洛溪就自己去山庄里面的酒吧玩了。   吧台边上的小哥长得很帅,眼睛微微上挑,如三月的桃花,他看过来的时候,似春风拂过水面,漾起层层水纹。他右耳带着一颗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面熠熠闪烁。   小哥调酒很有一手,会玩各种花式,几个动作就能引得无数欢呼。   不过,在洛溪看来,这小哥最擅长的显然是撩妹。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咦,你命里缺我啊。”   “你爸是小偷吧。”   “他把星星偷来做你的眼睛了。”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你看,你一出来空气都是甜的。”   洛溪坐在吧台的边上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围绕着她的几个小姑娘,几句话就把她们弄得春情荡漾,满面桃花。   成俊走过来,托着下巴,观察一番:“现在流行这么泡妞了?”   洛溪指点他:“小姑娘喜欢,建议你用笔记本记一下。”   成俊轻哼一声,不屑道:“哥还需要靠这种套路吗?”哥出来撩妹的时候,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些都是哥当初玩剩下的,“何况,男人的能力可不是表现在嘴上的。”   洛溪从善如流地点头:“嗯,那是,你可是能隔空那啥的男人。”   成俊脸皮也厚,就算被洛溪调侃也嘿嘿一笑,他随口问道:“秦颂呢?”   洛溪:“处理工作呢。”   成俊感慨:“做他的员工一定很辛苦。”   别的员工怎么样她是不知道,不过自己确实挺辛苦的,白天替老板干,晚上被老板干,洛溪一脸赞同:“是啊。”   成俊在那儿分析上了:“知道吗?在秦颂这样的老板底下,你说不定都活不过三个月的试用期。最新数据显示,现在的年轻人普遍7个月左右就换工作了。”   “跳槽未必是老板的原因。”   成俊语重心长地说:“你说的也对。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其实,年轻人还是要耐得住寂寞,不要轻易换环境,像我,学校毕业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就没换过工作。”   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了。   成俊抬了抬下巴:“知道为什么我如此稳定,一直没换吗?”   洛溪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成俊叹口气:“我倒是想走,可公司不让。董事长是我爹,等着我继承公司呢。”   洛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很想拿块砖拍他脑袋上。   谈话间,有人招手叫成俊过去。   “一起去玩玩。”成俊邀请洛溪。   洛溪:“不去了,我就在这坐会儿。”她把成俊刚才的话活学活用,“年轻人要耐得住寂寞,对吧。”   “妹妹,哥送你一句话。”成俊嘿嘿一笑,在洛溪耳边清唱:“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洛溪面无表情:“我会把这句话完完整整转告给秦颂。”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都是白皮芝麻馅,不好惹啊。成俊脸一僵:“得,哥麻溜地滚了,你当我没来过。”   那边小姑娘们还不容易才依依不舍地拿着酒杯走了,调酒小哥走到洛溪边上:“大美人,久等了,接下来我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洛溪敲了敲桌面:“你可以把时间挪给需要你的人。”   小哥不以为意,抛了个媚眼:“喝点什么?”   洛溪:“就来你最拿手的。”   小哥笑笑:“我最拿手的可不能随便为人调,不过你这么漂亮,我可以为你破例。”   洛溪奇怪:“为什么不能随便调?”   小哥眨眨眼,眼神潋滟:“因为,它有个特别的名字。”   一边说一边熟练的拿出三种酒分别装杯,转瞬间就搭了一个漂亮的杯塔,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手指轻盈,简直是一场盛宴。   银勺快速地搅拌着冰块,如同冰上的天才舞者,向世人展示着极致的美。   小哥右手举起打了个响指,三种液体混合在一起,颜色在一瞬间起了变化,如五彩的宝石发出艳丽的亮光,冰块将光彩四下折射,如银河中的漫天星辰,叫人心旌摇曳。   小哥将酒杯挪到洛溪面前:“请。”   洛溪看着面前的酒,好奇地追问:“所以,它的名字。”   小哥勾唇微笑,双眸跟那流光溢彩的液体一样剔透迷人:“星星知我心。”   “聊什么呢?”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洛溪转过身子,冲他一笑:“这小帅哥请我喝酒呢。”   秦颂眯了眯眼:“哦。”   小哥看到秦颂来就收起了所有的表情,礼貌地说了一句:“祝你们愉快。”就飞快地溜到另外一边去了。他可是明白人,美人哪里都有,但不是哪个都能招惹的。他只一眼就看出眼前两人的关系,那男人一看就是霸道型的,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洛溪小小地抿了一口。   嗯,很美妙,很惬意,似乎真的飞扬起来,到了星星上面。   ---   晚上,洛溪洗完澡,看到秦颂在摆弄着什么。她走过去,伏在秦颂的背后,瞅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精美的盒子,像是放首饰的。   “什么?”   秦颂回头:“打开看看。”   洛溪依言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条宝石项链,造型很别致,设计风格是她喜欢的,那宝石宛如天神的眼泪,带着情意绵绵,藏着天长地久,仿佛能够直抵灵魂的深处。它仿佛有生命一样,用它迷人的色彩诉说着它的故事。   “送我的?”   秦颂嗯了一声。   这项链买了很久了,每次想要送的时候,总是被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打断,现在他们的关系终于确立,而项链也总算送出去,完成了它的使命。   洛溪:“帮我戴上。”   古人有张敞为爱妻画眉,被称为四大风流韵事之一;现在就让秦颂帮自己戴项链,想来也是一桩美事。   秦颂站起身将项链取出,给她戴好。男人有意无意地触碰,点燃了星星之火。   洛溪舔了舔唇。   他肯定是故意的,戴的这么慢。   秦颂一直特别喜欢洛溪的脖子,那脖子太漂亮了,跟天鹅似的,修长纤细,白皙秀颀。戴上项链以后,一时风华无双。   珠宝因为女人更加璀璨夺目,女人因为珠宝更加迷人动人。   秦颂捏住洛溪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脖子的线条绷得很直,如雕刻家精心雕琢一般,极富美感。   洛溪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圆弧的阴影,叫人心痒难耐,她声音娇滴滴的:“好看吗?”   秦颂低下头慢慢地亲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往下移,鼻尖相互蹭着,最后唇与唇相接。   “好看。”回答随着秦颂亲吻她脖子的时候传进了洛溪的耳朵里。   秦颂抽开洛溪浴袍的带子,白色的浴袍从肩头滑落,在地上散成一朵花,美人立下当中,轻仰着头,双眸闪着情动的光芒,漂亮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秦颂把洛溪抱起来。   洛溪轻呼一声,倒在了床上,她媚眼如丝地看着秦颂,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   秦颂却不动了。   洛溪有些懵。   秦颂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来:“星星知我心,嗯?”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刻意地压低了,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洛溪的心上刷了一下,痒痒的。   呵,这小心眼又傲娇的男人。   知道他对那杯酒很在意,洛溪忙给他顺毛:“不过就是个酒的名字。”   “好喝吗?”   还不依不饶了吗?   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傻。   洛溪一手抚摸着项链,一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红唇,娇媚地说:“小哥哥,不如咱们尽快进入主题,你觉得呢?”   秦颂抬起身,亮如星辰的双眸看着洛溪说:“我这有一杯酒,独一无二,助助兴?” 第79章   秦颂拿出领带,把洛溪的头高举起来,绑在床头。   洛溪倒也顺从,甚至还不知死活地挑衅:“小哥哥,玩得这么激烈。”   秦颂意味不明地笑笑,跟变魔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杯酒来。颜色透亮鲜艳,微微晃动,有如千年的琥珀。他将酒杯举起,放在洛溪身前。随后,将杯中的液体缓缓倒出。   那酒温度颇高,滴到身上,热热的。   秦颂选择滴酒的位置很特别,是洛溪最引以为傲之处。   那两高高耸立的山峰,接触了从天而降的甜美浆液,仿佛受了滋养一般,顶端的桃红色果实充盈起来。   从山峰顶端流下的酒在中间汇合,裹住了熠熠生辉的宝石。   鲜艳的液体,粉色的果实,绚丽的珠宝,无论哪一个都有世间最美的灵魂,它们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什么,各自彰显着不同的魅力,又相辅相成,彼此衬托,彼此成就。   这突然的刺激让洛溪身子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她想要扫去那异样的感觉,却因为手被绑住了,无法行动。   原以为这就是到头了。   但她低估了秦颂对独一无二的酒的诠释。   口中含着冰块,秦颂对着那山顶上等待采撷的玲珑可爱的果实吹起了冷气。   呼~呼~呼~   如雪山带来的千年寒气,伴着雪莲的清香袭了过来。   很冷。   刚被温热浸润又来玄寒侵蚀。   冷热交替,热中含冷,冷中有热。   感官刺激被无限的扩大。浑身的血液仿佛被集中到了那尖尖的地方,无处安放的欲望,下一刻似乎就要喷涌而出。   冰水顺着秦颂的口唇滴落下来。与热酒天衣无缝地混合在一起。   热与冷,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同时体会到,并且达到极致高峰。   “这酒如何?”   洛溪在那双重刺激下,只觉得头皮发麻,飘飘欲仙,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像是雨后的蝴蝶一样,轻轻拍着翅膀。   “不说,那我来尝尝。”秦颂俯下身子,开始将酒一点一点地吮/进去,他动作很慢,口中还有冰块未化开的冷气。   随着他的动作,洛溪口中终于发出了零碎的渴望的声音:“小哥哥,别……”   别什么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   是别继续。还是别停下呢。   秦颂却摸得透透的,他动作不停,吻上那丁香小口,缠着洛溪同他一起沉沦。   汗水顺着秦颂的下巴滴落下来,落到洛溪的宝石项链上面,如加了神奇的魔法一般,那宝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洛溪被这景色迷住,微微昂起头想要看清楚,却被一串更加有利的冲撞打乱了心绪。   曲径通向森林的最深处,感觉攀登到了雪山顶峰。   秦颂低吼着咬住了洛溪的耳垂:“记住了,这酒叫,爱情冰火两重天。”   他在爱情中,看似如冰一样,从未说过诸如我爱你这样浓情热烈的话,但是他的深情却在细微之处尽数体现,需要你去发现,去感知。   ---   隔天早上,洛溪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胡乱地摸着手机,却摸到了一张温柔的脸,才反应,昨天两个人厮混了许久,最后秦颂把自己抱去洗澡,自己就昏过去了。   手机被塞到她手里,整个人又被秦颂圈进了怀里,耳边一片濡湿。   洛溪往边上躲了躲,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魏瑾年。   电话里,魏瑾年告诉她杂志的样本做好了,要送她一本,顺便告诉她,十天之后,就会在网上开启预售。   现在的杂志都会这么做,因为选择的封面基本都是当红明星的关系,很多时候都是直接秒光。   曾经有小鲜肉创过记录,一秒钟秒光了整整十万本,至今没人打破。不过,她们这期的封面是多人封面,一众美女加上陈夕颜,虽然陈夕颜正当红,不过一般说来女星的号召力跟男偶像没法比,所以,预售成绩估计不会太好。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杂志销量好,跟自己也没有多少关系,毕竟自己只是衬托而已。   洛溪表示知道后,挂了电话,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她拍了拍秦颂的脑袋,让他一大早别发情。   秦颂早上正兴奋着,见她彻底醒了,索性拉着她起来运动。   十天之后,洛溪无意间刷到了魏瑾年的朋友圈,说是杂志破了记录,不到一秒十万本的预售就被秒光,现在紧急加印八万本。   陈夕颜这么厉害吗?   看来似乎比那些小鲜肉还要能打啊。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洛溪给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回头就把事情给忘记了。直到多日之后,听到助理先生跟秦颂汇报杂志事宜。秦颂让他装车拉到某处放好,洛溪才反应过来,敢情是这位大总裁的手笔。   整整十万本的杂志,这要多大的房子才放得下。   他居然还背着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想想还真是有点儿小浪漫呢。不过既然没告诉她,洛溪也就不揭穿了。   ---   天气渐渐转热,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   蝉在树上无休无止地叫着,一声声知了知了的叫人心烦。   洛爸爸和洛妈妈抛弃洛溪带着小乖去了海边避暑,留下一句,归期不定,让洛溪在家守家。画风是不是走错了。   该守家的不应该是小狗吗?   可惜洛溪的意见被无视,苦哈哈地蹲在家中,彻底成了留守儿童。   偏偏家里的司机有事,跟洛溪告了一礼拜的假。   想到一个礼拜没车,洛溪就头痛。   她打开电视机,现在属于暑假,电视台跟约好了一样,又开始经典三部曲,格格,娘娘和师傅。   “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洛溪换了个台。   “贱人就是矫情。”   洛溪再换。   “吃俺老孙一棒。”   嗯,简直是无缝衔接,这剧情居然可以连起来,而且还一波三折。   洛溪百无聊赖,随便开了个综艺,就拿起手机,跟秦颂诉苦:“小哥哥,我家司机叔叔告假,我在想明天上班是骑共享单车呢还是滴滴一辆专车。”   “我来接你。”   洛溪手里捧着冰冻西瓜,挖了大大的一勺,送入口中,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好爽啊,她摇头:“不用,你过来又不顺路。”   公司正好在他们两个住的中间,秦颂还真的是一点都不顺路。   秦颂不容置疑地说:“七点半我过来。”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洛溪嘿嘿一笑,眼睛眯起来,跟只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一样。要说她这一通电话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秦颂这么自觉,当然最好了。   次日一早,洛溪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小区门口,只看见一辆陌生的黑车,小天使的标记很醒目。车窗贴了单向透视膜,没办法看到里面。一个妙龄少女举着手机站在车头拍照。   洛溪也知道最近某视频网站流行这种套路,美女加上豪车,一个十来秒的视频就能有几十万的赞。   少女换了几个姿势,见洛溪看着她:“小姐姐,你的车?”   洛溪:“不是。”   少女哦了一声,随后恍然大悟:“你也要拍照啊,等一下哦。”说着又凹了个可爱妩媚的造型,才把位置让开来,“小姐姐,这车我查过了,是今年的新款,国内就没几辆,趁着车主没来赶紧拍。”   洛溪本来没什么想法,被她这么一说,倒也蠢蠢欲动。   便也走到车头,打开自拍软件,撅起了红唇。   车子前灯忽然亮了,随后两声喇叭声,洛溪吓了一跳,扭头,就见驾驶位置那一边的玻璃慢慢降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深邃的双眸沉静无波,从洛溪的角度,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洛溪偷拍车子被抓包也没不好意思,收拢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歪着脑袋冲秦颂挤挤眼睛:“小哥哥,你什么时候买了这车,好酷啊。”她可是记得秦颂那满满一车库的车子里面,没有这一辆的。   秦颂:“上车。”   洛溪乖乖上车,随手打开车里的广告,里面正放着舒缓的音乐。   车子发出轰鸣声,瞬间就驶出很远。   由于公司的地理位置在市区,所以不可避免的会遇上堵车,车子被夹在车流中慢慢地行驶着。   洛溪拿出口红,对着车活动挡板上的镜子细细瞄着。   广播里,主持人念着观众的来稿。   下面是一位李先生点给张女生的歌。   《最终你成为了别人的小三》   洛溪的手一抖,口红直接留下了痕迹。   在嘴角斜飞上去,十分搞笑。   洛溪一边掏出纸擦,一边还要补妆,心里暗骂:这哪个逗比啊,点这样的歌。   虽然每天都会有奇葩,但是显然这么点歌也算是头一遭,主持人读完,就憋不出笑了一声,好在他及时控制住,圆了两句话。   音乐声响起。   一个沧桑的男人的声音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虽然我没有说出来   其实我早已有了预感   给不了你幸福的现在   是我如今最大的无奈   ……   洛溪吧嗒一声按掉,自言自语:“我这辈子最讨厌小三。”   秦颂看她一眼。   洛溪龇牙:“小哥哥,你说呢?”   两人到了公司。   前台对秦颂说:“秦总,有个女士找你。”   洛溪刚在车上听了那么一首歌,居然诡异地升起第六感,觉得事情有诈。 第80章   秦颂本来一向是直接去总裁办的,今天因为接了洛溪,便跟她一起到了公司前台打卡。   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茬。   一般会选择到前台来找的,都是没有预约的,秦颂哪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基本都是在前台都被挡住了。不过今天,秦颂忽然大驾光临,前台就多嘴了一句。   那位据说在等秦颂的女士在边上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轻声唤了一声:“秦总。”   洛溪瞅过去,长相端丽,容颜秀美,微微蹙着眉,仿佛天生就带着轻愁,见到她的人只恨不得帮她把眉抚平,替她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扛过来,别说是男人,就算生为女人的洛溪都生起一股怜惜之情。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一个大型杀器,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无数百炼钢折腰。   洛溪搜寻了一番记忆,发现并不认识这个美女,在各个圈子里面也没见过。   秦颂认出了女人,微微颔首,面容冷淡地打招呼:“陈太太。”   来人正是已故天河网络陈董事长的太太姚慕云,当初她被陈老太太百般刁难,差点连丈夫的丧事都没法参加,还是秦颂帮她说了话,让她能够参加完葬礼。   看到姚慕云磕头撕心裂肺地乞求陈老太太希望她允许自己送丈夫最后一程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一辈子都为爱情而活的可怜女人。母亲因为爱情放弃了生命。而姚慕云为了爱情而放弃尊严。   所以素来不多管闲事的人,才会开口出头。   也才会在丧事结束,跟姚慕云多说了几句。   想来距离那会儿已经过了有几个月了。   秦颂倒是没想到这位陈太太会出现在这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满身清冷不近人情,这是他一贯的态度,除了洛溪谁也没见识过他的温柔和热情,他语气平静:“有事找我?”   姚慕云看着秦颂,犹豫着想要开口。边上过来上班打卡的员工,一个个露出了好奇探究的神色,一来好奇总裁怎么会在这里,二来好奇这位要见总裁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大家都跟被点了0.5倍速技能一样,动作缓慢,只恨不得立在原地好见证事态的发展。   秦颂意识到了这些,冲姚慕云点点头:“到会客室谈。”   洛溪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去往会客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不过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自家男人边上,那就另说了。   但是洛溪对自己和秦颂还是相当自信的,没做多想,施施然回到自己办公室,才打开电脑处理了邮件,花花晃了进来,一脸的八卦。   “欸,听说有个漂亮的少妇来找秦总了?秦总为了她特意到了前台接人。”   目睹了全程的洛溪无语,居然一会儿工夫传成这样了。是不是再过一会儿,就要传秦颂把漂亮少妇约来公司了?这家公司明明八成以上的男员工,可是八卦能力不容小觑。   洛溪正要开口帮秦颂澄清。   花花又开口了:“听说他们在会客室,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不要过去看看?”   洛溪直接被她带弯了:“怎么看?你直接进去?”   花花露出一抹奸笑:“山人自有妙计。”   洛溪倒吸一口气:“你要去自己去,不过我还是劝劝你,别玩火。”   ---   秦颂带着姚慕云到了会客室。   助理先生送了两杯茶过来,随后关上门。   姚慕云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直沉默着,搅动的手指说明了她烦乱的心情。   秦颂也不催她,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   不知道是不是喝惯了洛溪送他的碧螺春,喝这个茶的时候总觉得不得劲,明明公司待客的茶叶也是上等好茶。   姚慕云隔了好久才慢慢开口,她声音很低,眼神却很坚毅:“秦总,我这次来是想求你让我在你这里工作。”   秦颂奇怪地重复了一遍:“工作?”   他可不觉得真的就是一份简单的工作,要知道姚慕云一直生活在沪市,距离这里一千多公里,真要找工作的话,可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跑这儿来。   姚慕云咬了咬牙:“我想要拿回属于长河和我的公司,还有小宝的抚养权。”   陈老太太当时说得很清楚,姚慕云和陈家再无瓜葛,所以,那孩子以及陈长河一手创立的长河网络公司当然也跟姚慕云没有关系了。   现在姚慕云这么说看来是有所打算了。   不过凭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女人要跟在商海中浮沉多年的陈老太太以及陈家那一帮人斗恐怕不是易事。   当然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秦颂不紧不慢地说:“那为何要来我这里工作?”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想办法怎么拿回那些自己想要的吗?   姚慕云:“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跟管理公司相关的事宜,想要尽快地掌握,你知道沪市没有人会愿意帮我。”   她说的没错,不光是沪市,全国范围内,愿意帮她的也没几个人。   毕竟,谁都不想轻易跟陈老太太为敌。   何况,这种家务事,最好不要随意插手。   秦颂不知道姚慕云在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让她迅速地从之前那小白兔一般的性格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不觉得想要拿回那些是什么坏事,总比要死要活的好,不过,说白了,这是姚慕云自己的事情,跟他秦颂可没关系:“你又怎么确定我会帮你吗?”   姚慕云咬了咬唇:“我不知道,你是唯一想到的能帮我的人了。我没什么好回报你的,如果日后成功,我愿意出让公司3成的股份。”   确实很诱人,长河网络在互联网公司中独树一帜,有它不可替代的之处,市场份额很大。   只是,这一份承诺是建立在姚慕云能够成功拿回公司的前提之下。   而显然,拿回公司才是首要的,秦颂瞬间就想明白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想要借自己的手来对付陈老太太吗?   所以,工作什么的只是借口,帮她拿回她想要的才是真的目的。   秦颂维持着一副无懈可击的投资新贵创业鬼才的精英模式,徐徐摇头:“抱歉。”   姚慕云的双目瞬间落下泪来,当初只有秦颂一人愿意为她出头,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能够帮她的人了。   如果连秦颂都拒绝她的话,那么她就没有任何希望和指望了。   她立起来,扑通一声,跪在秦颂的面前,涕泪横流,样子很凄惨:“秦总,如果你对股份不满意,我可以再让1成。”   秦颂面对美人落泪毫无怜惜之心,他直截了当地说:“陈太太,如果你只是要一份工作,当然没问题,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你要的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被秦颂拆穿了自己的心思,姚慕云的脸色煞白,她摇摇欲坠地跪在那儿。   秦颂继续说,声音寒凉,带着一丝警告:“这话我只说一遍,虽然看在老陈的份上,我帮你说过话,但是仅止那么一次,如果你有别的什么想法,希望不要涉及到我,因为,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   姚慕云跌倒在地上。   秦颂给她递上纸巾,让她坐回沙发。   随后打开了会客室的门。   看着趴在墙角边上面红耳赤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的花花,波澜不惊地说:“蹲着不累吗?要不要给你椅子啊。”   花花正在给洛溪发短信,闻言也没抬头,只是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别吵,我忙着呢。”说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她手里的手机滑到了地上,慢慢地扭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颂那张面无表情的阎罗脸,扯出了一张傻兮兮的脸:“秦总,你谈完了?”   秦颂拿起她的手机,在聊天的页面上看了一会儿,评价:“文笔不错。”   花花倒退散布,战战兢兢地说:“谢谢秦总。”   秦颂:“不是忙着呢吗,继续啊。”   花花手指无意识地颤了颤,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样的秦颂太吓人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直接咬断自己的脖子,她忙扶着墙站起来:“是啊,哎呀好多事,我先走了。”   秦颂叫住了她仓皇而逃的脚步。   花花的脸色很难看,老板不会想要直接把我斩立决吧。   秦颂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要了?”   花花忙接过手机,逃之夭夭,15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   不知道花花是打算用什么方法,隔了一会儿,洛溪就收到了花花发来的短信。   【啊啊啊,我看到漂亮小少妇跪下了。】   洛溪才刚看完,那边就又发来了新的信息。   【漂亮少妇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漂亮少妇无语凝噎,霸道总裁激情聊天。】   【漂亮少妇浑身颤抖瘫在沙发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洛溪简直要以为花花是在写小H文了。   她等着花花的下一条信息,想要知道后续发展,可是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什么情况?倒在沙发上就没了,这尼玛吊完胃口就直接太监了。   洛溪磨刀霍霍,准备再等十分钟,要是还没有信息,她就扛着十五米长刀杀过去,把那无良的作者一劈两半。   可是,花花的信息没等来,倒是等来了秦颂的信息,告诉她,要想知道什么事,就去总裁办。   “哼,说的好像我很想知道似的。”洛溪嘟囔着,嘴角却勾着笑容,然后关上电脑,摇曳生姿地过去了。   ----   知道了姚慕云的事情后,洛溪沉默了半晌。   丈夫死于车祸,小孩被婆家抢走,自己被赶了出来。   真的很惨。   秦颂跟她叙述的时候不带一丝感情,语言干巴简洁,跟在念商业合同似的,但是洛溪还是从故事中感受到了姚慕云的辛酸。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为女人,她对姚慕云还是很同情的。不过,她也不是圣母,不是同情就要帮忙的,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秦颂埋首在电脑面前处理文件。   洛溪:“那她现在人呢?”   助理先生在正好进来,看到洛溪跟个软骨动物一样,倚靠在老板的身上,脚步顿了一下。   洛溪忙往边上站了站。   助理先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汇报说,姚慕云已经走了。   洛溪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没想到隔了几日,姚慕云又找了过来。 第81章   会客室里,姚慕云的神色有些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但是她还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看着秦颂,老实地承认:“秦总,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希望你能帮我。”她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愿意帮我……”   秦颂没什么耐心,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不管对面的人是用什么美人计还是苦肉计,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作用,他双手交叉扣在膝盖上,没等姚慕云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陈太太,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并不方便参与。”   姚慕云:“可是涉及到公司呢?我说过,我愿意出让股份。而且,秦总,当时你都可以帮我,现在为什么不行呢?”   秦颂身体微微后仰,这是拒绝交流的意思:“我是个生意人,不是个慈善家,说白了,跟你合作对我来说风险远大于后期收益,并不是明智的投资。”   姚慕云还想再说。   秦颂站起了身:“陈太太,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论此事,或者你可以去找其他人。”随后叫来助理先生,让他处理,而自己则离开了会客室。他的态度很明确,姚慕云和陈家的事情他不会参与。   姚慕云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儿,像个石像一样,许久也不动一下。   整整一天,她就那么坐着。   等临下班,助理先生提醒她:“陈太太,我们要下班了。”   姚慕云大梦初醒一般,她低着头,眼帘遮住了眸中的情绪:“秦总,还是不答应吗?”   助理先生沉默不说话,隔了许久,他才劝道:“秦总做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的,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姚慕云虽然早有这个认知,可是被这么明晃晃地告知,她的心还是狠狠地一沉。   她曾经因为陈长河的死而自暴自弃,恨不得跟着长河一起死,可是,秦颂点拨了她,提醒她,她的命是长河牺牲自己换来的,她如果真的轻生了,那怎么对得起长河。   她努力地活着。   虽然辛苦,虽然痛苦,虽然折磨,虽然如同行尸走肉。   直到,她看到了小宝。她的孩子。小宝看到她以后就哭闹起来,母子连心,就算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也是认得妈妈的。保姆认出她,忙抱着小宝回去。小宝想要妈妈抱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紫了。   姚慕云恍然醒悟过来,她不能这样了,她是一个妻子,但同时也是一个母亲,她爱长河,但是也爱小宝,这是她和长河爱情的结晶,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把她和孩子拆散。   还有长河的公司,陈老太太年事已高,虽有心而力不足,公司现在已经开始被陈家那伙人鲸吞了。   很多跟着长河的老人很是失望,他们告诉姚慕云再这么下去,恐怕长河网络迟早会完蛋。   那是长河的心血,长河为了公司殚精竭虑,虽然比起陈家的产业算不上什么,可是这是长河打下的江山,姚慕云不希望毁于一旦。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她活着不光只是活着,她还有很多需要做而且必须做的事情。想通这一切之后,这个柔弱的女人坚强起来。   但是,光有心是没用的,还需要有人帮忙。   姚慕云就想到了秦颂。她以为这个曾经在丧事上面为她出头跟陈老太太求情的男人会帮她,何况她还开了那么诱人的条件。   但,她想的太简单了。   姚慕云缓缓地站起来,她心里无限的哀伤和绝望,对他鞠躬:“给你带来麻烦了,抱歉。”   ---   秦颂晚上有个应酬,洛溪便自己先回去了,她进到电梯后,下了两层,进来一个女人。   洛溪认出来是姚慕云。   毕竟之前见过,虽然未必能认出自己,洛溪还是礼貌地冲姚慕云点了点头,不过姚慕云没什么反应,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很苍白,她走进来后,就一声不吭地靠在电梯的角落里面。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   洛溪无聊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13,12,11……   然后,就看到角落里的人,忽然就摔下去了。   她摔的毫无征兆,洛溪愣了几秒钟,才走过去,见她脸上毫无血色,眼睛紧紧闭着,她吓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这什么情况。   晕了吗?   还是怎么了啊?   洛溪不敢多想,她六神无主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好在此刻电梯正好也到了一楼。   洛溪一个激灵,忙大声喊着大厅外面的人:“快来人啊,有人晕了。”   大家手忙脚乱地围着姚慕云,开始出主意。   “羊癫疯吧?”   “不是,症状不对啊,总之先别乱动啊,说不定有内伤。”   “会不会中暑啊。最近天热,广播里不是说有好几例热射病了。”   “哇,那个要死人的。”   “快打急救的电话。”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洛溪赶忙叫了救护车。   等把人送到急诊。医生诊断是低血糖导致的昏迷。   洛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活着就行。她可真的是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躺着,魂都没了。   忽然想到了当时自己落水。   听人说,秦颂一直在给自己做救护措施,那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算是自己现在面对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姚慕云都差点没崩溃,那秦颂呢?他当时的心情肯定比自己刚才要痛苦的多吧。   之前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秦颂当时一定经受了极大的折磨。对她来说,或许就是昏睡了一会儿,对秦颂来说,那么长时间大概都在承受着摧心剖肝之痛。   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姚慕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洛溪,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洛溪听到她的动静,:“你醒啦,哎,你刚才真是把我吓死了。”洛溪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见姚慕云看着她,便介绍自己:“我叫洛溪。”   姚慕云看着她的脸,洛溪长得很漂亮,这样的长相很容易留下印象,她也想起来,洛溪那天是和秦颂一起来的。她当时只顾着找秦颂,没有多想,现在仔细回想,发现他们两个站的距离可不像是普通的员工和老板。   姚慕云算不上多聪明,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来洛溪和秦颂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忽然间,洛溪的手机响了,姚慕云心中一动,眼神微微一凛,垂下眼眸,露出一副发呆的样子,却用余光小心翼翼地偷看着。   洛溪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先是一愣,又高兴地笑了笑,随后冲姚慕云示意了一下,走到边上接起电话。   姚慕云看的很清楚,来电显示是秦颂。   那位冷面冷性的大总裁。   那位自己哭的梨花带雨也无动于衷的男人。   洛溪刚接通,秦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语调有些低,带着几分很难分辨的紧张。   “怎么在医院,发生什么事儿了?”   洛溪看看四周,还以为秦颂就在自己身边呢,不过显然是她多想了,她奇怪:“你怎么知道?”   秦颂:“我看到消费短信了。”   洛溪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付账的时候,因为太慌忙而拿了秦颂给她的卡。   所以他那边就收到了信息。   洛溪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秦颂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洛溪看了一眼床上的姚慕云,状态还行,应该也不需要陪床,她又往边上走了些:“等会儿就走。你呢?今天准备到几点结束。”她声音很轻,娇声细语的,像是甘甜的玫瑰,芬芳美丽,却带着小刺,说不准就能把你扎伤。   谈生意的那种应酬,洛溪也是知道的,一般吃完饭总归会有些别的活动。以前嘛,洛溪自然不会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秦颂那可是她洛溪的男人。   秦颂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吃好饭就结束,我一会过来接你。”   算他上道,洛溪也知道见好就收,用她一贯撒娇的语气,带着愉悦和浪漫的语调:“等你哦。”   秦颂挂了电话,靠在墙上,点了根烟,刚才看到洛溪的消费短信,他吓了一跳。   这张卡他给了洛溪很久了,不过洛溪一直没用,今天终于用了,居然是在医院。前不久洛溪才刚刚出了事,秦颂都快神经质了。找了个借口就出来打电话,好在情况不是自己预想的。   他一手插兜,狠狠抽了两口,刚才因为自己乱想,心脏狂跳,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平静。   好不容易恢复情绪,他走进去,对在座的人说了声抱歉,顺便说家中有事,等会儿的活动就不参与了。   秦颂:“你们好好玩,记我账上。”   ---   洛溪走过去,看到姚慕云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姚慕云开口:“这是我家小宝。”说着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洛溪看。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娃娃,眼睛很大很黑。   “真可爱。”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胖了还是瘦了?”   洛溪想到秦颂说的姚慕云的事情,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姚慕云并不知道洛溪已经知道她的事情了,轻声说:“小宝他跟我分开了。”   洛溪呆了一瞬间,猜到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抬起一根手指挠了挠脸,虽然秦颂就是简单地把事情告诉了她,不过,总有种在人背后说坏话的感觉,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咳,哦,为什么啊?”   姚慕云没有计较她的回答是否妥当,事实上,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了。   她开始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她母亲很早就没了,父亲是个赌鬼,一有不顺心就对她非打即骂,她捋开袖子,给洛溪看手臂上的伤疤,有烟头烫的,有剪刀戳的。   洛溪吓坏了。   姚慕云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告诉洛溪,她身上还有很多。   洛溪在国外生活了一段时间,法律意识还是很强烈的,这种父亲,那在美国可以直接坐牢,她对姚慕云的童年的经历很是同情。   就在黑暗的人生当中,姚慕云遇到了,她唯一的光明,陈长河,那是从不敢渴望的爱情和归宿,她不敢相信,自己也能够收获这样的幸福。   她每一天都在感恩,她以为从此她的生活就能幸福。可是没想到的是,陈长河车祸丧身,留下她和小宝。而现在她还要与小宝骨肉分离。   洛溪看着面前哭泣的女人,她就像祥林嫂一样,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做什么,唯一可以的大概就是当个聆听者吧。   姚慕云哭累后又睡了过去。   洛溪轻轻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不久前,秦颂就发了信息,说是已经到了。   洛溪朝着医院门外走了几步,就看到秦颂单手插着兜,靠在车门那边,正在打电话,眼睛望着她的方向。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是那深情的眼神洛溪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眼里只装了一个小小的她。那眼中有许多的情绪,有独占,有渴望,有欲望,有疯狂,他们汇聚成一种情绪——喜欢。   洛溪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了他边上。   秦颂摸了摸洛溪的头,朝对面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干什么站在外面。”虽然是夜晚,到底是夏天了,还是有些热的,秦颂有空调不待,还站在外面。洛溪鼻子吸了吸,凑近闻了闻,“你喝酒了?”   “嗯,外面看得清楚。”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着你,不让你出我的视线范围。   “小哥哥。”洛溪声音发哑,秦颂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却听懂了。   “嗯?”   听了姚慕云的故事,洛溪百感交集,但是在见到秦颂的这一刻,听到他的话,她忽然觉得其实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两个人能够一直在一起就是世间最美好最幸福的事情。   洛溪情动:“我爱你。”   我只想一辈子和你一起,不管经历什么,不管遇到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   秦颂那英俊脸,唇角微勾,原本面无表情气势凌厉的人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如三月的暖风,他漂亮的双眸中泛着细碎的亮晶晶的光芒。   在夏夜的清风中,秦颂牵住了洛溪的手,轻声回答:“嗯。” 第82章   司机平缓地开着车。   洛溪和秦颂坐在后排,双手牵在一起,好像忘了松开。   洛溪随口说:“今天散场这么快,怕是没喝尽兴吧。”   秦颂漫不经心地回道:“还好,”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吃饭了吗?”   被他这一提,洛溪才想起来,因为照顾姚慕云的关系,光给她买了东西,自己倒是还没有吃。不用她回答,秦颂就懂了,正要吩咐司机去饭店。   洛溪抢先说:“正好可以去吃小龙虾,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吃货整理的单子,里面有一家店的小龙虾味道相当不错,关键只有晚上才营业,我们去试试啊。”   “小龙虾?”这种食物向来不在秦颂的日常的菜谱上面,他盯着洛溪的表情,看出来洛溪没在开玩笑,“你喜欢吃?”   洛溪点头,像是已经闻到了龙虾的香味一样,眼睛眯了眯:“人生三大乐事,世界和平,不用上班,吃小龙虾。”   店离这里不太远,倒是没花多久就开到了。不过因为场地有限,秦总的千万豪车开不进去,只好憋屈地停在路口。   两人手牵手步行过去。   这里类似大排档,一家挨着一家,生意都很不错,很多都在店门外面支起了小桌子,吹着夜风,看着夜色,倒也惬意。   秦颂的眉头锁了起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向来是不愿意来的。但是无奈,边上的这个小吃货,这会儿脑子已经被那小龙虾占满了,他也只好跟着一起。   牵着洛溪往里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家店,人头攒动,店门口有个招牌,写着杨记小龙虾。店边上还挂着两盏昏黄的小灯,发出柔和的光,小虫子绕着灯泡飞舞。   洛溪看着招牌,喜上眉梢,冲秦颂乐道:“就是这家了。”   老板见人来,吆喝了一声,就有服务员过来:“里面满了,外面还有一桌,这边请。”说着带着秦颂两人往空桌那边走。   这两位的衣着派头都跟在座的食客天差地别,尤其还都长得各位出挑。   秦颂不紧不慢地跟在服务员后面,如青松玉树一般坐在那稍显简陋的塑料凳子上,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暗戳戳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就产生一种这人很厉害需要顶礼膜拜的感觉来。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看到上面有一个豁口,便又悠悠然放下,服务员忙拿过两个干净的纸杯来。   秦颂手压在一丝不苟的裤腿上面,似是很随意地扫了一圈,眼神透着举重若轻的随性,却又带着凌厉的霸道,那些食客忙转回视线,继续吃自己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对此一无所知的洛溪才一坐下,眼睛就黏在了菜单上,有不少口味,她吸了吸口水,索性都点了一遍。   等了一会儿,小龙虾就上来了,洛溪顾不上文雅,直接上手就剥。   她吃了几口,才发现秦颂将剥好的虾肉放在盘中自己并不吃。   她正要开口询问,秦颂就把盘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洛溪看着那一个个饱满的虾肉,眨了两下眼睛:“给我啊?”   秦颂并没说话,而是继续剥。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如艺术家的手,翻转间像是扑扇着翅膀的蝴蝶,台上跳跃的舞者一样,上演着美的盛宴叫人眼花缭乱,很快又剥好了一个。卷缩的龙虾不像生的时候那样威风凛凛,温软顺从,勾引着人的视觉和味蕾。   洛溪也不客气,拿起就吃,鲜嫩的虾肉,口感极好,让人欲罢不能。   两个社会小青年来到店门口,他们年纪不大,估计20出头,打扮的很是个性,男的穿个工字小背心,手臂上纹着花,瞧着像是名字;女的穿着齐B小短裙,带着巨大的耳环,肩上背着一只小包,包上一个大大的“H”logo很是抢眼。   男的兴奋地说:“宝宝,吃龙虾吧,配上冰啤,味道可带劲了。”服务员正要上去招呼,女的嘟着红唇嫌弃:“不要吃龙虾了,你没看新闻吗?说是一个大妈因为剥龙虾手指被那尾巴刺了一下,就感染了什么菌,隔了十几天以后就翘辫子了。我可不想死。”她声音不大,不过离得近的几桌都听到了。   包括洛溪他们。   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随后手上的动作都小心翼翼起来。   洛溪正准备拿一个,秦颂制止了:“我来。”   洛溪笑:“小哥哥,你不会也信吧。”那新闻她也看到过,不过这种事情也是罕见,何况,那个什么细菌基本也是出现在活的海洋生物身上的。她正要解释,秦颂却毫不犹豫地说:“谁知掉呢?听上去挺危险,所以我来吧。”他声音低低的,语气平缓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话,却不知道这话的内容多么动人。   洛溪愣了一下,随后眼中笑意渐浓,那漂亮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她无暇思考,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甘甜起来,避无可避的吸入到她的肺腑,她的血液,她的全身之中,涤荡着她的灵魂,直叫人沉溺其中,忘记了身处何地,自己姓甚名谁。   “宝宝,这里还有田螺,要不尝尝田螺。”男的又提议道。   女的犹豫了一下:“田螺有什么好吃的?”   男的挤了挤小眼睛,凑到她身边:“听说田螺超补的。”   补什么呢?   两人默契地对视着,女的娇嗔:“呸,瞧你那德行。”   服务员一脸无奈地把他们引到空桌处,正好在洛溪他们边上。   在等待的过程中,女的忽然看到了洛溪的包,跟自己一模一样,不过瞧着比自己高档不少,她也是个自来熟,拍了拍洛溪的肩膀:“?G,你这包哪里买的,瞧着跟真的一样,跟我说说,我也去拿一个。”   洛溪刚吞了半只龙虾,冷不丁地被她一打搅,差点没有呛住,她回头,看着那一张浓艳的脸:“我这本来就是真的。”   女的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神情一下没绷住,她用力拍着桌子,笑得很放肆:“哎呦,姐们你可笑死我了,真的价格少说也要十几万,背得起的人会大半夜的在这里吃街边大排档。”   洛溪无辜地睁着大眼睛。   女的继续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是有钱人特意来体验生活,你是千金大小姐,你男人是霸道总裁,专门开着私人飞机过来的。当演电视剧啊。你可别糊弄我了。”   妹子?G,某种程度下,你还真的是真相了呢,很棒棒哦。   不过,不是私人飞机,劳斯莱斯全球限量新款了解一下。   洛溪控制了一下面部情绪,露出一个适宜的笑容来:“呵呵,被你看穿了啊。”   女的很得意:“那可不,快说说,哪淘来的。”   洛溪硬着头皮瞎掰:“朋友圈里一个微商那买的。”为了避免女的真的要问她要,她忙说,“不过,最近工商查得严,她不出了。”   女的颇为遗憾。   男的拿了几罐啤酒过来,见女人正聊的起劲:“宝宝,你们认识啊?”   女的:“聊聊不就认识了。”男的探出脑袋,盯着秦颂,两个小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最后落在他白皙的正在兢兢业业剥着虾壳的手腕上,眼睛忽然一亮。   洛溪当他看出了什么。   毕竟上千万的手表跟包可不一样,不容易被山寨。   男的一拍大腿,大声嚷道:“?G,兄弟,你这手表挺酷啊,哪疙瘩买的?我看五百块不止吧,我也买块装一下逼。”   洛溪:“……”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小情侣还真是一对逗比,话都是一样一样的。   她以为秦颂不会回答,正准备胡诌。哪料到,秦颂面无表情地说:“不要钱,微博转发抽奖中的。”   洛溪:“……”   堂堂大总裁,居然比自己还能胡扯。想到这人平常的性格和画风,洛溪差点没栽倒桌子低下去。   男的羡慕不已:“这么欧的嘛!我就是非酋附身啊,名字改成锦鲤之王都没卵用。”说着,他抛了两罐啤酒过去,“兄弟,说说怎么才能中奖啊,这请你。”   秦颂伸手稳稳地接住,谆谆教导:“坚持不懈,疯狂转发,中奖几率肯定高。”   男的茅塞顿开:“有道理啊。你手表给我扫一下,我看网上有没有同款。”   女的糊了他一巴掌:“你还真想买啊,怎么,要骗小妹妹吗。”   男的被拍的嗷嗷直叫,抱头鼠窜:“宝宝,我没有,我不是,我哪敢啊。”   女的这才罢休,坐下来,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顺便扭头悄悄地跟洛溪普及心得:“你别看我这样,其实男人就是贱骨头,就喜欢女人泼辣,懂?”   洛溪不明所以,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哦。”   秦颂他们吃完就先走了,洛溪注意到秦颂帮小情侣他们一并付了。   因为吃的撑。   洛溪提出要走一段。   于是司机只好开着车子缓慢地跟在两人的后面。   洛溪轻声哼着歌,歌声细细碎碎的,随着他们的脚步散开在黑夜中,如渐次开放的花朵。   秦颂牵着她的手,眼中噙着温柔的笑意,俊美无双的脸在夜色中如同从天而降的小王子:“很开心?”   洛溪直直地回望着他。   那两个逗比小年轻,虽然没有眼力见又没什么钱,穿山寨货吃大排档,可是他们过得很开心。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看你怎么过,可以一辈子开开心心,也可以一辈子都活在怨恨悲伤之中。   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开心,可是真做到的能有多少,但是,洛溪却觉得,对她来说,其实很简单。   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会开心的。   无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   只要身边的人是他。   洛溪点头,垂下眼睛,看着交叉相握的手,秦颂温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了过来,她勾起唇,露出小小的梨涡:“嗯,龙虾很好吃,下回我们再来。”   “好。”   两人默契地回了秦颂家里。   洗漱的时候,洛溪想到女人的话,眼珠子转转,计上心头。   她披着浴巾出来,看到床上洗完澡的秦颂,不等秦颂开口,就站在床上,一脚踏在秦颂的身上,桀桀地笑着,声音阴恻恻的:“你,跪下叫女王!”   秦颂目光灼灼地由下而上地看着她,视线带着倒勾一般,在洛溪的身上一寸一寸的凌迟。   洛溪吸了吸口水。   秦颂挑起了一边的眉头:“嗯?”   下一秒,女王的浴衣就被剥了扔在床下。   秦颂将她压倒。   唇舌缠绕,没几分钟,洛溪就软了,哪里还有女王的姿态。   溃不成军的女王只剩下嘤嘤轻语,等着男人开辟新的疆场,进入属于她的领地。   秦颂忽然开口:“要我跪下吗?行啊。”他一边说一边真的跪在床上,将洛溪拖到身前,两条长腿架起,放在腰侧。   挺身。   瞄准,直直地冲了进去。   旗帜插在了土壤的最深处,完整地占领了女王的领地。   第二天,洛溪下班去看姚慕云。她的状态比起昨天已经好多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边上的护工告诉洛溪,姚慕云这一天还是什么都没吃。   都知道自己是低血糖导致的休克了,居然还这样任性。是真的打算修仙吗?好在因为输液的关系,倒也不会再有危险。   洛溪耐心劝她:“陈太太,多少吃一点,你自己也说了,想要好好地活着,不为了自己,也该想想小宝。”   姚慕云蹙着细眉,轻声说:“我吃不下。”   洛溪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带了水果,尝尝。”   夏季的关系,水果种类繁多,洛溪每种都带了些,可供选择的有不少。姚慕云礼貌地道了谢,看样子并不想吃。   洛溪坐在她身边,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护工帮着把水果洗了切好,放在盘子中。果香四溢,不过没人关心。   “啊,看会儿电视吧。”洛溪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第83章   宫斗?   不行不行,剧情勾心斗角太过复杂,不利于她放松心情。   洛溪换了个台。   都市男女谈恋爱?   不行不行,太甜蜜了,会让人形成对比,更加难受。   洛溪选个节目都操碎了心,最后停在综艺节目。这个好,京味相声,雅俗共赏。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还不如看宫斗恋爱呢。   相声讲的正是豪门恩怨,恶婆婆和俏媳妇的争斗。虽然抖了一个个包袱,着实好笑,不过,有几个桥段抖跟姚慕云的经历相似。   洛溪发现姚慕云的眼角红红的,楚楚可怜,估计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她尴尬地捋了一下头发,随意说了几句,就把节目换了。   最后,选了电视广告。   嗯,这铿锵有力地推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勾起姚慕云的伤心了。   “只要998,只要998,就能把爱带回家。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快拿起电话订购吧。”   姚慕云低声喃喃:“曾经拥有过,才知道失去的悲痛。”   洛溪无语,这年头就算连电视广告都靠不住啊,卖什么不好,非要卖钻石,你卖拖把不行吗?   洛溪张口安慰了几句,可惜效果不大。   姚慕云轻轻抬眼,看着洛溪:“你看你又漂亮工作又好,家庭又好,还有一个那么厉害的男朋友,而我呢?好不容易盼到了希望,却又那么快就失去了。”   人人都看到了外面的光鲜,内里的酸楚流脓谁又知晓。   就算是自己,在跟秦颂这一路上,也经历了很多的坎坷,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和别人说。洛溪语重心长发自肺腑地说:“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再说人生那么长,也不会一直黑下去,希望一直都在,只要你愿意去寻找它。”   姚慕云轻声重复着:“希望么?”她像是瞬间相通了一样,忽然从床上爬起来,挂着的吊瓶因为她的动作而晃晃悠悠,“洛小姐,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帮帮我吧。”   洛溪诚恳地说:“你说。”   只要是她能做的,她愿意给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帮忙。   姚慕云直接拔了针,掀开被子,跳下床跪在了洛溪面前,她动作太突然,以至于洛溪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求你帮我再劝劝秦总,让他出手。”   洛溪拉住她,看着她手背上因为拔针而迅速飙出来的鲜血,心跟着颤了颤:“你的手,天,陈太太,你先起来,”她忙叫来护工让她帮忙拿棉球止血,又反复地劝着姚慕云,“你起来说话,你这样我承受不起。”   姚慕云的腿像是黏在了地上,不停地哀求着洛溪,她哭的很凄惨,眼泪刷刷地往下落。   “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洛小姐,你人这么好,一定也不想看到骨肉分离对不对?”   “我也很同情你,”洛溪很无奈,血总算是止住了,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她耐心地跟姚慕云解释,“但是秦颂做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你可以的,”姚慕云,“你是秦总的女朋友,你就帮我说两句话,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洛溪沉默半晌,她当然对姚慕云很同情,但是她了解秦颂,如果真的可以劝他改变心意,那就不是秦颂了:“对不起。”   姚慕云一直哭着。   洛溪狠了狠心,离开了病房。   她走出去没多远,就收到护工的电话,说是姚慕云跑天台去了。   洛溪吓了一跳,忙疾奔过去。她简直心急如焚,不知道姚慕云究竟想要干什么,好不容易赶到楼顶,就看到姚慕云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员服,站在天台边上,她那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一般。   洛溪站在离她五步之遥:“陈太太,你回来,万事好商量。”   姚慕云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轻声哼着什么,那音调像是一首童谣,风把她的声音吹的七零八落,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破败不堪,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洛溪说:“我知道了,我会去劝劝秦颂。”   姚慕云身子颤了颤,缓缓回头。   洛溪说:“不过,我答应你会尽力去劝说,但是成不成功我也不敢保证。”她轻轻叹一口气,“陈太太,其实你这样做,我挺失望的,你知道吗?我并不喜欢道德绑架。”   姚慕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洛溪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确实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洛溪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不会愿意看着自己出事的。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简直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可是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她现在什么都管不了,只想拿回长河的公司还有要回小宝。为了这个目的,就算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不折手段的心机女人,她也不在乎。   她咬了咬唇,眼睫颤抖着,垂下眼睫,将万千情绪深埋心底。告诉自己,如果这次秦颂帮忙,那么她一定会兑现承诺。   洛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人最终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   洛溪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答应了姚慕云,自然就会去做。可是怎么才能让秦颂改变心意呢?这实在是一个棘手的任务。   洛溪托着下巴,吃饭都吃的心不在焉。   花花看不下去了,抬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洛溪回神,苦着脸:“你说想要让一个人改变主意,有什么方法?前提是这个人很难被说服。”   花花:“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不会是秦总吧?”   洛溪回避问题:“别瞎猜。快帮我想想。”   正巧,饭店的音乐唱到:“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花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看,歌都在教你,讲话做事简单点,要么打到他听话,要么睡到他听话,你自己选吧。”   洛溪默默地脸红了,就知道花花不靠谱,她手敲了敲桌子:“说正经的。”   花花认真思考了半分钟:“做件让他开心的事情,趁他高兴的时候,跟他提一提。”   难得她能这么靠谱。   不过,什么事情能够让秦颂高兴呢?   洛溪左思右想,最后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   秦颂回到家,发现那个说自己晚上有约而不跟他一起回的人居然在这里。   他换了鞋子,在厨房找到了洛溪。   洛溪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打蛋器,在弄奶油。   “不是有约吗?”秦颂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做什么?”   “蛋糕。”秦颂喜欢吃蛋糕,洛溪决定亲手做一个,亲手做的意义就不一样,到时候秦颂一高兴,还不是就任她为所欲为。   嘿嘿嘿。   洛溪原本打算等秦颂下班回来自己就做好的,还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   “你会?”秦颂的眼神相当的不信任。   洛溪心虚地眼神乱飞,但为了不被秦颂看出来,指了指边上的一本书:“这不正在琢磨吗?”说着又走了过去,她现在才刚刚做好奶油。   秦颂压了过去,撞了一下洛溪的屁/股:“需要帮忙吗?”   洛溪把他推开:“不用,你就到外面乖乖等着我投喂吧。”   隔了一会儿,秦颂拿了一条围裙过来。   洛溪:“??”   秦颂咳嗽一声,面上有些不自然:“你穿的是帮佣阿姨的,换这个,这是新的。”   洛溪当然看出来那是新的,而且不止是新的,还是女仆露背款:“你怎么会买这个的?”   秦颂没回答。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洛溪分明看出来,他没有表达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   洛溪:“你不会偷偷摸摸买了不少这种东西吧。”   “当然不会。”秦颂镇定地说,他并没有偷偷摸摸买,为了避免洛溪追问,秦颂换了个话题,“我来帮你换。”   他动作很轻,帮洛溪把那件普通围裙脱下,然后动作不停,继续脱。   洛溪:“??”   秦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明书是让贴身穿。”   洛溪嘲道:“你研究的很透彻啊。”怎么穿都研究了,不知道说明书是图片的,还是文字的额,如果是图片的话,洛溪眯了眯眼,正要开口,秦颂已经完成前期工作了。   洛溪本能地抱住了胸。   秦颂面色如常地拿出那件新款围裙,抖开。   嗯,白色的,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是个心形抹胸,薄如蝉翼的轻纱,欲语还羞。下面短裙带着花边,带着朦胧的气息,又可爱又性感。   洛溪不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效果,反正秦颂的眼神看上去仿佛要吃了她。洛溪双目微张,神魂差点要被这眼神给摄了去。好在她及时回过神,知道现在可不是做那什么的时候,她撇过头,指挥秦颂:“从现在开始,不要打扰我做蛋糕。”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尝试多次以后,总算是成功了一个。洛溪看着面前造型奇丑无比的蛋糕,这毁容一般的神迹,别说吃了,就是看着都惨不忍睹。洛溪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真要拿着这玩意去给秦颂?那他还会高兴吗?洛溪果断摇头,她可不能让计划有一点儿闪失。还好,她准备了Plan B.   洛溪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她从容不迫地从柜子里面拿了一个现成的。这是她回来的路上专门去买的,特意让师傅做了个最简单的,就为了不被秦颂识破。   她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在盘子里,转过身,正要拿出去,就看到了倚靠在那儿的秦颂。他神情很放松,一只长腿曲着,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   洛溪的眼神颤了颤,迟疑:“你什么时候在的?”   秦颂老神在在:“就在你把那蛋糕从包装盒里拿出来的时候。”   一个霹雳劈了下来。洛溪脑海里呈现出两个大字:完蛋!   他看到了。   洛溪郁闷,白瞎自己还沾沾自喜了那么久。   秦颂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洛溪头微微抬起,就见秦颂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着她,洛溪不敢乱动,跟他对视,深呼吸,做出平静的神色。   秦颂的眸色深深,他刚才确实在外面等着,可是脑海里都是洛溪的倩影。   最后还是不等洛溪出来就自己过来了。他不得不承认,在洛溪面前,他所有的理智总能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薄纱笼着曼妙的曲线,深深的领口,却藏不住胸前的呼之欲出。漂亮的脸上沾着一些奶油,样子有些蠢,又很动人。   她并不擅长做这个,却偏偏还要笨拙地尝试着讨好自己。   秦颂的双眸在灯光下讳莫如深:“你知道,我讨厌说谎,你一定不会喜欢骗我的下场的。”   洛溪却不怕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把自己做的那个蛋糕拿出来,嘴角微翘:“少爷,这是你可爱的小女仆为你亲手做的,尝尝看。”   秦颂也不嫌弃那外观,咬了一口。   洛溪眨巴着眼睛,等他评价:“怎么样?”   秦颂迅速咽下去。   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   洛溪见他不吭声,微微有些失落:“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秦颂斩钉截铁地说,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把余下的一并吞了。   洛溪看他吃的迅速,有点儿狼吞虎咽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暗想:莫非自己其实还是有些天赋的。   却不知道秦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千万不要让洛溪进厨房了。   刚才他吃的那姑且称之为蛋糕的玩意,简直就是灾难啊!   “嗯,蛋糕吃完了,我们来聊聊,你刚才打算骗我的事情。”秦颂一边说一边将人抱到了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之上。   洛溪轻呼一声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娇滴滴的,她哀怨地看着自己,那小眼神叫人恨不得把她欺负到哭:“少爷,你想干什么?不要欺负你的小女仆哦。”   “你说呢。”   秦颂解开了领带,轻轻地舔着洛溪脸上的奶油。   不够。   这还不够。   他身体中的巨兽咆哮着,要冲出来,要把这个勾引他的小女仆狠狠地贯穿。   厨房光洁的台面上反射出两个交叠的身影,时而分开,时而合上,但总有一处紧紧地相连着,伴随着男人和女人的低哼,构成了世间最奇妙的画面。   ---   在厨房发泄过后,洛溪趁着秦颂神情放松瞧上去还算高兴的时候,提了姚慕云的事情。   秦颂本来还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这会儿的尾巴就翘了起来,身体微微绷直,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不管你想说什么,她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洛溪不过才说了开头,还没说具体事情呢,就遭到了拒绝,一时激动:“我都没说什么事情,你就说不可以了?”   秦颂皱了皱眉,声音低沉地说:“我大概能猜到,还是那句话,我是个生意人,对于低回报率高风险的投资我不可能去做的。”   洛溪暴躁炸毛:“怎么就扯到生意上去了,你不要总是这么冷酷无情,好歹讲点人情啊,她那么可怜。”   秦颂瞥了她一眼,语气很淡,像是在说无关的事情:“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管吗?”   话是没错,可是洛溪被他那一眼弄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秦颂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个傻子,她的火腾地就窜了上来。   她当然也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答应了姚慕云。可是,秦颂是她最信赖最爱的人啊,两个人的关系是恋人的关系。好歹也要给自己个面子,听自己把话说完吧。就算自己这事情真犯傻了,他也不能嘲笑自己。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要回绝,也不用这么直接啊。   他怎么就这么冷酷无情呢。   真是气死了。   秦颂看着径自在那儿生气的人,深深地叹口气,脸上露出了妥协的神色,退让地开口:“我……”   “别说话!我不听!”洛溪一下子蹦了起来,气呼呼地跑进卧室,随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第84章   秦颂跟着进去,才打开门,洛溪就一个枕头扔了过去,啪唧一声拍在他的脸上:“不准进来!”   等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面一个多小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她饿了。   她拿起手机点了一大堆的零食。   今天心情不好,她就要放飞自己。   她计划的很好,这么多的零食,足够可以把更新的美剧刷完,然后打上几把游戏,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吃一把鸡,再看会儿游戏直播,送几艘游艇打赏一下。   最后吃饱睡觉。   这个夜晚一定可以称得上充实而完美。   ---   秦颂遇到洛溪的事情,那一贯厉害的脑子就跟生锈一样。   他很是郁闷,他思考了许久,还是不知道洛溪为什么会突然生气,而且还直接把自己关到了外面,从那架势来看,今天恐怕是不会让自己上床了。   他刚刚明明已经让步了。   但是洛溪现在的态度,就是对他不理不睬。   他擅长跟任何一个人辩论,商业谈判上面从不落下风,但是,显然,他对上洛溪,这些技能都消失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呆着,不断地反省反思,百爪挠心。   然后,看着洛溪提了一大堆垃圾食品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秦颂沉着脸,蹙着眉:“你今天吃这个?”   洛溪:“不要你管。”   秦颂觉得自己的肺有些疼:“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洛溪:“好啊,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秦颂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觉得再这么交流下去,自己铁定要被气疯了:“别吃这些,我们现在出去吃。”   洛溪:“看着我的眼睛。”   秦颂不明所以地看着洛溪那双漂亮的眼,黑眼仁如最珍贵的宝石,熠熠闪光。然后黑眼仁渐渐消失,变成了白眼仁。   嗯。   翻的好一个大白眼。   秦颂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洛溪趾高气昂地进了卧室。没等她得意多久,秦颂这个阴谋家,居然叫了火锅,本来火锅的味道就贼香,隔了很远都能闻到,洛溪就算把自己鼻子塞住了,也不管用,原本还吸引她的零食顿时没了吸引力。   她气哄哄地躺在床上,把手机音量打开最高,开了《南无阿弥陀佛》,心里念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吃到等于没吃到,没吃到等于吃到。   大夏天在空调里面吃火锅,那真的是惬意啊,秦颂以前一向对这种餐饮嗤之以鼻,今天居然会尝试,而且还叫到了家里。他就是故意气自己的。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高亢激越的音乐声,是有人在表演拉面和换脸,洛溪磨牙,把表演都请来了,要不要这么故意!   洛溪走过去,倒吸一口气,秦颂对面放着个娃娃,一溜排的服务生正在帮他烫火锅。   这简直是吃出了境界。   算你狠!   秦颂:“怎么了?”   洛溪盯着冒烟的火锅,看着刚出锅的极品毛肚,硬着头皮:“出来散散步。”   秦颂不计前嫌地看着她:“一起?”   “不用,谢谢!”洛溪拒绝的时候心在滴血。   她话音刚落,又有人送来一大盘龙虾。哦。那是特制一米大盆,里面放着各种口味的龙虾,红艳艳的龙虾一个个排列得整整齐齐。   洛溪口水吞了吞,这是专门往自己的罩门打吗?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叫什么。她看着龙虾从自己眼前晃过去,然后,放到了秦颂的餐桌上。   火锅加龙虾。   吃不死你。   你要不要再弄个炸鸡加啤酒?茅台配毛豆?   洛溪扭头进了房间,这一次关门的声音比任何一次都大。   之后,秦颂总算没再整什么幺蛾子。洛溪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晚上,洛溪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听到了房门外面的动静,应该是秦颂。   她屏住呼吸,耳朵清晰地听到了房门轻声地旋转的声音。但似乎只转了一半,就停住了,然后许久都没有动静。   几分钟后,洛溪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气呼呼地把秦颂的枕头扔到地上:“混蛋,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上我的床。”   话是这么说,还是觉得很是委屈,她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混蛋,就不会哄哄我吗?亲亲抱抱举高高以前不是很擅长吗?今天就不会了?   现在是算什么意思,冷战吗?   ---   秦颂在洛溪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他从未这么犹豫过,最后还是纠结地放弃了进去,而是回了书房。   他拿出手机,打开跟成俊的聊天界面。   今天洛溪跟他这般生气,他实在是没有头绪,最后只好向成俊咨询,毕竟比起自己,成俊在感情方面确实有很多的经验。   成俊听完了他的叙述,就给他支了个招:晚饭,吃洛溪最喜欢吃。   于是秦颂就叫了火锅和龙虾。但是洛溪根本没有过来。他自己本来就不爱吃,最后原封不动地让店家收拾走了。   成俊又出了主意,让他索性冷着洛溪。   【我真的不进去?】   【女人就是爱无理取闹,你现在别去理她,冷她几天,她就乖乖回来了。】   秦颂看着聊天的信息,总觉得不妥,但是他现在自己是局中人,根本判断不清,也只好先听了成俊的。   明明同在一个房子,却不能在一起睡。秦颂捏了捏眉心,索性处理文件,这一处理就是一夜。   ---   洛溪一夜没睡好,隔日,没等到天亮,她就早早起来了,开门,见到秦颂也已经起了,脸色看上去不大好。   秦颂见到人正要说话,洛溪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按照惯例,洛溪应该是坐秦颂的车走的,不过因为冷战的关系,洛溪觉得再坐他的车不合适,索性自己叫了车。   洛溪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车过来,秦颂的车就停在她的边上。   等洛溪上了车,就跟在后面。   司机开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后面那辆劳斯莱斯怎么好像一直跟着我们啊?我们停他也停,我们走他也走。”   洛溪:“有吗,巧合吧。”   司机:“被豪车追着跑,我有点心慌。”   洛溪:“为什么?”   司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开车的人恨不得直接压上来,把我撞飞。”   洛溪:“……”   ---   下午,秦颂和花花一起去外地出差。   花花挤眉弄眼:“秦总,昨天对你来说一定很记忆深刻吧?”   秦颂不吭声,猜测,莫非洛溪跟花花说了两个人吵架的事情?   花花:“我还真的很想知道洛溪怎么讨好你的呢?不过,今天她早早就去什么博物馆了,都没问到,怎么样,要不你跟我分享一下?”   秦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花花在没有被秦颂抓到小辫子的时候,素来胆大:“说说吧,她想了那么多久,到底想了什么方法。”   秦颂的心微微一动,想到了洛溪笨手笨脚地做蛋糕,想到了她拿着那蛋糕忐忑不安地问自己好不好吃。   秦颂不动声色:“你是真的很闲啊,正好这次分公司人事经理还没定人选,你去代管一阵吧。”   花花缩了缩脖子:“别啊,秦总,我最近才跟那赛车小鲜肉好上,你可不能拆散我们啊。”   秦颂:“距离产生美。”   花花脱口而出:“狗屁!”说完,又马上清清嗓子,装出淑女的样子,双瞳含水,“我的意思是,谈恋爱当然是要天天在一起,恨不得分分秒秒在一起才好。”   秦颂有意无意地引导话题:“总在一起难道不会吵架?”   花花撩了一下头发说:“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啊,不怕吵架就怕冷战。多少人因为冷战,冷着冷着就把感情都冷了。”   秦颂心突地一跳,面上却云淡风轻:“很多时候吵架的时候双方都不理智,这个时候是要冷静处理。”   花花哼道:“秦总,不是我说,这都是你们这些直男癌的想法。在爱情里面,可不讲什么理智和感性的,尤其是对我们女人来说,你要是把我冷几天,哼,我转头就找别人去,你信不信。”   一个大大的巴掌直接抽在秦颂的脸上。   他一瞬间如打通了任督二脉,醍醐灌顶。   花花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知道吵架完了最有用的方法是什么。别说话,强吻就对了!”   秦颂回想起昨天自己的行为,后悔不迭。   他眼眸微微一凛:去他的什么冷几天。   他就知道成俊不靠谱,看来这个祸害精还得继续去挖矿才行!   这时候强吻肯定是不行了,不过好歹还能挽回一下,秦颂走到边上给洛溪打电话,却发现又被拖进黑名单了。   秦颂无奈,想到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和舅舅在一起研究新发现的墓里面的墓主的衣服,便给馆长舅舅发了个信息。   ---   馆长看了一下手机,唇角勾起,真是难得啊,居然是秦颂。   信息的内容实在有趣。   洛溪看馆长的神色有异,好奇:“馆长,是有什么事吗?”   馆长笑眯眯的,语气温和,带着一丝调侃:“秦颂说他要出差几天,让你记得给仙人球浇水。”他扶了一下眼镜,睿智的眼睛透着精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但是他为什么发给我让我转述呢?”他特意停顿了一两秒钟,又道,“还有一件事,让我挺在意,这个仙人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值得他要这般特别关照。”   洛溪的脸微微一红,眼睫微颤,有些别扭地说:“谁知道他啊。”   ---   隔了两天,正好是姚慕云出院的日子,洛溪跟她约好了一定要去接她。   因为秦颂拒绝的关系,她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早早就出门了。   她在路上还给姚慕云发了个信息,说自己马上就到,让她一定要等自己。   快到医院的时候,忽然堵车了。   等了十多分钟,车子还是一动不动,前面排了一整条长龙,短时间内估计也疏通不了。洛溪查了查地图,发现其实这里离医院已经很近了,步行不过几分钟,就决定自己走过去。   这里到医院最近的一条路,就只需要穿过一条小巷子。洛溪按照地图指示,走进巷子,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关系,巷子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天气很闷,好像随时都会下雨一样,太阳一会儿被云层遮住,一会儿又从云层中透出光来,以至于,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亮的时候,阳光从天空中洒下来,有一半被屋脊挡住,把地上分为明显的光和影。   这泾渭分明的光与影,形成了奇特的对比,一面光明,一面黑暗;一面温暖,一面寒冷。   一面是天堂之光,一面地狱之涯。   洛溪快步走在阴影之中,边上的屋子已经有不少的岁月,透着腐朽的气息,眼前是阳光中斑驳陆离的灰尘,无语地诉说着什么。   她微微眯了眯眼,忽然听到了不属于她自己的脚步声。   明明这里没有别人的。   洛溪警惕地朝后面看了看,深深的巷子暗沉沉的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连虫子都忘记了名叫,好像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洛溪回过头,手握紧了肩包的背带,脚步加快了些。   她的心怦怦跳起来。   鼻尖上面渗出了汗,显然不只是因为运动的关系。   童年的记忆忽然在这个时候浮现起来。   一样幽深的巷子。   一样孤立无援的自己。   天空又暗了下来。   这一次太阳被遮挡的很厉害,仿佛变成了黑夜。   将这条小巷无端地增了几分恐怖。   洛溪埋着头使劲往前奔去,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是闹市区,而且现在治安这么好,早不是她年少的那会儿了。   一道闪电划破了昏暗的天际,昏黑的天一下子亮的刺眼,像是拉开了不详的序幕,让人毛骨悚然。   洛溪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在接近,那声音有些拖沓有些沉重,仿佛是一个怪兽拖着笨重的身体在靠近她,它张着血盆大口,带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想要把自己拖进无尽的深渊。这时候的洛溪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她不敢回头,只知道要往前冲。   只要到路口就行。   到那里就安全了,她在心里跟自己说。   记忆仿佛与幼时重叠了。   她拼命地想要逃跑,却怎么都逃不掉,那群可怕的人将她往不远处的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拽着。   车门冲着她张开了黑洞洞的口。   绝望侵袭了她的全身。   后来呢?   她一直都想遗忘的记忆其实并不是都是可怕的,最起码,在最后一刻,有一个人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惊雷在闪电之后随即而来。随着雷声在耳边炸开。   洛溪眼前一黑,口中念着那个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的人。   “秦颂。”   下一刻,洛溪就失去了知觉。 第85章   洛溪又陷入了噩梦之中。   风雨欲来的天,乌云盖顶,仿佛可以把世界一切的阴霾污秽都能遮掩掉。   青砖,高墙,几个散发着恶心臭味的男人,还有远处那仿佛会吃人的静静地蛰伏着的破旧面包车,这几样组合在一起总能叫人往不好的地方去联想。小小的洛溪被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生拉硬拽地往车里拖。   她拼命的挣扎在那几人的眼里跟小猫玩耍一样,那问她要不要吃棒棒糖的男人还拧了一把洛溪的脸蛋,洛溪张口对着那手就咬下去,用了全身的力气,牙齿都似乎渗进了骨头里。男人痛苦吼叫,随手两个巴掌抽上来,直接就把洛溪嘴巴抽肿了。   男人恶狠狠地骂着:“小婊/子,敢咬我。”边骂边伸手还要打。   边上的人连忙拉住他:“别打了,卖了钱有她受的。”   男人啐了一口,总算是被劝住了。   离车越来越近,就算洛溪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本能告诉她,肯定不会是好事。她被刚才那两巴掌抽的脑袋一直发晕,手脚无力,只能任凭自己被拖拽上车。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一个清冽的少年音响起来,他仿佛是乌云之中唯一的阳光,拨开了千万重的黑暗从天而降,他以雷霆之势奔跑过来,带着光明和希望。   洛溪看着他以一敌多,看着刚才还对自己嚣张跋扈的男人一个个被打翻在地。拖拽着她的人意识到不好,忙不迭地把她推进面包车。   车子开始发动,车门即将关上。   那少年一直留神着洛溪这边,看到这情景,跟一只凶猛的豹子一般,闪电一样地冲到了车前,单脚一个横劈,直接破了窗,也制止了开车人的动作。   窗户碎开的玻璃有一片扎到了他的腿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瞬间就染红了少年的腿,可是他却没有在意,而是小心地把洛溪抱出来。   洛溪依靠在少年的身上,他脸上因为刚刚打架的关系带着狼狈,衣服也有些凌乱,但是他却芝兰玉树地站在那里,如不染尘埃的仙子,洛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周围被揍趴下的东倒西歪的那些人:“谢谢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的声音从黑暗阴霾中透出来,如高山上的清泉,涤荡了一切的肮脏龌龊。   话没说完,原本趴在地上的一个人忽然跳起来,手上拿着板砖,对准少年的后脑勺就敲下去,少年躲闪不及,瞬间就踉跄了几步,但是他还是不忘记护着洛溪,反身一踹,将那偷袭的人踢倒在地,半晌没有动静。   后来少年被家人带走,几个混混呗警察捉起来,而洛溪则是安全地回了家。回家后,因为受了惊吓就大病一场,等她想要去找那位少年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讯息。这个救了自己的英雄少年是那么的神奇,仿佛是自己做梦一样,忽然地出现,又忽然地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情对幼小的洛溪来说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以至于脑海中少年的面容慢慢模糊了。   她越是想要记清,却越是感觉陷入了氤氲的雾气之中,那张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纱一般,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展露真颜。   直到在贺萱的生日会上,见到了秦颂。他玉树临风地走进来,俊脸在闪烁的灯光中,染上了凡间的气息。在那一刻,一直模糊的面容终于清晰起来,仿佛被描摹了无数次,终于找对了真正的落笔之处。她这才发现,原来对这个男人早就情根深种,缘分在那一天已经开始。   洛溪从梦中醒来,这个一直让她恐惧的噩梦其实结尾并不恐怖,相反还有些动人。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这次的手法显然要比之前胡潇潇那次专业不少,不但手脚都捆住了,而且眼睛和嘴巴都被遮住了。   她判断不出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终将会如何。   她很后悔,想到自己跟秦颂还在冷战,最后一天的相处对双方都是折磨。她觉得实在是太亏了,如果这次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岂不是就带着这样的回忆走了。   真是太窝囊了。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跟秦颂生气发火了,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明明应该蜜里调油,只恨不得天天时时分分秒秒跟对方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秦颂还在自己的手机黑名单里面躺着。   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仿佛隔着一段距离,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够分辨出来谈话的内容的。   应该至少是两个人。   一个有些结巴,还有一个声音又粗又哑,像是漏风的鼓风机一般,结巴叫他三哥。   结巴:“三哥,还得,得等多,多久啊。”   三哥:“急什么。”   结巴:“好,好不容易赚票大,大的,我想去快,快活快活。”   三哥:“这几天你收敛点。”   结巴:“三哥,你,你就是太谨,谨慎了,怕,怕什么,不会有人,人发现的,欸,你说,让我们把人绑,绑来,想干什么。”   三哥:“别管闲事,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谈话声停了。   两个人开始玩手机,游戏背景音乐很熟悉,正是洛溪经常玩的,结巴的水平应该很菜,被虐的很惨,不时地飙出几句国骂来。   洛溪虽然知道逃跑的可能性约等于0,可也不能真的放弃了,她偷偷摸摸地挣扎着,但是绳子却捆得太紧,手腕被磨地火辣辣地疼,还是一点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三哥:“你别乱动了,你是逃不掉的。”   结巴:“三哥?咋,咋的啦,啦?”   三哥:“没看到她醒了?”   洛溪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身体本能地僵直,危险一步一步地接近,时间都好像无限的延长,每一秒都变成了无尽的折磨,她大气也不敢出,如临深渊,不知道这两个人会怎么对她,下一刻后颈一疼,又被敲晕了。   等到洛溪再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门好像是扇铁门,开启的时候声音很大很笨重。接着就有人走了进来,洛溪听到了好多个不同的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不少。   结巴:“老板,你看,看我们人都绑来了,尾,尾款也该结了。”   结巴大概拿到了钱,感谢了几句,就走了,从始至终,他说话的那个老板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洛溪的不安越来越甚。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她浑身冰冷,如坠冷窖之中。   洛溪听到这群人好像是在安装什么东西,乒乓作响,费了不少时间才停下来。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空联想推测这些人的行为动作,却不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一次,这群人似乎不大在意她,就算她挣扎扭动,也没有人来管她。   或许是算准了她逃不掉,都是徒劳?这个认知,让洛溪的后背又起了一层冷汗,恐惧笼罩着她,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微微地打着颤。   过了一段时间,那扇厚重的门又打开了,闷闷的,仿佛用铁锤狠狠地击打着人的心脏,就好像是地狱之门,透着死亡黑暗的气息。   “怎么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洛溪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准备好了,要开始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好,动手吧,我要亲眼看着。”女人的声音透着恶毒和疯狂,就算没说什么可怕的内容,但是任谁停了都觉得带着浓浓的恶意,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恨不得要把人凌迟。   洛溪还在思索这个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就被人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感觉像是床或者大海绵,有一束强光在她的头顶上打开了,很亮很热。   跟小型聚光灯一样。   洛溪就算是被遮住了眼睛,也被刺激地闭上了双眼。   对方终于打开了封住她嘴的胶带。“刺啦”一下扯开,动作粗暴,估计把皮都给扯破了,洛溪觉得一阵刺痛,她顾不得这些,正要开口想要了解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却有什么硬/生生地灌了进来堵住了她的声音。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吐出来,可是对方像是做惯了这事情的,动作很熟练,只随便动了两下,就让洛溪被动地把东西给吞了。   洛溪干呕着,却无济于事,只能感觉那东西流进了喉咙里面。   “这是你说的那药?”女人开口问,“效果真的那么厉害?”   “一刻钟后,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男人阴恻恻地说,透着淫/邪,声音宛若魔鬼。   ---   秦颂这几天一直在忙,简直是拼命三郎。分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处理好的,但是他不想跟洛溪分开太久,只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才好。老板都这样了,底下的那些人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加班。   到了周末都不放假,聚在一块儿开会。   秦颂面无表情地听着各个部门的汇报,他明明什么资料都没打开,却仿佛对一切都尽在掌握,谁都不敢糊弄他,在他面前,每个人都跟透明一样。会议的气氛越来越严肃和紧张,每个参会的人脸上都显出了如丧考妣的表情。   正在做汇报的销售经理老徐最是紧张。   40章多岁的人了,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他好歹也是八尺男儿,可是在秦颂的逼视下,人生生地矮了一截。   “等一下。”秦颂让他把片子停在了某一页。   老徐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秦颂却当作没看到一样:“你这数据怎么来的?”   老徐战战兢兢地回答:“这是我们部门做的调查,统计,得出的。”他面红耳赤,说话磕磕巴巴,恨不得当场痛哭,太可怕了,他恨不得重新回到妈妈的肚子里去。明明对方比自己年轻十多岁,可是他真的感觉到了那可怕的气势,在那双锐利的目光中,他紧张到想吐了。   秦颂:“IMS数据显示,正在做这款产品的公司已经有5家,市场份额最高那家是43.3%,而你却觉得我们还能轻易抢占25%以上?”   老徐汗如雨下,这哪是汇报工作,分明是去刑场啊。环顾一圈,好在有这么多人陪他一起,也不会孤单了。   秦颂果断道:“这个方案否了,继续。”   老徐双腿打颤,两股之间热热的,总觉得某个部位机能快要失控了。他硬着头皮翻过一页,还没说话,就看到秦颂的眼眸沉了沉:“老徐,世界那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   这什么意思?   是要给自己炒鱿鱼吗?   老徐:“老板,我上有老小有小,我不想出去,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秦颂沉吟几秒:“你不愿出去?”   老徐连忙表忠心:“我生为公司人,死为公司鬼,公司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   秦颂:“好吧。”他顿了顿,“我觉得你这份提案还不错,就是需要参考一些国外的经验,本来想安排你公费去参观一下。既然这样,那算了。”   老徐吐血三升:“……”   助理先生在那人濒临崩溃的边缘解救了他,他拿着手机,告诉秦颂,姚慕云找他。   秦颂跟助理先生合作多年,彼此了解,知道他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会打扰自己,虽然他对姚慕云这个女人并无好感,还是勉强接了电话。   姚慕云在电话里面告诉秦颂,她觉得洛溪出事了。   她的推断并不是凭空没有依据的。洛溪一早就给她发了信息说是自己要过来接她出院,可是她左等右等,洛溪都没有来,她不放心给洛溪打了电话,发现手机关机了。   她不敢大意,还是决定通知秦颂。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找到秦颂,一来这是周末,秦颂不会在公司,二来她又没有秦颂的电话,好在她发现自己留了助理先生的名片,总算是间接地联系上了。   秦颂沉默片刻,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助理凑到他耳边,跟他确认:他尝试联系了,发现确实联系不上洛溪。而就在刚才的几分钟前,他刚跟洛溪家的司机联系上,对方称洛溪是在医院附近自行下车的,之后也没有得到洛溪用车的消息,距离下车已经超过4个小时了。   秦颂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人消失了整整4个小时,他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恨不得是洛溪再跟他开玩笑,故意让他着急,惩罚自己跟她冷战。但是他知道,洛溪没有这么幼稚。   就算真的要和自己开玩笑,她也不会选在这一天,不会让姚慕云干等。她就是这么一个瞧着很厉害其实心很软又善良的女人。   秦颂手脚发凉,各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飞过。他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相反他从来都是秉承着人定胜天。可是对于洛溪,他不敢有一点点的侥幸,他宁愿是自己推测错误,把事情想的严重,也不愿意看到有万一的发生。   明明保证过不会让洛溪再受伤,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都做不到吗?他闭了闭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压制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乱了方寸,洛溪还等着他。   随后开会的众人就听到这位年轻的总裁宣布:“散会。”他言简意赅的说完这两个字,就疾走出去。大家伙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他一起来的花花也是不明所以,她从没见过秦颂工作的时候会不管不顾中途离场,她能看出秦颂在强作镇定,那匆忙离身而撞翻的椅子出卖了他的情绪,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冷静到跟个机器一样的人这样呢?花花忙起身跟上了他的步子。   秦颂语气急促跟她吩咐说:“我有事要回B市,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然后说了几件要办的事情和需要处理的人事关系,随后就让助理安排好私人飞机,直飞B市。 第86章   秦颂一行人来到近郊一处居民区。这一带有不少外来人口,鱼龙混杂,操着各种不同营生的人来来往往。   他们进到居民区,顺着大门有一排店,有棋牌室,里面闻着花臂露着膀子的男人叼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气缭绕,跟马上要升天一般;有裁衣服的,门口立着两三个假人,穿着当季的服装,里面的老板低着头在看手机;有理发店,tony老师站在店门口跟洗头小妹在调情;还有的看不出什么的店,只几个身着暴露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搔首弄姿。   身着高级手工定制衬衣的秦颂与这里格格不入,当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跑这种地方来。   他原本就有些轻微的洁癖,这小区的卫生搞得并不好,从门岗那边的垃圾站飘出了难闻的味道,消散在空气中,仿佛整块小区都氤氲在臭气里面。   那店门口的年轻女人犹犹豫豫地想要上来,被边上的保镖给拨走了。   秦颂蹙着眉头,脚步不停地来到倒数几家店门口,在他停下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进去,然后带出了一个20出头踢着板寸的男人。   那男人一脸懵逼,裤头上的拉链拉了一半,他才刚准备提枪上阵,就冲进了一伙人,不由分说就把他从女人身上扒下来,提溜到了外面,他火气腾腾烧着,看着面前的人:“你,你们,是,是谁?”   “吴强,你小子够厉害啊,赶紧交代把人带哪去了?”   吴强认出来说话的是这地儿的片警头头,作为小混混的他,立刻就怂了,哆哆嗦嗦地说:“张,张所,你怎么,么来了?我,我听不懂,懂你什么,么意思?”   张所飞快地看了一眼秦颂,又很快收回视线。这位爷直接了惊动了总局,从上到下都配合他找人。总局那些个怪物,没过多久就把嫌疑人定了下来,正是他片区的两个混混结巴吴强和牛老三。   张所接到配合工作的通知,就是一阵头大,怎么偏偏就是自己地盘上的人,这两个狗东西,绑人也不看看对方的身份。他稍一分析,就决定从吴强身上下手,吴强人又蠢又怂,只要稍加手段就能说真话,牛老三就不同了,机敏谨慎,很可能这会儿已经躲起来了,光是找人恐怕就会浪费不少时间。   他赶紧部署,运气不错,吴强居然还大摇大摆地去找他的老相好,查清楚了吴强的位置,就领着秦颂过来。   这位大少爷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虽然是一所之长,大小也算个官,可在这人面前居然挺不直腰。   张所不敢耽误秦颂的时间,虎着脸:“你要么现在赶紧说,还能将功抵罪,要么等我们自己查出来,你觉得呢?”   吴强的小眼睛看着围着他的人,吞了屯口水,还想抵赖,人已经被边上的保镖拎了起来。   他好歹也是个一百多斤的男人,却跟个麻袋一样被轻飘飘地拎起来,锁住自己喉咙的手仿佛轻轻一捏,就能要了自己的命,顿时脸上血色都褪去了。   张所连忙制止,他们毕竟是执法人员,不能看着群众在自己眼前用刑,就算这位被教训的是个小混混。   保镖把人扔在地上,吴强滚了两滚,从衣兜里掉出个东西,他正要捡起那东西,却被秦颂抢了先。   这是一个女士钱包,秦颂见过洛溪的跟这个是一样的款式。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就是洛溪的,毕竟这个小混混身上有女士钱包就很可疑,再加上这包价格不菲,可不是随便谁都会买的。   他打开钱包,入眼就是自己的一张图片,像是从某本杂志中撕下来的。他的双眸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如闪电一般出脚,直接将吴强踢到了地上,踩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审问:“人呢?”   吴强两眼发黑,感觉肋骨都被踢断了。更可怕的是,这个踩着他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要把自己挫骨扬灰一样。   张所半晌回神,战战兢兢地把秦颂拉开:“秦总,脚下留人啊。”   秦颂眯着眼睛收回了腿,走到边上,张所松了口气,没等他想办法,那边吴强已经哭哭咧咧地把地方给招了。   张所这才反应过来,是秦颂底下的保镖动了手,但是吴强龇牙咧嘴外表并没有什么伤痕,他也不好再追究秦颂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好在,总算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是在一个大型仓库,周围是一片烂尾楼,平时基本不会有人过去。再加上那个地方很偏,沿途有好几个岔路都正好在监控之外,所以,当时总局的人也没有查出究竟吴强两个把人绑到了哪里。   司机开的很快,恨不得能够有个机器猫的任意门,可以一秒钟就能到达目的地。秦颂坐在后排,眉紧紧地锁着,他拿着钱包,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其上的花纹,神色讳莫如深。   洛溪的神志开始模糊,她的浑身发热,不知道是灯光的关系,还是喝的药水的关系。她面色潮红,内心涌起了强烈的空虚感,嘴里无意识地开始哼哼,身体在床上轻轻蹭着,想要缓解那种感觉。   “啧啧啧,把她的表情都通通拍进去,我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淫/荡无耻,让颂哥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颂哥?   洛溪恢复了一点点的清明。   她终于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了。   贺萱!   她强迫自己清醒,想要咬舌,却早被他们封住了口。   又一波剧烈的感觉汹涌而来,洛溪努力地不让自己被本能地需求控制住,她把自己蜷缩起来,与意志做斗争。   但是,似乎越来越痒,越来越空虚。   很想。   好难受。   秦颂,你在哪里?   对了,我们冷战了,吵架了,现在或许还在生气,因为我种种幼稚不可理喻的行为。你不会来了吧。   再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洛溪呜咽着,扭曲着,眼中留下了一串串的泪花,在越发混沌的思维中,她的心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只有一句话:不会来了。   贺萱看着床上浑身汗湿的女人,衣服粘在身上,展现出了玲珑的曲线,凹凸有致,在女人中也算得上是极品了,周围不断地吸口水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偷偷地捂住了下半身。   这些愚蠢的男人真是又肮脏又恶心,若不是要报复洛溪,贺萱一辈子都不会跟这些人打交道。她看着洛溪的模样,心内涌起了诡异的痛快,对边上的男人道:“这药果然厉害。”早知道当时在成俊的山庄里就给秦颂下这一种了,也不至于耗到现在,反倒是被这个女人把人给翘了。   想到这一点,贺萱怒火更甚。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男人,那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她挥了挥手,一脸的狰狞,俏丽的脸扭曲着,像是童话世界里面的巫婆,她褪去了往日的优雅端庄,露出了狠厉:“我让你找的人呢?”   男人拍了拍手,三个人走了过来,他一一介绍,都是极有经验的□□师,能在十几分钟内就把传统而贞烈的女子□□成淫/娃/荡/妇,这三人在刚才都服了药,这会儿早就蓄势待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人压在身下:“保证让她□□。”   贺萱捂着嘴咯咯笑:“那就好,好歹也是校友,我也希望她舒服,是不是。”美人跌下神坛,甚至跌倒泥潭里,被千人骑万人艹实在叫人痛快。   尤其这个美人可是自己最恨最讨厌最想毁掉的人。   男人的眼里冒着淫/邪的光:“你这校友资质这么好,这片子拍出来一定大受欢迎。”他做这一行这么久,还没碰到如此极品,那唇瓣如樱花一般粉嫩,那下巴精致美好,每一寸都叫男人着迷。   贺萱恶毒地说:“说不定还能一炮而红。”   男人摇头,舔了舔唇:“可不止一炮。”   他这荤话,贺萱瞬间就懂了,看着男人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最好不过了。”   男人示意了一下,那三人成包围之势,来到洛溪身边。   灯光摄像默契地调整好角度,镜头里面,妖娆的女人躺在床上,如一朵等待采撷的娇花,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三个人默契地分工合作,在洛溪的身后,正面,和侧面,各占了一块地方,他们把绑住洛溪的绳子拆开扔到一旁。   被解放了的洛溪张开漂亮的眼睛,因为药物的关系,眼角眉梢俱是风情,她微微仰着头,脖颈扬起了优美的弧度,连贺萱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三个□□师或跪或站,两眼放光,纷纷伸出了邪恶的手和舌,争先恐后地想要在娇花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只是,那明明应该早就被药物控制的人,却在一瞬间爆发了,她如同一只愤怒的母狮子一样因为被侵入了领地而对外来人低吼咆哮着,手脚并用,在那三人身上留下了细细的伤痕。   那三人被她忽然的暴走倒是愣在那儿没有回神,边上领头的男人皱了皱眉,正要说话。   门忽然就被破开,因为外力太过蛮横,硬生生地破开了一个大洞。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门的方向。   贺萱跟着回头,就看到了从外面而来的秦颂。他的脊背挺的很直,明明身后是万丈的天,却将所有的阳光都挡在了身后,像是索命的阎罗,从地府而来,带着冰冷到了极致的死亡气息。   她刚刚还兴奋而沸腾的热血变成冰冷,脸色煞白,指尖无意识地掐在一起,心脏一瞬间被攥紧了,呼吸不畅。她立在原地,跟被下了咒语一样,动也动不了。   秦颂大步走过来,清俊的面庞笼着寒霜,漆黑如墨的眼里藏着万年玄冰,他俊朗地可以叫世上任何一个少女为之尖叫,又因为他眉眼之间的冷漠而不敢随意靠近。   秦颂似乎连一眼都没有看贺萱,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自己,一直都是无视自己,这个认知,让贺萱更是痛苦万分。   他只在经过贺萱的时候,步子停顿了一下,贺萱呼吸一窒,明知道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话,却还可怜地自欺欺人。秦颂的声音冰冷而可怕:“贺萱,敢动我的人,你等着全贺家一起陪葬。”这话直接宣判了她的结局,贺萱太了解秦颂的为人,知道他绝对说到做到,任性的小公主再也站不住,直接瘫倒在地。   床上那三个男人已经被保镖们绑了起来,边上的拍摄人员也通通都控制住了,他们动作迅速地退到外面,诺大的仓库里只有秦颂和洛溪两个人。   秦颂来到洛溪的边上。   洛溪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浑浊不堪,她并没有认出秦颂,对一切想要接近她的人,都嘶吼着叫嚣着,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她潜意识里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躲开伤害。   秦颂强制地把她搂在怀中,洛溪一边挣扎厮打,一边张口咬住了秦颂的肩膀。   秦颂忍着疼痛,嘴唇颤抖着,在她耳边轻语:“洛溪,是我,我是秦颂。”   洛溪已经不清醒了,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她只捕捉了秦颂两个字,眼中倏地流下了眼泪,松开了一直咬着的肩膀,口中叫着秦颂的名字,绝望地喊:“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   她只感觉到了无尽的痛楚和孤独,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   秦颂异常的心痛,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洛溪:“我在,洛溪,我在,我是秦颂,我来了。”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到洛溪的耳中。那温柔到极致的音调带着春风化雨的效果,被无尽的黑暗包围着的人仿佛看到了光明一样,那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她才感觉到搂住她的怀抱那样的的温暖和宽阔,叫人不自觉地沉溺。   洛溪明显呆了一下,疯狂的情绪渐渐消散。   这人是谁呢?   你叫什么?   男人说:“我叫秦颂。”   清朗的少年声音和成年男人的性感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重合在一起,历史与现实终于汇成一条相同的轨迹。   闷了一天的雷终于连坏炸开,下一刻倾盆大雨从天空直直落下,砸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个的小坑。   阴霾污秽被风雨扫清,黑暗终将被光明驱赶。   天地万物重焕生机。   小哥哥,我找到你了。   你也终于找到我了。   洛溪终于认出了秦颂,可是接下来还有一件更加棘手紧迫的事情,松懈下来的她很快被药物控制住了。   秦颂看着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摩挲的女人,比往日更加的风情万种,她化身成了最要人命的妖精,汲取着他仅有的几分理智。   美人在怀,他本来就不是柳下惠,秦颂臂膀微微用力,扫过边上一箱子的道具,眼神略一停顿。 第87章   没人处理的摄像机无声地工作着,忠诚地记录着画面,不放过一点儿的细节。   镜头里面,女人双手高举被拷在了悬空的横条上,那位置不高不矮,脚尖绷直了离地面只有一寸不到,白皙圆润的脚趾时而蜷缩时而伸展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秦颂围着洛溪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最好的切入角度。女人全身肌肤胜雪,在灯光下面更是白到刺目,因为药物的作用,她不自觉地扭动着,脸上春意涌动,双眼带着黑色的眼罩,嘴上箍着皮质□□器,中间的小球正好塞到了嘴中,金属质感的球与红唇形成最完美的搭配。   洛溪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边上,那个人走的不徐不缓,强烈的荷尔蒙一直包围着自己,刺激着自己。她难耐地朝着身边的人靠近,却因为被固定地吊着,没法移动,她小猫儿一样地呜咽着,恳求着近处的人给她一个痛快。   秦颂停在洛溪的身后,搂住那灼热发烫的身体,大概是他的体温比较凉,才一靠近,洛溪就舒服地嘤咛一声,只是这一点还不够。   她拼命汲取着身后人的温度,很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化了进去,和他化作一个整体。   秦颂一手搂腰,一手揉着那高高竖立着的山峰,指腹偶尔扫过顶端的红果,那怀中人的身子总会不经意地轻颤。   他低下头,凑近迷人的脖颈。缠着洛溪同他一起沉沦。   花茎探入深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努力地耕作着这块它深爱的土地,使其更加肥沃。强烈的冲撞,让洛溪的双腿打着颤,因为踩不到地面,那虚空的无实质感,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好本能地紧紧倚靠在身后人的胸膛里面,声音破碎成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口中溢出,一滴滴的口水来不及咽下,顺着唇角蜿蜒留下。   全身痉挛,电流穿过头发丝直通脚跟,洛溪尖叫着释放,可是很快又被药物影响,再一次沉浸其中。   整整十多个小时,从黄昏到凌晨,洛溪才算解了药性,完事后,就昏睡过去,人事不省,脸蛋红扑扑的,看来滋润的很好,全身都散发着成熟可口的味道。   秦大总裁头一次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再是天赋异禀,也禁不住一天完成一个礼拜的量,而且中间还不带停的。刚刚劳作的某处懒洋洋地蛰伏着,估计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这儿没法洗澡,秦颂简单地帮两人清理了一下,就抱着洛溪出去了,路过摄像机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跟他来的执法人员抓了人就走了,倒是忽略了这台自动录制的摄像机。他神情自若地取出SD卡,装进自己兜里,全当什么都没发生。   车子疾驰而出,司机镇定地开着车,忽略自己闻到的特殊味道。   洛溪醒来之后,浑身骨头跟被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她呆了一会儿,才记起了发生的事情,自己在小巷里被绑了,然后被灌了药,再然后呢?   洛溪闭上眼,虽然神志不清,可是还残存着零散的片段。   头顶亮晃晃的灯,黑洞洞的镜头,贺萱恶意的笑容,三个可怖的男人,还有他们肮脏的手和恶心的神情。   再自己被拉入深渊之际,秦颂来了。   接下来呢?   手铐,口塞,深/喉,皮鞭。   某人真是好手段啊,平时道貌岸然的,这折腾人的手法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洛溪转头看紧搂住自己的男人,秦颂还没有醒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冰寒的双眸,静静熟睡的时候,他收敛了凌厉的气息,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洛溪忘了他折腾自己的事情,沉浸在这盛世美颜中,她抬起手虚空描绘着秦颂的眉眼。发现自己搜肠刮肚,居然找不出最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种长相,对于外貌协会的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如罂粟花一样,只看一眼就欲罢不能。   视线从眼划到眉落到唇,最后到了锁骨,肩膀。洛溪眼神微微一顿,一处深深的牙印触目惊心,咬得很深,虽然经过清理消毒,还能看出血印。   洛溪正要凑过去看清楚,秦颂就醒了。   洛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啊?”   秦颂眼中还透着刚睡醒的慵懒。   洛溪指了指那处:“疼吗?”   秦颂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调侃着:“你属狗的吧,这么喜欢咬人。”他声音低沉性感,听上去酥酥麻麻的,很是迷人。   洛溪龇牙,唇角的小小梨涡浅浅的很是可爱:“是啊,汪汪汪。”   “多叫两声来听听。”   洛溪恐吓他:“我可是条疯狗,逮谁咬谁,怕了吧,建议你赶紧去打狂犬疫苗。”   秦颂凑过去吻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就喜欢又浪又疯的母狗。”   洛溪伸手刮他的脸皮:“羞不羞,堂堂大总裁说的话这么无耻下流,好不要脸。”   秦颂理所当然地说:“总裁也是男人。”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洛溪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   秦颂简要地说了一下。提到贺萱的时候,秦颂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之前她暗算我,我没计较,看来倒是把她胆子养肥了。”当初在成俊山庄里,秦颂被人下药后中招,就怀疑是贺萱,只是没有证据。后来他查清果然跟贺萱有关,因为阴差阳错地跟洛溪扯上关系,秦颂还想放过贺萱,却没想到他这一决定,差点酿出大祸来。   洛溪:“她现在人呢?”   秦颂垂下眼眸,淡淡地说:“关着呢。”   贺家自然是不会不管这事,不过秦颂已经打了招呼,别说放她出来,就是保释都不可能。而且,贺家跋扈多年,仗着是开国元勋的子孙横行霸道,是真的以为没人制得了他们吗?   洛溪不知道秦颂的打算,双眼眯了眯:“是吗?那我改天可是要去探望一下她。”   秦颂不喜欢过多地谈论贺萱,就扯了个别的话题:“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吗?钱包里还偷偷放我的照片。”   洛溪没想到他提这一茬,像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脸色微红,艳若桃李:“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秦颂煞有其事地说,“不过那是别人拍的,你自己拍一张不是更好。”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有情调的时候,洛溪觉得很有道理,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秦颂却把她搂到跟前:“一起吧。”   想想两个人虽然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可是却一张合照都没有。   洛溪调整了一下镜头,俊男靓女,就算是不加滤镜不加柔光,都是很惹眼的存在。   不过,现在还有谁不开美颜?   秦颂一直不能理解女人为什么要美颜,很多人P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他看着镜头里的人,沉默片刻评价:“有点失真。”   洛溪:“好看就是王道,懂?”说着嘟嘴,做了一个又萌又可爱的表情。   咔擦一声。   两个人脸贴着脸,无比亲密。   一个美人倾城,一个倾城美人。嗯,磨皮柔光滤镜以后的秦颂简直是天赐的容颜,光风霁月,俊美无双。   洛溪恨不得舔屏,太好看了,看的人心醉神迷,肾上腺素飙升,她激动地说:“我要放到朋友圈,你不介意吧?”   秦颂轻蹙起眉头,果断拒绝:“不行。”   洛溪愣了愣:“为什么?”   是不想公诸于世吗?难道两人的关系在他看来还只能隐藏在人后?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一个个念头从脑中晃过来,洛溪愉快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刚才还因为兴奋而沸腾的血液降至0°,她只觉得手脚发冷,像是落入了冰窖之中。   秦颂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猜出她肯定想偏了,无奈地把人搂紧了一些:“这照片不行,一看就是床照。”他倒是无所谓拍这些,不过这仅限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他可不想让第三个人看到洛溪如此可口诱人的样子,也不想被有心人拿来利用。   这种照片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是女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洛溪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手机中的照片,虽然两张脸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但是两人的姿势情态还有照进去的袒露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确实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洛溪吐吐舌头,还是秦颂考虑的周到。   在床上腻歪了好半天,两人才懒洋洋地起来。   因为分公司有花花在,秦颂倒也放心,并不急着过去。   两个人用完了晚饭,宅在家里,因为秦颂之前输出过多,所以这会儿倒也消停,美人在怀,也没有再抓着洛溪做那些羞羞的事情。   洛溪刷微博的时候发现有新剧上映,是部大片,好评如潮,她跃跃欲试,提议去看电影。   秦颂看电影一般都直接让电影公司把原版的片源发给他,在家里看的,听洛溪说完,就道:“我让他们把带子送过来。”   洛溪皱了皱鼻子,在家看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电影院有气氛啊。”说完摁了两下,“嗯,9点场,现在这会儿去正好。”   秦颂自然依她。   两人乘电梯下楼,开车去往影院。 第88章   周末的关系,过来看电影的人特别多,当然,情侣居多。   洛溪取好票,往约定好的地方走,还没走到,就看到秦颂手里拿着一大杯爆米花,另一手拿着两杯冰可乐,站在一众人当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一片都是男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秦颂凭借着俊秀的长相,黄金分割的身材,简直是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同样拿着爆米花和可乐,边上的人就显得很笨拙,他就透露出一股贵公子的闲散惬意。洛溪发现有好几个小姑娘在偷偷地看他了。   她快步上前,边上有两个女的在讨论秦颂,声音不低,倒是听的很清楚:“看那个帅哥,长得好帅啊,我快窒息了。”   “别看了,明显是有主的。”   “有主怎么了,说不定是被包养的鸭子。”   洛溪脚步一滑,差点没有摔倒,这是什么眼神能够把总裁看成鸭?   “别瞎说,那气质怎么可能。”洛溪点头:秦颂的气质高冷矜贵,这是与生俱来的,想模仿还模仿不来。   不过显然那个眼神不好的姑娘不以为然:“哎,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有个死肥婆过去。”   “死肥婆”洛溪一阵无语,走到秦颂边上,秦颂看她表情有异:“笑什么呢?”   洛溪拿过其中一杯可乐,吸了一口,加了冰的关系,一瞬间就神清气爽了:“有人在YY我俩的关系,”她顿了顿,调皮一笑,露着狡黠的神采,“说你是我包养的。”   秦颂低头啄了她的小嘴一下,不置可否,她开心就好。   洛溪后退三步,捂住嘴,像是被轻薄了一样,羞愤地低声道:“你干什么?”   秦颂眸光一闪,透着玩味与风流,桀骜不驯中有着说不出的迷人:“取悦你啊,金主。”那金主二字在他的舌尖慢慢滚落出来,叫人浮想联翩。   洛溪面红耳赤,被秦颂一句话就弄得找不到南北,她眼神乱飘,吸着可乐,吸管被她咬的扁扁的:“公共场合,你注意点。”   电影是部科幻片,讲述的是人类在面类地球毁灭之际,去外星球探索新的生存地。有太空的冒险,也有男女主的感情戏。   无论加了多少酷炫特效,外表有多硬核,但是电影的主旨核心还是爱情,这个亘古不变的永恒主题。影片最终告诉了观众,爱是人性的弱点却也是拯救人类的最终武器,它能穿越时空,改变历史,它的存在才是人类延续的基石。洛溪很认同这个观点,被那荡气回肠的爱情感动,久久不能平静。   她沉浸在感动之中,急于同大家分享,随手就写下了观后感:“今天看了一部好片,好看!!!”配上了两张电影票的图片发到了朋友圈。   隔了一会儿,就有好几个赞,底下还有不少人留言。   小婷子:yooooo,那我让林淮北去买票   风云:对于路人粉要求要点高,不过我是女主粉,准备二刷~   死都减不了:男女主没有CP感,倒是男主跟他哥在一起的画面让我真情实感地想站骨科~~~   喵o(=?ェ?=)m:刚刷完,激动地土拨鼠尖叫,节奏和剧情超棒,我是自来水,我要强烈安利。   傅青桓:正准备看   成俊是你爸爸:我还以为什么片   成俊是你爸爸:凸(艹皿艹),你们两个干什么发一样的朋友圈,害我以为眼花了   小婷子回复成俊爸爸:什么意思?   洛溪也没明白成俊的意思,她摸了摸下巴,刷新了一下朋友圈,才发现万年不发状态,朋友圈干净的好像个新注册号的秦颂在刚刚也更新了一条。配图的图片还是用的自己刚发的那张。   洛溪不满,维护自己的权益,神气地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道:“你怎么抄我的?”   秦颂面色镇定地开着车,一点都没有抄袭者的羞耻样子:“有吗?顶多是借鉴。”   洛溪又仔细看了一下,嗯,文字略有不同:一起看了一部好片,好看!!!   改了两个字而已嘛,难道就不算是抄袭了?多大脸,总裁就能为所欲为吗?   洛溪假意鼓掌,轻嘲:“秦总你好棒棒哦,要不是我仔细,都没法发现你还原创了两个字呢。”   秦颂倒是不在意她的态度,一本正经慢悠悠地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懂?”一脸的故弄玄虚,唬得洛溪一脸懵逼,秦颂把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洛溪不明所以地打开了秦颂的朋友圈。   入眼就是一片的赞,这么几分钟的工夫少说也有大几十个了,当然留言也是相当的多,可见秦总难得发的这条状态吸引了不少人。留言壮观而整齐,简直是强迫症重度患者的福音。   胡庆:女朋友?!   夏默:女朋友?!   刘仲华:女朋友?!   ……   孔阳回复胡庆:报告老大,这女的,我见过   胡庆回复孔阳:什么情况?老四居然谈恋爱了?   ……   温晏:表哥,你居然会去电影院,果然爱情使人疯狂   ……   舅舅回复温晏:你看你表哥都脱单了,你什么时候给我领回来一个啊   温晏回复舅舅:爸,你不是常说要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我现在一心只读圣贤书   舅舅回复温晏:你买的游戏手柄,我这就帮你扔了   ……   成俊:什么鬼?干什么连刷两条?   成俊:凸(艹皿艹),我还以为是洛校花发的   成俊:不就一起看电影吗?我这就约上妹子去包场   ---   洛溪发现虽然是类似雷同的两条状态,可是因为发状态的人不同,大家的关注点都不一样。秦颂那条清一色的都是对他和人一起看电影的震惊,以及对她身份的猜测和好奇。   洛溪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想起之前自己想要上传“床照”被秦颂阻止以后自己那起伏失落的心情,估计他看出来了,才会有这么一手的,她定定地看着秦颂,声音娇滴滴的,如黄莺鸟一般婉转清亮:“你故意这么发的?”   秦颂的侧面相当的完美,就好像是雕刻师精雕细琢的作品,他抬起一手准确地落在洛溪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并没有回答洛溪的问题。   正如他说的爱情冰火两重天,在这一场恋爱关系里面,这个男人外表冰冷凌厉,无情冷漠,却有一颗最火热的心,他比谁都细心周到,比谁都温柔贴心。   洛溪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变成那个被秦颂放在心尖上的人,她想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嫉妒到发疯的。   ---   秦颂将洛溪送到小区门口,盛夏的夜晚,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大概都躲在家中。   洛溪下车,扑面而来的热浪将她吹得恨不得再次逃回舒适的车里面,秦颂打开车门叫住了她,洛溪微微转身,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秦颂走过去顺势将她搂住。   两人目光相对,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这个时候的秦颂是温柔的,安静的,那凌厉的锋芒被他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但是这样的秦颂并不常见,他只有在面对着洛溪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神采。   洛溪踮起脚尖亲他的唇,她动作很轻,带着缠绵和眷恋,一触即分,双眸亮亮的,盈满了幸福的笑意:“好了,我回去了。”   秦颂:“等一下。”说着拿出手机,对准地上两人的影子拍了一张。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离灯不远,黑色的影子被灯光拉长了,氤氲在黄色柔和的光线中,两个头的影子恰好连接在一起,看着像是在接吻。   洛溪凑过去看手机上的照片,觉得很有意境,点头称赞:“小哥哥,没想到,你还挺会拍照。”   别人家的男朋友拍照洛溪也见识过,那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怎么丑怎么拍,偏偏还自我感觉极好,有的甚至还拿来做自己的头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拍照技术有多感人。   秦颂可不会告诉洛溪其实是今天现学的。他以前从来不自拍,也不给别人拍照,当然也不可能会有多好的拍照技巧,不过他素来学习能力强,这点小技巧还难不倒他。   洛溪扒着手机不放,欣赏了一会儿,说:“传给我吧,我要做背景。”   ---   小区离大门有段距离,洛溪走得快也花了好几分钟,回到家,身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她忙洗了澡,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开始把秦颂拍的照片做简单的处理。   不得不说,秦颂拍得实在太好了,朦朦胧胧的有种初恋的美好。她又简单地美颜了一下,意境更加悠远绵长。   或许是看了电影被里面的爱情而打动。洛溪静静地看着这张影子的照片,只觉得整颗心都暖暖的,像是被名为爱情的暖流包围着。   成俊的信息忽然跳了出来。   【够了啊!你们两个!一晚上的要秀几次?愤怒.jpg】   他的语气和表情,无一不在表达自己的愤怒,洛溪一头雾水,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发了个问号过去。   成俊很快就回了。   【某人要么不发状态,要么连发两条,他肯定是故意的,刺激我们这些单身狗。】   洛溪看了两遍才懂他的意思。   忙去翻秦颂朋友圈。   最新的状态是那张他们影子的合照,以及两个字:我们。   这就昭告天下了?   也不提醒自己一下,让自己做个准备。   洛溪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秦颂应该已经开车到家了。她一个电话打过去。   “小哥哥,你刚才的状态是在隔空表白吗?”   秦颂的声音沿着电波传了过来,带着森林之中野兽的那种侵略:“是在宣告所有权。”   真是霸道的男人!   洛溪被那几个字弄得呼吸一窒,觉得仿佛是秦颂凑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样,她摸了摸发红的耳,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野兽追逐的小仙女,无论她怎么飞奔,脚下生风,跑到哪里都逃不过野兽的控制,她无意识地将枕头翻来翻去,言不由衷地说:“我还没同意呢。”   秦颂那边停了一会儿,跟她商量:“哦,那我撤回?”   洛溪哼哼,挑起了秀眉,叉着腰,一脸的凶悍:“你敢!”   野兽当然不会放弃追逐,不过是偶尔停下脚步逗上一逗,他将小仙女逮住以后就再不会松手:“不同意也晚了。”他的声音化为实质,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你是我的。”   挂上电话,洛溪的嘴角弯弯地翘起来,是怎么都压不下去。她想了想也跟着发了同样的状态。   不多时就收获了无数个赞,知情者纷纷恭喜,不知情者对男方很好奇,恨不得透过那影子扒出身份来。   所谓一时惊起千层浪。   洛溪也算是名人,人缘也还不错,这条脱单的信息可是引起了轰动。从状态发完之后,信息框就跳个不停,洛溪随意挑了几条回。   她正心情好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跳动的名字,显示是洛爸爸。   洛溪心突地一跳,有些心虚地接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打算告诉家长,但是刚才忘了分组,估计,意境看到了。   果然,洛爸爸的声音大的吓人,像是恨不得立刻从电话里面蹦出来:“宝贝女儿,你刚才发的什么意思啊,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该死的,快告诉我是哪个混蛋?”那后半句话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想到他辛辛苦苦如珠如宝养大的宝贝,就要被抢走,洛爸爸真是气炸了,立刻不管不顾地打来电话质问,恨不得能立刻挖出那个人来,一记老拳打到煤矿底下,永远都别想爬上来。   洛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好心地提醒道:“你不是一天到晚嫌弃我这个灯泡吗,时不时地就催着我滚蛋吗?”   洛爸爸语塞,天底下做爸爸似乎都一样,口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一致,尤其是对女儿的感情,嘴上恨不得赶紧结婚出嫁,可是等到女儿真的找了对象,就不爽了,不开心了。无论未来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品家世,都觉得是把乖女儿从自己身边骗走的大混蛋,配不上自家女儿。   洛妈妈瞪了他一眼,赶紧把电话抢了过来,她倒是真的很开心。毕竟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她最牵挂的事情,现在,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对象,也算是万里长征跨出了一大步了,她很好奇男方是谁。   “溪溪啊,是谁啊?叫什么?我有没有见过?长得怎样?对你好不好?今年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你们谈了多久了啊?”   洛溪被一大串问题砸的头晕脑胀,挑了个最简单的回答:“他叫秦颂。”   洛妈妈把名字重复了一遍,狐疑道:“这名字有些耳熟啊。”   洛溪清清嗓子,跟家长介绍和跟朋友介绍还是不一样的,总觉得很羞涩,她脸色泛红,露出小女儿的情态:“嗯,就是那谁,我老板。”   洛妈妈惊呼一声:“就那个幼年失祜,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秃头怪老头?”   这回轮到洛妈妈哭了,千盼万盼等来的乘龙快婿居然是这等人物,她血压一下升高,差点没晕过去:“溪溪,你别吓我啊。”   洛溪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当初为了避免麻烦,随意忽悠洛妈妈老板是个怪老头,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无力地辩解道:“妈,确实是那个人,不过呢,有一点点偏差,欸,欸你别晕,你听我说。”   ※※※※※※※※※※※※※※※※※※※※   秦.幼年失祜,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秃头怪老头.颂:作者,出来谈谈人生。   作者:别威胁我,小心岳父大人那关你过不了。   秦颂:我会怕?   作者拿起笔。   秦颂:……算你狠。 第89章   秦颂跟洛溪站在接机口,昨天晚上洛妈妈得知洛溪的男朋友是顶头上司之后,无论怎么样都听不进洛溪的解释,只觉得自家女儿肯定是被屎糊了眼睛,她哭天抢地地差点没有连夜回来,洛溪好说歹说,她才同意一早回来。   洛溪被洛妈妈打得措手不及,知道他们就是害怕自己真找个怪老头,无论儿女多大,在父母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都可能会犯傻受骗。洛溪也理解他们的心,把事情跟秦颂讲了以后,秦颂便一起陪她来接人了。秦颂的意思是与其解释,不如直接让他们看看真人。   “怎么还没出来啊?”洛溪使劲地朝着通道里面看。   “才刚落地,从里面走出来再加上取行李估计也要个20多分钟。”   洛溪挽着秦颂的手腕,抬眸看他:“小哥哥,你紧张吗?”   秦颂垂眸,两人视线相撞,他顿了两秒,才神态表情自然地不答反问:“你紧张?”   说实话,还真的有点紧张的,虽然不是正式的见父母,但是好歹也算是把人领到父母面前,总有些说不清的惴惴不安和羞涩。洛溪老实地点头,手指捏紧又分开:“就一点点。”   秦颂拍拍她的手背:“没事。”   洛溪发现他的手心很凉,还带着汗意,看来表面沉着,其实也在紧张,她看破不说破,倒是因为发现这一点,自己的紧张反而消除了。心里暗暗偷笑:没想到,秦颂也会紧张。   20分钟后,洛爸爸和洛妈妈从通道口走出来,洛溪忙举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两位家长走过来,小乖一马当先,扑了过来,洛溪蹲下把它抱了起来。洛妈妈视线灼热地看着秦颂,从头发丝到脚跟,每一寸细节都不放过。   秦颂任由她毫不掩饰的打量,没有半点的不自在,他长相俊秀,肩宽腿长,脊背挺地很直,教养极好。   洛妈妈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但还是要确认一遍:“这位是?”   洛溪逗了一会儿小乖,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双方做介绍。   “爸妈,这就是秦颂,”   “这是我爸妈。”   洛溪介绍完,秦颂主动同洛家二位长辈打招呼,洛妈妈看这位准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而洛爸爸则是相反,从出来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就算是现在还是表情不太好,瞧着有些暴躁。   洛溪瞧出来了,为了怕气氛尴尬,忙扯了别的话题:“爸妈,这次出去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洛爸爸哼了哼,这还没嫁人呢,就知道护短了,真是相当的不爽啊,他看着把自家水嫩嫩的大白菜拱了的秦颂,饶是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是很嫌弃怎么办。   秦颂主动帮洛爸爸他们接过行李。然后带着他们去吃了一顿饭,洛爸爸也是经常出来应酬的人,知道这家饭店是会员制的,有钱也未必能进。他就一直没成为会员,见饭店的人都会秦颂毕恭毕敬,有些诧异。他当秦颂就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但是如果真的这个背景的话,显然是不够格来这家店的,看来自家女儿找的这个男朋友可不一般。   饭后,秦颂把人送回家,头一次秦颂的车开进了小区,停在了洛溪家门口。秦颂帮着把行李放进屋,又拿出了准备好的礼品:“这次有些仓促,改天一定正式过来拜访。”   洛妈妈看着一大堆的礼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她家也不差钱,自然不会因为东西的价值而对人另眼相看,但是秦颂表现出来的礼貌和修养实在是很让做长辈的认可和喜欢,她本来就是大美人,这会儿态度温和,跟人说话的时候,简直是如浴春风。   洛爸爸脸色更差了,好吧,拐了自家女儿还不算,现在自家亲亲老婆也被收买了,可恨!可气!   秦颂对于人情世故处理本来就不算老练,他那般聪明,怎么不会看出洛爸爸的态度,他想着该怎么才能让洛爸爸对自己改观。   洛家的情况他还是了解的,洛家前几代都是成分很好的贫下中农,洛爸爸不甘贫苦,年纪轻轻就出去闯荡,一手创下偌大的家业,他对这样的男人一向尊重。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洛爸爸,发现他手腕上挂着油光锃亮的包浆小核桃手串,典型的中年油腻男人的标配,哦这位是泰山大人,不能这么形容。他本就涉猎很广,老少关注的话题也都了解。   投其所好地把话题抛出来,果然洛爸爸聊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一下就忘乎所以,忘了对秦颂单方面的敌意。两人越聊越投机,洛爸爸把自己最心爱的狮子头文玩核桃拿了出来。   秦颂很是识货,几句话就说到了点上,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洛爸爸对秦颂的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要不是是自己女儿对象,都恨不得拉着秦颂的手跟他拜把子了。   洛妈妈留了秦颂吃晚饭,吃完以后才依依不舍地放秦颂回去。   秦颂的车就在外面,洛溪把人送到门口:“有点像做梦。”   “什么?”   洛溪皱皱鼻子:“这就见家长了欸,小哥哥,你不会怪我吧。”要不是自己昨天晚上那条朋友圈的状态,还不至于这么快的。   秦颂摸了摸她的头:“你开心就好。再说也是早晚的事。”他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何况本来就是自己先公布的,他并不是一时脑热,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都做好了准备。   洛溪微微睁眼,她的眼睛很出彩,黑眸清清亮亮的,眼光流转间如琉璃一样,她亮出牙齿,低声威胁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刻上我洛家的烙印了,不能有二心了哦。”   秦颂的手指划到了她的唇角边,轻轻揩了一下那粉嫩的唇,挑着眉:“嗯,不应该是你刻上我秦家的烙印吗,秦洛氏?”   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洛溪羞愤地将他推进了车里。   ---   等人走后,洛妈妈瞥他一眼:“真有出息,我还以为你那张臭脸要摆上一整天。”   洛爸爸摸了摸鼻子,略有些不自在,他这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当初被埋在矿底下整整三天三夜也没生出一点怯意,但是他就是怕洛妈妈,典型的妻管炎,被洛妈妈瞥上一眼,就气短,嘴里嘟囔着:“谁让他是咱溪溪自己找的呢?我就是考验考验他。”难道真的因为秦颂懂盘串自己就喜欢了,还不是看在洛溪的份上,不想女儿为难吗。   洛妈妈:“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舍不得溪溪吗?从小就这样,留学的时候,明明想女儿想的要死,还总要找借口让我打电话,女儿真跟你说话,又非要把人往外推。”   送完秦颂回家的洛溪刚好听到这一段,鼻子酸酸的,她在外面又呆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   洛溪还以为确定了对象以后,洛妈妈会消停一会儿,但是她显然低估了当代父母的劣根性,有了对象,会催结婚,催完结婚,再催生孩子,总之是一环套一环,无休无止。   洛妈妈大概比一般的父母更加心急。   电视剧情正好是一个小孩去外公外婆家玩,打开门,小孩大声叫:“外婆!”   洛妈妈:“欸!”   洛溪黑线,都以为自己幻听了:“妈?你干什么?”   洛妈妈理所当然地说:“我提前先练习一下啊。”   洛溪无语:“那也太早了。”   洛妈妈蹙眉:“什么意思?你是不想生吗,难道你要做那个什么克?”   洛溪简直要疯:“我才谈恋爱啊,结婚都没影呢。”这话简直把洛爸爸给点炸了,他把报纸一扔,头发都竖起来了:“溪溪,你告诉我,是不是小秦不愿意跟你结婚,我这就找他去,干!”洛爸爸度假回来,就有了口头禅,时不时在结尾加个干字,洛溪听的很不是滋味。   洛妈妈瞪了洛爸爸一眼:“你行了啊,说话不用脑子吗?”   洛溪点点头,就是,就是。   洛妈妈严肃地看着洛溪:“溪溪,告诉妈妈,为什么不结婚,是你不愿意,还是秦颂不愿意?”   洛溪崩溃,随意找了个借口就上楼躲起来了,第二天上班离开家的时候,她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积极主动兴奋。到了公司后,因为心情好,效率也变得高了。   到了中午,洛溪伸了个懒腰,想到花花在外地出差,就准备找秦颂一起去吃饭,给秦颂挂了电话后,秦颂让她去会客室。   等到了会客室,才发现姚慕云也在。   要不是她的关系,秦颂还没有那么快知道洛溪出事,说起来,她也算是间接地帮忙了。   洛溪这两天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都没有跟她道谢。   姚慕云却先她一步开口:“洛小姐,你和秦总都是我的大恩人,我姚慕云发誓,不管我今后在哪里做什么,一定会祝福你们。”她说完,朝着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挺直了腰板,踩着高跟鞋走了。   秦颂等人走后才告诉洛溪,他帮姚慕云介绍了业内知名的律师,那位律师是业界大拿,完全是因为秦颂的关系才接下来。当然,更加重要的是,他这么做,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站在了姚慕云这边,相信陈老太太多少也会考虑到这一点,至于她老人家会做什么决定,秦颂就管不了了。   洛溪不解:“不是你说这是亏本的投资?难道,现在赚钱了?”   秦颂:“不,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身份不是一个生意人。”这大概是他这么久以来做的最不划算的投资了,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而且就算真成功了,时间也会很长。   值吗?   秦颂看着洛溪的笑颜,美人倾城,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时间都会为她而停下来。   答案当然是不言而喻。   ---   几日后,洛溪接到了通知,说是要录一份口供,主要是针对被绑架的事情,作为良民,还是很怕进局子的,尽管自己是作为受害人过去。秦颂当然陪她一块儿。   洛溪如实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准备回去的时候,想到了事件的主谋者贺萱。   “她在这里吗?”洛溪问。   秦颂:“在的。”   “我想见见她。” 第90章   秦颂告诉洛溪,贺萱大概率会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当然,他还有话没说,贺家当然不想自家小公主获罪,想尽一切办法,若是平时,或许稍微运作,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秦颂出手了,他就送了几份资料上去,涉及操纵股市,政商勾结,贺家哪里还有精力来管贺萱的事情。恐怕他们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么隐蔽的事情怎么会爆出来,他们也不会想到源头居然是因为贺萱。   没了贺家营救的贺萱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牢狱生涯。   洛溪叹口气,她跟贺萱接触不多,对方其实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公主,但是正因为被宠坏了,所以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漠视法纪。   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相当于最黄金的时间,蹉跎在牢狱之中,实在算得上是很重的惩罚了。但是洛溪一点儿都不同情她,如果不是秦颂解救及时,那么自己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   换上了囚服的贺萱,神情萎靡,容颜憔悴,倒是少了几分傲慢。她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饭是硬的,菜是冷的,床是硬的,没有一样让她顺心,父母帮她找了律师,告诉她肯定没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惴惴不安。尤其是昨天,本来父母约好要过来的也没有出现。   她看着洛溪,脚步顿了顿,扯起嘴角,不客气地说:“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怎么,想要看我笑话吗?”   洛溪安静地坐着,她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这个陷害她的女人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秦颂都会在她的身边,就像刚才,尽管回忆被绑架前后的过程对她来说很残忍,但是她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把自己记得的所有内容都和盘托出。   爱情使人坚强。   但同样使人疯狂和盲目。   洛溪看着面前的女人,曾经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这会儿灰头土脸,眼底是一层红色血丝,估计应该没有休息好,她缓缓摇头:“你错了,我来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你说些事。”   贺萱怨毒地看着她,默不作声。   “贺萱,你这么恨我,是因为秦颂吗?”洛溪慢慢地说,“你想见他吗?”   贺萱神色变了变。   洛溪轻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很美,眼睛和弯月一般,可是在贺萱眼里却如利刃一样,让她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指,贺萱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面前的桌面:“他就在外面,但是他不会来的。”洛溪压低了声音,笑容看着透着残忍,“因为,他讨厌你。”   贺萱大怒,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这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那四个字,像是变成了无数的牛毛细针从四面八方飞来扎向自己,扎进皮肤,扎进血管,扎进心的最深处,她粗着嗓子:“你胡说!”她气不过,狠狠地拍着桌子冲着洛溪咆哮,“贱人,我要撕了你。”边上的狱警赶紧上前把她制服了。   洛溪:“我没胡说,他以前或许不讨厌你,但是谁让你算计我?”她在一瞬间气势变得冷冽锋利起来,化成钢刃,一寸一寸地切割着面前的人的气焰,“贺萱,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贺萱伏在桌面上,咬牙切齿:“你别嚣张,等我出来……”   出来吗?   十年以后吧。   那个时候怕是已经被折磨地生无可恋了。   洛溪扬了扬下巴,勾起唇角,可爱的小梨涡露出一丝锋芒:“你知道吗?我跟秦颂在一起,其实还要感谢你,还记得成俊家里你给秦颂下药吗?知道,最后他怎么解决的吗?”   贺萱不可置信地看着洛溪,看着她的表情,已经有了答案,洛溪在那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没有你,秦颂怎么可能看得见我。”贺萱听到胸口涌上一团怒火,大声地喘着粗气,她算是明白了,自己一番谋划,便宜了别人,敢情当初是为别人做嫁衣了,她不由得开始联想,如果当初是自己上了秦颂的床,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洛溪的笑容更加灿烂,如忘川边上灼灼盛开的彼岸花,像是可以把人拉入黄泉地狱:“所以,谢谢你。哦,忘了告诉你了,”洛溪小小地撒了个谎,“我们快结婚了。以后他就是我的老公了,合法的。”   洛溪站起身,她的身后,贺萱在一瞬间安静了,或许是狱警用了什么,又或许只是因为被洛溪的话打击到了,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僵硬地像是一尊石像。洛溪再也没有回头,从此以后,这个人将彻底地从她和秦颂的舞台中退场。   她从黑暗的关押室里走出来,阳光直射而来,强烈而刺眼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秦颂正放松地靠在墙边,衬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遮住了性感的喉结。他垂着眼睫摆弄着手机,像是有第六感一样,在洛溪看到他的时候,他也跟着抬起头,那冰冷的神采收了收,眼角眉梢都柔和了几分。   他快步迎了上去,因为天气炎热,虽然时间不长,但脸和脖子上都有了汗意,眉眼倒是清亮,他并没有多问只说一句:“结束了?走吧。”   洛溪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随后牵起他的手:“贺萱估计要被我气死了。”   秦颂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她,透着无尽的宠溺:“解气吗?”   洛溪点头:“相当解气!”   坐进车里,舒适的温度让洛溪舒服地直叹气,她嘟囔着:“真搞不懂你,非得在外面等。”   秦颂提醒她:“要不要帮你数数你都丢几次了。”   洛溪老脸微红,努力地找原因:“能怪我吗?以后出门一定看黄历。”   秦颂故意一样,右手解开最上面的扣子:“颈圈更有用,我帮你再配根链条。”   洛溪耳朵微微发烫,托着下巴视线移到窗外,秦颂现在有事没事就会调戏一下自己,那高冷的人设估计是被狗吃了,她看着外面匆匆掠过的树叶,做了个深呼吸:“说起来,我小的时候有一回差点被绑走。”   大概是时间太久远,又或者边上人给了她安全感,再回忆这事情,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她谈到了少年过来救她的场景,谈到了少年的腿因为玻璃划伤,秦颂一直沉默地听着。等洛溪讲完这段故事,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秦颂抓在了手里,他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嗯。”   洛溪定定地看着他,双目赤诚,隐隐有些泛红:“你知道那个救了我的人是谁吗?”   秦颂颔首:“我。”   洛溪惊讶地睁大眼,眼睛里面跳跃着激动的神采:“你猜出来了?”   早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洛溪看到在腿上的陈旧伤疤的时候表现就很反常,后来温晏提他打架吃亏的事情,洛溪又欲言又止,秦颂那时候就大概猜到了,何况就算之前没看出来,现在看她那样子,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出来,秦颂当然不会说这些来破坏气氛,而是提醒她:“所以,我是真的救了你好几回。”   洛溪笑嘻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我就以身相许吧。小哥哥,你说,可好?”   秦颂看着她那俏皮的表情,伸手轻轻拧了一下:“这话有些耳熟。”   洛溪倒也老实:“嗯,纽约那次我就问过你。那这次你的答案呢。”   秦颂:“不好。”   同样的问题,居然还是同样的答案,洛溪被弄得措手不及,直接楞住了,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僵住。   秦颂态度认真,不紧不慢地说:“求婚这事,应该让我来,怎么能你来提。”   洛溪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晚上,秦颂就知道耍人的后果了。   洛溪带着面具,穿着性感撩人的紧身衣,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到秦颂面前:“恩人,今天让奴来好好伺候你。”她刻意地咬重了尾音,带着吴侬软语的韵味,如羽毛一般在心头不经意地撩着。   秦颂的喉结上下滑动,呼吸渐乱。   洛溪凑过去耳鬓厮磨,手不安分地朝下方探去。   她顽皮地停在某处,随后手法灵活,或轻或重。   所谓熟能生巧,洛溪对力道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何况,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催化剂,很快,某处蓄势待发。   洛溪蹲下了身。虽然早已熟悉,但是每每看到那骇人的尺寸的时候,还是会惊到。   秦颂紧紧抓着洛溪的脑袋,手指不自觉地用力,闷哼一声,释放了。   洛溪擦了擦嘴,仰着头,飞扬的眉眼流露出来的眼神带着轻慢,她语带挑衅地说:“啧,有点快。”   这个字眼无疑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秦颂将人抱起来,不由分说地扔到床上,覆了上去,强烈的荷尔蒙瞬间包围住了洛溪,秦颂声音喑哑,听着叫人身体发软:“好好感觉什么是快。”   洛溪反身趴到了他的身上:“不是说了让我来伺候你吗?”她主动凑过去亲吻,细密的吻从眉眼到唇角,蕴含着无限的情谊,最后停在唇上,舌尖轻轻地探了进去。   由浅入深的吻叫人沉醉。   咔嚓一声。   双唇分开,中间还托着旖旎的银丝,秦颂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手铐铐住了。他挣了挣,发现还挺结实。   玩真的?   得逞的洛溪终于露出了邪恶的小表情,一下从秦颂身上跳起,从抽屉中拿出藏好的皮鞭,凌空甩了两下,破空的声音让秦颂微微一凛。   “是不是很熟悉?”洛溪龇牙,“都是跟那个围裙放在一起的哦。”   秦颂知道被洛溪发现了。   洛溪的双眼透过面具露出了狡黠的光彩,抬起脚,高跟鞋的细跟轻轻地压在秦颂的腹部肌肉上面,坏心眼地转了转,底下的身体果然一瞬间绷紧了,那线条那轮廓透着最要命的吸引力:“恩人,接下来的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让你调戏我,让你耍我,好好受着吧。   ---   洛溪没有想到秦颂见完她爸妈以后,她居然会在不久以后就见了秦颂爸爸。   当然那是在秦颂妈妈的10周年的丧礼之上。   这是她第一次以秦颂女友的身份出现在秦颂的亲友圈子里面。尽管,气氛很肃穆,但还是抵挡不住,众人八卦的欲望。   好在秦颂虽然是小辈,但大概平常就不好相处,那些人虽然对她很好奇,没有一个上来攀谈的。   温晏只趁着秦颂跟其他人讲话的间隙过来打了个招呼:“嫂子。”   洛溪默了一下,总觉得怪怪的:“换个称呼。”   温晏静了三秒,迟疑道:“小姐姐?”   秦颂转过身,沉默地看着他。温晏欲哭无泪,这个表哥本来就吓人,今天穿了一身黑,就跟黑无常一样,温晏都快忘了怎么呼吸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走了。”   秦爸爸跟秦颂的关系很是一般,两人基本没有交流。等吊唁的人都走了以后,墓碑前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青烟袅袅,慢慢地升到了遥远的天际,最终烟消云散,偶尔掠过一只飞鸟,形单影只的,透着苍凉。   边上的青松已经很高了,这么多年,说起来很长,可回头看看,似乎又只是一瞬间。无论当初是多么浓烈的情感,在时间的长河中总会消散。   秦爸爸转过身:“洛小姐,能跟你聊聊吗?”   秦颂强势地挡在洛溪身前,直接拒绝:“没有必要。”   洛爸爸却没在意,又说了一遍,他的视线绕过秦颂,落到洛溪的脸上,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相接。   洛溪探出了身,点头:“好的,伯父。” 第91章   山中的气温要比城市里低一些,飒飒的秋风吹在身上,很是凉爽。这儿栽的都是青松,一年四季,长青不败,可以守护地下的人百年甚至千年。   洛溪对秦爸爸微一颔首,目送着秦爸爸离开,才转身去找秦颂。他们选的地方并没多远,绕过几棵树就看到了人。秦颂站在墓碑前面,不知在想什么。洛溪上前,伸出小手指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秦颂侧头看她,他的侧颜近乎完美,薄唇抿成一条线,眼中倒映着一捧星河,闪烁着点点光芒。   洛溪倚靠在他身上,两个人一起静静地看着墓碑。   照片上的女人绝世风华,和秦颂很像,但棱角更加柔和,少了凌厉冷冽,多了秀美温婉。就是这样如画的女子一生为爱所活,为爱所累。   爱情就是这样,爱对了人,一辈子幸福快乐,爱错了人,头破血流,甚至丢了性命。   洛溪看着照片:“你说,你妈妈地下有知,会不会怨我把你带偏了?”毕竟温以情可是让秦颂不动心不动情的。之前不想这事还没事,现在当着人的面,总有种心虚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把人六根清净不动凡心的儿子给蛊惑了。   秦颂摸了摸她的头,对着温以情的照片,认真道:“妈,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洛溪。”   洛溪跟着说:“阿姨,我是洛溪,你放心,我会永远爱秦颂,也会让他永远爱我,如果谁做不到,你就晚上过来教训他。”   两个人呆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   洛溪拧了拧秦颂的胳膊:“你难道不好奇你爸爸跟我说了什么?”   秦颂的回答很无趣:“不好奇。”   洛溪撇嘴:“你就不怕他甩出一张支票扔我脸上,然后让我离开你,配上一句,你不配做我秦家的媳妇。”   秦颂:“……少看点狗血连续剧。”   洛溪不满了:“电视也是源于生活,”她假装生气,露出凶恶的表情,“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   秦颂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虽然父子两个关系并不好,但是他还是差不多能够猜出来一些,无非就是假意关心一下,想要修复关系,不过从目睹母亲绝望跳楼的那一刻起,裂痕已经补不上了。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洛溪不依不饶:“那万一呢?”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该怎么办?秦颂将洛溪拽到边上,堵住了她的嘴。   嗯,花花有一句话还是很对的,别说话,强吻就对了。   洛溪挣扎了两下,就情不自禁地环上了秦颂的脖子,这蛮横霸道的吻叫她心神荡漾。   秦颂看着闭着眼享受的洛溪,又亲了亲,视线无意间落在温以情的照片上,女人面带微笑,依然是憧憬爱情的模样。   妈妈,你这一生求而不得的东西,儿子已经得到了,你一定会开心吧。   ---   丧礼回来以后,很快就到双节了。   今年的中秋和国庆正好连在了一起,请假请的好的话,能修上十好几天。秦颂对员工一向不算苛刻,请假上面也算是人性化,因此,在法定假期的前两天,公司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洛溪倒是敬业,没有提前请假。   花花背着小包,和她道别:“我先走了啊,这几天安排的满满的。”   洛溪挥了挥手:“悠着点。”   花花启开烈焰红唇,娇美的脸蛋飞着红霞,格外美丽:“人不风流枉少年,谁都不能牵绊住我的脚步,要知道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洛溪做了个佩服的动作,想起一事:“我认识一个朋友跟你有一样的远大志向。不过最近他在肯尼亚挖矿,短期内回不来,要不然就介绍你们认识,也好交流切磋一下。”   花花眼神徒亮:“居然也有女子跟我一样志存高远,她一定是我的子期。”   洛溪纠正:“他是个男的。”   花花立刻兴趣寥寥,踩着小高跟,跟洛溪做了个飞吻就走了。   洛溪看看时间也到了下班时间,就上去总裁办找人。   秦颂还在处理文件,洛溪凑过去:“大总裁,中秋有时间吗,我爸说亲自下厨,蒸大闸蟹给你尝尝。”   秦颂搂住她的腰,掐了一把:“嗯。”   洛溪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起来,John的设计方案你看了没有?”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准备,John的核心设计团队终于确定了设计方向,仿旗袍款晚装。   这个灵感也曾有设计师尝试过,但是并没有形成系列产品。   John在设计上确实天才,他将旗袍特有的美发挥的淋漓尽致,再稍加创新,既保留了旗袍原先的韵味风华又因为加入了现代艺术而与时俱进,更好地勾勒身材,展现穿衣人的气质。洛溪看过初稿,觉得简直是无可挑剔。   秦颂:“确实不错,明年每季度推出一个主题,接下来需要讨论主题内容和宣传定位。尤其是第一季的主题至关重要,现在Eco因为楚叙的加入,形势很好,正好借一把东风。”   说起来楚叙还真的是厉害,尽管做了山野农夫那么多年,可依然能力卓越,最近一本发行的杂志销量居然创了年度新高。   要知道实体杂志的销量基本稳定,能够在迅速换了主编之后还能稳住销量并且突破记录,绝对算得上是奇迹了。   洛溪还记得杂志发行那段时间,开始的几天销量并不好,可以说是惨淡,很多人都暗戳戳地看笑话,可是后来居然会有一大波网民开始安利推广,口口相传,直接成了热搜,秦颂又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番,居然大爆。   洛溪叹口气:“感觉我的加班生活即将开始,不行,这次放假我得好好放松一下。”   秦颂:“想去哪里?”   洛溪托着下巴认真考虑:“英美德法俄?”   秦颂:“要不要加上日意奥,组成八国联军?野心不小。”他把台上的地球仪拿出来,“随便指吧,指哪去哪。”   这样都行?   秦颂随手转了一下,洛溪闭上眼睛,伸出手指就戳了上去,球因为外力的作用停下了转动。是停在哪里呢?洛溪偷偷张开眼睛。   秦颂微微挑眉:“真会挑。”   是挺会挑。   居然是北极!   所以,是去看北极熊和爱斯基摩人吗?   想想也挺有趣。   中秋那晚,秦颂去了洛溪家里,拎来不少东西,估计可以开展销会了。   当然洛溪爸妈也不甘示弱,准备不少菜肴,估计就算是四头猪来了也吃不下。   考虑到中秋的特殊性,洛家把佣人都放假了。洛溪和洛妈妈在厨房里面忙活,秦颂则陪着洛爸爸下棋。   洛爸爸水平很臭,还喜欢耍赖,什么落子无悔进退有道在他这里全是狗屁,秦颂能怎么办,只能当没看到啊,老人家高兴最重要。   洛溪从厨房出来,拿着纸巾擦了擦手:“爸,就剩螃蟹了,轮到你大显身手了。”   洛爸爸意犹未尽地看着棋盘,同秦颂商量:“等会儿继续,这盘我肯定能赢。”   秦颂点头。   洛溪坐到他边上,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我爸那个臭棋篓子你也能坚持这么久,话说你不是高手吗?我还以为你会大杀四方,把他杀得屁滚尿流。”   秦颂:“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碰到洛爸爸这样的流氓,就算是下棋高手也很难赢啊,他没给改变下棋规则已经不错了,要是他来个兵后退马直行车拐弯,那真的没法玩了。   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面一起赏月。   圆月记载着情思,带着浪漫,洒下银色光辉。秦颂看着天上悬着的满月,有些恍惚,多少年了,多少年的中秋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以前大学的时候还有孔阳他们一起,毕业以后,每年的中秋基本都是在公司度过的。   洛妈妈拿出了月饼,他们家还是老家的口味,买的是苏式肉月饼。秦颂虽然见多识广,不过以前也没吃过咸月饼的,咬了一口,口味倒是不错。   洛爸爸说:“此情此景,我觉得应该赋诗一首。”   洛溪扑哧一声,洛爸爸文化水平不高,初中都没毕业:“爸,你可得了。”   洛爸爸得意洋洋地清清嗓子,还真是煞有其事:“怎么,听好了。天上月儿圆,地上人团圆。黄酒配螃蟹,快活似神仙。”   虽然乱七八糟,倒也是有些意境,洛溪竖起了大拇指,洛妈妈跟着念道:“月乐两相宜,人月两团圆。”   洛爸爸立刻就腻歪了:“老婆,你真有文化。”   洛溪拉住秦颂的手:“小哥哥,明天带盒月饼去你家吧。”   秦颂看着她,月光中的她皮肤白皙,容颜俏丽,弯弯的眼中映着暖暖的情意,他点了点头:“好。”   ---   知道洛溪他们要去北极以后,洛爸爸和洛妈妈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羊毛都给薅下来给他们穿上,就怕他们冻伤。   洛溪:“行了,我们要安检了。”   洛妈妈临到出发还在发愁:“那边有没有信号的啊,你说干什么非要去那个地方啊?企鹅不是哪里都能够看的嘛。”   洛溪:“企鹅在南极,我们这次看不到。”而且,不是我想去,谁让我的手指那么会挑地方呢。   洛爸爸倒是实在,神秘兮兮地摸出一个没有标签的瓶子:“小秦,这是我高价买的高度白酒,酒精度高达80%,冷的话吸两口,马上就热了。”   洛溪:“爸,你这是酒精吧,吸两口不是热了,是该挂了吧。而且飞机上不让带这些的,再说出关也出不了,要被判走私。”   洛爸爸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瓶子收起来,又拿出一根人参,瞧着年数不短。洛溪头疼:“爸,你饶了我们吧。”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洛溪收到一条信息,唇角微勾,跟秦颂说:“欸,你爸给我发了信息,要不要看看。”   秦颂闭上眼。   洛溪在他耳边念:“外面世界非常精彩,祝旅途愉快。”她顿了顿,“你说我怎么回?”   秦颂无声无息假装已经睡着了。   洛溪:“我回了,告诉他会给他带特产。”   秦颂哪能听不出她的意思,不就是又找借口去秦家,他这次倒是开口了:“那里有什么特产?”   洛溪:“北极熊的熊掌,怎么样?”   秦颂翻了翻眼皮:“你确定你干得过一头熊?”   洛溪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秦颂:“干什么要干熊?我就跟在它后面,”她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了声音,“把它的脚印拓下来,要多少熊掌有多少熊掌,是不是很赞。”   这回轮到秦颂看傻子了。   ---   他们这次去的很巧,居然有幸看到了极光。   在夜间晴朗的高空上出现了灿烂美丽的光辉,五光十色,千变万化,如晨光曙色,如山茶吐艳,如万马奔腾,这是上帝之手才创造出来的瑰丽景象,美的无法用语言描述。   洛溪激动地又蹦又跳,只是穿着厚重的棉衣不大灵活,直接摔了下去,秦颂没拉住,反被牵连,两个人滚在雪里面。   洛溪兴奋异常,眼睛发着光:“好美啊。”   秦颂盯着她冻红的双颊,鼻子也红红的很可爱,他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温和动听,眼里藏着深意:“是很美。”说着,轻轻地附上了那娇嫩的唇。   在全世界最最冷的地方,他们的吻火热浓烈,仿佛能融化周围万年的寒冰。   ---   从北极旅游回来,洛溪就进入了忙碌的状态。   第一季度的主题定了龙凤。秦颂要求在12月初就确定所有设计款,在圣诞夜推出。   为了打响第一炮,他甚至包下了包括B市,纽约,伦敦,东京,巴黎,悉尼,莫斯科等世界排名前二十位的城市最繁荣的中心CBD的大型显示屏幕同步直播时装发布。要知道那些屏幕都是以秒计时,光这一项的宣传就高达上亿。不光如此,当天晚上所有的网络电视都会进行直播。   这一波宣传下去,不火那真有鬼了。   John知道以后,指天发誓:“秦总,这次要是不成功,我从此跟你姓。”   洛溪眯眼:“怎么,你想认他做爸爸还是做干爹?”   John:“……都行。”   秦颂:“……好好干吧,还记得我们的目标吗?”   在第五大道有一间专卖店。   现在看来这个目标还真的是个小目标。   11月份开始,宣传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新一期的Eco杂志发行,隆重推出了John这位设计师和他的作品,作为国内顶尖的时尚杂志,他在时尚圈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有的人都开始关注起这位年轻不羁的天才设计师。   12月互联网上John设计师天才横空出世成为热搜词汇。   打破了次元壁,从时尚圈子走进了大众眼中。   12月24日圣诞夜。   当狂欢的音乐响起,全球最顶尖的城市最中心的大屏幕在同一时间变换了画面。   冲击力极强的宣传短片之后,就是超模穿着中华特色的改良旗袍晚装走在T台上,所有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惊叹于衣服展现出来的独特的美,这种美跨越了国界,跨越了种族,跨越了信仰。   发布会现场。   洛溪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带着最纯真的心去欣赏,虽然看过无数次的成稿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比画面上要好看一百倍,她的视觉真的受到了难得的冲击。   当所有的衣服展示完毕,她情不自禁地鼓掌,她敢肯定,这一系列一定会创造一个神话的。   秦颂被请上台讲话。他简单说了几句,随后话锋一转:“今天,我要做一件事,我希望全世界的人一起为我见证。”说着,慢慢走向台下的洛溪。   洛溪的心砰砰直跳,所有的人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她。这是一极为漂亮的脸蛋,不逊于今天任何一个走秀的超模,惊艳了所有人。   所有的观众都猜到了秦颂想做什么,大家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心口。全世界的直播电视在瞬间都卡住了,无数的人纷纷上线,发弹幕写评论嗷嗷叫着。   这大概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秀恩爱了。   立在大屏幕前观赏的游人也忘记了还要去逛街购物狂欢,大家屏住呼吸,不敢放过这动人的场面。   B市洛家,洛妈妈激动地说:“小秦玩的这么大,我都有些羡慕溪溪了。”   洛爸爸眼神专注地望着电视机,哼了一声:“比我还差点。”   秦宅,管家老周看着电视屏幕,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哽咽:“太太,你地下有知,一定开心吧。”   秦爸爸拿着相片,坐在书房,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正在实况转播,他唇微微颤抖着,良久叫了一声秦妈妈的名字。   肯尼亚某处,一个皮肤黝黑的俊美男子举着最新款的手机站在建筑工地的高处,面上灰尘也来不及擦,嚎啕大哭:“艹,老子终于有借口回去了,这鸟地……哎哟,怎么又没信号了。”   这一刻,全世界的人将焦点都集中在一起。   高大帅气年轻有为的总裁先生款款来到洛溪的面前,单膝下跪,拿出定制的钻石戒指,眼神定定地望着她,虔诚地说:“洛溪,我爱你,嫁给我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