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如何不恋他》作者:西子一笑   文案   宋南星和江晟青梅竹马,是江城公认的一对。   即将谈婚论嫁时,宋南星得知江晟在房里藏了白月光。   两人分道扬镳。   *   一个雨夜。   女孩身穿单薄的礼服,蹲在台阶上,一双纤臂环抱自己,净白的小脸红红的,可怜巴巴的。   宋南星抬眸一个高大挺阔的身影缓步而来,他撑着伞,昂贵笔直的西装沾染少许雨点。   他向她伸出手,“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挂满泪珠又无助的眼眸看向男人,半晌后,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温柔的大掌中。   闵肆铖将她柔软又冰凉的小手紧紧卷进掌心,薄唇轻起,“星星,在我这里一旦认定,就没有反悔的可能。你可确定好了?”   宋南星眼眸里旋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很坚定,“嗯。”   闵肆铖淡漠的眸底漾着一丝温吞笑意。   *   闵肆铖投资界的大佬,深居简出,为人清心寡欲,甚有不喜女色的传闻。   近期,据知情人透露,他有结婚的打算,对方还是跟江二少有过婚约的宋家大小姐。   正当大家对这不实传闻嗤之以鼻。   鲜少露面的闵肆铖出现在一场音乐会上,被他抱在怀里低声轻哄的女孩,正是那位宋家大小姐。   自此,低调内敛的闵先生多了一项高调技能,哄老婆。   单身宴那晚,好友笑闵肆铖,“算下来,你也算是江晟的长辈,这样明目张胆地抢人,是不是不厚道?”   闵肆铖很随意地丢了张牌,不屑道:“抢?本就是我的。”   *   宋南星本以为她跟闵肆铖的结合,只是一场交易,一切结束,他们的关系也断了。   当她做好离开的准备。   闵肆铖丢出了两人的‘结婚证’,英姿挺拔的身躯一步步逼近她。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闵太太,我有证的,别想抵赖。”   “......”   阅读指南:   .人间绝色小仙女vs假禁欲大佬   .看上的小宝贝,是别人的未婚妻。   .腹黑//蓄谋已久//年差9岁。   .狗血/古早文学。   .双c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南星、闵肆铖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娇软美人vs假禁欲大佬   立意:我们都在前方努力发光,希望能成为最好的我们。 第1章   ◎暗恋你的人。◎   江城的夏天雨量极少,每一场都是及时雨,条条倾斜的雨线,笼罩着整座城市,似乎下得并不是雨而是雾蒙,宛如一层缥缈的素纱。   离母校的周年庆还有四十分钟,古董留声机正谱写着古典的曲子,在优雅且有格调的缓缓乐曲中,江晟的玫瑰花送达会场的后台。   宋南星正在后台化妆。   她一袭星空礼服,紧紧收拢的腰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微卷地长发用一根星空蓝的发带稍稍束在背后,与胜似白雪的肌肤相得益彰,长裙下摆处细细地褶皱随着来人的脚步轻轻波动,折射出钻石一般的璀璨星光。   宋南星的脸型非典型的尖尖瓜子脸,而是精致的鹅蛋脸,弯弯柳叶眉,唇红齿白,一颦一笑都分外的令人着迷。   旁人一阵感叹,千金大小姐就是千金大小姐,肤白貌美,举手投足尽显娇贵,顾盼生辉。   服装师一边帮忙整理裙摆又一边看向刚被送来的蓝色玫瑰花,艳羡道,“宋小姐,这束蓝色的玫瑰花跟您的星空礼服太般配了,江总,真有心啊。”   江城近年最让人羡慕的一对,要属宋家千金宋南星和江城首富江家二少江晟。   一个是年轻、漂亮的音乐演奏者,一个是风神俊逸的江氏继承人之一,两人门当户对,还是青梅竹马。   一年前两人订婚,据悉婚期将至,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化妆室因这束花热闹起来,宋南星周边都是恭喜和祝福的话,她淡笑地接下花,低头闻了闻淡淡的玫瑰花香,随后便放在化妆台上。   演奏会完美谢幕。   宋南星给江晟发了条消息:【花收到了,很漂亮,谢谢。】   消息发出去一会,并没及时得到江晟的回复。   宋南星卸下舞台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江晟才回她消息:【这么喜欢啊,拍给我看看。】   江晟往往这样回,宋南星便明白,是他助理或是江爷爷安排的,他并不知情。   宋南星随手拍下一张花的图片,发给江晟。   不久后,江晟的电话打进来,他讲话电话的声线压低,“你喜欢就好,演奏会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你回来了?”她在电话中听到有雨声,江晟出差的地方是晴天,江城正是在雨天。   “在路上。”江晟声线压得更低,仿佛怕惊扰谁。   宋南星原本想提醒他,今晚他们要去吃饭的事,餐厅是一周前定下的,她隐约听到一个睡意惺忪的女声,问江晟,到了没。   那声音宋南星不并陌生,况且能称呼江晟为‘老晟’的,只有一个人——叶檬。   宋南星美眸微拧,美丽的唇形微微一抿,淡声问,“你车上还有人?”   江晟低声回,“嗯,叶檬,我们在机场碰见的。”江晟这句话说完,叶檬在跟江晟讲话,声音很轻,有些睡意惺忪的状态,宋南星没听清她讲了什么,并没刻意听。   片刻,江晟再次出声,声音低而温柔,“星星,叶檬这边顺道,我先送她回家,一会来剧院接你。”   宋南星扭过头看窗户,雨滴大小不一的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地响声。   她分明是在母校参加周年庆,被邀请来演奏的,并不是在剧院参加演奏会,她跟他提过的,应该并没往心里放吧。   没往心里放就没往心里放吧,又不是第一次忘记。   许久宋南星才出声,“周年庆都结束了,来不来关系不大。你先忙,不用管我了。”   说完,她没听江晟说了什么,了当挂断电话。   宋南星看了下天气预报,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她给家里司机打了电话,取更衣室换下礼服。   校方、校友送了很多鲜花,宋南星给后台工作人员分完,还留有两束,她余光在蓝色玫瑰上停了停,启齿,“忠叔,那束花别拿了,留这里吧。”   忠叔不明白,两束花都挺好看的,为什么唯独留下蓝色玫瑰花。   宋南星要求的,他没多问。   宋南星坐在车上,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她靠着窗户,视线在窗外。   她似乎想了很多,却什么又没想,脑袋里空空的。   夏天的雨总是这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回宋宅一个小时的路程,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一道道阳光从天际折射而来,将雨后的天地,笼罩上了一层余晖,暖暖的,很舒适。   宋宅的庭院里停有三辆黑色豪车,是京都牌照。   宋南星淡瞥一眼,没太在意,她背上小提琴下车,怀抱一束向日葵,往院子内走去。   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从她家院坝里出来,跟她打了个正面。   最耀眼的属一行人最前面的男人,他身高体阔,剪裁得体的西装笔直,他逆着光,光照在他的肩头,为他镀上一层不真实的光芒。   她最深的印象是男人腿修长,迈出的步子更长,他身后的几位男士迅速同步他的步伐。   这样的人和这样的阵势,宋南星从没在她家见过。   她和这行人在羊肠小道相遇,宋南星避身让步,让他们先行。   男人身旁的男士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一双长腿微驻步,扭过头看向那位男士。   宋南星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在半空中对视,在接触到男人目光以及他冷峻立体的五官时,宋南星微愣了下,随即礼貌地点了下头,又很自然地撇开头,避开他深暗如墨的眼神。   等到一行人走远,似乎那种压迫感才随之减少,被她强在心里那口气才逐渐舒缓,紧着,宋南星又暗暗呼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   进屋后,宋南星暂时忘掉刚刚的小插曲,她把手里的鲜花和背上的小提琴交给佣人,换下鞋子。   宋父坐在客厅沙发上,他对面坐的是公司高层的几位高层,面色凝重。宋父看到宋南星进来后,跟秘书摆了摆手,“按照之前的意思安排下去吧。”   公司高层和秘书相继离开,宋父冲宋南星招了招手,面上的愁闷收敛住,露出些许笑意,“不是说母校的周年庆,还要跟江晟一起吃饭,这么早就回来了?”   “江晟临时有事取消了呗。”宋南星在父亲身边坐下,顺手合上他搁在腿上的文件,放茶几上。   “怎么就临时有事了,不是早约——咳咳咳——”宋父心头一股闷气上来,咳嗽声不断。   宋南星慌了神,赶忙替宋父顺气,担忧道,“爸爸,您没事吧?”   宋父缓了缓气息,摆了摆手,“不碍事,都是老毛病了。”   宋南星不放心,“还是让姚叔叔过来给你瞧瞧吧,你总这样说,我害怕。”   宋父溺爱地刮了刮宋南星的鼻梁,“害怕什么啊,害怕爸爸不行啦。就算爸爸不行了,爸爸在死之前,也要把我的宝贝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爸爸,不许你瞎说。你要长命百岁。”妈妈的离世对宋南星打击太大,至今都无法走出去,这些年她一直和宋父相依为命,很依赖他。   “好好好,爸爸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的小宝贝。”宋父的笑容敛了敛,“星星,前两天你江爷爷提了你跟江晟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爸爸听听你的意见。”   她的想法。   她跟江晟从认识以来,似乎都没怎么分开。   大学她在纽约的音乐学院上学,江晟在纽约攻读金融大学,两人虽不像其他情侣轰轰烈烈,还算细水流长。   从确定恋爱、订婚再到结婚,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以及好与不好。   宋南星没回,宋父没再深聊,他深深叹息了一口气,“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看着安排。别太惯江晟,你们谈恋爱有几年,该定下来就找个时候定下来。”   “也没多久好吧。”两年而已,“爸爸,你这么着急把我推出去,是不是嫌我烦了。”宋南星靠着宋父撒娇地问。   宋父摇摇头,很是无奈道,“哪是爸爸嫌你烦,爸爸当然是希望你多陪在爸爸身边几年。是某些人当初自己说,毕业就结婚的。”   毕业就结婚这话,她确实说过。   她没想过跟别人在一起,既然一开始是江晟,从始至终都希望是他。   只是江晟的想法,她越来越摸不清,看不懂,只能,顺其自然吧。   而曾经的那些坚持,从清晰逐渐模糊起来。   宋南星目光虚浮,她换了个话题,“爸爸,刚刚那些是什么人?”   声势浩大。   她想到在外碰到的那个男人,他的目光极其淡漠,却有很强的攻击性,不像是什么善茬。   看到他,宋南星心里有种莫名的害怕,七上八下。   宋南星自认为这些年跟在父亲和江晟身边,见惯了商场以及官场的人。   只是,那个男人和她见过的所有人有身份的人都不一样,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鸿商巨贾。   他们多多少少沾染了商场上惯有的恶习,哪怕是江晟都不例外。   而那个人,浑身尽显矜贵和难以接近的傲然。   这样身份和气质不凡的人,陡然出现在他们家,宋南星很难不担忧。   宋父咳了一声,“爸爸生意场上的一些朋友。”   生意上的朋友吗?   她怎么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和京都的人有生意来往。   “爸爸,公司现在的状况还好吗?”父亲从不让她过问公司的事,宋南星心里很没底,很不安。   宋父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公司好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你呀,安安心心的追求自己的音乐梦,在爸爸这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宋父笑问:“怎么样,今天的演出还顺利吗?”   宋南星挽住宋父的手臂轻轻笑道,“爸爸,您明知故问,冯叔叔都给我说了,说我的演出等于给你现场直播。”   宋父满心满眼都是溺爱,“就算直播,哪有我家小小星星亲口告诉我的真实啊。”   父女俩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   吃了晚饭,宋父还有工作要处理。   宋南星上楼休息,她看了眼手机,江晟并没发消息进来。   她美眸里多了一丝闷意,将手机丢一旁,坐阳台上发呆。   不仅仅因为江晟,更多是公司。   公司的状况不佳,为了研发出新的药剂,这两年已经卖了好几个专利药剂。   她想过父亲放弃母亲的研发室,最终都没说出口。   这是父亲和母亲共同经营的公司,那间研发室是母亲半生心血,那里面寄托太多母亲和父亲的希望和见证。   父亲对研发室的感情犹如对母亲的思念一般深彻。   这些年父亲都在一步步按照他跟母亲的计划走下去,倘若执念都不在了,她无法想象。   宋南星满腹心事。   路乔一的视频通话弹出来,“宝贝,找我做什么?刚刚在开会没听见。”   宋南星的思绪被拉回,她拿了个抱枕垫下巴,嘟囔,“不是什么大事,想跟你聊聊天而已。”   “聊什么?你和江晟的婚礼?伴娘一定是我,谁都不行。”路乔一起了一瓶红酒,取一只酒杯。   “知道啦,一定是你。”没说一千遍也有八百遍。   宋南星学路乔一拿酒瓶的动作,对空无做了个开酒瓶的动作,左手握成空拳,右手给左手‘倒酒’,还和视频中的路乔一‘对饮’。   路乔一被宋南星逗笑,她在那头很配合的跟宋南星干杯,一杯酒下肚,她抿抿唇,问宋南星,“真想好了?”   “什么?”宋南星随口问。   路乔一‘啧’了一声,“你说什么,当然是你跟那个姓江的婚事啊!”   “为什么要这样问?”宋南星空手握拳,又喝下‘一杯酒’反问。   路乔一耸了耸肩,“当然是你毕业没多久,没怎么体验人生。或许前面还有更好的人,不准备体验一下?”   ‘更好’是什么样子的?   她曾经一度认为,最好不过江晟。   路乔一曾问过她,江晟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一直维护和迁就。   宋南星没有具体答案,她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在江家见到瘦骨嶙峋又脏兮兮的江晟,她有了那种想要好好保护那个男孩的冲动;还是因为带她从小黑屋出来的少年江晟。   那时候的江晟牵着她从黑暗中走出,他背很单薄,白色衬衫在狭隘的空间里蹭了灰尘还皱巴巴的,她却很有安全感。   从此把那道身影记在了心里,这些年都没走开。   江晟还算照顾她,江老爷子便笑着给他们指了婚。   她也没反对,这些年他们的感情算是稳定。   直到高中开始,他们身边多出一个叫叶檬的人。   他们的感情好像在慢慢的变质,变得不那么确定。   那些有关他的好,如同他人一般,在她的脑中逐渐模糊。   路乔一手在视频晃了晃,“害,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咱不聊姓江的,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好好聚一聚。”   “好。等你。”宋南星。   路乔一挑挑眉,“小星星,上回我给你的剧本,你记得找个时间看。”   宋南星拒绝:“你剧本太狗血,我都没眼看,求放过。”   路乔一嘿嘿笑:“还好啦,这部剧绝对适合你。小提琴天后,富家小姐,杠杠滴!”   “我看你是想白嫖我还差不多吧?”宋南星还不了解路乔一。   路家人都希望路乔一继承路家的公司,路乔一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和家里人一言不合脱离路家,开了家影视公司,当老板的同时还自己充当编剧。她一个音乐人时不时被路乔一拉去公司充数,还时不时被推出去当临时演员。   路乔一:“白嫖多难听啊,友情出演好么。”   宋南星正经点头:“哦,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友情出演还可以演女一号呢。”   路乔一可怜巴巴地冲宋南星眨眨眼。   “行了啊。你个妖精,别妄想诱惑我。”宋南星受不了路乔一这套,她会心软,“你不是说,你有贵人相助么,资金不是最大问题。”   提到资金路乔一一个头两个大:“宋宋,说起这事,我严重怀疑是暗恋你的人。”   宋南星:“。”   路乔一摊摊手,“你还别不信,我公司成立两年一共拍了三部网剧。那位神秘大佬,一共投资两部,一部是你主演的电影《青春肆意》,另一部还是你的。”   “。”   宋南星才懒得搭理路乔一这种鬼话。   她高中毕业就去国外念音乐学院,在读期间,一半时间跟导师跑了半个地球,毕业才回江城,回来便和江晟订婚了,哪有什么机会认识其他人,还暗恋呢。   不愧是编剧,想象力太丰富。   宋南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豪爽’喝下,“你问问那谁,是不是他在背后给你搞得投资。”   路乔一‘啧’声,好看的面颊微微一变,“算了吧,问他,还不如你接剧本,来得更直接。”   “......”宋南星。   路乔一打了个响指,“就这样定了,我再发你一遍,姐妹儿我能不能发家致富靠你了。”   路乔一:“喂,小宋宋,好歹吱个声嘛。”   “没看我醉了么。”宋南星装模作样地晃了晃她空拳。   “......”路乔一佩服宋南星瞎扯的本事。   *   宋南星在琴房练了一个小时的琴,手机消息栏有一条邮件提醒,来自路乔一。   她点开邮件,路乔一发来的剧本进入她的视线。   豪门联姻。   不愧是用的她原型,女主跟她很像,小提琴演奏者,背景设定所差无几。   剧本狗血了点,还挺上头的。   只是路乔一把男主的形象构造得过于完美,除了不近人情以外,似乎又没什么缺点。   这样的男主还原现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宋南星忽然想到下午在院子里碰到一行人,那个最前端的陌生男人。   应该是那样的吧。   匆匆一瞥,男人绝伦的冷颜和挺拔的身型,以及深邃如海的眼神,她却有些深刻。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终于带着舅舅来啦!   一篇‘蓄谋已久’的小甜文。 第2章   ◎不想等了。◎   清早,宋南星陪宋父跑完步回来,佣人将手机递给她,说是有电话进来。   是江家老爷子的电话。   宋南星上楼后,回拨电话。   江老爷子跟她寒暄几句,问起昨晚她跟江晟吃饭的事。   她跟江晟压根没见面哪能一起吃饭,宋南星随意搪塞了一句,她在江老爷子口中得知,江晟昨晚没回江家,也没回自己的住处。   江老爷子言里言外都提到关于他们结婚的事。   宋南星想到江晟对于结婚这事,不冷不热的态度。   她淡声说,“江爷爷,我和江晟最近都挺忙。”   江老爷子气道:“是不是江晟的意思?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老婆不准备要了?再这样下去,我让他把手里的事,都移交给他大哥!”   宋南星深知公司对江晟的重要性,她温温柔柔地说着好听的话,哄了江老爷子好一阵。   电话结束,闹闹在宋南星的脚边蹭了蹭的。   宋南星拍了拍自己的腿,闹闹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腿上,小脑袋乖乖趴在她腿上。   宋南星和闹闹玩了会,正准备给手机充电,有群消息提示。   是久不活跃的高中同学群,活跃起来。   原因是叶檬发了一张在舞蹈室练舞的照片背后有一张风衣照片,很多同学被炸出来。   【叶檬同学,你身后那件衣服不是你的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恋爱?】有同学打趣,还刻意圈出沙发上的那件灰色风衣。   叶檬极力解释:【你们不要乱讲,只是一个朋友的。】   引来更多同学调侃:【什么朋友这么亲密呀,外套都能留你家。】   高中同学群三言两语将暧昧提升到一定程度。   宋南星静静地看着叶檬表演。   叶檬舞蹈室的那件风衣,宋南星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是江晟的,去年江晟的生日,她送他的。   宋南星转手把叶檬发高中同学群的照片截图发江晟。   过了一会儿,江晟的电话打进来,语气略微疲惫还透着几分无关紧要的解释,“昨晚送叶檬回去在下雨,外套让她披上楼了。”   宋南星瞧着江晟这句随意不过的语气,心里有气,冷声回,“你认为这只是一件外套的事?”   “不然还能有什么?”江晟嗓音很淡,“我跟叶檬很早就认识,我们要真有什么,不至于到现在,别多想。”   宋南星讽刺一笑,“你的意思,要是你们有什么,没我什么事儿吗?江晟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们并不——”   她的话还没讲完,江晟那边突然一阵嘈杂,“星星,我这边有客户过来,晚点再聊。你实在介意,我让她扔了便是。乖,等我忙完过来陪你。”   宋南星一肚子话在听到他说,有客户来,都止住了。   她安静的沉默几秒,轻轻顺着气息,“江晟,下班回一趟观澜居吧,我们谈谈。”   “好。”江晟应了一声,电话里是沙沙地签字声。   宋南星挂断电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三番五次的争吵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她也累。   一个小时后,江晟发来一条消息:【斯丁丽斯的糕点要带吗?】   宋南星在收拾行李箱,她清澈的眸色微沉:【不用。】   江晟:【?】   宋南星看到他这个问号,气笑,每次跟江晟讲话,有种针扎棉花的感觉,她合上行李,回:【不需要了。】   *   宋南星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靠在沙发上看着阳光甚好的窗外发呆。   闹闹可能感知到她的不开心,跳上沙发,趴在她腿上轻哼,脑袋蹭她的手,安慰她。   宋南星轻轻抚摸闹闹的小脑袋。   闹闹是宋南星初三暑假出去玩遇到的一只纯白的狐狸犬,很可爱,很通人性。   当时她还提议让江晟养一只狐狸犬弟弟,这样算一对,江晟没答应她。   后来她才得知,江晟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她再没提过,怕他不喜欢,闹闹都很少出现在他面前。   宋南星将闹闹搂在怀里,脸在它毛发间埋了会。   闹闹很懂事,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   观澜居是江晟的私人别墅,以往江晟出差不在别墅那边,宋南星会去那边帮忙收拾,还会在那边留宿。   自从江晟将她从黑暗中带出了出来,宋南星很依赖江晟。   哪怕江晟不在这栋别墅住,天气不好,她都住在这边,只要在这里她就不会那么抗拒雨夜。   宋南星看着眼前的房屋,她有段时间没来,她触摸指纹进院子,王婶正在收割草药。   王婶闻声,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眯眯地打招呼,“宋小姐,您过来了。”   宋南星烦闷的心情,再看到那些她精心培植的草药,眉间的闷意舒展不少,她淡淡点头,“王婶,我来吧。”   王婶笑着把镰刀递宋南星,“您来我就放心了,我是个不专业,每收割一次草药,江先生都会说我很多次。”   宋南星淡笑。   江晟院子里种了很多种类的草药,院子里空余的地方大多都是草药区域。   宋南星第一次跟江晟回别墅也很震撼,她记得是高一那年,那天江晟心情不好,三五几个同学一起来他家里玩,喝了酒。   男生们横七竖八的睡在客厅。   她跟叶檬还有两个女生睡在楼上的房间,半夜,宋南星下楼喝水。   男生都在客厅里睡得好好的,唯独不见江晟,只有大门是敞开的。   宋南星带着疑惑从大门出去,一眼看到江晟。   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一大片草药之中,身边歪歪斜斜的几个酒瓶,没有完全醉,神智却有些模糊。   那是第一次,江晟跟她开口讲他妈妈的事。   江晟说,他妈妈大学是学医的,后来因为有了他,没能考医生从业证,没办法做医生,再后来他妈妈种植草药养他,算是圆了医生梦。   从那以后,宋南星开始研究草药,草药种类太多,她基本不认识。   偶然一次,她得知她家隔壁住了一位退休的老中医,她有时间就去请教老中医。   慢慢的,宋南星学会了打理草药,起初她做得很糟糕,浓烈的草药味也让她很难受,几次胃都不舒服。   久而久之,她喜欢上草药的味道,种植草药、割草药,制作简单的中药,成了一种爱好。没事的时候,还会做一些安神的香包放在家里,闲下来还会做各式各样的熏香。   为了方便取药,索性考了个药师证。   王婶把一部分收割好的草药晾好后,折回来‘哎哟’一声,“我的祖宗,你怎么袖套都不戴一双啊,我一把老骨头都受不了,您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起这些锋利的枝干。赶紧的,穿上。”王婶一边说一边取了一套自己干活的斗笠和碎花衬衫给宋南星。   七月的天气,江城正是夏日炎炎,宋南星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无袖印花裙,她皙白的纤臂上起了一些红斑点点,还有被草药的枝干划出痕迹的。   宋南星没在意,穿上王婶准备的衣服,继续收割草药。   王婶在一旁打下手,一边欢喜的询问宋南星,“宋小姐,今晚在这里住下吗?我一会烧您最喜欢吃的菜。”宋南星来的时候带了行李和她的小提琴,王婶想她应该会在这边住。   宋南星把割好的草药分类放,反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晚不住这边,晚点要出差。”   她明天有演出,在海市。   原本下午就要出发,她想好好跟江晟谈一次,把机票改签到凌晨。   路乔一手机视频打进来时,宋南星还在收个草药。   宋南星斗笠和碎花衬衫的打扮,吸引了路乔一的眼球,此时的宋南星说不出的滑稽,却不难看,还别有一番丰韵。   路乔一感叹,“仙女就是不一样,披条麻袋都能这么好看。”感叹完,她话锋一转,“话说,你这是在干嘛,跟个老农民似的。”   宋南星将手机镜头转了一个面,身后一大片草药地。   路乔一酸了句,“啧,又在江晟的别墅帮他捣鼓这些玩意儿呢,就你耐心好,一个千金大小姐,像个老农民似的,帮他种地!你俩该不会是打算同居了吧?”   “没有的事!我在这里收草药!”她跟江晟两人虽说认识很多年,大三才真正确认情侣关系,两人都忙,又不在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不多。   两人就算忙里偷闲见面一次,都是止乎于礼。   江晟心烦的时候,喜欢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枕在她的腿上,听她拉小提琴。江晟跟哥哥在竞争江家继承人,没提两人在一起的事。   “也不算帮他,我自己喜欢而已。”她承认最开始,江晟的原因占大半,后来真的喜欢上中草药了,喜欢草药干干净净的味道,大概跟基因传承有关。   “我看你是爱屋及乌吧。”路乔一拈笑了声:“你俩都在谈婚论嫁了,住一起又没什么的,解释什么呀,我又不会讲你。”   “你少操心我,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都换多少个男朋友了。”路乔一比她大三岁,大概跟家庭有关,路乔一比较成熟,对她这些年一直是老母亲的关怀。   路乔一反驳:“我那是泡男人,那种快乐你早早就有男朋友的人是没法感受的。”   “妖精…”宋南星吐槽一句,说道,“不跟你瞎掰,我收草药呢。”   路乔一‘诶’一声:“先别急着挂,剧本看过了吗?”   “嗯。看了。”宋南星低头闻了闻丁香花,这个味道很喜欢,淡而不腻,是她种进去的,可以混合百合、薰衣草一起做成香包,有助于睡眠。   “怎样,我男主人设不错吧。”路乔一得意道。   宋南星定定眼神看着镜头的路乔一不说话。   路乔一扬唇道:“别那副眼神,可不是我瞎写的,男主是有原型的。”   “你下个目标?”除此之外,宋南星想到不其他。   路乔一表情怏怏,“虽说吧,我这个原型各方面都很完美,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人家看不上我。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你个妖精还有怕讨没趣的时候?”自宋南星认识路乔一以来,她身边的男生络绎不绝,哪有她吃瘪的时候。   路乔一瞧着镜头里娇嫩的宋南星好一阵端详,哪怕此时穿着怪异,都藏不住她的好身材和好脸蛋,“某些人整天整天妖精、妖精的,说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在音乐学院,多少人排队追你呢。你倒好,早早就给自己打上江晟女朋友的标签。没意思。”   宋南星没反驳,当初那些事是挺烦的。   自从和江晟交往后,清净不少。   两人闲聊了会,宋南星有电话进来。   “先这样,我导师电话进来了。”   她接听,清澈的眸子里闪烁惊喜,“麦老师,您来海市了?”   麦老师是她音乐学院的导师,是一名中法混血的中年男士,一位资深的音乐家。   是她的伯乐。   *   吃了晚饭,江晟还没回来。   宋南星上楼,看了几遍乐谱,又擦拭了一遍自己早年留在这里的几把小提琴,把她养在楼上的小植物都浇了一遍水。   时间一晃而过,晚上十点半,距离她航班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她不能再等。   宋南星下楼,跟王婶确认,“王婶,江晟还没回来吗?”   王婶摇头,“还没有,江先生一般都回来得晚。”   王婶看到宋南星手里的行李和背上的琴包,“宋小姐要不要再等一等,江先生应该快回来了。”从下午等到这个点,还把草药都收割了,宋小姐性格是真的很好,一点大小姐的性子都没有,王婶心想小情侣怎么都该见一面。   宋南星折过手腕,看了下腕表时间,“不等了。”   她刚走到大门口,王婶追出来,解释道,“宋小姐,江先生平时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他可能是真的有事耽搁。”两个小孩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人能成为男女朋友,她很开心,衷心希望两人长长久久。   “嗯。”宋南星从不否认江晟是工作狂的事实,他大学才获得正式进入江氏上班的资格。   哪怕过去好几年了,宋南星始终忘不了他那晚心情,他紧紧拥着她,头埋在她的锁骨处,身体都在轻颤,许久没讲出一句话,她陪他一言不发地让他搂住。   而这些年江晟为了能在江家稳住地位,很不容易,她能理解。   只是,她有些累了。   她凝视眼前的院子一会,揪着心,纤瘦的身子笔直走入漆黑如墨的夜。   所以,不想等了。   作者有话说:   嗯——修改章节—— 第3章 (一更)   ◎一场成年人难忘的夜晚。◎   凌晨过,一辆车穿过一众别墅区,进入庭院。   阳光房内留有一束暖光,江晟缓步走进房间,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王婶正在给簸箕里的草药翻面。   江晟略显疲倦的面容,露出一丝暖意,开口,“王婶,您对药材的甄别水平,精进了不少啊。”   王婶笑道,“我哪来的这眼力劲,都是宋小姐分选的。她呀,今天在草药地里忙了一下午,宋小姐等了您一下午。”宋南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千金小姐,能为了江先生做到这个地步,难能可贵。   江晟看了每一个筲箕里的草药都是单独的一个种类,药材的大小形状依次分开,也只有她才能分辨到如此仔细。   王婶在一旁说,“江先生,您别怪我这个老婆子多嘴。宋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真真儿心细,你们将来结婚了一定会很幸福,女孩都喜欢浪漫一点。”她言下之意,是希望江晟能对宋南星多一些关心。   王婶的提醒,江晟才想起上午他跟宋南星约好的在他家见面,忙糊涂了,给忘记了。   江晟没应声,揉了揉额头,有些懊恼。   半晌,他掏出手机,拨打宋南星的电话,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皱了皱眉头,“王婶,星星离开之前,有说什么吗?”   王婶摇头,“那倒没有,宋小姐应该是要出远门,她带了行李。”   王婶闻到江晟一身酒气,问道,“江先生,需要煮醒酒汤吗?”   江晟摆了摆手,他应酬前吃过宋南星给制作的醒酒药丸,解酒的功效很大,并没有太醉。   *   宋南星抵达海市,剧院负责人接待的人员已经在机场等她,两人简单地交谈在剧院安排的酒店入住。   一早她和音乐团的诸多前辈见面。   她的导师在其中,宋南星跟麦老师一个得体地贴脸拥抱。   她微笑道,“麦老师,我真没想到您会来中国。”   麦老师中文还算说得很流利,“我得意门生首次在海市剧院登台演出,多光荣的事,我是一定要来的。没问题吧?”   宋南星温和地笑了笑,“万事俱备,有您在我身边,我更有信心。”   麦老师抿了抿嘴,看着一向看好这位得意门生,免不了叮嘱,“虽说和你搭档的都是名家,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们一向讲究平常心对待任何事情。”   宋南星心态还不错,“我知道,谢谢您。”   ”   麦老师没多说,宋南星的性格他了解,在演奏上一向稳。   两人一同从剧院出去,麦老师问她,“上回你给我提,想开一家琴室,准备得怎么样了?”   宋南星如实说,有些苦恼,“选材还有制作上面,我不是很精通,还在琢磨和学习。”   麦老师太了解宋南星,她是个爱研究的,制作小提琴特别感兴趣,而且对喜欢的东西,一向喜爱钻研,还是个死脑筋,谁都拿她没办法。   麦老师又言:“南星,虽然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演奏上有一定的成就,洛克先生的意思想必你很清楚,他希望你能够留在贝尔顿继续深造,留校的申请名额很难得,你要考虑清楚。”   宋南星认真道:“我会考虑您的提议。”   *   一共三场演奏会,第一场完美谢幕。   名家对宋南星都是赞不绝口,在麦老师面前一通赞扬,后生可畏等。   麦老师高兴到中文发音都不标准了,激情高昂地飙法语。   宋南星每次瞧麦老师这副状态都觉得挺逗,她在一旁轻轻笑。   麦老师引荐宋南星去见了几位在乐坛中德高望重的前辈的面前,依次介绍一遍,混个脸熟。   宋南星在交谈之中,落落大方,温和有礼。   她在音律原创作上面很有自己的想法,一致好评。   麦老师很骄傲,走起路来脚底带风,“南星,走,再介绍一位在乐坛属于元老级别的人物。”   宋南星跟随麦老师来到贵宾专用接待室,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里面。   他们到了之后,女士合上翻阅的书籍,抬起头淡笑,“老麦,想必这位就是被时常你挂嘴边赞扬的得意门生了。”卓夫人随和的目光在宋南星身上停了稍许,说道,“真不错,名不虚传,你这位得意门生不仅在拉琴很有天赋,人长得还非常漂亮。”一眼就让人喜欢,很亲切。   麦老师在优雅的女士对面坐下,得意非常,“相对来说我不才,没什么伟大的成就。我们南星就不同了,她不仅小提琴拉得好,优点还诸多。”   宋南星被麦老师逢人就夸她的性格,无地自容,只能冲卓夫人淡淡一笑。   卓夫人细细打量宋南星一会,宋南星在台上演奏时她便一直有关注,面对那么多名家给她做伴奏,她丝毫没有怯场,反倒表现出色,确实是个好苗子,还有这模样太讨喜了,太漂亮了。   麦老师出言介绍:“南星,这位是卓夫人,还是这次演奏会的赞助方,也是经典舞台剧演员以及音乐协会副会长。”   宋南星听闻,稍有惊讶后,随即大方得体且伸出手,“卓夫人您好。我是宋南星。”   卓夫人面带微笑地跟宋南星握手。   宋南星从两人的交谈听出麦老师跟这位卓夫人是大学同学。   两人约了饭,她不便打扰,预备找个说辞离开。   卓夫人微微一笑,挽留道,“宋小姐不用客气,一起吃个饭吧。”   不等宋南星回答,一旁的麦老师就道:“南星,卓夫人不是外人,一起吧。”   宋南星见麦老师都这么说了,只能答应。   *   点好菜后,卓夫人闲暇之余,又问了几句宋南星的私事,都是点到为止,没深问。   宋南星有问必答,不敷衍也不张扬。   卓夫人从头到尾都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渐渐地开始深入交谈。   对于宋南星,卓夫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骄不躁,性格随和,越看越喜欢,问的也越发多。   麦老师不太高兴地打断卓夫人,“你盘查这么仔细做什么,可别打南星的主意。我们南星名花有主了,有男朋友。你家小子和南星可不般配。”   听说宋南星已经有男朋友了,卓夫人略微有点惋惜。   她的儿子跟宋南星差不多大,她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引荐一下。   转念一想,就算不能成为男女朋友,见一面不妨碍什么,可以做朋友。   卓夫人正在想怎么把自家逆子介绍给人家姑娘,忽然眼前一黑,被一双修长的手遮挡视线,卓明越吊儿郎当的从背后捂住卓夫人的眼睛。   卓夫人一巴掌拍掉卓明越的手,扭头瞪他一眼,“你这孩子吓我一跳,闹什么呢,没看见我有客人吗?”卓夫人一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给到卓明越,第一次见姑娘家,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卓明越耸了耸肩,看向宋南星,两人的眸子不小心在半空中撞了下。   宋南星神色淡然,冲他点头打了声招呼,便挪开了眼。   卓明越看向宋南星的目光多了几分友善,他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宋南星这样的,倒是一样让人惊艳,她不是当下流行的刀削脸,而是传统美女的鹅蛋脸,精致的五官线条柔美,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卓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很嫌弃,“你不是跟你小舅舅在京都谈生意吗?怎么有空回来?”   卓明越轻飘飘道:“谈妥了呗。”   卓夫人眼神里流露出遮不住的惊喜:“肆铖回来了?”   卓明越‘嘁’了声,“我的老母亲,到底我是你的孩子还是小舅舅是你的孩子啊,他回来你这么开心,我站你面前不见你开心。”   卓夫人狠狠瞪卓明越一眼,“没大没小的,有你这样说长辈的。你要有你小舅舅一半厉害,我睡觉都能笑醒。”   卓明越笑,“我要有那本事,你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了。”   “......”   卓夫人被卓明越一句话堵得没话说,想打他。   说起来,闵肆铖都三十岁有余的人,还不见处个对象,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家里人倒是想给他介绍,他个人提不起兴趣,不愿意,大家都没法子。   卓夫人懒得与卓明越多说,吩咐道:“赶紧的,喊闵肆过来一起用餐。”   卓明越冲宋南星的方向扬眉:“您这不是有客人,让他一个老古董过来合适吗?”   宋南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更不喜欢太关注别人聊天,那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慢然地翻阅桌上的一本旅游向导书,并没太关注卓明越和卓夫人的谈话。   卓明越目光又看了两眼宋南星,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挑了挑眉,转头和麦老师聊了两句。   卓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儿子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催促,“口无遮拦的混球,还不赶紧办正事去。”   卓明越明白他在贫下去,老母亲得当场跟他翻脸,他跟麦老师打完招呼离开。   卓明越回到餐厅的商务层,挑眉看向闵肆铖,“小舅,从落地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还工作呢。”   “不然?”闵肆铖眼皮也不抬。   卓明越踢了下闵肆铖的沙发腿,“来了个超级大美女,我妈的客人,喊我们过去凑个桌。”   闵肆铖低头继续翻文件,跟没听见似的。   卓明越坐在对面拨了根烟,夹在指间玩,“去不去?”   “你妈给你介绍的对象,我去做什么。”闵肆铖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卓夫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卓明越摸着下巴打趣道,“指不定是小舅舅您喜欢的类型呢。真的很漂亮,纯天然的美,和那些动了刀的美女不一样,一眼万年,很惊艳。”   闵肆铖没什么反应。   卓明越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闵肆铖对女人的话题不太感兴趣,真可谓是六根清净,充耳不闻情爱事,七情六欲对闵肆铖来讲一条没有。   程敛他们几个私底下开玩笑说,可以开始为他举办佛子仪式了。   要不是他偶然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他都要怀疑闵肆铖性取向。   卓明越抵了抵牙槽,故意道,“小舅舅,你柜子里那玩意儿,是女孩子的吧?”还有个小小的密码箱,非常宝贵似的,上面印的图案还是那什么迪士尼公主。   闵肆铖充耳不闻,继续阅览文件。   这样的沉默在卓明越看来,大有文章啊。   以他这两年跑腿经验来判断,非事实,闵肆铖虽不会有多大反应,至少得给他一个冷眼,并非不应答。   由此可见,信息量很大。   卓明越握住下巴揣摩之后,笑问,“小舅舅,被你惦记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不止是他,程敛他们几个都挺好奇的,能让他们闵肆铖惦记的女人,应该是有一场令人难忘的相遇,或者一场难以忘记的成年人的夜晚吧?   只是他们都没胆过来问,总使唤他来刺探军情。   作者有话说:   小舅舅来了!   晚安安————————   2分,红包走一波。 第4章 (二更)   ◎你还打算摸多久?◎   闵肆铖抬头,卓明越耸了耸肩,好奇心收了不少,点了烟。   老铁树的脾气太臭,不好惹,没指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   卓明越挺好奇,以小舅舅在商场雷厉风行的手腕,从不拖泥带水。   有喜欢的女孩,不该也是雷霆手段地将人搞在身边么?   难不成还是个未成年的姑娘,他还不能下手?伺机而动?   还是说,他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这个最有可能,像小舅舅的风格。   卓明越挑了挑唇,贼兮兮道,“小舅舅,你那宝贝的迪士尼盒子,该不是你女儿的吧?”这个极有可能!   闵肆铖合上文件,高大的身躯靠在椅子后背,清冷的眸子要笑不笑地凝视着卓明越道,“华东的融资会你一个人去?我相信你能应付。”   卓明越立马缴械投降,这是硬骨头,他可不是贺隽那种爱啃硬骨头的,他可啃不动。   闵肆铖约了华东代表谈融资,对方提前到了约好的地方。   卓明越并没打算回卓夫人的餐厅用餐,而是跟在闵肆铖身后,去见华东代表,进包厢之前,他摁掉烟蒂,玩世不恭的态度有所收敛。   *   吃完饭和导师以及卓夫人分开后。   宋南星从餐厅出来,一路都很郁闷,明明跟导航走的,回酒店的路离地铁距离只有一两公里,被她走出五公里。   还绕了好几圈,不知道是导航把她绕晕了,还是她把导航绕晕。   总之,偏离了航线。   宋南星其他毛病没有,路痴令她头疼,这次回去她一定要把地理知识好好温习几遍。   宋南星知道自己走错路了,没急着打车回酒店,她沿江边慢悠悠地行走,感受江边的风。   海市的夜景是出了名的漂亮,周围的嬉笑声盖过她对黑夜不友好的认知,内心的戒备和紧张松懈不少,背脊地紧绷感也减少了许多。   灯光璀璨,车辆川流不息。   副驾驶的卓明越转头看闭目养神的闵肆铖,好奇道,“何总那意思,江家是有意插一脚了?小舅舅,你两个侄子都盯上这块肥肉,你怎么说?”   半晌,闵肆铖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腿上有节奏地敲了两下,冷淡地出声,“跟在我身边近两年了,毫无长进。别学了,回家找你爸玩。”   “......”卓明越一口闷气憋心里,以为他不想回去啊,他又不是自愿的,要是老头子允许,他还不愿意待在比他爸还老古板的闵肆铖身边,每天都在受罪,受煎熬。他没过一天正常人应该过得日子,每天除了跑腿,就是加班,还时不时挨骂!他容易吗?很不容易!委屈着呢。   卓明越心有不平,很委屈,也只敢心里发牢骚,哪敢跟这个无欲无求的‘老人家’顶嘴啊,自讨没趣。   他转过身看去窗外,这一看,要巧不巧就看见行人道上的宋南星,眼里露出一丝笑意,连忙说道,“海叔,靠边靠边,缓慢行驶。”   司机海叔不知这位卓家小少爷突然喊靠边是个什么情况?   当他看到行人道那道美丽的身影时,海叔明白了,这位小少爷是想搭讪人家姑娘。   宋南星手拧琴箱,她低头看了下手机导航,眉头微皱,继续前行。   卓明越降下车窗,脑袋探出去打招呼,“嗨,美女,又见到你了。”   宋南星走起路来不喜欢东张西望,尤其是到了夜晚,更是小心翼翼,从不与陌生人搭话,她正常的行驶在旁边的人行道上,确定没不妨碍任何交通,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人。   卓明越见她没反应,伸手按两声喇叭。   宋南星依旧没反应,卓明越又按两下喇叭,车速很慢,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停下脚步,扭过头,神色淡淡地看向跟在她身后的那辆车。   卓明越见宋南星一脸茫然,眼神温和中带着几分警惕,还以为她不记得自己,便笑着自我介绍,“嗨,你不记得我了?今晚跟你们一起共度晚餐的那位卓女士,是我母亲,想起来没?”   宋南星对从副驾驶探头出来的卓明越,并非没印象,是那位卓夫人的儿子。   宋南星客气地打招呼,“您好,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卓明越抬了抬下巴,答非所问,“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走路?”   这是个好问题。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个路痴,走错一个天桥,被迫走路吧?   宋南星讪讪道,“海市夜景挺好看的,就出来走走。正打算打车回去。”   卓明越笑说,“打什么车啊,现成的。”   宋南星懂卓明越的意思。   不过,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对素不相识的人,而且这个卓公子,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风范,婉拒道,“谢谢卓先生的好意,我还打算继续走一走。”   卓明越压根不让她拒绝,还示意老海停了车,“跟我客气什么,这里不方便停车。”   宋南星并不打算上车,卓明越偏头笑,“放心,我是个君子,不会拿你怎样的。”   “......”宋南星。   “快上车。”卓明越又催了一声,指了指上方,“车要被拍了。”   宋南星看着一脸不正经的卓明越,又联想到卓夫人那般高贵典雅,对她又极照顾,吃饭完两人一起聊音律,各方面都挺投机的。   又看了眼头顶的监控,没再犹豫,拉开车门,“有劳卓先生了。请在前面第四个路口放我下来。”她看过导航那边居民区内有条通道,穿过去是她住的酒店正街,但愿这次她不会走错路。   宋南星斜身坐进后车座,正准备把琴箱放旁边,没想到后车座位上还有一个男人,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车内忽明忽暗,男人具体状态被隐匿在了灯光的暗影之中。宋南星看不清楚,也不好刻意去观察别人。她只觉得男人高大的身躯靠在车座上,修长的双腿交织,双手交握地放在腿上,隐约中是闭目休息。   宋南星避免打扰到旁边男人休息,她动作极其轻微的琴箱靠边放,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呼吸都紧了几分。   不一会,卓明越扭过头问她,“宋小姐,你是小提琴演奏家吧?”   宋南星温柔的声线压得很低,“并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演奏者。”小提琴家离她还很遥远,每每听到有人这样问她,都让她无法坦然回答。   卓明越笑道:“别谦虚,麦老头能教的人,都不普通。”   宋南星牵了牵唇角,“老师他的确很厉害。免不了有我这个笨徒弟。”宋南星这样说并非谦虚,在麦老师一众学生中,她天赋不算极高,只能算勉强过得去。   “谦虚了呀。”卓明越笑问,“那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普通演奏者’的名字啊。”   宋南星温温一笑,眸色明亮,轻声说,“本普通演奏者——宋南星。”   卓明越低笑,这个温温柔柔的漂亮女孩,讲话还挺有意思。   宋南星。   星空。   名字挺好听的,跟她挺搭的。   眸似星晨。   卓明越挑眉又问:“哦。宋小姐住哪家酒店?”   宋南星依然压声回,“世纪国际酒店。”又把之前说的下车位置重复了一遍,“麻烦卓先生把我放在前面第四个路口。”   “世纪国际酒店?”卓明越小声嘀咕着,抬了抬下巴,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小舅舅,好巧啊,你不也在住世纪么。”闵肆铖公司总部在纽约,他大多时间在国外,部分时间在京都,在海市除了回闵家老宅,多半是在酒店,世纪酒店属于商务酒店,工作方便,他自己的房子反而空着,没怎么回去。   宋南星听到卓明越对她身边这个在闭目养神中的男人的称呼,有些诧异。   小舅舅?   这么大的辈分,应该是个老年人。   难怪她有种莫名压迫感。   原来是比他们年纪大的长辈。   宋南星更加小心行事了,生怕叨扰到这位老人家。   宋南星正处于紧绷状态,身边有了细微的声音,她头微转余光看过去,男人有转醒的迹象,她打搅到休息了?   她站直了身子,正要收回目光,却见男子转过头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   宋南星没来得及收回眸光,视线撞入他淡漠的眼中,她偷窥而心虚的眸子和他碰了个正着。   车正好在红绿灯路口停下,红灯路口的灯光,晕染进了车内,印在男人深邃的轮廓上,以及他讳莫如深的目光,宋南星看清楚了人,认出了他。   她原还以为真的是一位老人家,没想到是他。   那个前不久出现在她家院子里的那人。   宋南星心跳急促,却佯装镇定地跟他点头示好,恰到好处地弯弯唇角。   男人并没任何多余的神态和回复,仅瞥她一眼,又继续阖上深眸,一副生人勿扰的状态。   宋南星也撇开头透过车窗看外面,来缓解紧张和压迫感。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她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还好,再走两条路就到了目的地,宋南星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心里盘算着时间。   卓明越偏偏是个话多的,冷不丁地又问了句,“宋小姐有男朋友吗?”   “有。”宋南星直截了当地说道。   卓明越聊表遗憾,然后抬了抬眼皮,又问,“只是谈谈,还是有结婚的打算?”   “严格意义说是未婚夫。”宋南星郑重答,虽然她已经不那么确定和江晟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在陌生人面前,宋南星选择用这种方式告知她个人情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卓明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真是可惜了。”   宋南星不太喜欢卓明越调侃似的语调,没深究卓明越这句话,全当随口一说。   哪知片刻之后,卓明越又来了句,“宋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请我喝杯喜酒?”   宋南星没想到卓明越会让她请喝喜酒,有点莫名其妙,她顿时语结。   随后说道,“有考虑,应该也快。”她跟这位卓先生并不熟,可以说不认识,所以无论将来她跟谁结婚,应该这位卓先生都不会出现在宾客名单中,她囫囵回答,自动忽略那句请他喝喜酒的话。   避免卓明越再攀谈,宋南星拿出蓝牙耳机,连接手机,听自己台上演奏的乐曲,默默地记下几处不足。   之后,全程再无交谈。   宋南星正在默练高低转折的音节奏,忽然车辆一个急刹,宋南星身体猛地往前倾去,正当她以为要撞上前面的座位,一只长臂横过来挡在前面。她的头不至于撞在前椅后背,只是,那只挡她前面的手臂太结实,她鼻骨在上面撞了下,一阵钝痛,她下意识地‘嘶’一声。   那只手臂的主人,正是她身边那位气场很足的男人,那位卓先生的长辈,   宋南星身体一怔,眸色颤动了下。   与此同时,车后座的内置灯被打开,宋南星才发现自己的唇瓣擦过了男人的小臂轮廓边缘,她唇上的口红印在了他的衬衫上。   男人烟灰色的衬衫,口红印落下很明显。   糟糕。   宋南星柔美的脸颊满是窘迫,随即拉开距离并诚然道歉,“抱歉,并非本意。我、我赔给您。”宋南星又连续说了两声抱歉,尽管有道歉,她还是很过意不去,衬衫袖沾染女生的口红,万一被他家人误会很不好,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闵肆铖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宋南星,深幽的目光在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秒,清沉地嗓音很淡的落下,“所以,你还打算摸多久?”   摸?   什么?   宋南星没明白男人的意思,手指下意识地动了下。   她随男人下移的目光而低头,顷刻,她眼瞳紧缩,她左手怎么放他腿上了!   作者有话说:   卓小公子:宋小姐,说话不要太满哦,巧了,我还就在你结婚宴席的宾客中,还是重要一员!   宋小姐:一个晚辈得意什么,快叫小舅妈。   卓小公子:小舅舅,你看她欺负人!   小舅舅:你小舅妈说的没错,快叫小舅妈。   ——   晚安——明天见。   2分,红包走一圈。 第5章   ◎衬衫上的口红。◎   她的手指就那么巧合地动了那么一下,坐实了‘摸’这个字。   宋南星有种社死当场的感觉,她指尖微颤,像是触电了一样,连忙缩回了手。   一时,羞愧、尴尬、窘迫,各种感觉涌上心头,宋南星清清嗓子,“抱歉。”   闵肆铖冷淡的目光从她身上收挪开,看去前方,询问老海,“怎么回事?”   老海如实答:“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有只猫突然横穿马路。”   之后,宋南星似乎听到身边的男人‘嗯’了一声,再没声音。   宋南星美眸微垂,微不可见地缓了缓气息,算是相安无事。   哪知卓明越此时‘噗哧’笑出声,还一边憋笑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没忍住。”   宋南星竭力克制的淡定,被卓明越这么一搅和,窘迫再次压上心头,气氛再度陷入尴尬地带。   她抬手将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看向车窗外,尽量消化刚刚的无心之举。   下一个红灯后,是宋南星下车的位置。   下车前,宋南星再三斟酌后开口,“先生,您报个银行账号吧,我把衬衫的钱转您。”她知道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并不缺一件衬衫,原则问题无关金钱。   闵肆铖没给她回复,清冷视线留在她的脸颊上。   宋南星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坦然而柔和,真诚无害。   闵肆铖并没出声。   反倒是卓明越又‘嗤’地轻笑一声,“银行账号谁记得啊,现在都用便捷支付不是?”   有道理。   是她想法偏差了,一大串数字,谁记啊。   宋南星再次诚恳地说道,“先生,您方便把支付账号报一下吗?”她拿出手机准备记录。   卓明越又笑了笑,成自主代言人,“不需要那么复杂,我小舅舅一地铁老年人怎会有那玩意儿呀。”   “......”闵肆铖。   “......”   老年人?!   宋南星被卓明越的话震惊到。   不至于吧。   这位先生看上去没多大年纪呀,就人冷淡了些,也不影响他相貌英俊,属于成熟稳重型。   不过,一个人的年龄确实不好猜,很多人会保养也不一定。   这位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卓先生,都称呼他为‘舅舅’,可能真是长辈的年纪。   宋南星对身边的男人,越发恭敬起来,既是年长的,更要赔给他。   卓明越看她一脸犯愁还很敬畏,又笑着补了一句,“宋大美女,这样吧,你和我小舅舅都住世纪酒店,我把小舅舅住的楼层告诉你,你买一件新的给他送去不就得了。”   “......”   这个提议宋南星只取一半,送过去就没必要,她可以放在前台。   宋南星刚敲定这想法,一道清冷的嗓音,忽而响起,闵肆铖冷声开口,“不必了。”   行吧。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她再继续下去,要误以为刻意纠缠。   宋南星麻利地收起自己的手机。   卓明越忽地捂拳嘴边低笑,从而眉峰上挑,“宋大美女,我小舅没那么讲究,你给他随便买一件,至于尺码,模特标准码。”   “......”宋南星。   闵肆铖冷了卓明越一眼,卓明越闭言,浅咳道,“宋大美女前面就是世纪酒店,我们还有事就先送你到这,再会。”   他们的确还有其他事,贺宴辞、程敛他们几个来海市了。   宋南星轻声道谢,“谢谢,再会。”   她下车,才发现车开到的地址是酒店门口,她冲车子微颔首,拧着琴箱离开。   *   宋南星回到酒店,手机里躺有江晟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看到回消息。   江晟上午给她打了两通电话,她都有看到,没接听。   宋南星换下鞋子,将琴放好,揉了揉酸痛的脚,之后,坐床边回他消息,【在演出没听见。】   回完消息,宋南星把手机放床上,没指望江晟能准时回她一次消息,打开行李箱把私人物品拿出来,一件一件放在柜子上。正要将行李箱放回衣柜,江晟的电话打进来。   宋南星接听。   江晟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星星,你在哪?”   宋南星淡淡地回,“出差。”   江晟:“我知道你在海市,人在哪里?”   宋南星没应。   江晟说:“我也在海市出差。”   宋南星随意应了声。   江晟问她:“你住哪家酒店?一会忙完我来接你。”   宋南星并没告诉打算告诉江晟她的住处,她有些累,不想折腾,她还打算练一会儿琴,选的房间是专门有隔音房的。   江晟工作忙,她去他那边,她练琴会打扰他,两人的事都没能做好,况且她现在需要冷静,她回,“不用了,你忙完也很晚,我住的地方离剧院近。”   江晟坚持道:“我在海市的房子,离大剧院不比你酒店远多少。我会在海市出差一段时间,等你演奏会结束陪你四处逛一逛。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海市夜景最漂亮。星星,你很喜欢这座城市?”   她是喜欢海市的夜景,以及海市还保留的一些古建筑。   去年她在江晟面前提了提,江晟那时说,以后买套房子作为两人新房,他们有空就来海市看夜景,吹一吹江边的风。   当时,她没往心里听,没想到他还真买了,难得将她的话放一次在心上,确实心动。   眼下,她不想见江晟,不想跟他置气。   宋南星眼底那点期许以及柔和的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拒绝道,“太晚了,不想折腾。”   江晟接着说:“不折腾,晚点我来接你。你不是有事跟我谈吗?不见面怎么谈?”   宋南星眉心微拧,没应。   江晟愧疚道:“星星,昨晚的事很抱歉,有个应酬忙太晚,让你久等了。”   宋南星听腻了他的抱歉,她柔和的音调拔高了些,“江晟,我想我们还是彼此都冷静下,再谈吧。”   两人的对话,不欢而散。   挂断电话,宋南星眼中露出疲惫之色,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让自己清醒一些,去旁边练琴。   近凌晨,宋南星已经打算休息。   江晟的电话进来,喊她下楼。   宋南星很困,整个人都很疲倦,一点都不想挪动,她拒绝后,江晟说:“我在你酒店楼下。”   不等宋南星再次拒绝,江晟便说,“星星,我已经让张助理帮你办了退房。”   宋南星睡意全无,余下的只有生气,“江晟,你为什么总这样自以为是?”   江晟沉吟片刻,低声说,“我只是想见你。”   宋南星心底划过一丝酸楚,“明天再说吧。”   江晟呼吸微重道:“星星,我醉了,这会儿,很不舒服,你乖一点好吗?”   宋南星知道,江晟不能喝酒,他醉酒后讲话的呼吸很重,就如同此时一样。   见她不说话,江晟低声说,“星星,你不下来,我只能上来找你。”   宋南星眉头一皱,“你别上来,我下来。”   十分钟后,宋南星拿着琴箱,带着自己的行李,下楼。   到了大厅,她将房卡交给前台,要巧不巧就在酒店大厅碰见卓明越,“宋小姐这么晚了还办退房?”   宋南星微微点头,并没和卓明越多说。   两人简单道别,江晟的助理帮她拿上行李箱,她背着小提琴,两人一前一后匆忙走出酒店。   贺宴辞和程敛一同进酒店,和宋南星侧身而过。   程敛一进门,就看到卓明越盯着宋南星看,程敛一巴掌拍在卓明越的肩膀上,“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看美女,你小舅舅呢。”   卓明越哼声,“美女谁不喜欢?”虽然不喜欢被人说小,他都快二十四了,但在他们这伙子老江湖中,不得不承认,他的稚嫩不是年纪,是手段。   贺宴辞晃了晃手机,“你们先上去,我先给阮阮打个视频。”   “又视频,贺哥,你们两口子干脆别挂视频了。”程敛酸了贺宴辞一句,勾住卓明越的肩膀,“在会所你说什么来着,你小舅舅衬衫上蹭了女人的口红,怎么回事?还有哪个女人能近他身?”闵肆铖在他们这伙子人中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卓明越不想提这茬,这件事他就在群里提了一句,他舅舅老人家给他布置一大摞关于并购案的文件分析,还要今晚出结果,他才不要得罪老古板,“别妄想套我话,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小舅舅。”   程敛呵呵一笑,能从闵肆铖问出个什么来,他还要问这个小破孩?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宝宝们,520快乐呀!   红包走一圈,明天见!   晚安安~~~ 第6章   ◎房子的主人。◎   “他怎么样了?”宋南星问张助理,江晟酒精过敏,一旦喝醉浑身都起疹子。   “情况不是很好。”张助理凝神。   张助理所言不假,宋南星拉开车门,一股呛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江晟靠坐在车后座,领带松松垮垮的,领口的衬衫袖口解开了两颗,脖子一圈红,状态不是很好。   宋南星没顾着跟他还在冷静期这事,目光从他的衣领上移开,眉头微皱,几分无奈,“一直跟你说,少喝点酒,怎么就不听呢。”   江晟揉了揉鼻骨,沉声说,“生意上的事,不能不喝。我在江家的地位并不稳定,华东的项目我拿不下来,一群人等看我的笑话,老爷子对我也会有想法。”   在工作的事情上宋南星不跟江晟深聊,他们意见不同。   他们曾经因为这事,争论过几次,江晟没直接说她不对,意思很明显,她含金钥匙长大,没法理解他的想法。   宋南星跳过话题:“明知免不了喝酒,给你准备的醒酒药还不带?”   “有你在,我醉了也没什么。”江晟笑了笑,一边去握宋南星的手。   在江晟就要碰到她的指尖时,宋南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避开了,又若无其事将脸颊的发丝挽在耳后。   江晟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眉头蹙了下,为了缓解尴尬,他转而揉太阳穴。   宋南星则拿出手机看东西,一会把手机递给了司机,“你好,一会到这个位置停一下。”   司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副驾驶的张助理看了一眼宋南星的手机,地图显示是一家中药材药店。他明白宋南星的意思,宋南星是个自学的药理高手。他这几年都跟着江总沾了不少光,宋南星配的中药材醒酒的,他每次应酬前吃一颗舒服很多。   宋南星将自己的需求告知药师,都是一些常用的草药,宋南星又把自己的药师证给药师看过,药师很快配出她需要的草药。   江晟买的别墅离她住的酒店,一个小时的路程,宋南星看了下路线,离剧院远不了多少。   可能是江晟打过招呼,哪怕凌晨,别墅的保姆阿姨还没休息,他们的车进院子,阿姨便迎出来问好,“江先生您来了。”   阿姨在看到宋南星微愣,又随即收起眼底的惊讶。   虽说对方有意隐藏,仅仅一秒就笑脸相迎,宋南星还是尽收眼底。   宋南星没细想,拿了自己的东西跟随江晟进屋,拿着中药包和砂锅去厨房煎药。   阿姨赶紧跟上,“这种事交给我就好,您快去休息吧。”   宋南星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来吧。煎药的事,我熟悉。”   阿姨紧跟进厨房,宋南星清洗中药材以及煎熬的动作一气呵成。   阿姨想到这房子里一直住的那位叶小姐,是学舞蹈的,和这位张助理称呼的宋小姐年纪相仿,但那位叶小姐脾气不小,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阿姨在心里暗暗地把这两位姑娘,做了个对比,显然眼前这位姑娘她更喜欢,气质好,模样好到没得说,人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做作,修养极好。   只是不知道这两位姑娘,谁才是江先生的女朋友。   应该是那位叶小姐吧,毕竟一直住在这边。   虽然这几年,她极少看到江先生,但也见过几次。   *   一个小时后,江晟喝了药,靠坐在沙发上休息。   宋南星在他旁边坐下,问,“好些没?”   “嗯。”江晟闷声回,头顺势枕在她的腿上,“一共几场演出?”   她温声回:“三场。”   江晟思索一会,“好,剩余两场我都会去。”   宋南星垂着的眸子,眸色淡然,没应他。   她并不喜欢江晟承诺,办不到还不如不说。   江晟翻身,脑袋枕在宋南星大腿上,问她,“明天几点演出?”   “晚上六点。”宋南星又说,“我明天要提前到剧院,有两场彩排。”   晚上六点。   这个时间段,江晟想到另一件事,他有工作上的事要谈,他昏沉的眸子有些漂浮。   宋南星见他拧眉,就知道他又要爽约了,对他从来都没太多指望,“你工作忙,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反正从没去过,她从不抱有什么希望。   江晟一脸歉意,“星星,等我拿下华东区的项目,我陪你在海市好好玩几天。”   宋南星没应,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压他脑袋的穴位。   江晟睁开眼,瞧宋南星在走神,“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宋南星回过神来。   江晟醉眼朦胧地看着宋南星。   她睫毛浓密卷翘,肌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唇形也很漂亮。   江晟想到第一次见到宋南星的情景,是在她十岁的生日会,她一身白色的蓬蓬裙,站在舞台中央,姿态优雅地拉着小提琴,耀眼夺目。   他那时候就在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像童话里的小公主。   真好看。   她的唇应该很软吧?   江晟醉意浓浓的眸子沉了沉,喉咙微滚,仰头去贴宋南星的唇瓣。   宋南星被江晟突来的举动吓得打了个激灵,身子骤然一紧,撇开头,江晟落了空,唇瓣从她微卷的发丝中划过。   “嗯?”他蹙眉,“不喜欢酒味?”   “嗯。”宋南星点头,但她内心并不是这样的想法,那种从内心的排斥感。或许是因为那件外套;又或是江晟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心结在哪里,始终无法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一直在敷衍;又或者不过什么时候他说得最多的一直让她等,等等——   他们之间明明很近,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有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江晟轻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我家的猫儿,还真是挑剔。”   宋南星不太喜欢江晟以‘猫儿’调侃她,江晟很讨厌毛茸茸的东西,尤其是小动物,却总是将她比喻成动物。   在喜好上,他们还真是恰恰相反。   “星星,再给我揉揉这里。很难受。”江晟指了指太阳穴,一贯清冷的嗓音里掺杂着黏人语调。   宋南星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按压江晟的太阳穴,力道适中。   江晟唇角微翘,紧绷的神经都得到舒缓,喟叹道,“你的手法越来越精湛了。”   不止是江晟这样说,就连他们旁边的老中医前段时间都这样夸她。   江晟应酬多,明明是个不能喝酒的,偏偏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   这些年,宋南星用了很多配方,在公司研发室跟着制药组学了很久,在制药师的帮助下配制出一种醒酒药,可以缓解江晟的酒精过敏性的症状。   张助理跟江晟汇报完工作准备离开,宋南星端一碗醒酒茶递他,“张助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喝了药再休息吧。”   张助理抬头一饮而尽,抿了抿微苦的唇,道谢,“谢谢宋小姐,我先回酒店去处理点公事了。”   宋南星微点了下头,看去客厅外的阳台,江晟还在听电话。   宋南星主动要求阿姨给她安排一间客房,在阿姨的引领下上楼。   江晟余光扫到宋南星上楼,才开口,“有事?”   叶檬不知所措道,“没事就不能跟你讲电话了?老晟,干嘛突然这样啦?”   江晟有些不耐烦:“有事就说。”   叶檬笑嘻嘻道:“我听说,你去海市那套房子了,以前我请你这尊大佛过来都要费尽心思,这次怎么不请自去了?”   江晟淡淡地回:“嗯,是我和星星打扰了。”   叶檬啧了声:“老晟,你这样说就过分了,这套房子本来就是你的,我是借住,我才是打扰你们的那个。我最近一直在找房子,等我找好立马搬出去。绝对不会跟你们添麻烦。啊啊啊,海市房子真不好找啊,又贵又不好找,欺负我一个外地人。”   海市房源紧张,江晟这点很清楚,“没有要赶你的意思,你慢慢找,找到适合再搬。”   “好哒,我今年一定找好。”叶檬说完,又试探性问:“老晟,你和星星都谈了两年了,都说你们在谈婚论嫁了,还不考虑同居的事?我们高中同学好几对出来工作以后都住在一起了。”   江晟默了一瞬:“嗯,有这个打算。”他这两天给宋南星提一提,爷爷提了婚事,同居理所当然。   叶檬咬了咬唇,“恭喜你呀,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江晟唇角微弯,道谢。   叶檬隔了好一会,才说,“老晟,高中群里的照片我跟你道个歉,我是无心之举,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缺根筋。我没想到星星这么心细,我都没发现你的外套在我沙发上。要因为我让你和星星闹不愉快,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江晟额头有些疼,这件事他的确跟星星解释过了,显然她还在为这事生气,他揉了揉鼻梁说道,“你别想太多,星星当时随口给我提一句,我问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外套你帮我处理掉吧。”   “处理什么呀,我们又没什么!我要真的帮忙处理了,还搞得我们心虚一样!我帮你洗好放柜子里了,你有空过来取一趟呗。”叶檬想了想又说,“讲真的,老晟,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比较敏感,我还是找个机会跟星星解释一下外套的事,跟她解释清楚比较好,你又不是我的菜,咱俩纯哥们!你俩给我狠狠幸福下去!锁死!”   ……   阿姨领着宋南星来到客房,宋南星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挂着的一幅著名舞蹈演员的画像。   *   第二天,宋南星晚上有演出,白天有排练,早早就出发了。   宋南星今晚的演奏会,一共两场,第一场和前辈们混合演出,第二场分组演奏,宋南星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前辈分的差距。   卓夫人和麦老师都在观众席看她演奏,为她鼓气,还算圆满。   演出结束后,宋南星换下礼服,麦老师陪她从剧院的天桥上走了很长一段路。   麦老师右腿有旧疾,雨天会疼,宋南星请教过很多有名的中医专家,都没有根治的方法,只能缓解。   海市属于雨水较多的城市,斜斜细雨落在地面积水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宋南星一手扶住麦老师的手肘,一手掌伞,跟随麦老师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   麦老师欣慰道,“南星啊,今晚的表现比我预料中还要稳,很不错。”   “都是您教得好,有您我就算不想优秀,都难。”宋南星很清楚,她一个刚毕业,就算是优秀毕业生,也不是出校门就能获得演出的机会,更何况和这么多名家一起演出,其中,少不了麦老师的牵线搭桥。   麦老师被她逗笑,“就你会讲话,你那两个师哥要是有你一半会讲话,我都要高兴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   宋南星甜甜一笑,娇嗔道,“那是他们都把说好话的机会留给我,好让我在您这里挣足表现呗。”   “还是你嘴甜。”麦老师笑了笑又摇摇头,言归正传,“第三场其中一场个人秀,虽说都是前辈,我们只求崭露头角,不求名次,能有突出表现更佳。”   麦老师的意思宋南星明白,第三场在观众看来是个人表演,但在演奏者这里,是一场无形切磋,邀请的演奏者都是音乐大家。宋南星小小年纪能登上这个舞台已是同年人中的佼佼者,麦老师在变相劝她不要太在乎结果。   麦老师一路上都在为宋南星宽心,分别时,麦老师说,“离最后一场比赛还有十多天时间,你适当放松一些,别太追求完美。”   宋南星回到江晟的别墅,江晟并不在,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递给阿姨。   “阿姨,江晟有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宋南星问阿姨。   宋南星这个问题,把阿姨问难住了,江先生很少来这边住,她在这里工作近五年,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江先生他没说。”   宋南星没再问。   她想到麦老师对她的叮嘱,她并不紧张,她深知自己在音准上还有欠缺,想继续再练一练。   宋南星问了阿姨有没有适合练琴的地方。   阿姨在厨房里忙碌,随口说二楼主卧旁边有个空房间,阿姨说完没一会想到点什么,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追上楼。   宋南星推开门,偌大的一间舞蹈室出现在她眼帘中,斜面墙壁上最醒目的位置,挂了一张非常醒目的全身照,上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檬。   叶檬一身黑色天鹅舞蹈服,摆着天鹅欲飞的舞蹈姿势。   她下巴高扬,姿态清高难攀,睥睨一切。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章   ◎到此为止。◎   晚上七点半,江晟进屋将雨伞放一边,阿姨迎上去,“江先生,你回来了。”   江晟抖了抖雨伞上沾染的水珠,淡声应答,“嗯,回来取一些东西。”   阿姨在一旁欲言又止,江晟换鞋的动作微顿,偏头看她,“还有事?”   阿姨最终摇头。   江晟换好鞋,穿过玄关,正好看见提行李箱和琴箱下楼的宋南星,他问,“大晚上还有演出?”   宋南星声音清冷,还带着一丝决然,“遇上了也好,省得我在电话里跟你讲。”   江晟没仔细听她这句话,目光落在她脸上,“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   宋南星走到江晟面前,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有半句话没说完。”   江晟还没来得及细问宋南星的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是外面车内等待的高层,他眸色增了几分燥意,“星星,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他往楼梯口方向走了两步,回头问她,“演奏会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宋南星继续道:“你别急着走,话不多,就几句,不耽搁你时间。”她之前那句‘可能我们并不合适’只做了一半,也是江晟在忙,耽搁了,这次该说清楚。   江晟不解地看向宋南星,拧眉,究竟是什么话非要现在说。   宋南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的说,“江晟,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什么意思?”江晟眉头紧蹙,电话又打了进来,他烦躁的挂断电话。   “你怎么想的就是什么意思。”宋南星看向江晟,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江晟不可置信地盯着宋南星,他们一直好好的,他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唯有那件外套,他嗓音里带着不悦,冷笑,“还是因为那件外套的事?这个坎过不去了是吗?就因为一件外套,你打算和我一直闹下去?”   宋南星眼眸是抹不去的失望,她温和的声音里增了几分怒气,“不打算闹了。”她一句话都懒得再跟他多说,只想离开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她拉起行李箱要离开。   江晟转身而来,握住她拉行李箱的那只手腕,挡住她的去路,眸色肃冷,“做什么去?”   宋南星看着身前跟一堵墙似的男人,不理他,绕过他,江晟成心不让她走,又挡她面前。   宋南星温和的声音陡然拔高,“还不够明显吗?让开!”   江晟看着眼前的宋南星,她跟他讲话,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极少发脾气,更别说这么刺。   宋南星不是没有脾气,而是并不喜欢发脾气,她讨厌急躁,因为急躁让她头疼欲裂,能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幕零星的画面,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都承受不住那样窒息的感觉。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她将整个重心都撑在了行李箱上,让自己慢慢的平复情绪。   别墅外下着瓢泼大雨,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啪啪地声响,屋内却异常的安静。   江晟看出宋南星不舒服,也会知道她不能太生气,他眉头皱了皱,想要伸手抱抱她,在江晟要碰到宋南星时,被她避开,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强行靠近她,“星星,别闹。忙过这阵子,我们就结婚。”   宋南星猛地退后几步,避开他的靠近,冷笑着问,“江晟,你认为我们还能结婚吗?”   “为什么不能?”不管怎样,他从没想过不跟宋南星结婚。   “你还是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什么问题吗?”宋南星冷笑,“其实你一直知道不是吗?”   江晟沉默一瞬,拧眉,“叶檬从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她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   呵呵,果然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却装聋作哑。   宋南星眸光在周围环顾一圈,冷笑一声,“怎么解决?像现在一样,安置在你的私宅中?还是再继续买一栋这样的房子?金屋藏娇?”   江晟眸子紧了紧,嗓音尤其低沉,“你知道了。我可以解释,叶檬当初情况特殊,名下没房子,她没办法报考海市的舞蹈学院。”   宋南星见江晟一心为叶檬考虑,不由笑道,“江晟,你带我来住你给叶檬买的房子。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恶心。”   说完宋南星拉着行李想要离开,她纤细的手腕被江晟扼住,“星星,带你来这边,是我有欠考虑。我原本是想等你演奏会结束带你去看我们的房子,已经在装修了,是你喜欢的风格。还有,这套房子,不是我给她买的,她只是暂住。”   宋南星气笑了,“我和叶檬一人一栋,做个邻居是吗?江总有空两边串门吗?江总可真会安排。”宋南星不想跟他多做理论,“放手!江晟好歹相识一场,彼此留个体面。”   江晟非但没放手,反倒抓得更紧,语气放低,“星星,不要闹,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闹?   她还真没空跟他闹了。   宋南星顺了顺呼吸,语气冰冷,“多久?一辈子吗?”给了太多时间。宋南星的手腕,被江晟紧紧攥住,挣脱不开,手腕很疼,头也疼得厉害,整个人都不舒服。   她咬了咬唇瓣,缓和了会说,又累又无力,“江晟,既然喜欢叶檬,又或说你们是彼此喜欢,就好好在一起。你们爱玩这种好哥哥好妹妹之间的暧昧拉丝,别把我扯进来,搞得我像你们之间的第三者一样!让我活得像个笑话!”   宋南星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拼尽力气。   她话落之际,忽地轰隆一声雷鸣,伴随她疲惫且卷着怒意的声音,如要震碎整栋别墅一般。   她吓得身体微颤,很害怕下雨天的她,此时这张好看的脸蛋上并没露出怕怯的神色,相反神色很淡,她的手紧紧握在行李箱拉杆上,指节发白。   江晟面色微沉,心烦意乱的扯了扯领带,“我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她。我对叶檬只是儿时的情谊,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你别总往这些有的没的上面强行拉扯好吗?”   宋南星冷笑,“没有男女之情?不喜欢又对她不能放手?我就问你一句,假设我们以后结婚在一起,她一个电话,哭两声,大半夜的你是不是还得往她的地方跑?你仔细想一想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是你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还是我强行拉扯?”   这个问题,江晟没深想过,应该不会发生。   叶檬已经开始习惯一个人面对雨天。   他眸色微沉地说道,“星星,叶檬的父母是在雨天出车祸身亡,她对雨天特别敏感。”   这个原因宋南星一直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她待叶檬很好。   那时候,叶檬转校到江城中学,叶檬的父母前不久出车祸离开,叶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爱讲话,脾气孤僻,周边人都不跟她玩。   宋南星给了她足够的保护,她体会过那种害怕和无助,明白那日子就跟身处地狱一般不好过,所以不想要叶檬体会。   慢慢的,两个人成为好友。   后来,宋南星得知叶檬的家和离江晟外公家很近,江晟妈妈去世后,江晟一直跟外公外婆住一起,叶檬经常去找江晟玩。   叶檬在私底下跟她讲了很多他们之间的事,包括江晟小时候很孤僻,从不开口说话,总把自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不出来,谁都不理,也不见人,像个小哑巴。是她在外面陪他,隔着门和墙壁陪他,跟他讲故事,他才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   算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再后来他们经常三人行,她很被动。   宋南星有想过远离他们,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被动。   叶檬一直表示,她对江晟无意,暗示她和江盛才是一对,还不计余力地撮合他们,江家人也有意让他们在一起,都在不断撮合。   她跟江晟正式交往后,才发现两个都说着无意对方的人,却烘托出她这个多余的人。   叶檬怕下雨天,在国外念书的江晟会给她开视频,一开就是一晚上,江晟虽不会有太多的语言,却给了最好的陪伴。   江晟又低声说道,“星星,你应该很了解这种感觉不是吗?你妈妈当初为了你被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所以你没法面对黑夜。”   ‘你妈妈当初为了你被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所以你没法面对黑夜。’   江晟掷地有声的话,每一个字如同一件件尖锐的利器,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宋南星的心脏,难以呼吸以至于不可置信。   如同她扬起手扇的江晟那一耳光一样,震耳欲聋。   宋南星扇江晟的手重重颤抖,绷在心里的那根弦也轰然崩塌。   她怎么都没想到江晟会用她的痛,她用十几年都没能修复的伤口,被用来让她理解、感受、体会叶檬的痛。   宋南星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强忍着怒火,强忍着泪水,嘴唇哆嗦着看向江晟,“江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江晟怎么都没想到平时对他温温和和的宋南星会扇他巴掌,他眼神越发猩红,脸颊越发滚烫,但他深知自己刚刚的话太过分,这一巴掌他受着,他想要开口解释,“星星,我、我——”他对上宋南星痛苦、疏离且带刺的眸光,饶是什么都没说不出。   宋南星牢牢盯着江晟,眼泪在眼圈打转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神情异常冷静,唇边甚至还有几分肆意的笑意,眼神里却满是失望和愤怒。   哪怕他们没有很深的感情,她以为他们十几年的友谊还在,她以为就算全世界的都会揭有意无意地揭她的伤疤,江晟也不会。   可伤她最深的却是她曾经最信任的。   宋南星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拼尽全力地平复心情,让自己振作,一字一句的开口,“江晟,我们不合适,到此为止!”   江晟眸子凝了凝,顶着火辣辣的右脸,嗓子沉下,“你说什么?”   宋南星手指微微卷了卷,清眸暗淡、冷漠又透着陌生,足以代表她的决心。   江晟眼眶泛红,逼近她,“你再说一遍?”   宋南星推开意图靠近她的江晟,情绪失控,低吼道:“我说我们到此为止,你听不见吗?”她怒吼的声音伴随着雷声轰隆,贯彻整个空旷的别墅。   好一会儿,江晟盯着她,冷冷开口,“就为了其他人,你要跟我分手?”忽地又一笑,“我就算说错了话,你这一耳光还不够吗?”   “其他人?”宋南星眼底闪烁着隐隐泪光,有气无力地笑了,“江晟,你扪心自问,叶檬在你心中是哪门子其他人?我才是其他人!”她受够了这种哥哥妹妹暧昧不清的关系,他们爱玩,她不奉陪了,至于那一耳光都是轻的。   此时,江晟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烦躁的挂断几个。   最后两次看到来电显示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选择挂断。   宋南星不用想都知道,最后那两通电话和之前的不同,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除了叶檬还能有谁?   因为是下雨天啊。   江城也在下雨。   是。   除了在外等他的高层和张助理的电话,最后来的两个都是叶檬打来的。   江晟拧了拧眉,有意解释,宋南星先开口,异常冷静道,“江晟,叶檬的话题跟我们一样到此结束!”如同他们的关系一般。   “一定要分?”江晟嗓音很沉。   “是。”宋南星眼神冷漠且坚定。   “随你便!”江晟甩开她的手,信步上楼。   宋南星身体僵硬而笔直,她利落地拂掉挂在脸颊的泪水,拉着行李箱,背上琴箱,踩着高跟鞋高傲又决然的离开。   屋外风雨都很大,江晟取了文件从书房出来,阿姨赶紧迎上去,忐忑道,“江先生,外面天这么黑,还下这么大的雨,这个地方不好打车啊。宋小姐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这样出去,会不会出问题啊。”两人的争吵阿姨一字不漏的听见,她总算是听出来了,住在这栋别墅好几年的那位叶小姐,插足在二人感情之中,在中间搞事情,还装清高,跟小三有什么区别,她还以为叶小姐是正牌女友,没想到这位宋小姐才是!这位江先生真是眼神不好!放任宋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非要那个一个心口不一的叶小姐。   江晟顿步,宋南星最怕黑和雨夜,以往在黑夜和雨天里行走,她会像个小孩子一样黏着他。   每一次生病,宋南星都会变得更加黏人,甚至会含糊不清地叫他一声“大哥哥”。   他并不知道她口中的‘大哥哥’是谁。   只知道她9岁那年,在舒城遇到了地震,被深埋地底下四十八小时。   回来之后,她就发高烧了,在舒城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唯独怕黑和雨夜。   江晟迟疑了一下,快速往门口走去,欲要出去寻找宋南星,正巧遇见刚进来的公司心腹高原。   高原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宋南星提着行李箱从别墅出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吵了一架,高原过来提醒道:“二少,华东区的代表约了今晚的饭局,大少的那位叔叔闵先生会出席。按照这个趋势,表面是华东代表主持大局,实则华东早被这位闵先生控股,这位闵先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我们的人刚接到消息,大少正准备从国外飞往海市,再晚些,我们会失了先机。”   江晟一双红眸看去滚滚黑夜,大颗大颗的雨点伴着风声打在客厅的落地窗上,风声如同鬼魅一般呼呼作响,又如敲打在人的心头,令人心慌。   他还没下决定。   高原接着说道:“二少,老爷子好不容易松口让你和大少共同竞争项目,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在公司处境会越来越艰难。宋小姐不是小孩子,下雨天她不会走远的,兴许就在附近,我们一路出去兴许还能碰见她。”   江晟用力揉了揉眉心,片刻之后,做出了决定:“走吧。”   高原松了一口气,迟疑之后提醒道,“二少,你的脸需不需要处理下?”   江晟抬手触碰了下,微肿起来的右脸,他微微皱眉,并没讲话。   车从院子里驶出,雨势太大,遮住了路灯的昏黄,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   江晟一路都在往外看,只有大雨,并没看见宋南星单薄的身影,他吩咐司机,“开慢些。”   一路找下去,只有黑夜与风雨以及雷声,唯不见宋南星。   江晟心烦意乱,他扯了扯领带,给宋南星发了一条消息:【星星,回来。】   *   路乔一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想听听宋南星演出结果怎样,打电话给宋南星手机无法接通状态。   她记得宋南星说海市最近都是雨天,她担心宋南星的状态。   路乔一知道宋南星和江晟都在海市,她连续给江晟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路乔一改发信息给江晟,发出去后,江晟没回。   她破口大骂:“狗.日.的!”   江晟的这套别墅不在中心地段,为了避免和江晟的车打照面,宋南星从别墅另外一边出去的。   别墅区的风景很好,出租车却很罕见,连私家车都极少,她查看了网约车,都离她的距离很远,只能拼运气往前走,走了几十分钟后,雨势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夏日雷声的轰鸣。   宋南星看着黑夜以及瓢泼大的雨,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心有余悸地拖着行李箱,走在漆黑的马路边。   “明明是这条路的,怎么不对劲。”宋南星喃喃自语,看手机里的导航,导航怎么也不对劲,脑袋一片浑浊,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雨太大,路面有了不少的积水,宋南星眼前一晃,房子在她面前,一栋栋坍塌,耳边是各种混乱的声音,有嘶喊、惊恐,惨叫,络绎不绝。   她脚下是滚滚洪水,寸步难行,她用尽全力往后退,嘶喊都无力,她害怕的蹲在原地,双手环抱自己双膝,她的眼底是恐慌和无助。   以及母亲无力又急切地声音:【宝贝,撑住,一定要活下去。】   老海正常行驶在马路上,大雨的关系,他车速不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蹲在马路旁边,整个身体颤颤巍巍的。   这片区域很少有行人,尤其是这种天气,要不是闵先生白天约了朋友在这边打高尔夫,压根不会来这边,车越来越近,老海能很清楚了那道身影,那琴箱看起来有些眼熟,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先生,好像是上次那位宋小姐?”   闵肆铖正坐在后座上看文件,听到老海的话,他抬起头,看向车窗外,马路旁边的绿化台旁蹲坐着一个纤柔的倩影,映入他极淡的眸底。   闵肆铖淡声吩咐:“停车。”   老海将车靠边停下。   闵肆铖在旁边的收纳柜里取了一条干净整洁的薄毯,搭在臂弯上,随后长腿迈步下车,在宋南星跟前驻步。   宋南星单薄的身体都湿透了,在原地微微颤抖,还牢牢护住怀里的琴箱。   闵肆铖清冷地嗓音在宋南星头顶响起,“还能走吗?”   宋南星听到有人似乎在跟她讲话,那嗓音很沉,很好听,她的头顶也没在下雨。   她抬起头,之前的雨珠打在她脸颊和眼睛上,看不清来人的,只看见男人撑着伞,罩在她头顶,男人的身形挺拔,很高大。   宋南星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一句话也不说,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倔强中带着几分柔弱,整个人破碎感很强,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闵肆铖深眸收缩了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出声,“老海。”   老海心领神会,立马接过闵肆铖手中的伞,撑在闵肆铖头顶。   闵肆铖弯下高大的身躯,绅士的将薄毯罩在宋南星的身上,闵肆铖的目光落在宋南星紧紧环抱在怀里的琴箱,眼底是肉眼可见的心疼和怜惜。   而宋南星娇躯微微颤抖着,一双手牢牢的环抱琴箱,很珍爱,整个人处于防备状态。   闵肆铖腾出一只手来伸向宋南星手里的琴箱,温声轻哄,“把它交给我,不会弄丢,更不会弄坏。”   宋南星意识处于模糊状态,只觉得有个嗓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淡漠地声线让她很安心,更让她莫名又无条件的信任。   她慢慢松开紧抱怀里的琴箱,闵肆铖从宋南星手里接过琴箱,有意将琴箱交于老海,宋南星紧抿着惨白的唇瓣,一句话不讲,人处于木楞状态,她那双不知道是被泪水,还是雨水冲刷后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闪烁着警惕的光。   闵肆铖读懂了宋南星的意思,并没把琴箱转交给老海,而是将琴箱拎在手里,又一次温声询问她,“还能站起来吗?”   宋南星不应声,身体轻轻颤抖。   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样强烈的破碎感,状态很不对劲,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和以往以及上次相逢时都不一样,这样的她,很让人心疼。   闵肆铖眉头蹙了蹙,没再询问她的意见,弯腰手臂穿过将宋南星的腿弯,单手将她抱了起来,沉稳的嗓音里有着难能可贵的温柔,“抱紧我,摔地上该疼了。”摔地上是不可能,宋南星一向很注重身材管理,没什么重量,尤其是在闵肆铖这种身高体阔的人怀里,她这副娇软的身体显得格外娇小和轻柔。   兴许是黑夜里雨夜伴着雷声太大,宋南星很害怕,又或许是对方温热又成熟的声线,还有身上浅浅木质味,让她很安心,宋南星整个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了,就这样毫无防备且依赖地贴在了这个宽厚温暖怀抱里。   闵肆铖单手抱着宋南星往后车座走来,老海随即打开后座车门,闵肆铖弯下腰身,想要将宋南星放在车座位上,女孩纤柔的一双手臂却牢牢地缠住他的脖颈,怎么都不肯放手。   闵肆铖那颗坚硬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又像是被什么缠绕了一圈,无比柔软。   他只好先把琴箱放进车内,再抱着她一起坐进车内。   老海将宋南星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后,在车外询问,“先生,现在怎么办?”先生原本是要去参加东华区的酒会,宋小姐这副模样总不能带她一起去酒会吧?况且先生这样抱着宋小姐,他烟灰的衬衫上都是水渍,两人身上都湿了,还沾了些许泥土。   闵肆铖低头看怀里迷糊中还很不安的女孩,沉声说,“回我的住处。”   眼下只能这样,这里距离先生的别墅的确近一些。   作者有话说:   晚安~~~~~~   后面都是舅舅的主场,都是甜甜甜! 第8章   ◎小舅舅在家里藏了女人。◎   蒲姨正在整理房子,听到院子铁门打开地响声,她偏头从落地窗隔着雨夜往外看,是闵肆铖刚驶出庭院的车又折了回来。   不是说晚上不回这边吗?   怎么这么一会又回来了?   蒲姨纳闷着迎上去,刚走几步,大门被从外解锁。   闵肆铖身体挺拔,修长的腿迈步进客厅。   他怀里抱着一个裹着毛毯的女孩。   女孩眼眸紧闭,紧咬唇瓣,头发湿哒哒的,沾染了一身湿气,一看就是淋了雨。   闵肆铖抱着女孩一边往楼上走去,低沉地嗓音一边吩咐蒲姨,“蒲姨,麻烦搭把手。”   蒲姨明白闵肆铖搭把手的意思,她‘诶’了声立马跟上。   闵肆铖的别墅里没有女士用品,蒲姨回自己的房间取了一套她清洗干净的棉质睡衣给宋南星换上。   蒲姨利落地收拾完,从闵肆铖的主卧出来。   闵肆铖在走廊上讲电话,他嗓音极淡。   蒲姨听到个大概,闵肆铖在咨询医生。   等到闵肆铖通话结束,蒲姨走上前关心道,“闵先生,你先去换身衣服吧,这天气虽然暖和,热感冒同样可怕。”   感冒对他来说不至于,只是,闵肆铖低头看了下自己身前的衬衫一片湿痕,多少狼狈的。   两次见面,都挺废衬衫。   *   闵肆铖洗完澡,换了一件较为休闲的深色衬衫,进卧室。   蒲姨在床边照顾昏睡的宋南星,见闵肆铖进来,起身到一旁说,“这小姑娘,有点发烧。”   闵肆铖清冷的目光落在宋南星饱满好看的额头上,微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   蒲姨出去后,闵肆铖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探宋南星的额头。   他的手背刚触碰到她的额头,他结实的小臂被宋南星双手抱住。   她的肌肤雪白,手指纤细柔软,跟闵肆铖苍劲有力的手背,成鲜明对比,却又很和谐。   她握住闵肆铖小臂的双手的力度,时强时弱,似在挣扎什么。   闵肆铖视线向下,落在宋南星纤细的手腕上,她左手手腕上有几道醒目的痕迹,隐约还能看到浅浅的乌青指印。   闵肆铖硬冷的眉心锁了几分,随手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没有任何膏药,他拨了电话给蒲姨。   很快蒲姨折回,手里多了一支化血祛瘀的膏药。   闵肆铖接过膏药,动了下被宋南星握住的胳膊,她紧闭的眼眸跟受了惊吓一般颤抖,睫毛微微颤了几下。   他只好单手拧开膏药,涂抹在她受伤的手腕上,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冰冰凉凉的药膏接触到她的肌肤,宋南星紧绷的状态稍有缓和。   药膏涂完一会,她又变得不安起来。   迷糊中的宋南星只感觉呼吸很困难,她似被埋在不见天日的地底下,她的身边都是没有呼吸的死人。那些人曾经都鼓励对方,一定能等到救援,谁都不允许放弃,都一个个在她眼前离去,毫无生气。   她一遍又遍地喊着妈妈——   可是妈妈再也没应答她。   她稚嫩地声音一遍遍求他们不要死,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求着妈妈不要离开她。   可是,他们都离开了她。   闵肆铖察觉到宋南星不太对劲,他冷隽的面部沉了几分,低沉的嗓音唤她:   “宋南星?”   宋南星意识薄弱,太累,周围太多死人,湿哒哒的泥土和黑暗加深她的恐惧,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不想撑下去了。   这样强撑着,好累。   她想要放弃时,有一个沉稳很有安全感的嗓音,在喊她的名字,一遍,两遍,沉而稳。   宋南星挣扎许久,才打开疲惫又沉重的眼帘,眼前的冷厉俊容和一张带她重见光明的脸重合。   她眉眼温柔,嘴角弯弯,无力地声音,有几分娇憨地喊他,“大哥哥。”   闵肆铖闻声,硬朗地眉间染了几丝柔和,他轻应了声又温声安抚,“在。乖,睡一觉医生就到了。”   睡梦中的宋南星有些不安,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宋南星耳边重合,一个是令她安心的沉稳嗓音,一个是妈妈苍白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小星星,听话,别睡,一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宋南星张了张嘴,哼声喊了一句什么,没人能听清楚,她太过疲惫和沉重的眸子,在闵肆铖沉稳的嗓音地安抚下,陷入沉睡。   尽管宋南星睡眠逐渐安稳,还是双手抱住闵肆铖的手臂不松开。   闵肆铖只能保持原本动作,手臂一动不动任由她抱住。   不时,蒲姨在外提醒,“先生,严老来了。”   严老是严钺的爷爷,最近在海市做医学交流,刚刚在电话里,闵肆铖将宋南星的情况跟他大致交流过,原本是请教他这种情况用什么药好,没成想严老亲自过来了。   闵肆铖试图抽出被宋南星抱住的手臂,哪知才有这个动作,宋南星跟刚才一样抱他胳膊的十根纤纤玉指惊颤了下,很依赖得抱着他。   “宋南星,先松开手。”他低沉的声线尽量轻缓,带有安抚的成分在里面。   宋南星苍白的唇瓣紧抿,非但没放,反倒抱得更紧。   闵肆铖凝着睡容并不安的宋南星,无奈,伸出另一只轻轻地揉她的脑袋,一下又一下,过了一阵她情绪似乎有被安抚到。   她紧皱的小脸有所缓和,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随之下降。   闵肆铖才轻缓地抽出手臂,他起身跟严老打招呼。   严老看了眼闵肆铖又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女孩,没有多言,坐下请脉。   几分钟后,严老摘下耳朵上的听诊器,转头看向一旁的闵肆铖,“问题倒不大,淋了雨,引起高烧。属于热感冒,意识还处于昏迷状态,等醒过来就没事了。”   闵肆铖微颔首,道谢。   严老盯着床上的宋南星端详少许,“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情况?”   闵肆铖缄默两秒,“睡不安稳,一小时内都处于梦魇中。”他深沉的眸底几丝担忧闪过,“可有什么其他问题?”   严老如炬的眸子在闵肆铖身上顿了下,起身收拾检查仪器,淡笑道,“不用担心,这种状态属于感冒引起的正常反应。我先开两副药,半夜要是没持续发烧,退烧药片就别服用了。”   闵肆铖提上严老的医药箱,单手虚扶着严老的手肘,往外走,“大晚上的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抱歉。”   严老瞥他一眼,“现在跟我讲这些?虚情假意,你小子打电话到我这里,我不来能放心?”   闵肆铖敛目压眉,默认不语,将一旁的手杖递到严老手中,他跟随严老一道下楼。   严老一边慢步下楼一边看向冷冷清清的别墅,一阵感叹,“难得啊,有生之年还能在你这里看见个姑娘家。”这句话,还有个后半句,他虽是医生亦是长辈,都没好意思说,不少传言说闵肆铖性.冷淡,他不免怀疑当年在部队是不是受伤的部位,不止是检查出来的那几处,还有至关重要的地方。   闵肆铖跟随严老的步伐,“那还托了您们几位长辈过分曲解的福。”   严老‘啧’了一声。   下楼后,严老又顿了顿脚步,“你啊,是该处个对象了。你看看,你外甥女都结婚了,那小日子甭提有多幸福哦。这次我来海市,你爸妈没少在我面前编排你不找对象这事。”   闵肆铖淡声回:“并非我不找,遇到合适的自然而然便在一起。”   “就你这冷性子,我怕你一辈子都遇不到合适的。我瞧着这姑娘就挺不错的。”严老有所指地抬眼看了看楼上,这么多年他可没见过闵肆铖带什么姑娘在身边,更别说带回家了,要是没那个意思,必然不会把人家姑娘带回家。   闵肆铖没开腔,面色极淡,严老知道多半是没戏。   闵肆铖做人做事一向掌控力强且严谨,他辈分大,经历的事多,比其他几个小子稳重,在他的个人问题上,不好妄加干涉。   严老到底不是个八卦的人,摆了摆手,“得,你们年轻人有主见,我老头儿不掺和。”他家小儿子和严钺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主儿,现在的年轻人,管不住管不住。   闵肆铖送严老到车上,又叮嘱老海开车注意,要安全将严老送达海市军医院,顺便取药。   *   闵肆铖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严老离开后,他吩咐蒲姨上楼照顾宋南星,他在楼下的书房办公。   半小时后,闵肆铖从楼下书房出来,去楼上书房取一份文件,途经他的卧室,听见蒲姨哄宋南星的话,他驻步。   蒲姨心疼地安抚着,“欸,乖孩子,不走,妈妈不走,妈妈就在你身边。乖孩子,好好睡觉。”   闵肆铖停留几秒后,眉心紧蹙,长腿迈步进隔壁书房。   不久后,他书房的门被敲响。   他出声:“请进。”   蒲姨匆忙而来,见他在讲电话,欲言而止。   闵肆铖冲蒲姨点了下,蒲姨眼眶微微泛红,半晌才开口,满是心疼道,“肆铖,那姑娘怕是烧糊涂了,一直拉着我喊妈妈。看着怪可怜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严老先生都亲自过来看望过,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呢。   闵肆铖蹙了蹙,淡声问,“退烧药片喂了吗?”   蒲姨道:“没敢喂,需要喂吗?”严老先生走时有叮嘱不到很严重不让喂,那姑娘是闵肆铖的客人,她不敢乱来。   闵肆铖眉头依然紧蹙:“你先过去,我随后来。”   电话里的卓明越竖起耳朵听到关键,“姑娘?小舅舅,什么姑娘?”   闵肆铖淡声回:“跟你无关的事少打听。”   卓明越不这么认为,好不容易在闵肆铖的地盘出现女人,他怎能不关心,“怎么无关了?小舅舅,你要给我们一大群人找小舅妈,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关心?哪来的姑娘,谁家的?我认识不?”   闵肆铖被卓明越抛出来的一串串问题,问到头疼,他长指按压着眉骨,“事情都处理好了?”   提到事情,卓明越一个头两个大,表面上给闵肆铖控股华东办理的欢迎会,实则不少人都是为了东华手中的项目而来。   卓明越苦不堪言,“舅舅、师父啊,您就是故意给我出难题!您不来坐镇,我今晚能被东华那几位老古董给生剥了,我怎么应付得来!”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   闵肆铖合上文件,“你自己看着办,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这点事都应付不了,早点回去帮卓叔种树,兴许还能有些成就。”   “......”卓明越。   卓明越刚被闵肆铖挂断电话,华东的一众高层迎面而来。   一个个笑眯眯的冲他走来,“小卓总,幸会幸会。”   卓明越一改刚才的痛苦,收起他的嬉皮笑脸,绅士的伸出手,依次打招呼,“明总、章总、王总各位幸会。”   明总往卓明越身后看去,“不知闵先生可到了?”   卓明越笑不达底,“我小舅他今晚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刚刚特意叮嘱我,要好好跟几位前辈学习。”   东华几位高层以及有意来谈合作的老总都是人精。   卓小公子身份非凡,又被闵肆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卓小公子的面子,他们自然要卖,况且还不知道闵肆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晚自己不出席,让卓小公子代为出面,闵肆铖的心思一向难猜,只怕是给他们这些人一些下马威。   其中一高层,指了指宴会大门,做了一个请,“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那我们先进去谈?小卓总请。”   三言两语,卓明越在一众高层中谈笑风生。   江晟举着酒杯,一圈应酬结束,靠在边角处,享受片刻安宁。他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他发出去的那条消息,一直没有回复。他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外面的雷雨并未消停,无法让他平静,整个状态处于心不在焉。   他的人到他身边,低声说,“二少,今晚闵先生临时有事并没出席。那位是卓家小公子,人称小卓总。闵先生言传身教的徒弟,也是京都卓家的小公子,别看表现纨绔,实则有些手段和见解。跟他谈一谈华东项目的事,多半是有效果的。”   江晟点了头,端着一杯红酒,迈步向被簇拥的卓明越走去。   江晟耐心不错,一直在一旁,等到卓明越身边的人潮散了不少,才前去举杯,“小卓总,幸会。”   卓明越眉宇微挑。   江晟这个人他了解过,江家十年前突然出现的二少爷,在江城的圈子里有些名气。   十八岁进入□□工作,从一个普通职员开始。   仅用一年时间,便得到江老爷子认可,成为了□□的副总。   卓明越的审视与不语,身边人误以为他刚从国外回来不认识江晟,立即引荐,卓明越顺水推舟,举杯跟江晟碰了碰,“江总,久仰大名。”   一群商界人士谈天说地,上至金融时局,下至哪家酒庄的酒好喝,聊着聊着不知怎就聊到闵肆铖个人问题。   有老总便借酒意试探卓明越,“不知闵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可听说京都贵圈儿的名媛,以及我们海市的世家千金不少倾慕闵先生的,闵先生就没一个心仪的?”闵肆铖出生正统,闵家老一辈是跟京都那个圈儿关系密切,都指望能和闵家联姻。闵肆铖这个人偏偏对联姻没什么兴趣,闵家也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所以长辈在他个人问题上都无计可施,头疼得要命。   闵肆铖的私事远比生意场上的事,还令人感兴趣,不少人都留了个耳朵听。   谁不想听听,能不能帮忙牵个线什么的,往后不管在商界还是那上面都能有个体面。   卓明越低头,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抬眼笑笑,“我小舅舅那人你们不是不清楚,他的私事我都不敢多问,总之他眼光跟他人一般厉害,一般姑娘家他瞧不上。”   卓明越一句话把那些有意打听,或别有用心的人堵得一句话说不出。   京圈和海市的世家千金和名媛圈都是一般姑娘,那真不知道闵先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了。   要说是别人,卓明越这句话出,多少人不服气。   唯独闵肆铖有那个挑人的资本,闵老夫人年轻时候是京都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后续闵老先生工作调动一同来了海市;姐姐年轻时,也是让京都几位世家公子为之倾慕,明争暗斗了许久;外甥女更不用说,京圈儿谁人不知贺家的孙子辈的媳妇儿,是个被贺宴辞捧在手心的娇美人儿。   提起世家千金,排开京圈和海市,有人真想到了那么一位,江城宋家的千金宋南星,虽只是匆匆一面却让人难忘,真可谓是难得一遇的美人,无奈,那位美人一向低调,早早又被订了婚,只能可遇不可求了。   谈笑间,某位老总转头冲江晟笑道,“还是我们江总令人羡慕啊,年纪轻轻不但事业有成,还抱得美人归。”   卓明越没了解过江晟的私生活,随口一问,“哦,江总结婚了?”   江晟还没应话,江晟身边一老总接了话,“小卓总,您有所不知,江总刚订了婚,他的未婚妻不仅漂亮,两人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羡煞我们一群人。”   青梅竹马的感情确实令人向往。   卓明越第一时间便想到贺宴辞和温阮的浓情蜜意,一伙子人没少吃那两口子的狗粮。   真可谓是齁死人不偿命。   紧接,又有老总应和,“是啊,江总的未婚妻宋小姐不仅人漂亮,年纪轻轻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演奏家,我夫人可喜欢她了。”   哈——   这么一提,卓明越知道是谁了。   他垂眸看着杯中红酒,手腕轻轻晃悠着,随而动声色的一笑,“哦,原来是宋小姐啊。”那的确是个美人,的确值得让人收心。   江晟看向卓明越眸色浅着不友好的笑意,心里有些不悦,面上挂着淡笑,“怎么,小卓总认识江某的未婚妻?”   卓明越抿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谈不上,有过一面之缘,我母亲喜欢演奏会,对宋小姐赞不绝口。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多谢小卓总的赞美,我未婚妻在音乐上确实有不错的天赋。”江晟面色冷了些,不是很高兴卓明越这样夸她,尤其是最后一句。但即便这些不悦,都不足压制住他心中真正的心烦意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顺利到酒店。   雨还在下,夜还很长。   江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卓明越“呵”了声,他赞扬的是宋南星,他多谢个屁,关他屁事,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原本对江晟就没什么好印象,虽说没什么明面交集,就是莫名对他不爽。听到宋南星是他未婚妻,更没什么好感,面子上还是勉强挂得住。   *   蒲姨在一旁递水,闵肆铖把退烧药喂了一片给宋南星,准备起身离开,他的手臂又被一双柔软的纤手握住。   闵肆铖转过头,床上的女孩并没有醒来,此时此刻她一双滚烫的手抓着他,她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合的说着话,声音轻如羽毛。闵肆铖凑近听,才听清,她说的,“妈妈——不要走——我怕,不要丢下我。”   蒲姨叹气,眼眶还红着,“这姑娘迷迷糊糊这么久,一直喊妈妈。”听得让人怪难受的,蒲姨原本想要不要给姑娘人家打个电话,私下问了老海这姑娘的来历,才得知,是在路上碰见的,只有一面之缘,并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闵肆铖他们太了解从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带个姑娘家回来,不过,他们也不好过问。   蒲姨瞧着心疼,见闵肆铖手臂被宋南星抓着,走不了,便说,“肆铖,你先照看这姑娘一会,我下楼看看老海药煎好没。”   闵肆铖没作声,算是默认。   即便他想脱身,也没法子,他手臂被宋南星牢牢套住,只要他有稍微动一下迹象,宋南星抱他手臂的指尖就紧一紧,人会更不安。   宋南星还处于发烧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额头、巴掌大的小脸以及鼻尖儿上都是细汗。   闵肆铖不久前打电话咨询过严老,说是正常现象,后半夜退烧过后就没事了。   闵肆铖取下搭在她额头上的毛巾,放在温水盆里淌了两圈,单手拧毛巾,举止优雅又利落地叠成大小适合的长条,贴敷在宋南星额头上。   热毛巾贴上宋南星的额头,一阵热流传递而来,她昏沉沉的头舒服不少,睫毛微微颤动了下。   她的睫毛卷翘好看,眼眸阖上的时,眼下形成一片俏皮的阴影。   闵肆铖清冷的目光从她脸颊上收回,有意抽出手臂,宋南星小脸微微皱起,他只好和之前一样保持原有的动作,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上阅览电子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闵肆铖无意识地动了下手臂没有阻拦,压下视线才发现,女孩一双手不知何时没抱他的手臂。转而落在他宽大的手背上,她柔软似无骨的手指圈住了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   闵肆铖清冷的视线落在宋南星勾住他手指那一瞬,他一向坚硬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拿捏住了,还在他心上绕了几圈,化为不可捕捉的缥缈。   闵肆铖深沉的眸子缩了缩,定格在宋南星因发烧而红扑扑的、水汽腾腾的精致脸蛋儿,再到她逐渐恢复血色的唇瓣儿,还没来得及挪开,女孩还似婴儿一般,努了下唇瓣,可爱到让人挪不开眼。   他很难不去想象,这样温软的唇瓣儿,吻起来会是何等美好的滋味。   宋南星轻‘哼’了一声,又开始不安稳,褪去的细汗又一丝一缕地爬上了脸颊。   闵肆铖沉溺又复杂地思绪渐渐地收回视线,恢复了一贯清冷深邃。   他将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抬手剐蹭了一下她脸蛋儿柔美的线条,指腹轻轻地晕开她脸颊线条边缘的丝丝细汗,动作温柔。   作者有话说:   晚安安~~~~~   明天晚上20:00不更新哦,下一章更新在25号凌晨整点。   —— 第9章   ◎他们家先生专程为宋小姐回来的。◎   一夜雷雨过后,第二天,晴空万里。   一丝丝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射进来,让偌大的房间,多了几分暖意。   宋南星眼眸微动,几分钟后,才悠悠转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眸,视线模糊转变清晰。   只是这个地方很陌生,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以及房间。   她整个人都虚脱了,没什么力气,身上穿着一件不符合她年纪的女款睡衣。   宋南星心头一紧,虚弱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整个房间。   房间很大,大气又整洁,灰白的格调,室内的摆设不像是女孩居住的。   宋南星脑海一片空白,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又揉了揉额头。   ‘滴’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一位五十有余的妇人步子利落又轻快地走到床跟前,关心地询问,“姑娘,您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宋南星缓缓摇了摇头,除了有些乏力以外,没什么不舒服。   她看向眼前和善的妇人,开口问,“阿姨您好,请问我这是在哪里?”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和沙哑。   蒲姨温和地回答,“您不记得了?我们家先生昨晚带您回来的,您昨天全身湿透了,衣服还是我帮您换的。”   宋南星记得昨晚她从江晟的别墅出来,后面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隐约有人带她离开了。   蒲姨瞧宋南星状态有点模糊,又笑着补上一句,“我家先生叫闵肆铖,闵先生。”   闵肆铖,闵先生?   宋南星对这个两个称呼更没印象。   她记忆中完全没这个人。   蒲姨看宋南星脸色不太好,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先不说这些,您先去洗漱,我煮了粥,您下楼吃一些暖暖胃。”   宋南星肚子是有点饿,喉咙还不太舒服,又干又涩,还有点痛,“谢谢。”   说完,宋南星便下了床,身体在原地晃了下,蒲姨赶紧搭手扶她站稳。   蒲姨‘噗哧’笑了一声,她这个老年人的款式套在姑娘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宋南星没懂,顺着蒲姨的目光看去,才明白蒲姨在笑什么,是在笑她的睡衣。   蒲姨身高正好一米六,宋南星近一米七的身高,她穿蒲姨的睡衣短了一大截,瞧着滑稽。   宋南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说款式和尺码,跟她年龄不太搭,睡衣布料柔软,很舒服。   蒲姨敛了敛笑容,“我家先生这里没有女士用品,您身上的睡衣是我这个老婆子的。”   “谢谢阿姨。”宋南星说了几句话后,嗓子润了许多。蒲姨不用解释宋南星也知道,从房间布局和轻奢大方的装修风格来看,这家主人应该很绅士,况且成年人身体有没有发生什么,很清楚。   蒲姨连说不客气,她仔细瞧着宋南星,这姑娘粉嫩粉嫩的,模样生得好,很有礼貌,很讨人喜欢。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她也瞧不出这姑娘跟闵先生是什么关系,应该不熟悉,至少这位姑娘对闵先生不熟。   宋南星看了洗漱台上,除去她的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都是男士用品。   蒲姨在她身后解释,“我家先生是独居,这里除了我这个老婆子和我家老头子在这边,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度过夜。昨晚带您回来太匆忙,客房没来得及收拾,只好让您先住先生的主卧。”又怕宋南星误会闵肆铖为人轻佻,蒲姨又多解释了一句,“先生平常工作忙,很少在国内,也很少回这边住,主卧基本没住过。”   “谢谢。”宋南星倒是没往深处想,只是,她第一次来一个陌生男人家,还住他的卧室,说不尴尬是假,又太叨扰了。   况且昨晚的举动太危险了,她是被气糊涂了。   宋南星很后悔,以后她再也不会乱来。   她一个路痴,太危险,要不是遇见好心人,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遇见的这位闵先生是一位绅士,更是一位好人。   *   蒲姨冲了一杯蜂蜜水给宋南星润嗓子,随后摆出清淡的早餐。   两人在交谈中熟络起来,宋南星做了自我介绍。   蒲姨一边帮宋南星盛粥一边说,“宋小姐,您的东西,先生都让我帮你收起来了,都在阳光房,您一会去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蒲姨又想到闵肆铖走之前特意交代过,让她专门找了琴师过来检查了小提琴,她立即道:“您的琴没事,好好的。就是不清楚行李箱渗水没,您手机可能不太好了。”昨晚她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瞧着手机像是进水严重。   “谢谢蒲姨。”宋南星小口小口地吃了小半碗,很饱,她取了一片餐巾纸擦了擦唇瓣,道谢,她没想到蒲姨会这么仔细。   蒲姨笑着说,“您可别急着谢我,您昨晚的小提琴渗水了,是闵先生专门叮嘱我安排琴师过来检修的。”   那位闵先生专门安排人帮她检修小提琴?   昨晚的事,蒲姨讲给她听了。   那位素不相识的闵先生不但没让她流落街头,还帮她请了医生,还给她手腕涂了药,至今她手腕上还能看到浅浅的手指印,是江晟捏出来的,要不是蒲姨提及,她自己都不会注意到手腕上的痕迹,没想到这位闵先生这么细心,更让她想不到的,还帮她请人检查小提琴。   宋南星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油然而生,“蒲姨,闵先生他还在这边吗?”于情于理她都得当面感谢。   蒲姨淡笑,“我家先生上班去了,宋小姐要有什么事,可以跟先生通电话。”   再宋南星摇头,“不用麻烦。”她在这里叨扰了一晚,已经够麻烦了,怎么好意思再他工作的时候去打扰。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取电话。”蒲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轻快地往客厅走去。   蒲姨拨了移动电话,跟闵肆铖简单交代两句,将电话转交给宋南星。   宋南星看着电话,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纤瘦的背直了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暗里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介绍自己,电话那头一道沉稳的嗓音传来,“找我有事?”   宋南星从对方嗓音就能听得出来,这位闵先生应该是一位成熟内敛且严肃的人,她一板一眼回:“闵先生您好,我是宋南星,昨晚的事谢谢您。”   “嗯。”闵肆铖应了声。   对方‘嗯’一声,宋南星竟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   她抿了抿唇,思考中,电话那头的男人先开口,“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宋南星摇头,“没有。谢谢闵先生关心。”隔几秒,她斟酌着说,“谢谢您帮忙涂药,还有安排人帮忙检修我的琴。”那是妈妈送给她的小提琴,这些年她一直很珍惜,只有重要的演出才会拿出来使用。   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又是极淡地一声‘嗯’。   宋南星心想,这个男人性子应该很冷淡,总之还是挺感激他将她带回来,她温声有礼貌地说,“闵先生,我先不打扰您工作了。”   闵肆铖淡声回应她:“注意休息,一会我让蒲姨再温一碗中药给你。”   “......”蒲姨提过药的事,她婉言谢绝了。   宋南星虽然喜欢捣鼓中药,自己是真不爱喝,想到中药的味道,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电话那头沉稳的嗓音随之传来,“别想不喝药,不成立。”   “......”他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哦,好,谢谢闵先生。”她讪讪道。   简单几句通话结束,宋南星如释重负。   这种感觉好多年没有过,像极了高中那会儿被教导主任问话一样紧张。   总体感觉,这位闵先生为人还是很不错。   *   GTM融联资本分部大楼。   卓明越进办公室时,闵肆铖刚讲完电话,卓明越不满的嘟囔,“小舅舅,我上班不能听私人电话,到你这里就这么双标?”自己悄悄听私人电话。   闵肆铖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按掉屏幕,搁在办公桌上,眼角还有几丝温和,“嗯,你有意见?”   他意见大着呢,只不过不敢反驳而已,卓明越把一摞文件送到闵肆铖眼前,“昨晚宴会上逛了一圈,今天一早就收到这些公司的项目策划,华东那些个老匹夫看了等于没看,华东落到这个地步情理之中。”   闵肆铖并不关心华东是个状况,他只关心并资的项目能不能带来利益,稀释完成后,华东的业务在市场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他要看到的新市场,他瞥了眼文件,“都看完了。”   卓明越点头:“差不多吧。”   闵肆铖高大挺拔的身体往椅子里一靠,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说说你的想法。”   卓明越握着下巴思考一瞬,笑道,“有实力拿得下华东项目的一共六家,说起来蛮有意思的,江江家递来两份项目策划书,我看了眼,两份策划书都不错,对我们都很有利。不过,这两位小江总斗得挺厉害,江老爷子对这两位孙子处于不管不问状态,放任他们争斗。”   华东后续的项目到谁手上,说到底取决于闵肆铖的决定,江家实力摆在那里,他们的内部之争严重,跟他们没关系,项目在谁手里都不会耽误他们赚钱。   就看他这位小舅舅的心情。   卓明越知道他的姨婆闵老夫人跟江老爷子是远房表亲,闵老夫人私下对江大少不错,江大少手底下不少项目都是闵肆铖点过头的,这位江大少爷非池中鱼,有些本事。   江晟的手段也不容小觑。   江家夺嫡之争,势必有些看头。   卓明越津津乐道的列出一系列自己的筛选制,回头看闵肆铖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小舅舅,你好歹给个表情,你每次这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分析错了。”   闵肆铖把眼前那摞文件推到一旁,长眸凝着他,“回国前我就跟你说过,华东项目的决定权交在你手上,你看着办。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该交一份像样的作业了?”   “......”卓明越觉得跟闵肆铖这个老古板谈公事太无聊,以他这种淘汰制安排,压根不需要他们多动脑筋,江家两位竞争者必然会想尽办法排除争竞对手,后续竞标最后落在江家谁手上对他们都不亏。   提到江家,卓明越想到一件八卦事,“我的舅啊,我跟你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那位宋小姐你还有印象吗?就是那个非常漂亮的美女,搭我们车的,蹭了口红在你身后的宋小姐,她的未婚夫是江晟。”   卓明越说得很详细,生怕他舅这个老人家不记事。   然而,很遗憾,他兴冲冲地说出来,他舅舅这位老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卓明越忍不住诧异和好奇,“小舅舅你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吗?”一点反应都不给,好无趣啊。   闵肆铖抬了抬眼看他,“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   他怎么忘了,他这位小舅舅无情无欲。   对八卦又不感兴趣,能有什么反应。   也不对!小舅舅家里现在还藏了一位姑娘呢!   并不全是冷情之人。   有□□,有欲望。   卓明越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好奇心作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小舅舅,昨晚蒲姨口中的那位姑娘是谁啊?”   闵肆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起身,抬着他沉稳修长的步伐,出了办公室。   ——   晚上下班,闵肆铖回到别墅,进门后将西服外套递交蒲姨,心情还行,还貌似随口一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蒲姨显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只是没想到闵肆铖会这样问,惊讶道,“啊?宋小姐上午就离开了啊。”   闵肆铖换鞋的动作微顿,扭头看向蒲姨的方向,心情不妙起来,晴转多云了。   蒲姨将闵肆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瞧见他淡漠的眉心微拧了下,她嘀咕一句,“我以为宋小姐通话的时候跟你讲过了。”   闵肆铖没接话,穿过客厅上楼,长腿一边迈步上楼,一边抬手解腕臂上的纽扣,动作优雅又漫不经心。   他推开主卧,穿过沙发区,到床边,床上的床单和被套都换成崭新的,没有丝毫其他人睡过的痕迹。   闵肆铖将腕表摘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张便签纸条上。   他拿起便签纸上面是一句留言:   【闵先生您好,昨晚叨扰您了。谢谢您的收留,我先走了,再会。】——宋南星。   宋南星的字很漂亮。   字迹娟秀,看着舒服。   留言的末尾,她画了一个火柴人鞠躬的图案,看起来很有趣。   闵肆铖唇角微卷,轻笑了声。   他拿着薄薄的纸片,转身去书房,拉开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将这张便签纸放进了一个迪士尼玩具盒。   闵肆铖在卧室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又下了楼。   正好蒲姨上楼问闵肆铖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时,两人在楼梯口碰了个正面,蒲姨问,“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闵肆铖微微颔首,“嗯。晚上还有事,今晚不回这边住了,蒲姨,您早些休息。”   蒲姨应答了一声,闵肆铖一年到头在国内待不了多久,在这边别墅住不了几次。   这次要不是老宅那边老爷子和夫人出国旅游了,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蒲姨站在原地,目送着闵肆铖英挺的背影离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所以,他们家先生是专程回来看那位宋小姐?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晚上八点照常更新——   晚安—— 第10章   ◎闵肆铖也来了。◎   宋南星从闵肆铖别墅离开,没回之前订的酒店,重新订了一家离大剧院相对远的酒店,只有最后一场演出,一周多的时间就回去了,远近关系不大。   宋南星到了酒店房间,检查了一下行李箱,行李箱里面的衣服渗了水,放进了洗衣机。   手机基本可以报废,宋南星把衣服整理出来后,在就近的营业厅买了一部新手机,补了一张手机卡。   手机卡上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路乔一发的,昨晚隔一会又发一条,还有宋父的信息。   还有几条是江晟发来的消息,让她看到联系他,以及他有工作走不开,让她去世纪酒店或者回那栋别墅等他。   最后一条,是今天中午发的,问她在哪。   宋南星干脆利落地删掉江晟短信,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   路乔一发了很多短信给她都是担心她的,宋南星鼻头酸酸的,她给路乔一回电话,路乔一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便回了个平安短信。   紧接宋南星又给父亲拨了报平安电话,被问到昨晚怎么没跟他视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南星强忍着泪水,娇嗔道,“昨晚练琴太晚,不小心睡着了。爸爸您少操心我,我不在家您有没有按时吃药。”   宋父没多问,只是侧面问她是不是跟江晟闹矛盾了,江晟是不是欺负她了。   宋南星明白爸爸不会无缘无故地问,昨晚江晟找不到她,应该是跟爸爸通过电话,她没隐瞒,坦然道,“我们分手了。”   宋父在电话那头微微一怔,旋即安慰道,担心她的情绪,“分了就分了,那混账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以后我们星星会遇到更好的。”   “谢谢爸爸。”   宋南星弯了弯唇角,心里暖烘烘的,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宋父在电话里叮嘱了很多。   宋南星轻轻应,“嗯,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委屈。好,回来再说。爸爸,我爱你。”   “傻星星,爸爸也爱你。”宋父的语气中都是溺爱。   宋南星眸子垂下,粉嫩的唇瓣紧抿,她想家,想爸爸,更想妈妈。   她抱着小提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不轻不重好几声。   宋南星窝在床上几十秒后,去开门。   她迷迷瞪瞪地开门,迎面就是一个大拥抱上来,“呜呜呜,宝贝,你吓死我了,见到你太好了!”   宋南星瞌睡骤然清醒,看着眼前狼狈的路乔一,惊讶道,“你、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京都出差吗?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   此时的路乔一何止一般狼狈,被她抛在身后的行李箱上还粘着几片落叶,身上也淋了雨。   路乔一红着眼圈控诉,“你还说,昨晚你电话不通,我哪还有心思工作。买了张机票,结果海市雨大风大的,京都飞海市的航班都停飞了。我特么,坐高铁过来!都这个点了才到这里!”   宋南星听着路乔一的话,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只要她有需要路乔一,不论何时她都会赶到。   只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路乔一应该不知道她现在酒店位置。   “陆白桐,找他查的呗。你怎么住这么偏僻的酒店啊,这里离你演奏的大剧院不一般远啊。”路乔一撩了撩湿哒哒的头发。   宋南星没回答这个问题,之所以住这么远,是因为这里离大剧院远,离江晟的别墅和出差地远。   以她对江晟的了解,即便知道她住的酒店位置,他会嫌麻烦,浪费时间,不会找上门来,她更不想应付他。   路乔一跺了跺脚,又怨气很重地说,“星星,江晟特喵的不是个人!我昨晚给他打电话,那王八蛋非但不回我电话,还把我拉黑了。你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   提到江晟这三个字,宋南星的眸色暗淡下来,边帮路乔一整理头发,边说,“我们分手了。”   “????”   路乔一骂江晟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盯着宋南星,一句国粹出口,“握草,你终于想通了!”   “......”宋南星拉上被路乔一丢一边的行李箱,“赶紧进来洗澡吧,你不难受吗?”   路乔一拈了拈身上湿哒哒地衣服,“难受啊,难受的要命。”   *   路乔一洗完澡出来,往宋南星被窝里钻,“星星,泡澡的香包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味道太舒服了。”   宋南星给她挪地,“你是第一位试验者。”   “......”路乔一擦着头发,“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句我很荣幸?”   “明白就好。”宋南星抿笑,抬眸瞧见路乔一审视般看着她,“这样看着我干嘛?”   “还好,还好,没有特别伤心。”路乔一又大方地拍了拍肩头,“姐姐的肩膀借你靠靠。”   宋南星没跟她客气,她偏头靠在路乔一肩上,要说一点都不难过,是假的。   不单单是因为和江晟分手,而是为她自己。   她认认真真地谈恋爱,想要认真地生活。   她以为可以延续故事里才有的,从校园到婚纱再到白头偕老的童话,结果现实是这样的收场。   两个女孩靠在一起,安安静静一会,路乔一才开口道,“讲真的,你俩分开也好,姓江的那个王八蛋不适合你,他更配不上你。那狗.日的都不想一想自己毛病那么多,是谁在将就他,家里种那么多草药,又是谁在打理?咱一千金大小姐,伺候了他这些年,他还沾沾自喜上了,算个什么狗、东西!呸,他不配和狗齐名,侮辱了狗!”   宋南星这会不想说话,有关江晟的话题她都不想提。   “真分了?”路乔一不确定地问她。   “这还能有假。”宋南星给了个无语的眼神给她。   路乔一扭头定定地看了宋南星少许,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姐妹儿!”   宋南星都被她逗笑,“路妈妈,我分个手,你怎么这么高兴?”   路乔一扬了扬唇:“有些分手叫惋惜,有些分手等于脱离苦海,我养的崽崽脱离了苦海,我当然拍手叫绝。”   “......”宋南星。   路乔一啧了声,“你这么娇嫩的,就该找一个疼你爱你把你捧到手心的男人,而不是江渣渣这种什么时候都让你体谅他,什么都是你替他考虑。凭什么啊,他以为他是谁啊,什么也不是!赶明儿我们找个比他优秀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不稀罕他!”   宋南星抱着枕头还是不想讲话,怏怏的。   路乔一看出宋南星的心思,拍腿道,“走吧姐妹儿,既然脱离苦海了,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成年人开心的世界,带你去快活去!”   宋南星已经知道路乔一要做什么了,她拒绝,“不去,不想动。”   路乔一坏笑,“不远的,就十几公里有个高档会所。”   “......”她还真是走哪都能第一时间找到玩的地方。   *   宋南星被路乔一连拖带拽地扯进了一家高档的会所。   期间有男士来搭讪,路乔一是个调情高手,也是个非常会处理这种关系的人。   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彰显暧昧、调侃的韵味,却能三言两语就把前来搭讪的男人打发掉,又不得罪人。   路乔一站DJ台上喊她,“星星,快上来玩,这玩意儿可解压了。”   “不来,你自己玩吧。”宋南星是个很安静的人,她不喜欢太吵。   她不止一次跟路乔一来酒吧玩,都是安静地坐在一个地方,喝果汁。   路乔一玩得开,下来拉宋南星,“来嘛!我好久没见你玩吉他了。”   宋南星大部分乐器都会玩,架子鼓,电吉他、古筝等,她都喜欢玩。   路乔一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有她的地方都会很热闹。   台上的组合吹口哨邀请宋南星上台,宋南星被好气氛感染,没所顾忌,她踩着节奏上台。   主唱把自己手里的吉他给宋南星,他去电子琴那边,准备合作一首。   宋南星选了一首带感的音乐,符合气氛的。   相比楼下的热闹非凡,楼上贵宾包厢静谧又优雅,包间内,两位矜贵的男人分别占领一条沙发。   旁边侍候的侍者动作利落的将醒酒器中的红酒倒在两人的杯中,随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两位男人,凌厉的男人坐在长条沙发上,另一位谦恭斯文的男士则坐在单人沙发。   两人话都不是很多,偶尔聊两句。   闵肆铖举了举手上有棱有角的酒杯,“前些天还在说抽不开身,怎么突然来海市了?”不但来了,还约了一个较远的会所。   陆白桐跟他隔空碰了下杯,“闲了,自然过来了。”   楼上两人悠闲品酒,楼下,DJ音乐嗨爆全场。   卓明越喜欢凑热闹,不喜欢跟闵肆铖这种不懂风趣的老年人待一起,太有压迫感了,一刻都不能放松,正好遇到几个老熟人,去楼下酒吧舞池嗨。   旁边的人胳膊肘碰了下卓明越,“我丢,卓哥快看,DJ换了。美女吉他打板,又漂亮又帅!”   宋南星出门前,路乔一让她换一件适合酒吧气质的衣服,她的裙装都很淑女和端庄型的,没那种适合混夜店的衣服。   路乔一和她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但路乔一的衣服都太露了,宋南星压根没法穿。   台上的宋南星一条浅色印花无袖的A字裙,身前一把酷酷的吉他,在一群酷酷造型的音乐人中格格不入又十分抢眼。   太过于吸引人,宋南星在音律上极有天赋,弹唱、吉他打板的功底都很强。   台下舞池的人,踩着她的音乐节奏跳舞。   宋南星有发泄的成分,她窈窕身姿和微卷的头发随音乐节拍舞动。   闪烁的大灯打在她净白的肌肤,光彩夺目,万众瞩目,动感十足。   卓明越被这一场面震撼到,这还是大剧院里演奏会上那位宋小姐吗?   宋南星在大剧院的小提琴演出卓明越虽没见过现场版,母亲录制的视频他有看。   演奏会上的宋南星,在一众西装革履的音乐大师中很耀眼,她一身高定的晚礼服,神情投入的演奏小提琴,她的目光和整个人的气质都透着不可攀的疏离感,优雅又娇贵。   而在这里宋南星精神放松又自在,野性大胆又窈窕淑女的两种气质在她身上毫不违和,反倒冲刺别样美感,太抢人眼球。   卓明越有些兴趣地挑了挑眉。   路乔一在台上带头吹口哨,台下跟着节拍挥舞双手。   一首歌结束,宋南星将吉他还给乐队主唱手,主唱还开玩笑问她有没有加入乐队的兴趣。   宋南星稍稍换了换气息,笑着摆了摆手,“我肺活量不行,这把吉他还是要交给你们专业人士。”   台下的人还沉寂在宋南星带感音乐中,乐团紧接着又开了一首节奏感强的歌,气氛继续高涨。   路乔一摸到宋南星身边,递给她一杯果汁,“小星星你刚刚太帅,太燃了。我要签你,你这身段,这样貌,这才华,不混娱乐圈可惜了。”   “......”宋南星给了路乔一一个‘呵呵’的眼神,低头小口小口吸果汁,娱乐圈她不太感兴趣,拍戏太忙,时间大部分都不是自己能掌控,她还是喜欢安静沉醉于她小提琴的旋律中,闲下来捣鼓捣鼓草药什么的。   况且娱乐圈的人际关系也很复杂,她应付不来,不适合她。   宋南星在位子上喝了半杯果汁,卓明越双手抄兜地出现在她们面前,主动打招呼,一字一句,“呀,这位‘普通的小提琴演奏者’宋大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卓先生好。”宋南星看到卓明越不意外,她在台上弹吉他就看到坐在卡座的卓明越了,只感叹大海市这么大,遇人还真简单。看到卓明越她就联想到他还有个很严肃的长辈,她还把口红弄在了他衬衫上,这事,她耿耿于怀,又非常尴尬。   卓明越脸皮厚自来熟,没人请自己坐下来,“我真没想到宋小姐除了小提琴演奏一等一地好,还能担任酒吧DJ呀。”   宋南星淡淡一笑,客套道,“我瞎捣鼓,让卓先生见笑了。”   “太谦虚可不好哦。小星星,别这么见外,我们都一回生而回熟了,你喊我卓小公子都比卓先生动听。”卓明越挑了下眉,看去宋南星旁边的性感美女,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这位大美女是你朋友?”   路乔一单手托腮,眉尾上挑,泛着丝丝勾人的妩媚,声音调侃,“弟弟,知道太多不好哦?”   “......”   弟弟——   卓明越感觉人格受到侮辱。   笑着挑起他长长的眉毛,“美女的事情,我都感兴趣。”   路乔一翻了个白眼,呵呵——“那真是抱歉,我只对帅哥感兴趣。”   靠!   卓明越自尊严重受挫,他不就是帅哥吗?这么大一枚帅哥她看不到吗!   三人开始不美好,过程还是聊得不错,中途路乔一上洗手间,只留宋南星跟卓明越。   卓明越挺会聊天,宋南星从开始和陌生人的不自然,慢慢熟络起来,变得话多。   楼上,闵肆铖和陆白桐聊完事情,一道从包厢出来,准备乘坐专用电梯离开。   卓明越余光一直都在二楼,在闵肆铖和陆白桐从包厢出来,往电梯的方向走,他赶紧掏出电话,打给闵肆铖,“小舅舅别忙走啊!来慢摇吧玩。”   他生怕闵肆铖看不见他,站起身来兴冲冲地向他挥手。   卓明越道:“小舅舅,你还记得上次撘我车,未婚夫是江晟的宋小姐,她也在的。”他这句话有意避开宋南星讲的,声音很小,只有闵肆铖能听见。   闵肆铖从不会出现在会所‘嗨吧’这种人龙混杂之地。   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在卓明越的话中又憋了回去。   闵肆铖视线往下,一眼便瞧见了宋南星,她低着头在专注地看手机。   哪怕在忽明忽暗的灯红酒绿下,都难掩她的肌肤雪白与美丽。   闵肆铖呼吸微沉,“你不用介绍得这么清楚。”连带人家未婚夫都要捎上。   陆白桐在闵肆铖旁边,淡笑地开口,“我们下去看看吧,挺久没跟你喝酒了,刚才那两杯不过瘾。”   闵肆铖没拒绝,不仅仅是喝酒这个原因。   *   卓明越一直盯着楼梯口,直到闵肆铖大长腿从楼梯口迈下来,卓明越站起身来,卖力地甩他的手臂。   宋南星以为是路乔一回来了,并没抬头看,继续刷手机短视频。   直到一双大长腿出现在她垂眸之下的余光里,而且越来越近,宋南星抬起头来,目光顺着被西裤包裹的大长腿看上去,看着闵肆挺拔的身躯,视线停留在他冷隽完美的面上。   宋南星心尖儿微颤,呼吸紧了紧,她认出了闵肆铖,是卓明越那位不喜于色的长辈。   闵肆铖今晚没打领带,衬衫领口的纽扣并非一板一眼地扣至喉结处,而是解开了纽扣两颗。他衬衫袖也没有规规整整地包裹手腕,而是挽了一小段,露出一截强劲有力的小臂,整个人褪去不少严谨和凌厉。也并没有因此让人觉得好接触,他的眸光过于清冷,甚至不带半点起伏,冷峻的五官俊美中带着几分凌厉,让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宋南星看到闵肆铖后,又想起他那件被她口红印糟蹋的衬衫,暗自紧张。   作者有话说:   卓小公子:怎么滴,您老人家有意见啊,我就捎上了!   宋小姐的未婚夫江晟!我就就就——语言刺客。   ——   晚安! 第11章   ◎“好喝吗?”◎   宋南星还处于紧绷状态,一个温润的嗓音喊她,“星星。”   她闻声,视线越过闵肆铖肩头,看去他身后不远处的陆白桐。   见到熟人,宋南星紧绷的身体放松不少,她好看的眸子浅着笑意跟陆白桐打招呼,“白桐哥,你什么时候来海市的?”   陆白桐微笑点头,“今天刚到,乔乔没跟你一起?”   宋南星如实回答,“她去洗手间了。”   闵肆铖和陆白桐落座后,宋南星不太自在。   准确来说,是卓明越那位舅舅在,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促。   这位大佬偏偏还坐在她身边,宋南星低头刷手机,假装无意的慢慢地往卓明越那边挪了挪,导致她和卓明越的距离,从中间可以坐两个人,变成只能坐一个人。   和这位气场能隔空令人窒息的大佬空出一定距离后,宋南星才满意。   宋南星表面很淡定的刷手机,心里都在默念路乔一什么时候回来,她们好离开。   在默念到第二遍,路乔一很掐媚的声音传来,宋南星仰头就看见路乔一跟一位陌生男人在一起,两人十分暧昧的道别。   路乔一余光往卡座这边瞥了眼,看到陆白桐,她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了过来。   原本从卓明越这边就可以到宋南星身边来,她故意绕到陆白桐面前,从他跟前经过,路过就算了,还冲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一阵疼痛袭来,陆白桐眉头微皱了下,英俊的面不上没有多余表情。   路乔一更不爽。   卓明越忍住笑,问,“有路有桥,你和陆医生认识呀?”这特么一脚这么狠,不只是认识吧,是有仇吧?   陆白桐俊容挂着温笑回答他,“让卓小公子见笑了。家妹。”   路乔一给陆白桐一个白眼,“切,谁特么是你家妹,有见过异姓兄妹的?”   “......”陆白桐。   卓明越不明白其中的七弯八拐,接话,“有桥有路是路,白桐哥也是陆,说来说去都是一路的,别见外。”   路乔一翻眼呛了句:“谁跟他是一路的,晦气!”   “......”陆白桐。   宋南星知道路乔一和陆白桐的关系很僵,和其他家庭的兄妹不同,有太多没法说清楚的原因,她拉路乔一在身边坐下。   气氛还是一度尴尬和僵持,路乔一看陆白桐还有一股子火.药味。   宋南星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自认为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可一共遇见卓明越的舅舅三次,她内心就莫名发麻。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她就有种这个男人侵略性很强的感觉,她还是找个理由和路乔一先走为妙。   宋南星正准备开口说要回酒店休息了,突然一首燃烧的音乐响起。   快摇吧因为这首燃烧的歌,瞬间热闹起来,整个厅吧被带感的音乐占据。   卓明越按了下开关升起隔音板,又头伸过来,隔着路乔一和宋南星两个女孩,头偏向闵肆铖说道,“小舅舅,现在这首燃嗨全场的歌,刚刚小星星用吉他打板,帅呆了,可惜你错过了。”   小星星——   有路有桥——   她跟路乔一相互的备注被他学了去。   宋南星不得不说卓明越不一般的自来熟。   卓明越还巴拉巴拉跟闵肆铖说了一大堆,说她在台上多帅多炫酷。   宋南星几次想要打断卓明越,太尴尬,冷性情的大佬对这种肯定不感兴趣啊。   可能还会在心里鄙视他们不务正业吧。   宋南星正想着阻止卓明越胡说八道。   她隐约听到她身边气场极大的男人开腔说了什么,好像是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听一听。   “?”   嗨吧的卡座有些吵,他的嗓音很低,宋南星没听清,她下意识地扭头,正好对上闵肆铖极淡的目光。   那种眼神似乎在询问她‘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   宋南星被闵肆铖这么一瞧,就跟做了什么坏事被撞破一般有些难看,她故作镇定抿了个还算友好的笑,将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在耳后,看去别处。   看来是她幻听,这个人并没讲话。   陆白桐倒是在认真听卓明越讲话,他淡笑道,“星星的吉他弹得确实不错。”   路乔一不买陆白桐的账,哼声怼他,“嘁,你才来认识星星几天啊,她会的多得去了,岂止是吉他弹得不错。”   “......”陆白桐。   宋南星早就习惯了,有陆白桐的地方,路乔一就是这副易.燃.易.爆的状态,陆白桐说什么都要被她呛。   然而陆白桐脾气好,根本不会跟她发脾气,路乔一只会更生气。   卓明越左看看右瞧瞧,这特么气氛不对劲啊。   剑拔弩张的,这种感觉很不爽。   为了缓解尴尬,卓明越抬手叫来侍者点喝的。   路乔一二话不说,点了烈酒,非常贵的,都是镇店之宝。   并且说,“账都算在这位陆先生头上。”   卓明越砸巴了下唇:“有路有桥,我舅舅在这里的二楼收藏了好酒,比市面不知好多少倍。”   路乔一偏要市面的酒,“我品不来酒就不浪费好酒了,我就要市面的酒。”   卓明越伸脖子看了眼酒单,暗自吐槽。   你是不会品酒,你会点啊,专挑价格贵的。   好在陆白桐不是差钱的男人,不然还不得被她整破产。   哎,其实他更想馋他舅舅的典藏酒,那比市面上这些明码标价的更值钱。   路乔一点完酒,看向陆白桐,露出一个妩媚地笑,“陆先生您说呢?”   陆白桐一点脾气都没有,抽出皮夹的一张卡片彬彬有礼的递给侍者,“都按照她的喜好来。”   “......”路乔一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爽,不讲话了。   宋南星拍了拍路乔一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卓明越将酒单递给宋南星,“小星星,点喝的。”   宋南星看了平板上的酒单,众多鸡尾酒中后面尾缀都有一个‘酒’字,有几款最后一个字是‘茶’。   “一杯长岛冰红茶和蓝莓茶。谢谢。”   卓明越瞥了眼宋南星的酒单,故而挑眉,在一旁指了指另一款鸡尾酒,“也好喝,适合女孩子。”   “不要了,两杯够了。”宋南星拒绝,卓明越推荐的那个看名字明显比较烈,她没喝过现调制的鸡尾酒,有点馋,点个茶类的尝尝鲜。   闵肆铖中途用手机回了几条邮件,忙完瞧见侍者给宋南星送了两杯鸡尾酒过来,她道谢后,开始喝其中一杯。   她一只手扶杯壁,一只手握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有点酒味,不是很大,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还挺好喝的。   宋南星又低头吸了几下吸管,鸡尾酒中冰块冰冰凉凉的触感入口,宋南星满足地眯了眯眼,不被路乔一和卓明越两人拼酒的高涨情绪给影响。   闵肆铖收起手机,高大的身躯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长臂舒展开,搭在整条沙发的后背之上,无形中宋南星在了他范围之内。   他深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宋南星沉浸在好喝的鸡尾酒中,像个头吃糖果的小孩,很享受一般砸吧砸吧两下吸管。   她的指甲涂了透明的颜色,在晕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丝丝细微的碎光,她的甲型很好看,饱满形的,她的手指细长细长的,指尖有握着杯子的缘故,微微点着桃色般的红,极其诱人,有种令人想要采撷的冲动。   宋南星从小很乖的女孩,宋父对她很宠爱不假,对她的教育很严格。   她从没喝过鸡尾酒,可以说是喝牛奶长大的,就算跟路乔一去酒吧玩,她果汁都很少点,一向很乖。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吧里的东西,还挺好喝的。   闵肆铖看宋南星喝的津津有味,她抿了抿唇,娇软的唇瓣上裹着点点鸡尾酒,红润又晶莹剔透,诱人非常,他喉咙微滚,忽而凑近她,“好喝吗?”他沉稳的嗓音里裹着禁欲十足的尾音。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12章   ◎捞她入怀。◎   闵肆铖冷不丁地一句话,宋南星被吓了一跳,娇嫩的脸蛋儿上增了一丝不知所措的惊慌。   宋南星扭过头才发现,这位冷厉大佬的视线在她身上,深不可测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以及还有她看不透的深色。   他一只手臂搭在他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撑在她旁边的水晶茶几上,他们的距离很近。   宋南星保持这样别扭的姿势,不敢乱动,稍微动一下,她鼻尖都能蹭到他英俊的侧脸,气息似都能缠绵在一起。   男人喝过酒,他清冽的气息里透着似有似无地淡淡红酒味,那种酒和她喝的鸡尾酒味道不一样,鸡尾酒的味道清香,他身上的红酒味醇厚醉人。   两人距离太近。   宋南星很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一些距离,她又抿了一口鸡尾酒,道,“嗯,还行,很甜。”   闵肆铖清冷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他高大的身躯退开,身体靠在沙发背上,一双长腿交叠,看着喝得挺尽兴的她,提醒她,“少喝点,一会该难受了。”   宋南星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几秒后,看向闵肆铖,“应该不至于吧?”还挺好喝的。   闵肆铖看她一脸天真,只怕之前没喝过,他还以为,她心里有数,在她点酒的时候,才没提醒她。   他薄唇轻起,“你点的时候没看旁边标注的酒精度数?”   “?”度数很高?   闵肆铖难得有这个好耐心,他拿出手机,修长的指划过手机屏,解锁,弯身在茶几立着的牌子上扫了个码,翻转手机递给她看。   40度——   假的、吧?   她喝的时候没感觉到有这么高度数啊,果汁的香甜味此时还留在唇齿间。   闵肆铖长眸睨着她,“烈酒区里怎么可能有低度数的。 ”   “。”   宋南星无力反驳,她总不好说,第一次喝,不清楚吧!   那她多没面子。   宋南星暗自腹语,一杯柠檬水放在她面前。   “喝点温柠檬水可以解酒。”闵肆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扎柠檬水,侍者送来,他矜贵的身躯微微一弯,倒了一杯,递到她。   “哦,谢谢。”宋南星弯弯唇,接下柠檬水,眼前的半杯‘长岛冰红茶’和另一杯还没喝的蓝莓茶都不敢喝了,统统推一边去。   宋南星没喝过烈酒,她很怕自己真的醉了,立即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闵肆铖帮她点的柠檬水。   柠檬水里面加了蜂蜜,和刚刚的刺激感不同,口感温顺,喝下去后,胃里一阵暖意。   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宋南星喝完后,又倒了一杯继续喝。   闵肆铖着实不想到有人还能将柠檬水喝得有滋有味的,跟品尝美味佳肴似的。   他想要说点什么,手机里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   闵肆铖起身,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听电话,离开前还不忘屈指敲了敲茶几,对宋南星说道,“柠檬水少喝点,酸的东西喝多了对胃不好。”   面对闵肆铖掷地有声,宋南星莫名很听话,她把抱在手里的柠檬水放到一边,“哦,好。”她抿了抿唇,想了下道谢,“谢谢。”   宋南星道谢之后,不由抬头看向闵肆铖,他站在昏昏沉沉的碎光中,人显得好高大。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他的身躯更为高大挺拔,她的视线从他立体的五官,再到流畅深邃的线条的下颚,都太过于完美。   惊叹之余,更多是由心底生出的一种敬畏。   宋南星晃了晃有点犯晕的头,柔和的视线从闵肆铖下颚缓缓而上,对上了他打量着她的眼神,她赶紧低下头,看出别处。   几秒后,宋南星那双美丽的眸子又倏然地抬起,此时,闵肆铖已经举着手机往外走,宋南星在闵肆铖英挺的背影停了半秒,再次垂下眸子,喝了一口温白水。   卡座不知不觉就她一个人,头还晕乎乎的,百般无聊之际,路乔一不知什么时候摸到她身边,“宝贝,没醉吧?”   “还行。”原本开始灼烧的胃,两杯温温的柠檬水下腹,舒服很多。   “那就好。”路乔一在宋南星旁边坐了会,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星星,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打车,今晚我不回你那了。”   “你要干嘛去?”宋南星审视般眸着醉醺醺的路乔一。   “睡男人——”路乔一话刚说完,‘唔’一声,捂住嘴出去,要吐,“星星,等我!唔——”   宋南星看路乔一醉得不一般,担心她的状况,拿旁边的杯子倒了杯温水,正要跟过去。   陆白桐喊了宋南星一声,从另一端走过来,他原本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被解开了三颗,脖子处隐约还有口红印,他嗓音依旧温润,“我去看看她。你早点回去休息,一会让肆铖送你。”   肆铖?   宋南星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陆白桐迈着长腿去追路乔一。   宋南星不太喜欢这种氛围,相对还是喜欢比较安静的环境。   她盯着桌子上那些被路乔一喝得七七八八的红酒瓶,红酒真的有那么好喝吗?喝这么多?   她想到闵肆铖的淡淡红酒味,气味挺好闻的,很香醇,应该挺好喝的。   宋南星就着剩余的半瓶红酒,闻了一下,喝了小半杯,皱了皱眉头,酒味挺浓的,不好喝。   闵肆铖听完电话进来,宋南星靠在卡座睡着了。   她的小脑袋靠在卡座沙发背面,身体软绵绵,乖巧又安静,没有一丝乱动的迹象。   闵肆铖并没叫醒宋南星,而是在她身边坐下,清沉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不足一秒,便挪开。   他划着手机,他的手机躺着陆白桐那条消息:【我带乔乔先离开了,星星交给你了。】   闵肆铖退出短信信箱,打开手机里的电子邮箱,处理一些日常电子文件。   鱼龙混杂的‘嗨吧’区,哪怕卡座和嗨吧做了分离式隔音挡板,还是有声音进来,但对闵肆铖没有什么影响,他一双修长的腿交叠,高大的身躯半靠在沙发上,彷如坐在宽敞舒适的办公室一般,一丝不苟地处理文件。   细细的光从隔离板中涌了进来,从闵肆铖完美的脸上倾斜而下,钻石纽扣折射出丝丝碎光,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不知过去多久,宋南星有醒来的迹象了。   闵肆铖退出文件,放下手机,一手横在身前,另一只手轻轻倒腕,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宋南星。   睡意惺忪宋南星看到眼前的水杯,以及那只拿着水杯的大手,她抬了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孤高又无可挑剔的面容。   宋南星眼眸还有些湿润,她的脑子迟钝片刻,认清了眼前的人。   卓明越的舅舅,那位气场十足的大佬。   这样的信息传递到宋南星的大脑,她心口紧了几分,大脑清醒不少,稍稍坐直身体,接下水杯,轻声道谢,“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像是蝶翼颤动了下,没什么力气,还有些干渴。   等她喝了温水,缓和一阵,闵肆铖开口询问她,“要回去还是继续玩会儿?”   “嗯?”宋南星轻应了一声,头有些昏沉沉的,人晕乎乎的,那个鸡尾酒,真的有点烈,她就喝了半杯,没想到会成这样,可能不该再喝那小半杯红酒吧。   喝了温水以后,并不见有所缓和。   闵肆铖瞧她晕乎乎的状态不对劲,看到宋南星身前有一支红酒杯,怕是又偷偷喝了点红酒,两种酒混合后的后劲来了,他剑眉轻拧,声线尽可能温柔道,“还能自己走吗?”   “嗯,可以。”宋南星只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意识好像清醒又不清醒。   她双手撑起柔软的身体,起身时,在原地晃了一下。   闵肆铖一手虚扶住宋南星,另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宋南星纤细的手肘,稳固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   男人的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金尊玉贵的细腻,甚至指腹,还有一层细细的薄茧,剐蹭着她细腻的肌肤。   他身上浅浅的红酒味与淡淡的薄荷味,真好闻,让人很安心。   宋南星骤然抬头,润着柔和的眸子,撞上了闵肆铖深墨如夜的瞳仁,只有这一瞬,闵肆铖便放开了宋南星,没有任何轻浮之意。   两人拉开一定距离。   宋南星垂下眸,心忽地漏了一拍,紧张之余,抿了抿唇,小声道谢,“谢谢。”   闵肆铖单手负在身后,尊容恢复了一贯的冷硬,见宋南星神色有些犯迷糊,询问道,“还记得住酒店位置吗?我送你一趟。”   宋南星木愣愣地点头,报了酒店地址。   其实她想说不需要麻烦,她自己可以回去。   然而,男人的语气很霸道,不容置喙。   闵肆铖抬步走在前面,宋南星盯着闵肆铖挺拔的背影,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只好步伐轻飘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何时,外面是瓢泼大雨。   司机老海拿来一把雨伞。   面对浓浓黑夜与路面滚滚积水。   宋南星无从下脚。   闵肆铖撑开伞,却不见宋南星过来,他扭头看向她。   只见宋南星紧张地站在后面,一双手紧紧地握住手包,由于太紧张地缘故,手指的关节微微泛白,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积水,眼前重影交合,吓得她面色惨白,只敢后退,不敢往前。   正当宋南星想要退缩,她纤细一双温热的大手扣在了她纤柔的腰身上,就这样被闵肆铖捞进怀里,他一手撑着大伞,另一只手臂半搂半抱着宋南星走向浓浓夜黑和大雨之中。   男人的力量很大,臂力极好。   此时,宋南星的震惊在大脑中充斥着,大于黑夜和大雨给她带来的恐惧感。   男人贴在她腰上的手掌紧了几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她头顶缓缓泄下,“别乱动,掉下来概不负责。”   “......”宋南星才发现她脚下是腾空的,闵肆铖单臂将她环腰抱离了地面,她低头看地面的积水,也害怕,当真不敢动,双手揪住了闵肆铖腰侧的衬衫,紧紧的。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晚安。 第13章   ◎星星和江晟分手了。◎   车停在会所对面,男人身高腿长,几大步便到了地点。   老海小跑上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闵肆铖放下宋南星,绅士般地微微侧身,帮她撑着伞,示意宋南星先上车。   宋南星在闵肆铖的注视中弯身上了车。   车从会所前行驶到主干道,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远,宋南星整个身体几乎是靠着左边的车门。   车内开了内置灯,宋南星看去车外,却被车窗上的投影吸引,他似乎很忙,坐在车上还在看文件,她的视线从他手上的文件落在了他完美又立体的轮廓,以及他沾了雨点后被浸湿的半边衬衫衣袖上。   今晚太麻烦他了。   都不知道他是谁,宋南星不好过多询问。   今此之后,应该不会有交集。   宋南星抿了抿唇,还是出声,“谢谢。”   闵肆铖没应声。   宋南星没再说话,车内出奇安静。   她收回停留在车窗玻璃上的视线,外面滴滴答答地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她心有余悸。   这几年已经没有那么怕黑夜和雨的同时到来,只是,这两天,那种久违的恐惧感又再次被唤醒。   江晟那些刺激她的话,历历在目,那些地震中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中。   宋南星平放在腿上的双手,一点点聚拢。   她的头晕得厉害,胃里犹如惊涛般翻滚。   闵肆铖停下手中的忙碌,看向她,“很难受?”   “有一点。”宋南星咬着唇瓣,小脸有些泛白,鼻尖已有微微细汗渗出,她低下头翻着包包。   宋南星在包里翻腾了好一阵,都没找到药瓶,闵肆铖将手里的文件放一边,问她,“找什么?”   “找包包里面的醒酒药。”明明就放里面的,却怎么也没找到。   闵肆铖见宋南星有些急,挺拔的身躯往她身边挪了挪,保留绅士且友好的距离,拿过她的包包,代劳。   他很快找到,“是这个?”一个精致小巧的菩提小瓶。   宋南星轻轻地点头。   闵肆铖打开瓶塞,淡淡的草药散发出来。   “几粒?”他问。   “四粒。”宋南星咬着唇回答。   闵肆将药粒倒在手心,递到宋南星的嘴边。   宋南星看着眼前的大掌,犹豫一瞬后,张开小嘴,含住药丸的同时,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掌心。   女孩柔软的舌头碰触到闵肆铖带着薄茧的手,他的掌心微颤。   宋南星也没想到自己会舔到他的手,随口便想要道歉,转念一想,这样的情况道歉,只会更难堪。   最终假装不知,她闭着眼强行吞下药粒,以此来蒙混刚才发生的意外。   药粒浓浓的苦味在她的舌尖上散开,她舌头抵了抵牙关,好看的眉心皱了皱。   她制作过很多中草药颗粒,制作的过程很享受,并不喜欢吃药,太难受了。   闵肆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宋南星道谢,“谢谢。”   她喝了两小口水,嘴里的苦涩感还在,只是没刚刚那么浓了。   宋南星抬眸,男人的长臂横在眼前,他宽厚的掌心有一颗水果糖。   还是五颜六色的那种。   宋南星那双漂亮的眸子撑了撑,旋着不可置信。   他,喜欢吃糖?   闵肆铖在宋南星惊愕的眼神中,淡声解释:“卓明越留车上的。”他还嫌弃过,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糖,没想到还有用武之地。   “谢谢。”入口酸酸甜甜。   这么喜欢说谢谢?   短短几个小时,他都记不清她说了多少次。   闵肆铖在宋南星姣好的侧颜停留不足一秒,拿了手边的文件继续批阅,并吩咐,“老海,行驶缓慢些。”   “是,先生。”老海轻缓地踩着刹车,直到车速缓了下来,才放开刹车。   闵肆铖这句‘行驶缓慢些’宋南星并没在意,应该是他要看文件的缘故。   她吃了药,舒服了不少,人的警觉线也逐渐放下。   兴许喝了酒,又兴许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宋南星上车没多久便靠在车后座睡了过去。   闵肆铖余光偶尔落在宋南星身上,只见她小脑袋摇摇晃晃的,他硬朗的眉宇间染了几分柔和,靠近了些,宽肩接住宋南星的脑袋。   为了让宋南星睡得舒适,他就这样保持着正襟危坐,修长的双腿交织的动作,几乎是没动,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霏霏细雨笼罩着整座城市,似乎要将炎热夏天的浮躁洗涤干净。   宋南星却像是攀附着伟岸的峦峰上,暖洋洋的阳光下照在她的身上,一缕缕暖风拂过她的身上,整个人很舒适。   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薄荷味,无比心安。   车辆行驶缓慢,十几公里的路,开了四十分钟才到达,车平稳地停在宋南星的酒店门口。   闵肆铖侧头看着看着自己睡觉的宋南星,轻轻唤她,“宋南星。”   宋南星眉头皱了皱,反应不大,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轻轻贴在闵肆铖铿锵有力的臂膀上,一双手虚虚地抱住结实的小臂。   那带着薄荷味的光要离开,她追逐着,想要牢牢抓住。   这个地点不能停车,老海回头询问闵肆铖的意见,等待他的指示。   闵肆铖凝眸看着靠在他臂膀上不安稳却没有醒来的宋南星,一阵后,作出决定,“回世茂庄园。”   继续保持先前的姿势,不时靠在他手臂上的宋南星脑袋一偏,顺着他的手臂滑下,闵肆铖手疾眼快,大掌捧住她的小脸,才不至于让她栽了跟头。   也就是这样,梦里的宋南星似乎找到了依托感,朝着那道力度顺势而去。   倏地闵肆铖怀里拱来一个温软的身体,彷如一片羽毛划过他的心尖,纵使他的心万般硬冷,也增了一丝柔软感。   梦里的宋南星一直追随着光跑,原本她追逐的暖光又一次罩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很依赖。   宋南星在闵肆铖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柔软的气息洒在闵肆铖脖颈,钻入他的鼻翼,淡定如他的闵肆铖,那双晦暗如深的眸光里溅起丝丝涟漪。   宋南星在梦里呓语,“妈妈...”   离得近,闵肆铖听得清楚。   许多年前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那个深埋在废墟里两天两夜的小女孩,被救出来时,深埋在她周围的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其中,包括她的妈妈。   而那个破碎不堪的小女孩,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她沾着泥土和血渍的小手,指给废墟的方向,要妈妈,泪珠簌簌而下,红彤彤的眼眸却如同闪耀的星辰般璀璨。   闵肆铖撑在座位上的手臂,揉进怀里裹紧了几分。   这边偏离了市区,离他的别墅有一定距离,为了能让宋南星睡得舒服一点,闵肆铖弯下身脱了她的高跟鞋,将她的腿放在座位上,宋南星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香软的气息夹着淡淡的草药味道,如她一般圣洁、清澈,能让人安神一般,同样也乱了闵肆铖的心神。   *   蒲姨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原本说不回来的闵肆铖不但回来了,还又把宋小姐领回来了,抱在怀里的。   还是昏昏欲睡的宋小姐,蒲姨蒲姨惊讶又担忧地问,“这又是怎么了?”   闵肆铖人高体阔,身姿挺拔,宋南星在他怀里尤为地纤细和娇小。   尤其还携带着丝丝细雨,闵肆铖怀里的宋南星彷如一朵被风雨折枝的娇花,正好遇到了大树,而她小心翼翼又依恋地依偎在大树身旁。   闵肆铖淡声说道,“她喝了点酒。”   “哎唷,这姑娘,前两天才生过病,怎么又去喝酒了!”蒲姨叹叹气,“我这就去煮醒酒茶。”   闵肆铖点了下头,抱着昏昏欲睡中的宋南星稳步上楼,目的地是他的主卧,只是刚迈上楼梯。   “唔——”   一路都没吐的宋南星,彼时全部吐在了他身上。   闵肆铖的衬衫被她糟蹋了,本人还算淡定。   蒲姨闻声回头,惊呼一声,“哎哟~这可怎得了!”   闵肆铖深知自己此时狼狈,却也淡然,他将人放在主卧的大床后,简单交代蒲姨两句,都是些照料宋南星的话,转身流星大步去了旁边的客房清洗。   闵肆铖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暗自一叹。   第三件衬衫,又被她这么糟蹋了。   闵肆铖修长的手指压了压太阳穴,还真不一般废衬衫。   他眼神淡然地摘下腕表与衬衫袖口的钻石纽扣,修长地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脱下衬衫,丢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   宋南星这边,蒲姨帮她换好了衣服,确定她没不舒服的情况,才下楼。   蒲姨进厨房,闵肆铖此时正在厨房,手臂上还架着平板,应该是在学习煮东西。   条理不乱地将所需材料取出来,又有模有样地把所有材料都封好。   蒲姨知道闵肆铖是在帮那位宋小姐煮醒酒汤,“先生,还是我来吧。”   闵肆铖腾出位置,他下厨确实不在行,“她怎么样?有没有继续吐?”   蒲姨笑答,“没有呢,就那会儿吐了一下。”正巧还吐在他衬衫上了。   闵肆铖又道:“在路上一直嚷着不舒服,在楼上可有继续难受?”正好严老还在海市做学术交流,不舒服还可以邀请他过来瞧一瞧。   蒲姨又笑了笑,“没有的,您放心,宋小姐沾床便睡着了。”   闵肆铖微皱的眉头顷刻被抚平,没再多言,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时间差不多,他长步上楼。   在卧室门口顿步,清冷的视线往里看,床上的女孩睡得并不安稳,柔软的身体随着薄被蜷缩成了一团,怎么看怎么惹人怜惜。   闵肆铖薄唇微抿,最终举步进了卧室,在床边坐下。   他伸手,指腹轻轻地抚摸女孩皱起的眉头,嗓音尽可能地放缓,“还难受?”   有淡淡的薄荷味和木质香味一直绕在她身边,她很喜欢这两种味道,雨夜里循环的噩梦在这一刻都被这样的味道驱散。   意识模糊的宋南星,应答,如蝶翼一般柔和,“嗯,心口闷,很烧,难受。”   她干渴的声音透着娇嗔又可怜。   闵肆铖动容厉害,他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在不烧,又轻缓着声音说道,“蒲姨在煮醒酒汤,一会就好了。以后别乱喝东西。”   宋南星很喜欢这个似乎离她很遥远声音,清冷又沉稳,她瓮声应,“嗯~”   闵肆铖看着她娇态十足的容颜,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捏上一把。   只是还没触碰到她的脸颊,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他收回手,看了一眼来电,是陆白桐。   闵肆铖起身后,又回头,视线在床上定了定,确定宋南星没有很不安,举步到阳台上听电话。   “星星在你那边?”陆白桐。   “嗯。”闵肆铖。   “乔乔发酒疯,四处找她。要不,你把星星送我这边来?”陆白桐有打商量的意思。   “不方便。”闵肆铖淡淡抛出三个字。   “......”陆白桐吸了口冷气。   闵肆铖听到他的吸气声,扭头看向卧室,蒲姨刚喂宋南星喝了醒酒汤,他浅咳一声,解释道,“她也喝多了,喝了醒酒汤刚睡下。”   陆白桐没多说,他们并肩作战多年,闵肆铖的人品不需要怀疑,对宋南星有企图也不假,这种情况下,断然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但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抵抗力为负。   这点他深有体会。   陆白桐看了自己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路乔一,闹腾得相当厉害,他有些无奈,只能先选择挂断电话。   闵肆铖折回卧室,以为宋南星会像刚刚一样不安,没想到这会儿这么乖了。   睡颜娇憨得像个孩子。   刚夸她乖,她眼角泪珠像是牵了线似的滚落着。   娇软的身体轻轻抽噎,抽泣声,鼻子吸了两下。   又梦魇了。   闵肆铖眉头紧蹙,指腹帮她擦拭泪珠,试图唤醒她,“宋南星?”   “星星。”   这次宋南星没应他,她一双柔软无力的手,忽地握住了闵肆铖有力的手腕,吸着鼻子,声音缥缈地唤了一声,“江晟——”   闵肆铖冷吸了一口气,抚在她脸颊的长指稍加了些力度。   疼得宋南星小脸皱起,很不舒服地‘哼’了一声。   闵肆铖深知自己的失态,骤然收手,深色的眸凝着宋南星半晌,指腹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确定她安稳入睡,闵肆铖转身出了卧室,去到露天阳台。   他一双长臂撑在阳台的围栏上,长指夹着一根烟,长眸凝视雨浓的深夜,深眸晦暗。   脑中浮现的是女孩子刚刚夹着柔软的哭腔。   她嘴里、心里念的那个名字,是她正牌男友,以及未婚夫,或在不久的将来会是她的丈夫!   许久的克制与忍耐,促使他硬朗的眉宇间增了许多掠夺感。   闵肆铖摁掉烟蒂,转即迈步入了书房,挺拔的背影在黑暗中如同深渊里的漩涡,深不见底,他发了一条消息给卓明越,【华东区的项目发给我。】   卓明越一边将文件发给闵肆铖,一边纳闷,他老不是说,华东区的项目是他的作业,不插手么,这咋滴又亲自把控了?   闵肆铖查阅着几十份‘商业策划书’,江家递交的两份商业策划书都在其中。   闵肆铖略微翻了翻,深邃幽长的目光定格在江晟那份策划书上,又划了条消息给卓明越,【江家的策划书压一压。】   卓明越看到这几个字非常吃惊,毕竟他小舅舅这个老人家,在商业上只看重利益,不计较个人恩怨!   按照之前他老人家的意思,还是中意江家的策划方案的。   这是咋滴了,难不成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七弯八拐?   卓明越血液沸腾地舔了舔唇回,【小舅舅,你是想给你两位大侄子单独开后门,还是大义灭亲啊?给我通个信呗,我这个小跑腿做其他的事情可能有损您的威仪,但见机行事保准您满意。】   闵肆铖并没有回答卓明越,连续揉着眉心许久,刚才的愤怒得以平静。   片刻之后,他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下。   一条短信进来。   来自陆白桐:【肆铖,星星和江晟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接下来是小舅舅的恋爱时光——   小舅妈和小舅舅到这里,下章就要入V了,感谢一直陪伴和等待舅舅的宝子们,爱你们——   可能有宝子会疑惑舅舅是那本文的系列是:《怎敌她如此撩人》温阮||贺宴辞,青梅竹马+蓄谋已久+先婚后爱||已完结   ——   下个文开:《陷入你的温柔》明惊玉X谢牧倾||偏执乖张大小姐X临海谢家掌权人+先婚后爱,有兴趣的宝子点主页收藏一下哦。   预收文:《只限于你的美好》佟婉姝X谢眷和||名门温婉大家闺秀X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霸总,求收藏。 第14章   ◎闵先生,早上好。◎   闵肆铖在陆白桐发来的这条消息停留了许久, 眸色极深,回了两字:【多谢。】   陆白桐伺候完那位祖宗睡下,正好收到闵肆铖的消息, 他电话拨了过来,“这是星星单方面的决定,江晟没表态。”   闵肆铖盯着窗外伴随着大雨的漆黑深夜,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是夜, 是雨, 是恐惧和不确定, 于他来说, 亦是春雨复苏。   他淡声说, “足够了。”   足够了。   陆白桐深知这三个字的分量。   先前闵肆铖碍于宋南星和江晟两情相悦, 将那份爱意深藏, 他是正统出身, 受过国家最高端的培养, 不做那插足的小人。   在得知两人订婚, 又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闵肆铖从未向人提及过, 心里从没放下,却只能选择祝福。   谁会知道, 游走在政商两道,无所不能的闵先生, 也有求索不得。   陆白桐心里清楚, 闵肆铖这次回国,多半是为了处理在国内业务, 至少很久不会再回国。   前不久去江城, 一是有关宋家的医药项目, 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去看宋南星。   大概是最后一次去看宋南星。   只是谁也没料到,谈婚论嫁的两人,竟然会分手。   可谓是峰回路转。   在闵肆铖说出‘足够了’这三个字的时候,陆白桐便明白,从此刻开始,江晟已经没有机会了。   闵肆铖再次折回主卧。   宋南星又开始哼哼唧唧的,睡得并不安稳,这会倒是没念那个名字。   闵肆铖硬冷的眉间越发温柔,指腹轻轻摩挲宋南星的脸颊,冷沉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异样柔光。   宋南星做了一个很乱且复杂的梦,自己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被埋在暗不见天日的废墟里,浸泡在泥土里。   周围的人逐渐失去生命体征,小小的她全靠妈妈用生命支撑她活了下来,她被压制着无法喘息,一直呼唤着救救妈妈,谁来救救他们。   宋南星只剩下绝望时,废墟从外一层层被挖开,一个沉稳又干练的嗓音在废墟外响起,他的嗓音很淡,却听着舒服,宋南星在那个让人安心的嗓音下坚持下来。   几个小时后,在那个嗓音的指挥下,经过两天两夜的掩埋,她终于得见天日。   他将她抱上救护车,温热的大手,替她擦拭脸上泥土和血渍。   宋南星已经记不清大哥哥的模样,依稀记得,他一身笔直的军装威严无比,雨点打在他挺拔又伟岸的身姿上,他的五官在细长的雨里尤为立体,他的五官线条彷如雕刻一般立体且冷厉。   宋南星想看清楚他的样子,想要记住他,却怎么都记不住,只记得大哥哥很严肃,面上只有威严和下达指挥的嗓音,那个大哥哥在她的视线里渐渐地换成闵肆铖那张俊冷又完美的立体五官,还有他那双能洞察人心思的双眸。   宋南星心头一惊,镜头猛然一转,一个穿着洁白衬衫的少年,将她带出小黑屋,牵着她奔跑着,她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盯着,从清晰到模糊,再到看不见。   倏地镜头又一次转动,是江晟冷漠的神色伴随着那些中伤她的话。   她在梦里挣扎痛苦,冲江晟没力气地低吼,她的头似要炸裂一般。   直到一双大手抚来,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安抚住她浮躁不安的情绪。   她的噩梦就此终止。   逐渐进入熟睡状态。   *   闵肆铖最近在国内,纽约总部的高层有不少工作向他汇报。   他近乎开了一通宵的视频会议,蒲姨睡眠浅,上来换了几次咖啡。   会议结束,闵肆铖长指揉了揉额头。   视频会议关掉后,视频里只剩卓明越。   他扯了扯领带,懒散得不能再懒散,“小舅舅,华东区控股权已签订,您老什么时候回总部?”他好做个心理准备,至少得趁机放松放松,回去了又要开始过上被这个不懂风情的老人家奴役的生活。   闵肆铖薄唇抿了一口咖啡,淡声道,“暂且先不回。”   “?”这老人家之前不是说,这次回国拿下华东项目,最近十年内他将在总部坐镇,不再回国。   闵肆铖长指撑在眉心,开口,“华东项目目前接触了几家?”   “递过来的策划书数不尽数,我见了不下几十家了,嘴都给我笑僵了,能吃下这个饼的无非就那么几家。”他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他家老子偏偏要成为商界大佬,命苦啊,卓明越苦不堪言道,“那一个个的都在我面前套话,问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有空,他们最近想见的人是您。”他像个垫脚石。   闵肆铖合上文件,淡声说,“就江家吧。”   “????????”啥?   昨天晚上才跟他讲,江家排除在外,短短几个小时,就又改变主意了?   别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老男人的心思这么难琢磨?   难琢磨就算了,还变得这么快?   这不像他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小舅舅啊!   卓明越挑了挑眉头,“江家递来了两份策划书。小舅舅,一个饼,让两个人怎么安排?两人一同竞争?”   闵肆铖抿着咖啡,眸色很沉,片刻,“江二少的方案,挺不错,让总部递他一份邀请书,邀请江二少前往纽约总部进一步洽谈。”   把华东项目送给江晟了?   还非要去纽约总部谈,这也不至于吧——   在国内完全可以解决啊。   这是什么操作?   卓明越看着闵肆铖看不懂了,小舅舅老人家的心思,只能用来猜测,不可能给他答案。   思来想去,卓明越得到一个结论,“小舅舅,我怎么感觉你在刻意针对江晟?”虽说他老心思琢磨不透,好歹跟在他身边两年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解,总觉得有种什么目的,闵肆铖主动送项目,从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   江家大少跟闵肆铖有几分交情,不远不近,双方都没做什么伤利益的事情。   他们双方共事多年,他小舅舅这个老人家,不至于帮江晟推江循。   何况这种江家内部之争,小舅舅怎么可能参与。   正当卓明越没指望能在闵肆铖这里得到什么他想知道的答案。   闵肆铖气定神闲道,“嗯,不可以?”   艹!   可以,当然可以!   小舅舅他老人家要做的事情,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只是,还真的针对?   这么不掩饰的?明目张胆?   闵肆铖亲自下场吩咐的,对方还是个没什么交集的江二少。   这非常不合常理,不是他小舅舅的风格。   有什么理由值得他小舅舅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这样做?   卓明越毕竟是出自于世家的公子,脑子相当好使,琢磨去琢磨来,有了个带着些许玩笑且大胆的猜测,“小舅舅,你该不会看上了宋小姐吧?”江晟其他也没什么有价值,值得他小舅舅亲自下场,唯独宋小姐值得一争。   英雄为红颜,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   江晟一早便接到纽约一份项目邀请函,来自闵肆铖的GIM融联资本。   看到这份邀请函,江晟身边的高原不免怀疑,“二少,你说这个闵先生是什么意思?据悉闵先生人在海市,为什么非要邀请我们去纽约洽谈?”老板在海市,邀请函却从纽约发来。   向来敏锐的江晟一时也拿不准,他压了压太阳穴,“不管什么意思,华东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只有先手拿到这个项目,才有资本和江循抗衡。   江晟又用力地揉了揉额头,这些年来,他一直有头疼的毛病,以往都是宋南星帮他调理。最近各方压力大,头疼厉害,她却不在身边了,甚至不知所踪,他烦闷道,“项目的风险评估值做出来给我,以及我们能启动的资金还剩多少。”   “好。需要向老爷子报备一声?”牵扯资金大,需要得到老爷子批准。   江晟思索一瞬,“等到了纽约,确定项目签署成功,我会亲自向老爷子汇报。”   等到高层离开,江晟打开手机消息窗口,有很多消息,没有一条是宋南星的消息。叶檬的倒是有不少,美食分享和自拍,还有风景照等等。   叶檬的消息还在继续发,江晟眉头紧蹙,将其设置了免打扰。   他试图给宋南星发了条消息,是非好友状态,不出意外,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宋南星拉黑。   这两天他给宋南星打了不少电话,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揉了揉鼻骨,将路乔一从黑名单,电话刚拨过去,便被挂断。   他又拨了过去。   这次并没有挂断,电话很快被接通,江晟沉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路乔一,星星是不是在你那边,把电话给她,我有话跟她说。”   陆白桐声音低沉又缓慢道,“乔乔还在睡觉,这位先生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江晟听到是个男声,眸色沉下,人也冷静下来,“抱歉,那便不打扰了。如果方便,还麻烦帮忙转告路小姐一句,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陆白桐扭头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瞪他的路乔一,他搪塞地应了句。   江晟烦躁地丢开手机,片刻之后,又捡起手机,给宋南星发了一条消息:【星星,上次的事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中伤你,是我口不择言,保证没有下次了,很抱歉。看到请回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他的联系都被拉黑,连同他的助理都被宋南星拉黑了。   江晟不确定宋南星能否看到他这条消息,还是报以侥幸。   *   次日,阳光明媚,春光无限好。   宋南星一夜好眠,她缓缓地睁开美丽的双眸。   这个以黑白灰为主题的偌大卧室,宋南星并不陌生,前不久,她在这里留宿过一晚。   只是,昨晚她怎么会来这里。   昨晚的记忆在她脑中一点点复苏。   她喝了酒,那位卓先生的舅舅送她回来,之后,她好像在他车上睡着了。   宋南星得出一个结论,上次好心收留她,还帮她请医生的那位闵先生,和卓先生的舅舅是同一个人。   这是宋南星完全没料到的。   大概两次都是出于无奈之举,才将她带了回来。   宋南星突然尴尬,她自诩不是一个毫无戒备心的人,也并非一个能跟陌生人走的人。   唯独对这位闵先生,失去了防备,不知为什么,就能放下戒心。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如同波涛大浪一般翻滚和忐忑。   三番五次地麻烦他,那位闵先生不像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宋南星没心情想其他,只想赶紧跟主人家道谢,然后离开。   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不符合年龄的睡衣,她知道是那位蒲姨的。   她的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且做了熨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   衣服上还有一股清冽的木质香和薄荷味,闻着很舒服。   下了一整夜的雨,雨后的阳光格外暖心,空气里散发的都是带着丝丝飘香的泥土味,她喜欢这个味道,清新、宁静。   有些不好的心情,随之消散,心底那束光,如同雨后阳光一般如期而至。   宋南星在别墅内并没看见那位闵先生,她被屋外的好阳光感染,走出院子,又被满院子的花吸引。   蒲姨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稍稍回头,便瞧见从房子里出来的宋南星。   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宋小姐,您醒了。”   “嗯,昨晚又麻烦蒲姨了。”宋南星到蒲姨身边答。   “宋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谢我个老婆子做什么,我呀,都是按照闵先生的吩咐。”蒲姨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笑着闲聊。   闵先生的吩咐?   她和闵先生素不相识,没有什么交集,他便帮了她两次,怎么说都该当面致谢。   宋南星牵了牵唇角,“蒲姨,闵先生他在家吗?”   蒲姨欢喜回答:“在的在的,这会儿应该在休息。昨夜开了一晚上的会议视频,咖啡换了好几杯。咖啡喝多了真伤身体。”最后一句话,蒲姨更像是碎碎念念的。   宋南星不知道怎么接话,默默地听着。   院子里花的品种很多,月季和玫瑰以及向日葵最为抢眼,边缘还点缀了几株芍药花。   蒲姨瞧见宋南星盯着向日葵看,轻轻笑道,“这些观赏向日葵是闵先生亲自种下的。”   宋南星清澈的眸子流转着几丝不可置信的光,“闵先生还有种花的习惯?”   这点上和他冷静自持还有点距离感的形象,有点不搭。   宋南星很喜欢花花草草,她家里的院子被她种满了花和草药,她看到花便挪不开眼。   尤为钟爱向日葵。   大一暑假,那年,她在路乔一的剧组客串了一部青春电影。   曾有人匿名给她送过向日葵,那段时间,只要她在片场,有她的戏份,每一场都有一束向日葵。   宋南星不是演员,更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她平时在公共平台并没晒过喜好,就连跟她相处十多年的江晟,都不知道她喜欢向日葵。   到底是谁送她的,至今成谜。   提到江晟这个名字,宋南星平展的眉心微微皱起,心底一阵刺痛感。   并不是多么不舍和留恋,只是多少有点讽刺。   蒲姨摆摆手,摇头道,“闵先生就种了这几十株的观赏向日葵,还有院子边的几树腊梅。闵先生的公司总部没在国内,鲜少回国,这片院子都是我和我家老头子负责打理,我啊,也不懂什么花理,看着什么好看,就种点什么进来。乱七八糟的。”   宋南星不这么认为,“不规整的种植,比那些一板一眼精心布置的,更有具有生活气息。”   蒲姨喜欢听宋南星讲话,很和善,不骄不躁的,很讨人喜欢,她爱跟她说话,“宋小姐,您要喜欢向日葵,我帮您剪几支合着我白色的玫瑰一起包一束吧。”   宋南星轻轻摇了摇头,这是闵先生费了心思栽种的,他不嫌麻烦地收留了她两次,她非但不感激,还摘了他的花。   这太不合规矩,有点恩将仇报的成分在里面。   蒲姨猜透宋南星的想法,笑说,“没事儿,闵先生看上去严肃,不好接近了一点,实际相处下来就会发现,闵先生人挺好的。您有所不知,昨晚闵先生抱你回来,还帮你煮了醒酒茶。所以啊,闵先生人真的很好,也很绅士。”   闵先生抱她回来了的——   还帮她煮醒酒茶?   宋南星瞳眸里满是诧色。   是挺好,挺绅士的。   不然,不会屡次收留她一个陌生人。   还在会所提醒她少喝酒。   尽管如此,宋南星对闵先生这样的人,还是保持着敬畏感,他给她的感觉有种天上明月照沟渠的距离感。   蒲姨说着剪下几支向日葵递给宋南星,还提醒她戴手套。   朵朵娇艳的向日葵在宋南星怀里,宋南星心情极好地低头嗅着向日葵独有的清香,蒲姨又自说自语,有些伤感,“多摘几枝吧。闵先生前两天跟我说,明年不用留地了,还让我跟老海放心在这里养老,”   “不回来了?”宋南星有些惊讶。   蒲姨点点头,“嗯。闵先生的公司在国外,这次回来我听先生身边的卓小公子说,是为了并购一个什么项目,之后国内的项目都交给卓小公子代理,以后先生都不回来了。”   宋南星不免好奇,闵先生的父母和家都在国内,他怎么会选择一个人定居国外?   蒲姨也不是很了解其中原因,宋南星的好奇也不过一瞬。   说来说去,这都是闵先生的私事,她一个外人,不便多问。   留在国外定居的人,比比皆是。   挺正常的。   *   闵肆铖并没来得及休息,刚结束纽约的视频会议,京都分部的会议又持续开始。   从昨晚到今早,持续几场会议的闵肆铖,一夜未眠,疲倦感油然而生。   他揉了揉眉心,抿了抿温热的咖啡,起身走向书房外的阳台。   长眸往下,一道美丽娇柔的倩影印在了他深色的瞳仁里。   宋南星满心欢喜的抱着几枝刚采摘下来的向日葵,她用旧报纸稍稍地发包了下又用洋甘菊做了点缀,一朵朵在阳光下,在她的怀里,在她灿若星子的眼眸里绽放光彩。   她低头,多次嗅着怀里向日葵地香味。   微风轻轻拂来,她淡雅的裙摆迎风微微起舞,微卷的长发拂着她精致的脸庞,清澈的眼眸里印着花瓣儿暖人的影光,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暖气息,绘成一幅精美的画卷。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宋南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始料未及,一回头,便看见了二楼阳台上的男人。   男人一只铿锵有力的手,随意搭在阳台上围栏上,另一只则是闲散的抄兜。   他的一双星空般幽寂的狭长眼眸稍稍俯视而下,精美绝伦的唇线描绘着他尽显淡薄的唇瓣,他黑色衬衫的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克己复礼的他,周身都渗透着清贵,像是遗世独立的神明。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骤然对视、交织。   宋南星一双晶亮的眸子,灵动清澈,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又在高兴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悦人景色,她澄澈的眼眸缓缓地笑着,仿佛其中的灵动都要溢了出来。   闵肆铖那双看过形形色色各类人的冷漠眼,在看向阳光纯粹的女孩时,透着几丝柔情。   许是阳光极好,怀里又抱着自己最爱的向日葵,宋南星忘了地点,忘了拘束,连带对闵先生的敬畏感也减少了几分,她对着二楼书房阳台上的男人,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她动了动软唇,轻轻唤了一声,打招呼,“闵先生,早上好。”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晚安。   宝子们,红包走一圈。感谢在2023-05-28 18:58:42~2023-05-29 19:5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尛可爱、小宋同学爱喝奶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宋小姐,有男朋友吗?◎   闵肆铖长眸凝视楼下冲他笑的灵动女孩, 转身进了书房。   闵肆铖转身进了书房,宋南星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   她怎么就那么唐突地跟闵先生打招呼,或许是被怀里暖暖的向日葵感染了, 才忘了场所,她精致的面容上挂满的笑容渐渐敛了下去。   宋南星好心情跟着收敛了很多,她再次抬头,听见蒲姨温和又恭敬地尊了一声闵先生。   刚刚还在二楼阳台上的闵肆铖,此时已经来到了院子里。   他信步而来, 立体又凌厉的五官轮廓上增了些许柔和, 颇有几分闲情雅致, 尽管如此, 那双深眸里散发出的冷冽让人无法忽略, 即使他刻意收敛凌厉, 依然傲气凌人。   宋南星眸光没怎么在闵肆铖身上停留。   男人的气场太大, 眼神太有攻略性, 似乎和他对视, 就能被他洞察一切心思, 还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蒲姨在围腰上擦了擦手里的水渍, 笑嘻嘻道,“您们聊, 我去看看粥煲好了没。”   宋南星视线是跟闵肆铖错开的,余光不经意撞上闵肆铖的视线, 他在看她手里的向日葵。   宋南星瞳仁微缩了下, 抱着向日葵的手指紧了几分,她平了平娇软的唇瓣, 率先开口道, “闵先生, 很抱歉,我看到向日葵一时没忍住就剪了几枝。”她还真得意忘形了,没得到主人家的许可,剪了几枝。   “喜欢就多剪几枝吧。”闵肆铖低沉又磁性的嗓音缓缓而下。   宋南星有些诧异,本以为闵先生这般严厉又强势的人,必然不喜欢没经过他的允许乱动他的东西,不曾想这么好说话,还让她再剪几枝。   宋南星摇头,“已经够了。”她抬眼眺望那几十株迎着太阳徐徐生长的向日葵,不忍叹声道,“自然干枯下来的花瓣,还可以入药,要都被剪下来太可惜了。”闵先生种的向日葵和花市里的向日葵有所不同,他的向日葵是接受自然光生长的,更有利入药。   宋南星感叹完,才察觉不对劲,闵先生他又不研究药材,种向日葵是为了观赏吧?   她提这个做什么!   宋南星懊恼不已,她一直都挺顾忌他人的感受啊,怎么到闵先生面前,成猪脑子了,什么话都不会讲了。   她张了张唇,想要扭转刚才的话。   闵肆铖淡淡开口,“很喜欢药材?”她身上一直有淡淡的草药味,清清爽爽的,闻着很舒服,能令人静下心来。   宋南星不料闵肆铖会这样反问她,她微愣了下,如实回答,“嗯,没事的时候自己会学着捣鼓。”   提到药材,宋南星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一件从见到闵肆铖便想找机会问的。   闵肆铖冷眸在她精致的脸蛋儿上停留不足一秒便收了回来,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室内走。   宋南星抬头凝视着闵肆铖挺阔的背影,她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跟他谈一谈。   有关公司的事。   她不相信,上次闵先生出现在江城,出现在她家里,只是巧合,更不相信他是她父亲生意上的朋友。   与其她每天都惴惴不安,倒不如问一问原由。   宋南星如此一想,当真对着闵肆铖的背影唤了一声,“闵先生。”   闵肆铖听闻娇软又轻柔的声音,顿步,扭头看向宋南星。   深色的眸子里染着几分不明所以。   宋南星咬了咬唇,有些艰难开口,“闵先生,我们这次在海市并非第一次见面,我们之前也见过,不知道您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闵肆铖伟岸的身躯稍怔,眸色更深。   宋南星有些忐忑,暗自呼吸了一口气息,又继续道,“我们在江城还见过一次,您当时出现在我家里,我们在院子里见过。”怕他没印象特意提当时的场景,加以描述,“当时我手上也是抱着一束向日葵,闵先生我提这些没别的意思,我想冒昧地跟您谈一谈有关宋氏药业的事情。”谈生意,她确实不在行,她能感觉到这位闵先生在商界应该很有地位,她一个什么不懂的外行,的确冒昧。   闵肆铖乍现了一丝光亮的深眸,又恢复一贯冷清和平静。   她的见过,原来是这个意思。   闵肆铖瞧见宋南星饱满的额头上爬上了丝丝细汗,他眉头蹙了下,嗓音温润了几分,“进屋谈。”   宋南星松了一口气,这是有希望的意思吗?   穿过别墅廊庭,闵肆铖带她来到一间雅致的茶舍,宋南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闵肆铖坐在茶座主位,绅士地冲宋南星抬了下手,示意她落座。   “谢谢。”宋南星道谢。   宋南星落座后,闵肆铖单手扶着手腕替宋南星倒了一杯凉茶。   “谢谢。”宋南星双手接茶杯,礼貌道谢。   闵肆铖听着她客套又疏远的‘谢谢’眉头跳动了下。   宋南星低头垂眸,抿了一小口茶,是薄荷味的,她很喜欢,又抿了一小口。   清凉的薄荷茶下腹,周身都散发着清爽的感觉,那股子热意也得到平复。   宋南星柔唇上扬了几分,她略微地抬眼,视线落在闵肆铖熟练的煮茶手法上,等到闵肆铖茶壶上炉,她缓缓开口,“闵先生,谢谢您两次的收留,给您添麻烦了。”   闵肆铖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又是谢谢。   这么喜欢说谢谢?   闵肆铖淡声回她,“举手之劳,宋小姐不必挂齿。”   如此,宋南星没再执着这个话题,怕被误会她想套近乎,于是,就着之前的话题,开门见山,“闵先生您好,宋氏药业的董事长宋传平是我的父亲,我叫宋南星。”   宋南星明白,在她提了有关宋氏药业后,闵先生并没什么半分多余的神色,应该知道她是谁。   重新介绍,一是出于对闵先生的尊重和礼貌,更重要的是她不懂谈生意有什么讲究,只能用这样开头。   闵肆铖没有应声,动作优雅地烫了一遍茶。   宋南星斟酌片刻,继续道,“闵先生,我想知道宋氏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嗯,摇摇欲坠,资金短缺,随时都有倒闭的可能性。”闵肆铖没打算隐瞒她,这种情况瞒不住,早晚她都要知道,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不错。   宋南星灿若繁星的眸子潺潺,显然很吃惊,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只知道公司很困难,不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父亲这些年一直强撑,什么都不跟她讲。   宋南星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闵肆铖将宋南星的一系列反应都看在眼里,以及她微微泛红的眼眸,他喉咙微滚,于心不忍,连带清冷的嗓音都温润了几分,“宋氏药业研发室的医药研发技术,以及先进的设备设施,在国内都能排上号的,即便是倒闭,也会有不少同行争先恐后地出价,不会压价太低。”当然,想要压低价格,有很多种办法,不排除有人会在背后耍手段。   宋南星在乎的并不是公司出手的价格,她娇容愁闷,“闵先生,我父亲找您,是想跟你谈公司融资的事情吗?”   闵肆铖单手扶着手腕,姿态怡然又尊贵,他端着茶壶将滚烫的茶水在茶宠上沐了一遍,继续煮第二次茶,“宋董找到我的确聊了宋氏目前的问题,我开给宋董的条件是我要控股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控股,等于控制了整个宋氏。   父亲一生倾注在研发室上,失去公司的控制权,等于失去了发言权。   宋南星眸色颤颤,呼吸都跟着紧了几分。   闵肆铖用镊子加了两片薄荷叶和一块方糖进了茶壶中,又加了一句,“你父亲并没答应。”   宋南星沉默片刻,满腹心事的眸子看向闵肆铖这个能拿捏生死,也能拯救他人与水深火热的男人。   她两片柔软的唇瓣微微扇动,想要说的话,还没发出声音来,闵肆铖便知道她想说什么,先开了口,“对于宋氏来说,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依托控股公司有利控股,才能解决宋氏资金链短缺的问题。一旦资金短缺,宋氏的研发室随时面临解散,毫无意外。宋氏换了掌权者,宋氏还是可以继续做医药研发,宋董还是有绝对发言权的一方,区别并不会太大。”   宋南星单手握着冰冰凉凉的杯身。   区别哪能不大。   资本控股以赚钱为目的,怎样洗钱快,怎样来,谁会真正倾注研发,宋氏坚持这么多年的成果,在资本手上大概底线都要变了。   这大概也是父亲考虑的问题,也是这些年强撑却迟迟不愿意卖掉研发室的原因,不单单是研发医学用药那么简单,而是一种信念。   宋南星咬了咬唇瓣问道,“一定要这样才可以解决吗?如果能够找到好的买家,附加签订条约是研发室作为宋氏独立工作室,宋氏有绝对支配权,这样可以解决当下难题吗?”   她在提问的同时,更多地是想要听一听闵肆铖的建议。   宋南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无条件地相信,这位心思难以揣测的闵先生,哪怕他们只见了寥寥几面。   她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更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就好像有种魔力以及直觉告诉她,这位闵先生不是坏人,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他不会携带私心,尽管当时他对宋氏提出的是全面控股的条件。   她还是很相信他,甚至放下戒备。   闵肆铖抬手倒了一杯现煮好的薄荷茶递给宋南星,回答她的问题,“这不乏是个好办法。但宋小姐有所不知,这些年为宋氏而来的大多是为了宋氏的研发室,这个条件几乎算是无效条件。”   比如贺宴辞。   据他了解,最近贺宴辞确实在观望宋氏的股市,等待时机切入。   贺宴辞一旦出手,其他对宋氏药业虎视眈眈的公司,几乎可以说不战而败。   而贺宴辞的主要目的就是宋氏的研发室。   闵肆铖稍加一提,宋南星醍醐灌顶。   宋氏这些年,最有价值的确是研发室,就连江老爷子当初极力撮合她跟江晟,亦是因为宋氏的研发室。   她的想法是太薄弱了,甚至有些天真。   “只能这样吗。”宋南星喃喃自语,这句话并非说给闵肆铖听的,而是自言自语。   “嗯。”闵肆铖长指指腹轻轻摩挲紫砂茶杯,答她,“这是最有效,也是最好的办法。”   在商业上闵肆铖做了最直面分析,亦是最现实的。   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的分析。   有一点,闵肆铖并没有如实告知。   宋氏这些年在医药研发上得罪的人不少,挡了太多人的发财道路,想要宋氏四分五裂的更多。   宋传平不想宋南星知道这些,他更不会想要她知道。   闵肆铖视线淡淡地打在宋南星精致的侧脸上。   她表面上淡定自若,她握着杯壁而紧曲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纵使闵肆铖这颗心,在战场,在商场已是千锤百炼,这些年早已掀不起波澜,然而在她这里一点都不管用,亦如当初般热血少年,连同原则都能崩塌。   他沉稳的嗓音轻缓着开口,“担心宋氏研发室落在他人手上,你父亲和母亲这些年的心血会付诸东流?”闵肆铖语调温和下来,人也跟着没那么高不可攀了。   “您、您怎么会知道?”宋南星抬眸,柔软的眸色裹着不可置信。   闵肆铖对上宋南星好看又缠着碎光的眸子,一向自持冷静的闵肆铖不知怎么就心虚了起来,他定了定心神,气定神闲道,“在接触宋氏时,你父亲跟我聊过有关宋氏的创业史。”   原来如此。   宋南星低头抿了一小口茶,清茶中是清爽可口的薄荷味,淡淡薄荷味里还透着一丝甜,很好喝,她小尝一口后,开口道,“公司是我爸爸和妈妈共同创立的,研发室是妈妈成立的,妈妈在研发室上倾注了很多心血;而我爸爸,他想保住研发室,想要按照妈妈的计划实施下去,想要研发出最快最后成效来克制疾病的药物,那是他和妈妈唯一的记忆和信念。”   对于她来说,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想失去父亲,她只想要父亲好好的。   宋南星一双流光灿灿的眸子,因着旧事,眸子的光彩暗了下来。   闵肆铖坚硬如他一般的心脏,跟着宋南星失了光彩的眸子紧了几分,他心口微微一抽,低头品了一口清茶,喉咙微滚道,“也并非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   他是松口了吗?   宋南星抬头看向他,刚刚还黯然无光的眸子,此时布满星光。   闵肆铖在宋南星灼灼目光下,暗叹一声,开腔,“宋董一味的墨守成规,即便签订了宋氏研发室独立管控的支配权,研发经费将是最大的难题,只有连同宋氏一并出手,更有利于宋氏的发展前景,签订单独的约束条约,至于研发室什么是最有利于宋氏的条件,我相信宋董很清楚。有些问题还需宋董自己想明白。”   宋南星听到了重点,也听懂了重点,以合同来制衡对方。   闵肆铖暗暗一叹。   他这样的点破,等同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宋南星倏然一笑,“谢谢闵先生指点。”   闵肆铖把玩着茶杯的手顿住,抬头看向宋南星,“宋小姐,我是个生意人,从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一向倡导有来有往。”   宋南星清眸里闪着弱弱微光,她没明白闵肆铖这句话的意思,他不管是控股宋氏还是受条件约束,应该都不会亏本吧?   有来有往又是什么?   她抬头看向他时,他正好凝视着她,他一双晦暗如深的长眸攻略性极强,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宋南星头皮一阵发麻,快速挪开视线,脸颊随之爬上一抹浅浅的红。   闵肆铖被宋南星刚刚灿若星子且满腹希望的眸光,盯得生了种罪恶感,他指腹轻轻剐蹭着茶杯,敛了敛溢出来的欲望,语态缓和,“生意上的事,还是要宋董自己想明白,才能解决问题。”   宋南星听他这么一说,瞳眸微微动了下,还想说点什么。   她想要说的话,有点得寸进尺了,还是想试一试。   就如闵先生所说,他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生意。   她没有底气,更没底牌跟他谈。   仅凭刚刚闵先生的一番话,她直觉认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么,这种直觉宋南星自己都觉得是无稽之谈。   而且她做不了父亲的主,不管是宋氏,还是研发室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血。   况且这位闵先生打算定居国外,应该不插手国内的生意了。   宋南星斟酌少许,还是将那些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闵肆铖一瞬看穿宋南星的欲言又止,抿了一口茶,问她,“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换了个语调,连同低沉的嗓音都温柔了很多。   宋南星刚刚紧张的心情缓了下,又一次对上闵肆铖能洞悉一切的深眸,软唇张了张,正当难以启齿,蒲姨走了进来,笑眯眯道,“闵先生可以用早餐了。”   “先吃早餐。”闵肆铖嗓音低沉道。   “好。”   宋南星点了点头,跟在闵肆铖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的距离很近,宋南星这次才正真第一次注视他的背影。   他真的好高,挺拔又笔直,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蒲姨忙忙碌碌地摆放菜品,宋南星不好做个闲人,要去厨房帮忙,被蒲姨拦截,不让她帮忙。   她对宋南星有说有笑,推心置腹。   大概是院子里寂静太久,好不容易主人家回来,还有个年轻女孩,蒲姨有说不完的话。   闵肆铖坐在主位,宋南星在他左手边落座。   宋南星低头摆弄碟中的餐具,一条有力的臂膀横在了她眼前,随之一碗粥递到她身前。   “谢谢。”宋南星唇角微微牵动。   闵肆铖低眸摆弄餐具的同时开口,“很喜欢说这两个字?”   “什么?”宋南星没明白,随口反问。   蒲姨上了两个小菜,正巧听见,又瞧着闵先生没有复述的意思,她笑着挑明,“闵先生说,您怎么这么喜欢说‘谢谢’,就一会会儿的功夫,我这老婆子都听到好几次了。”   宋南星尴尬地别了下脸颊边一丝碎发。   她不说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萍水相逢,闵先生帮了她两次。   还帮她分析公司的状况和解决办法。   说谢谢已经是最轻的感谢了吧。   *   用完早餐,闵肆铖有工作上的电话进来,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兜,长步迈出餐厅,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听电话。   他的嗓音低沉,又很耐心地倾听对方的讲述,偶尔给出自己的意见。   上午的光线折射度很深,从落地窗外打在他精致无可挑剔的面颊上,折射在他宽阔的肩头和臂膀上,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光辉,傲然且矜贵。   宋南星原本想就此离开,想了想还是等闵先生打完电话,再告别吧,不然太没礼貌了。   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安静地等待他听电话。   蒲姨收拾好厨房,端来水果,和她闲聊,“宋小姐,您现在住在哪里啊?”这小姑娘第一次被闵先生带来这里时,一身全湿透了,人也糊里糊涂的,要是万一又有个啥,可怎么办,住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蒲姨知道宋南星并非海市人,而是江城人,离海市挺远的。   这次来海市是来参加演奏会的。   “我住城西区。”宋南星答。   蒲姨叹声道:“那边离大剧院很远啊,您在大剧院演出,一来一去的来得及吗?”   “还好,我还剩一场演出了,不耽搁什么的。”很快就可以江城了,顶多集体排练的时候麻烦一点,很多音乐家前辈都从异国他乡赶赴而来,她这点路程算不得什么。   “那宋小姐什么时候再来海市?”蒲姨有些不舍。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这次演出结束,短时间内她不会参加任何演出,父亲的身体她一直很担心,会留在江城陪他一段时间。   蒲姨有点惋惜,她看这宋小姐和闵先生还挺登对的,一个不久后就要回纽约,一个要回江城,当真是有缘无分吗?   “宋小姐,您吃水果。”趁着闲聊,蒲姨也趁机问,“宋小姐,您有男朋友吗?”   闵肆铖事情谈完,挂断电话后,正巧听见蒲姨问宋南星这句话。   他转过身来,立身原处,目光拉长,借着落地窗细碎的光,深如大海的长眸凝视着沙发处,那抹能给出答案的娇俏倩影。   他在等待这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闵舅舅:老婆亲自来谈判,扛不住啊,扛不住——   晚安——   红包走一圈——感谢在2023-05-29 19:54:51~2023-05-30 19:1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鳥 5瓶;尛可爱、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听你的。◎   宋南星一小块冰凉的水果刚递入嘴中, 被蒲姨这么一问,她灵动的眼眸暗了一下,仅仅不足一秒的时间, 又收敛住了情绪。   她细嚼慢咽地将水果吃了下去,摇头道,“没有。”   闵肆铖抄在兜里的那只手缓缓松开,面色如常,深邃的瞳孔中弥漫了几丝一纵即逝的碎光。   他高高挂起的心, 这一刻渐渐地放下, 薄唇边缘多了一丝笑意。   蒲姨听闻, 年迈的眼睛里都多了几分光彩, 她分贝微扬, “我们闵先生也是单身呢。”   “????”   闵先生还是单身?   宋南星条件性反射地看向闵肆铖的方向, 而他正好看着她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在半空中撞上, 宋南星有种偷窥被抓包的感觉, 一时间竟愣了神。   他逆光而立, 细碎的光从他身后泄下照在他英挺的身形, 宛如天神般傲然。   “我是单身很奇怪?”闵肆铖反问她。   宋南星在他如同漩涡般的沉眸下,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跟拨浪鼓似的。   闵肆铖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清沉的嗓音淡淡道:“没人看得上, 只能单身。”他一副有什么办法的状态。   “......”   宋南星觉得闵先生开了一个最不可能和最不好笑的玩笑。   闵先生自身条件和修养都极高,喜欢他的女生趋之若鹜还差不多。   应该是他在选择交往对象上的要求很高吧。   蒲姨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 笑嘻嘻道, “我看宋小姐您和闵先生就很适合。”一个美丽温柔, 一个清贵高冷,顶顶儿般配。   “!!!!!!”   宋南星被蒲姨这话吓了一跳。   她怎么可能跟闵先生适合,蒲姨真的是什么玩笑都敢开。   宋南星十分难为情,尤其是在闵肆铖那双似乎能看穿他人心思眸子里,以及还泛着有些她读不懂的光,顿时间,令她手足无措。   两人目光匆匆交织后,宋南星撇过头,蒲姨就着宋南星诧异的神色,打算继续往下聊这个话题,明显想要撮合,闵肆铖浅咳了一声,淡声开口道,“蒲姨,煮杯咖啡送楼上书房。”   蒲姨的话题被转移,她听见闵肆铖还要继续工作,顾不得其他了,担心道,“您还要开会啊,昨晚一晚上没休息,这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还有这咖啡啊,少喝一些,对身体不好。”   闵肆铖没应声,举步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宋南星在刚刚的话题中回过神来,深呼一口气,起身,清眸凝着他英挺的背影,开口,“闵先生,谢谢您多次相助,昨晚还有之前叨扰了,我就先离开了。”   闵肆铖闻言,眉头微蹙,顿步,转过头,拉长的眸光洒在宋南星身上,“下午我在城西区有个应酬,正好与你顺道,可以载你一程。”   宋南星瞳眸微动,眼底增了一些错愕。   闵先生载她回去,还是算了吧。   她欲开口拒绝,蒲姨笑嘻嘻地接过话,“这样好啊,宋小姐这边不好打车的,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太阳毒辣得很!您别急着走,我这就去准备午餐,您在这里用了午饭和闵先生正好一道。”   宋南星温柔又灵动的眸和闵肆铖深邃无垠的瞳眸稍稍对视。   这位闵先生说的话,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令人找不出理由拒绝,哪怕他的语调很淡。   宋南星牵了牵唇角,“麻烦了。”又要蹭一顿饭了。   蒲姨欢欢喜喜地说着不麻烦,宋南星眼尾的眸光瞧着闵肆铖上楼了,直到他高大的背影看不见。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跟在蒲姨身边,听她碎碎念念。   蒲姨在茶吧给闵肆铖研磨咖啡。   宋南星在一旁的消毒柜取出咖啡杯递给蒲姨。   蒲姨感叹道,“闵先生喝咖啡从不加糖,闻着都苦得要命哟。”她这把年纪是喝不来这玩意儿,甚至还觉得味道怪怪的。   宋南星闻着咖啡,浓郁的香味之下,还有一股子苦味。   她清秀的眉皱了下。   蒲姨把盛了咖啡的咖啡杯递给宋南星,笑着说,“宋小姐麻烦您帮我把这杯咖啡送给闵先生,我锅里煲了汤,走不开。”   “好。”宋南星想也没想便答应,白吃白住的,做点事是应该的。   闵肆铖的书房门半开半合的,他在开视频会议,低沉性感的嗓音低缓地从书房传出,一口流利的外文。   他显然是冲了澡,原本的黑色衬衫,换成了一件商务白衬衫,不似先前那般闲情雅致。   眼下的他,整个人都是一丝不苟,庄严肃立之下,有种浑然天成的儒雅又高贵。   宋南星抬手轻敲了一下门,闵肆铖扭头看向门口,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   她听到闵肆铖嗓音淡淡地跟视频里说,休息十分钟。   宋南星进来将咖啡放在闵肆铖手边,打算离开,她眼角的眸光无意瞥到闵肆铖凌厉又完美的面容上,染着收敛极好的疲倦之感。   宋南星学了多年的医学药理,也考了证,虽非专科出身,十五六岁便跟研发室的医药专家身边,对她都是言传身教。还有一位著名的老中医老师,在药理方面,相对专业,她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闵先生,工作固然重要,身体更重要,适当休息才能更好工作。”   闵肆铖端咖啡杯的手微顿,抿了一口咖啡,薄唇微勾,“嗯,这个会议结束便去休息。”   宋南星离得近,浓香的咖啡下有一股子苦味感飘入她的鼻子里。   她想到蒲姨说的,昨晚他开了一晚上的会议,连续咖啡换了好几杯,她平了平唇瓣,说道,“咖啡也要少喝,咖啡中含有咖啡、因,喝多了会导致中枢神经系统兴奋,让人形成一种假性振奋的状态。咖啡含碱性物质,对身体不好,还可能刺激肠胃不适。”   闵肆铖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宋南星,净白又精致的小脸上几分老成的严肃感。   犹如玫瑰花瓣娇嫩的唇瓣上一张一合的,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   闵肆铖聚拢的眉心稍作舒展,薄唇稍稍掀起,“好。听你的。遵医嘱。”   好?   这是宋南星完全没想到的,刚刚还在忐忑多管闲事。   会不会恼她。   想来,闵先生个人修养是极高的,他不会怼人,更不会轻易冲人发火或说一些难听的话,让人当场难堪。   只是,   听她的——   这是传说中听医嘱么?   她也不是医生啊。   宋南星没细想,她只是随口提醒。   *   闵肆铖下楼正是中午,午餐时间。   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应该是补了睡眠。   吃了午饭,宋南星跟蒲姨告别后,跟在闵肆铖出别墅。   她以为是司机载闵肆铖去应酬,没想到是闵肆铖自己驾车。   关于座位宋南星有些纠结。   她要坐在后车座,可不敢把闵先生当成司机,坐副驾驶更不妥。   犹豫之时,闵肆铖信步而来,他的长臂从她身侧横了过来,很绅士地替宋南星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宋南星弯弯唇,道谢,“谢谢。”   *   夏日炎炎的天气总是诡异多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出发不久,斜斜细雨便打在车窗上,满地溅起的雨水。   闵肆铖修长的手指点开了车载,优雅舒心的旋律缓缓谱在安静的车内。   宋南星不喜欢雨天,哪怕这些年她在极力克制和克服心中的那片黑暗,还是很容易激发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害怕。   然而,此时车载里播放的小提琴声谱成的优雅旋律,以及车内还有淡淡的木质味。   让宋南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内心的静谧和归属。   宋南星住的酒店离闵肆铖的别墅区较远,不塞车的情况下,还开了近三个小时。   车缓慢地停在宋南星入住的酒店门口对面,外面的雨还在下,甚至更大了。   宋南星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心有余悸。   但已没有前两天的恐惧了,她盯着窗外一会儿,扭头冲闵肆铖微微一笑,“闵先生,谢谢您,再见。”   闵肆铖并没有停车,嗓音低沉道,“别急着下车,送你到门口。”   宋南星摇头,“不用,到这里就可以了。”一条斑马线的距离,她走过去就好,送她去酒店门口还要绕一圈,太麻烦。   闵肆铖没作声,在路边就近找了一个地面车位。   车子停稳,他取出车子内置的黑伞,开门下车,打开伞,绕过车头,向宋南星的副驾驶走来。   宋南星明白这位闵先生是个强势的人,她拒绝不了。   在宋南星打开副驾驶车门下车前,闵肆铖从外拉开了车门,他手上的大伞撑在车顶,一只大手绅士地挡在车框边缘,宋南星下车,一丁点雨水都没溅在身上。   只是宋南星看到脚下的积水,令她有些想要退缩。   最终咬咬牙地迈开步子,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刚劲有力的手臂搂在她的肩头。   宋南星猛然抬头看向这条长臂的主人,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闵肆铖侧脸的线条,流畅又完美。   而她还在混沌之中,就这样被庇护在了男人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闵肆铖举着伞,英挺的身形笔直,长腿往前迈步,宋南星则是抱着那束如同暖阳般生机盎然的向日葵,别扭的被他拥在怀里,被他带领着前行。   他身上淡淡的木质味,还有一丝丝薄荷的清爽,让她有点沉迷于这样的味道。   宋南星耳朵尖微微泛红,两次都是这个庄严肃穆且并不是熟悉的男人,带着她行走在大雨天中。   “好好看路,水淌进鞋里了。”男人沉稳的嗓音从她头顶泄下。   “......”宋南星尴尬得无地自容,当真低着头看地面,然后小声说谢谢。   两人就这样走在雨中,宋南星心思漂浮,身体僵硬又没力气,整人都被闵肆铖驱使向前的,就连最怕的雨水,也被她忽略。   在路口等红灯,宋南星游走的思绪终于被她找回了一点,一分多钟的红灯,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很无聊地低头看脚下的积水,她试着用高跟鞋蹚了蹚地面的水,积水在她鞋尖的触碰下,形成圈圈涟漪。   她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和紧张,眼底再无洪水滚滚的眩晕感,心湖如同三月无限好的湖面般平静。   她嘴角弯弯。   真好啊。   一条斑马线的距离很快到了酒店门口,闵肆铖松开了她,两人拉开距离。   宋南星眸光落在闵肆铖被雨水淋到的肩头,她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合。   闵肆铖瞧见她还有话说,低沉的嗓音带着几丝温和地询问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   宋南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抱着向日葵的手紧了几分,咬了咬唇,抬头看向闵肆铖,艰难开口,“闵先生,上次我弄脏了您的衬衫,很抱歉,之前说要赔给您,一直没有实际行动。要不,您看这样行吗,您让您的助手或服装设计师报个价给我,我按照原价赔偿双倍赔偿。”她并不是忘记了,相反还耿耿于怀,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这个事解决了。她想,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宋南星话音刚落,闵肆铖瞳色深了几分。   她猜不出闵肆铖的想法,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冒犯到他了?   宋南星立即出言解释,“闵先生,您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知道您不缺这点钱。一码归一码,和钱的本质无关。”宋南星越说声音越小,她知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闵肆铖瞧她极力解释,淡淡的嗓音落下,“宋小姐,当真要赔,可不止一件。”   “???”宋南星眸子里泛着不明所以的光,不止一件是什么意思?   闵肆铖长眸凝视着她片刻,淡声说道,“除去第一次在车里被你蹭了口红那件衬衫,还有上次在路边带你回来,你满身泥土和水渍。昨晚抱你回来,你吐了我一身。”   “???????”   宋南星呼吸都凝住了,她这样麻烦他的?还吐他身上了!   这太尴尬了吧!   只是她来不及尴尬,闵肆铖高大威严的身躯微微弯下,晦暗如深的眸,几乎与她惊愕的眸子平视,短暂对视,他具有磁性的嗓音跟她低语,“宋小姐,你算算该赔我几件?”   宋南星目光颤颤地看着眼前与她分毫距离的男人,她呼吸滞住了,隔着马路的热气、瓢泼伞外的大雨,隔着咫尺距离,两人在彼此的视线里都无比清晰。   这次,宋南星不但耳尖泛红,脸颊也发烫了起来。   她撇开头,由于过度紧张,她的声音磕磕巴巴起来,“抱、抱歉,我、我都赔给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赔,闵肆铖的衬衫,出自名家的纯手工制作,都是价值不菲的,好像并不是价格的问题,直接赔衬衫这种行为不太妥当。   闵肆铖瞧着宋南星紧张不已地模样,菲薄的唇边一丝笑意缓缓掀起,他站直身躯,立在她身前,淡声道,“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南星脑子里还有些浑噩,没懂这句话。   还不等她有太多想法,闵肆铖下颌冲酒店的旋转大门点了点,“进去吧。”   “嗯。”宋南星抿了抿唇,出声道谢,“谢谢。”   宋南星进了酒店,闵肆铖也转身往雨中走去。   宋南星走进酒店的旋转门,在门口看着闵肆铖伟岸英挺的身躯,她又走了出去,站在酒店门口冲他唤了一声,“闵先生。”   闵肆铖打着伞,在雨中回头。   宋南星的声音不大,她原本以为隔着雨帘的嘈杂,闵肆铖听不见她喊她。   却不想他转过身来,深邃的长眸凝视着她,像是在等她下一句话。   宋南星顶着对雨夜的恐惧,咬着唇,从酒店小跑出来,怀里抱着向日葵花束,头顶手包遮挡着雨,钻入他的大伞之下,,“这个给你。”她把一个白色的菩提小瓶递给闵肆铖。   闵肆铖盯着她递来的小菩提瓶子,昨晚她吃的醒酒药就在这个瓶子里。   宋南星解释,“您不要介意,我就昨晚吃过一次,我是想着您经常有应酬,这个药对你有帮助。这是我自己配制的,不会伤害身体,也没有什么副作用,我虽然不是医生,也学过几年的药理,这个醒酒药是经过专业流程进行过检测的,没有任何问题。谢谢您帮我煮醒酒茶,还有带我过马路,还有吐了您一身,我深感抱歉。”宋南星一口气说了很多,解释了很多,而且都是鼓了莫大勇气,毕竟这位闵先生她有点惹不起,他的性子她更摸不清。   闵肆铖没作声,他低下头凝视着手里精致的白色菩提小瓶,硬朗的心,像是被一圈圈柔软的棉花糖包围着,生出了柔软和甜意。   宋南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抿了抿唇,道别,“闵先生,再见。”   转身时,闵肆铖的大手扼住她的皓腕。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红包走一圈。感谢在2023-05-30 19:12:32~2023-05-31 18:5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尛可爱、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总不可能一直异地恋。◎   宋南星扭头看向闵肆铖, 美丽的眸子里缀着细碎的光与不解,“闵先生还有事吗?”   闵肆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 “最近时有雷雨,这个地段太偏僻,宋小姐要是不介意可以到我的别墅暂住,和蒲姨做个伴。”   在宋南星一双清澈无暇的瞳眸注视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闵肆铖莫名就心虚, 他浅咳了一声, 又补了句, “我最近有事忙, 应该不会回别墅那边, 如果是因为我觉得不方便, 大可不必考虑到这方面。”   宋南星摇摇头, 轻轻一笑, 哪有主人家来将就她的, “怎么会!我只有最后一场演出了, 就不叨扰闵先生了, 谢谢闵先生的好意,还有谢谢您的向日葵, 谢谢您帮我煮醒酒汤。”   宋南星坚持要回酒店,闵肆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淡声说, “你不也送了我醒酒药,礼尚往来。”   宋南星淡笑着道别, “闵先生, 再见。”   闵肆铖微微颔首, 清沉的嗓音淡淡道,“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惧怕什么,都已经过去,我们不能将自己一直困在黑暗中,或许尝试接纳黑暗,会有不同的境遇和圆满。比如刚刚你从酒店大厅跑出来,就做得很好。”他后面这句话格外的温柔。   宋南星怔怔地看着闵肆铖,久久说不出话来,情绪万千。   *   宋南星回到酒店房间,将向日葵花束插在了玻璃瓶里,向日葵的花瓣上沾了些雨滴,使得如同阳光般的向日葵越发地娇娇欲滴。   她打整好向日葵,来到琴房。   宋南星盯着架子上的琴箱发呆,还在想闵肆铖最后那番话。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惧怕什么,都已经过去,我们不能将自己一直困在黑暗中,或许尝试接纳黑暗,会有不同的境遇和圆满。   宋南星一阵暖流淌过心底。   外面的雨还很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宋南星起身,走到窗边,她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打开窗户,在窗户被打开那刻,雨点斜斜而来,打在她的脸颊和身上,夜黑带来的那种眩晕和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倏然关上窗户。   等到内心的惧怕稍微平息之后,宋南星又一次尝试地打开窗户,直面雨夜。   这次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虽然还是害怕,恐惧减半。   她像个刚接受外界事物的初生婴儿,伸手去触碰雨滴,感受雨,接受雨滴。   当雨点一滴一滴地滴在她手心,形成了一大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微微凉。   她指尖微微颤动,害怕还在,但只要心里想着闵肆铖的那句话,就好像能自我平复一般。   明天有彩排,不能疏忽。   宋南星在窗前停留不到两分钟,她关上窗,取出小提琴,打算再练一会儿,路乔一的视频电话进来,“宝贝,呜呜呜对不起啊,昨晚说好陪你,结果却把你丢下了。”   “放心啦,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丢不了。”宋南星低头拉琴箱。   路乔一盯了宋南星两秒之后,小心探道,“那谁没找你吧?他上午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被陆白桐那只狗倒是接了,看见他就来气。   宋南星拨动琴弦调节音调的手指微微一顿,面色沉了几分,她的美眸和她的话一般变得轻描淡写,“我拉黑了他,就算他找我,我也看不见。”   在餐桌上吃晚餐的路乔一叉着肉,气呼呼道,“就算你拉黑了他!他要真有心,凭他的能力,有一万种方式能到你跟前来,还能找不到你,说到底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对于江晟。   宋南星拿得起放得下,不想多聊,“牛肉和叉子跟你又没仇,戳成这样还怎么吃啊?”   路乔一又戳了好几次,这块被她戳烂的牛肉不单单是被她看作江晟,还有陆白桐那只属狗的男人!   她的幅度大了些,宋南星注意到了路乔一穿的睡袍,还有她白皙脖颈上的浅浅红痕,美眸轻轻上挑,“你昨晚一直跟白桐哥在一起?”   路乔一尴尬地咳了一声,险些呛到,心虚道,“姐妹搞清状况,我们主要讨论的是你的问题,别往我身上套问题。”   宋南星浅浅一笑,“白桐哥挺好的,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对你始终没变。”   路乔一低头舀了鸡蛋羹吃,“呵呵,看来你是好得不得了了,都知道操心我的事了。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安心地回京市继续当我的打工人。”   “乔乔,谢谢你。”这些年不管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只要有关她的事,路乔一都是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路乔一‘嘁’了一声:“说那些做什么啊,我俩什么关系,你可是我养的小崽崽。”   “......”宋南星。   路乔一将刀叉一撂,“总之,你没事就好。听姐一句话,别闷在心里,为了江晟那个渣男不值当,这个世上好男人多得是。”   “嗯,知道啦,乔妈妈。”宋南星轻声嘟囔。   “......”路乔一动作潇洒地擦了擦唇角,“知道就好,原本你这个大忙人好不容易近来有空,想压榨你来着。谁知机缘巧合,我接触了新人演员,有了新资源,你暂时被我抛弃了。”   “......”宋南星。   *   闵肆铖等宋南星进了酒店,转身迈步上了斑马线。   刚坐上驾驶座,车子还没启动,陆白桐的电话进来。   问他,“在哪?”   闵肆铖如实道,“城西区。”   陆白桐:“送星星回酒店了?”   闵肆铖没应他,陆白桐猜想也是,“我也在附近,喝一杯吧,明天我要归队了,你也要回纽约,下次见面不知道约什么时候合适呢。”   “也不一定。”闵肆铖嗓音淡淡地丢了句。   陆白桐‘呵’了声,这四个字,有点耐人寻味。   两人在会所碰面,陆白桐点了酒,单手扶腕为闵肆铖倒了一杯,淡笑道,“人都已经到了你的地盘,我以为你会将人留在身边了,就这么让她走了?”以他对闵肆铖的了解,一旦有机会,不是个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人。   昨晚他还担心,闵肆铖会将人吃抹干净了,他不好向乔乔交代呢。   但为了好兄弟的终生幸福,他又不得不帮他跟星星制造机会,不然,以闵肆铖一眼万年、至死不渝的性格,只怕真要孤独终老了。   闵肆铖薄唇微抿了一口红酒,“你的问题解决了?”   “......”   陆白桐被深深刺到了,他家那位小姑娘对他成见大着呢。   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哎,这是个好问题,还是个头疼的问题。   陆白桐抿了口酒:“决定了?”这是回答他先前在电话里说‘也不一定’的那四个字。   “嗯。”闵肆铖沉声应。   陆白桐沉吟几秒后,掀目看着对面的闵肆铖,略微郑重,“这是个大工程,纽约那些老古板会同意你的想法?”虽说在其他人眼里,闵肆铖也是个原则性极强的老古板。   “总不可能将来一直异地。”闵肆铖冷沉的眸子看着自己杯中璀璨夺目的红酒,即便她答应,他也不允许。   答非所问。   陆白桐却听懂了闵肆铖的深意,他深吸一口气,收回刚刚那句话‘让她走了’的话。   听他这语气,分明是做了充分准备,打算全心全意的追求人。   为了她都能将总部从纽约迁回来,这是多大的决心。   某人哪还走得了!   只是,人还没追到手,可以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都已经开始考虑两人将来了。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闵先生。   陆白桐又自顾倒了一杯酒,薄唇抿了口酒,“我听卓小公子说,华东区的项目合作权给江二公子了。”   闵肆铖眯了眯长眸,他高大的身躯靠在沙发背上,手腕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红酒在微光下摇曳生姿,他西裤裹着的一双大长腿交叠着,尽显周身优越。   片刻之后,淡淡开口,“嗯,有关利益的事,江二少,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陆白桐淡笑,“只是这样?”   “当然不止是这样。”闵肆铖喉结微滚,半杯红酒下腹。   呵。   陆白桐还以为闵肆铖会让他猜,没想到这么痛快承认。   曾经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能将背部交给对方的人。   有些话题,点到为止便知道对方想问和想说的。   陆白桐又替闵肆铖倒了一杯酒,冲闵肆铖举了举杯,“倘若江二少为了星星,放弃了华东区这块大饼呢?你又当如何?”闵肆铖开出的条件让江二少亲自去纽约谈,华东区的业务,今后都将会在纽约启动。   江晟一旦签订合作,他留在纽约的时间,至少得需半年,多则一年以上。   宋南星和江晟的分手,是宋南星单方面分手,江晟并没表态。   但凡江晟真看重这段感情,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出去纽约的决定。   那某个人的算计,不是白搭了。   以他对闵肆铖的了解,他不可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只是,感情之事,拼的是人心,谁都不好估算。   闵肆铖长眸微深,淡声道,“你不也说是大饼么,我给过他选择的权利,他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是。   貌似江二少选择了利益,接受了闵肆铖提出的要求。   放弃了多年的感情。   陆白桐抿了抿红酒,待到红酒醇厚浓郁的香味一点点淡去,定定地看向对面思绪难琢磨的闵肆铖,“我听卓小公子那语气,你原先有打算把华东项目处理后,国内一切事务都交于卓小公子代理,是准备彻底将自己流放了?”   陆白桐想,要不是星星的事有转机,大抵事实就如此了。   一个人无论再多强大,即便能通天,唯独感情不可强求。   闵肆铖没应陆白桐的话,亦是一种变相默认。   犹如陆白桐口中的倘若,闵肆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对一切胜券在握,唯独感情是不可控制的,往往是倾其所有,背水一战。   倘若江晟为了宋南星放弃了华东项目,他自当成全他们的一往情深和两小无猜的情谊。   华东这个项目,当作他们的新婚贺礼,祝他们白首偕老。   他自此不再关注宋南星的任何动态,无事再不踏足国内半步。   正如陆白桐所言,他将永久驱逐,流放,才能压制、克制自己的一切行为。   这是他对自己的说辞。   亦是对这段无声感情的自我交代。   闵肆铖抬了抬深邃的眼,看去阴雨缠绵的长夜,夜很阴郁,路边的灯光依旧夺目。   人在绝境之时,总会有新的转机,不是吗?   这个转机对他来说是一线生机,更注定江晟就此出局了。   陆白桐抿了一口酒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告白?”为了人家把总部都搬回国内了,总不至于还那么含蓄吧。   闵肆铖考虑一瞬,坦然道:“再给她一段时间缓一缓,等我从纽约回来。”他怕突然的告白,她会被吓到,他更怕被拒绝。   闵肆铖长眸微紧,沉声说道:“我更不希望跟她表白完,就要被迫分开。”不利于感情培养和发展,想见她的时候,还要相隔一张十几二十小时的机票,更不想在她最害怕的黑夜里,作为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只能用不切实际的视频电话来安慰和陪伴她,想要拥她入怀都那么难。   *   闵肆铖在海市的消息早在圈内传开,人没怎么露面。   华东区在并入闵肆铖集团下后,华东区高管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私人宴会,不仅是华东高管,还邀请了投资行业的老总。   然而,闵肆铖并没出席,由卓明越代为出席。   江晟如今作为华东区合作对象,也在其中,他身边还有一位女伴。   和江晟一起的高层在他身边低声,下巴冲在一众商业大佬中间游刃有余的卓明越,“华东区的项目,闵先生全权交给那位小卓总代理,这位小卓总是我们今后在华东区业务上的直接对接人,我们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   江晟抬眼看向卓明越的方向,正巧卓明越也看向他的位置,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跟他打招呼,他的嘴边划过又一抹纨绔的笑意。   一瞬之后,卓明越转头又继续和那些商业大佬谈笑风生。   大佬们关心的问题,多半是跟闵肆铖有关联,比如闵肆铖近期行程。   卓明越笑笑道:“我小舅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喜欢这些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娱乐活动,我代小舅舅向各位老总问好。”   卓明越说出来的话无论多不靠谱,各位商业大佬同样笑呵呵地应答,毕竟他是闵先生亲自带在身边的人,家境又非一般,这个面子总得给。   况且,闵先生向来深居简出,不喜欢这些场合,情理之中。   谈笑间,卓明越纨绔般的眸子穿过一众商业大佬,看向江晟。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对。   卓明越冲举了举杯,跟其他老总浅浅地说了两句,便一手抄兜一手握着酒杯走向江晟,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江总,又见面了。”   江晟也冲卓明越举了举杯,唇角微掀,“承蒙闵先生赏识,才有机会站在这个地方。”   “江总过谦了。”卓明越又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小脸,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女伴,眯了眯眼,这次玩味十足,“这位美人是谁?”   江晟眸色深了几分,还没作答,卓明越嘴边旋了一丝笑意,“江总的红颜知己?”   江晟淡声说,“朋友。”   叶檬并不满意江晟这个介绍,嘴角还是保持最完美的微笑。   卓明越低下眸子,没所谓地‘哦’了一声,“传闻果然有误,我还以为江总是个痴情种子呢,身边除了宋小姐,不会有其他女性呢,原来身边还藏了这么一位美人啊。”卓明越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带着几分轻浮,看叶檬的目光更是轻挑。   江晟听不出卓明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个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他面色微沉,并没作声。   原本就是一个气氛活跃和放松的酒宴,没什么约束感,大家都谈笑风生。   卓明越的一句话却成功让江晟和他身边的叶檬成为了焦点。   带女伴对于这些大佬来说习以为常,谁在外身边不会带一两个秘书或其他女人。   只是,卓明越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提了宋南星。   宋南星虽不是什么名人,在音乐圈比较有名气,老总们的女儿、太太知道她。   再加上江城首富江家和医药大家的宋家联姻这件事,商圈里知道的人不少,以及宋南星在江城的豪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美人,在海市豪门圈也是有迹可循的。   当然有人认出了叶檬,跳舞的,如今在娱乐圈活动,出演过两部小网剧。   由此,比较起来了。   江晟身边的女人漂是漂亮,总是缺了些什么,不够大方得体,显得小家子气了,功利心表现在面上。   叶檬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几分,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   然而说这话的人,转身潇洒的进入名利场。   把话题留给了身后的一群人。   宴会末,卓明越在吸烟区抽烟,靠在墙面,双手抄兜,他嘴里叼着一根烟,要笑不笑地看着从对面走来的叶檬。   红裙飘飘,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卓明越上下打量她,目光里的轻浮意味略深。   叶檬很不喜欢卓明越投来的轻挑目光。   偏偏这个人是沪圈有名的公子哥,还是那位闵先生的徒弟,连江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她能怎样,能避尽量避。   叶檬当作没瞧见,握着手包,直了直身体,有意避开卓明越,目不斜视地经过吸烟区。   卓明越却没打算放过她,他突地轻笑了声,掸了掸烟蒂道,“叶小姐,和你说个好玩你又感兴趣的,怎么样?”   “小卓总,谢谢您的好意,您的话题我应该没兴趣。”叶檬语气生硬又疏离。   卓明越又是挑眉一笑,“真的?宋小姐跟你这位红颜知己分手了,这个消息你不感兴趣?”   叶檬徒然顿步,扭头对上卓明越含着不明之意的眸子那刻,她心虚的撇开,极力说道,“小卓总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我跟老晟只是好朋友、发小,仅此而已!我跟星星也是高中同学,小卓总您说这话,等于破坏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想图什么?”   卓明越耸耸肩,摊摊手,“小爷图个乐意,”他又上前一步,忽地凑在叶檬耳边,轻笑了声,低声说,“我什么都没说,叶小姐心虚什么劲?”   “......”   叶檬瞪着他,收敛情绪的眼里都是愤怒,她没见过这么嚣张又轻挑的人。   卓明越说完这句话,赶紧退开,离她远远的,面上还有几分嫌弃。   接着,他又‘啧’了一声,“不必紧张。小爷挺讨厌江晟的,嗯,所以你要加油啊。”   说完,留了叶檬一个转身背影。   叶檬受了一肚子气,无处可发地咬着唇。   叶檬从洗手间出来。   江晟和华东的高管这边也交谈完,他与从吸烟区走出来的卓明越碰了个面,对着卓明越浅浅点了下头。   卓明越双手插兜,嘴边流露着要笑不笑的表情,十足的纨绔。   叶檬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到江晟身边,盯着被一众老总拥簇进电梯的卓明越,气呼呼道:“这个小卓总有病吧,老晟,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你跟星星分手了,让我来追求你,你说荒唐不,我们之间那是纯纯的哥们之情。这不就是在破坏你跟我还有星星之间的感情吗?”   江晟不是没察觉,今晚卓明越刻意在针对他。   试问,他跟卓明越这次来海市才算正式见面,先前并没有什么过节。   叶檬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老晟,你该不会真的跟星星闹别扭了吧,该不会是因为房子的事情吧?哎呀,要是这样,那误会可大了!”   “我跟星星不会分手。”江晟态度坚决。   叶檬笑容一下子淡了,她呼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跟星星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分手。这个小卓总,干嘛要这样说啊,是不是他对星星有意思,所以想要借我来破坏你们的感情?”   江晟眸色沉了沉。   距离上次宋南星跟他闹脾气已经过去一周。   从前他们也吵过架,宋南星也有不理他的时候,从没有这次这么长的时间。   这次太久了。   还拉黑了他。   江晟有些头疼。   “老晟,我过几天要飞纽约一趟,参加时装秀。你是不是要去纽约啊,你什么时候出发呀,我看看我们的行程一致不,一道做个伴。”   叶檬碎碎念念地说了好一些话,发现江晟并没有听,在走神,还很严重。   她气呼呼地喊了他几声,“老晟,老晟——”   “什么?”江晟回神,眸色恍惚地看向她。   叶檬鼓了鼓两腮,气鼓鼓道,“我说海市的房子真难找,我经纪人正在托人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的。”   “你慢慢找,不急一时。”星星介意那套房子有其他人住过,留着没什么用,等叶檬搬走,他重新挂出去卖掉。   叶檬满意地翘了下唇角,迈步按了电梯,扯了不在状态的江晟一把,“好,听你的。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吃日料。宴会上的东西可真难吃,还不如外婆做的酸汤好吃。”她口里的外婆是江晟的外婆。   “嗯。”江晟心不在焉,又忽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叶檬笑容一滞,牵了牵唇角,“我在这里有个活动,我经纪人正巧看到你,我就过来打声招呼呗,我以为星星也在的,本来想当面给她道歉的。没想到闹了个误会,老晟对不起啊。”   江晟神色淡淡的,“没事,不能怪你。”卓明越有意引导话题,他自认为跟卓明越没什么交集,更没结什么梁子,他却故意针对。   *   卓明越从会所出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给闵肆铖打电话,他八卦附体:“小舅舅,你知道我在华东区的宴会上看见了谁吗?”   “嗯。”闵肆铖应。   “姓江的和一个女的。”卓明越兴奋道。   闵肆铖长指揉了揉鼻骨,“华东区举办的宴会,你看不到对方才是最大问题。”闵肆铖不怎么想提那个名字,换作谁都不想听到情敌的名字,包括一向冷静克制的闵肆铖在内。   卓明越精明的眯了眯眼,“小舅舅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姓江的身边跟了个女人,那女人明显对姓江的有那个意思,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像是个对别人私事感兴趣的人?”闵肆铖并不想听那个名字,无论从那个角度。   卓明越嘿嘿一笑,“我知道,了解的。我是想说,我顺水推舟的告诉那女人,星星和那谁分手了,如此一来,有这个女人严防死守,就算那谁想要找星星求和,也是有心无力。”   “星星?”闵肆铖捕捉重点。   哈?   这是重点吗???   难不成让他改口叫:小舅妈——   宋南星还比他小几个月,他着实喊不出口。   在他小舅舅那能从手机屏幕溢出来的强大气场下,他认怂,弱弱喊了声,“小舅妈——”   这个答案。   闵肆铖比较满意。   卓明越隔着屏幕都会知道取悦成功,骚包的老男人,他扬了扬唇,“怎么样,小舅舅这招一箭三雕,我学得不错吧?”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机智如他啊。   卓明越暗戳戳地求表扬,哪知没音讯了,还被挂了电话。   无语,郁闷!   *   宋南星在海市的最后一场演奏会,卓夫人来了现场,和她的导师麦老师坐在一起。   一行人除开卓夫人,卓明越也在其中,他大咧咧地冲宋南星挥了挥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宋南星意想不到的人物。   卓明越那位舅舅,闵先生在现场。   在看到闵肆铖那刻,宋南星心脏莫名就憷了下。   他怎么也来了?   他喜欢听音乐演奏会?   宋南星看闵肆铖的同时,闵肆铖也在看她。   宋南星柔和的视线拉长,与贵宾座位上的闵肆铖深沉的双眸猝不及防地撞上,撞得结结实实的。   她心跳加速了几分,有点小紧张起来,这种怯场是她从没有过的,作为经验之谈来说,不该出现的。   短短几秒的时间,她拧了拧心神,这种不好的情绪,很快又被她平息了。   宋南星一丝尴尬,冲他略微点了下头。   随后,落落大方地走上舞台中央,对观众和众多奏曲家们,举止优雅地行了一个见面礼,优美的小提琴音随之传来。   她一身黑色丝绒礼服,质地极好的面料上没有点缀任何装饰,简洁又大方,更显高贵。   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发光,优越又美丽的脖颈旁架着小提琴,偏着头投入的演奏。   宛如从星空中降临的公主。   演奏会结束,宋南星在台上完美谢幕,老麦眼底都扬着得意和赞赏,卓夫人欣赏的同时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位宋小姐有男朋友了。   叹气后,还不忘看向卓明越。   旁边的卓明越精准地迎上老母亲的眼神,还非常深知老母亲的想法,身体夸张地往旁边挪动了下,“我的老母亲,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算宋小姐没男朋友,我对宋小姐都不可能有兴趣。”主要他不敢啊,纵使他垂涎过宋南星的美貌,他哪敢跟他舅舅老人家抢女人,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早在得知他小舅舅老人家,对宋南星有那个不轨想法后,他立马掐断了那点火苗,如今对宋南星只有尊重。   哎,一想到即将有一个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小舅妈,卓明越美妙的心情比较复杂。   卓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瞅了卓明越一眼,“你又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了?你小舅舅一天到晚那么忙,你还拉他来看演奏会。”她不记得闵肆铖对演奏会有多兴趣。   “小舅舅可不是被我拉来了,我可没那个胆量,更没那个本事。”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己来追老婆,关他什么事。   卓明越嘟了句,目光锁向闵肆铖的去向,他小舅舅是后台的方向去了。   闵肆铖又转头看了一眼卓明越。   卓明越懂闵肆铖的意思,小舅舅召唤,必须马首是瞻。   他立马起身跟身边卓夫人说道,“我亲爱的母上大人,先失陪一会儿。”   卓夫人嫌弃地瞧自家儿子一眼,“又准备去哪里疯?我在一品堂定了位置,一会儿邀请宋小姐一起。”   卓明越勾唇:“我去帮您邀请客人。”   谢幕后,宋南星换下了演出的礼服后,坐在梳妆台卸妆。   便从镜子里看到卓明越来了后台,还是朝她的方向来的。   卓明越能进来后台,宋南星并不奇怪,卓夫人是演奏会的赞助方。   只是,他身后还跟了一尊大佛。   那位闵先生。   他怎么还来后台了。   闵肆铖深灰色的西裤配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漠自持的距离感。   正在为宋南星拆头发的造型老师和她小声打趣,“宋老师,这两位哪位是你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六一快乐.大小朋友们。   红包走一圈,祝大家永远可可爱爱——感谢在2023-05-31 18:58:03~2023-06-01 20:1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10瓶;小白人ha 5瓶;colorwind915 2瓶;Awkward懵懂少女、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解决个人问题。◎   服装老师在一旁笑着搭了一句嘴, “是卓小公子后面那位吧?”   卓小公子他们认识的,海市富贵圈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在京都的圈子里也吃得开。   另一位他们没见过, 是生面孔,看其气场便知十分尊贵。   两人看起来很般配,极有可能是宋南星的男朋友。   闵先生!   她们怎么敢往他身上猜!   那真是误会大了!   宋南星清澈明亮的瞳孔一缩。   她赶紧大方解释道:“两位老师您们少打趣我了,并不是,他们是我的朋友。”跟闵先生自称朋友有些僭越了, 总比误会好。   两位老师莞尔一笑, 各自做完自己的工作, 收拾收拾离开了。   宋南星主动道:“卓小公子你怎么来后台了?”至于他身后的大佬, 宋南星尽量忽略。   卓明越跟宋南星笑嘻嘻地打招呼, “当然是来恭喜我们家的小星星演奏会完美收官呀, 顺便邀请你一起共度晚餐。话说,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 别一口一个卓小公子的多见外啊。”这可是他未来的小舅妈, 打好关系是第一步!哪怕某人大概不喜欢他叫‘小星星’, 他还偏这么叫她。   我们家——   老熟人——   这六个字, 宋南星不敢认同。   这位卓小公子,嗯, 很自来熟。   甚至比之前几次的见面,还自来熟几分。   宋南星牵了牵唇角, “谢谢。”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卓明越身后那个分外耀眼的男人。   闵肆铖正好在看她。   宋南星有种又一次被抓包的感觉, 她自我缓解尴尬,又一次冲他略微点了下。   闵肆铖神色平淡, 并没有作声。   卓明越笑着回, “不客气。”眼角余光在两人的身上暧昧地扫了扫。   闵肆铖在这里, 宋南星有种无形压力,她推辞,“谢谢卓小公子的好意,晚餐就不必了吧。”大剧院离她住的酒店比较远,她得赶一赶时间,回酒店收拾行李,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卓明越笑着出声,“小星星,别急着走啊,我家母上大人邀请你一起共度晚餐的。”不等宋南星开口,卓明越又说,“你可别忙拒绝,母上大人特意吩咐我,请不到你,唯我是问。我身兼重任,望体谅体谅我这个跑腿的小人物吧。”   宋南星想要婉拒的话都没说,卓明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一脸无辜。   她不忍一笑,最终的话,只剩下一个‘好、谢谢’之类的话。   卓明越冲闵肆铖挑了下眉,邀功模样。   闵肆铖没给他一点多余的神色,也没讲话。   反倒是宋南星拿小提琴,闵肆铖先一步将她的琴箱拧在手里。   当一条有力的手臂横在宋南星的面前,那条手臂的主人身上还夹着淡淡的木质香,她微微一愣。   他沉声道,“我来。”   宋南星张了张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松开了手,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说完这句谢谢,宋南星察觉到闵肆铖在看她。   想到之前闵肆铖特意指出过她道谢这件事,她咬了咬唇,小声说,“还是应该说谢谢的。”   宋南星有些难为情地说完,忽闻一声极淡、极轻的笑意,却极好听。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正好撞上闵肆铖晦暗如深的眸子,以及他薄唇边缘并没消散的淡笑。   他的笑,很淡,似能摄人心魄。   宋南星的目光在闵肆铖的薄唇边缘,她的呼吸都屏住了几分,这位闵先生笑起来会如此好看,这就是他不言苟笑的原因吗?   他深邃的瞳仁因唇边的笑意而柔和了些许,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又彷如一口枯井般,令人难以知难而退。   闵肆铖薄唇边缘还留着浅浅笑意,说话的语调中也又几丝淡淡笑意,“我很好看?”   “什、什么?”宋南星心头一震,瞳仁微动,这句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闵先生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闵肆铖低沉又具有磁性的嗓音从她耳边缓缓而下,“从我进来,宋小姐便一直盯着我看,我判断是不是我很好看,才让宋小姐这般留恋。”   “!!!”哪有!宋南星心猛地揪了揪,“您误会了,我、我没有,只是——”只是什么啊,只是在欣赏他的笑吗?   宋南星还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更恰当,恐怕会越描越黑。   每次只要这位闵先生的靠近,总能让她头脑短路。   一向冷静的她,都变得几乎抓狂,脸颊一抹温热感爬上来。   就在宋南星懊恼极了,她又听到了一声笑意,低沉又愉悦。   宋南星抬眸,捕捉到他的笑意。   他这样的笑比刚刚还要夺目、有磁性,没有丝毫掩饰,让人沉溺其中。   宋南星的心倏地漏了一拍。   闵肆铖清冷的嗓音里夹着几分薄笑,“别看了,看我不能当饭吃。”   “......”她没有!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转身的背影,她羞愧难当地默默跟在闵肆铖身后。   直到在剧院门口看见气质华贵的卓夫人,宋南星紧绷的弦才得以舒缓。   她上前问好,“卓夫人,谢谢您来看我演奏。”   麦老师特意跟她提过,卓夫人这次是专程来为她捧场的。   卓夫人拉着宋南星的手,欢喜得不得了,“跟我客气什么呀,我跟老麦是老同学,你又是他的得意门生,你呀跟我投缘得紧,咱们饭桌上好好聊一聊。”   一品堂是著名的粤菜坊,离大剧院有一定距离。   卓夫人在老麦那边听了些风声,宋南星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她是有意撮合卓明越和宋南星,安排卓明越和宋南星一辆车。   她还没开口,就被卓明越察觉意图,虽说美人相伴,他求之不得,但他可不敢跟小舅舅抢人,他挑了挑眉头,“母上大人,我好久没见你了,太想你了,我要跟你一辆车!”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挺会献殷勤的吗?这会倒是拧巴起来了。   卓明越无视了卓夫人递来的眼神,反倒对身后的闵肆铖挤眉弄眼,“小舅舅今晚自己驾车的,一个人开车挺寂寞哈,小星星你跟我小舅舅一起吧,有个伴,是吧小舅舅。”   “......”正当宋南星以为闵肆铖要拒绝卓明越这个无理地提议,他淡声道,“嗯,一个人是挺寂寞的。”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的回答,不禁抬头,视线猝不及防地跟闵肆铖深邃无垠的眸,他的眸光透着毫不遮掩的掠夺和侵占,让宋南星有些不适应。   卓夫人‘咦’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被卓明越揽住肩膀带离了。   她只能作罢。   眼下,大剧院门口只剩下宋南星和闵肆铖。   只要一想到在后台的事,宋南星尴尬到无地自容。   片刻后,她讪讪开口,“那个,又要麻烦闵先生了。”胸口的起伏还很大。   闵肆铖跟没事人一般,淡声道,“不麻烦,我也要吃饭。”   宋南星忽然就自动带入了闵肆铖那句‘我不能当饭吃’,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人说话间,大剧院的保安已经帮闵肆铖把车开到他们跟前。   闵肆铖将宋南星的小提琴放在后排座位上,自然而然地拉开副驾驶车门,绅士般地请她入座。   宋南星到嘴边的‘谢谢’,在经过后台的事,她又忍住了。   她打算坐上车,副驾驶上的一束花出现在她视线中,占了位置。   宋南星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坐后排,闵肆铖在她身后,她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入他宽阔又□□的怀里。   仅仅一瞬的触碰,宋南星便感受到闵肆铖身前硬朗的肌理线,她背脊骤然一紧。   她想要退离,然而前面是副驾驶,后面是闵肆铖坚韧挺拔的身躯。   进退两难。   柔软和坚硬,娇柔和高大的身躯,温婉的女子和冷厉的男人身体之间的触碰,在黄昏,异样的美好又和谐。   宋南星顿时惊慌、尴尬、各种情绪涌上来,那句‘抱歉’宋南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嘴皮动了一下,脑袋有一瞬是空白的。   只听见闵肆铖低缓的嗓音与他高大的身躯都伴在她身后,“花是送你的,恭喜演奏会完美收官。”   送、送她的?   还是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宋南星扭头看向闵肆铖,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和不解,但在闵肆铖深邃如海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不妥当,甚至在送她花这件事上,还有点理所应当。   闵肆铖长臂绕过宋南星的身侧,捞起副驾驶上的那束鲜花,递给她。   花束很漂亮,向日葵搭配白色玫瑰,色调舒服又很温暖,还有淡淡的玫瑰花和向日葵的芳香,宋南星神使鬼差地接下,垂眸道谢,“谢谢。”   “你喜欢就好。”闵肆铖温声道。   ——   饭桌上,卓夫人拉着宋南星坐在左手边,又示意卓明越坐宋南星旁边。   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时要多机灵有多机灵,唯独今天,她不管使什么眼色,跟个二愣子似的,完全无视。   要不是肆铖和宋小姐都在场,有他好果子吃。   卓明越非但无视了他老母亲强烈的暗示和明示,还往边儿上挪了挪,为稳步进来的闵肆铖腾了地儿。   卓夫人恨铁不成钢横了卓明越两眼,转头笑嘻嘻的用公用筷子帮宋南星夹菜,“南星,多吃点,粤菜口味比较淡,应该是你喜欢的。”   宋南星眸子微动,“谢谢夫人,我都可以的,没有太大的讲究。”不要辣就行。   卓夫人笑道,“南星,你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你跟我们家明越年龄相仿,又跟我投缘,你要不嫌弃,喊我一声萱姨吧。”   卓夫人话音刚落,卓明越‘噗’地一声。   卓夫人又瞪了卓明越一眼,“好好吃饭,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越看越不顺眼。   卓明越扯了一张纸巾擦嘴,摆了摆手,强忍笑,“没、什么,您继续。”你弟看上的女人,你老人家竟然让人家叫你‘姨’,岂不是乱了辈分。   卓明越笑着笑着,看去优雅进餐的闵肆铖,挑了挑眉,自己看上的媳妇儿,都被他老表姐矮了一辈,他的舅还如此淡定!   不愧是他纵横商界多年且老谋深算的舅啊,临危不惧。   卓夫人看着卓明越神经兮兮的模样,像个神经病,完全不想多分给他一个眼神,继续跟宋南星聊天,从简单的家常,聊到了演奏上。   “依我看,最多两年时间,你完全可以自己举办演奏会,谱曲都不成问题。”   宋南星摇摇头,“夫人谬赞了,在音律上面,我算不上好天赋,还有很多地方,老师们学习。”宋南星并不是故作谦虚,麦老师有很多出色的学生,在这中间,她并不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毕业后在麦老师的引荐下,她跟业内大师合作过两次,她确实有太多不足之处。   在卓夫人看来,宋南星这个年纪,就能手握各种奖项,很不错了,但她更欣赏她这股子上进感,又笑着说,“我听老麦说,你有打算开一家琴室。”   “嗯。”宋南星轻轻点头,她是有这个考虑。   卓夫人又问,“可有什么具体想法?”   宋南星思量着,还没开腔,卓明越接了话,“宋小姐,开我们海市啊,你和我母上大人一见如故,这样可以经常见面了,还可以一起研究音律。”人在跟前时不时见面岂不更好,更方便他小舅舅追妻。   卓明越说完,眼角翘了翘,冲闵肆铖邀功。   看他够机灵吧?   卓夫人瞪了卓明越一眼,扭头笑眯眯地跟宋南星讲,“这混小子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南星你别往心里去,哪里适合咱就开哪里。”   宋南星如实回答,“海市挺好的,我很喜欢这座城市,早前我跟麦老师讨论过选址,海市是个不错的地方。”宋南星先前是有考虑在海市开琴室的事,只是父亲身体不好,她最近打算都待在父亲身边,明年的安排比较满,有演奏交流会,还有几个国外的演奏赛程,最近两年难以实现开琴室这一说,琴行水比较深,她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市场和行情。   卓夫人高兴,拉着宋南星说道,“那敢情好呀,我家混小子和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常年不在我身边,留我一个人在海市怪寂寞的。你以后要是在海市定居,我好有个伴儿,至于琴社选址的问题,你不用太操心,我帮你张罗张罗。生活上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明越去跑腿。”卓夫人说完,扭头又冲卓明越道,“是吧,明越?”   “......”卓明越‘呵呵’两声,低声嘟嚷,“这种献殷勤的事,哪里用得着我啊。”就算有这个心,他也不敢啊。   “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卓夫人越看卓明越越心烦,该他表现的时候,不给力了,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卓明越被老母亲瞪得缩了缩脖子,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母上大人您甭操心,您放心,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更多。小舅舅打算把纽约的总部搬回海市了。”他闷骚的小舅舅为了追老婆都把公司总部都搬回来了,这追老婆的精神无人能及。这以后啊,小舅舅老人家亲自在国内坐镇,公司在国内的重担,并不会全部落在他头上,他又可以回京都找程敛他们几个潇潇洒洒。   宋南星听到这句话,眼尾余光不由得落她身侧正优雅用餐的男人身上。   前不久,她听蒲姨说,闵先生不打算回国了,怎么又要总部搬回国内了?   她有点好奇。   卓夫人眼底的高兴慢慢消散许多,她看向淡定自若的闵肆铖,面色凝重了几分,“肆铖,好端端的怎么想着搬回来?总部搬回国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些年你在国外稳步发展,都扎了根,回来会不会对你的生意有影响啊。”   卓明越扒着米饭道,“能有什么影响啊,求着小舅舅注资的公司多了去,不管在哪个地方,不都得看小舅舅的脸色吃饭。”   卓夫人又睐了卓明越一眼,淡笑道,“肆铖,我们知道你处理事情最为稳妥,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只是,公司搬回国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啊。”到底是为什么啊,说搬回来就搬回来,之前一点影子都没有。   闵肆铖淡声回答卓夫人最关心的问题:“嗯,我明白,公司搬回来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   宋南星也听进去了,原来如此。   卓夫人听闻,脑子顿了下,转而大喜,“你有这个考虑,那真是太好了,你爸、妈知道肯定高兴极了。”这么些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直没这么方面的考虑,闵老爷子和闵老夫人都急坏了。   闵肆铖在一众年轻人中,他是最有威望的,又是最严厉的一个,小辈们都怕他。   长辈们对他个人私事又不好过于干涉。   偏偏在婚姻大事上闵肆铖又是个不着急的,外甥女都结婚了,他还是单身一个。   长辈们能不急吗!   这方面想通了,真好啊!   公司在什么地方都是小事,个人婚姻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卓夫人笑问,“肆铖,可是有眉目,哪家姑娘?我和你父母可认识?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里来见长辈?”卓夫人深知闵肆铖的性格,向来恪守成式,任何事都不是一时冲动。   他能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有了心仪之人,还一定爱惨了对方。   卓夫人在等待闵肆铖的答案。   卓明越‘噗哧’一声笑出来,在卓夫人投来的刀子眼下,卓明越抽了张纸,在嘴边擦了擦,强行憋笑道,“抱歉,抱歉,一时没忍住,母上大人你继续查户口。”   “......”卓夫人狠狠地瞪了卓明越一眼,她跟丈夫都是严谨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个吊儿郎当的纨绔玩意儿。   闵肆铖没急着回卓夫人,而是先帮宋南星添了一碗三鲜汤。   “谢谢。”宋南星看着眼前的汤,微愣了下,轻声道谢,又继续默默吃菜,默默听他们讲话。   闵肆铖续而回答卓夫人的问题,“见长辈尚早,目前她尚不知情,属于我单方面的想法。”   卓夫人大为一惊,敢情她这个弟弟,是暗恋人家姑娘啊。   能让她这个向来运筹帷幄的弟弟,如此小心翼翼的姑娘究竟是谁啊。   她对这个姑娘是越发好奇了。   卓明越和卓夫人想法截然不同,他的注意力都在宋南星身上。   宋南星似乎对他们讨论有关小舅舅的个人问题,漠不关心。   正主不感兴趣,那怎么能行呢。   把玩着杯子的卓明越眉角上挑,忽地问宋南星,“喂,小星星,假设我小舅舅追求他心仪的女孩,你觉得他有戏吗?”   “??????”   宋南星一头雾水,他们聊私事,这位卓小公子问她做什么?   她在感情方面是个失败者,给不出什么有效分析。   况且这有关闵先生的私事,她一个外人不好插话。   虽说她挺好奇的,闵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还会搞暗恋,这事就挺离谱。   她就那么一瞬间的好奇,被闵先生暗恋的女孩是谁啊?   闵先生是何许人物,他追求一个人不难吧。   闵肆铖神色一顿,他也在等她的答案。   但宋南星一脸茫然和为难,闵肆铖转头看了卓明越一眼,“多吃饭,少说话。”又将一盘丸子摆到卓明越面前,“这个你喜欢的。”   面对眼前的一盘猪肝丸子,卓明越就差哭出来了。   他不喜欢啊,小舅舅不是最清楚吗?   干嘛还要这么对待他!   他做错什么了吗!不就是帮他问一句吗!   卓夫人惊讶道,“明越什么时候喜欢吃猪肝丸子了?”她记得以往他最讨厌有关内脏的一切食物。   卓明越想要拒绝,可以说是‘非常不喜欢’,在闵肆铖的神色胁迫下,他最终忍住了。   他吞了吞口水,扯唇一笑,“跟在舅舅他老人家身边,修身养性了许多,什么都能吃的。”   闵肆铖淡声道,“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一个都别剩下。”   “!!!!”哪有舅舅这么坑外甥的!他是在帮他啊,妥妥助攻啊,还被这么对待,天理何在!   卓夫人最喜欢这道猪肝丸子,听闻卓明越也喜欢,欢喜得不得了。   不愧是她亲儿子,又将自己面前的猪肝丸子让给了卓明越。   “......”   卓明越那是一个委屈啊,有苦难言。   只能委屈巴巴地咬着牙,把一盘猪肝丸子干掉。   一顿饭下来,卓明越什么都没吃,整个人都变猪肝色了。   ——   一顿饭之后,闵肆铖和卓明越绕道送她回了酒店,两人有应酬,便没多作停留。   宋南星回到酒店房间,卓夫人的电话进来,问她有没有到酒店。   “谢谢夫人关心,已经到酒店了。”宋南星回。   卓夫人愉快道:“那就好。南星,你先前给我的薄荷香薰,还真有效果呢。我点了一个小时,头痛的老毛病明显有了好转。”   “有效果就好。夫人您可以试着做一做头部按摩,这样更佳。”宋南星睡眠浅,身边常备熏香之类的,饭桌上和卓夫人闲聊了几句,卓夫人提到了头疼这个毛病,宋南星送了她一个薄荷熏香。   卓夫人喜道:“是吗?那我改天试一试。其实,我家里种了很多可以制作成香囊的草药花,我手笨弄不好。南星,你要是不着急回江城,明儿,你来我家帮我瞧瞧哪些可以制作成熏香,我跟着学一学。”   宋南星订了明天一早回江城的机票,卓夫人这么一提,犹豫几秒,答应,“好。”   卓夫人声音轻快的笑道,“那这么说定了,明天来家里吃饭,我让卓明越那个浑小子去接你,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夫人,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过来的。”宋南星总觉得那位卓小公子不正经。   “没事,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卓夫人坚持。   宋南星没再拒绝。   *   次日一早,卓明越得知自己要去接宋南星来家里吃饭的消息。   他给闵肆铖拨了一个电话,“我的舅啊,中午来家里吃饭呗,中午的饭菜绝对美味佳肴,保准您满意。”   闵肆铖刚开完会,莫助理在一旁安排行程,贺隽也在他的办公室,忙得一塌糊涂,哪还有闲心去吃饭。   他眉头紧蹙,低沉的嗓音透着严厉,“华东这些年接触的企业资料你都审核完了?那正好,下午跟我飞纽约。”   卓明越挑挑眉,“那真是可惜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宋小姐,今天要去我家做客,你不来就见不到了。”   闵肆铖听到宋南星的名字,眸色深了几分,话锋一转,“再忙不也需要吃饭?”   呵呵——   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老男人!   提到宋南星,完全两个态度。   闵肆铖跟卓明越通完电话,抬头看向夹根烟大咧咧坐在对面的贺隽,“承德市手里的那块地是舒董名下的,我跟舒董早年有几分交情,你悠着点。”   贺隽稍稍抬了抬眼皮,答非所问,“打算什么正式搬回海市?”   闵肆铖签了贺隽捎过来的文件,“年前手续交接完成。”   贺隽瞧了闵肆铖一眼,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要狠狠嘲笑两句,“没看出来,我们一向自持冷静、严于律己的小舅舅,有一天竟会为了个女人,把公司都搬回来了。”就利益来说,总部设在纽约更有利。   闵肆铖不隐藏内心想法,“男为悦己者穷,有何不可?”   呵呵——   穷——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从没想到有一天,克制冷静的闵肆铖,会在他人面前表达自己情感,还说得这般直白,骚里骚气的。   他耸了耸肩,起身,俊冷的面上皆是游戏人间的慵懒姿态。   “贺隽,我记得你认识一个琴行的老手艺人对吧?”闵肆铖道。   贺隽扭头斜他一眼,笑道,“干什么,闵总这是担心总部搬回国内生意不景气,打算给自己留一手,学个手艺什么的养家糊口?”   闵肆铖长指敲着办公桌,不慢不紧道,“真有那么一天,我琴社的头号手艺人非你莫属,你再顺带开个直播间,赚点打赏钱。”   “......”贺隽。   闵肆铖:“赶紧的,说正事。”   贺隽一副你不说,我就不告诉你。   闵肆铖如实道:“星星有意开一家琴社,琴行水深,找个可靠的熟人带一带比较稳妥。”   贺隽‘呵’了一声,他不得不佩服闵肆铖这个超级恋爱脑,还没成为女朋友就宠成这样,这要是成了女朋友还得了,不得宠上天啊,他一字一句吐槽,“你还真是二十四孝完美——追求者。”   闵肆铖非但不生气,还淡然道:“嗯。你学着点。”   “......”   贺隽无语极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以前他还真没看出来,这特么比贺宴辞还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感谢在2023-06-01 20:15:19~2023-06-02 20:2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10瓶;小白人ha 5瓶;colorwind915 2瓶;米妮妮、Coral、莉莉莉莉亚、容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约会。◎   宋南星看见草药后属于挪不开步子的那种。   以至于闵肆铖出现在她身后, 着实被吓了一跳,“闵先生?”   闵肆铖凝着宋南星眸子里那抹惊魂未定的神色,深眸里有着丝丝笑意, “看到我很惊讶?”   宋南星笑了笑,没应答。   并不是看到他很惊讶,只是单纯被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一跳。   卓明越跟着闵肆铖身后,偏头冲她晃了晃手,“小星星, 你好呀。”   宋南星跟卓明越浅浅地打完招呼, 继续摆弄草药。   卓夫人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 薰衣草、小雏菊、艾叶、甘松、丁香、白芷、薄荷都是可以做香包和香薰的上好材料。   只是没怎么特意打理, 大有令它们自由生长的意思。   卓明越是个会找话题的, 哈哈笑地到宋南星旁边, “小星星你别顾着一个人, 教我认识一下草药呗。”   “卓小公子你不会喜欢的。”卓夫人随口提过一句, 卓明越打小就不喜欢草药味。   “我是不喜欢啊, 我小舅舅喜欢啊。”卓明越冲闵肆铖挤眉弄眼, “对吧, 小舅舅?”   闵先生喜欢草药?   这是宋南星没想到的。   两人视线忽地在半空中对视,一个星空繁星般璀璨, 柔和又温暖,一个深邃如同古井, 似要将人深深吸入进去。   卓明越暧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了一圈, 负手笑道,“小星星, 你别不信啊, 我小舅舅不但想有意投资药材行业, 还打算投资琴行。”   “......”闵肆铖。   宋南星没不信,而是有些意外。   难怪昨晚闵先生送她回来的路上,问了一句,她对琴室选址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原来他是想做这方面的投资啊。   她再次抬头,又一次对视闵肆铖灼热的目光,那种不知由的目光,灼烧得她脸颊硕红。   面对闵肆铖这样的目光,宋南星想要探个究竟,一无所获,他的瞳孔很深,令人无法探究。   反倒是她尴尬起来,她若无其事地收割和分拣草药。   闵肆铖扭过头,冷瞥了卓明越一眼。   卓明越收住脸上的笑容,转身比兔子还跑得快。   片刻之后,闵肆铖浅咳一声,弯身拿了一株宋南星刚剪下来的草药枝干,细细观摩,接下刚才的话题说道,“这两行都不属于我擅长的行业,正打算多学习。”   面对闵肆铖的靠近,宋南星胸腔还起伏厉害,目光也变得闪躲起来,抿了抿唇,略微紧张道,“那闵先生更应该专业人士请教。”以闵先生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专业人士不能请教,没必要跟她一个半吊子讨论医学知识。   闵肆铖长腿先前迈了一步,离宋南星更近了些,她呼吸,闵肆铖淡而动听的嗓音缓缓而下,“先学一学基础,了解一下草药种类也无妨。”   宋南星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心脏怦怦乱跳感尚在,眸光些许闪躲道,“那好。只是我专业知识单薄,讲得有不对的地方,闵先生别笑话我。”   闵肆铖薄唇掀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淡笑,下颚微点,“愿闻其详。”   宋南星屏蔽掉刚刚乱七八糟的思维,两人接下来的气氛没了刚才的尴尬,相处还比较融洽。   卓夫人在二楼的阳光房内,往下看院子里和谐的画面,感叹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小舅舅和一个姑娘这般相处的方式,我还以为你小舅舅只知道工作呢。”没想到还会围着一个姑娘转。   卓明越大咧咧坐在沙发椅上摊了摊手,“岂止是相处方式不一般,简直就是个双标的老男人。”比如对待他和对待小星星简直是天差地别。   卓夫人横了卓明越一眼,“你这混小子怎么不早说,差点我就破坏了小舅舅的好姻缘。”   “可不是,您差点就给人家乱了辈分。”卓明越这张嘴从不饶人。   卓夫人瞪了自家不成气候的儿子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故意不说,我能差点出错?一肚子坏水。”   “......”行行行,都是他的问题,不争辩。   卓夫人看着两人和谐地相处,又感叹,“这样一看,还是你小舅舅跟南星一等一的般配。我当时怎么就脑抽,想要撮合你和南星呢,如今一想,实在太可惜了。”   这话,卓明越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撮合我可惜了?我的亲娘呢,我才是你亲儿子好吗?”   卓夫人又甩了卓明越一个嫌弃的眼神,“跟你那个没良心的薄情爹一个模子刻的,没一处像我的,算什么亲儿子?”   “......”卓明越和远在京都的卓父都很委屈,分明是你过不惯京都的生活,才被迫跟父亲分居,父亲每个周末都风尘仆仆地从京都回来,天上下刀子都不会改变行程,几十年如初。   *   闵肆铖当真是在认真学习,他的记忆力和辨别能力都极其强。   宋南星每一种草药的功效和搭配她只需要讲一遍,闵肆铖都一一记下来了。   反倒是宋南星有点心不在焉,他在身侧的影响力太大了,不但影响了她的感官,还有她的思维。   一不小心走了神,草药的质感划破了她的手指,正是晌午,鲜红的血滴了出来。   闵肆铖看着她被划破的手指,鲜血直流,一瞬间就染红了她手里的白芍花和手心,他夺过她手中的草药放一边,“先处理伤口。”   “不用,用艾叶止下血就好了。”她经常收割草药,碰草药,这点小伤口对她来说习以为常,宋南星动作熟练地扯了一些新鲜的艾叶,揉了两下贴在指腹上。   闵肆铖深眸更沉了,不管宋南星的说辞,大手握住宋南星纤细白嫩地手腕,带她去了旁边的凉亭,态度强势不容反驳。   在凉亭坐下后,他拨了卓明越的电话,“明越,把药箱拿过来。”   卓明越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谁受伤了,严不严重,怎么受伤的,诸多问题。   闵肆铖没跟他废话。   宋南星很尴尬,一条小口子而已,哪需要这般兴师动众,还拿药箱,她抿了抿唇,打着商量,“闵先生,真没事,已经止住血了,一会会就好了。”   闵肆铖不这么认为,面色微沉又严肃:“再小的伤口都要得到及时且有效地处理,万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防患于未然。”   宋南星没想这么多,这点小伤,感染不至于,但听到这样说,宋南星心里多了种别样的情愫渗入着。   卓明越办事相当有效率,分分钟药箱就位。   在卓明越直勾勾地盯着宋南星手指上小伤口,他的眼神里还透着不可思议,宋南星当即尴尬得不行。   闵肆铖睐了卓明越一眼,卓明越耸耸肩,自觉离开。   闵肆铖拿掉宋南星贴在指腹的艾叶,取了酒精喷雾,在帮她冲洗之前,低声温柔道,“有点痛,稍微忍耐一下。”   “嗯。”宋南星轻应,这点痛,她还是能忍的。   酒精喷雾喷在她手指上,闵肆铖低头,轻轻吹着她的伤口,他清冽的气息温柔地拂过伤口。   宋南星没感觉到一丁点疼,只感觉到周身暖暖的,心口也是暖暖的。   记忆中帮她冲洗伤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这样帮她处理过。   就连她跟江晟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他都没这般温柔地对她,更没关注过她手指被划破的事。   大概她与江晟来说,从来都不是排在第一位吧。   闵肆铖帮她处理好伤口,抬起头,发现宋南星心不在焉,他低沉的嗓音划过几丝温和,“刚刚弄疼你了?”闵肆铖的目光放在她的手指上,她的肌肤又嫩又白,一双纤纤玉手,轻轻一掐都能破皮,那么长一条口子能不痛。   宋南星闻言,纤细的手指和心口都微微颤意,她避开闵肆铖温柔探究的深眸,手从他大掌中抽回,摇了摇头,“不疼的。我刚才想其他事情去了。”   一时间两人没了话题。   宋南星的手指被包起来了,压根没法动笔了。   做香包的草药已经搭配好了,配方还没写出来。   宋南星翘着手指,举着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真不能看,她苦恼地摇了摇头。   闵肆铖倾下身来,夺过她手中的软毛笔,“你来说,我来写。”   他高大的身体在她身后倾在她身后,他的怀里还夹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宋南星柔软的身体紧了紧,扯了扯唇角,“好。”   宋南星给他让了位置,她坐在旁边,整理香包的配方,柔软的声音缓缓而出,“第一组,薄荷、五味子、豆蔻、佛手、朱砂、柏子仁、白芍各2克。其功效:安神益智,心悸、头晕头痛。”   “第二组,紫苏、艾叶、白芷、丁香、藿香、薄荷、陈皮、金银花各5克。其功效:驱虫、清热解毒、缓疲劳。”   闵肆铖执着软毛笔,一笔一画,行云流水,他的字体如同他人一般高风亮节,优雅矜贵。   两人配合相当默契,宛如一对璧人。   *   宋南星在卓家用了午饭,卓夫人又留她吃了晚饭。   闵肆铖也没走的意思,一同在卓家吃了晚饭。   晚饭之后,宋南星和卓夫人道别后,卓夫人特意说了句让闵肆铖捎她回酒店。   闵肆铖的车在卓家院子里,他在车边。   宋南星:“闵先生,您忙,不用特意捎我一程。”总不好一直麻烦他。   闵肆铖狭长的眼瞧着她,薄唇微掀,“嗯,是挺忙,也有不忙的时候。”   “......”怎么会不忙,刚才还听闵肆铖和他的助理讲电话,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   说话间,闵肆铖取了钥匙,打开了车,宋南星只好紧跟上车。   闵肆铖送宋南星到了住的酒店,这次宋南星到嘴边的谢谢没说出口,改说,开车注意安全。   她推车门下车,皓白的手腕又被闵肆铖大手握住,他将一张写了手机号码的纸条递给宋南星。   “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有事电话联系。”   宋南星柔和的目光盯着闵肆铖递来的那张纸条的字体,亦如他帮她写香包配方时的字体,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闵肆铖。   那是他的名字。   宋南星不自觉地接下,“好。”指尖两两相触,他指腹上温温的热度从她指尖划过,让她心头为之一颤。   *   宋南星刚到酒店房间,一个陌生的微信号请求通过,头像是空白。   谁的头像会设置空白。   她带着疑惑皱了皱眉:   【是我。闵肆铖。】   她稍微地惊讶后,通过验证,然后发消息,【闵先生?】宋南星脑子里有一瞬想的是,他怎么知道她的号码的,而后又想到卓夫人知道她的号码,他知道就不足为奇了。   闵肆铖:【嗯。到房间了?】   宋南星掂量片刻回复:【到了。闵先生有事吗?】   闵肆铖:【我让前台拿了创可贴上来。伤口不要碰水,实在不方便,你打给蒲姨,让她过来照顾你。】闵肆铖发来消息的同时,也发了一串别墅的座机号码。   她这么点小伤口哪里需要那么兴师动众,还要麻烦蒲姨专门过来。   宋南星看着自己被裹着纱布的手指,小小的一个伤口,闵先生帮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酥酥麻麻地感觉,她翘着指头打字:【不用这么麻烦蒲姨,谢谢闵先生。我明天一早便回江城了,闵先生再见。】她订了票,一早的。   宋南星这条消息发出去,闵肆铖那边没再回复。   她盯着手机屏幕一瞬后,抬头便看见茶几花瓶中的那束花,是闵肆铖送她的向日葵混搭白玫瑰的花束,它们在温暖的光泽下默默地绽放着。   宋南星垂下卷翘的睫毛,看着空白的头像。   这个人是闵先生,这头像突然就合理了。   这位闵先生给人感觉就是摸不透,看不透的空白。   她眼帘微垂,给闵肆铖的微信打了备注。   备注:闵先生。   *   宋南星洗完澡出来,手机便响起了。   正是她备注的闵先生。   她的呼吸和心口都紧了几分,接听,“闵先生?”   “是我。”闵肆铖沉稳的嗓音从那头传来。   宋南星紧着心探问,“您还有事吗?”   “我在你酒店楼下。”他的嗓音依旧沉稳迷人。   “???”宋南星有点懵。   闵肆铖低缓的嗓音续而从电话那头传来,“上次给我的中药醒酒药,你还有吗?在纽约应酬比较多。”   宋南星懂闵肆铖话中意思,是来找她取药的。   她没想到闵肆铖大老远的折回来,是为了找她取醒酒药,“还有一些。您稍等,我这就给您送下来。”   宋南星刚洗完澡,穿的是冰丝吊带睡裙,她在外套了一件薄款的开衫,匆匆下楼。   从酒店出来,迎眼望去,便一眼瞧见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   他矗立车边,单手插兜,另一手举着手机,似在倾听状态,他的手骨节修长尤为好看。   人在淡淡的灯光下,像是镀了一层晕光一般,让人着迷。   闵肆铖远远便瞧见了翩然而来的宋南星,他深眸微凝,和对方的交谈变得不专注起来,便草草断了电话。   宋南星呼了一口气,缓了步子,一步步地走到闵肆铖跟前。   尽管她已经在刻意压制气息了,气息里还是透着微微的喘息,她将手里的小菩提瓶递给他,“只有小半瓶,如果闵先生还有需要,我回江城再给您寄一些去纽约,您方便给我一个收件地址吗?”这里面的小半瓶,他应该不会天天有应酬,一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可以。”闵肆铖低头编辑了一条地址,发给宋南星。   宋南星看到了地址,不是公司地址,是一个私人别墅地址。   宋南星打算告别。   闵肆铖折回手腕,看了腕表时间,抢先道,“都这个点了,一起吃个宵夜?”他的机票改签到了凌晨,一起吃宵夜绰绰有余。   宋南星犹豫了两秒,还是答应了。   这段时间闵先生帮了她很多。   临别前请他吃一次宵夜,应该的,她说,“我请客。”   “好。”闵肆铖薄唇边缘透着温吞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就跟上次他对他笑一般,被她的目光捕捉到,宋南星星光般的眸子定了定,失了神。   闵先生应该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好看吧。   克制又淡漠。   宋南星直勾勾地目光被闵肆铖,她连忙避开,抿了抿唇瓣,“您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一身衣服。”   闵肆铖淡淡点头。   宋南星进了酒店大门,闵肆铖的手机再次有电话进来。   卓明越在电话里长吐气息,“我说小舅舅,我人在机场,您老人家人呢?什么时候到?”   闵肆铖淡声答:“后半夜。”   靠!   说好的九点航班呢!   所以,戏耍他呢!   “所以,您老为什么突然改变行程?”他今天睡不好吃不好的,生怕错过时间。改变行程这事从来就没发生在他小舅舅身上!他对时间一向要求严格,可以说是对任何一件事都严格把控。   “约会。”闵肆铖毫不遮掩地丢出两字。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02 20:29:26~2023-06-03 19:5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锦瑟无端五十弦 10瓶;今天要早点睡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积极的男朋友。◎   闵肆铖和卓明越通话间, 宋南星从酒店出来,一身素雅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精致又漂亮。   卓明越在风中凌乱。   约会?   和谁?   宋南星!   靠!   重色轻外甥的老男人!   闵肆铖深邃的眼神, 在宋南星身上定了神,他喉咙稍微滚动,“先这样。”不管卓明越在电话那头要死要活的,挂断了电话。   宋南星在面对闵肆铖从容许多,可能是经过白天两人在后院共同割草药的事, 她没之前的紧绷感了, 稍稍仰头看他, “闵先生久等了。您有什么忌口的?”   “都可以, 没那么多讲究。”闵肆铖帮她拉开后车座的车门。   宋南星跟闵肆铖都坐在后排, 两人的距离很近。   闵肆铖在身边坐下, 宋南星只有一瞬的不适应, 或许是因为两人算熟了, 又或许她现在被另外一件事困扰, 选吃饭的地方。   宋南星有点犯难, 她来海市只有寥寥几次, 对海市实际的地理并不熟悉。   请闵先生吃饭,一定要选个好地方, 不能马虎。   她低头在软件上搜索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主要不知道闵肆铖的口味, 总不至于他说不忌口,她作为请客的人, 就真不管不顾了吧。   宋南星想了会儿, 咬咬唇, 有些犯难地开口,“闵先生,”   闵肆铖电子邮件回复一半,听到宋南星喊他,声音微弱又有点不好意思,他第一时间看向她,温和的光印在雪白的侧脸上,整个人温柔迷人,闵肆铖低沉的嗓音,“你想吃什么我便吃什么,不用特别照顾我的感受。”   宋南星在他温柔的语气里失了神。   闵肆铖薄唇掀起一丝淡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想吃的东西写在我脸上?”   “......”哪有!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要不是她知道闵肆铖不是这种人,她会误以为他在撩拨她!   闵肆铖合上平板,放在一边,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她,语气温和,“在部队那些年,都习惯了。”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吃,他没什么要求。   听闻,宋南星的眼眸骤然一亮,刚才那点尴尬一挥而散,有的只是惊讶,“闵先生以前是一位军人?”   闵肆铖深邃的目光卷在宋南星美丽又惊愕的脸蛋儿上,片刻,应声,“嗯。几年前退役了。”   “哦。”   宋南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的思绪有些飘忽,那位在地震中将她救起来的大哥哥,也是一位军人。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托人打听过,部队的口风很严,根本得不到对方的任何消息。   那位大哥哥救了她的命,她还跟在他身边挺久的,她连一句当面致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宋南星很懊恼,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是噩梦。   导致记不住那段时间发生的具体事,还不知道大哥哥叫什么名字,这些年,有关那位大哥哥的一切,隐约能有个轮廓和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闪过,高大、笔直、军帽下那双眼睛犀利又严肃,鼻梁高挺,唇很薄。   她想看清楚对方,却什么都看不清。   她最近总是梦魇,在梦里,总把当初的那位大哥哥带入这位闵先生的身影。   宋南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魔障了。   思及时,宋南星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闵先生人脉广,托他打听一个人,应该比她自己打听更有成效。   只是,闵先生退役多年了,启动人脉,都是人情世故。   这样的话,太麻烦他了。   宋南星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压制下去了。   闵肆铖瞧着宋南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神情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了?有话要问我?”   宋南星把话题拉回吃饭上面,“其实我对海市不熟的。”   闵肆铖目光又在宋南星精致的脸颊上停留几秒,他提议,“这个时间段适合去江边夜景,那边沿江的小吃街都挺不错,我们可以去试试。”   宋南星很喜欢海市夜景和沿江的风景。   以前她经常跟江晟提,他大多是没时间,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他们身边总会冒出一个人,叶檬。   三人走在一起,叶檬跟江晟有小时候的回忆,她更像局外人。   从没有一次真正欣赏过江景,更多是不欢而散。   宋南星思绪被她强行掐断,她温和的眸子划过一丝冰凉。   都已经过去,不管是江晟还是叶檬,这两个人彻底在她生活中出局了。   宋南星回过神来,她身边只有闵肆铖沉稳动听的声音,犹如大提琴的旋律一般,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闵肆铖跟司机交代了两句,司机将车掉头,开往江景路。   正如闵肆铖所说,小吃街靠江岸,很适合看江景。   宋南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且心无旁骛地欣赏江景。   她由心感叹,有本地人带她来就是好,这个地方她之前没来过,这里可以一揽整个江景。   大概宋南星自己也没想到,是她一直认为不可攀登的闵先生带她来看江景。   宋南星眉眼弯弯心情极好,拿出手机对着江景‘咔咔咔’没什么章法地拍着。   闵肆铖双手抄兜地立在宋南星身后,看她不亦乐乎,他幽深如潭的眸透着几分暖意,“你先拍拍照,玩一会儿。”   江景很美,人也很多,空无一座。   靠江边的位置没有订位一说,只能当面排队,宋南星知道闵肆铖的意思,他要去排队取号,她收敛了玩心,笑容也收了,“闵先生,您休息一会,我去取号。”海市的天气比较温润,正值夏日,哪怕是夜晚,炎热的气息尚存。   说好她请客,哪有让闵先生排队取号的道理。   闵肆铖没作声,只是将臂弯的西服递给了宋南星。   显然没有让她挤进人群排队的打算。   在闵肆铖不可违背的态度下,宋南星抱着他的名贵西服外套,乖乖地坐在凉椅上等他。   宋南星的眸光不由拉长,落在了排队那处。   闵肆铖在长长的队伍里,英姿挺拔,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周围不少倾慕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但他的态度很淡,像一件雕塑般绝美的艺术品,克制冷静,很有距离感。   纵使有人想前去搭讪,也让人望而却步,就此作罢。   闵肆铖给宋南星的印象也是这般。   哪怕现在他们算是熟悉的人了。   还是有种不可逾越的敬重感。   宋南星看到闵肆铖在低头看手机,似乎在回消息。   她收回目光后,她的手机振动了下。   闵先生消息进来:【有果汁套餐,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宋南星唇角弯弯地回消息,【和闵先生一样,不忌口。】除了辣的她不擅长吃。   收到消息,闵肆铖抬起头看向宋南星的方向,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几十分钟后。   宋南星一手托着美腮,一手翻菜单,“闵先生,海鲜可以吗?”   闵肆铖拆了餐具递到宋南星身旁,“都行。”瞧见宋南星直勾勾盯着各类海鲜,他补充道,“多点一些。”   宋南星偏头看向闵肆铖,登时她美眸的光束一点点绽放,灿若星子,“闵先生您也喜欢吃海鲜?”   “还行。”闵肆铖又将饮料打开后,递给她。   宋南星得到回答,不客气了,把自己喜欢的,以及店员介绍的特色菜品都点了。   最近为了演奏,她都在控制食量,没怎么吃东西。   加上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胃口一般。   明天要回江城了,允许自己大餐一顿。   宋南星喜欢吃海鲜,不太会处理海鲜,与海鲜斗争半天,好不容易处理了一小碟,正准备大快朵颐时,她那空荡荡的大碟子已经换成了满满一碟子海鲜。   还都是处理好的。   宋南星还愣愣地盯着满碟海鲜,闵肆铖沉稳的嗓音传来,“你手上还有伤口,当心感染,硬壳的东西不要碰,想吃什么跟我讲。”   闵肆铖要不提这茬,宋南星都忘记了,她手上的创可贴下,还有条口子。   宋南星抬头看向对面的闵肆铖,她那只空碟子此时正在他面前,他处理好的海鲜又往碟中添。   她失了神,牵动了她的心。   “突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闵肆铖一边优雅自若的处理海鲜一边抬了抬眸,掀目看她。   宋南星垂眸自己身前满满的一碟处理好的海鲜,心头就跟有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来在蔓延着,很快被她掐断,她抿了抿唇,低声呢喃了一声,“谢谢。”   闵肆铖鼻息里应了一声,继续处理海鲜,姿态优雅,他这样的姿态,压根不像一个处理食材的人,而是一个创造艺术的艺术家。   不一会儿,一小碟处理好的大闸蟹又被闵肆铖放在了她的面前,就连蘸料都细致入微地摆放在了她的手边。   宋南星盯着一小碟海鲜,没了刚才的激情。   闵肆铖看着她如同嚼蜡似的,“不合胃口?”   宋南星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冲闵肆铖举了举杯子,壮胆一般说道,“闵先生,以饮料代酒,祝您和您喜欢的女孩早日修成正果。”   闵肆铖手上处理海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深眸凝视着宋南星,注意力放在了她红润有光泽的软唇,他喉结悄然一滚,眸色深邃而幽长。   宋南星经受不住他这种似乎要将人看穿的眼神,而她却一点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瓣,有点不知所措和心虚,她打算重新整理话语,闵肆铖摘下一次性手套,拿了杯子与她一碰,杯口在她的杯身之下,“借宋小姐吉言,一定会的。”   说话宋南星请客,付账时,闵肆铖动作潇洒自如地从皮夹里拿出了卡片。   宋南星有意阻止,又不能太下闵肆铖的面子。   店老板看出她的意图,笑得暧昧,“小姑娘啊,你男朋友这么积极,你不要阻止他在你面前表现的机会啦。”   “不、我们并不是——”宋南星想要解释,店老板毕恭毕敬地把银行卡递给了闵肆铖,嫣然没打算听她的解释,“这位先生欢迎下次再带女朋友来,我们家过段时间要出新品。”   “一定。”而闵肆铖应答爽快,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什么一定啊!   宋南星有些恼,都误会了!   这个时候不该解释一下?   尤其他还有喜欢的女孩,更不妥。   宋南星憋了一口气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有点难受。   闵肆铖举止优雅地将卡片放入皮夹中,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扭头冲宋南星淡声说道,“这次先让让我这位男士,回头再让你请回来。”   他都付款了。   只能这样了。   宋南星有些闷意,没注意到行人。   一位滑板车的小朋友从宋南星身边经过,险些将她撞倒在地,一只大手拉开了她,带入了他的怀里,幸免‘车祸’。   宋南星被吓得不轻,神色未定,下意识地搂住了闵肆铖的脖子,宋南星回过神来,才察觉到两人过于亲密,行为非常不妥。   她想要脱离闵肆铖的怀抱,不料男人看穿她的意图,一双修长有力掌控着她的腰身,温热的大掌贴覆在她纤细的后腰上,他的力气很大,似乎还带着一股怒意,使她无法动弹。   宋南星不明所以地仰起头,对上男人深邃如炬的目光,她眸色微颤。   闵肆铖深邃的有她读不懂的情愫,似乎他在隐忍什么,在克制着什么强烈的欲望。   这种目光让她不知所措,心口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她想要更深层的解析,又归于平静了,让她一无所获,便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在小朋友的家长连声道歉中,将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思绪随之回笼。   尽管如此,宋南星的脚踝还是被剐蹭了一下,家长主动询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宋南星不觉得有什么,她自己算半个医生,有没有问题心里清楚。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家长,她的身体悬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闵肆铖放在了旁边的石椅上。   他在她身前蹲下,高跟鞋被他脱下,她的脚被他放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他的大掌握在光洁雪白的脚踝上,仔细检查她脚踝的擦伤。   闵肆铖指腹的温度印在她的脚踝上,跟刚才压在她身后的温度一致,在闵肆铖的手接触到她脚上的肌肤时,宋南星后腰莫名泛热,心脏似乎也被灼烧了一下,她饱满红润的脚趾不由得跟着蜷缩,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闵肆铖抬起头,有着薄茧的手指压了压她嫩白的脚背,眸色严厉,嗓音清冷了许多,“别乱动,我看看伤况。”   闵肆铖语气霸道又不可违背。   宋南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口中的伤况——   未免有点难为情,真的很轻微。   在面对闵肆铖庄严肃穆的神情以及宋南星擦伤的脚踝,对方家长吓得不轻,又抱歉又是忐忑地看向闵肆铖。   宋南星有点尴尬,她四处漂浮的目光,正好瞧见对方的不安,她对家长友好一笑,“没关系,小问题,不碍事的。”   确定只是擦伤,没其他问题,闵肆铖便放了心。   宋南星都说不要紧,对方家长还是在不远处的药店买来了创可贴和消毒水,很有诚意。   闵肆铖执意帮她处理伤口。   宋南星拒绝,“闵先生,我自己可以。”   闵肆铖眸色极深,语气更是不可反驳,“别乱动,造成二次创伤我不负责。”   “......”哪有这么夸张。   宋南星又气又恼,可当看到蹲在她跟前的这位贵气逼人的男人,在认真地帮她处理微不足道的伤口时。   她平静的心口一阵起伏,跳动厉害,扰乱心神,一想到闵先生有喜欢的女孩,还对她这样。   那种乱糟糟的情绪,只属于片刻,她美丽的脸蛋上的暖意渐渐消失,归于平静,甚至有些寒意。   宋南星倔强地要抽出被他握在手里的脚。   闵肆铖压了压她的脚背,无奈道。“让你不要乱动,非要动,你还跟我叫上板了是吧?”   说话间,闵肆铖抬头看着宋南星,她漂亮的脸蛋上饱含心思,似乎一直有什么话要跟他讲,但她的眸子没了先前的柔和,更多的是疏离。   他并不喜欢她对他这样的态度,狭长的眼尾也染着笑意,“这么看着我,有话问我?”看她欲言又止地憋了挺久了。   宋南星被他这么坦然一问,粉唇微张,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闵肆铖又言,沉稳的嗓音里饱含几许温润,“还是你想听我说?”   什么叫她想听他说?   听他说什么啊!   宋南星闪烁着清眸,无意间又对上了闵肆铖的沉眸。   他深海般的眸子里此时缀着淡淡的笑意,极为迷人。   宋南星卷卷的睫羽却连连颤动,她撇开头,不敢再和他对视,多看一秒都能被吸进去,她的心尖儿都跟着颤抖,说道,“你还是不要说了吧,我不打算听。”她的语速极快,莫名心虚。   闵肆铖瞧着脑袋扭一边的宋南星。   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南星对他除了谨慎与防备之外的情绪,她的耳尖和红彤彤的小脸,甚是可爱。   闵肆铖薄唇边缘的笑深了几分,片刻之余,他敛了笑,“刚才饭桌上的祝福,是在提醒我,我是个心里有人的人?”   她不否认有这个成分在里面。   他的行为以及对她的态度,都超过两人熟识的范畴之内。   宋南星再迟钝,成年人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   她不喜欢暧昧不清的关系,可以说很讨厌,更不打算延续。   她相信被闵先生喜欢的那个女孩,更不会喜欢一个说着喜欢自己的人,还一边跟别的女孩牵扯不清。   闵肆铖瞧宋南星这副被猜中心思的表情,多半是,他笑了下,“在宋小姐眼里我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宋南星心底那点想法,突然被这个男人毫无遮挡又坦然的点破,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眸光稍稍抬了下,落在闵肆铖面部完美的线条上以及他的深眸里。   他如此坦然,深邃的眸色里一点掩饰的杂念都没有,还有些许的笑意。   反倒让宋南星没了底气,他是不是笑她,想法有点多,以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一些乱七八糟且不可能的事。   在闵肆铖如此坦然之下,宋南星内心越发变得复杂起来。   细细想来,这段时间闵先生对她颇为照顾,她内心很敬重他。   她不该用那样龌龊的思想,去揣测闵先生。   以闵先生的社会地位和财力以及高洁的人品,犯不着做这种事。   可能刚经过一段失败的情感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过于猜忌和防备。   还有,他能不能不要这样笑,容易让人迷失。   他自己是不知道吗?   宋南星有些恼,便听闵肆铖又道,“很喜欢盯着我发呆?”   她的思绪被闵肆铖似笑非笑的低沉嗓音打断。   宋南星眸子微颤,撇开头,立即反驳,“我没有!刚才想事情想岔了,并不是——”她的眸子颤抖得厉害,开口都显得心虚,反驳都显得有些无力。   心虚之余,宋南星不经意抬起眸又撞上了闵肆铖深邃的眸。   他怎么还笑!   是在笑她想法多吗?   宋南星咬了咬唇,无比尴尬又懊恼,此时,她只想抽身离开。   早在她有这个想法之时,闵肆铖握住了她那只搭在他腿上的脚,不慢不急地帮她把高跟鞋穿上,他开口,“看来我先前的诸多行为,让宋小姐产生了误会,我很抱歉。”沉稳的嗓音里卷着温温的笑意,有些让人痴迷。   闵肆铖又是一句坦荡解释,没有半分逾越之举。   宋南星深知自己彻底真的误会他了。   怪她太敏感了,才会出现这么尴尬的问句。   不知道闵先生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想法太多,还自恋。   宋南星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或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他们应该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不然直接社会死吧。   宋南星不再看闵肆铖,她的脚缓缓地放在地面上。   正要起身,闵肆铖开了腔,他的嗓音如同大提琴一般低缓又沉稳,“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闵总在线急!!!!   闵总:怎么办,我媳妇儿一心敬重我,我只想跟她表白,斯哈斯哈!能成功吗?感谢在2023-06-03 19:51:53~2023-06-04 2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10瓶;Lalaloy 4瓶;H海、过过过过过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小舅舅在车里。◎   宋南星回到酒店, 脑子里还处于一片空白,她盯着酒店房间净白的天花板。   画面定格在闵肆铖蹲在她跟前,他的眸色极深。   以及他的嗓音磁性又低沉的嗓音。   他的那句‘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在宋南星脑中挥之不去。   是啊, 他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她还能那样想,还以为他在跟她搞暧昧!   当时一定是脑抽啊,才会作死问那样的问题!   好在闵先生当时有电话进来,有公司的电话,还有卓小公子的。   卓小公子在机场等了他很久了, 航班时间要到了, 他在电话里发牢骚。   两人话题终止。   不然再继续聊下去, 大型社死, 不过如此了!   恩将仇报她算第一人!   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宋南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终结。   然而, 在她懊恼和自我尴尬中, 好不容易泡完澡出来。   她的手机消息里赫然躺着闵肆铖一条消息, 【宋小姐, 闵某对你的确存在一些想法。】   !!!!!!   宋南星定定地看着这条消息。   一时间脑袋有些空白。   所有心理建设都崩塌了。   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肯定不是——   不要再遐想了。   宋南星还不容易平复的心绪都被闵肆铖这条消息扰乱,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毫无睡意。   她眸光定定地盯着茶几上在微光中的独自绽放的向日葵几秒后, 背过身去,闭上眼眸, 强行自己入睡。   数分钟后,还是没能入睡, 她捞了旁边的枕头, 捂在自己脸上,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   不知何时, 宋南星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发出振动的声音。   宋南星倏然坐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的心抽了下,紧张又忐忑的出声,“秦叔叔。”   秦岳沉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大小姐,演奏会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秦叔叔,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秦岳是父亲最信任的副手,公司二把手,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宋南星有预感,一定有事发生。   秦岳语态沉重,“大小姐,宋董一周前在公司忽然晕倒,最近一直在住院。宋董,他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的演出。”   “我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宋南星心揪了起来,其实她明白,情况好的话,秦岳不会这个时候找她,她尽量平静。   秦岳沉声道,“不容乐观,就在刚刚脑出血进了重症监护室,胡院长正在替宋董做手术。”   宋南星的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夺眶而出,嘴角轻颤,努力稳住情绪道,“我马上回来。”   宋南星改签了机票,匆匆前往机场。   凌晨五点飞机落地,家里的司机在机场等她,她匆匆赶往医院。   宋南星赶到时,秦岳在重病监护室守着。   “秦叔叔,我爸爸手术怎么样了?”宋南星绷着情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   秦岳一直在医院守着,人有些颓废,“刚做完手术,宋董的脑部血肿已经全部清除,暂时没生命危险。不过,宋董脑组织受损过大,加上心脏有些问题,胡院长的意思能不能醒来还是不确定。”   宋南星身体微微往后一跌,她满布红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重症监护室’几个大字一会儿。   转身去院长室了解情况。   江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以及国内的脑部专家和心脏专家都在。   院长将宋父的病历和病状给宋南星仔细讲了一遍。   主要病症是心脏的问题引起,从而促成了脑出血,手术很成功。   胡院长语气沉重道:“但是南星,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明,我们术前在给你父亲做手术时,发现你父亲脑部出现了一团阴影疑似肿物,当时情况紧急,只能先针对脑出血采取了保守排血手术,脑部阴影只能等你父亲醒过来再进行排查。”   宋南星低声问,“胡伯伯,我爸爸什么时候能醒来?”   胡院长:“正常情况,四十八小时内,但你父亲情况特殊,什么时候醒来不好估算,要看本身的意志力。”   宋南星从院长室出来,脑子里都是院长的那一席话。   宋氏是做医药行业的,接触的都是行业精英,他们都这样说,宋南星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   短短几十分钟,宋南星人憔悴了一圈,面容没有丝毫血色。   秦岳担忧道,“大小姐保重身体,公司的事务还需要大小姐主持。”   “公司怎么样了?”宋南星微微抬眸,声音嘶哑。   秦岳沉声道:“你放心,公司目前还好。宋董住院的消息一直封锁着,外人不会知道,这也是宋董交代的。”   宋南星微微点头,让秦岳回去休息。   秦岳不放心宋南星一个人在这里,还想继续坚持。   宋南星有气无力地1道,“秦叔叔你也好几天没休息了,公司的事您还要多费心,医院这边我可以。”   秦岳最终答应。   秦岳离开后,宋南星半个身子靠在重症监护室的门上,透过重症监护室的门上玻璃,看着里面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宋父。   宋父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身上都是各种仪器,毫无生机,要不是心电图还在起伏波动,与死人无异。   宋南星看着满头白发的宋父,脑子里回荡的是小时候欢声笑语的画面。   有爸爸有妈妈的幸福时光。   宋南星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到鼻梁再到脸庞的耳后。   次日一早,江老爷子来了医院,宋南星还在重症监护室门外,保持昨晚的姿势。   江老爷子望了一眼重症监护室,叹声道:“宋丫头辛苦了,我也是一早听说老宋病重,胡院长可又说老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宋父重病的事,知情者不多,就连宋氏内部除了几位宋传平的心腹,其他高层一概不知。   江老爷子出现在医院,宋南星并不意外,这家医院和江家有业务来往,江老爷子想打听一件事,不难。   宋南星面色憔悴,她微微平了平唇,淡声说,“谢谢江爷爷的关心,爸爸会醒过来的。”   江老爷子叹叹气,“宋丫头,你这样一直守在这里不是办法,自己的身体要紧。江爷爷给你带了小米粥和几碟开胃小菜,你回病房多少吃一些。胡院长和你父亲、和我都是至交,他一定不会让你父亲有事的。”   前不久,宋传平亲自跟他说解除宋南星和江晟的婚约。   江老爷子是万般不同意的,好说歹说都无济于事,宋传平态度坚持。   如今宋传平倒下来,算一个转机。   宋南星道谢了,并没有挪动半步,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   江老爷子便没多说,他杵着拐杖,站在宋南星旁边,枯木般却透着精明的目光看去重症监护室片刻,收回目光,笑眯眯道,“江晟这个混球,这个时候不陪在你身旁,偏偏跑出那劳什子纽约,太不像话了!宋丫头啊,你和江晟那个混球之间发生了什么江爷爷并不清楚,你放心,在江爷爷心里,你永远都是江家孙媳妇,谁都改变不了!”   不管姜老爷子出于什么目的,宋南星目前都不想谈这些话题,与此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感谢江爷爷的厚爱,我和江晟已经分手了。”   江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意逐渐淡下去,“好,江爷爷支持你的决定。江晟那个玩意儿,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南星毫无波澜。   江老爷子看出宋南星是铁了心,他盘算片刻,又叹了叹气,“宋丫头啊,江爷爷明白有些事这个时候谈,不合适。”故意顿了顿继续,“但如今老宋躺这里面,宋氏群龙无首,老宋重病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对宋氏无一利。老宋和我在商场上搭档多年,我这老头子也不忍心看到他的公司出事。”   “江爷爷您认为如何才能化解这个危机呢?”宋南星没什么光的眸子瞧了江老爷子一眼,淡淡地问,不带任何感情。   江老爷子褶皱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笑意,“为今之计,只要我们宋、江两家宣布喜讯,有我们江家作为宋家的支柱,完全可以稳住宋氏的股东和股民。宋丫头,你觉得阿循怎么样?他自小也宠你得紧,那时候你和江晟这个混小子走得近,江爷爷看在眼里,有心成全你们。如今既然你和江晟那个浑小子无缘,可否给阿循一个机会?”   宋南星没什么血色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江爷爷,说来说去,怎么都不能绕开宋氏了?江爷爷您不妨直说,什么联姻,不过是想用联姻的借口得到宋氏罢了。”   江老爷子的弯弯道道被一个小丫头一针见血的戳穿,他甚是不悦,“丫头,话不能这么说,事到如今,你爸爸如今这情况还不知道何时醒来,能不能醒来,江爷爷是在为你的将来考虑。”   宋南星微弱的目光透着坚定,“就不劳烦江董事长费心了,我爸爸一定会醒过来的!”   江老爷子脸色变了变,不似刚才那般和颜悦色,语气加重,“我刚刚的提议,是唯一能帮宋渡过难关的方法,共赢的局面。宋丫头你好好想一想,你父亲辛辛苦苦保住的研发室,你总不想让它四分五裂吧。你和阿循结婚后,江爷爷可以保证,宋氏的研发室永远都属于宋氏,不会有任何变化。”   宋南星嘴角泛着淡笑,这把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江老爷子瞧出来宋南星并没有继续往下谈的欲望,就让她再多磨几天也不是不可以,语气又缓了缓,“宋丫头,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这老头子的话,你也好好考虑。”   宋南星微颔首,“江爷爷的话,我会慎重考虑。”   待江老爷子离开后,她眸色里的微光都冷了下来。   秦岳提着饭盒而来,正好与江老爷子和他同行的人打了个照面,他简单和江老爷子点头打了个招呼,秦岳走到宋南星跟前,神态凝重起来,“大小姐,江老爷子来医院做什么?”   “为了公司的事。江老爷子的意思,希望和我江家大少联姻,稳住公司。”江老爷子虽说目的不纯,在父亲没醒来之前,宋南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稳住公司的办法,但宋南星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秦岳眉头蹙了下,“大小姐,宋董一直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宋董曾说,公司和你相比都不那么重要。”秦岳跟在宋传平身边很多年,他是宋传平手把手栽培起来的,自然希望都好,但并不想宋南星委曲求全。   宋南星的目光在重症监护室的宋父身上定了定神,思考着什么,缓慢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瞬之后,“秦叔叔,我爸爸最近有没有出手宋氏的打算。”她知道爸爸应该有安排,不然两个月前,她不会在家里看到那位闵先生。   闵先生。   宋南星心莫名一紧。   秦岳如实回答:“有,一位是京都鼎信科技的贺总,贺宴辞,另一位是纽约GTM融联资本的闵先生,闵肆铖。”秦岳继续分析道,“贺总是有意将他的科技理念和技术介入宋氏的研发室,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   “那位闵先生开出的条件过于犀利,是一位地地道道生意人,常年定居纽约,跟我们的国情有一定偏颇,他的条件是全面控股宋氏以及研发室,重新整顿宋氏的管理模式,或是资本化都不确定,闵先生那个人的心思很难捉摸。”他只见过一次,“宋董的意思应该更偏向贺总的提议,如今,很难保证贺总狮子大开口。”京都那位贺总,他略有耳闻,在京圈赫赫有名,和闵先生唯一的区别,贺总是做医学研发,闵先生是资本,本质上都是生意人。   秦岳提到的宋氏管理化模式,在海市宋南星探闵肆铖的口风,他有随口提到过,同时也表明他无意投资宋氏。   况且闵先生如今有把公司总部迁移回国的打算,他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更无暇投资一个对他并没有任何利益可图的宋氏。   宋南星想到那句,他所说的,他是一个生意人。   如今公司只求自保,哪有利益可图。   出于各方考量,闵先生那边都不适合谈合作的事。   还有用那种心思揣测过闵先生,他还明确表示,她误会了。   想到这一切,除了不合适,还有尴尬。   至于贺总。   他是做顶尖科技医疗技术的,宋氏的医疗研发室对他来说是有利益相挟。   和他谈合作,更合适。   宋南星斟酌再三,出声,“秦叔叔帮忙联系一下京都那位贺总。”   “好。大小姐,宋董还等着你来照顾,公司也需要你主持,你不吃东西不行,这是我内人做的饭,你多少吃点。”秦岳将保温桶递给宋南星。   宋南星浅浅地说了声‘谢谢’,打开保温盒,饭菜香味扑鼻,很开胃,她却如同嚼蜡一般,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递。   *   江晟来了纽约一周有余,并没有见到闵肆铖本人。   GMT融联资本给出的回答是闵肆铖还在国内没回纽约,合作流程还在审核中,要等总裁亲自过目、签订。   江晟倒也是有耐心的人,并不着急。   张助理接听了一个电话,行色匆匆地跟江晟汇报。   “二少,江城那边传来消息,就在今早凌晨宋董进了重症监护室,情况不是很妙。”   江晟眸色一凝,“星星怎么样了?”   张助理微愣,他这个消息好不容易得来,并没关注宋小姐的事,他讪讪道,“宋董重病的事,是向外界保密的,宋小姐应该还好?”   高原惊喜一笑,“真是天助我们,二少,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能顺利拿下宋氏的研发室,我相信老爷子一定会放权。”   “是啊,高特助言之有理。”身边几位高管应和地看向江晟。   江晟思绪很沉,淡淡笑了,眸子很深许多,“你们错了,我们这位老爷子啊——”只喜欢把权力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上,不管是他,还是大哥,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几人面面相觑。   江晟脑中忽地闪过宋南星的影子,宋氏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会不会哭,和小时候一眼哭鼻子。   他眉心不免皱了皱,“你们其他人留在纽约和GMT融联资本对接。高原,你跟我回国一趟。”   *   宋南星在医院看到江晟那一刻,心无波澜,只是唇边掀起了几丝冷笑。   第一天江老爷子到访医院,第三天江晟便来了,江家人对她家研发室真是情有独钟。   距离上次在海市争吵之后,宋南星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两人快一个月没见面。   江晟凝视着不远处的宋南星,她瘦了。   他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宋南星跟前,沉声道,“星星,好久不见。”   宋南星语气和神色都很冷淡,“江二少,如果你是来看我爸爸的我很感激,如果是为了公司的事,我想我跟江爷爷已经讲得很清楚,不需要再跟你复述一遍。”   江晟拧眉,“爷爷来找过你了?他跟你讲什么了?”果然,他家这位老爷子先发制人的本事,从来都不会让人意外。   江晟是个什么样的人,宋南星是清楚的。   江家的那些阴谋算计和继承人争夺大战,宋南星不感兴趣。   宋南星语气很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江老爷子亦是如此。”   江晟受不了宋南星对他冷漠的态度,以往她对他,谈不上多么柔情,至少不是现在这种淡漠的态度,“星星,不要跟我这样说话。我来并不是为了宋氏而来,是来看看你。你这些天不理我,我又联系不到你,我并不好受。”江晟有意靠近,有意去拉宋南星的手,被宋南星巧妙避开。   江晟将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负在身后,慢慢成拳,姿态放下,解释道,“星星,海市的那套房子我挂了出去。另一套房子的装修进度在进行中,是你喜欢的风格,等过段时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宋南星背脊直了直,眸色冷淡,甚至有些好笑,“江二少,我想我在海市已经说得很明确,我们之间结束了。好聚好散,你请自重。秦叔叔帮我送客。”   “是。大小姐。”秦岳伸出手臂来,横在宋南星和江晟当中,“江二少,宋董现如今的状况想必你有所了解,大小姐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您若没什么其他事,还请不要打扰大小姐。”   江晟见宋南星态度坚决,没再多做纠缠,“星星,不管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转身后,顿了顿步子又说道,“我会想办法保住宋氏。”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烦江二少费心。”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他插手。再者,江晟是个什么人,两人相识十余年,她再了解不过。从前他们在一起那会,他只会站在他的利益出发,如今更甚,不过,这是人之常情。   江晟盯着宋南星那纤瘦却决然笔直的背影片刻,抬步离开。   他从医院出来,高原在车上等候,“二少,老爷子有意撮合大少和宋小姐。宋小姐并没接受这个提议,宋小姐对你是有感情的。你和宋小姐能重归于好,老爷子就算不乐意,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宋氏都归江家,这笔只赚不亏的账,江老爷子很清楚。   重归于好。   江晟想到宋南星对他的态度。   她美丽的眼眸看他的时候,再没从前的丝毫温和。   从前再生他的气,眼眸是平静,不会是厌恶、冷漠。   他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失去那个在他身前为他忙来忙去,那个叫他的名字时,声音透着清甜,让人能稳住情绪的女孩。   江晟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头,最近他的头又开始疼得厉害,以往都是星星在帮他调理,舒缓片刻,他冷笑,“我这位爷爷,还真是玩得一手好牌。宋氏的股市怎么样?”   高原答:“不是很妙,宋氏这些年早已是杯水车薪。”大家之所以这样积极关注宋氏的情况,无非是因为宋氏的研发室,宋氏早已油尽灯枯,除非谁舍得用巨额注入宋氏,只是不会有人这样做,毕竟对其他人来说,宋氏可有可无,倘若老爷子强行插手,我们没必要耗下去了。”对他们没好处。   江晟支着头,陷入沉思。   *   宋传平病重的消息,就在他住进重症监护室的第七天,便在整个网络发酵。   甚有媒体写到宋大小姐在安排宋传平的丧事,短短几日,宋氏股份一跌再跌。   各路媒体,有组织性和战略性的各执一词。   宋氏的股东和股民都纷纷抛股。   江晟看着网上宋氏各种新闻满天飞,眉头紧蹙。   高原道,“老爷子这招釜底抽薪,对我们也有好处,我已经安排可靠的人在暗中收购宋氏的股份。不过,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另外的人也在趁机收购宋氏的股份。”   江晟眸色一紧,“什么人?”   高原摇了摇头,“对方做得很隐蔽,暂时还搞不清楚对方的路数。”   江晟揉了揉眉头,“再加一成。不管怎么说都先稳住宋氏外流的股份。”想到宋南星看他的陌生眼神,他的心抽动了下,很不舒服。想要完全保住宋氏,代价太大,他不得不利弊权衡希望收回的这部分股份能对她有所帮助。也希望总有一天,他能彻底摆脱老爷子的控制,随心所欲的做他想要做的事。   高原眉头皱了下,“二少,我们这样公然和老爷子叫板,对我们没有好处,反倒会让大少有机可乘,眼下我们专注纽约那边和闵先生的合作。”用其他人的名义适当收购股份,老爷子不会警觉,一旦加成收购,势必会引起老爷子的注意。   高原又道:“等将来您拿到了公司的控制权,帮宋小姐拿回宋氏和研发室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相信那时候宋小姐一定会理解你的苦心。”   江晟的手沉重地放在围栏上,看着浓浓深夜。   会吗?   他和星星还有未来吗?   江晟不言不语,他身侧的高原不好再下言论,默默退后一步,站在远处。   *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宋氏公司股份跌至谷底,纷纷低价出售手里的股票。   秦岳看着半月来断崖式的股市图,“大小姐,再这样下去情况只怕更不妙。”   正如秦岳当日所料,贺宴辞在上次基础上加了筹码。   这次,贺宴辞并没亲自出面,而是让贺隽出面和宋南星谈合作,贺隽这个人宋南星看过他的个人资料,专门做市场并购的,为达目的不在乎手段,在收购这块是个极致疯狂的人。   毫无意外,两方谈崩了。   宋氏如今骑虎难下。   宋南星很清楚,爸爸病重的消息会这么快到媒体手上,除了江家老爷子在后推波助澜,还有那个贺隽顺水推舟的手笔在里面。   只怕公司外流的股份,部分已经落在了贺宴辞的手上。   宋南星考虑一瞬,“秦叔叔,联系贺总,就说我答应他先前提出的条件,愿意将研发室的控股权交给他,同时希望他信守承诺,保住研发室的原始成果。算了,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   半个月了,宋传平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人转到了普通病房。   胡院长和各位专家给出的结果,只能等。   宋南星和宋父说了一会儿话,回了公司。   宋氏大楼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在看到宋南星出现那刻,蜂拥而至,公司保安无力拦截。   记者们前仆后继,每一个话筒和录音笔都对准宋南星。   “宋小姐,宋董事长还会醒吗?还是如传闻宋董处于病危状态。”   “宋小姐,传闻您已经在安排宋董事长的后事了。”   “宋小姐,宋氏什么时候宣布破产,还是会进行重组?”   “宋小姐,宋氏一旦倒闭,公司数千员工又该怎么安置?”   “宋小姐,宋氏研发室一旦重组,今后宋氏药业的医药品会不会大量提高市场价格,请给我们一个答复。”   “宋小姐,据知情人透露,江董事长为了保住宋氏研发室初心不改,他提出伸出援助之手,您并未接受江董事长的好意,是您和江副总感情出现变故,还是说另有隐情?还是说您想折现,退出市场,不管数千名员工和股民们的死活?”   宋南星被一个个问题包围,尤其是有关江家这个提问,这个记者是江家的人,有备而来。   哪怕有保安和秦岳护着,宋南星也被记者堵得无法喘息,宋南星并没因此怯弱,只是,并没回答任何问题,她身边的秦岳道:“暂时不方便任何问题,我们会另抽时间出来为大家解答疑惑,请大家少安毋躁。请大家合法采访。”   正当水泄不通、举步艰难的时刻。   卓明越吊儿郎当的出现在现场。   他在一群记者身后,吹了个口哨,“嘿,宋氏药业还没倒闭呢,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受了谁的指示,开始过来作威作福了?正当国家法律是摆设?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警察叔叔见面,我已经帮你们请了,不用谢。”卓明越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还不等那些记者反应过来,卓明越大咧咧地跻身进来,站在宋南星跟前,冲她挑了下眉头。   随即,他转身,面对众多记者。   卓明越瞧着其中一个记者,抬了下下巴,“刚刚提问江董事长的那个问题是你吧?”卓明越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了那个记者面前,双手抄兜地弯了弯身,透着玩世不恭的双眸眯了眯,嘴边带着玩味儿的笑,“你这么好奇,我来替宋小姐回答?江某集团狼子野心,趁宋董静养身体期间,宋小姐作为宋氏药业的继承人在此期间捍卫宋氏的权利,捍卫与宋氏厂商的权益,以及常年购买宋氏药业药物的患者,有错?值得你们挖空心思来为难?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宋氏药业出品的药物,你们有谁没有使用过?社会正能量一天天不见报道,见风使舵的本事一个个比谁学得精。”   卓明越那张嘴从不饶人,不管那么多,什么话都敢说,把一群记者骂得狗血淋头。   被卓明越直接怼得记者很不服气道,“这位先生,我们是在工作,属于正常财经采访,你又是什么人?在这里危言耸听,打扰我们的工作!”   卓明越耸了耸肩膀,“诸位眼神不好使吗?小爷我当然是来给宋小姐撑腰的人,诸位有意见?有意见也都给小爷闭嘴!”卓明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你们这叫‘正常财经采访’?只怕法典都要为你们改写,你们这样聚众围堵,我不但可以报警,还可以告你们侵犯他人人身自由权,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呢!”   被如此羞辱,年轻记者不服,“这位先生,你这属于血口喷人,是你扰乱我们采访才对,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就不怕我们曝光你?”   卓明越没所谓,“曝光啊?尽管来,本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卓明越。”   这个记者终究是年轻,对上面的人物不够了解。   在财经行业久待的记者往深处一想,便知道了卓明越的身份,低声说道,“他是京都那位卓小公子。”   卓明越笑了笑,“那我够资格吗?”   当然够。   他身后有京都的卓越集团,背靠闵肆铖这棵大树,闵先生除去在商界本身的地位,背景更是深不可测。   那位记者不知其中厉害,更不知道背后是谁给了她勇气,她将矛头指向卓明越和宋南星的关系,“卓小公子您这么维护宋氏,你跟宋小姐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传闻宋小姐和江副总之间感情变故的主导者?”   宋南星清眸微沉,打算澄清。   卓明越先一声笑了,“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总之都是你们惹不起的关系!”宋南星是他小舅舅的老婆,宋氏当然是他舅舅丈人家的,就连他都惹不起。卓明越再次放话,“今儿个我卓明越把话撂这里,宋氏药业有我罩着,就不会有事!不烦请诸位广大媒体以及在背后推波助澜见不得光的人操心了!你们最好操心操心自己饭碗,还能不能保住比较切实际。”当然宋氏他是罩不住的,毕竟他一个无权无势,整日游手好闲,没事跑个腿的富二代,小舅舅那尊大佛兜底,还有他不敢撂的话?   卓明越最后那句警告着实给记者们敲了个警钟。   京城卓家与贺家,还有闵家关系密切。   他们只是地方记者,招惹不起,更开罪不起。   “尤其是这位拎不清状况的记者。”卓明越嫌弃,“你还好意思说是财经采访?财经采访非要扯什么跟宋氏无关的私人话题?清楚的,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地方浑水摸鱼混进来的狗皮膏药,冒充财经记者。你说,就你着水平是怎么当上财经记者的?狗仔都嫌你摸不清重点,‘众一财经’张言是吧?我记下来。”卓明越特意低头看了那位记者身前挂的工作牌。   “......”被指名道姓的记者嘴角微微一颤,面色惨白。   卓明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什么事,诸位要不要考虑散了?难不成还想小爷在宋氏大楼下摆酒席招待你们?小爷是没什么意见,就怕你们吃得太饱,撑得难受,就爱没事找事,我可不想看到一排排维持秩序的保安把诸位抬出去。喽,警察叔叔来了,你们要不要让他们请你们喝杯茶?”   “......”   记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散场。   宋南星冷声道,“等一下。张言记者,你之前提的一个问题,属于我的私事,本不是你一个财经记者该提的问题,但我可以回答你,我和江家江二少已和平分手,和任何人都无关。也请麻烦转告江董事长,谢谢他为宋氏方方面面周全的考虑,让他老人家操心了,宋氏不会倒闭。”   那个叫张言的财经记者,被宋南星这个娇贵的大小姐冷然的气质和话语狠狠地震慑了一下,顿时不出话来。   只能离开,拥挤的宋氏大楼在这群记者离开后,瞬间被疏散,四周的空气都变好了。   卓明越心情也相当好,自从跟在小舅舅身边后,克己复礼每一天,好久没这么肆意骂人,释放本性的感觉真好,真痛快。   他跟警察交涉了几句,双手插兜,心情愉悦地走向宋南星,嬉皮笑脸地冲宋南星挥了挥手,“小星星,好巧,又见面了。”   宋南星站在原地笑了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卓小公子能会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巧合,无论如何,她都很感激他的出现。感激的同时,不得不说卓小公子这张嘴让她刮目相看,能敌过千军万马。   “卓小公子,你怎么来江城了?”这时候他不该和闵先生在纽约吗?怎么还能来江城帮她解了围。   “当然是为你而来啊。”卓明越嬉皮笑脸,宋南星美眸缩了下,卓明越拳头捂在嘴边浅咳一声,“你别误会,”这万一误会了,小舅舅能有一千种方法弄死他。   “谢谢你。”虽然认识不久,但卓明越爱开玩笑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哪会有什么误会,只会感激,“给你添麻烦了。你这样怼他们,也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那正好,我这人天生不怕麻烦。”卓明越眉色飞扬。   宋南星轻浅一笑,她虽和卓明越不过几次相处,隐约能感觉卓明越家里的根基不一般。   这些人应该还找不了卓明越的麻烦。   只是她给他添麻烦了。   卓明越砸巴了一下嘴唇,叹叹气,“小星星,这声谢谢,我是很喜欢听,又不得不说你真谢错人了。我就一跑腿的,负责过过嘴瘾,其他什么都是听我小舅舅安排。”他可不能抢了小舅舅辛苦的功劳。   “闵先生也来江城了?”宋南星不确定中带有一丝惊愕,还有一丝道不明感觉。   “你说呢。听到你家公司有麻烦,我小舅舅他——”卓明越的话戛然而止,在心底笑了笑。他们飞机在纽约落地,小舅舅就召开了封闭式会议,还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把一众纽约的高层晾在总部会议室,高层原本对小舅舅把总部移回国内的决定,就颇有言论。   如今什么结果都没讨论出来,一张机票回了国。   好在他们那群人,只敢在他面前发发牢骚,当着他小舅舅的面,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卓明越感叹,“只是我没想到短短半月,宋氏竟然成这副状态。”   宋南星眸子微垂,美丽的眸色淡了很多。   江老爷子泄露了她爸爸病危的消息,宋氏被推上风口浪尖,腹背受敌,股份跌到谷底,很多股东和股民都趁机低价倒卖股票。   卓明越发现说错话,要是被小舅舅老人家知道他这样吓他的心尖尖,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他立即转了个弯,“也没这么夸张,一切都好说。”有他小舅舅在,死灰都能复燃,别说一个宋氏。   宋南星笑了下,宋氏如今状况她最清楚。   好在京城那两位贺总算守信,没再继续加筹码。   按照前不久谈的要求,达成合作关系。   虽说宋氏研发室不再是宋氏一家说了算,起码,宋氏还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研发上保留了一定发言权。   卓明越叹叹气,“小星星不是我说你啊,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算是朋友吧?你不找我和小舅舅,非要去找贺哥和贺隽,他两人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狠起来要命,贺哥除了温阮能拿捏他,其他人跟他谈生意,那就是往他兜里送利益。   宋南星没作声,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卓明越瞧宋南星并不想提这个问题,没再多言,“我小舅舅不方便出来见媒体,啰,他就在那车上,你要谢就赶去过去谢当事人吧。”   什么?   闵先生也在这里?   宋南星心头一紧,她随着卓明越下巴点的方向。   天渐晚,路灯被逐一打开,伴随着黑夜到来晕黄的光散开在四周和地面,一辆黑色宾利靠边停在宋氏大楼的不远处,在微光中低调又奢华。   宋南星的心弦荡漾了一下。   她呼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她拉开后座车门,闵肆铖高大的身躯坐在后排,身着一件手工定制的深灰衬衫,搭配一条商务西裤,极简,却处处透露着淡漠与威严。   他一双交叠的长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在开会,一口流利的外文,他讲话的腔调很好听,低沉淡薄又性感。   在看到宋南星之后,闵肆铖和那头的人简单聊了几句,便切了线。   “闵先生。”宋南星在他旁边坐下,双手握着身前的手包,局促又恭敬地跟他打招呼。   闵肆铖转头看向宋南星,一周多的时间没见,她憔悴,也瘦了。   他心倏然紧了几分,他的视线从她瘦成尖尖的下巴往下,停留在她的手臂上,深眸紧收了几分,沉声开口,“手臂怎么回事?”   “?”宋南星有些懵懂,跟随闵肆铖的视线往下,她反过手臂,她白皙的小臂上有几条抓痕,有深有浅,应该是先前和记者不小心被抓到的。   闵肆铖不提,宋南星自己都没注意到,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闵肆铖冷隽的脸沉下,抬头看向主驾驶,淡声道,“莫助理,麻烦帮忙买瓶碘伏和创可贴。”   宋南星这才注意到闵肆铖口中的莫助理,她坐在主驾驶,齐肩的头发,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黑色框眼镜,西装革履,是一位干练的女士。   *   卓明越靠在不远处的公交站旁嚼泡泡糖,瞧着莫灵从车上下来,他吐了吐泡泡,朝她走了几步,笑着调侃道,“莫助理,你也被赶下来了?”   莫灵一板一眼:“那倒没有,宋小姐受伤了,老板让我来买碘伏和创可贴。”   卓明越挑了挑眉头,“战况这么激烈?刚见面我小舅舅他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得地把人给弄伤了?”   “......”莫灵是个实诚的人,不开玩笑,“和老板没关系。应该是宋小姐被记者围堵的时候伤到的。”   卓明越‘呵呵’两声,颠了颠手里的泡泡糖,“要不要来一颗泡泡糖?”   莫灵无视他。   卓明越也不恼,“甜的?真不要?”   莫灵懒得搭理。   就近商圈有药店。   莫灵很快就折回车里,卓明越跟着坐进了副驾驶,他笑着跟宋南星晃了晃手,打招呼。   宋南星淡淡点头回应。   她如今对卓明越的印象,不止是自来熟了,还非常会怼人,还有感激和友好。   宋南星拉回视线时,闵肆铖已经拆开了碘伏,拉着她的手腕,准备帮她清理抓痕。   “闵先生,我自己来。”宋南星手往回缩了一下,闵肆铖握她手腕用了一些适当的力度,“别乱动,一会儿不小心弄疼你,不负责任。”   “......”宋南星觉得闵先生很夸张。   “你说你,我们每一次见面你怎么都能成为伤残人士。”第一次见面,那是天灾,且不论,这几次,不是扎破手指就是剐蹭了脚。   哪有!   她这个只属于小摩擦,正常人都会出现的摩擦。   在闵先生这里怎么就成了伤残级别的重伤。   消毒水喷上的那刻,还是有一丢丢刺激皮肤的疼痛感。   宋南星手不自觉的缩了下,飘远的思绪都被拉了回来。   闵肆铖抬头瞧了她一眼,低头轻轻吹着她的伤口。   清清爽爽的气息,伴随他身上清冽的木质味,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闵肆铖揭开创可贴,贴在她的伤痕严重的地方,低沉问她,“合同跟贺宴辞谈到什么地步了?”   宋南星身体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闵先生会主动开口问她有关宋氏的事。   她不明白闵肆铖的意图,原本是不打算提的。   宋南星鼻头莫名一酸,坦然道,“准备三天后签合同。”哪怕她跟闵先生认识不久,对于闵先生她总能无条件信任。   莫灵扭头瞧了一眼又一眼,因为想笑而不能笑,似乎都要憋出内伤的卓明越,他完全搞不懂他想笑什么,一直在忍笑。   细细听,很正常的对话啊,没什么不妥吧。   在她看来,这位卓小公子,一向神经兮兮的,有病。   卓明越瞥了眼一副莫灵什么都不懂的懵懂状态,他强行忍住笑,在副驾驶答话,“那还有救。”不然就贺宴辞、贺隽这两人,就算小舅舅他老人家能让这两头狼把宋氏吐出来,只怕也要被他俩裹一层油。   闵肆铖冷了一眼神经兮兮的卓明越,又低头仔细检查宋南星的胳膊,确定没其他问题,低声温柔地问,“宋董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宋南星抬起眸子,神色定定地看着闵肆铖,喉咙动了动,有些哽咽。父亲倒下之后,他平时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以及受过父亲恩惠的人,来看他的不少,都担心的是宋氏未来发展。   还有劝她和江家联姻为宋氏渡过难关的,甚至言语之外都让她把宋氏交到江家手里,没有一个询问过父亲的身体状态。   这是除了秦岳以外,第一次有人关心父亲的身体状况。   这个人,还是闵先生。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04 19:39:43~2023-06-05 20:4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宋同学爱喝奶茶、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美色误人。◎   宋南星撇开微微泛红的眼眸, 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声音轻缓地回,“还好, 医生说,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闵肆铖听着宋南星刻意隐忍的声音,深邃的眸子里心疼,低沉说,“不要太过于担忧, 相信我, 都会好起来了。”人憔悴了, 眼下都是一大圈乌青的黑眼圈, 灵动的一双眸子都失了光泽, 面色更是没什么血色, 这半个月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和害怕。   宋南星不知道是被闵肆铖深邃得很吸人魂魄的眼给吸引, 还是被他这句话定了心神, 她的心不知何故地漏了一拍。   卓明越在前方乐呵呵地接话, “就是。你放心有小舅舅在, 一切都会好的。”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小舅舅这个老男人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宋南星回过神,听到卓明越的话, 赶紧抽出被闵肆托着的手腕,自顾看去窗外。   闵肆铖手心一空, 抬起眼, 瞥了卓明越一眼。   卓明越察觉自己似乎扰了气氛,浅咳一声, 笑嘻嘻道, “宋小姐, 你说好歹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十几二十个小时没休息不说,连一口热饭都没能吃上。”   宋南星懂卓明越的言下之意,刚才略微的尴尬都随之消失了,她轻轻一笑,“江城有一家本地特色菜还不错,我请客。”他们又一次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是该好好谢谢他们。   宋南星订了一家江城特色菜,离宋氏有一定距离,她坐在车上,状态跟着松懈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宋氏的事终于得到了解决,还是因为这半个月太过于紧绷都没休息,又或是身边淡淡的木质味,让她紧绷了半个月有余的心脏得到舒缓。   车起步行驶在主道上,宋南星困倦之意逐渐袭来。   闵肆铖在一旁处理纽约的工作,眼尾视线一直在宋南星的身上,此刻的她太困,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他薄唇的唇角微勾勒了几分,温声道,“还有一段路程,困了就睡一会儿。”   宋南星上眼皮和眼下皮非常想要合在一起,她的意识还在强撑。   她拍了拍的脑袋,不让自己睡觉。   最终,还是抵不住过于困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闵肆铖合上了电脑,有力又宽阔的肩膀接住宋南星摇摇晃晃的小脑袋,大手兜住她的小脑袋,将她拢入自己的怀中。   宋南星喜欢这个味道,很安心,她柔软的唇瓣抿了抿,小脑袋在闵肆铖宽厚又舒适的胸膛上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卓明越回头瞧见抱在一起的两人,下巴都要惊掉了,十分兴奋。   闵肆铖一个抬眼,示意他噤声,卓明越笑了笑,压着声调说,“小舅舅,扬言要请我们吃饭的人都睡着了,我们这饭还要不要吃了?”   闵肆铖嗓音低缓地斥了他一句,“在飞机上没见你停过嘴。”还吃得不少。   卓明越耸了耸肩,他不饿没错,这不是以吃饭为借口,这不是为了给他舅舅老人家制造相处的机会么,还不被领情。   他哼哼两声,又挤眉弄眼地看两人一眼,“小舅舅,宋家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小舅妈最近肯定累惨了,怪让人心疼的。小舅舅,你跟小舅妈回去,还是小舅妈跟我们回酒店?”   闵肆铖低头怀里的人儿,柔柔软软的气息隔着他的衬衫一缕一缕地钻进他的肌肤,揉进他的心房。   她睫羽颤颤的眼下乌青一片,只怕最近都没休息过,好好睡一觉也好,“回酒店。”让她补个安神觉。   卓明越应了一句‘得了’,在前面那是一个情绪高涨,活脱脱跟个二哈似的,莫灵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闵肆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宋南星,淡声问卓明越,“交代你的事都解决好了?”   卓明越勾着唇,“我办事您老放一百个心。今天的事我保证媒体不敢多说一个字,之前有关宋氏的新闻,我也都处理好了,明早您要是看到半条关于宋氏什么破产,宋董什么病危的消息,我把脑袋拧下来给小舅妈当球踢。”   一口一句‘小舅妈’深得闵肆铖之心。   只是这脑袋。   闵肆铖皱了皱眉,“血肉模糊的脑袋谁当谁都愿意踢?”   卓明越:他——都这么有诚意地把脑袋摘下来给他心尖儿宝贝踢,还怪他脑袋血肉模糊????   天理何在!!!   车缓缓驶入他们早先预定好的酒店,宋南星还在熟睡,柔软的气息都变得有些沉。   闵肆铖动作轻柔地把宋南星从车里抱了出来。   莫灵先一步将一切安排好。   卓明越笑着迈步到她身后,故而弯腰笑着说,“莫助理,我看你一路上憋了不少话吧?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是不是起了什么八卦心思,直接问我就行了,别憋着,憋坏了本少不负责任哦。”卓明越非常想找个人分享,小舅舅和宋南星的二三事。   莫灵摇头,正经道:“我只是在想,您是不是忘了吃什么药。”   “!!!”卓明越气不打一处,深呼一口气,舔了舔唇,笑道,“我说,莫助,你是不是跟在我小舅舅身边久了,变得跟他一样的老古板,毫无情趣了?好歹他老人家想通了,都知道追女孩了。你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不趁这大好青春好好地打扮自己,反而一脸老气横生的做什么?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什么啊,别人的助理都是小短裙什么的,你成天西装西裤还裹得这么紧。再这样下去,以后肯定没人要了,只能单身一辈子。”   莫灵冲他翻了一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小卓总,你多虑了,我有男朋友,单身的只有你一个。”   “......”致命打击啊。卓明越不服输的嘲了句,“我说的是真的,你这一天天只知道工作,还不好好打扮自己,小心你男朋友哪天劈腿。”   莫灵狠狠瞪了卓明越一眼,踩着高跟鞋,拉着行李箱往电梯里走去。   卓明越追在后面嚷道,“莫助理,你还别不信,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   迈入预定的酒店总统套间,闵肆铖将宋南星放在他的床上。   睡梦中的宋南星不安稳,她扒拉着他衬衫不放手,闵肆铖揉着她的手背,温柔安抚,“乖,先好好睡一觉,睡醒后,什么事情都会解决。”   闵肆铖在就着抱她的姿势,半坐半躺地在床边待了一会儿,宋南星睡眠渐渐地安稳下来,闵肆铖将她枕在脑袋下的手臂抽了出来。   他从卧室出来,给贺隽去了个电话,“见一面?”   “这个点?”都不看看几点了,贺隽看了身边熟睡的女人,叹了叹气,想要破口大骂,奈何对方是闵肆铖,他还知道他大半晚找他的原因。   贺隽脾气不是个好的,可以说非常暴躁,他有些恼,身边的女人不满他的躁动,不厌烦‘哼’了一声。   他的暴躁脾气一下子压制下去,低下头轻声哄了一句身边的女人,“等我回来,这次不准偷偷离开。”   “.......”   *   几十分钟后,两个大男人坐在了会所。   贺隽倒了杯红酒递给闵肆铖,大咧咧地坐在会所的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漫不经心地瞧着对面肃穆庄严的那尊大佛,挑眉一笑,“难得啊,您老人家此时不是应该在纽约么,怎么有空来江城这座小城了。”   闵肆铖没喝酒,“心之所向。”   贺隽被闵肆铖这直白的话呛到,他眼皮跳了跳,难怪卓明越在背后悄悄地吐槽闵肆铖变骚了,他也不兜圈子了,“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宋氏是贺哥的势在必得,我就一个跑腿的。”   闵肆铖淡声道:“贺宴辞那边我会跟他谈。”   贺隽咬了根烟在嘴里,吊儿郎当,“虽说吧,我们是自己人,有句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为了宋氏,我在这里耗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言下之意,不可能什么也没捞着就离开,好不容易要机会捞闵肆铖一笔,他岂会放过。   闵肆铖哪会不懂贺隽那点心思,一份文件推到贺隽身前,“这个够不够诚意?”   贺隽拿起一看,玩世不恭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深色,随即挑眉道,“我怎么记得,前不久您老还托贺哥带话,让我不要动舒家,怎么突然又把这么大块饼喂我嘴里来了?”   闵肆铖浅抿一口红酒,“凡是顺势而为。还是那句话,舒老爷子的面子我不得不给几分,你悠着点。”   贺隽拧掉烟蒂,“得,小舅舅您老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照办?”贺隽想舒家手上那块地很久了,有了闵肆铖手里的股份加持,事半功倍。   “......”闵肆铖揉了揉鼻骨,他们几个从小差不错一起长大,最近他跟贺宴辞一口一个‘小舅舅’都还叫得阴阳怪气的。   他们是差了辈分,又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年龄。   闵肆铖脑子里浮现了宋南星那张娇嫩的小脸,一个比卓明越还小的小不点,会不会嫌弃他的年龄?   贺隽收好文件,抿了抿红酒,“讲真的,就为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宋氏,小舅舅这个代价有点大啊。”   闵肆铖指腹在酒杯上打着圈儿,不动声色地胡说八道,“钱财乃身外之物。”   呵呵呵呵——   贺隽在心里暗自鄙视闵肆铖。   他做生意的启蒙老师可以说是闵肆铖。   闵肆铖教他的第一课是‘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绝对有利益才进行,没利益立马终止。   美色果然能让人迷失,美色误人啊。   贺宴辞是一个,闵肆铖又是一个。   无不无聊。   *   跟贺隽谈完,在闵肆铖回酒店的路上,贺宴辞那边电话进来。   闵肆铖还听到温阮在使唤贺宴辞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个人使唤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宋家的新闻你撤的。”贺宴辞的口吻确定以及肯定。   闵肆铖淡然道:“并不是。我让人撤的。”   呵呵——   有区别?   贺宴辞被揶揄得无话可说。   又笑道,“我原本以为你想摘舒家的葡萄,搞了半天是江城宋董家的明珠啊。早知道小舅舅存有这个心思,我玩个大的。”比如在跟宋大小姐谈合同的时候加大筹码,毕竟最后都得由闵肆铖买单。   闵肆铖一语道破他的想法,“所以不告诉你是对的。你既然主动找我了,我顺带向你讨要个人情。”   “......”   呵呵顺带——说得好听!   只怕早就在这里等着他吧。   他还真欠了一个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一个人情。   当时软软拒绝了他,还回了南方。   他多少有些束手无策。   后来,温老爷子住院的事,温家有意瞒着温阮。   闵肆铖告诉了温阮,他跟软软的事,才有了后来的转机。   贺宴辞苦恼的叹了叹气。   闵肆铖的人情,还真不是好欠的。   “宋家项目我盯了大半年,舍去实在可惜。小舅舅的面子我又不能不给。”贺宴辞一副难办状态。   闵肆铖对于贺宴辞这幅态度一点都不意外,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他道:“所以没打算让你亏。宋氏研发室优先满足你所有的研发需求,终身免费提供临床药物和科学设备实验,不承担任何实验风险。”   条件确实诱人。   贺宴辞原本拿下宋氏计划就是借助宋氏的研究员与他研发的医疗设备,起到实验和改进的作用。   并没想要改变粉碎宋氏的研发室,所以才保留了宋氏百分之三十的研发管理控制权。   “嗯,这个是有一定诱惑力,还不足以让我放弃对宋氏的重组。我重组了宋氏,这个条件对我来说不再是条件,您说呢,小舅舅?”贺宴辞那声‘小舅舅’耐人寻味。   闵肆铖倒也耐着性子。   贺宴辞又道:“我挺好奇的,我不答应这个提议,小舅舅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贺宴辞心里多少是清楚闵肆铖的想法的,也好奇。   闵肆铖淡淡道,“你和星星还没正式签合同,我注资宋氏于情于理吧?你目前手上两个研发项目正是烧钱的时候,还必须是0错误。我手里最不缺的是钱,和我硬碰硬对你没什么好处?总不至于玩破产了要阮阮嫁妆来凑吧?”   呵呵呵——很合理——   算他狠!   老男人就是狡猾。   贺宴辞不忍吐槽,“星星叫得可真亲热,人家恐怕都不知道你做的这一切,您就一单相思,还好意思嘚瑟?”   “......”闵肆铖被戳到痛点,面上冷静淡然,“阮阮对你没好几天吧?这万一让她知道,当初是你让我告诉她温老爷子住院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套路她的,会怎么样?”   “......”贺宴辞。   还治不了你?   闵肆铖得逞笑道,“所以说啊,贺总,得罪我这个长辈对你没好处。”   “......”贺宴辞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小舅舅所言极是。只是,最近我手头的项目启动您也说了,是烧钱的项目。”   “一次性说完。”闵肆铖岂会不知,贺宴辞不会让自己吃亏。   “也不多吧,十来个点而已,小舅舅不缺这点吧?”十来个亿而已,比起宋氏研发室,确实不算什么。   闵肆铖‘呵’了一声。   “小舅舅,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贺宴辞毫不掩饰地狮子大开口,“小舅舅也不亏的,该有的红利一分不少。”   “......”闵肆铖冷笑了下,“多谢了。”贺宴辞坐地起价不假,然而每件事都有利有弊,但凡宋氏他不想让,这件事还有些棘手。虽说宋氏和贺宴辞还没签订正式合同,协议已经达成,贺宴辞手里有追诉权,倘若他一定要追责到底。宋氏就算由他闵肆铖来操控,都要脱一层皮,照宋氏如今这个局势来说,那样的损失远不止是钱的问题。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您老人家说这三个字,难得儿。”贺宴辞坠着京腔语调儿。   “......”   又来!   闵肆铖揉了揉眉头,最近很郁闷,其他人就算了,贺宴辞不比他小多少。   一口一个‘您老人家’。   他有这么老?   闵肆铖忍了口气,不跟他计较,又道:“有件事,我还得麻烦你。”   温阮从卧室出来,窝在贺宴辞怀里看故事书,贺宴辞一边帮温阮翻书,一边笑道,“小舅舅,您这么客气,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没法适应,又打算反过来坑我钱?”   “什么坑钱呀?”温阮娇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贴在贺宴辞手机边,竖着耳朵听。   闵肆铖淡笑接话,“阮阮,你老公一空壳子,在我这里拉赞助,怕是养不起你了,舅舅打算给你换个老公,怎么样?”   温阮柔软的声音里含着轻轻地笑,“啊,这样啊,那麻烦小舅舅一定要帮我挑一个——”余下是贺宴辞一阵火冒三丈的声音以及温阮‘呜呜咽咽’的声音,接着电话被挂断。   闵肆铖摇头笑了下。   *   宋父和宋氏接连出事,宋南星许久没这么舒服地睡一觉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宋南星撑了撑眼眸,看清房间的装修和摆件,是酒店风格。   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一旁的男士黑色行李箱,床头柜上还有一只名贵的腕表。   宋南星记得昨晚闵肆铖手上戴的就是这只腕表。   是闵先生住的房间。   宋南星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原本是要请他们吃饭的,怎么最后还是睡着了!   还跟他们来了酒店,她是怎么上来了的?   她自认为不是个意识松懈的人,怎么就这么迷糊了!   宋南星懊恼地咬了咬唇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装,简单洗漱之后,从房间出来。   卓明越坐在客厅沙发上投屏打游戏,听到身后传来地动静,他扭头,“你醒了?”   宋南星淡淡点头,余光环顾酒店的房间,试探性问道,“闵先生,他在这里吗?”   “目前不在。我小舅舅一早就出去了,你找他呀?”卓明越眯眼笑了笑,昨晚他还以为小舅舅会跟宋南星睡一个房间,谁知占了他的房间,他被迫睡沙发!   “没。昨晚很抱歉啊,原本请你们吃饭的,结果——”宋南星难以启齿道。   “没事,我们也不饿。”卓明越舒张了一下四肢,活动筋骨,“就是昨晚睡得憋屈的要命,小舅舅占了我的床,我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我的个背啊,腰啊,难受得要命!”   宋南星更加抱歉,“真的很抱歉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大意地睡过去。   卓明越游戏机丢一边,两只腿大大咧咧地架在茶几上,“也没多痛苦。只要以后我小舅舅要是骂我,小星星多替我说几句好话,这事好说。”   “......”   宋南星被卓明越这句话震了下。   她在闵先生那边更说不上话吧。   更不熟好吗。   卓明越似乎察觉到这句话的不妥,浅咳一声,话语转了个弯,“我的意思是,我小舅舅以后大概就是你们宋氏的大股东了,你们俩是合作关系了,你自然在我小舅舅面前说得上话。”   “闵先生,他有意注资宋氏?”昨晚卓明越能帮她解围,她明白是闵先生授意的。   卓明越并不隐瞒,“嗯哼,当然,小星星你是不知道我小舅舅知道宋氏出事后,他放下了多少手上要紧的事才脱身回国的,要不是那群老古董忌惮我小舅舅,只怕纽约总部都要闹翻天了。”卓明越趁机帮闵肆铖多说些卖惨的好话,“我小舅舅千里迢迢的从纽约飞江城,一连几天奔波,很不容易的。”   宋南星心口一震,有些动容,但她心里记挂更多的是公司的事,心下很忐忑,闵先生之前是没有就好注资宋氏的计划,况且他提出的条件相当苛刻。   现下突然回国,又有意注资宋氏。   昨晚闵先生才帮她解围,她原本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事关公司生死存亡,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卓明越算是看出来宋南星对他们有所防备,他叹叹气,“小星星,同样都是商人,你是相信我小舅舅,还是贺宴辞和贺隽啊,就冲你和我小舅舅的关系,我小舅舅怎么都比那两个姓贺的靠得住,是也不是啊?”   !!!   她跟闵先生——并没什么关系吧!   宋南星觉得这位卓小公子今天讲话总是颠三倒四。   昨晚卓明越出现替她解围,再到看到闵肆铖那刻。   如果重新选择,她的决定应该会有些偏向闵肆铖。   但合作不是儿戏。   宋南星理智道,“卓小公子,我已经跟贺总谈妥了合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跟贺总已经签订了协议,哪怕不是正式的,临时反悔,并非生意人所为,况且以两位贺总的人脉和手段,容不得她反悔,虽说两位贺总提出的合作方案相当苛刻,但目前来说对宋氏是最好的安排。她这样说,两方都不得罪。   “原则上是来不及。”卓明越握了握下巴,挑眉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想,有我小舅舅在,贺哥也会适当退一步。”且不少他们几个对闵肆铖从小就挺敬重,贺哥也不例外,就算贺哥非要拿下宋氏不可,只要温阮一句话,贺哥可不敢不给,贺哥在外人面前分毫不让,在老婆面前得乖乖听话。   最多就是在小舅舅手上敛点财,他们几个从小到大没一个会吃亏的,不都是抓准机会就在对方身上来回敛财。   昨晚小舅舅出去了好几个小时,一早又带莫助理出去了,能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宋南星听到了重点,闵先生和贺总认识?   听卓明越这语气,应该还很熟。   宋南星和卓明越简单聊了几句,卓明越有个视频会议,去隔壁书房开会了。   宋氏和医院两头都要跑,也忙,原本想着昨晚的事,等闵肆铖当面致谢。   又想到闵肆铖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以后再找机会。   宋南星正打算离开,秦岳的电话进来。   她接听,秦岳这通电话带来两个好消息。   一是,网上有关宋氏和宋董的负面新闻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就跟从没出现过。   自从宋氏被曝光在网上,宋南星没再关注财经新闻,不敢看,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二是,跟贺总的合作。   秦岳喜道:“大小姐,贺总撤了与我们原本合作方案,重新拟了一份对我们非常有利的合作方案,先前被他们收购的股份有意全数归还到您手上。不过,贺总有个条件,以后我们研发室所有的医学研究优先鼎信科技。”   这个条件,相对控股宋氏来说,根本就不算。   贺宴辞的鼎信集团作为宋氏最大股东入股,他享有绝对支配权,岂不是更好。   对于这样的决定秦岳也不免怀疑背后的用意,但合同白纸黑字骗不了人。   秦岳这边通话结束,宋南星转头给贺宴辞打了一个电话,侧面问原因。   贺宴辞淡淡一笑:“这是我跟闵先生之间的事,宋小姐就不必挂心了。”   在秦岳跟她打电话来说,贺宴辞撤掉宋氏的控股合同,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能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的除了闵先生,不会有其他人。   只是,她有很多疑问,想要问贺宴辞,“贺总,您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条件,让您放弃了对宋氏的控股权。”还将收购的宋氏股份奉上。以贺宴辞对宋氏这半个月持续攻击来看,对宋氏是势在必得,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能让贺宴辞收手,一定是有更优渥的利益。   至少她要知道闵先生底价是多少。   接下来闵先生想要掌控宋氏,她心里好有个谈判的底盘。   贺宴辞淡淡一提,“代价肯定是有的,具体你就要问他了。”   宋南星很清楚贺宴辞口中的‘他’是指谁。   和贺宴辞通完电话,宋南星踩着高跟鞋打算离开。   酒店总统套房里的电梯被打开,闵肆铖从电梯里出来,身姿挺拔,清贵自持。   他身后还跟着助理莫灵。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对视。   宋南星心口蓦然一紧,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闵肆铖她都有些呼吸困难。   总有种令她窒息和紧张的气息,天生气场压制。   宋南星暗自呼了一口气,面上淡淡一笑,恭敬有礼地打招呼,“闵先生。”   “跟我来。”闵肆铖稍稍点头,成熟又有魅力的气息如同步伐一般沉稳。   宋南星跟在闵肆铖身后,进了茶室。   闵肆铖在主位上坐下,慢悠悠地煮茶,卷至小臂的衬衫袖口上的钻石纽扣折射着碎光,清雅又矜贵。   宋南星倒显得局促和忐忑了。   片刻,闵肆铖扶着手腕,倒了一杯薄荷茶,递给宋南星,“你有我的私人号码,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宋南星被闵肆铖这句话问懵了,她接茶杯的几根纤纤玉指微颤。   他什么意思,是说今天不给他打电话吗?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小舅舅真的很好——星星快点看到他的心意吧!感谢在2023-06-05 20:47:05~2023-06-06 19:2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10瓶;kai 9瓶;Lalaloy 6瓶;尛可爱、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未婚夫妻。◎   宋南星不明其意, 闵肆铖将话挑明,“这段时间宋董和宋氏都发生这么多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清冷低沉的透着不明所以的温柔。   宋南星闻言, 手指抖了下,茶杯里的薄荷茶都被她洒了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原则上他们并不熟悉,只是在海市有过几面之缘。   她以什么理由给他打电话。   那时闵先生回了纽约,应该很忙。   她的电话, 闵先生不一定有空接听吧。   闵肆铖第一时间递了她一张餐巾纸, 随后一直盯着她, 想要一个原因。   “我——”宋南星顶着头顶强大的视线压力, 回答, “我是想着您忙, 宋氏的问题有些棘手, 会为您带来麻烦。”后半句她没说, 主要是怕他开出的条件更苛刻, 宋氏承担不起, 会变得更被动。   不否认闵肆铖是忙, 一回到纽约,就开着股东会议, 商量着要不要把总部搬回国内,确实有些难缠。   但, 所有的忙都可以排在她之后。   要不是他知道贺宴辞以及其他集团对宋氏虎视眈眈, 让人留意几分国内的事。   不然,以贺宴辞和贺隽惯有的手段, 他现在都不一定知道, 宋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的父亲情况这么严重。   “忙也分主次。”闵肆铖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抬头说道,“看了我给宋董的初始方案,怕我狮子大开口?”   宋南星深知瞒不过闵肆铖,柔和的眸光和他浅浅对视,如“嗯。”   闵肆铖手指摩挲着茶杯,似笑非笑,“宋小姐好好瞧瞧,我像是个会狮子大口的人吗?”   像非常像!   宋南星移开视线,虚虚地说,“就算闵先生是狮子大开口,我如今也没得选择了。”闵肆铖断了她跟贺宴辞的合作,她就等同案板上的鱼,任由宰割。大概这就是顶尖的商界老手,她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是斗不过的。   又不得不承认,他出手帮助了她。   宋氏在网上发酵了近半个月且居高不下的舆论,能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她知道是他的手笔。   尽管一会儿他提出的条件,哪怕是初始方案,全方面控股。   宋氏和研发室交在闵肆铖手上,应该不会太差。   宋南星忧心忡忡。   闵肆铖笑而不语,没接宋南星的话。   这时,莫灵敲门进来,她看了一眼宋南星,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老板,江二少想要收购的那部分关于宋氏的已经全数在我们手上了,宋氏还有部分股份还在江家人手中。”   听到江晟的名字,宋南星眸子微微颤了下。   自从上次医院之后,江晟再去纽约前联系过她一次,他提到过宋氏股份外流,也提过可以帮忙收拢。   他的条件是不分手,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后,两人再无联系。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看了好一会儿,抬眼跟莫灵道:“你待会儿给江循打个电话,就说我请他吃个便饭。”   等到莫灵离开,宋南星开口,“闵先生,”   “嗯?”闵肆铖低声应。   宋南星咬咬唇,“江家那边,我自己想办法。”这本不在闵肆铖的范畴内,不想太麻烦他了,他们只谈合作就行。   闵肆铖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些,语态低沉里夹着几丝冷淡,“你想怎么拿回江循手上的那部分,和江家继续联姻?”   宋南星眸色微动,她和闵肆铖接触时间短,还是第一次听闵肆铖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   好像是因为什么生气一样?   她刚刚说的话,是有什么触及了闵先生的禁忌吗?   宋南星深思,她并没说什么不得当的话啊。   在宋南星不知所措下,闵肆铖语气缓和下来,他冷淡中带着一丝隐忍道,“和江循见过了?”   宋南星摇头,“还没有,在线上聊了几句。”   她跟江循从小认识,算是熟人。   江循的意思,协议联姻,各取所需。   宋氏如今的情况,想要撑下去,联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宋南星并没当即答应,她不想和江家人再有牵扯。   那个人包括江循。   两人正聊着这类话题,只听到‘噗哧’一声笑,不知何时,趴在茶室的窗台上听的卓明越乐道,“小星星,你的考虑没错。宋氏目前来说,找一个强大的靠山,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这样才能震慑住那些觊觎宋氏研发室的人。”   宋南星自是深知这个道理,即便宋氏暂时稳住了,元气却大伤,很多人对宋氏的研发室一直在观望。   找一个强大的后台,让宋氏借此恢复元气,重新运转。   联姻是其中一个选择。   除了江家,这段时间有不少实力相当的同行企业向她提过联姻的问题。   卓明越在这些事情上向来会察言观色。   他见宋南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立即推波助澜,“小星星,你要真有这方面的想法,何必舍近求远呢。你看我小舅舅怎么样?不比什么江家人和公子哥好一千倍一万倍?”   啊?   宋南星抬眸和闵肆铖深沉的眸色对上,她立即垂下眸子。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考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卓明越怎么敢乱开啊!   且不说和闵肆铖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宋氏在江城是有头有脸,跟闵肆铖还是相差甚远。   以闵先生的个人身价,以及在商界的威望,已经是她远远够不着的,更别说他的背景。   就闵先生心里有人这一条,也是万万不可以的。   宋南星知道闵肆铖深邃的视线在她头顶,不敢抬眼直视他。   唯恐卓明越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让他误会。   她对闵先生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更多是感激和敬重。   闵肆铖看到宋南星被吓得不轻,横了卓明越一眼。   卓明越舒展了下身体,摊了摊手,“哎呀,外面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天气正好,可谓是压马路的好时机,我出去走走。”   他不但自己走了,还门口准备进来汇报工作的莫灵揽肩搂了出去。   茶室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围的环境一下在安静下来,气氛中夹杂的尴尬一度高深。   闵肆铖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给宋南星倒了一杯薄荷茶,语气低而温柔,“明越刚刚的话有些唐突,你别往心里放。”   “不会的。”宋南星轻声回,又怎么会往心里放,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宋小姐,”   “嗯?”   闵肆铖突然的郑重其事,宋南星背脊一紧,正襟危坐,猝不及防地对上闵肆铖深邃不可探究的眸。   片刻之后,闵肆铖沉声问,“你看我怎么样?”   宋南星一双美眸微微一颤。   什么怎么样?   她缀着柔光的眸子,对上闵肆铖漆黑深邃的眸色那刻,宋南星呼吸一滞,分明她能从他话中的意思捕捉到一二,一瞬间之余,她的脑袋跟缺氧一样停止了思考,一片空白。   闵肆铖凝视着眼前目光颤颤的女孩,他低沉性感的嗓音续道,带着几分蛊惑,“和江循相比,我怎么样?”一字一句都透着忐忑和小心。   他或许比不了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江循总可以相提并论吧。   闵先生和江循比?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对比?   宋南星没明白过来,闵肆铖这样的对比是什么意思?   闵肆铖沉声道:“明越刚才的话,虽有唐突,并不是不无道理。宋氏目前的状况,即便所有外流的股份全部回笼,这次对宋氏的抨击过于大。宋小姐需要稳固宋氏,找一个联姻对象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宋小姐有这方面的考虑,不妨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考虑他——   宋南星漂亮的眸子一定,不可置信!   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宋南星心中顿时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闵肆铖目光深邃的看着她,“想问我什么?”只要不是一口拒绝,其他都好说。   宋南星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闵先生,上次我听您说,您把公司移回国内,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换句话说,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有目标的吧。怎么忽然会跟她提出联姻的要求。与其说联姻,还不如说是闵先生向她伸出的援助之手,宋氏对闵先生有点帮助都没有,相反更像是累赘,这个条件,怎么都像是她在占便宜。   闵肆铖听到这句话,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确有其事。”   宋南星有些疑惑了,既然是解决个人问题,怎么又会跟她提出这样的想法?   她清楚记得,上次在卓夫人家,闵先生说过是回来解决终身大事的。   还有她和闵肆铖吃宵夜,提起了这件事,他并没有否认。   困惑中,宋南星不小心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眸,她心莫名紧了下,不知所措。   闵肆铖深知宋南星内心的想法,他捂拳在薄唇边缘浅咳一声,想了个贴切的解释,“那些都是说给长辈听的。宋小姐认为我合适,也算是解决了我的终身大事。”   呃——   还可以这样算吗?   闵肆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宋小姐,回纽约前的那天晚上,我给你发的那条消息,并非随口一说。”岂止是好感,只是怕说得太明白,吓到她。   宋南星眸色微动,她以为他已经将那条消息的事忘了,她以为她是误解了消息的意思。   没想到他还记得,还提了出来。   宋南星有种说不上的感觉,她平了平唇瓣,并没有作声。   闵肆铖又言:“所以,宋小姐一定要找一个人联姻,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他的语气里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担忧。尤其是宋南星有意拒绝他的反应,让闵肆铖心头紧了紧,他继续道:“我明白宋小姐目前不会再轻易开展下一段感情,不用急着回复或拒绝我。宋小姐可以慎重考虑下我的提议,我们的结合,对彼此都十分有利。”尽管他不想逼她太紧,又不希望她太松懈。   闵肆铖不是没想过跟宋南星表白,但时间太仓促,不合时宜。   他要这个时候告诉她,他对她深藏的感情。   以她如今的状态,应该会吓得直接拒绝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从追求她开始,一步一步的步入正轨,一步步按照正常再告白,偏偏有那么一些人从中捣乱。   宋氏出事短短半月,除了江家、就连京圈和沪圈都想趁机分割宋氏的同时,还对宋南星起了非分之想。   无论是感情,还是在商场上,他习惯性占先机。   她对他的感情,他可以和她慢慢培养,但这些都基于在有保证的范围内,首要这个人必须是他的。   他已经错过她一次,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哪怕是借用这种不光彩的联姻手段,他都必须将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不容他人肖想。   正如闵肆铖所说,她没想过展开一段新感情,并不是她对江晟还存在希望和留恋。   而是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并没有再踏入新一段感情的准备。   宋南星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不是闵先生不够好,反而是他过于优秀。   提到公司的事,她不得不好好斟酌。   闵肆铖能感受得到宋南星态度有所松懈,他换了一种方式道,“如果是因为我回纽约前给你发的那条消息,宋小姐不要有太大压力。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家里人催得紧。况且我有意将公司业务移回国内,便会面临着在国内选择更多的合作对象,我们国家的国情你是知道的,在合作除了利益相成以外,更多的是在个人及家庭上的责任感。如此我更需要一个太太来稳固个人口碑和声誉,正好我对宋小姐并不反感。”   原来他说的,对她的确存在一些想法,是这个意思。   闵肆铖见宋南星没了之前的紧绷,他乘胜追击,“我可以向宋小姐保证,宋氏自此之后不会受任何外界因素所牵制,研发室还是像以前一样,研发一些真正对病人有所需要的药品,不会被市场所控制。我承认我的提议有点乘人之危,但这对宋氏来说百利无害。我们算是彼此受益。”   宋南星不得不承认,在父亲还没醒过来之前,宋氏不借助强力庇护,等于一盘散沙,在风中摇摇欲坠,任由摆布,随波逐流,随时都可能倒闭。   接受闵肆铖的提议,和他联姻,无疑是宋氏最大的保护伞。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诱人,对她是挺有利,可以说是绝对利益。   只是,宋氏如今是个烫手洋芋,经过这一次大的变故,还将面临诸多债务,贺宴辞当初之所以会加大筹码,更多是因为有承担债务风险在里面。   对闵先生能有什么利益?当真如他所说,只因为需要一个闵太太来稳固他的声誉和国内市场?   那未免她太过于占便宜了吧。   宋南星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闵肆铖低沉的嗓音又一次缓缓而下,“还是说,我不够优秀,达不到你对结婚对象的要求?”这点上,闵肆铖心里没底,像她这样的小姑娘会不会不喜欢他这样的类型,会不会更喜欢和她年纪相仿,性格跳脱开朗一点的?并不是他这种历经岁月的洗涤,早已不再是青春少年的模样。   面对宋南星的沉思,闵肆铖又多了些不确定道,“还是说你讨厌我?”倘若是不够优秀,达不到她择偶标准,他可以让自己更优秀,让自己足以与她匹配;因为讨厌他这个人,闵肆铖顿时有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宋南星眸底划过一丝震惊!   怎么会!   闵先生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会觉得他不够优秀?相反他太过于优秀。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她占了便宜。   且,太突然。   她心里一直很尊敬、崇拜闵先生,又怎么可能讨厌他!   只是她从没想过,和闵先生会谈到联姻这种话题上。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有点消化不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闵肆铖完美的五官上多了几分愁闷,又言,“在年龄上,我确实不占优势,占了你的便宜。”她比他小太多,这点上她吃了亏,以前他不觉得自己年龄是什么硬伤,并没怎么在乎,甚至觉得是一种优势的存在。   如今看来毫不占优势。   卓明越、贺宴辞、贺隽等人每天把‘您老’挂嘴边,重点一个个还真都比他年纪小。   而他爱慕的女孩,这么鲜嫩,小娇花一朵。   在这上面,他是占尽便宜。   闵肆铖苦恼之时,不经意间捕捉到宋南星软唇边缘沾染着轻轻的笑意,他深邃的眸子清明些许,勾唇问她,“你笑什么?”她这么一笑,他沉寂的心都荡漾了几分。   宋南星摇摇头,“闵先生您不要妄自菲薄了。”   分明是年轻有为,怎么成了他自己这里‘不占优势’?最近国外有关闵肆铖的财经报纸她都看了,都是各种美好的词汇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商界传奇,风投大鳄,不菲的身价,深居简出,风神俊逸、风光霁月等等——还有一条,洁身自好。   那不是夸大其词,实至名归。   他本人就是年轻有为,为人还很谦和,神邸一般的存在。   反而是她,她一个刚出身社会,没什么社会地位的小菜鸟。父亲倒下,她连父母的基业都没能力保住,要不是闵先生伸出援助之手,宋氏的前路,她是迷茫的。   出于任何方向的考量,她占了闵先生的便宜。   宋南星又开口道,“闵先生,有件事我要跟你坦诚,我前不久才分手。”很坦然。   “嗯。我知道。”闵肆铖呼吸深了许多,沉声应。   闵肆铖知道她分手的事,宋南星并没有太大意外,她和江盛分手的事,从宋氏出事开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闵先生刚才她不会轻易开展下段感情,应该是知道的。   但她还是应该摊开说。   一时间,宋南星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片刻之后,闵肆铖先提问,“你心里还有那个人吗?”   有吗?   宋南星问自己。   片刻之后,她摇头,喃喃道,“不知道。”宋南星回答很诚实,闵肆铖心紧了几分,宋南星又言,“我不知道我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从始至终或许都不清楚。   像一束光。   她心里有一束光。   那个从黑暗中将她拽出来的少年,白色衬衫,简短的头发,牵着她往前奔跑。   这个背影在她记忆里很深刻。   她对江晟的感情,她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只能说,她曾经想要好好的和江晟生活在一起,好好的走下去,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夫妻感情大多最后都归于平静。   路乔一曾不止一次说,她跟江晟不像恋人,缺了热恋中的感觉,还说他们就像左手和右手,没有任何激情。   她不知道热恋是什么感觉,真正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   甚至,时常在想,她是不是天生缺乏炽热的感情。   她曾试图想要拉拢她跟江晟的关系,试着做了诸多投其所好的事。   他们之间好像隔得太远,太多,远不止因为一个人那么简单,而是不能同频共振。   她理解江晟的经历和过去,她同样讨厌一次一次的借口和放鸽子,以及欺骗、利用,还有中伤。   他们越走越远,分手也很平静。   闵肆铖不忍宋南星沉溺过去的痛苦,这些触及到她伤痛的过去都不该再被提起,即便她心里或许还有那个人,都不重要。   他要得是她的将来,在乎的亦是跟她的将来,他凝视着她,庄重道:“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宋南星在心里重复闵肆铖的话。   在这一刻,宋南星觉得,或许闵肆铖的提议,她可以考虑。   哪怕、也许,他们没有感情基础,会不会都会相处得很好。   闵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更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   在闵肆铖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宋南星定了定神,换了话题,言归正传:“闵先生,我方便问一下,您和贺总谈了什么样的条件,才让他罢手的。当初贺总为了拿下宋氏,没少在背后下功夫。”媒体上会出现那么多有关宋氏的负面新闻,还有关于她父亲办葬礼的不实新闻,多半是江老爷子的手笔,小半则京都来的那两位贺总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瓦解宋氏股市和股东,从而更有利稀释宋氏,两位贺总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不许哄骗我。”她特意言明。   只是这后面的五个字,没什么实效的力度,反而软软糯糯的,十分悦耳。   闵肆铖心波微动,“不是什么大问题,跟贺宴辞谈了一笔生意。”   宋南星心中警铃大作,“那这笔生意是不是对您损失很大?”那两位贺总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不像个会吃亏的。尽管听卓明越的语气,听得出他们跟两位贺总很熟,他也扬言,并不妨碍两位贺总对闵肆铖提出惊人的条件。   闵肆铖见她过于紧张,只怕在想,怎么来填补他的损失吧。他轻笑道,“没什么大损失,项目是好项目,跟着赚钱而已。原本我没打算把公司事务移回国内,贺宴辞找过我几次,没谈妥,这次的合作算是顺水推舟。”他不久前可以说已经认为无事再不踏足国内,这不,凡事没到最后都有转机不是,那种失而复得,令人欣喜若狂,有种被上苍眷顾的感觉。   宋南星半信半疑,又听闵肆铖言道,“至于贺宴辞的这些不耻行为,以后你有机会数落他。”   啊?   这句话宋南星没听懂闵肆铖的意思。   关于两人联姻的话题,闵肆铖没在继续提,给她一些喘息的时间。   宋南星没有明确拒绝,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突破口。   闵肆铖紧绷的身体和心脏都缓慢地松懈下来,殊不知掌心已蓄了一层薄汗。   没人知道,纵横商场数年,在商界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他,在刚刚那句‘不妨考虑我一下’是在心里周旋、纠结了多久才说出来的。   他面上是云淡风轻,心里巨浪拍岸一般卷起了千层浪花,在感情上他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他生怕被一口拒绝,那这样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闵肆铖手支撑着额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额头。   宋南星学过医理的,对细微的肢体动作都很敏感,“闵先生您不舒服吗?”   闵肆铖原本只是觉得有些疲惫,被她这么关心,他眉头紧蹙,状态羸弱了些,“嗯,从回纽约再到回国,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合眼。”这句话不假,他原计划是想在半个月之内敲定将总部搬回国内的事宜,他这两周确实没怎么合眼,身处会议之中,对上宋南星担忧的眸子,闵肆铖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到现在更是眼睛都没合一下,最近额头确实有些疼痛。”   宋南星眼中浮现一抹忧色,最近公司出事,她并没有时间制作可以舒缓头疼的香包或是中药包,不然可以拿两个帮他缓解下症状。   她关切道,“闵先生要不要先去休息?”   闵肆铖很享受她这种关心,他能感觉到宋南星对他,没有之前那般生分,“这会儿头不怎么痛了。到午饭的点了,一起去楼下用个午餐。”   “好。”宋南星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她又想到昨晚,主动道歉,“昨晚我很抱歉。”请他们吃饭的她,反而睡着了,还那么肆无忌惮的。   “昨晚睡得好吗?”闵肆铖问。   “很好。”是她这两周来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以后都是好眠。”闵肆铖淡笑。   不知为何,宋南星总觉得闵肆铖说了几句话,几个字,就让她安心了,没有了担忧。   正是午餐,电梯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从开始的宽敞变得拥挤和紧促。   宋南星被进来的人挤了下,身体没稳住在原地晃了两下,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肢,将她带入了他的怀抱。   闵肆铖一把搂住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俏的宋南星,护在怀中。   他清沉的气息里还有夹着淡淡的薄荷味。   宋南星就这样,近距离感受着他隔着一层衬衫布料的硬朗身躯,以及他有棱有角的肌理线。   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心跳逐渐不受控制地加速,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呼吸都急了许多。   她低下头时,唇膏不小心擦过闵肆的胸口,在他深灰色的衬衣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唇印。   宋南星美丽的瞳孔微微一缩,人惊了一跳,赶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闵肆铖垂下眼帘,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宋南星的身上,低沉的呼吸落在她头上,语气轻轻地说,“你废我的衬衫还少?不多这一件。”   “......”   好像是这个道理,他们每一次见面,总能和他衬衫耗上。   别提多尴尬。   电梯人多,宋南星没处可退,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贴在了闵肆铖怀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闵肆铖低沉的嗓音很温柔的在她头顶落下,“这次来江城,没带什么衣服,有的话,帮我挑几件换洗。”   宋南星迟疑一下,答应,“哦,好。”她糟蹋他的衬衫很多次了,不可以不赔。   电梯抵达酒店大厅,还在闵肆铖怀里的她,她的手已经被他大手牵住,走出电梯,又很自然地往酒店外走去。   宋南星看着自己被闵肆铖大手包裹住的手,她蓦地顿步。   闵肆铖回头看她,“怎么了?”   宋南星摇头,殊不知一张小脸直至白皙的脖子都红透了。   闵肆铖看着她嫩白的脸蛋红彤彤,瞬间明白过来,他轻笑,“未婚夫妻牵手只是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的步骤,星星,要开始习惯。”   “......”   未婚夫妻——   她都还没同意,他的提议,他们算哪门子的未婚夫妻!   宋南星严正声明,“闵先生,我还没答应你的提议。”   闵肆铖轻笑,“先提前练习一下也无妨。”乘胜追击是他生意人的本能。   “......”宋南星无语。闵先生这样的人,怎么也开始耍赖。   要命的是,她似乎没那么排斥。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闵舅舅骚起来没大家什么事儿,追媳妇只要脸皮够厚,好日子就来得快。   现在就牵手了,离kiss还远吗?kiss了离dio还远吗????马上就是一波波福利——   ——————   感谢在2023-06-06 19:22:12~2023-06-07 19:5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urmure. 10瓶;H海、小宋同学爱喝奶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改口叫小舅妈。◎   两人去了商务酒店旁的一家江城本地菜, 宋南星不怎么能吃辣,闵肆铖对吃的不是很挑剔,她点什么, 他都能吃,两人口味合拍。   在饭桌上,闵肆铖又特别照顾她的用餐。   宋南星低头看着自己堆成小山丘的碟子,抿了抿唇说,“闵先生, 我自己可以的。”一直在帮她夹菜, 还有处理海鲜, 除了爸爸, 从来没有人这样细微照顾过她, 对方还是她一直尊敬且有点高不可攀的闵先生, 她很不习惯。   闵肆铖又将一只淡水虾处理好, 放在宋南星的碟子中, “你多吃一点, 都瘦了。”不但瘦了, 还很憔悴, 腰上一点点多余的肉都没有,都要成骨架子了。这样下去不行, 从现在开始一定要监督她好好用饭。   “有吗?”宋南星摸了摸头的下巴,她觉得还好啊, 瘦点更好。   宋南星是标准的鹅蛋脸型, 五官和脸型都很精致,这两周下来瘦了很多, 都出了尖尖的下巴。   “你说呢。”闵肆铖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 “以后我会督促你好好吃饭。”   以后督促她——   宋南星心里一阵酥麻, 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不再说话,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东西。   吃完饭,离开餐厅,闵肆铖又一次握住了宋南星的手,握在他的大掌之中。   迈进电梯,闵肆铖突地靠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言道,“刚刚在茶室,星星那句‘不要妄自菲薄’是什么意思?”   宋南星抬头看向闵肆铖,清澈的瞳仁微颤,便听闵肆铖又在她耳边说,“星星内心的想法是不是我其实是个有一定的个人魅力?可以考虑后续?”他的低沉又磁性,声线里还有淡淡笑意,很能蛊惑人心,攻略性极强。   无时无刻不在攻略她。   宋南星垂下眸,心跳加速,她低头不说话,却不知耳根都红了。   就在这时,卓明越吵吵嚷嚷的声音从电梯外传来,“莫助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呢。”   莫灵不想听卓明越废话,一脚快步迈进电梯,迎面撞见了宋南星和闵肆铖。   她微愣一秒后,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毕恭毕敬地隔开一段距离,站在两人身后。   宋南星在看到两人后,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反被闵肆铖牢牢扣在了掌心,抽不开,她身体只好往他身后去了一点,躲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卓明越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闵肆铖身后的宋南星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暧昧,“小星星,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小舅妈了?”   “......”   宋南星哪会想到卓明越会这么直白,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她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等电梯到了一楼,她只跟身旁人说,“闵先生,我先走了。”   “好。”他下午约了人谈事。   卓明越冲宋南星纤瘦的背影晃了晃手,“小舅妈,慢走啊,路上当心。”   “......”宋南星。   卓明越跟在闵肆铖身边挤眉弄眼,“小舅舅,你们两个是不是谈成了?你是不是就抱得美人归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通知老太太啊?什么时候发布喜帖啊。”   闵肆铖瞥他一眼,淡声道:“有这么多问题,一会儿纽约的视频会议你替我开。”   卓明越瞬间笑不出来了,“小舅舅,你不要这样对我啊,那帮老家伙会把我啃得骨头都没得剩!”   卓明越见闵肆铖态度坚决,也没办法,欲哭无泪,“不行啊,面对那群老家伙真不行,要不,您把莫助理留给我吧?”   闵肆铖:“莫助理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哪能一天到晚围着你转。”   莫灵并不想跟卓明越一起共事,听到闵肆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独留卓明越一个人唉声叹气,整个人处于一个崩溃状态。   *   闵肆铖约的是江循。   江循笑笑道,“我没想到还能在江城这样的小地方看到闵先生。”   闵肆铖入座,并没开腔。   江循倒了一杯白水递给闵肆铖,淡笑,“江家的内部之争,想必闵先生是不感兴趣的,不知道闵先生这次来江城所为何事?”   闵肆铖抿了一口白水,“你们江家内部之争,我的确不感兴趣,不过,”闵肆铖话锋一转,“你们的内部之争打了不该打的主意,这件事我势必管到底,想必江大少很明白我这次的来意。”   江循何等聪明,一点即通,闵肆铖突然约他,他便猜到一二,多半是因为江家手握宋氏的股份。   只是,宋氏的领域是医药,闵肆铖什么时候对医药领域感兴趣了?   闵肆铖却没直奔话题,不经意一提,“听说你养了个女艺人,姓白?”   江循神色微恙,转念道,“养?谈不上。”消遣而已,江循又笑了下,“闵先生这般日理万机,还有空关心我这些不着调的花边事宜?”   “那位艺人,还犯了点事儿,贺宴辞心中不是很痛快。”闵肆铖低头看着面前的一杯白水,“白小姐拍了一组关于我外甥女的照片,递到我手上了。贺宴辞的性子你是了解的,且不说是他,单单那位女艺人败坏温阮名誉这一条,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一个女艺人不要紧,万一这把火烧了不该烧的地方,还请见谅。”话音落下,闵肆铖端起温白开喝了一口,薄唇轻抿。   江循温润如玉的面容微微一变,白书艺是他们江家的医药大使,跟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她出事,江家好不到哪里去。   闵肆铖这是妥妥的要挟。   江循面色一沉,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眼帘垂下,抿了一口茶,说道,“没想到我还能从世人眼中风光霁月、为人磊落的闵先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闵肆铖和他碰杯,“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是世人的撰写美化了而已。”   江循轻笑一声,抿了一口茶。   话都到这里了,闵肆铖的意思他清楚了,这个面子他不仅要卖,还要卖个大的。   江循笑说,“也罢,宋氏是个大麻烦,我可不想沾边,我没有我二弟那般雄心壮志,我向来过得肆意潇洒,能过且过。”   闵肆铖冷峻的面上掀起一丝不达底的笑,“如此多谢了,我家老夫人出国旅游前,一直惦念你上次送她的明前龙井。”   江循深知闵肆铖这句话的深意,合作不会断。   他手底下有好几个合作都跟闵肆铖的公司有关联,对他来说,让出宋氏股份,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还能和闵肆铖建立更长期的合作。   江循和闵肆铖碰了碰杯,笑容温润,“老太太喜欢就好,等老太太回国,我一定登门拜访。”   正事谈完,气氛没那么严肃了,江循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看向闵肆铖,半开玩笑道,“我说小叔叔啊,您这是打算进军医药行业了?”   闵肆铖回答直接,“医药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并不打算涉及太深,不过,事关我未来太太的娘家,我出手维护理所当然。”   这个回答,令江循神色一滞。   突然间,他明白了闵肆铖为什么要把华东的项目交给江晟,这不是妥妥地让江晟无分身之术么。   他的好弟弟,毫无顾忌地丢下宋南星,选择利益时,应该想不到会真正失去宋南星吧?毕竟他一直都将宋南星视为他的所有物,不会真正离他而去。   更不会想到情敌会是闵肆铖,这下,纵使江晟有万般能力,也无济于事。   江循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笑着回了一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我们闵先生也不例外。”   有关宋南星的事情,闵肆铖总能勾着唇角,大方承认:“男女之事,人之常情。”一想到宋南星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和柔美的眸子,闵肆铖深幽的眸子里随即可捕捉的温柔。   *   宋南星回到公司,秦岳立刻进来汇报公司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宋氏资金得到了周转,闵肆铖上午让人带了一大笔资金。   宋南星阅览着手里各种文件和报价单,仔细批阅,“我知道,按照闵先生的合同来,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是公司能满足的尽量满足。”闵肆铖帮她撤销了网上舆论,又帮她解围,还将贺宴辞手里那部分股份以及流落在外的都收拢了回来,提什么要求都不能算过分。   秦岳道:“大小姐,闵先生并没有走公司流程,今天早上闵先生的助理来公司,并没带任何合同过来,以个人名义注资宋氏的。”   听到秦岳的汇报,宋南星的心口忽地有什么东西划过,酸酸麻麻的,她反应过来,捕捉到更重要的部分,“个人名义?”他什么意思?不走公司流程,就等于是无头账,他这样做真的是一点利益都捞不着。   秦岳点头,“是的。闵先生的助理特意表明是闵先生个人意思,和GTM融联资本无关。但闵先生带来的资金过大,我不敢擅自签订。”   “多少?”宋南星心口一紧。   秦岳神色凝重:“十亿。”   宋南星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吓了一大跳,她想过可能上亿,没想到如此庞大。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她知道他身价高,钱多,也不能这样操作啊。   这笔巨额别说可以还清宋氏的债务,近一年的研发经费都会变得没那么紧张。   这么大一份恩情,让她怎么还。   宋南星很苦恼。   最终还是道:“先把欠供应商那部分款项汇出去吧。”   解决了这个问题,秦岳又道,“大小姐,半个月后是宋氏三十周年庆,股东们比较关心,您会不会亲自到场。”原本周年庆已经不打算举办,即便办也是为贺宴辞入股宋氏的欢迎仪式,却不想谁还有转机,公司不但不会倒闭,经历过这次大风大浪,有了闵先生的庞大资金在背后加持,往后都是风平浪静,更上一层楼。   原本还在观望的股东们知道宋氏渡过了难关,又纷纷表达忠心,同时又想要看看这位千金大小姐对于宋氏未来的走向是怎么安排的。   “嗯,我会去的。”爸爸倒下后,公司的股东对她颇有言辞,这段时间许多股东纷纷抛股,有闵肆铖的帮助,她因祸得福收回了股份,不管是内部整顿,树立威信,还是向外部汇报宋氏的近况和未来规划,她都得出面。   处理好工作,宋南星盯着手机发呆,欠了闵肆铖这么大一个人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   她指纹轻轻一触碰到了手机屏幕,手机被解锁了,不由自主地点开了闵肆铖的对话框。   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在海市他加她后,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   她漂亮的手指触碰到了对话框,一不小心将一个【?( ????` )比心】的颜文字发了出去。   她打算撤回,闵肆铖那头已经回复。   闵肆铖在开会,看到是被他置顶备注的【星星】发来的消息,他薄唇微卷起几分幅度,回得很快,【忙完了?】   宋南星尴尬地咬了咬唇,立刻澄清,【上面那条消息是我不小心点到了的。】说完又觉得不该只说这句,应该多说一句的,她本来就是要找他的。   闵先生:【嗯,挺可爱的。有事跟我说?】   宋南星觉得闵先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她一双手抱着手机,点着输入法编辑消息,【闵先生,晚些方便见面谈一谈吗?】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她要去一趟医院看看爸爸。   闵先生:【好。时间和地方你定。】   宋南星考虑了一会儿:【晚点跟您讲,闵先生您先忙。】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发给他的消息,跟他讲话,满屏敬语。   他哑然失笑,一定要给她纠正过来。   闵肆铖将手机放在一旁,进了卧室的更衣间,他身上还穿着中午那件在电梯里被她的唇瓣触碰到衬衫,他的心口上方被她留了一个很浅的一个唇印,隐隐约约地能看见。   他一直没换,一会要出去跟她见面,想着换一件衬衫。   闵肆铖带来的衬衫有几件,都是千篇一律的深色。   找了一圈都没有适合的。   准确地说,他的衣服一向都是偏正装。   衬衫都是商务款的,没什么款式,大多以钻石纽扣和别针作为修饰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设计。   尤其是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可以搭配的款式更没有。   闵肆铖蹙了蹙眉头,有些愁闷。   从房间出来,正好和打算去书房的卓明越碰了个面,闵肆铖注意到卓明越身上的衬衫,两色拼接款,还挺有设计感的。   以往他没觉得卓明越衣服多好看,只觉得不够不正式,现在看来很少年感,挺适合约会。   卓明越哪知威武神勇的舅舅对他衣服有什么想法,只关心他小舅舅是不是又把他丢给那群老顽童了,哀怨道:“小舅舅,一会还有个视频会议呢,你这是要打算出去?”   闵肆铖只对他衣服感兴趣,“明越,你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哪个品牌的,设计师是纽约的还是国内的?”   卓明越只差跳起来,双手交叉护住自己的衣服,“舅舅,你不可以动我衣服,这是我的青春象征,我最后捍卫的尊严!”他的衬衫不是常规的商务款,多少都有点小心机的设计感,他舅舅这个老人家,这是要对他的穿着下手了!   闵肆铖勾唇,“设计师挺不错,给我个联系方式。”   “小舅舅,您老究竟要干嘛?”卓明越狐疑,小舅舅这发言很不正常,该不会要给他设计师讲,以后都不给他设计这种带有设计感的衬衫了吧?   闵肆铖心情不错的挽唇,“不干嘛,我穿应该比你更适合。”   人身攻击啊!   卓明越只差吐血,这是撞鬼了,还是呵呵道,“您老人家穿什么不适合!?”他舅舅老人家就是行走的衣架子,这个事实不得不承认,他挑眉好奇道,“您老以前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款式吗?”嫌这种幼稚。   闵肆铖握了握卓明越的肩,叹叹气,表示:“你这种单身不懂。”   “!!!”   卓明越大写无语。   呵呵呵呵——他单身,搞得好像他不是。   小星星还没答应他老人家的提议吧?别以为牵了一下人家的小手手,人就是他的了。   闵肆铖长腿往前迈了两步,突然顿步,扭头看向他:“还有,不要一口一个‘您老’我大不了几岁,没那么老。”最近,他最受不了‘老’这个字。   !!!!!   卓明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什么了?   他老古板的小舅舅转性了?   握草,还是说会自我攻略的恋爱脑老男人,都这么骚的吗?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07 19:53:15~2023-06-08 19:4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ai 6瓶;Lalaloy 2瓶;H海、米米米的萌萌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领证时间。◎   宋南星处理完公司的事情, 便去医院看望父亲。   她走到住院部的病房,一行很有声望的白大褂从宋父的病房里出来,为首的是几位年迈的老者, 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胡院长在那些人面前都还要靠边站,毕恭毕敬送他们出去。   宋南星站在一旁微微颔首,等到一行人离开,宋南星匆忙到胡院长跟前, “胡伯伯, 刚刚那些问诊的医生, 是您这边另外帮忙安排的吗?”不是上次帮忙手术的专家。   胡院长恍然想到:“哦, 南星,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刚才为你父亲问诊的那几位是脑部研究所的专家, 在医学研究上都很有成就, 他们是专程从京都飞过来。”   京都?   半个月前, 京都医院的专家为她父亲问诊过, 手术也是他们跟胡院长一起完成的, 她记得很清楚,并不是这一行人, 这一行人年长许多。   胡院长清楚宋南星的疑虑,继续道, “这几位专家都是做医学脑部研究的, 不会在医院坐诊,这次能出诊实属不易, 有他们坐诊, 你父亲一定会醒过来的。”   宋南星第一次从胡院长口中明确听到父亲会醒来的话, 她鼻头泛酸,漂亮的眸子满是感激,粉唇微颤,胡院长懂她想要说什么,被他笑着截住话,“你别急着说谢我的话,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有这个面子能请得动他们。这几位专家是贺总医学研究院的专家,是闵先生安排过来的,闵先生今天一早亲自接几位专家来医院的。”胡院长虽然不知道宋南星怎么会跟那位商界赫赫有名的闵先生认识,而这位闵先生和医学界非常有成就的严老先生,以及贺宴辞关系都很密切。   有关宋氏的近况他听到了诸多风声,据说贺宴辞有意收购宋氏,中间七七八八一句说不清。   只是,宋氏供应多年医院的药物多年,他和宋董俨然成了好友,他很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宋老弟一倒下,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她身上,叹叹气,只希望宋老弟早点醒过来。   闵先生——   他安排的?   所以今早卓小公子说他一早出去,是为了这件事。他不但安排莫助理去她公司帮她解决资金问题,还亲自去机场接这几位从京都来的脑部研究专家,为她父亲诊治。   宋南星心口就像有什么东西猛然淋了进来,一阵说不出的酸楚和暖意。   那些父亲把酒言欢的昔日好友,表面上都来问候,口头上说着希望宋氏好起来,私底下都跟江老爷子一样并不希望她父亲醒来,都想要趁机瓦解宋氏。   而闵先生,这些桩桩件件跟他无关,还可以说是没必要的麻烦,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而他却花了很大的代价来帮她。   他们明明见面了两个多小时,他一句都没跟她提起过。   宋南星一颗心染了些许醉意,变得酥酥麻麻了,很乱了。   胡院长:“南星,你父亲脑中的那颗肿物,当时为了降低风险并没有做手术,闵先生请来的这几位研究者问诊过之后,商讨后的意见是等你父亲的脑淤血创伤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再次进行肿物脑部手术,大概在半个月后进行第二次手术,不出意外你父亲很快就会醒来。”   “真的吗?”宋南星唇瓣颤抖,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激动又有点不可置信和害怕。   胡院长点头:“是,你放心,贺总手上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资源,这几位研究者又是专攻脑部医学的,不会有事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况且闵先生的态度很坚定,他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将你父亲医好。”   听到闵肆铖的名字,宋南星心底各种情绪一涌而至。   宋南星和胡院长聊完,在宋父的病房待了一会。   她握住父亲苍老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陪他说话,跟他讲述了宋氏如今的情况,“爸爸,你放心,我们有流动资金了,一切都在正常运转了,我不会让公司有事的,我知道公司和研发室承载了你和妈妈的梦想,是你和妈妈的心血,更是我们对妈妈的思念,我一定会守住的,爸爸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宋南星走出病房,坐在住院部前院的花坛上,拿起手机,给闵肆铖发了一条消息。   【闵先生,您忙完了吗?】   【嗯。】他并没忙,在车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等她的消息。   宋南星纤细的手指快速编辑了一行字:【我请您吃晚餐。您下榻的酒店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您那边,到了以后我给您发消息。】   闵先生:【不用特意跑过去,我在医院。】   在医院?   哪个医院?   闵先生去医院做什么,人不舒服吗?   宋南星想到中午她从闵先生那边过来,他似乎真有些不舒服。宋南星还盯着闵肆铖这条消息,正打算问他在哪个医院,忽然一双名贵的皮鞋映入眼帘,她抬眼一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宋南星美眸微微扩张,有些惊讶,原来他说的医院是这里,“闵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闵肆铖淡声道:“正好这附近跟朋友谈点事,我猜想你会来医院。”   宋南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宋南星站起身来,腿有点抽筋,身体在原地晃了一晃。   闵肆铖反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等她站稳,他深幽的目光在她小腿上,“腿怎么了?”   宋南星借闵肆铖胳膊上的力道,弯腰揉了揉小腿,“没事,坐久了,有点抽筋。”   闵肆铖很清楚她最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深色的眸底泛着心疼。   宋南星站直后道,“闵先生,你——”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边走边聊。”闵肆铖松开她,打断她的话。   宋南星微微点头,双手握着手包,和他并肩,小步子迈步几步后,她柔声开口,“闵先生,公司的事情,谢谢你,江循约了时间签订转让书。 ”她心里很清楚,贺宴辞和江循都是看在这个男人的面子上。比起闵肆铖对她的帮助,一句‘谢谢’不顶用,但她还是要道谢的,宋南星抿了抿唇,继续道,“还有我爸爸的事情,谢谢你请来医学界几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帮我爸爸看诊。”那几个研究员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贺宴辞手中掌握的那些医疗资源,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闵肆铖见她这么客气,心里不是滋味,只淡淡地说了句:“宋董的事情你不用特意谢我,我和宋董有一些私人交情,不可能袖手旁观。”闵肆铖所说不假,他承认宋南星占一部分原因,宋传平的人品和对妻子的忠贞让他更欣赏,“至于公司的事情,就当我送给我未来的太太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这么重的礼,还能被他轻描淡写地说成薄礼,也不知道他眼中的厚礼是什么样子的。   宋南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跑偏了,她心虚地抬起眸子正巧对上闵肆铖富有攻略性的双眸,宋南星被他盯得有些招架不住地挪开了眼眸,她的心脏莫名牵扯了一下。   闵肆铖转而又道,“我明白你还没答应我的提议。没答应等于在考虑,考虑等于还有机会,就当我提前准备。”   “......”宋南星从没想过闵肆铖会这样讲话,会有这么多说辞,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不会跟人开玩笑,更不会搭理那些无聊的话题。最近几次相处,她发现闵肆铖好像没有那么高冷了,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宋南星转移话题,“闵先生,你把资金汇入我们公司账户了,还是以个人名义,无凭无据的,你不怕我反悔,反说是属于赠送的。”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嗯,本来就属于赠送。”闵肆铖不假思索。   “......”宋南星美眸微微一颤,有些无奈,“知道您钱多,也不带这样玩的。”十亿就这么淡然又冷静地送人了,真是土豪的世界她看不懂了。   闵肆铖轻叹一声,淡笑道,“是啊,去了半副身家。”他这些年工资和投资上吃的一些红利,没怎么用,这次正好有了用途,看到宋南星十分歉意,闵肆铖话锋一转,“话说回来,我并不亏。”   宋南星想到闵肆铖跟她讲过‘商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这次他是真的亏了,没人愿意花大价钱拯救一个摇摇欲坠的宋氏,而闵肆铖作为投资界巨鳄,在投资上面是最精明的一个人,唯独没算这笔账,还以个人名义注资,等于什么要求都没提。   在闵肆铖漆黑深邃的目光注视下,宋南星选择了看去别处。   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几分钟的路程。   闵肆铖替宋南星拉开副驾驶车门,她坐进副驾驶后,闵肆铖一只手撑在车顶上,身体前倾,看着宋南星,声音很轻,“我做这些并非没有条件。我跟你说过,我需要一个太太。”一个共度一生的人。   闵肆铖的嗓音性感又沉稳,深深地牵动了一下宋南星的心脏,心跳一点点加速。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攻略性和目的性都太强,她俨然已无法招架,败下阵来。   宋南星抬眸对上他的深眸,她咬咬唇,“闵先生,我可以冒昧地问下,你需要一个太太的身份是多久?”她想问的是等到他在国内的市场稳固,还是到什么时候结束。   闵肆铖眸色更深了些,“宋小姐认为我该需要多久?”   此时的闵肆铖在车外,在她旁边,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宋南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都被他给遮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倒影,一个小小的她。   宋南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的微光有些不知所措和难以招架,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和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该需要多久,这个问题她问得确实有欠考虑。   闵先生的总部刚搬回国内,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应该不好估算时间吧。   宋南星思索了一会儿,软唇微动,说了一个相对比较长的时间,她的声音有些小,“三年可以吗?”这个时间已经够久了吧,三年的时间,父亲应该醒来了,身体也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会选择麦老师的建议,继续在音乐学院深造。而以闵先生的能力,三年之内他的公司在国内一定可以站在顶峰了。   而然,宋南星明显感觉到她这几个字的音节落下,闵肆铖面色一点点沉下。   宋南星心中一紧,陷入沉思,三年太长了?也是,万一闵先生中途遇到喜欢的女孩,有了她这个硬性规定的条件,以闵先生重承诺的性格,她不是断了他的好姻缘?   斟酌之后宋南星换了个说法,“如果你遇到合适或者喜欢的女孩子,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可以随时终止。”   闵肆铖轻‘呵’了一声,整个人都变得冷淡许多,“宋南星,我是有多不讨喜,让你这么想逃离?”   他并不喜欢宋南星最后这句话。   然而,目前为止,这是唯一能够让她以最快的时间待在他身边的方法。   突然被叫全名,宋南星愣住了。   并不是,她完全没这个意思,她只是怕耽误了他。   宋南星看得出来闵肆铖面色的变化,比刚刚她问他需要一个太太多久,还要冷清了。   她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到点子上,这时听到闵肆铖沉声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不接受假领证,你知道媒体向来喜欢捕风捉影。”   这一点,她很清楚。   假设被媒体察觉出端倪,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他们真要领证吗?   还是和眼前这个男人,她从没想过会跟他谈论到这个问题。   宋南星有点迷茫,并不是担心两个人的未来,毕竟是协议结婚。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谈论到领证上,还是这种原因。   闵肆铖见宋南星没有反对,心里刚刚那点烦闷渐渐被抚平,瞧着有点小惆怅的宋南星,闵肆铖明白她在纠结什么,故而道,“你这是领证恐惧症?”   “......”宋南星。   闵肆铖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又一副欲言又止,有些可爱,他轻声一笑,“还有什么话想问我的?或对我有什么要求?”他的声线与他的笑一般悦耳动听。   宋南星从他蛊惑人心的笑容里回神,她对闵先生很感激,要求自然是没有的,一切都配合他来,她睫毛微颤,“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闵肆铖笑容一敛,目光柔和地看向宋南星,“你想听我的真实想法?”他顿了一秒,“我当然是越快越好。”见她睫毛颤得厉害,又言,“你别太紧张,最近宋氏的事情很多,你也累坏了,领证需要一个好状态。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彼此了解,递增一下感情。”话虽如此,有关两人什么时候领证这件事,还是要提上日程,他并不想要拖太久,只是暂时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   “......”他们这种假关系,还需要递增感情么。   闵肆铖又补充了一句,“相互了解彼此是必要的,不然很容易被看出端倪来。”   宋南星神色微微一凝。   这个男人是有读心术吗?   每次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闵肆铖话锋一转,“公司的事情你大胆去处理,有什么问题有我在,不用担心出什么纰漏。”换而言之,不管是什么问题,都有他在背后兜底,她只需要大胆地去做。   闵肆铖的每一句话都成功牵动着她的情绪。   在宋氏情况危急的时候,还好他出现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至于跟他领证的事,她并没很紧张。   闵肆铖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车门边缘,温声说,“莫助理对公司业务比较有经验,或许能给你提供帮助。我让莫助理最近都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主要不想她太累,这段时间她太憔悴了,但他更尊重她的想法。   宋南星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的。”她在此之前没接触过公司业务不假,有秦岳在一旁协助,问题不大,况且经过半个月的磨炼,她大致已经摸清公司的走向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闵先生为公司出了那么多钱,现在就连人都要用他的,那她太得寸进尺了。   闵肆铖了解她的想法,无奈叹气,唤她,“宋南星,”语气认真。   “嗯?”宋南星轻应。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闵肆铖低沉的嗓音动听又缓慢,宋南星被他磁性的嗓音蛊惑,她抬起头,柔和的眸子和闵肆铖深邃的眸子对视上。   他的眸子很深,但里面总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她,宋南星一瞬不瞬地盯着闵肆铖深眸里的自己,便听见闵肆铖郑重又认真道:“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中间又或是牵扯了什么条件,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们是平等的关系,明白吗?在面对我的时候都不要有心理负担,要真有什么心理负担,反倒是我用注资的事情让你跟我领证,有些非君子所为,亏欠于你,你完全可以理解为我挟恩图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一些。”在这件事上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为了让宋南星跟他在一起,用婚姻来约束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即便是现在重新选择,他还是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宋南星没作声,闵肆铖的这句话,让她有些意外,也不算是挟恩图报吧?   他提出的条件,是她自愿的。   相反,他很尊重人。   很好。   此时,两人距离极近,气息交融。   宋南星眸子潺潺地盯着闵肆铖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脑袋竟是空白的,整个人都状态有点飘飘然,正当宋南星思绪飘远,只见闵肆铖的手臂横到了她的眼前,她漂亮的眸子里透着疑惑。   闵肆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表盘,淡笑,“这个点吃晚饭是不是有点早。”   是挺早的,四点半。   闵肆铖又道,“这附近有没有商场?”   “有的。”宋南星回过神来,江城最大的商场就在附近。   “陪我去逛逛?”闵肆铖温声说。   他要逛街?   宋南星眼眸微微扩张。   闵肆铖提醒,“我的衬衫,你忘记了?”   “没——”宋南星有些窘迫,她怎么忘得了!她似乎跟闵肆铖衬衫耗上了,是该赔给他。   闵肆铖勾唇,“那宋小姐现在有没有空陪我逛一会儿商场。”   能没空吗?   宋南星轻轻一笑,点头。   这样一笑,气氛终于从刚刚的局促变得轻松了。   闵肆铖给她关好车门,绕过车头,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却没有踩油门,而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对宋南星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宋南星低头系好安全带后,不解地问。   “跟我相处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翼翼说着敬语。”中午他还觉得宋南星跟他近了许多,这才两三个小时没见,怎么感觉她又恢复成之前的状态了。   “抱歉我——”只是,这个男人值得她尊重,并没有其他意思。   闵肆铖笑了笑,“先从‘抱歉’两个字开始,我们以后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星星,你总不至于一直用敬语是也不是,这要是被我的商业合作伙伴知道,他们该嘲笑我闵肆铖这个人的到底是有多失败,连自己的太太跟我讲话时,都要时时刻刻的用敬语。”   “......”   自己的太太——   宋南星心口一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弦跳动了一下,导致她心跳加速到心脏似乎都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闵肆铖将解锁过后的手机递给宋南星,“导一下商场的位置。”   “很近的,我可以指路。”宋南星信誓旦旦。   闵肆铖持有怀疑地眼神看她,“你确定?”   在闵肆铖的注视下,宋南星莫名的有些心虚,还是决定导一下吧。   她低着头,在闵肆铖的手机上输入了购物中心地址。   购物中心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宋南星自告奋勇地去寻找男装区,她的方向感非常不好,一个头两个大。   商场导向图也没看一眼,自认为是能找到的,找是找到了,就感觉怪怪的。   闵肆铖一直都在宋南星身后,不远不近,“所以,你带我来老年装的区域?”他淡笑地指了指眼前的楼层。   宋南星看清楼层的格局,哑然——   咬了咬唇,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十分抱歉,“我不经常逛街的,没什么经验,不太了解商场的布局。”   “你不喜欢逛街?”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逛街,温阮是个典型,身体不好,还要偷摸出去逛街,被抓包,还说他不懂女孩子的心,将来找不到女朋友。这不,他找什么女朋友,直接娶个老婆回家。   宋南星摇头,“喜欢的,不过,一般都在女装区逛,男装区没来过。”她的确没逛过南庄区域,就连去年江晟生日唯一送他的一件风衣,都是设计师直接送到江晟手里的,她就看了一眼设计图。想起那件风衣,宋南星眼神暗淡了些,又随即恢复如常。   男装区没来过,另一层意思就是跟他是第一次来。   宋南星这句话成功取悦了闵肆铖,他薄唇微翘,“你喜欢逛街吗?”   “嗯。挺喜欢的。”她挺喜欢逛街的,高中那会儿,避免三人行,后来就不出来了,大多都是设计师和品牌商送家里来的,导致没什么购物欲了,大学在国外,她都跟在麦老师和师兄师姐身边学习以及参加演出,更没有逛街的时间。   “以后我们常出来逛街。”闵肆铖牵住宋南星的手,走向电梯。   宋南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   诶——   男生不都最讨厌逛街吗?   更何况是日理万机的闵先生,他有时间逛街吗?还常来?   但宋南星不知怎么的,他说的话她竟然有点相信,直觉告诉她,闵肆铖是不会骗她的。   再看向被闵肆铖牵住的手,宋南星并没有反感,心里反而有一丝暖意,指尖还酥酥麻麻的。   宋南星对男装品牌并不了解,路过导购台她拿了一本服装时尚杂志看,闵肆铖看了一眼,在一旁提醒,“这些品牌的衣服太正式了。”   宋南星看着这上面的款式很适合闵肆铖的,虽不是闵肆铖身上穿的个人定制款,也很不错,成熟又有魅力,穿在他身上一定很好看,宋南星挑男装没什么经验,有点懵懵地看向闵肆铖。   闵肆铖一只手牵着宋南星,另一只手捂拳在薄唇边缘浅咳了一声,“我们去看看青春活力有点的品牌。我先前的衬衫都偏正装,审美不合格,这次想要换个风格,最好能搭配你的穿衣风格。”这样就不显得他们有年龄差的存在感。   “......”宋南星微微垂下眼帘,面红耳赤,其实她想说,他的衣品很好,哪有审美不合格,分明很完美。   为什么一定要跟她的风格匹配。   低着头看时装杂志的宋南星,唇角勾勒一个轻微地幅度。   *   宋南星对男装有壁,瞪着商场各种服装的杂志翻来翻去看了好一会儿,她觉得都挺适合闵肆铖的,他穿什么都合适,最后还是闵肆铖挑了一个女装和男装都有款式且还不错的品牌。   闵肆铖动作熟练地牵起宋南星的手往店内走去,哪怕被他牵了好几次,被他的手触碰到那一刻,宋南星柔软的指尖还是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进店以后,导购看见气质不凡的一对俊男美女,立马迎接过来,再悄然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穿着,都是定制款。   那位先生身上的服饰还都属于私人手工订制,低调中透着一股贵气。   导购悄然地打量着闵肆铖,男人气质很清冷,一看就不好接触,不好搭话。   一向会察言观色的导购,将目光放在闵肆铖身边的宋南星身上,笑吟吟道,“您好,请问是给男朋友挑衣服,还是给您自己挑,还是一起挑呀,我们品牌近期推出了很多情侣成套搭配的款式。”   宋南星知道被误会了,出言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们还真不能算男女朋友。   导购笑嘻嘻道:“了解了解,不是男女朋友,是未婚夫妻对吧?不知道您是给自己挑,还是给您未婚夫挑?”   “......”宋南星见闵肆铖压根不打算给她解围,还一副等她回答地模样,她脸颊爬上一丝红晕,有些恼,也不想解释了,“给他买。”   闵肆铖被导购这句‘未婚夫妻’取悦道,神色极淡面上,增了一丝暖意,“你看着搭配,和她的风格相符合的,相搭的。”   导购员听闻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男人面容冷隽,身材高大,女孩肤白细腻,气质出众。   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还需要刻意搭配。   导购动作麻利地拿了几件店里男士的新款,又休闲一点的具有设计款的衬衫,还有T恤,以及最新出来,还没上市的秋款风衣,都拿了好几套,让宋南星帮忙挑选。   宋南星对男款的挑选没什么经验,再加上她觉得闵肆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她想要闵肆铖自己拿主意。   闵肆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由她做决定,宋南星在其中挑了几套有设计感的。   宋南星挑的闵肆铖当然不会拒绝,在导购的引领下去试衣间。   闵肆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店里面试衣服,有些不自在,以前在部队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没这么多讲究,倒还好,后来退役了,衣服的事情他没操心过。   当闵肆铖换了一件带有设计款的白色休闲衬衫,从试衣间出来,宋南星才发现他好像没有不适合的风格。   并不是衣服有多特别,设计感有多强,而他穿上身后,没有不适合的,与生俱来的清贵。   另一个导购员跟宋南星打了个招呼,轻声道,“您未婚夫身材真好,比我们店里的模特都还要好几分。”他身上的尺码比模特身上的还要标准。   “......”   导购一口一个‘您未婚夫’将她跟闵肆铖的关系拉得过于暧昧,宋南星很不习惯。   不可置疑,闵肆铖这样穿很惊艳,周身的冷厉感减少了很多,像一个温润的绅士。   宋南星见到的闵肆铖穿的衬衫都是深色,素色的,这样有设计款的拼接,还是头一次见,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帮闵肆铖引路的导购见他从试衣间出来,有意帮他整理肩膀上稍有的褶皱。   被闵肆铖拒绝,他并不喜欢其他人触碰他,“我自己来。”   导购员被闵肆铖冰冷的目光看得怔了怔,过于清冷,前一秒还在感叹他长得好帅,后一秒就把她吓得不轻。   另一位导购员定了定神,笑呵呵地走到宋南星身边道:“您未婚夫的衣服需要整理一下,麻烦您帮个忙。”   宋南星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导购刚刚不是在他旁边吗?干嘛让她帮忙整理衣服?   “你未婚夫不让我们触碰他。”导购眼眸掐着暧昧小声和宋南星说。   “......”不让导购触碰,应该也不会让她触碰吧。   闵肆铖听闻导购让宋南星来帮他整理,清冷的面色温润了不少,他道,“我自己的确不太方便。”原本他已经快将肩膀稍有的褶皱整理好了,他长指又不动声色地在褶皱上揉了揉,眉峰上挑,“那有劳未婚妻过来帮一把?”   “......”宋南星。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偷偷讲哦~下章有kiss~;-)   感谢在2023-06-08 19:45:28~2023-06-09 20:0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他的薄唇缓缓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闵肆铖慢条斯理地说出了“未婚妻”两个字, 低沉好听的嗓音里透着一丝玩味。   宋南星听出他是刻意的,耳尖和美丽的面颊‘唰’一下子红了,还是走向了他。   他们之间的身高有一定差距, 闵肆铖高大英挺,宋南星在他面前显得娇小,当她走到闵肆铖跟前,有种被他包裹在怀里的感觉,男人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 似乎在等待她帮他整理衣服。   宋南星没有给男人整理衣服的经验, 无从下手, 闵肆铖沉稳的嗓音低声提示, “左边肩膀有褶皱, 劳烦未婚妻帮忙整理。”   “......”宋南星脸颊还红红的, 柔软的声音很低, “你不要这样说。”   闵肆铖挽唇淡笑, “那怎样说?事实如此。还是说你想听我叫你‘闵太太’, 那的确是我的不对, 换错了称呼。”   “!!!”她哪有这样的想法!这个男人过分曲解她的意思, 一时间只是觉得清贵的男人越来越有点耍无赖了,跟她之前认识的闵先生都不一样了。   宋南星没好气地别过头去, 手指在闵肆铖肩膀上轻轻一划,隔着薄薄的衬衫料子触碰到他硬朗又温热的肌肤时, 她指尖都颤了一下。   两人离得太近, 她感觉心脏都在颤抖,想要从他身前退开, 闵肆铖握住宋南星柔软的小手, 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还有领口,也需要闵太太帮忙整理下。”   “!!!”宋南星整个人都气呼呼的,没好气地说,“闵肆铖,你不要太过分,还有不许乱喊。”他们还没领证呢!   这么久以来,闵肆铖还是第一次听到宋南星直呼自己的名字。   有种别样的感觉,气呼呼的,奶凶奶凶的,很好听。   再没有那种生分感。   闵肆铖微颔首,低头笑了笑,压低声音,“我以为星星希望我这样称呼,原来星星不喜欢啊,但我喜欢。”   宋南星被闵肆铖那句‘我喜欢’蛊惑到了,还沉醉在他的笑容里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赶紧避开了闵肆铖深眸的眼,不能再这样对视了。   久经商场又身居高位的清冷男人,撩起人来,根本就不是她这种出身社会不久的菜菜能够招架住的。   宋南星眸光闪了几下,不跟他理论了,转身去了导购台,远离这个男人。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有些恼的倩影,薄唇边缘旋的淡笑尚在。   导购微笑地迎了过来,“先生,您和您未婚妻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闵肆铖的视线还在宋南星身上,唇边还勾着几分淡笑,淡声回复,“快了。”   导购笑了笑,她猜想也快了,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能拉出丝了。尤其是这位先生看未婚妻的眼神,都恨不能吃了人家,她刚刚还在跟同事吐槽,说这个男人很冷漠,身份地位高又能怎样,不疼老婆也是白搭,然而她刚吐槽一半,就看见刚刚两人互动的一幕。   这位清冷的先生不知道在跟他未婚妻说着什么,薄唇卷着丝丝笑意,看他未婚妻的眼神里尽显温柔。她才骤然惊觉,这位先生不是骨子里的清冷,是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未婚妻,多金又帅气,又宠老婆,太完美了。   导购热情道:“那可太好了,恭喜恭喜,先生,我们店里推出了一套婚宴敬酒礼服,是我们品牌设计的名为‘完美伴侣’的设计款礼服,意为:‘钟意一生,你是我的灵魂伴侣’,您和您未婚妻可以考虑试一下吗?”设计师把身材比例做得太完美了,很多顾客听了尺码就望而却步,但是真的非常适合他们,虽说非富即贵,他们家的牌子不算顶级大牌,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试一下,导购忐忑。   闵肆铖原本没什么兴趣,他跟宋南星将来的婚礼,势必都要最好最顶端的。   这套礼服的名字听着寓意好。   闵肆铖算是默许了。   导购员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去问宋南星。   听了导购的提议,宋南星并没有看向闵肆铖的方向,有了刚才两人那段莫名地拉扯和暧昧,宋南星目光都不往闵肆铖身上放了,她觉得他不正经了,摇头拒绝,“先不看了吧,我们还没有打算。”他们应该不会有婚礼,领证是极限了。   导购又笑嘻嘻道:“还没有打算了,就是有计划了,看看也没什么,真的很适合你们两位,错过了可惜了,您未婚夫已经同意了,您就试一试吧,您的未婚夫很期待。”   “......”   宋南星不得不佩服导购的推销能力,三言两语便让她没法拒绝。   闵肆铖平时是不会穿这种暗酒红色的衬衫,太过于骚气。   想到举办婚礼时,他跟宋南星一起穿出去敬酒,那种嫌弃又少了几分。   闵肆铖有些别扭地适应着身上的暗酒红衬衫。   女士试衣间门被打开,宋南星换好了衣服,从里面缓慢地走出来。   她身上穿的礼服和闵肆铖身上穿的是同色系,但却是丝质的,是改良过的旗袍款式,紧致的下摆处随着宋南星的脚步摇曳生姿,旗袍风格的礼服美妙的彰显了宋南星优美的弧度,更让她那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白皙的肌肤与酒红色的礼服交相辉映,完美无瑕,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款款走来,美艳不可方物。   导购惊叹道:“哇,先生,您未婚妻太惊艳了。”   闵肆铖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般都不会接,导购这句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他轻应了一声,“嗯。”他深邃的长眸交缠在宋南星身上,清冷深邃的眼底起了掠过之意。   闵肆铖的喉结微动了一下,迈开长腿,朝宋南星走去。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向她走来,目光里还有她看不懂的情愫,湛蓝且很深,很沉,难以捉摸。   她抬眸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合适啊?”她自己也感觉得别扭,太紧了。   闵肆铖在宋南星身前顿步,稍微低头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裹着沙哑,“很好。我的呢,星星,我这件衣服合适吗?”   宋南星漂亮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衬衫款式属于经典款的,没什么设计款式,左边胸口上的口袋布料是用她身上礼服布料来点缀的,细节上巧妙的设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套男女婚宴服饰是一对的。   至于合不合适他,宋南星只能说,每种风格都很适合他,近乎完美。   宋南星轻轻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嗯。”   闵肆铖薄唇上勾起一丝温笑,“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款式,定制一套。”   宋南星有点犹豫,且不说他们定制后能不能用上,就单单说这种设计款的礼服,她很不习惯。旗袍的前面很正常,后面几乎裸露的背,是用几根珠串连接的,很是性感,还有高开叉的,她的步子都不敢迈大了。   宋南星摇头,“还是不要了吧,没什么场合穿。”她也不适合穿这么性感的礼服。   闵肆铖又往前走了一步,温热的大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怎么没有?不一定要婚礼上敬酒穿,其他时候也可以穿。”在她穿出来这一刻,闵肆铖就改变主意了,没打算让她在婚宴上这么穿。太能让人产生其他欲念,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更好。   宋南星没明白闵肆铖所说‘其他时候也可以穿’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语调过于暧昧,让她浮想联翩。   尤其是他还握着她的腰,他的大掌结实又温热,宋南星感觉到被他握住的肌肤都在渐渐地发烫,她不安地想要扭动身体,却被闵肆铖按住,闵肆铖低沉沙哑地说,“星星别乱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扭动着纤柔的身体,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他受不了。   男人的变化很大,深蓝眸子很沉,宋南星即便没有过经验,毕竟是成年人。   能感受到不同。   宋南星柔软的身体一僵,咬了咬唇,转身从他怀里出去,匆忙往试衣间走去。   怀里和掌心都空了,闵肆铖眼底的欲念渐渐褪去,眸色逐渐清明。   这时,导购笑嘻嘻的过来,“先生,刚才帮你们拍了两张合照。”   闵肆铖眉头微蹙,他并不喜欢拍照,尤其还是在他不知情下被偷拍,但在看到导购手机里那两张是他跟宋南星的合照时,他阴沉的面色缓和不少。   导购赶忙解释,“先生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保证只有这两张,画面太美好了,拍出来很有纪念意义。”   正如导购所说,非常唯美。   第一张,双手搂着宋南星纤细的腰肢,宋南星仰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闵肆铖。   第二张,闵肆铖低头在宋南星耳边说着什么,宋南星垂着眸子了,神色稍有异样。   两张照片都是侧面拍的,从导购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彼此都透着深情和专注,晕黄的灯光在他们侧面洒下,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唯美又性感,就像特意拍的一组复古婚纱照。   闵肆铖面上露出一丝温和,“多谢了,麻烦你把这两张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他在手机里编辑了一个邮箱地址递给导购。   *   宋南星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突然有人进来,她还以为是店员问她要不要帮忙,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主要她不习惯,换衣服有其他人在一旁帮忙。   宋南星礼服的侧面有一条拉链,这种拉链是隐形的,很小,也很精致,宋南星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拉链在哪里?我帮你。”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宋南星浑身一个激灵,当真是吓得不轻,回头一看,闵肆铖就站在自己身后,两人相距不过一尺,她嘴唇哆嗦着问:“闵先生,你、你怎么进来了?”   闵肆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她刚刚找的位置摸索了下,发现了一条小拉链,一点点,慢条斯理地帮她拉开,“导购说,你的礼服需要人帮忙,我就进来了。”   “......”宋南星握着礼服,她并不需要,而且这个人还是闵肆铖。   “是紧了一点,”闵肆铖低着头盯着宋南星身前的礼服,似乎研究过什么,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宋南星没明白。   闵肆铖自顾说,“是该让设计师改大一些。”   闵肆铖没指具体位置,却在闵肆铖投下的目光,宋南星莫名就懂了。   “!!!”   宋南星做梦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跟闵肆铖聊这么暧昧的话题!   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抬眸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在面对闵肆铖攻略性极强的眼神时,宋南星呼吸一滞,睫羽轻颤,喉咙莫名发紧,为了缓解不适,她娇软的唇轻轻一抿。   闵肆铖深眸一缩,似有火焰,一只手揽住了宋南星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缓缓地凑到了她的唇边。   随着闵肆铖清沉的气息越发靠近,宋南星睫羽颤抖更厉害了,她的心通通直跳,手指缓缓地往拢弯曲,大脑一片混沌和空白,完全不受控制。   两人呼吸交织、缠绵,唇瓣相隔距离不足一指,外面敲门声响起,一秒之后,外面出声:“先生,换好了吗?我们店还有另一款参加普通宴会的,要不要趁您未婚妻正好在换衣服,再试一试?”   紧张又急促的气氛,顷刻被打破。   闵肆铖扣在宋南星纤腰上的手紧了几分,他沉稳的气息有些不稳地回外面的话,“好。”几秒之后,温声又有几分戏谑地问眼前柔软的宋南星,“需要我继续帮忙吗?”   “不需要!”宋南星洁白整齐的牙齿咬出几个字来。   闵肆铖低笑一声,“好,我先出去等你。”   宋南星气鼓鼓地撇开头,不理他。   等到闵肆铖出去后,宋南星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耳尖红红,气息还很急。   刚刚要不是导购敲门,他们是不是就——   宋南星脑子里闪现出刚刚闵肆铖靠近她,要亲吻她的画面。   而她还默认了闵肆铖的行为,还不排斥。   乱了乱了,宋南星晃了晃脑袋,不再继续想。   宋南星换上导购推荐的另一款礼服,从试衣间出来,这条礼服是比较常规的一款,宋南星终于没觉得别扭了。   闵肆铖打量着宋南星,玲珑别致的身材被礼服很恰当的描绘着,他勾唇,满意道,“还不错,宋氏三十年周年庆正合适。一起带走。”   导购听闻,欢欢喜喜地去打包衣服。   从店里出来,宋南星小有抱怨,“不是说了我付钱吗?”怎么连她的礼服都一起付款了,虽说不是定制款,也属于设计师款,一件少说几十上百万,还拿了两件,还给她拿了一件跟他同款的休闲风衣,他在皮夹抽卡的动作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闵肆铖越发熟练和自觉地牵着宋南星的手,他的指腹在她柔软细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作为对未来太太帮我选衣服的鼓励,闵太太眼光非常好,以后闵先生的衣服都麻烦闵太太负责了。”   “......”宋南星无语,他们都还没拿证,就算有证也不是真的,他怎么说得跟真的似的。   两人从商场出来,在就近的一家还不错的海市口味的餐厅用了晚餐。   这边离宋宅不远,吃了饭闵肆铖驾车送宋南星回家。   到了家门口,下车前,宋南星说道,“闵先生,半月后宋氏的三十周年庆,你有空吗?”   “星星,这是在邀请我?”宋南星微愣,闵肆铖淡笑,弯腰帮她解开安全带,“星星,你可想好了,你要请我去宋氏三十周年庆,我以什么身份去?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这个她的确没深想。   他的身份还需要给吗?   她相信他往哪里一站,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会一涌而至。   闵肆铖见宋南星没反应过来,似乎忘记他们还有要领证的这层关系在里面,他点破,“好,我会去的。星星,我们的关系等宋氏的情况稳定后就公布,你看怎么样?”   宋南星恍然大悟,他说的‘身份’是这个意思啊!   “嗯。”她明白,她既然答应了闵肆铖的条件,会按照他的要求配合,谈完事情,宋南星下车前说道,“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闵肆铖道:“嗯,四十分钟后给我发平安消息。”   ?   为什么是她给他发消息,而不是他该报平安么?   “哦。”宋南星云里雾里地应声。   宋南星进了院子,闹闹摇着尾巴在她跟前蹦蹦跳跳地求摸。   最近它太忙都没怎么跟闹闹玩,都冷落了它。   现在因为闵肆铖的出现,一切都解决了,公司还走上了正轨。   宋南星身心都较为畅快,在院子里跟闹闹玩了一会儿,才上楼。   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消失快一个月的路乔一的视频打了进来,情绪很激动,“小星星,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姐妹啊!我在山里待了半个月,宋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讲!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是山里信号不好,不是回到原始部落失联了!”   宋南星盘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叹叹气,“你不要担心,都解决了。我要告诉你了,你肯定没办法专心拍戏了,你是制片人又是编剧,你撂杆子了,手底下一群人怎么办?”她太了解路乔一的性格,她的事情她总是冲在最前面,所以没敢告诉她。   路乔一果不其然道,“大不了就下部再拍呗。虽说在公司上我帮不上什么大忙,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姐姐还有私房钱,我好歹还算路家的继承人,还有陆白桐的卡也在我这里,七七八八都能凑不少,再不济我把他手里股份转卖了,也能帮你顶一整子,不至于让你受这么多委屈。”她刚刚特意搜了一下财经新闻,知道宋氏算是渡过难关了。   “......”宋南星被路乔一惊人的言表惊到,卖‘老公’拯救小姐妹的公司,也就她路乔一能想得出来的事,“你们两个和好了?”都开始花陆白桐的钱了,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么。   路乔一哼哼道:“呵呵,谁跟他好过啊,我这辈子就算跟头猪都不可能跟他好!他的卡在我这里帮他赎罪。”   “......”宋南星。   “你别总把我跟姓陆的放一块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宋氏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那些人对宋氏虎视眈眈的同时,还对宋南星虎视眈眈,“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吧?”   “哪有。”宋南星莫名心虚。   更让路乔一猜测不断,惊呼道,“星星,你该不会是为了公司委曲求全又跟江晟那个混账复合了吧?你要跟他复合我第一个不同意!”   “怎么可能!”这辈子她跟谁在一起都不能是江晟!更不可能复合。   路乔一暴脾气瞬间泄了下来,淡笑,“跟你开玩笑的,我瞧也不像。你跟江晟交往的那段时间,死气沉沉的,可没这么春光满面的时刻,跟姐姐说说到底是谁帮你度过了公司危机,还能让你春心荡漾。”能够这么快解决宋氏四面楚歌的危机,而且在网上找不出一点关于宋氏任何不好的舆论新闻,那个人一定很厉害。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宋南星娇嗔了一句,正在这时,闵肆铖的电话闯了进来,“不跟你说了,我有电话进来了。”   路乔一继续调侃道,“哦,是不是帮你解决公司问题的那个人啊?是不是你的春心荡漾呀?”   宋南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脸颊还一阵泛热,她娇憨道,“哪有,你别瞎猜。”   “小星星你别狡辩了,别忘了姐姐是做哪行?你骗不过我的。”路乔一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宋南星脸颊红红的,撂了路乔一的视频。   她接听闵肆铖的电话,“喂,闵先生。”   闵肆铖清冷的嗓音里,多半是温和,“你是不是忘记之前答应我什么事情了,现在都两个四十分钟了,我都没收到你报平安的消息。”   额——   有这么久吗?   她跟路乔一没聊几句啊。   宋南星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垂着眸子软声道歉,“刚刚接了乔乔的视频电话,聊久了一点。”还没聊完,他电话就进来了,哪里有空发消息。   宋南星讲这番话时,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有撒娇的成分在里面,而闵肆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脏就跟被薄薄的羽毛拂过一般,柔软又情动。   他性感的喉管稍稍一滚,“星星,刚刚我被狠狠嘲笑了一番。”   “啊?”谁还敢嘲笑他?   宋南星又惊讶又纳闷。   嘟嘟——   微信有消息进来的提醒。   来自闵先生。   宋南星点开闵肆铖发来的消息,是两张照片。   是她和闵肆铖。   地点是在商场的服装品牌店里。   两人身上的礼服她最清楚不过,是被导购推荐的婚宴敬酒服。   照片中的他们深情对视。   活脱脱像一对热恋中的恋人。   宋南星正盯着这两张照片发愣。   闵肆铖缓声说,“他们嘲笑我,结婚证都没领到手,就开始幻想婚纱照了,还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宋南星还在愣神,一条来自闵先生的微信进来。   他极简风的手机背景是第一张照片,他双手握着她的腰,他们彼此对视。   宋南星的心狠狠被戳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她跟闵肆铖不是假的,不是条件,而是真的,真的领证,真的结婚,真的要在一起白头偕老。   接着,闵肆铖缓而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星星,我在你家门外。”   “?”这么晚了,他来她家外面做什么?   “来接你出来吃烧烤。”闵肆铖低缓的嗓音又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是火苗一样灼烧在宋南星心口。   宋南星听闻后,心口荡漾,没有犹豫,“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闵肆铖清沉的嗓音里卷着淡笑,“不用着急,外面有点凉快,披一件薄外套再出门。”   “好的。”宋南星心里一阵暖暖的。   江城的天气进入了初秋,夜晚带有一丝丝凉意。   宋南星很快从别墅出来,内搭一条很有质感的浅色系肩带长裙,外面套了一件轻薄的防晒开衫,款款地走向等待她的闵肆铖。   闵肆铖挺拔的身躯斜靠在车壁上,修长笔直的双腿格外惹眼,高贵与慵懒完美融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在看到宋南星后,他没再回工作上的消息,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深眸看着她向他走来。   宋南星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当初在海市跟闵肆铖分开的那天晚上,闵肆铖折返回来,请她吃了一顿宵夜。   他也是这样等她的。   只是,她感觉自己的心境有点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样的变化,宋南星没去深想。   她走到闵肆铖跟前,微微抬头问他,“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吃烧烤?”   他们分别不过短短三四个小时,又见面了,这样的见面,她非但没有厌烦,还有点说不出的异样。   闵肆铖清沉的嗓音包含着几丝温和,“嗯,卓明越吵着要吃,烧烤的地址恰巧离你家不远,便叫你一起来。”   恰巧么,他们住的酒店离她家四十多分钟,宋南星在心里喃喃自语。   闵肆铖的关注点在宋南星手里提了一个草编的精致小篮子,“这些是什么?”   宋南星从篮子有不少东西,她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给闵肆铖看,“这是安神的香囊,用来缓解疲劳的香囊,上次见你疲惫后头疼得厉害,你试一试肯定有效果,放室内和枕头下都可以。还有这个是我自己提取了薄荷里面的精华,可以放在车内,不但可以净化空气还可以凝神养气。这是醒酒的,比我上次多加了养胃的在里面,比之前的醒酒药更加养身。”宋南星手里的小篮子像个百变宝箱一样,应有尽有,她满意地介绍了自己的产品后,有些小自豪。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手里的白瓷小瓶,心里柔软一片,“醒酒药专门为我研制的?”   可以这么说吧。   这是她制作出来的第一瓶成功的成品。   目前别人并没有用过。   宋南星误解了闵肆铖的意思,解释道,“我自己试过了,没有拿你当小白鼠的意思。”   闵肆铖轻轻一笑,满目欢喜,将宋南星手里的白色小瓷瓶和她软手一起卷在了掌心,“我很喜欢,就算是没有试用过的,以后都可以拿来我试。”   听到闵肆铖的话,宋南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撇开头,岔开话题,“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或者缺什么这方面的东西都可以跟我讲。”   闵肆铖一只手搂着宋南星,低头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晕不开的温柔,“把你娶回家,我什么都不缺了。”   宋南星抬头凝视着闵肆铖,尽管她知道他们的结合有诸多条件关系,她的心湖还是不由得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宋南星觉得她的心脏都加快了许多时,闵肆铖低沉的嗓音又缓缓而下,“星星,我想继续一件先前没能做完的事。”   “什么?”宋南星不理解地问。   她话音刚落,眼前一片阴影笼罩,伴着闵肆铖高大的躯体而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宋南星的下巴,深邃的瞳孔里情愫恣意生长,续而,他的薄唇缓缓地压在了她微颤的软唇上。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09 20:04:19~2023-06-10 20:0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海、爱吃栗子的小菇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我太太。◎   闵肆铖猝不及防地靠近, 又突如其来地亲吻。   宋南星身体一怔,柔软的身体瞬间僵硬住,手上的草编篮子落在了地上, 真皮手包都被她浅短的指甲掐出了痕迹。   她跟闵先生接吻了——   哪怕只是浅浅一吻,宋南星心跳如鼓,脸颊发烫,卷卷的睫羽如蝶翼般缓缓颤动。   那种悸动从未有过,她的心脏不止是怦怦直跳, 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闵肆铖盯着怀里愣愣的女孩。   她的唇,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 还要甜。   闵肆铖深邃的眸子又不由自主地锁在宋南星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欲念丛生, 他再次不由控制地兜住宋南星的脑袋, 又一次吻了上去, 这次不再是不是浅尝辄止, 而是深深的吻。   他的唇, 轻轻地, 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的唇瓣, 时而霸道,时而温柔, 时而松开,时而含住她的小小的唇珠极其地挑、逗。   宋南星被闵肆铖这般挠心挠肺地亲吻着, 浑身都处于僵硬状态, 就连她握着手包的指尖都在微微颤动。   她紧闭的贝齿,在男人刻意又故意地攻势下, 招架不住了, 渐渐地松开, 缴械投降。   极其难攻克的领地,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锲而不舍中,女孩最终失了防守。   闵肆铖深眸一缩,顺势而入,与她软绵绵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宋南星想要把男人驱逐出去,柔软的舌尖抵御陌生的他。   男人的吻就像他个人的行事作风,很霸道,很欲,让人欲罢不能。   一番你追我赶的唇舌之战后纠缠后,女孩的败下阵来,身体软了下来,闵肆铖深眸勾缠着女孩惊慌又不知所措的眸子,他的吻越发的细腻温柔,在男人极欲的亲吻下,宋南星逐渐沉迷,像缺水的鱼儿,小嘴微微张合,一点一点地吸吮源泉,两人彼此沉浸其中时,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发出呜咽的声音。   宋南星瞬间被惊醒,牙齿不小心在闵肆铖的薄唇上磕了一下。   闵肆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宋南星一脸抱歉,脸颊绯红,不敢直视闵肆铖。   闹闹在宋南星跟前又蹦又跳,还想和闵肆铖打招呼。   宋南星条件反射性地将闹闹抱在怀里,经过江晟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一事,宋南星比较谨慎,也并不想因为闹闹给闵肆铖添麻烦。   闵肆铖有些不解宋南星这样条件反射,他弯下身,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冲闹闹招了招手。   闹闹似乎听懂了闵肆铖的意思,一双呦嘿的眼睛定定地看向闵肆铖,似乎在辨认他。几秒之后,闹闹欢欢喜喜摇头摆尾地走向闵肆铖。   宋南星诧异地看着闹闹,闹闹从不亲热不熟悉的人。   哪怕是江晟,闹闹都会往她身后躲,在面对江晟时,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很怕他,还会其他地方躲,躲到远处去吠他。   哪会主动上前亲近他。   闵肆铖轻轻揉了揉闹闹的毛绒绒的头,闹闹欢快地朝他呜呜叫了两声,尾巴高高扬起,两只前爪搭在闵肆铖的腿上。   宋南星眸色一凝,紧张起来,出声阻止,“闹闹,别闹,把爪子拿下来。”   闵肆铖嗓音低沉道:“没事,对待喜欢的人,闹闹才会这样。我以前在部队,有个军犬搭档它叫瑞克,七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为了保护他。他当时在执行任务时,也受很严重的伤,已经不适合上前线了,尽管那样,他并没有退役的打算,被老爷子强行勒令退役了。   自从瑞克为他牺牲了,这么多年他没再养过狗。   闵肆铖轻轻抚摸着闹闹的小脑袋,深色地眸底,划过一丝极淡的伤感。   宋南星很懂闵肆铖的这种心情,闹闹小时候是一只流浪狗,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后来抢救回来后,又总是生病,她都难受得要命,生怕闹闹挺不过来。   更别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那种难受的感觉不比亲人离开时好受。   这种事,宋南星不知道怎么安慰,说得越多,越能勾起不好的回忆和伤痛,她只能暗自叹气。   闹闹被闵肆铖顺毛顺舒服了,一双前爪子枕着脑袋乖巧地趴在闵肆铖膝盖上,享受按摩的待遇。   宋南星弯了弯唇角,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人一狗互动,她没想到看似高不可攀的闵肆铖在对待闹闹,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心里暖暖的。   闵肆铖温柔地抚摸闹闹的小脑袋道:“我跟闹闹不是第一次见,上次我来你家,闹闹就在我跟前蹦蹦跳跳的。”   宋南星有些不可思议,“闹闹一直很怕生的。”闹闹被江晟嫌弃过,不愿意接触不熟悉的人了,那时候却会跟不认识的闵肆铖亲近。   闵肆铖注视着宋南星淡笑道:“闹闹对我一点都不认生,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它就对我很亲热。星星,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的缘分?”   他跟闹闹有缘分,扯到她身上做什么。   宋南星垂眸不语。   闵肆铖又淡声道:“闹闹一个,还是太孤单了,我们再养一只跟她做伴吧。”   “哦,好啊。”宋南星不知怎么就接了闵肆铖的话,她摸了摸闹闹的小脑袋,“那我们再养一只很厉害的大体型犬吧,闹闹是女孩子,需要保护。”   “好,都听你的。”闵肆铖等到闹闹被院子里佣人召唤回去,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草编篮子提在手里,“刚刚你那样的反应,是怕我不喜欢闹闹?”   “嗯。”宋南星如实地点点头,又解释,“不是怕你不喜欢,只是,有很多人不一定喜欢宠物。”   闵肆铖牵起宋南星的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太在乎他人的感受,真正在乎你的人,便会在乎你所在乎的。”   宋南星看着身边的男人,他清沉的嗓音里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暖心,悸动。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闵肆铖薄唇边缘卷着温温地笑意,“想我继续亲你?”   “!!!”   宋南星很抓狂,正当不知道怎么接话时,闵肆铖兜里的电话响了,他并没有接听的意思,宋南星抿了抿唇,催了他一下,“你先听电话吧。”   闵肆铖并没有触碰手机,而是看着宋南星娇软的唇瓣,嗓音沙哑,“接听了电话,就可以继续亲你了?”   “!!!”宋南星面颊泛热,无言可对,这男人怎么这样不要脸了!   闵肆铖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卓明越的电话,不要搭理他,多半是看我们这么久还没过去,打电话来催了。”   “......”宋南星不接话,一个不经意抬头看见闵肆铖的薄唇边沾了她的口红,她脸颊一热。   “闵先生,”宋南星唤了闵肆铖,柔软动听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笑意和尴尬。   “嗯?”闵肆铖在看到宋南星低头一笑的那瞬,面若桃花,温婉迷人,他凌厉的眉宇都温和了许多。   宋南星软唇上还挂着轻轻的笑意,“你把头低一点。”他太高,够不着。   闵肆铖沾染情愫的眼眸不明所以地看着宋南星,还是很配合地微微颔首,淡笑道,“要主动吻我?”   宋南星极其无语。她从包里拿一小袋湿巾纸,抽出一张,踮起脚尖,一点点地擦拭闵肆铖唇上沾染的口红。   闵肆铖才反应过来,她做什么。   宋南星在专注地帮闵肆铖擦拭唇角,闵肆铖则是所有的注意点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他眸色加深,呼吸微沉,又低下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宋南星漂亮的眸子一怔。   这男人又亲她做什么!   白擦了!   闵肆铖这次只尝了一口,低低地笑了笑,气息微重,“提前培养感情,闵太太。”   “......”宋南星。   上了车,闵肆铖发动了车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宋南星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宋南星心尖更跟着指尖都颤抖了下,“闵先生,你好好驾车。”虽说近凌晨,这段路没有什么车辆,他行驶得很平稳,但他对她的行为越来越过分。   闵肆铖淡淡地笑了笑,“好的,闵太太。”   “!!!”她的‘闵先生’是指尊称,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又被他故意曲解,还故意跟她对仗是吧。   宋南星越发觉得闵肆铖像是变了一个人,有点儿不要脸了,一点都不像她之前认识的那个清贵的闵先生了,宋南星不想跟他多说,转头看向窗外,今晚的夜色很美,让她忍不住笑了笑。   到了地点,宋南星在车里简单地涂了一下唇膏。   闵肆铖从主驾驶下来,绕过车头,帮宋南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在外耐心等待她补妆。   宋南星从车上下来,闵肆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粉嫩的唇瓣。   宋南星察觉到他危险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的唇瓣,眸光弱弱,“你别乱来。”她是真的怕了他了,她嘴唇都有点疼了。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没什么攻击性地眼神里充满警惕,讲起话来却是软糯软糯的,好听极了。   他心情十分愉悦,轻笑出声,伸手去牵宋南星的手,她的手往旁边躲了一下。这两天这个人有点反常,很不正经,一直想要牵她的手,突然不想给他牵。   然而,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闵肆铖,刚要让开的手,就被他一把握住,十指紧紧地相扣在一起,不容她拒绝。   可恶。   人高,力气大,手大,强势就了不起啊。   宋南星暗自腹诽。   两人就这样十指相扣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宋南星以为只要卓明越一个人,还有很多其他人,除了卓明越和莫助理她认识,其他人都是生面孔,还都是西装革履的人。   更醒目还有一个拽拽酷酷的人——贺隽。   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天,宋南星对贺隽的手段,还是心有余悸。   卓明越翘着二郎腿,上下打量着闵肆铖,又打量着宋南星,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哎呀,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两个盼来了。小舅舅,几公里的路你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过来,这么长的时间,你俩做什么去了?”   “......”宋南星想起两人的亲吻,莫名的心虚。   闵肆铖知道宋南星一向面子薄,制止卓明越想要继续将这个话题往下聊的打算,睐了卓明越一眼,“赶紧去烤你的烧烤,别想杵这儿当白吃白喝的。”   卓明越厚着脸皮回答,“哪有,是你老人家时间太长,我们没办法只能干等着呗。毕竟您老人家不来,我们哪敢动手啊,主烤位必须是您的。”   “滚。”闵肆铖冷呵了一声。   “......”宋南星被卓明越这句口无遮拦的暧昧话,羞愧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   宋南星本以为是去某个烧烤店吃烧烤,没想到却是去了一家农家乐,自己动手烧烤,还挺有乐趣的,谁能料到深更半夜一群商界大佬和精英在这里自己动手烤烧烤。   其他人在看到闵肆铖到来,都纷纷过来交谈。简单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他们的目光着重放在宋南星身上。   闵肆铖一只长臂搂在宋南星纤柔的腰上,将她带到身边,丝毫不遮掩地介绍,“我太太。”   “......”宋南星没想到闵肆铖会这样不掩饰地介绍她。   在大家惊讶又恍然大悟的眼神中。   宋南星冲大家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10 20:05:51~2023-06-11 19:0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姬岛 15瓶;未想好的昵称 8瓶;恩泽是我的大宝贝 5瓶;过过过过过过 3瓶;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您儿媳。◎   卓明越冲闵肆铖身边的宋南星扬了扬下巴, “小星星,你吃过烧烤吗?”他熟悉的女孩不多,只有温阮, 还有几个世家千金,都不吃这些东西的,温阮是想吃,家里人不让。   “怎么会没吃过。只是很多年没吃过了。”还是高中出去野炊,她自己动手烤了没烤熟, 她也吃了, 回去肚子不舒服几天, 还引起了肠胃炎, 从那之后, 爸爸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她吃烧烤一类的食物, 对她在饮食上面管控严格起来。   “那你可少了太多人生乐趣。那你跟我小舅舅在一起后有享不尽的美味, 我小舅舅做饭一般, 野外求生的技能一绝, 各种野味从他手里烤出来都是美味, 随便你挑选。”卓明越馋了不知道多久, 正好今晚贺隽过来了,他提出烧烤, 还以为会被拒绝,小舅舅一口答应了, 恋爱中的老男人就是不一样, 变得好说话了。   宋南星被卓明越讲话的气氛带了进去。   总有种她跟闵肆铖是真的领证结婚的感觉。   闵肆铖明显是打算亲自上阵,他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动作优雅地解开衬衫袖扣, 取下上面的钻石纽扣, 交到宋南星手里,“帮我保管一会。”   宋南星没多想,她‘哦’,今晚她带了一个很小的包,只能放一支口红和一些小东西,她将闵肆铖一对钻石纽扣放进空余的小丝绒盒子里。   卓明越一边取烧烤工具,一边吹口哨起哄。   他这么一闹,各自忙碌的人,都往这边看。   刹那间,宋南星面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闵肆铖睐了卓明越一眼,温声跟宋南星讲,“他脑子不好使,别理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我都可以,你烤什么我吃什么。”宋南星软声道。   闵肆铖亲自给她烤串,她哪里还会挑啊。   卓明越伸个脑袋过来,眨了眨眼,“小星星,你要求别这么简单,他这种孤寡老年人好不容易找到老婆,多提点要求给他,越苛刻越好,越作越好,不然他不知道什么叫来之不易,以后都不给你做好吃的。”卓明越今晚很嚣张,有宋南星这张保护牌,他什么都不怕,况且他是看出来了,他小舅舅最近心情都不错,还特骚。   “!!!”宋南星。   闵肆铖冷了卓明越一眼,“一张嘴话这么多,不适合吃东西,一会儿东西烤好,你别吃,去一边儿赶蚊子。”   “蚊子都嫌他烦。”在旁边默默串串儿的莫灵接话,闵肆铖和宋南星还没到场前,她都快被他烦透了。   卓明越嚎叫,“莫助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是在给你排忧解难的。”   “......”宋南星低低笑。   闵肆铖目光都在宋南星身上,见她笑了,他薄唇上也染了几丝笑意,温声又宠溺地跟她说,“烤串一类的食物我在行,你以后想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都弄给你吃。”   “嗯,好。”   宋南星唇角弯弯,和闵肆铖相处下来,她发现他表面清冷,实际是一个很温柔细腻的人。   那种被在乎和宠溺,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   哪怕短暂,哪怕他们是假的,都值得她留恋和感动。   安静了片刻的话痨卓明越,又开始了,“小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吧,约上贺哥、严钺他们几个到程敛家的野味俱乐部骑马打猎吧。要不十月份吧,程敛他们家俱乐部举行猎青赛,我们都去凑凑热闹?”   宋南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俱乐部,听起来很好玩。   卓明越趁机问:“小星星,你会骑射吗?”   宋南星摇头,她懂他们会不会骑射,跟她会不会是两个意思。   她能骑,能只能在马场跑几圈,哪敢真的骑到猎场啊,能单独玩射击,骑射一起,不行的。   卓明越笑了笑,扭头冲他安安静静烤全羊的贺隽露出了一个贼兮兮地笑,“贺老五,今年我有办法牵制小舅舅了。”   “就你?”贺隽给了他一个蔑视的表情。   “我是不能,我们这里有人能啊。”卓明越戳了戳宋南星的胳膊肘,示意她去一旁,小声道,“小星星你想不想参加‘猎青’赛,可好玩了。”宋南星有点心动,卓明越继续套路,“小星星,你去参加的话一定要帮帮我。”   “你想让我做什么?”宋南星有种不好的预感,卓明越绝对在憋坏事。   卓明越挑了挑眉,“用美人计,缠住小舅舅,让小舅舅分心,让他没办法专心赛场的事,这样我就可以趁机进入前五了。”干掉小舅舅这个第一,贺哥就是第一,他这个万年老六,成功晋级。   “......”宋南星有点无语,且不说卓明越这个想法有点不厚道,就说美人计,她用了也没用啊,闵肆铖一看就不是能被女人拿捏的人,压根不可能吃这套。   “小舅妈只有你帮我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帮子人中,被嘲笑得好惨,都说我是万年老六,只有干掉最厉害的小舅舅我才有希望。”其他人都心无旁骛,贺宴辞只想拿名次,因为温阮喜欢野味俱乐部的礼物和奖品,卓明越豁出去了,不要脸,不要形象喊出内心一直别扭的‘小舅妈’。   “......”宋南星被卓明越称呼‘小舅妈’她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宋南星从卓明越那边回来,闵肆铖将烤熟的牛肉切了小块,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宋南星很远就闻到了肉香味,顾不得那么多,馋得厉害,在闵肆铖递来的那刻,她乖巧又配合地微张小嘴,一块小牛肉被她叼进嘴里。   当鲜嫩的牛肉接触到味蕾那刻,宋南星漂亮的眸子都亮了许多,“哇,好好吃。”比她之前在烤肉店吃的肉还要鲜美入味。   闵肆铖看她满足的模样,淡笑,“再来一点?”   “嗯。”宋南星连连点头,还不等闵肆铖帮她吹一吹,她自己直接叼进嘴里。   闵肆铖心都揪起来,“慢点,当心烫。”   他的话刚落完,宋南星当真被烫跺脚,小手快速地在嘴边扇风,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闵肆铖看见宋南星这个状态,又好笑又心疼,在手边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让你慢点,不听吧,这下被烫了。”   “你说晚了好不好,我吃了你才说。”宋南星清眸里是清晰可见的泪光,声音委屈还带着撒娇的口吻。   闵肆铖看见宋南星眼眸里的泪光,他眉头紧蹙,心疼道,“都是我的错,提醒晚了,给我看看烫得严不严重。”   宋南星不知道是被闵肆铖深邃又情深的眸子蛊惑,还是真的被烫到了,她缓缓地将小舌头伸出一点点。   舌尖被烫得红彤彤的。   闵肆铖眉头紧拧,低头轻柔地在她小舌尖上吹了吹,看着宋南星乖巧和粉嫩的模样,闵肆铖动了欲念,他偏过头,薄唇在她小舌尖上轻轻地吸吮。   在闵肆铖唇瓣贴上她舌尖那刻,宋南星整个人都愣住,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五官立体的脸。   闵肆铖深深地凝视着宋南星,深邃的眸子里包含温柔,他嗓音清沉,“还烫吗?”   宋南星耳尖和脸颊都红透了,心脏紧了又紧,她和闵肆铖拉开距离,眼帘微垂,声音很小,“不、不烫了。”舌尖是不烫了,她的脸颊和心脏都跟在高温里淌过一般滚烫。   还好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就连喜欢搞事情的卓明越都缠在莫助理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莫助理不高兴的话,正追着哄人。   不然她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宋南星心乱如麻。   闵肆铖像个没事人一般,温声问她,“刚才卓明越鬼鬼祟祟地跟你讲什么了?”   宋南星的状态还在飘飘然中,有点心不在焉,随口应道,“他说,只要你去参加‘猎青’赛都拿第一,今年让我拖住你。”   闵肆铖淡笑,“他倒是个会想办法,美人计是个不错的注意。”   诶——   他怎么知道卓明越说的是美人计?   宋南星转头看向闵肆铖。   闵肆铖正好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宋南星眸色颤动,她被闵肆铖充满攻略性的眸子盯得有些招架不住。   她撅撅嘴唇,“早知闵先生吃这一套,卓小公子早就挤进前五了,哪还需要等到今年。”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翘起来的唇瓣,表情很生动,不再是那个对他疏离又客套的冰美人,他心情愉悦,不禁笑道,“美人计要分人的,不是所有人的美人计,闵某人都吃。”只因为那个人是她,他甘愿为她停下脚步,俯首称臣。   “......”宋南星心波微动,要说不被撩到是假,想到刚刚闵肆铖亲吻她舌尖的事,分明只是轻轻吮了一下,她的舌尖至今都酥酥麻麻的,跟失去了知觉似的。   闵肆铖动作优雅地烤着烧烤,继续跟她聊天,“我一共只参加两次,我不参加也没见他晋级前三,我参不参加对他影响有什么影响。”   宋南星小声嘟囔,“他没想拿前三的名次,说不想做万年老六。”   闵肆铖点头:“这志向挺贴合他的。今年我们努力一把,一定要让他稳坐老六的位置。”   宋南星摇摇头,“我不太会,跟你一组只会拖你后腿。”   闵肆铖勾唇淡笑,“你怎么知道是拖后腿,而不是另一种鼓励?毕竟那一伙子人这些年一直嘲笑我孤家寡人一个,如今我是有家属的人,必须一雪前耻。”   “......”宋南星觉得闵肆铖很不正经,每一句话都在勾引她,让她迷失,她想换个话题,便问,“需要我帮忙吗?”大家都在忙,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宋南星想帮闵肆铖一起烤烧烤,她的手还没触碰到食材,被闵肆铖温声制止,“别动,上面都是油。”   好吧。   她又将目标锁定蔬菜串,才有这个想法,闵肆铖又出声了,“那个你也别碰。”   宋南星内心不爽道,“闵先生,你该不会是嫌弃我烤的味道不好吧?”   闵肆铖轻笑,“烧烤的火苗会烫到手,你一双手又细又白又嫩,万一烫伤疼的是你,心疼得还不是我。”   宋南星忍不住抿了抿笑,这个男人好会讲话啊,他今晚说的话都在她点儿上,除了有些不正经的话。   这样的闵肆铖,哪还有她第一次见他,给她一种高冷又不可冒犯的存在。   只是,这不让她动,那不让她碰,好无聊。   闵肆铖深知宋南星此时的想法,他薄唇边缘染着一丝笑,清沉的嗓音透着宠溺,“实在无聊,帮我擦一擦脸颊处的汗,也是功劳一件。”   “......”宋南星不想听他瞎扯,但眸光落在他脸颊立体的轮廓上有着细细的汗,还有额头同样有细汗爬出来。   宋南星于心不忍,低头在包里抽出湿巾纸,闵肆铖配合的偏着头,她踮起脚尖,认真的帮他擦汗,闵肆铖则是在认真看她,她的皮肤好嫩白细腻,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她的眼眸清澈,睫毛卷翘,五官精致漂亮,软唇香甜可口,怎么看都好看。   这么美好的女孩,是他的。   真好。   宋南星抬头就看见闵肆铖深深凝视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闵肆铖被宋南星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倒有些难为情了,他深眸微动,浅咳一声,“再帮我做一件事,把我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回一条消息。”闵肆铖臂膀稍稍抬起,高大的身躯稍稍倾斜,方便宋南星拿手机。   宋南星刚才也听到闵肆铖的手机一直有消息提醒。   她犹豫片刻,手伸进他的裤兜里拿出手机。   闵肆铖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他的手机屏保和桌面的背景是他们在在店里试穿礼服的那张照片。   他双手分别握在她的腰身上,霸道又强势地将她搂在怀里,她仰头凝视着他的。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两人深情对望,仿佛是热恋中不分彼我的情侣,还有点像一对深爱彼此的新婚夫妇。   嘟——   闵肆铖手机的消息又进来。   手机稍微振了下,宋南星指尖微颤,低头看手机屏幕,那个消息来自于【妈】。   妈:【儿子啊,妈妈很郁闷啊,昨天你姐给我讲电话说,软软在问她备孕的事,软软那么小一个就被贺家的人拐去生孩子了,我又想到你一大把年纪,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就更加emo了——】   “......”   宋南星盯着满屏消息,手足无措,她以为是工作上的消息,没想到是私人消息,还是闵先生的母亲。   都是变着法儿催他找女朋友或结婚的。   难怪之前闵先生说家里催得紧,还真不假啊。   她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催婚压迫感。   不过,闵老夫人好可爱,还会用‘emo’——   闵肆铖扭头瞥了一眼满屏消息,淡声道,“你帮我回老太太,就说,别着急,今年我就领证,明年让你抱孙子。”   “???”宋南星被闵肆铖的话震惊到,他们协议结婚都还没领证,抱什么孙子,扯太远了,她扯了扯唇角,“这样骗老夫人不好吧?”   闵肆铖肯定道,“我哪骗她了,我们即将要领证难道是不是真的?”   宋南星竟没法反驳,领证是真,结婚是假啊,宋南星见闵肆铖比较执着,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她当真回了一条消息,只是不是按照闵肆铖说法回的。   而是,【时间不早了,您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宋南星消息刚发出去,闵老夫人消息立马回了过来,【儿子是你本人吗?我在国外啊,大白天的休息什么?】还用上‘您’这种敬语了,怎么都不像是她那个少言少语的儿子会说出来的话。   【你好,你跟我们家肆铖是什么关系啊,你别误会,也别害怕,我是肆铖的妈妈,哈哈哈,我就是关心关系,绝对没有干涉你们的意思!】闵老夫人消息里透着嗅出奸情的味道。   【不管你是谁,就算是个男生,我跟他爸也认了。】他家儿子这么多年都不带女朋友回来,多半和传闻一样,他们最近几年在国外小住,思想正在逐渐转变,正在接受中。   ......   宋南星看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进来,还有怀疑闵肆铖取向的消息!她求助看向闵肆铖,她还要回吗?   闵肆铖看到一条条消息相当难为情,他家老太太想象力高于常人,尴尬地咳嗽一声,“不用理会了,我母亲她比较爱开玩笑。还有,我不喜欢男人。”特意又低声在她耳畔说,“你知道的。”   “!!!”   她能知道什么——   宋南星撇开头,不看闵肆铖。   闵老夫人应该是一位开明又热情的家长,她有点招架不住,她将塞进闵肆铖的裤兜里。   宋南星放好手机,闵肆铖低声唤她,“星星,”   “嗯?”她随口应。   闵肆铖道:“再帮我擦一擦右边的下巴。”   宋南星轻应了一声‘好’,闵肆铖稍稍偏头配合她,宋南星想之前一样,仔细给他擦汗。   这次她的视线不由地落在了闵肆铖性感的喉结上,宋南星眸光定定,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笼罩在心头。   宋南星帮闵肆铖擦下颌上的汗,这一幕要巧不巧被卓明越看到,他挑眉一笑,在另外一组烧烤队里要喝,阴阳怪气,“莫助理,我脸上也出汗了,你过来帮我擦擦吧。”   “......”宋南星当即回过神来,一双美丽的脸颊顿时绯红,和闵肆铖拉开了一段距离。   闵肆铖清冷的目光很有杀气地睐了卓明越一眼。   莫灵给了卓明越一个大白眼,压根不搭理他,隐约还说了一个‘滚’。   在众多人的隐隐笑声中,宋南星再也不好意思跟闵肆铖待在一块儿了,扭头去莫助理那边和她一起串玉米串。   闵肆铖烤完一组食材,清洗了手,拿出手机回复消息,【嗯,回您消息的是您儿媳。】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11 19:00:14~2023-06-12 19:5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莉莉莉莉亚 5瓶;星空坠入深海、米米米的萌萌兔、H海、洋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学会换气。◎   【是个姑娘?】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闵肆铖揉了揉鼻骨, 无奈,【妈,我取向正常。】   闵老夫人:【真的假的?儿子你没骗我吧?你该不会为了不让我跟你安排相亲, 故意诓我的吧?不行不行,太突然了我有点接受不过来,除非你发张照片给我。】   闵肆铖:【她脸皮害羞,再等一等,我带她一起回家。】   闵老夫人:【就知道你还没搞定人家姑娘, 谈恋爱什么的, 你要多向你几个小辈学习, 这方面你还真不如他们, 我们家软软都被姓贺的那小子拐去生宝宝了, 你一个当舅舅的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好意思不?】   “......”闵肆铖。   【女孩子都喜欢浪漫, 你别一天板着张脸, 惹人烦。我跟你说, 好不容易有个女孩看上你, 你可别把人家吓走了, 否则我跟你没完。】重点这个女孩还是儿子主动告诉她的,太突然了, 闵老夫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还是怀疑你说的假话, 不行, 我要亲自回来看看,等看到人我才放心。】   “......”闵肆铖哭笑不得, 【妈, 如您所说, 人我还是在追求中。您还是先在国外继续玩一段时间,别兴师动众的吓到她。】   闵老夫人不乐意:【嘿。自己没出息搞不定人家姑娘,还怪我回来把人给你吓走了。行了,懒得管你,你这次要是敢骗我,我不会再顾忌那么多,直接找个和你般配的女孩安排你们结婚。】   “......”   闵肆铖将烤好的烧烤分盘摆放好,又去分割贺隽烤的全羊。   贺隽瞥了他一眼:“我不来江城请你,你是不是窝在你的美人乡里不打算回海市了?忘记你还有个公司,还有个身份是GTM融联资本的老板。”   闵肆铖专心分割羊肉,充耳不闻。   贺隽冷哼一声,“你倒好,说什么总部要搬回海市,动了动嘴皮就完事了,什么事情都是我在替你跑,公司大楼的安排丢给我,纽约那帮难缠的老古董丢给我。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丢了宋氏手上的项目,还要帮你处理GTM的内部事务,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遇到一群冤孽,没一个省心的,贺宴辞当初和温阮谈恋爱,稍微离京都远一点的项目都丢给他,现在好了,闵肆铖谈个恋爱,把公司都丢给他了,不愧是他们这群人的模范人物,个性突出。   闵肆铖考虑一瞬,“主要原因是你单身。”   “......”呵呵。   闵肆铖现下心情美妙,说起话来也温和许多,跟他多说了几句,“啃硬骨头是你贺少的专场,这是在给你过瘾的机会。”   贺隽哼了一声,“我是喜欢专啃硬骨头是没错,不是没脑子的冤大头。”   闵肆铖用手里的军刀慢条斯理地削着烤熟地羊肉,心情愉悦道,“我回国对你跟贺宴辞只有好处,你们俩打我手上资金主意不是一年两年,这次终于让你们找到了突破口,你辛苦点是应该的。”在他手上骗了十个亿,他哪会这么简单放过这两姓贺的,想要他掏钱,不付出点实际行动怎么可能。   “......”贺隽看着闵肆铖毫不客气对他羊肉下手,皱眉,“你还真不客气,悠着点。”四个羊腿最好的地方都被他炫了去,他还真会挑地方。   闵肆铖切了满满一盘羊肉,心满意足,“你约的那位大明星又不会赴约,还不如给我媳妇儿吃。”   “......”贺隽冷呵,“呵呵,你媳妇儿?要不要脸,人家承认了?”   闵肆铖勾唇淡笑,几分得意,“我们很快会领证,你说算不算?”   “......”贺隽。   闵肆铖尝了一小块羊肉,“味道不错,比起我差了一点。想要追女人,这点手艺有待提升啊。”   “......”贺隽脸都黑了,他怎么还意思嘚瑟,自己还没彻底告别单身吧?不过闵肆铖这只狡猾的狼,句句戳他痛苦,某人在江城拍戏,他烤了她最爱吃的烤全羊都诱惑,都无动于衷,他辛辛苦苦烤的烤全羊,白白便宜了这群人,越想越生气。   不烤了。   贺隽负气地撂了烧烤夹。   宋南星和卓明越、莫灵还有两位女性,一起摆桌,准备开动。   闵肆铖炫了一盘子贺隽的烤羊肉,放在宋南星面前,宋南星夹了一小片放嘴里,香嫩的肉香弥漫在嘴里。   卓明越在一旁说,要沾了辣椒才好吃,她不怎么吃辣,就稍稍的沾了一点,辣到不行。   卓明越看着大桌子好吃的,握了握下巴道,“你们说,我们不喝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这么一桌子好吃的啊?幸好我早有准备,啤酒配烧烤,白酒配羊肉,红酒配牛肉,今晚的酒我包了,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卓明越早有准备,后备箱各种酒,他扭头问,“小星星,你要喝点什么?”   “不要了。”她酒量不好,上次喝酒后失态,还吐了闵肆铖一身,想想就恐怖。   卓明越:“那不行,今晚我们所有人高低都要喝一点。小星星,生啤、红酒、果酒你选一样。”   宋南星正在考虑,闵肆铖来到她身边,出声,“你喝你的,别劝她喝酒。”闵肆铖又将烤好的一小份茄子放到宋南星面前,温声道,“蒜香茄子很好吃,试试看。”   今晚宋南星对闵肆铖的话深信不疑,他说什么好吃,必然好吃。   宋南星夹了一丝鲜嫩软香的蒜蓉茄子,放入嘴中,香味在嘴里扩散,非常好吃。   闵肆铖问:“怎么样?”   “好吃。”宋南星连连点头,眉眼弯弯。   卓明越坏坏一笑,答话,“小舅舅不但烤的烧烤一绝,里面还有恋爱的味道,能不好吃么?小星星你说是吧。”   “......”宋南星被卓明越突来的这句话呛到,闵肆铖赶紧递了餐巾纸和水,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在闵肆铖眼神还没投过来时,卓明越连忙叫唤道:“小舅舅您可别赖我,我可没欺负你老婆,我是在赞扬你们甜蜜的爱情。”他小舅舅如今就是个宠妻狂魔,他这个外甥不值钱。   老婆——   宋南星脸颊更红了,强行忍住咳嗽,低着头擦嘴唇。   贺隽和另外几位高层都过来坐下,贺隽冲闵肆铖道,“今晚喝一个?”   几位高层,应和道:“闵先生,难得一见,今晚不醉不归。”这几位都是贺隽身边的肱股之臣,如今在为闵肆铖总部搬回国的事情在走动。   “好,今晚破例一次。”闵肆铖在部队养成了习惯,退役多年都不怎么沾酒,就算喝,都是适量,今晚他心情好爽快答应。   卓明越喊人一起飞快的搬来了几箱酒,不止是他后备箱,贺隽那辆大G的后备箱,满当当几箱酒,都搬了过来。   宋南星看这个架势,今晚不把人喝趴下,只怕不会罢休吧?   她捏了一下闵肆铖的小臂,闵肆铖扭头在她耳畔轻声问,“担心我?”   宋南星默认。   闵肆铖低声笑道,“正好试一试你给我的醒酒药效果。”   “......”   她给的醒酒药,需要半个小时前吃才奏效,过后效果不大,看来以后得研究那种,快速见效的才行。   对面的贺隽指腹揉着酒杯杯壁,半晌,冲宋南星举了举杯,“宋小姐,先前在宋氏的事情,多有得罪,贺某敬你一杯,赔个不是。”贺隽说完,一杯酒下腹。   宋南星没想到贺隽会主动提起这方面的事情,她打算倒酒,闵肆铖已经将一杯温水放在手边,示意她喝这个就好了,宋南星同样举了举杯子大方道:“贺总严重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我能理解,当时我在言语也有些冲动,今晚我以水代酒,泯恩仇。”   卓明越‘噗哧’一笑,“小星星,你别跟他这么客气,姓贺的要知道你会跟小舅舅走到一起,他只会坑得更厉害。”要知道最后出钱的都是小舅舅,贺隽和贺宴辞还指不定打算怎么推动江家给宋氏下套呢,从小到大他们几个都被小舅舅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坑小舅舅一次,还不得抓紧使劲坑。   卓明越还在宋南星身边说,“还有,我小舅舅在我们这群人中辈分高,别看他们在外人面前呼风唤雨的,等你和我小舅舅结了婚,他们都得乖乖称了一声‘小舅妈’。”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这是事实,没人反驳,只是贺隽有些不动声色的尴尬。   “......”宋南星更尴尬,要想前不久她跟两位贺总在谈判桌上的言语多少不是很愉快,这才多久因为跟闵先生协议上的关系,提高了一个辈分。   卓明越跟给她讲了不少他们小时候的事,在他们心里闵肆铖就是一个崇拜的存在。   闵肆铖和两位贺总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密切,在生意的竞争上,他们不会手下留情,还是那种会为对方使绊子,但回归生活后,几个人的感情从不会被影响,彼此还能拿为对方设过陷阱的项目开玩笑。   闵肆铖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亲外甥女,是贺宴辞的太太,两人青梅竹马,夫妻关系很好。   卓明越小声跟宋南星讲,“小星星,你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私底下都叫小舅舅什么吗?叫他老古板。”   宋南星眼角的眸光看向身边举手投足都透着清贵克制的男人,还好啊,他也不是那么古板,他很好。   殊不知,她看闵肆铖的目光从崇拜,逐渐蜕变成了迷恋和温柔。   闵肆铖和贺隽以及另外几位高层一边聊着公司的事,一边喝酒,不是猛灌,相对比较克制。   闵肆铖一边回应他们的问题,一边还不忘帮宋南星夹远处的菜,照顾她的饮食习惯,他自己偶尔也吃一些。   卓明越在看到闵肆铖一脸惊讶道:“小舅舅你不是一向无辣不欢的,你吃羊肉片竟然都开始不裹辣椒面?我才发现,你今晚烤的烧烤口味也淡得要命。”   “???”正在低头吃东西的宋南星,闻言,扭头看向闵肆铖,她跟闵肆铖吃过几次饭了,他每次见他都把辣的食物避开,她以为他不吃辣的!   闵肆铖在看到宋南星惊愕不解的目光后,他浅咳了一声,冷了卓明越一眼,“话这么多,看来是酒喝得还不够,再多喝几瓶。”闵肆铖说着弯下腰将自己酒箱里剩余的四瓶酒拿上来推到卓明越面前。   “......”卓明越表示很无辜,他又说错什么了吗?恋爱中的男人,怎么这么麻烦?   宋南星心里五谷杂陈。   他是不是为了将就她,所以才故意不吃辣的。   宋南星余光扫了闵肆铖几眼,欲言又止的。闵肆铖身体偏向她,在她耳边低声问,“有话跟我说?”   闵肆铖的气息里有淡淡地红酒味,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宋南星点点头小声说,“你喜欢吃辣的为什么不跟我讲?”几次都是按照她的习惯点的。   闵肆铖并不觉得口味的变化有什么,“我都可以,又没规定一定要吃辣。”   “哦。”宋南星垂了垂眼帘,“我也可以吃一点辣的。”   闵肆铖轻笑,“所以闵太太,打算为了我尝试吃辣?我可记得,刚刚不知道是谁吃卓明越烤的四季豆,在碗里过了两次水?”   “......”是她没错,宋南星学他说话,“又没规定一定不能吃辣。”   闵肆铖轻轻一笑,磁性的嗓音拖坠着动听的腔调,“闵太太的心意闵先生体会到了,也领了。是没规定不能吃,辣的吃多了对身体,有你这个不吃辣的在身边,正好帮我戒掉。”   这也要戒吗?   她明白他是在将就她。   他这般要什么没有的男人,竟然为了迎合她戒辣。   要说不感动是假。   宋南星一双似星空明亮的眼眸望着闵肆铖,心脏跳动很快。   这个男人,哪里老古板了,分明很善解人意。   她们几个女孩都没怎么喝酒,男士都比较绅士,没有劝她们喝酒的意思,就连卓明越也只是跟莫助理开开玩笑,让她尝点白酒,热身。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酒杯里的红酒,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道碎光,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闵肆铖第一时间捕捉到宋南星眼巴巴地眼眸,她将酒杯递了过来,“要不要尝一点?”   宋南星没有拒绝,她下巴搁在他结实有力的臂弯上,就着闵肆铖递来的杯子,就着他的酒杯口抿了一口红酒。   醇厚香浓,没有她想象中的难喝。   卓明越起哄,“握草,你们两个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啊,之前有跟贺哥和温阮黏黏糊糊的两口子我们都受够了,如今又来了你们两个,以后我们这一伙子人都不要活了!齁死我了,齁死我了!以后我们小团体聚会,坚决不叫你们和贺哥两口子。”   “......”宋南星无地自容,整个小脸都埋入了闵肆铖的臂弯里。   宋南星倚在闵肆铖手臂上,闵肆铖内心是高兴的,口头上还是说了卓明越一句,“喝你的酒,刚刚给你的四瓶是不是还不够量?”   卓明越吐槽了闵肆铖,重色轻外甥。   闵肆铖压根不搭理卓明越,清沉地嗓音在宋南星耳畔,缓缓泄下,“要不要再来一点?”   宋南星抿着甜蜜的笑意,在闵肆铖的臂弯里摇了摇头。   *   吃吃喝喝结束后,快凌晨三点了,大家喝了不少,各自叫了代驾。   “莫助理,你跟明越先回酒店,我送星星回去。”闵肆铖跟莫助理简单交代几句后,给代驾报了地址,是宋南星的家。   “我自己回去吧。”这边离她家近,她让家里司机过来接一趟,免得他单独跑一趟。   “我还没醉到那个地步。”闵肆铖帮宋南星取了手包和外套,牵住她的手,“大半夜的,哪有让自己的未婚妻单独回去的道理。”   “......”   宋南星没有反驳,这个男人从他们认识以来,他都是□□霸道的。   闵肆铖牵着宋南星走出几步,贺隽站在车边抽烟,闵肆铖过去跟他交谈几句。   宋南星在原地等闵肆铖,凝视着他的侧影,他只是微微醉,人和行为都很清晰,举手投足间矜贵无比。   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和平常的他不一样,今晚的他,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高高挽至小臂,沉稳中慵懒之意,似乎更迷人了。   上车后,宋南星见闵肆铖眉头蹙了下,“是不是头疼?”   闵肆铖牵着宋南星的手没松开,指腹摩挲着宋南星细嫩的手背,“嗯,有一点,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一时半会儿不习惯。”他气息微沉,“以后不喝了。”   宋南星温声说,“朋友之间聚会,偶尔喝喝酒很正常,适当一点没什么的。”他们都是点到为止,又不是不要命的喝。   闵肆铖将宋南星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包裹在他大掌之中,轻笑道,“好,都听你的。”   “......”   宋南星的心尖和她的手指一样,都在颤抖。   她见他单手托着额头,“你头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闵肆铖一双深眸看着她,兴许醉了的缘故更深,更有侵略性了,宋南星有种要被他看透的视角,无处可逃,片刻之后,她听他说,“星星,揉不奏效的。”他开口的嗓音充满诱惑力。   宋南星避开他深邃的眸子,抿了抿唇,“那我去帮你买点药吧。”她家这段路会路过一家药店,就在前面了。   闵肆铖握住她的手一紧,忽地凑近,兜住她的脑袋,吻上了她的唇。   宋南星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还没反应过来,闵肆铖俊冷的一张脸和她没了距离,他的气息里夹着浓厚的红酒味,他亲吻上的那一刻,宋南星觉得自己也醉了。   朦胧之间,她听他低沉又沙哑说道,“要这样才奏效。”   “......”在闵肆铖蛊惑的嗓音下,宋南星脑袋一片空白,沉沦其中。   闵肆铖亲吻得很克制和隐忍,毕竟前面有代驾,他没有给人现场表现的癖好。   他气息微重,长叹一声,将宋南星拥在他宽阔又温暖的怀里,让她的头贴在他的心口处,他缓声说,“星星,我要回海市一段时间。”清沉的气息了交缠着他的不舍。   “什么时候?”宋南星情愫还未全部退去的眸子微微一颤,扬起下巴看他,有点突然。   闵肆铖低头在她鼻尖上蜻蜓点水地落了一个吻,“明天早上的机票。”   宋南星鼻头莫名一酸,垂下眸,低声问,“你还会来江城吗?”她听到贺隽跟他的谈话,他的公司最近两个月要搬回来,很多流程和手续都在进行,很多合作商已经陆续签往海市,纽约的高层陆续前过来了,公司等他回去坐镇。   闵肆铖低声一笑,满是无奈,“你呀,都问了些什么傻话,你见过哪个老公把自家老婆单独留一个地儿的?媳妇儿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宋南星垂着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明亮,唇角弯了下。   他们分明什么都不算,闵肆铖还一口‘媳妇儿、太太’的,如今连‘老婆’都挂嘴边了。   可不得不承认,她听到这些称呼,她不但不排斥,不生气,心底反而暖暖的。   宋南星依偎在闵肆铖怀里,安安静静的,不讲话。   就当她也醉了吧。   闵肆铖低头在宋南星发顶上吻了吻,“周年庆我会赶过来的。”   宋南星摇摇头,“没关系,你忙你的。”他为了她的事情在江城耗了太久的时间,她知道他很忙。   闵肆铖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再忙赶来参加你公司周年庆的时间还是有的。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何况,闵太太生平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活动,还亲自邀请了闵某,是闵某的荣幸,闵某又怎么舍得错过。”   宋南星唇角微微上翘,心口那点闷意消失大半。   虽说不希望他为了她的事情再浪费时间,听闵肆铖这样说,还是打心底高兴。   好像只要是他说的,她都能无条件相信,丝毫不需要怀疑。   到达了地点,闵肆铖帮宋南星拿包和外套,牵住她下车,两人漫步了一小段路,送她别墅区门口。   宋南星在门口顿了顿步,眉眼温柔地说道,“我先进去了。”宋南星伸手拿包和衣服,闵肆铖不放,宋南星不解,“干嘛?”不给她。   闵肆铖长腿迈步到宋南星跟前,双手揽住她纤柔的腰身,将她搂入自己怀里,轻轻叹气,“半个月不能见,再亲一会儿。”低声随着亲吻泄下。   “......”   宋南星逐渐地沉溺在他的亲吻中,她听到男人轻轻一笑,“星星,要学会换气,你这样憋着不难受?”   “......”宋南星羞愧难当。   深吻之后,闵肆铖却捧住她的脸颊,深眸温柔,“星星,今晚亲你这么多次了,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该回应我一次?”   宋南星直击她的心房,防守正在一点点被攻破,她莫名答应了。   咬咬唇,小声说,“我可能不太会。”她没有亲吻别人的经验。   闵肆铖看着眼前的女孩,这种生疏又懵懂的模样,他好爱。   他再次低下头吻住宋南星,他说,“我教你。”   晕黄的路灯下,两道身影靠在墙壁上,耳鬓厮磨,缱绻旖旎,闵肆铖一双长臂温柔地贴在宋南星纤瘦的背后,压在墙上,护着她娇柔的身躯。   宋南星拖在两侧的手被闵肆铖抓在手里,放在了他的肩上,宋南星柔软没什么力气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下,缓缓地搂住闵肆铖的脖子,在他的引领下,红润的柔软微微张合,与他深吻,沉迷,不可自拔。   许久,直到宋南星瘫软无力地靠在闵肆铖怀里,他才肯放过她。   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气息有些不稳,她抿了抿微肿的唇,轻声说,“都这个点了,你回酒店是不是来不及休息了?”   闵肆铖微沉的气息里浅着笑意,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所以,星星的意思是留我在你家借宿?”   她没有这个意思!   宋南星想了会儿,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她家不止她一个人,管家和照顾她起居的阿姨还有闹闹都在家,她在海市,他都收留了她好几晚了,礼尚往来,不是不可以。   闵肆铖深邃的眸子紧缩了下,嗓音很沉,“星星,你这样的邀请一位男人去家里很危险。”尤其是对她有企图的男人,他对她的渴望,他非常清楚,已经快藏不住了。   “!!!”她哪有什么邀请,她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他明早的航班,这个点再回酒店,都没办法休息了。   闵肆铖眸色极沉,薄唇边染着几丝轻笑,透着低哑的嗓音说道,“星星,真想早点跟你领证。”不想再等了。   宋南星不想提醒那句‘他们是假的’,她突然很享受当下,哪怕不是真的。   她环在闵肆铖精瘦腰身上的手紧了紧。   两人又腻歪了片刻,不得不分开。   宋南星在跟闹闹玩了一会儿,上楼泡完澡,吹了头发,从浴室出来已经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她的手机里躺着一条来自‘闵先生’的消息:【我到酒店了。】   宋南星窝在床上回复:【哦。】   闵先生:【我发你的两张照片,你选一张,作为手机品牌。】   宋南星知道他指的是哪两张,拒绝:【不要。太高调了。】他们两那两张照片,她看一次不由脸颊一红,作为手机屏保她还不得羞死了。   闵先生:【我觉得刚刚好。公平起见,等我从海市回来,我让你拍一张。】   【作为你的手机屏保。】他又补了一句。   “......”用他作为她的手机屏保——那更高调好么。   宋南星扯开话题,【你是不是要直接去机场了。】   闵先生:【嗯,正在路上。你早点休息,不要以为是周末可以不休息了。】   宋南星咬了咬唇瓣,回道:【知道了,晚安。你的衬衫纽扣还在我这里。】忘了给他,在包里拿东西才看到他的钻石纽扣还在她这里。   闵先生:【等我回来,你亲自交我手上。或者,留你那边也不是不可以。】   闵先生:【晚安。】   “......”   留男人的纽扣在手边,怎么听怎么都很暧昧。   宋南星没回闵肆铖消息,将他那两枚袖子上的钻石纽扣,放进了自己的首饰收纳区。   宋南星半坐半躺在床上没有回复闵肆铖的消息,也没退出两人的对话框,她往上翻,翻到闵肆铖发给她的那两张在店里照的照片,保存下来。   当真换上了那张她在闵肆铖身前垂眸的照片。   这个举动,宋南星自己都吓了一跳。   脑子里忽然想到路乔一以前说的‘谈恋爱和热恋’的状态。   谈恋爱——   热恋——   宋南星神色一怔,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浏览器搜索栏,编辑了一条问题:【热恋是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错别字晚几天修。   感谢在2023-06-12 19:53:08~2023-06-13 21:0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过过过过过过 5瓶;米米米的萌萌兔、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今晚这里没有别人。◎   宋南星以为闵肆铖回海市后, 他们的联系应该会间断。   他应该很忙,而她,有了闵肆铖那么大笔资金的加持, 宋氏运营起来很轻松,每个环节都进入了正常流程,父亲手术的日期还没定,应该也快了。   闵肆铖为了她耽搁了太多事,宋南星想着不要轻易打扰, 她以为两人的消息界面不会再闪烁了。   然而并没有。   闵肆铖下飞机的第一时间给她发了消息。   【宝贝, 我到了。】   宋南星那晚出烧烤回来, 闵肆铖牵她, 亲吻她的画面以及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严重失眠。   第二天下午才看到闵肆铖发来的消息。   在看到这条消息后, 宋南星的视线停留在闵肆铖‘宝贝’两个字上面。   她的瞌睡彻底清醒, 心怦怦怦地跳动厉害, 似乎要蹦出来一般。   宋南星并没有回复闵肆铖的消息。   两人晚上通了视频, 闵肆铖并没有提她为什么不回消息的事。   还分享他别墅院子里生机盎然的向日葵给她看。   开会的时候, 闵肆铖还会给她视频。   宋南星一边处理手上的工作, 一边回闵肆铖的消息,【你开会还给我打视频啊。】   闵先生:【怕你无聊, 给你看我的袖角。】   “......”   闵肆铖穿的衣服是他们上次江城在一起挑选的。   他的手机平放在他手边的,当真只能看到他袖口处的一角, 还有他手上的腕表。   宋南星当真盯着他腕上的腕表的分秒针, 一分一秒的转动,以及在会议中他偶尔答几句话, 淡淡的嗓音, 和她在车上初见他时, 语态和声调都没什么变化,清冷、自持,让人不敢冒犯。   宋南星很难把开会的闵肆铖和跟她这段时间相处的闵肆铖联系在一起,偏偏这还都是他。   宋南星脸蛋上的笑容越来越明媚,唇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像个雀跃的小松鼠,她咬着唇抱着手机,敲着字,【闵先生,开会不闭麦,不怕我窃听重要信息?】宋南星听得出来,都是很重要的讨论会,关系到闵肆铖公司的重要客户和几个大项目。   闵先生:【闵太太,这都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一定要替闵先生保密。】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这条消息,放了手机,忽地惆怅起来。   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吃完烧烤回来,她鬼使神差地搜的【热恋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问题回答的贴子有很多:   【热恋的时候呢。   就是你时刻想要见到他,一想到他就开心。   只要看到他的名字,你就会忍不住开心。   你的情绪会被他牵动,很会注意他微不足道的细节。   你们异地的时候,在线交流,你都会感觉非常甜蜜,以及想他,还是想他。   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忍不住嘴唇上扬。】   宋南星惊觉地发现她好像都中了。   这个想法吓了她自己一大跳。   *   半个月的时间,在忙碌和闵肆铖的日常分享中渡过。   宋南星逐渐发现,在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闵先生,实际在生活中是一个细心的人,很会照顾她的情绪。   哪怕闵肆铖不是一个话多的,但她的每一条消息他都认真回,哪怕是忙当时没看到,只要有空都会第一时间回她,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能帮她分析得很到位。   渐渐的,宋南星也会跟闵肆铖分享一些生活的小事。   还有美食。   闵肆铖看到她分享美食的消息,每每都会回一句:   “等我回来,你邀请我去你家里做客,我也要尝尝你家阿姨手艺。”   宋南星往往这个时候都会装死,内心是默认的。   她还会分享闹闹的调皮、可爱的视频给闵肆铖。   他说:“闹闹是不是胖了一圈?”   “啊,有吗?那我晚上带她去跑步。”   “跑什么步,这样刚刚好,软乎乎的,跟你一样。”   “闵肆铖,你是不是在间接性说我胖了?”她严重怀疑是这样的。   闵肆铖嗓音清沉又蛊惑,“星星,我半个月没见过你人了,又没亲手测量,怎么知道你胖没胖?除非你发张照片来让我瞧一瞧。”   “......”宋南星觉得这个男人真不要脸,但也被闵肆铖这句话提醒了,眼看就要三十周年庆了,万一穿不上礼服可怎么办!她哒哒哒地跑到健身房的体重秤上去站了站,虚惊一场,体重没上去。   宋南星自己镜子中的自己,好像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如今步入正轨,正在稳健发展,不用她怎么操心,公司内部事物基本都是由秦岳和几位跟在父亲身边多年的高管在打理,她只负责审阅大的项目,还是因为闵肆铖这个男人每天监督她吃营养餐。   *   周年庆的前一天,宋南星去医院看了父亲。   宋父没几天就需要做手术了,在无菌室,而且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宋父的手术不会在江城做,而是去海市贺宴辞的医院,胡院长给宋南星说了一下情况,贺宴辞在海市医院的设备更完善和先进,手术成功率更大。   宋南星明白,贺宴辞手里拥有顶尖的医疗设备,她当然是以手术的安全性为准。   忙过这几天,她会陪父亲一起去海市做手术。   现在,宋南星也只能在外隔着玻璃窗看向里面的父亲,她明亮的眸子里雾蒙蒙一层,她的手贴在玻璃窗户上,看着病床上戴着氧气的父亲,她低声说,“爸爸,你要早点好起来,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那个人你也见过,他是曾经跟你谈过合作的闵先生,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没有他的帮助,公司早就已经倒闭了。”哪怕是在贺宴辞手中,但他们失去公司的主张权,公司等于没有了。   宋氏三十周年庆,宋南星穿的是闵肆铖上次亲自给她挑选的礼服,精美的礼服,勾勒出宋南星完美的曲线。   她想到前几天闵肆铖找她要照片,她站在偌大的镜子前,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   在点开和闵肆铖的对话框时,宋南星迟疑了。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在聊天和视频。   闵肆铖有多忙,她是清楚的,还是不要打扰他。   宋南星放下手机,走向了会场。   宋氏的三十周年庆,除开宋氏的高层和股东、媒体以外,还邀请了当地行业监管部门的副把手,作为江老爷子行业协会会长,不请自来。   江老爷子身穿一套唐装,杵着拐杖,陪同在当地副把手身边,游刃有余,笑容堆积,他身边众多当地企业家和同行老总拥护着,在其他人看来江老爷子是一个德高望重且和善的企业家。   只是,那个架势可不是来恭贺宋氏渡过难关以及一会儿还有新品发布,更像是来给宋南星下马威的。   的确如此,宋南星在台上刚推出宋氏研发室的一款预防药剂。   江老爷子就笑眯眯地跟身边副把手,“还是年轻人意气风发啊,不像我们那个时候,新品发布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之后,生怕有一点差错。哪里像如今这样高调行事,就跟那些个艺人玩的那套,还要趁人多流量大,刷个热度。做我们医药行业的,以安全性和实效为准,其他都是次要的。”   副把手没作声,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身姿妙曼的女孩。   宋南星从不觉得江老爷子是善茬,没曾想他这么无耻,字里行间都在贬低他们的产品。江家的药品发布会,有多高调,他怕是忘记了,他们只是在属于宋氏的内部庆典上的一个产品介绍。   江老爷子这么一说,不少早想打压宋氏的同行趁机起哄,“以往宋氏有宋董亲自坐镇,宋氏药业在我们这行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宋董是我们行业表率,我们不敢妄言。如今宋董倒下,我们绝对不允许乱七八糟的恶习来扰乱市场。”   其中一个同行紧跟道:“医药行业一向讲究药效的质量、安全为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以为是带货呢,趁周年庆宣布新品。”   这话一说,哄堂大笑。   宋氏有些股东原本对宋南星这个刚出社会的小丫头来暂代公司总裁一职,颇有不满,如今脸铁青。   “可不是,药业是关乎人命,岂能儿戏。”还有人继续补枪。   宋南星全程都看着新品的一览图,并没有发一言。   行业的翘楚都被他请来,江老爷子是明摆了,想让宋氏下不来台。   宋氏稍有言辞,只怕今后在行业里寸步难行。   父亲说的那句话:唯一能让别人闭嘴的方法,以产品说话。   江老爷子听着宋南星被一群行业群雄抨击,内心是高兴的,宋氏想要立足,台下这群人一个都不能得罪,尤其是行业监管的领导。一个黄毛丫头还想跟他斗,即便解决了资金问题又如何?如今宋氏想要在这个行业立足,还不得乖乖听他们江家安排,被他们掌控。   面对无形施压,他就要瞧一瞧一个黄毛丫头能不能忍住。   片刻,江老爷子又笑眯眯地出来当和事佬,“各位老哥咱们都是行业的老人,对年轻人要有宽容之心,免得传出去不好听,说我们一群长辈欺负一个晚辈,市场如今都是年轻人说了算,纵使年轻人来决定和处理方式,与我们老一辈的方式不同,总不能按照我们老一辈陈旧的思想来影响后辈嘛。宋丫头是宋老哥唯一的继承人,如今宋老哥这副样子,我们应该多给宋丫头一些鼓励和包容。”   江老爷子的这话一出,“我看宋氏如今是乱了套,没了人,让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瞎指挥,谁敢进购他们宋氏的医药品啊,还是换个有威望有说服力的人来管理宋氏,小姑娘还是回家找妈妈吧。”   宋氏的股东纷纷议论,要让他们把未来压在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身上,场面陷入混乱,几位股东开始抨击宋南星。   秦岳和宋氏的几位高管逐一安抚股东。   江老爷子以一副胜利者的姿势,看向台上被围攻的宋南星。   这就是跟他江家作对的下场,宋传平在位时,他还有几分忌惮,如今一个小女子而已,不足为患。   就在此时,宴会厅沉重的双开大门被打开那刻,伴随着一道清沉又极有威严的嗓音,“哦,我倒想听听,诸位是怎么认为宋大小姐没资格暂代宋氏总裁一职?诸位心中的合适人选又是哪一位呢?”   他的嗓音极淡却很有威慑力,宋南星一听,就知道是闵肆铖的。   宋南星抬头看向正对面的大门。   闵肆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身形高大,身姿挺拔,一丝不苟的笔直西装和他冷峻的五官一般立体。   闵肆铖身边还有一行人。   在座的各位都认识,是行业监管的一把手,还有经济区的一把手,两人对闵肆铖都客客气气的。   宋南星泛着水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一步步像是踩着光向她走来的男人。   在面对这么多人的逼迫,且不能多有言语,宋南星眼眶都没有湿润,在看到闵肆铖这一刻,她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带了出来。   两人的目光在远远地半空中交织,宋南星软唇微咬,闵肆铖清冷又深邃的眸底满布疼惜。   闵肆铖身边的卓明越单手抄兜,痞笑着跟她摆摆手打招呼。   宋南星心一下子轻松了。   闵肆铖修长的腿,迈着稳健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她,直到她跟前。   宋南星鼻头一酸,“你怎么来了?”她知道他很忙的,所以昨晚他们视频,她都没提半个有关今天宋氏周年庆的事。   闵肆铖看着他心爱的女孩,被这群自诩行业泰山的人欺负,满心满眼都是疼惜,温声说,“答应过你的,又怎么会失约。很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宋南星摇摇头,哪里晚了,这个男人每次都出现都是刚刚好。   闵肆铖转过身,拿过宋南星身前的话筒,调整了一下,对着自己,面色极沉道,“闵某,大老远就听到诸位医药行业的佼佼者,在议论有关宋氏管理者身份一事,不妨说说看,宋氏该由谁说了算?”一夕间变成了闵肆铖的主场,在座的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原本热闹沸腾的会场,因闵肆铖的到来,变得鸦雀无声,闵肆铖看去坐在第一排的江老爷子,面色极冷,“江老董事长,您作为业界的泰斗,要不您起个头,告诉晚辈,宋大小姐作为宋氏第一继承人,手握宋董手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宋氏摇摇欲坠之际,一人单枪匹马的应对多方夹击的稳住宋氏,如今的稳定局面,她都不配暂代宋氏总裁一职,那谁配?这个人只要敢站出来,我闵肆铖第一个把他拎下台,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闵肆铖沉稳又威严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安静地会场,无人敢应一句。   他的意思很明显,宋南星有他闵肆铖罩着,谁敢跟她不过去,就是跟他闵肆铖作对。   闵肆铖确实有那个资本和能力,谁不知道闵肆铖手底下的商务投资银行数不胜数,没人会得罪一个行走的金库,况且跟京都那边关系密切。   只是在座的人万万没想到,宋氏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竟然会跟闵肆铖攀上关系,难怪宋氏的危机会轻易化解,原因是出在这里。   江老爷子哈哈笑道,“闵先生您这话严重了,我们作为宋老弟的好友,一起见证宋氏的成长了,这些年宋老弟为了研发室着实不易,我们不忍宋老弟手上的基业,好心建议。说起来,这终究属于宋氏的内部管理层,我们不好多言。”在此之前还气势汹汹要把宋南星逼下台的江老董事长话锋都转变了,将整个事件推演成了宋氏的内部事务。   闵肆铖强势的语调一转,唇边旋了一丝薄凉的笑,“哦?那请问宋氏的各位股东,你们的意见呢?”   宋氏的股东在闵肆铖到来,就知道事情不妙,如今挑起事端的江老董事长却收了手脚,他们哪还敢吱声,能减少一分存在感是一分。   闵肆铖薄唇薄凉的笑意仍在,“那诸位就是没意见了?”   台下那些呼声高昂咄咄相逼是医药行业的翘楚,讪讪咧了咧嘴角,不再作声。   就连他们搬来的后台,行业管理二把手,在一把手的面前,同样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闵肆铖将话筒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放到宋南星面前,语气温柔,“继续你刚刚的话题,我就坐在下面。”   “嗯。”宋南星点点头。   闵肆铖的到来,无疑是给了宋南星最大的勇气和底气,她继续介绍公司新研发的新品,娓娓道来。   原本位置被空了出来,闵肆铖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修长的交叠,一双手交叉而握在腿上,深邃无垠的眼眸深情的注视着台上光彩夺目的女孩。   从没经历过商界斗争的小姑娘,面对一群豺狼虎豹却一点都不畏惧,明知是故意刁难,还能镇定自若,不与这群看戏的小人多做争辩。   小小的一个,有点企业家风范了。   闵肆铖勾了勾唇,真厉害。   他的。   周年庆随着宋南星的新品介绍完,各种场面上的开场白告一段了,酒会真正开始。   会场的椅子被清了场,各种糕点和酒水不紧不慢地有条理的上来。   没了先前的紧张气氛,会场里活跃了起来。   闵肆铖身边是行业管理的一把手和经济区的一把手,都是年长的年岁,以前打过交道,和闵肆铖的关系还不错。   副手看到领导在这里,巴巴地过来打招呼,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冠冕堂皇的话一大堆,“闵先生,久仰大名,不知道闵先生可有在江城投项目的打算?”为江城拉经济是他们的责任。   闵肆铖笑了笑,清冷的眸光落在红酒杯里璀璨的红酒上,“宋氏药业这个项目我挺看好的,这不刚做出点苗头,再来迟一步,就给人掐了。至于其他项目,我再仔细斟酌斟酌,以免一世英名在江城毁于一旦,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副把手。   行业管理一把手笑道,“肆铖,多年不见,你讲话的技巧越发有你那老父亲的风范了,风趣。”   闵肆铖淡淡一笑,并没接话。   江老爷子老脸带笑,“肆铖,有些年头未见,你母亲可还好?”   闵肆铖客套地微颔首,并没打算跟江老爷子多做交涉。   江老爷子又道,颇有感慨,“你如今是风头正盛,你才是年轻人之典范,不像我哪两个没用的孙子,成天守着江家的三亩地,无所事事。”   卓明越端了杯酒过来正好听见‘噗哧’一声没忍住道,“江董事长,您为了别人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费尽心思的同时也不要忘了疏于管教家里的子孙,后方失火,乃是生意人大忌啊。”   “......”   江老爷子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闵肆铖不给他面子,那是人家身份摆在这里,有那个目空一切的本领,被一个富二代小辈下了脸面,脸色都变了。   闵肆铖对这些场面上的应酬,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抹曲线优美的身影。   他的小姑娘挺忙碌的,新品介绍完,财经记者正在进行一些简单的采访。   稍微不注意,小姑娘就不见了踪影。   闵肆铖蹙了蹙眉头,目光在会场四处训了一边,都不见宋南星的身影,他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侍者的小托盘上,向会场外走去。   已是夜晚,外面下着熙熙攘攘的细雨,车辆疾驰,行人匆忙。   一个女孩身穿单薄的礼服,蹲在台阶上,一双纤臂环抱自己,净白的小脸红红的,可怜巴巴的。   宋南星抬眸一个高大挺阔的身影缓步而来,他撑着伞,昂贵笔直的西装沾染少许雨水。   闵肆铖看着眼前柔软的女孩,他只想好好的爱护她,一辈子。   哪怕她没那么喜欢他,没那么需要他,他只想让她在她身边。   闵肆铖向宋南星伸出宽厚又温暖的手,沉声道,“星星,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真正意义的在一起。”   宋南星挂满泪珠的眼眸有些空洞地看向高大又温情的男人,半晌后,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温柔的大掌中。   闵肆铖将宋南星柔软又冰凉的小手紧紧裹进掌心,薄唇轻起,“星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宋南星双眸雾蒙蒙的,似懂非懂地看着闵肆铖。   闵肆铖清沉的嗓音徐徐而下,“我说的真正意义在一起的意思是,和我领证,和我结婚,和我□□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事。你可还愿意?”   从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生命中,为她解围,为她父亲请最好的医生做手术。   迁就她的口味,在乎她所在乎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沉稳、霸道的男人,早已经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哪怕短暂,缥缈,她也愿意去尝试。   宋南星抿抿唇,小手在闵肆铖大掌里挠了挠,是她的回应,也是她的答案。   闵肆铖薄唇边忽地掀起一丝薄笑,是放松,是欢喜,他深眸紧收,满目皆星晨,“星星,在我这里一旦认定,就没有反悔的可能。你可确定好了?”   宋南星眼眸里旋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微弱的声音很坚定轻“嗯。”了一声。   闵肆铖淡漠的眸底漾着一丝温吞笑意,终于,他的小星星,要真正意义上属于他了。   闵肆铖弯下身将人公主抱了起来,深色的眸子凝视着宋南星的双眸,雾蒙蒙的,红彤彤的,小可怜,他皱眉,“哭什么?”   宋南星咬咬唇,垂下眸,脑袋贴在他铿锵有力的胸膛上,默不作声。   女孩满是依赖和眷恋,闵肆铖心脏狠狠的被狠狠击了一下,无比满足,更多的是心疼,“面对那么多人的质问,没见你露出丝毫胆怯,事情解决了,反倒躲起来哭鼻子了,你这是什么原理?”   宋南星声音闷闷,“哪有哭鼻子,只是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抬头,不是玩会场地方向去,“你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能亲密无间的地方。”闵肆铖淡声回。   “......”这个男人再不是她最开始认识的闵先生,他不正经了,宋南星弱弱地说,“我可是今晚的主角,会场没散,我还不能走。”   闵肆铖低笑,“谁规定的主角就不能提前离开?况且你又见过哪个主角躲在角落里哭鼻子?”   “......”宋南星。   “会场的事情交给秦岳处理。”先前为了了解宋氏的情况,闵肆铖跟秦岳接触过几次,还不错,“你这身礼服不打算换了?”都被雨点染湿了。   宋南星看着自己湿润的礼服没说话了。   闵肆铖抱着她往停车场走,“分明很怕雨夜,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宋南星小声说,“你跟我说过,困境是用来克服的,我一直记在心里。”   “所以你就把自己弄出来欣赏黑夜和淋雨?”闵肆铖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里是宠溺和无奈,“你个小笨蛋吗?困难和黑夜是一点点克服,并非是你一朝一夕能克服的。”   宋南星不反驳。   其实,并不全是这个原因,只是紧绷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新品顺利上市,这是公司风波以来,上市的第一组药剂,亦是新的开始。   压在心中很久的事情,一一解决后,整个紧绷的状态突然松懈,她莫名就崩溃了。   闵肆铖抱着宋南星的手臂紧了几分,沉声里泛着心疼,“以后不管什么困难,我都陪你一起克服,无论黑暗、雨夜亦或是其他,我们都不怕,前路只有光明。”   “嗯。”她相信闵肆铖说的每一句话,她眼下享受到的所有光明都跟这个男人有关,是他带来的。   一阵凉风迎来,宋南星往闵肆铖怀里缩了缩脖子,“冷。”   闵肆铖轻笑,“这会儿知道冷了,刚才冷风吹得不是很过瘾吗?”   宋南星撅了撅唇,不搭理闵肆铖这句话,也不是很冷,只是,忽然就矫情了。   不一会儿,闵肆铖抱着她进了车内,将一条薄毯裹在她身上,车辆行驶一段路后,宋南星抬头看去车窗外才发现,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她家的方向,扭头看闵肆铖。   闵肆铖哪能不明白,她眼眸睁得大大的,一脸问好是什么意思,将人捞入怀里,薄唇含了含她的耳垂,“半个月没见了,我从海市的会议上马不停蹄的赶来参加你主持的周年庆,不好好留在我身边犒劳,你还想去哪里?还是说,宋大小姐用完打算不认账了?”   她哪有用完打算不认账了!?   压根没——用过。   宋南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狠狠瞪了闵肆铖一眼。   他这样讲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前面的司机都在笑。   闵肆铖深眸里缠着温柔,低沉的嗓音又在宋南星耳畔低声而出,“星星,别忘了你刚刚在会场外的台阶上,答应过我什么?”   “......”宋南星脸颊微微泛红,她什么都没答应。   宋南星还浅着水雾的眸子瞪上闵肆铖那刻,他眸色微沉,手指擒住她的下颌固定在他眼前,迫使她微微上扬几分,随而他俯下身来,薄唇吻上她冰冰凉凉的唇。   趁着宋南星惊慌失措之时,闵肆铖撬开了她的唇齿,微凉的舌,滑入口中,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香甜气息。   唔——   闵肆铖以一种霸道又强势的方式亲吻着宋南星,缠绕的舌间轻轻摩挲。   宋南星脑袋一片空白,抵在闵肆铖身前的两只手,在他时而轻轻地厮磨,时而又温柔安抚中,最终缴械投降。   一双纤柔的手本能地搂住了闵肆铖的脖子,用她不熟悉又生疏的方式回应。   第一次被宋南星主动回应,闵肆铖眸色一沉,更深究地探索。   至于后来,又在车里待了多久,司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是怎么下车,又是怎么回到闵肆铖酒店套房的,宋南星没什么印象,准确的说刚才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去回忆。   她再也无法直视闵肆铖修长的手指,还有他这个人。   她的嘴唇微微泛疼,腿也不舒服,身体软绵绵的,在闵肆铖怀里没有一点力气。   电梯直达,闵肆铖抱着她进了他在江城住的那套总统套房,宋南星才缓过气来,双腿微颤地从他怀里下来。   套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她和闵肆铖。   宋南星回头疑惑地看着身后高大且周身写满欲望的男人,他的薄唇上还染着她淡淡的口红,喉结一滚,性感又诱人。   她的视线又不由地落在闵肆铖修长的手指上,分明什么都没有,但似乎沾染的那些还都在——   不忍直视。   宋南星面颊绯红,撇开头,咬咬唇,小声问,“卓小公子和莫助理不住这里吗?”闵肆铖订的商务酒店顶楼最大的一个总统套房,之前卓明越和莫助理都住在这边。   “今晚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闵肆铖将外套随手放在了沙发扶手上,眸光直视宋南星,像是一头凶猛的雄狮在看他无处可逃的小白兔猎物,深邃如潭的眸子里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侵略和占有,意图明显。   “......”宋南星。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哈哈哈哈文案的一部分出现啦~   感谢在2023-06-13 21:03:59~2023-06-14 19:3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6瓶;米米米的萌萌兔、尛可爱、星空坠入深海、洋桐、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还疼吗?”◎   宋南星自然明白闵肆铖话中的深意, 到了这个地步,会发生什么,是什么暗喻, 不言而喻的。   闵肆铖深潭一般的眸子凝视着宋南星,眼底不明的情绪肆意发酵,嗓音低哑,“星星,愿意吗?”想了她半个月, 没拥有她之前, 对她的欲望被压制被深埋, 一旦这颗种子破土, 便萌了芽, 无法自控。   今晚不想在含蓄和绅士, 想要把他的诉求直白地挑明。   宋南星眼睛定定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她深知他的好, 深知自己对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哪怕是短暂的欢愉, 她是愿意的。   宋南星抿了抿唇, 思考一瞬, 踮起脚尖,仰起头主动在闵肆铖冰凉的薄唇上印了一个吻。   在宋南星柔软的唇瓣贴上来那一刻, 闵肆铖眸色由晦暗的沉到明再到深暗,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纤柔的腰身, 嗓音隐忍, “星星,你可想好了?我不会放手的, 一会即便你不愿意了, 我也不会停。”   宋南星写满柔情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闵肆铖。   闵肆铖气息微沉, 仰头含住她的唇,一个旋即抱她进了卧室,脚顺带关上了卧室门。   宋南星被闵肆铖强势的亲吻弄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柔软的双手撑在宽肩上,声音微弱,“唔——先洗澡。”她淋了一些雨,身上湿哒哒的,闵肆铖在车里还用那种方式欺负了她,黏黏的。   “好。”闵肆铖嗓音隐忍,眼尾的深暗。   细细的接吻声,从卧室门口延续到了浴室。   洒花里温热的水斜斜细雨般,雾气弥漫在两人的周围,闵肆铖筋脉凸显地手臂扣住宋南星的双手举至她的头顶,低头轻柔地亲吻着女孩白皙的脖颈,气息极沉,“宝贝,这些天有没有想过我?”   宋南星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一点点吞噬她的男人。   她要敢说似乎这个男人能将她连皮带骨的拆了吃。   不,他已经在拆了。   “想了没?”他低沉嗓音里透着蛊惑。   宋南星眼眸里泛着水光,脖子微微后仰,声音是不完整,断断续续,“想——想了。”此时的她给人一种凌虐的美,很难让人不想欺负。   顷刻间,宋南星身体一轻,人离了地面,离了浴室。   随之而来的是金属扣脱落的声音与雨夜交织着。   秋雨复苏,嫩芽儿伴随着些许疼意,慢慢成长。   房内带着丝丝热潮,情意缠绵。   一夜痴缠,晨光熹微,天色渐明,天边已有淡淡红晕显现。   雨过之后,又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   不知时候,阳光透过玻璃窗静悄悄地从厚重的窗帘缝隙爬进房内,昏暗的房内乍现几丝微光。   宋南星动了动眼眸,好一阵才睁开疲惫的眼,她的身体就跟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般,不是自己的,而她自己坦诚地在闵肆铖怀里,肌肤相贴。   昨晚那些不可回想地旖旎画面自动在脑子里像电影画面一般滑过。   宋南星想到那些画面,羞愧不已,耳尖和脸颊红红的。   她和闵肆铖相识不久,竟然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是她自己都不敢想的。   闵肆铖一向睡眠浅,怀里柔软的身体稍有动静,他便醒了,他眉头动了下,深幽地眼眸缓缓睁开,感受到怀里这抹柔软后,平常的冷漠截然不同,他深眸里满是柔情,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薄唇边旋着淡笑,温柔地询问,“醒了?”   男人初醒的嗓音很慵懒,鼻音很重。   像是能勾魂的迷药,浇灌在宋南星的心头,让她为之荡漾,宋南星握了握胸前的被子,不语。   男人轻笑,满足地喟叹了一声,蹭了蹭她的脸庞,将人更深的搂在怀里,像是要和她融入一体才罢休,他低沉的嗓音的关切,“还疼吗?”昨晚前戏做得再足,她终究是初次,他没能控制住,多了几次,他知道最初,最狠的那下,她掉眼泪了。   宋南星摇摇头,疼的,不好意思跟他讲。   闵肆铖见她从醒来就闷闷的,不做声,心疼极了,更多是自责,他气息微沉几分,呵护般地吻了吻宋南星的发顶,诚然道,“抱歉,昨晚是我不知轻重,经验不足,急了些。”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在这上面道歉,心里又觉得有点好笑。   她没跟别人那啥过,不知道经验足的是什么感觉。   但他真的有些重,像要活剥了她。   闵肆铖见怀里的宝贝还是不做声,高挺的鼻梁又蹭了蹭她的发顶,“宝贝,以后我保证轻一点,原谅我好不好?”   这种事,要说没有以后,宋南星自己都不相信,闵肆铖就像一头凶猛而横冲直闯的狼。   在床上完全颠覆她对初见时那个冷静自持、不怒自威的闵先生所有认知。   宋南星窝在闵肆铖怀里,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闵肆铖听到她娇柔的小身影,紧绷的身躯舒缓了不少,他低下头去吻她的唇瓣,宋南星稍稍抬眸,正好对上闵肆铖似乎要将她吸进去的深眸。这种眼神,经过昨晚,宋南星再清楚不过是什么意思,她有预感,这男人又想来了!   宋南星第一反应就是离他远远的,他就像古时候那种贪得无厌的饕餮,然而刚有这个想法就被这个男人牢牢圈在他坚硬的怀里,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道,“宝贝,还能再承受一次吗?”   “!!!”   当然不能了,她还疼着,粉嫩粉嫩的小脸上透着被蹂/蹑过后的娇柔。   她微张唇瓣,拒绝的话被男人的吻堵住。   闵肆铖看到她这副粉嫩的小可怜模样更想欺负她。   “这次我轻点。”他温热的气息随着低哑嗓音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一手取了安全用品。   “......”宋南星。   ——   这一次,宋南星睡得太沉,太久。   她醒来的时候,闵肆铖都不在身边了,她身上的被子压得很紧,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闵肆铖的手笔。   宋南星竟抱着被子不受控制的低低轻笑了起来,忽地她被自己这一举动震惊到,她怎么回事啊!   分明被这个男人折磨的身体疲惫、酸疼,被子里的两条腿都在颤抖。   她怎么还笑!   不应该狠狠地骂一顿这个饿狼一般的狗男人。   宋南星赶紧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默默地吐槽了闵肆铖一番后,拥着被子下床。   床尾凳上有一套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她的尺寸。   宋南星嘴角弯弯地将被子放在了床上,她身上有衣服,是闵肆铖的衬衫,他的衬衫长度,穿在她身上正好遮住大腿根部。   她心情不错地抱着衣服去了更衣室,却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白皙的腿上点点痕迹,内侧最明显,脖子上也有很多。   宋南星的肌肤嫩白,轻轻都会留痕迹,还别说被他重重吸吮过的,不知道要留多久。   宋南星恼得厉害,她再也不相信闵肆铖的话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答应了她不会在她身上留奇奇怪怪的痕迹,结果这么多。   说了会轻一点,还是很重。   还以为委屈地跟她说,“饿了太久,宝贝体谅一下。”   她呜呜咽咽地说,“你怎么不吃一点。”她要被‘折磨’死了,这句话她是不由心的,谁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从始至终都属于自己,当时浑浑噩噩就这样说了。   闵肆铖还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和愧疚地说,“不想吃其他,只想吃你。”   啊啊啊啊——   宋南星要疯了,她满脑子都是闵肆铖昨晚上在她耳边的骚话。   她已经无法直视,她心中那个高不可攀的清贵闵先生了。   今早那次后,闵肆铖给她穿上他的衬衫。   上次他们在店里买的。   宋南星迷迷瞪瞪的不愿意穿,“你干嘛让我穿你的衬衫,你就不怕我糟蹋了你的衬衫?”之前一直惦记着,还让她赔的。   闵肆铖哄她穿,“不糟蹋。我的衬衫都给你穿,以后晚上都穿我的衬衫。”   宋南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癖好,只知道她穿他的衬衫,他很兴奋。   简而言之,床上和床下的闵肆铖,她必须分开认。   好在算闵肆铖还有点良心,给她买的是一件中领的连衣裙,不然她今天没脸出去见人了。   宋南星成套的洗漱用品之外,还有一套崭新的护肤品,旁边还放着一个化妆包,这些都是她日常用的品牌。   宋南星很好奇,闵肆铖怎么会知道她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的品牌。   他没去过她家,她并没有在他面前用过护肤品和化妆品。   宋南星没深想,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当她去洗手间看见了她的白色蕾丝内内。   她那条昨晚被闵肆铖丢弃的内内,此时正挂在自动消毒地晾晒干上,和他闵肆铖的平角内裤紧紧相贴在一起。   闵肆铖为什么不丢了啊!   怎么还能让它们出现在这里,宋南星无法直视这两条内裤。   宋南星整理好自己后,从卧室里出去,打算去找闵肆铖理论。   卧室门被宋南星打开那刻,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不少人,他们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宋南星原地顿步,瞬间傻了眼,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在,还是宋氏的几位得力高管!   秦岳也在其中,看到宋南星出来,起身问好,“大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   秦岳的一句下午好,让宋南星的尴尬提升一个层次。   她能当场抠出三室一厅来。   闵肆铖坐在卧室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的,在看一份文件,见宋南星出来,他从文件中抬头,冷峻的面上染了一丝薄笑,眉眼温柔地开口,“醒了,厨房里煲了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宋南星很轻地“哦。”一声,尽量减少存在感。   她这个样子的确不好去沙发区见宋氏的高层,她闵肆铖的房间出来的,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跟这位闵先生在一起了吧,更尴尬的事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开会商量怎么来防止闵肆铖对宋氏出手的对策。   宋南星咬了咬唇瓣,背脊莫名一阵自发凉意。   她刚厨房没多久,闵肆铖也跟了来,从背后拥住她,吻了吻她的后颈,温柔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粥都要被你搅糊了。”   宋南星垂着眸子,继续搅粥,不理他。   闵肆铖在她面前是个好脾气,好耐心的,轻轻一笑,调侃道,“想昨晚的事?还是今天早上的事?还是一起想?”   “!!!”宋南星真的生气了,扭头瞪他,“你别闹,还有人在!”她无脸见公司的人了。   “嗯?你看看,哪还有人?”闵肆铖趁机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怎么这么软,怎么亲都不够。   宋南星视线越过闵肆铖的宽肩,目光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去客厅沙发处,空无一人。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他清沉性感的嗓音落下,握住了她搅拌粥的那只手。   “哦。你见秦叔叔他们做什么?”宋南星好奇。   闵肆铖轻笑一声,啄了啄宋南星耳垂,昨晚他找到了她几处敏感之处,耳垂是其中一处,只要轻轻啜一下,一双耳朵红彤彤的,他继续逗她,“怎么?闵太太怕我背着你把宋氏卖了?”   她压根没这么想好么!   公司的流动资金都是他注资的,他真要把宋氏怎么样,凭借他的手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哪还需要把一群高管专门叫过来。   闵先生一向不会亲自会面其他人,能让他亲自见面的人,有几个。   况且,他那样费尽心思帮她,还付出了很多代价,他不说,她也知道。   不久前,江循来宋氏签股份转让,特意提了闵肆铖。   他意思很明显,凡那个人不是闵肆铖,这份转让书他不可能签,还特意说她挺会找靠山的,那个人要不是闵肆铖,谁又能镇得住贺宴辞以及那些对宋氏虎视眈眈的人,宋氏早已四分五裂。   宋南星都明白,如果不是闵肆铖,宋氏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还好那个人是闵先生,是那个从不怎么露面却在宋氏三十周年庆上为她树立威信,周旋着他不屑的那层关系的闵先生。   这样的闵先生又怎么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   宋南星曾一度怀疑自己有感情障碍,江晟曾不止一次说她,不懂共情,不懂体谅。   可闵肆铖的每一种好,哪怕他们才相处几个月,哪怕他从不跟她讲,她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宋南星顺势一双纤细的手臂搂住闵肆铖的脖子,清眸里含着柔情,娇态十足地问他,“那你会吗?”她现在一点都不怕他了,臭不要脸的男人。   闵肆铖看着她这副娇柔似水的模样,想狠狠欺负。   尤其,此前对他疏离客套。   如今怪会撒娇了。   他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的态度转变,早已心猿意马,哪还忍心逗她。   他双手握住宋南星纤瘦的腰身上,在她娇嫩的唇瓣上重重地落了一个吻,“就算卖了我自己,都必须把我家小祖宗的东西留着。”   “......”宋南星,这个男人知不知道他在讲什么,都从‘闵太太’延伸到‘小祖宗’了,不怕她恃宠而骄么,以后纠缠着他不肯放怎么办?   宋南星一想到她跟闵肆铖在将来的某一天要分开,她心里酸的难受。   那个条约是她提出来的。   闵先生这么好,将来有了心仪的女孩,她总不能抓着他不放吧。   那样真是恩将仇报了。   闵肆铖注意到女孩情绪波动,“怎么了?”   宋南星眼帘微垂,摇摇头。   闵肆铖没继续问,开始聊宋氏的事,“我让秦岳把宋氏的股东名单整理一份,清点一下这些年只拿红利不干活的股东。其中部分股东,公司一有事就装死,查无此人,公司的领导人遇事,他们积极不帮衬着,想办法让公司恢复正常运营,反倒是联合外人来逼迫领导人。等到公司相安无事就坐享其成,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按照你们这种管理法,公司养这么多蛀虫,不倒闭才怪。”   “......”她之所以留着这些股东还没清理,一是时间上的问题,二是,很多老股东都是当年跟在父亲身边,看着宋氏一点点壮大,父亲重情义,即便知道,也没处理。   宋南星喜欢听闵肆铖刚刚的一番话,听着就高兴,他摆明了是为了她在宋氏三十周年庆上受了委屈出气,当时有相关部分领导在,宋氏想要立足,不能反驳,就必须忍下那口气。   而这些股东非但不跟她一致对外,还听了江老爷子的挑拨,   宋南星眉眼弯弯,精致的小脸上都是浅浅的笑意。   “高兴了?”刚刚突然闷闷的,闵肆铖指腹在她腰身上摩挲着,继续道,“我早前在海市便和你讲过,你父亲的管理方式有严重的问题,宋氏走到这个地步,情理之中。”宋南星抬头瞅了闵肆铖一眼,他纠正,“我的错,不该在背后议论岳父。”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这个男人现在毫无下限。   闵肆铖唇角勾着笑,言归正传:“秦岳是个很有能力的管理者,你父亲唯一做的正确决定,挑了他做公司副总。”   宋南星对闵肆铖这样评价她父亲,多少有些小抱怨,可他作为商界翘楚的身份,他的话很中肯,“秦叔叔是我爸妈资助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公司,这么多年都为公司尽心尽力。”   闵肆铖思索一瞬道,“秦岳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你管他叫叔?”   啊?   她不该叫叔叔?   那她该叫什么?   宋南星忽地反应过来,轻声一笑,这个男人还真会挑重点,他未免在年龄上卡得太严格了吧?   她解释,“那个,我从见到秦叔——岳,我爸就让我叫他叔叔——”秦岳大了她十三岁,叫叔叔没什么不妥吧?“我爸跟他私底下一直都是称兄道弟的。”   闵肆铖长指勾着宋南星的下巴,迫使她对视他,“宝贝,你管秦岳叫叔,那你管我叫什么?嗯?”   “闵先生——”宋南星不假思索,这个男人年龄卡得紧,她必须拿出点诚意,一句‘闵先生’够诚意了吧?   闵肆铖深眸微眯,“宝贝,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叫的。”   “......”有关昨晚的事,宋南星一个字不想提,她双手从他脖子上滑了下来,小声说,“我饿了。”   闵肆铖又将人捉入怀里,“嗯,乖乖把昨晚怎么叫我的再叫一声,我带你吃饭。”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拒绝,粥就在这里,她可以自己盛,可以自己吃。   她不会那样喊他的,昨晚那个男人故意那样磨她,她是被迫的。   “那就是还不饿?”闵肆铖锋利的眉峰微挑,宋南星预感他又在想不正经的事,她出声叱道,“闵肆铖,你不要太过分了!”   宋南星没什么力度地轻斥声,听在闵肆铖耳朵里就跟羽毛在他心口挠了一下,没什么威慑力,恰巧还勾起了他内心的痒意,他晦暗如深且欲望极强的眸定定地看着宋南星,似在等待她的选择,放在她腰侧的手缓缓地去到了她的腰窝上,在那上面不安分地打旋儿。   宋南星轻软的呼吸一紧。   狗男人!   被某虫附体的狗男人!   变了,变了——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闵先生了——   宋南星默默骂了他一顿,终究还是败在他的淫威之下,她咬了咬唇,羞涩又微怒地喊了一声,“老公——”声音轻如薄纱。   闵肆铖听到他想听的,心满意足地在宋南星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没在为难她,弯下身,长臂穿过宋南星的腿弯,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啊——我自己可以走。”突如其来地一抱,宋南星吓了一跳,一双手飞快地搂住了闵肆铖脖子。   闵肆铖看着怀里被吓到的人儿,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地话,“是可以走,走起路来的姿势别扭。”   “......”她姿势别扭,到底是谁造成的啊,他还好意思说,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闵肆铖将宋南星放在餐桌椅子上,便去厨房盛了粥,还有几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下饭菜,随后尽心尽力地服侍宋南星吃饭,只是人被他抱在腿上,怎么都不让她下去。反抗无效,宋南星只能乖乖坐在他腿上吃饭。   “唔,这个咸菜好好吃呀。”甜甜脆脆的萝卜,“还有这个芹菜也好好吃。”都是脆脆的,一点都不辣,符合她的口味。   “蒲姨说你喜欢吃。”闵肆铖帮她夹了一小筷子放在碗里。   “蒲姨做的?”宋南星惊讶道。   “嗯。”闵肆铖,“蒲姨知道你最近忙公司里的事没什么胃口,她想到上次你在世茂庄园的时候,喜欢吃她做的咸菜。这次特意让我带了些过来。不要因为好吃就一直吃,和粥一起吃,适当吃一些,吃多了对胃不好。”   “蒲姨在海市都知道了?”那岂不是知道她跟闵肆铖的事了。   宋南星正在想事情,她的小屁屁挨了一巴掌,是闵肆铖打的,“好好吃饭,别在我身上扭来扭去的,都扭出事了。”   “!!!”宋南星反应过来时,她也感受到了,是出事了,还戳到她了,很不舒服。   宋南星双腿一并,闵肆铖倒吸了一口气,气色都变了。   “你没事吧——”她抱歉道,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地行为,“你放我下去吧?”   闵肆铖不但没放她下去,双手大手兜住了她的臀,往下压了压,他的气息微沉,“不要动。”宋南星还在担心闵肆铖的状况时,已经被他吻住了唇。   “唔——”完了这个男人不止被某虫体,还疯了!竟然在餐厅吻她,宋南星吓得惊慌失措,一双小手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这里是餐厅,你不要乱来,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来,相信我。”闵肆铖极力克制,显然快要克制不住了。就在闵肆铖低沉、嘶哑的嗓音跟落下,“小舅舅——”卓明越洪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再到戛然而止——   卓明越和莫灵齐刷刷地出现在客厅,直面餐厅。   此时,跨坐在闵肆铖腿上的宋南星,扭过头,在看到卓明越和莫灵后,瞳孔里是惊吓、震惊、尴尬各种情绪掺杂,她顾不得其他,快速从闵肆铖腿上下来,闪电般冲进了卧室。   接着是‘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回荡在整个客厅和餐厅。 第32章   ◎闵先生,你好狗啊!◎   卧室的关门声回荡在客厅里。   莫灵站在客厅进退两难, 打扰了老板的好事,该不会一把火烧了他们吧,她有点忐忑。   卓明越完全忽略了他小舅舅那张冰雕脸, 他嘻嘻哈哈地走去餐厅,“小舅舅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哪里我这个点上来的还不是时候?”哪里会知道,老男人这么骚,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闵肆铖不搭理卓明越, 专注地收拾餐桌。   卓明越挠了挠脑袋, 深知打扰了他老人家的好事, 惹了他老人家不快。   他厚着脸皮道:“小舅舅, 纵欲伤身。”   闵肆铖赞同的点了点头, 扭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淡声说, “嗯, 单身狗更伤身, 你要多注意身心健康。”   “!!!!!!”卓明越被这句话呛到, 这个老男人自己才脱单几天, 又开始埋汰他,欺负他单身!   莫灵是个不会开玩笑的, 见老板没大发脾气特发脾气,送了一口气, 不过想来也是, 老板情绪向来稳定,不会轻易发怒。   她走了过去, 一板一眼的汇报工作, “老板, 江大少接受了您的提议,他有一个没具体谈的条件。”   闵肆铖慢条斯理地洗着餐具,冷峻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似乎都在意料中,他嗓音清沉的开口,“转告他,那个条件我不接受,他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想必他很清楚,那时候江家就不一定姓江了。”   莫灵点头:“是。”   卓明越笑了笑,“老奸巨猾的江老头,把持江家这么多年,精心策划这么多年,一招被他孙子夺权,会不会被气死?”谁让他那么没眼色,谁不好得罪,偏偏欺负他小舅妈,小舅舅护在心尖儿上的人都敢动,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还有事?”闵肆铖瞥了一眼靠在厨房门边的卓明越。   莫灵摇摇头,很知趣的离开了。   卓明越走的时候还不忘多了两句嘴,“小舅舅,我作为年轻人给您这个几十年没吃过肉的老人家一个衷告,你一开始需求量就这么高,不知节制,到时候小舅妈看见你害怕,不让你近身,吃肉也要循序渐进。”   “滚。”闵肆铖面色冷清,补充了两个字,“回来。”   卓明越背脊一冷,一步一步地退了回来,有种要大祸临头的预感,哭着一张脸,“小舅舅,我就先走了吧,莫助理,她手上还有一堆案子等着我协助。”   闵肆铖淡淡地出声,“以莫助理的办事能力,什么时候需要你协助了?”   “...那个不是,小舅舅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要是故意的,你罚我吃三个月的内脏。”这对他来说比接下来三年内,不准谈女朋友还要恶毒。   闵肆铖压根不吃他装可怜的这套,“京都和海市合作客户收比利润以及意向客户的公司目前状况,全部都给我整合一遍,商业类型依次分类。明天傍晚前我要看到结果。”   天啊!!!   这巨大的工作量,一个月都做不完!   卓明越就差当场疯掉,“小舅舅,不带你这样的!这些事情,就算让我通宵加班半个月都做不完啊!”他好想大声咆哮!   闵肆铖冷冷地说,“不然今晚发给我?”   “!!!”这件事让卓明越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能打扰老男人的好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跟莫助理一起来,这样老男人这把火怎么都烧不到他头上来!   收拾厨房的闵肆铖斜了卓明越一眼,“还不去,杵着里承重墙?”   “!!!”卓明越。   闵肆铖在卓明越狼哭鬼离开中,收拾完厨房,片刻,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没拉上,只有一丝丝微光。   借着微光,闵肆铖一眼就瞧见床上把自己裹得紧紧地一团,密不透风。   “不怕把自己憋坏?”闵肆铖笑着摇了摇头,边说边走到床边坐下。   他的手刚被到被子,想帮她掀开被子,透透气,宋南星在被子里闷闷的出声,“别碰我,离我远一点。”   闵肆铖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微一顿,想到了卓明越离开前的那一番话。   真的让她怕了?   闵肆铖眉头紧蹙,连人带被子的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薄唇贴了贴她的额头,低声轻哄,“生气了?是我不好,不知节制。宝贝,你也要适当体谅我一下对不对,我都三十二的人了,好不容易吃上一小口肉,贪恋一点属于正常想象。”   宋南星抬起头,柔软的手捂在闵肆铖薄唇上,“你还说,不准说。”好不要脸的老男人,怎么总把这种事挂嘴边,况且他那叫一小口吗?没差把她活吞了。宋南星盯着闵肆铖的眸子有抱怨,还有委屈,“都怪你,我都说了会有人来,你还要乱来,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卓小公子本来就爱开玩笑,以后肯定会拿这个事情嘲笑她。   原来她说的‘别碰我’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   闵肆铖松了一口气,放心了。在她捂着他嘴唇的小手上啄了下,“不怕。我已经帮你出气了,他们不敢乱讲。”   莫助理当然不会。   卓明越不敢才怪。   他那张嘴,她是见识过,没他不敢说的话!   宋南星越想越气不过,腿从被子伸出来踹了闵肆铖大腿几下。   闵肆铖大手攥住她纤细的脚踝,“再踹,信不信打你脚心?”话是这样说,低沉的语调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是宠溺。   宋南星扭过身靠在床头,留了一个后脑勺给闵肆铖。   闵肆铖轻轻叹气,“说你一句就委屈上了?”   宋南星还是不理他。   “真委屈上了?”闵肆铖身体贴了过去,将人重新卷入怀里,低声细语。   宋南星,“脚疼。”   闵肆铖这下面色都变了,“我看看。”她白皙的脚趾头都红了,无奈道,“娇气包,踹我反倒把自己踹伤了,这是什么原理?”   宋南星小声嘀咕,“鸡蛋碰石头的原理呗。”   “......”还真会强词夺理,“你说你怎么这么娇气呢?”全身上下轻轻一碰,都起印子,闵肆铖拿出手机,宋南星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用就有一点点疼,揉一揉就好了。”意思很明显,让他揉。   闵肆铖一边握住宋南星巴掌大小的脚,轻轻揉着她饱满好看的脚趾头,一边吐了四个字,“得寸进尺。”   宋南星咬了咬唇,好像是有一点了。   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   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她明亮的眼眸暗淡下来,脚趾头动了动。   闵肆铖握住她打算缩回去的脚,“别动,再揉一揉。一会儿带你出去晚饭。”   出去吃饭,那岂不是又要重新化妆,她精心画的妆,被这么一折腾都花了。   提到化妆,宋南星想到了另一件事,她的脚趾头在闵肆铖手心里使坏的挠了挠,问他,“闵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牌子的。”能精准挑出她用的品牌,还能知道护肤品的几大搭配,一点都不像不了解女生的,虽说她不介意闵肆铖是不是有过女朋友,毕竟她跟江盛也算是谈过,她内心就想知道。   闵肆铖反手在脚心挠了挠,“还闵先生闵先生的叫我呢?”   “!”太痒,宋南星几个脚趾头都蜷缩在了一起。   闵肆铖还轻轻挠她,“还叫不叫闵先生?嗯?”   不叫他闵先生,叫什么啊?   总不能叫他名字吧?   还是——肆铖——   有点叫不出口,他们还没亲密到两个地步。   她挺喜欢叫他闵先生,好听,宋南星强忍着脚心的痒,断断续续,非常小可怜道,“我、我喜欢这样叫你,你、你哈哈哈——不要挠我了行不行。”   闵肆铖瞧她小可怜的模样,没再继续逗她,“好,闵太太的话是圣旨,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南星惊觉道,“你别想扯开话题。”   闵肆铖浅咳了一声,“我打电话给陆白桐了。”   宋南星惊讶,“啊,你跟白桐哥打电话做什么呀?他怎么会知道女孩子用什么护肤品之类的?”更不可能知道她用什么品牌的。   闵肆铖道:“他是不清楚。我跟他讲电话也不是为了问他这事。几年前他嘲笑我要孤独终老,如今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他人还没追到手,我就是借这个事情告诉他,不要随便嘲笑他人,不然报应会很快的。”   “......”宋南星抿着笑,“闵先生,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嗯?”闵肆铖抬头看她。   “你好狗啊。”宋南星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不对劲。   “是吗?”闵肆铖的眸色深了几个度,这种神色,她可太懂了,昨天一整晚,今天早上都是这样的。   宋南星警铃大作,撇开头,不跟他对视,“你别跑题,你跟白桐哥讲这个,跟我用什么护肤品有什么关系。”   闵肆铖写满欲望的深眸凝着她说,“顺带提了一句你们女孩护肤品的事,他打电话问了路乔一。”   所以!   跑题的是她!   她刚才脑袋在怎么没转过弯来,陆白桐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就连乔乔都知道了——   闵肆铖这个男人究竟在干嘛呀!   他们本来就是协议领证,怎么搞得周围人都知道了。   到时候分开,好尴尬。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聊到路乔一的视频就过来了。   宋南星抓起手边的手机,“你回避一下!”   闵肆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宋南星急了,催促道,“赶紧呀。”   闵肆铖眸色一沉,兜住她的脑袋,菲薄的唇贴了贴她的唇。   唔——   视频太久没接听被中断,两人还没分开。   许久之后,闵肆铖才舍得放开她,按了下室内的窗帘控制器,打开厚重的窗帘缓缓被打开,房间里瞬间阳光充溢,暖而温馨。   宋南星气息微喘地瞪了一眼闵肆铖,稍作整理后,窝在卧室的沙发上拨了视频过去。   路乔一刚睡醒,坐在床头上,理了理头发,懒洋洋道,“干什么呢,这么久不接视频,还一副跟受了□□似的。”   “哪有,刚刚有事情,没接上。”宋南星心虚得不敢看镜头。   路乔一呵呵两声,“我的宋宋,我的小星星,我是有过男人的,你还能瞒我?你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嘴唇,就清楚我在说什么了。”   “......”宋南星。   “老实交代,陆白桐上午都打电话,问你平时用什么牌子护肤品,总不至于——”路乔一妖孽勾人的眼尾挑了下。   “怎么可能!”宋南星惊声道。   路乔一笑,“紧张什么,我知道不是。”陆白桐那个属性的狗男人,趁她这段时间在京都,想着方法过来缠她。   又故意诈她,宋南星深知瞒不过路乔一,她不说,陆白桐也会跟她讲,老实交代,“你见过的。”   “?”路乔一直勾勾看着她,不明所以。   宋南星清了清嗓子,“上次在海市会所,你还记得跟白桐哥一起下来的那位闵先生吗?”   路乔一当然记得,印象很深,高大清冷,不好接触,“陆白桐那位看起来很有身份的朋友?”   “嗯。”宋南星点头。   路乔一兴趣一来,人都清醒不少,“小星星,你可以啊,这次你总算把你眼瞎的毛病治好了,都会挑男人了!”   “......”宋南星。   路乔一:“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世家千金都想睡你的这位闵先生,我们剧组的女艺人偶尔在一起看开玩笑,都会聊,京都男人里最想睡的,一个是贺宴辞,人家英年早婚,她们只能望而却步;另一位是贺隽,这位爷,性格乖张阴晴难定更不好驾驭,谁敢轻易和他玩,除非要命了;另一位就是闵先生,也是呼声最高的,主要人家洁身自好,不怎么混迹名利场。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位京都圈里传闻不喜女色的高岭之花拉下了神坛的?我当作素材,学习学习。”、   “闵先生的确很好。”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好,她很清楚,至于怎么下的神坛,应该还没拉下神坛吧,她很清楚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到现在这步。   路乔一看宋南星一脸迷糊,“不清楚?你们俩个就发展到了他问你用什么护肤品的地步?”这是个什么地步,成年人心知肚明。   是挺快的。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宋南星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其中的关系。   路乔一道:“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未婚女未嫁,正当关系。不过,你们现在算什么关系,那位闵先生是什么想法?不要以为身份地位高,长得好,家世背景雄厚,就可以始乱终弃,我们星星那也是多少世家公子的梦。他要敢乱来,就算是陆白桐的朋友,呸,就因为是陆白桐的朋友,我更要找他算账!”   “......”宋南星想了想,淡笑,“他不是那种人,我们应该很快会领证。”   路乔一不确认道,“我没听错?”   “嗯。千真万确,只是我们的领证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领证。怎么形容呢——”宋南星把最近发生的事,跟路乔一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路乔一:“所以前段时间,你们家危机能顺利且快速解决,都是因为闵先生?”   宋南星:“嗯。”   路乔一眯了眯眼眸,“星星,从整件事分析下来,他绝对你有所图谋。”   “不可能!”闵肆铖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对她有所图谋,他们之前又没接触过,闵先生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传说中一见钟情的人。   路乔一高深莫测一笑,整件事陆白桐一定清楚,找个机会套套话,她话锋一转,“你呢?对他什么想法,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宋南星清了清嗓子,头撇到一边不语。   路乔一‘哎呀’一声,“不用说我,我懂了,幸福都快溢出屏幕来了,岂止是心动啊,我看是心都丢他身上去了。”   “哪有!”宋南星娇嗔道。   路乔一收敛了许多,不打趣她了,“星星,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你和江晟没有cp感,不像是谈恋爱吗?你那时候很懵懂。现在你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这就是恋爱该有的状态,还是浓烈又炙热的热恋。”   有吗?   宋南星和路乔一通完视频电话,捏了捏自己的脸,并没去照镜子。   有些事她心里还是有个界限。   这几天父亲要去海市做手术,宋南星点开海市医院的网页。   贺宴辞那家医院在海市很大,很有名气。   她退出医院的界面,弹出来了租房网。   “在看什么?”她刚点进去,闵肆铖淡淡地嗓音在身后传来。   宋南星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沙发上,闵肆铖瞥到她手机屏幕上的网页,是租房网,地址还是海市。   闵肆铖眸色沉下,嗓音也极沉,“闵太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我们还没领证,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你还打算跟我分居?”   “......”宋南星。   闵肆铖捡起她掉在沙发上的手机手机,屏幕对她,“解释。”   宋南星小声说,“随便看看。”   闵肆铖叹叹气,在她身边坐下,温声说,“你爸爸明天会被护送去海市医院,这几天我们也要动身回海市,公司的事以后都交给秦副总处理,你都不用操心。”   宋南星赞同闵肆铖的说法,在经商上面,她不是专业的,还是需要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   闵肆铖又道,“这几天找个时间,把你常用的私人东西收拾一下,不带也可以,我给你备。”主要怕她换了一个地方,没有熟悉的东西,她会不习惯。   “要带的。”有些东西,她习惯了。   闵肆铖叹叹气,将人搂进怀里,“看来我们必须把领证这件事提上日程,一天不跟你领证,我一天心里都悬在半空,不踏实。回到海市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去跟你把证领了。你还要记得,我们的小家在世茂庄园,你去过的。想江城的家了,我们就一起回江城来住一段时间。”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的话,让她有种他们真领证结婚了,还是以后都不会分开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   她忽地仰头看着闵肆铖流畅的下颚,想到乔乔刚才的话,‘他绝对你有所图谋’。   闵肆铖低下头,对上她满腹心事的眸子。   他触了触她柔软的唇,“不乐意也晚了。闵太太,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   她没说要反悔啊!   宋南星抿了抿唇,没接话。   闵肆铖见她闷闷的,便打着商量地问,“还是说你想等你父亲醒来,我们再领证?”他有些等不及了,万一她父亲行了不同意,这是件难办的事。   宋南星摇头,“不用的。”等她父亲醒来,证肯定领不了的,父亲一向疼她,就算公司宣布破产他都不会答应,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婚姻,哪怕是她自愿的。   可她不一样,她只想保住公司和研发室,保住爸爸妈妈的信念。   除去公司的事情,闵先生帮了她很多。   这是她起初的想法。   如今能和闵肆铖共度一段时光,哪怕没有未来。   她都心甘情愿。   闵肆铖拥着她,“星星想什么时候领证?”   诶,她没想法。   他们这种协议领证,还需要挑日子吗?   宋南星小声道,“我都可以。”   闵肆铖眸色暗淡了些,拿出手机日历,“我们挑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哦。”   宋南星跟他一起看,最近没什么节日,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闵肆铖握着宋南星的手指在一个日期上画着圈圈道,“十月二十五日,我的生日,我们去领证。”   十月二十五日,是十五天后。   宋南星扭头看向闵肆铖,这么快吗?   她清澈的眸子里闪烁惊愕地光芒。   “不同意也晚了。”闵肆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耳垂,嗓音性感又低沉,“我就想选这个日子。星星,以后你给我庆祝生日,送我生日礼物,我送你结婚纪念日礼物。”   宋南星鼻头微微泛酸,轻微应了一声,“好。”   闵肆铖心情不错,在她腰侧掐了下,说道,“走出去吃饭。”   *   宋南星原以为是他们两个一起出去吃饭,闵肆铖约了人,一家雅致的餐厅,一个环境不错的雅间。   约的不是别人,是几位参加过宋氏三十周年庆的系统大人物,还有几位其他宋南星不认识的面孔,不难猜想,应该是跟经济圈和医药这块相关的领导。   宋南星和闵肆铖到来后,那位经济圈的副把手尤其的讨好,全程笑脸相迎。   闵肆铖拉开椅子,让宋南星先入座。   几句场面话过后,闵肆铖淡声道,“蒋叔,这顿饭理应晚辈来请的,让您破费了。”   蒋益笑着摆摆手:“肆铖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蒋叔的地盘,蒋叔理应尽地主之谊。我们叔侄多年未见,不说这些客套话。”   “都听蒋叔的。”闵肆铖颔首。   蒋益的目光放在宋南星身上,淡笑道,“南星,千万别跟蒋叔叔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这几位叔叔伯伯,只要我们能够帮得上的地方,定当竭尽所能。”   宋南星起身,拿了一旁没人喝过的酒杯,大半杯白酒,她恭敬举杯,“谢谢蒋局和各位领导的厚爱,是南星的荣幸,南星在这里敬您们一杯。”   “诶,女孩子不喝酒,饮料就好了。”主要敢让她喝酒,某人还不得甩他脸色,别看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不动声色,私底下闵肆铖是个什么狠角色,他还不了解,江家只怕这次要脱一层皮。   蒋益这话出口,闵肆铖已将倒好的果汁放在了宋南星手边。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这么细心的举动,心口一股暖意,抿了抿唇,敬了蒋益以及其他人一人一杯果汁。   其他人都喝的酒。   一个简单的饭局,一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闵肆铖喝了酒,宋南星不知道有这样的饭局,并没有叮嘱他提前吃醒酒药。   两人从雅致的餐厅出来,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跟停车场的司机,而是沿着绿化台行走,散散酒气。   闵肆铖今晚喝了不少,喝了酒他的眸色很深很深,气息更加清冷。   哪怕今晚他穿着没那么肃穆,黑色衬衫领口纽扣解开了两颗,衬衫袖子随意挽至露出结实的小臂,看上去却克制又疏离,非常不好接触,而这样的他,一只手拎着西装外套,肆意洒脱,另一只手牵着绝美的女孩,悠闲漫步。   宋南星忽然顿步,唤他,“闵先生。”   “?”闵肆铖扭头,宋南星仰头,一个吻送到了他的唇上。   闵肆铖没动,染了些许酒意的眸子,极深,异常迷人。   让人心跳加速,沉迷其中,宋南星眉眼温柔道,“谢谢你。”   闵肆铖明白宋南星寓意所指,“我和蒋局有些渊源,带你来是陪我吃个便饭。”   “那也要谢谢你。”几乎不怎么应酬的闵先生屡次为她,专门带她过去熟悉系统里的领导,无疑是对宋氏的保驾护航,单凭一句谢谢又怎么能够表达出她内心的感谢。   闵肆铖硬冷的眉峰微挑,单臂将宋南星勾入怀里,深深凝视着眼前美丽的女孩,他启齿,“星星,我是很贪心的,想要谢我,这点诚意远远不够。”他醉酒后的嗓音更沉,更低,更诱惑人。   宋南星微微仰头,仰视着身前高大英挺的男人,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揪着他的衬衫领口,将他往下拉了拉,笑道,“那多几下。”   宋南星唇瓣再次贴上来的那刻,闵肆铖呼吸一沉,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吻上怎么也吻不够的软唇。   榕树下,男人单手掌控女孩盈盈可握的腰,另一只手里拎着外套,女孩踮着脚尖,纤细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深情回应。   在无人的街头,肆意缠绵,两道修长的身影渐渐重叠成了一道。   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卷般迷人。   许久之后,闵肆铖才舍得松开,眼眸里满是柔情的女孩,拨了停车场司机的电话。   片刻之后,司机到来。   宋南星报了地址,是悦湖湾。   她家的地址。   闵肆铖眸色深了几分,不解地看向身边的女孩。   宋南星知道他的想法,解释道:“回家去收拾行李,烦请闵先生陪我走一趟。”   闵肆铖深眸乍现几丝光,薄唇染着笑,“意思是,我可以吃上你家阿姨做菜了?”   多久的事情了,还记得呢!   “可以。”宋南星低低笑,“闵先生想吃什么都行。”   闵肆铖长眸凝视她,薄唇边缘转悠着笑,“都行?包括你?”   “......”又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15 17:05:15~2023-06-16 20:0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姬岛 10瓶;左柚 6瓶;星空坠入深海 2瓶;尛可爱、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太会折腾了,她好苦。◎   上车后, 闵肆铖便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还不忘抓住宋南星的手放在他的腿上,被他的大手包裹着。   宋南星瞧他眉头微蹙, “你难不难受啊?”   闵肆铖没应她,长臂一展,把她整个人裹在怀里,抱在了腿上,完美的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   宋南星手指小心翼翼地穿过后脑勺浅短的发丝, 像他平常兜住她的脑袋一样兜着他的脑袋, 关切道,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太阳穴吧, 可以舒缓神经。”会舒服一点。   闵肆铖脑袋从她颈窝里抬起, 握住她打算贴他太阳穴的手, 放在唇边亲了亲, 藏在自己心口处。   “干嘛呀。”都说了帮他揉一揉, 把她手藏起来做什么。   闵肆铖清沉的嗓音卷着微醉的语调, “让我抱一抱就舒服了, 你给我揉穴位, 手麻了,又该像之前踢我几下把自己脚踢疼了哼哼唧唧的, 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我。”   她哪有那么娇贵。   宋南星心里暖暖的,唇角弯弯, 忽然发觉被捧在手心呵护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双手缠住他的脖子,人顺势贴在他的怀里。   一个小时过去, 车驶入两人别墅街道。   在闵肆铖怀里有了浅浅睡意的宋南星, 瓮声瓮气, “放我下来,到了。”   闵肆铖眉头微蹙了一下,抬了深眸,放她下车。   车缓缓驶入别墅院子,管家童叔还没休息,他看到有车子进院子,赶紧出来迎接。   宋南星从车里下来,童叔笑迎,“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童叔,您怎么还没睡?”   童叔道:“宋董明天就要去海市了,我收拾一些他需要的生活用品。”   宋南星没多说,爸爸在医院这段时间的生活起居都是由童叔照料的,爸爸去海市做手术,童叔会跟随。   趴在窝里睡觉的闹闹听到主人回家,从窝里飞奔而出,围在宋南星转圈圈,雀跃地摇着小尾巴。   宋南星弯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闹闹乖乖地蹲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表达它的欢喜。   从车上下来了身形挺拔气质冷然的男人,童叔苍老的面孔一紧,呼吸都凝住些许。   童叔对闵肆铖的印象深刻,几个月前这位闵先生来过一次,和宋董谈过一些工作上的事,来者不善,双方的人在语言上起了一些冲突,谈得不是很愉快。   今晚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这又是要做什么啊。   童叔透着眼里纳闷和警戒。   和闹闹玩宋南星扭头看见闵肆铖从车上下来,他的面色极淡,是不是不舒服?她询问,“你还好吧?”闵肆铖没应她,闹闹看到闵肆铖后,圆溜溜的眼睛定了定,似乎再次见到闵肆铖它很开心,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完全忽略宋南星这个主人。   宋南星看着丢弃她奔向男人的闹闹,很无语,她起身来到闵肆铖跟前,看他面色不怎么好,担忧道,“要不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上去取点东西就下来,很快的。”   微屈着腰身都闹闹玩的闵肆铖,抬了抬眼皮,瞧着她,清冷的眉峰微动,“宋小姐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进你家门,不欢迎我?”   “哪有!?”她只是担心他醉酒人不舒服,在车上休息一会儿会更好。   闵肆铖瞳仁收了几分,“那下车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哈啊?”这个问题宋南星着实有点意外。   成熟内敛的闵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幼稚?   两位主人还在语言‘较量’,闹闹衔住闵肆铖的裤管往房屋的方向拉扯。   嘴里还是‘呜呜呜’像是在告诉闵肆铖快点进屋里去。   宋南星被闹闹这一举动都笑了,轻轻说道,“叛徒,你到底是谁的狗啊。”   闵肆铖又弯腰摸了摸闹闹毛茸茸的小脑袋,掀眸道,“看吧,还是闹闹懂事,比你这个主人懂事多了。”   “......”宋南星。   童叔起初在一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后来听了对话,心领神会。   大小姐和这位闵先生是认识的,并且还很熟。   来者是客,童叔笑着请闵肆铖进屋。   闵肆铖长步不慢不紧地迈入大厅,迎面的背景墙是一副巨大的梵高向日葵。   让庄严肃穆的装潢蹭了不少暖意。   客厅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向日葵和记住百合花。   闵肆铖唇角微扬,小姑娘,对向日葵还是一如既往的钟爱。   仿佛间,又回到了纽约的街头,她身穿素色长裙,背上背着琴箱,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嘴角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阳光明媚,她比阳光和向日葵还要夺目几分。   “闵先生,您请坐,请喝茶。”童叔小心伺候。   闵肆铖飘远的思绪被童叔打断,淡淡点头。   宋南星进了屋,换了鞋说道,“你先坐一会儿,我上楼收拾东西。”   闵肆铖道:“我跟你一起。”   “?”宋南星。   宋南星的卧室在二楼,很大,几乎整个二楼一半都是她的卧室。   由此可以看出,宋父对她极其的宠爱,是娇养长大的小公主。   宋南星房间没有什么粉色的东西,素雅又整洁,偶尔有几样颜色浮夸的装饰品点缀。   宋南星回头瞧正在她卧室门口的闵肆铖,“你不进来?”不进来跟她上来做什么?   “你的闺房,我可以进来?”闵肆铖挑眉反问,嗓音里染着几丝醉意。   “......”这会儿跟她客气了,人都被他欺负过,跟她装起来了,宋南星闷闷道,“那你不要进来了。”   闵肆铖长腿迈入宋南星的闺房,从背后拥住她,高大的身躯紧紧贴着她,“你的房间除了我,那个人来过没?”他不在乎她的第一次,有过去很正常,更庆幸他有这个机会与她携手未来。当得知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属于他一个人,他就想了解她更多的过去,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宋南星知道闵肆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她心微沉,如实说,“在我成年之后,没有来过。”   闵肆铖咬了咬她耳垂,有点重,又是宋南星敏感点,她背脊紧了紧,身体僵硬,深呼了一口气息道,“我成年之前,不住这个房间。”强大的压迫感就在她身后,她继续,“成年之前我胆子很小,一个人睡害怕,还很怕光线太明媚的大空间,一直跟照顾我起居的阿姨住在楼下,住在阿姨的房间。”照顾她的阿姨,年轻的时,还是以为心理医生。   她上高中后,慢慢的可以接受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爸爸才让人重新装潢的,清除了妈妈在这个房间的记忆,让她淡忘。   只是,时间修复了伤口,将伤口深埋心底,怎么可能真正忘得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宋南星身上发生的事,为什么会惧怕黑暗,亲眼目睹的闵肆铖非常清楚,他眉头紧锁,深色的眸底都是疼惜,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些,嗓音低沉道,“以后每晚都有我陪你,再也不用怕黑暗了。”   他想得倒美,每晚都陪她,他那种陪伴,她有点难以消受。   宋南星轻轻笑,口吻里透着娇嗔,“我现在不怕黑了。”只是对雨夜有点忌惮。   “那也要陪着你。”闵肆铖莞尔一笑。   “......”宋南星。   闵肆铖又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俊冷的面浮现几丝愉悦,“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进你闺房的男人。”   “不是。”宋南星摇摇头。   “?”闵肆铖眸色一沉,宋南星身体一僵,“你别咬我。我爸来过。”属狗的么,动不动就咬她,身上好多痕迹都没消除了,又来,闹闹都不会咬人,他比狗还狗。   “......”闵肆铖这次改咬她白皙的脖子,忽地笑了,“所以你们两个谈恋爱,没接过吻,没做过,就拉了拉小手?还谈了两年,是精神上的恋爱?”他要跟她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还以男女朋友关系相处了两年,别说这些事情早不知做了多少遍,种都揣她肚子里去了。   “......”   精神上都不算吧。   他们精神上的理念都不在一块儿。   宋南星稍稍扭过头,发现闵肆铖在笑,“你笑什么,你还不乐意了?”   “不止是乐意,欣喜若狂。”又觉得他们这种恋爱方式好笑,闵肆铖薄唇贴了贴她的软唇,“我只是在笑你们小朋友谈恋爱挺有意思的。”华东区项目算是给值了。   什么叫他们小朋友?   这个男人不是最在乎别人提他年龄么?   自黑倒是不见手下留情。   “不服气?”闵肆铖喜欢啜她,他唇瓣轻轻含一含,她的肌肤就粉嫩粉嫩的,每一处都嫩得能掐出水来,让他爱不释手,他高挺的鼻尖又蹭了蹭她的脖子,微醉的嗓音里带着独有的性感,“星星,你信不信,我们要相处了这些年,还谈了两年的恋爱,你的里里外外早已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她怎么会不相信,这个男人表面上矜贵自持,好像对那种事提不起兴趣,很难接触,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无欲无求的神。   将他往哪方面想,都是一种罪过和亵渎。   实际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食肉狼,假禁欲,假正经。   是她当初对他认知不够彻底,才上了当,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君子。   至于她会和闵肆铖发展这么快,是她的出乎意料。   她以前在心里计划过,即便她跟江晟走不到一起,她都不会怎么快再考虑这方面的事,更别说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跟闵肆铖进展到这里,她并不后悔。   宋南星唇角弯了又弯,“你进屋为什么盯着我家那副向日葵看?”   闵肆铖:“好看。上次来你家,我的人和你爸的人闹了些不愉快,没仔细瞧,这次多瞧了几眼。”   “......”宋南星。   闵肆铖温声问,“哪些是需要收拾的。”   “应该挺多的,”宋南星背靠在闵肆铖怀里,考虑一瞬,“我尽量精简。”   闵肆铖指腹轻轻剐蹭着宋南星的手背,“精简什么?你用得上的或是用习惯的东西我们都带上。”   宋南星心口泛起一阵酸意,她想到大学暑假他们要去农场完。   她比较爱漂亮,护肤品多带了些,专门分装到了一个子箱子里,江晟却嫌她麻烦,叶檬当初带的东西不比她少。   这么一对比,宋南星承认乔乔当初说她‘眼瞎’的话,还真是,眼瞎。   闵肆铖扭头,宋南星还站在原地,愣愣的,“发什么愣?累了?”昨晚和今早他欺负了人,晚上又带她出去赴宴,闵肆铖将人搂入怀里,亲了亲她的小嘴,“你坐下休息一会儿,你要收拾什么东西,跟我讲,我帮你收拾。”   “你行吗?”又不知道她的东西放哪里,女孩子的东西很复杂的。   宋南星随口一说,说完发现这句话很不对劲,男人好像不喜欢被说‘不行’吧——   果不其然,闵肆铖眸色深了些许,嗓音低沉,“星星,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   她可太知道了!不但很行,她还不敢轻易挑衅!   “今晚我们在这里试一试?”闵肆铖在她床边坐下,人被他搂进怀里,深眸里的情愫恣意生长,他喉结微滚,“在你这张公主床上试一试。”   “......”她拒绝,“你想都别想。”她腿至今还酸痛。   闵肆铖深邃的瞳仁缩了缩,手指在她后腰上兜着圈儿,“难不成,今晚你还不让我住你家?”   “你在我家能住得惯么?”家里又没有他惯用的洗漱用品。   “一个人回酒店,我更不习惯。”他隔着薄被和衣服抱过她几次,她的身体有多柔软,他是清楚的,当他坦诚相待的把她抱在怀里,更软更娇嫩,想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闵先生,所以你是单身了三十二年么。”这么会撩,还不要脸。   “嗯。”闵肆铖淡声道,“曾几不知软玉香,食髓知味不舍放。”   “......不要脸!”宋南星深深地剜了闵肆铖一眼吐槽道,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还一脸淡然地说着骚话。   宋南星完全不想搭理闵肆铖,反手抓住他兜在她后腰的双手丢开,从他怀里起来,自顾去了更衣室。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负气的背影,笑了笑,长步悠然地跟在她身后。   宋南星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闵肆铖先她一步叠起了衣服,每一件衣服都被他叠得有棱有角的,让她想到高中军训时教官要求叠被子一样,被子方方正正的想一块豆腐,闵肆铖叠衣服就是那样水准,还非常有效率。   不愧以前是军人,当真不一样。   宋南星没跟他客气,她不怎么喜欢叠衣服。   有个这么会叠衣服的未婚夫,不用白不用。   未婚夫——   宋南星神经崩了一下,她好像默认她跟闵肆铖的关系。   默认就默认吧。   至少现在是。   宋南星拉出贴身物品的抽屉,闵肆铖跟了过来,打算继续帮她收拾。   宋南星纤细的手指搭在闵肆铖的手背上,脸颊透着一丝红,“这个我自己来。”   “?”闵肆铖没懂,眼尾余光扫到半开半合的抽屉里。   整齐一排排的女款贴身衣物在里面,颜色从浅而深。   闵肆铖眸色一紧,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那套黑色的内衣上。   他面不改色地从中拿了两套,一套纯白,一套纯黑,还是蕾丝款的。   宋南星还准备再拿两套放进收纳袋中,闵肆铖淡淡地说,“两套够了,回了海市我给你买新的。”   “......”宋南星看着被闵肆铖拿在手里的底衣,高大修长的身躯靠在衣柜旁,单手抄兜,另一只手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挑起她那套黑色的胸衣肩带,仔细端详,似乎还带着研究的意思在里面,不色、情,可以说还透着几分清贵,更没什么特别的暗示,却让宋南星脸颊一红,没法单纯理解那句他给她买新的。   绝对有故意引导的嫌疑。   宋南星脸颊泛着红晕,转头去整理其他要带的东西。   收拾完后,她叹叹气。   “会不会太多了?”她真不是故意,就收拾收拾,搜罗出来了四个箱子,冬天的衣服很占地方,不能怪她。   “没行李箱了?”闵肆铖疑惑道,“还是说闵太太担心你老公的房子太小,装不了你的这些个人随身物品?放心就算你有十个这样的衣帽间,老公都能给你装下。”大不了把旁边的别墅买下来,两栋合并成一栋,又或者再买一套庄园别墅。   “......”   闵肆铖第一反应是这样的,宋南星还真没想到,她唇角弯了下,轻轻说,“我压根不是这个意思。”什么意思没那么重要了,闵先生说的这番话深得她心,这个男人好会哄人。   闵肆铖转即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怕他嫌她麻烦。   他刚刚只负责叠衣服和分类装进收纳袋,并没觉得有多少,不能将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搬空。   怎么会嫌弃多?   闵肆铖将她的内内折叠整齐放进专用的收纳袋里,一双大长腿迈步到她的跟前,微微弯身他的视线和宋南星的视线齐平,偏头亲了亲她的唇,清沉的嗓音夹着几分笑意,“老婆,是担心你这么大个老公在你身边,还拿不了你这么点行李?还是机场不给托运?”   “......”   老婆——   他对她的称呼,越来越过分了。   宋南星撇开头,转身去了别处。   闵肆铖的目光在宋南星的衣柜里巡了一圈。   还有非常多的衣服,夏天她都没带。   留一部分在这里也好,以后他们回来住,会方便很多。   下次过来,他也要把他的东西带一部分放进宋南星的房间和更衣室。   闵肆铖心情不错,跟上正在整理护肤品的宋南星,“星星,除了衣服和护肤品还有什么要整理的都一起。护肤品你可以挑着带,看一下酒店我给你买的那一套,有什么缺的,你就带什么,等到了海市再按照你的习惯让品牌方送过来。”   宋南星轻‘哦’了一声,默认闵肆铖的说法。   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宋南星考虑一瞬,去到她的琴房。   小提琴要带的,还有什么呢——   宋南星还在思考什么。   闵肆铖清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星星,”   宋南星应了一声,扭过头瞧见闵肆铖站在她的展示柜前,柜子里摆放的是一些她小提琴获奖的奖杯和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闵肆铖打开柜门,上手取出一个相框。   是她高中穿校服单人照,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容迷人。   “这张适合我办公桌。”他说。   “......”宋南星。   他又取出了一张,是宋南星在台上投入的拉小提琴,黑色的礼服,曲线将她姣好的身材不计余力的描绘出来,点缀在礼服上的颗颗细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细的光,宛如浩瀚星空,而万众瞩目的宋南星在星空中光彩照人,美丽又优雅。   闵肆铖盯着这张照片喉结微动,“这张适合我的书房。”   “......”宋南星看了一眼被男人视为所有物的照片,这张去年在纽约一个晚宴上,学姐抓拍的一张照片,宋南星不知道的是,这场晚宴闵肆铖当时也在现场,他也有一张宋南星的照片,只是是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的。   还有一张她跟闹闹的合照也被闵肆铖拿了出来,“你这个柜子里的东西都挺适合我。”   “那你干脆把我柜子搬过去得了。”宋南星随口一提,还有吐槽的意味。   闵肆铖十分赞同,“还是我老婆会想办法。”   “......”宋南星。   “这次先暂寄这里,下次来取。”闵肆铖一本正经。   “......”   这些分明是她的东西,怎么到他嘴里就成暂寄在这里了?   闵肆铖看了柜子里陈列的所有照片,又宋南星小时候的,还有少年的她,青年的她,还有跟宋传平合照的她,以及跟家里的童叔和阿姨都有,却没有那个人的,闵肆铖有点小确幸,“你跟那个人合照都没一张的?”这已经不是精神恋爱的问题,是压根没恋。   宋南星如今提到江晟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连怒意都没了,思考一瞬,很平静道,“有一张合照。”   闵肆铖眉头微蹙,呼吸重了几分,宋南星笑出了声,她捂着嘴说,“高中毕业照。”   “......”闵肆铖大手兜住宋南星的脑袋,深眸迷离,他低下头,惩罚性地在她唇瓣上咬了咬,咬着咬着舍不得放开了。两人亲吻在了一块儿,彼此在边缘试探,由浅而深,由深而缠绵,还差一点亲出事情来。   宋南星从卧室出来,气息还未定,双颊驼红,舌头麻麻的,嘴角却挂着甜蜜的笑,童叔正在她卧室的走廊上徘徊,她出来正好跟童叔的视线对上,她神色凝住了。   童叔并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是上前询问,“大小姐,今晚那位闵先生住这里?”   “嗯。”宋南星眼神扑闪。   听闻后,童叔有些纳闷,并没多问,“大小姐,这位闵先生的房间怎么安排?”他深知这位闵先生身份身价都不一般,不能马虎。   宋南星想了想,“三楼东面。我爸爸主卧旁边最大的那间客房,您让人收拾出来。”   童叔神色迟疑,客人都安排在四楼,三楼是不住外人的,况且那间不是普通客房。   那间房子宋董私底下跟他开玩笑说,是留个未来女婿的。   之前大小姐跟江家二公子走得近,后来在江老爷子的极力撮合下,两人定了亲。   即便这样,江家二公子偶尔过来拜访,都住在四楼客房,宋董并没松口让他住三楼的房间。   他知道这位闵先生身份尊贵,到底还是客人。   今晚还留宿家里,还进了大小姐的闺房,两人的关系可见不一般,他也能猜出公司危机能这么快解除跟他有关。   童叔有点担忧,不知道这位闵先生究竟有什么目的,宋董如今这种情况,万一他对大小姐不利,可怎么办。   闵先生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比江二少难应付多了,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童叔张了张嘴,终究没多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宋南星喊住童叔,“童叔,花姨明天会过来吗?”   童叔扭头道,“正常是不会,但花姨走的时候交代过,只要是大小姐需要,她随时都可以过来,大小姐,需不需要让花姨陪你一起去海市?”   宋南星摇头,“不用,您让花姨过来帮忙做一顿早饭就好了,丰富一点,还有辣一点。”花姨女儿这个月刚生了宝宝,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叫她回来帮忙做一顿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童叔惊讶,小姐不是一点辣都不吃吗?   怎么还要求辣一点。   那位闵先生的口味?   童叔随口应了一声,又道,“需要我领闵先生上三楼吗?”   提到闵肆铖,宋南星脸颊才平复的热度又爬了起来,她尴尬道,“不用,一会儿我带他上去。”他目前哪有空,刚才他们差点就擦、q、走火了,他不怎么想放她出来,也没办法,他是不可能答应他乱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他情况可不怎么好,正在缓和吧。   老男人太会折腾了,她好苦啊。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闵先生能有什么目的呢,他只想跟老婆贴贴抱抱举高高,想要黏着老婆寸步不离的亲亲。   谢谢大家支持舅舅哇,昨天收到好多营养液,嘿嘿~~~~爱你们——   感谢在2023-06-16 20:01:25~2023-06-17 19:5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尾鱼芒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jia 8瓶;啫喱、尛可爱、爱吃栗子的小菇凉、枫笙、过过过过过过、小李饿扁啦、H海、Will、星空坠入深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你轻点就不会疼。◎   童叔交代人去收拾房间, 宋南星在背后喊他,“童叔——”话到嘴边,宋南星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您去休息吧,我自己去。”   童叔不明所以,也没多问。   宋南星又和童叔简单聊了几句,进了卧室。   闵肆铖站在窗边一手抄兜, 另一只手举着电话倾听。   人早已恢复了一贯高冷自持, 一口流利的外文, 嗓音低沉又性感, 比讲中文还有多几分诱人的调儿。   宋南星发现这个男人正经起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闵先生, 一双大长腿尽显优越, 整个人矜贵又清冷。   闵肆铖眼尾的目光看到宋南星进屋, 简明扼要的讲了几个重点, 想要快速结束语音会议。   等他讲完电话, 转过身来, 小姑娘不见了?   楼下静悄悄的,佣人和童叔都休息了。   宋南星下楼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东瞧瞧西看看,找出了些食材。   她做饭的手艺, 不如熬制药材的那么精湛, 只能简单的煮点粥。   她的食材刚下锅,背后被熟悉的人贴了上来, 宋南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在做什么?”闵肆铖握住她掌控长勺的手, 和她一起搅粥。   “给你煮一点白米粥, 今晚在饭局上你都没怎么吃饭。”场面上的人爱说场面话,时不时都要走一圈,白的红的,哪怕闵肆铖在饮酒方面比较克制,那些领导懂他,并没劝酒的意思,他也喝了不少酒。宋南星明白闵肆铖是为了给她撑场面刷好感度,才没吃东西,喝了不少酒,反而是她被闵肆铖时不时投喂,吃了不少东西。   闵肆铖吻了吻她的后脖颈,喟叹道,“有老婆真好啊,有人心疼了。”   “......”宋南星。   “我来煮,你在旁边坐会儿。”闵肆铖下颌点了点旁边的高脚凳。   “煮个粥而已,还不至于难倒我。”宋南星没打算放弃掌勺的机会。   闵肆铖淡笑,“那就一起煮吧。”他保持着这样从后拥她的姿势,握着她的手,一起煮粥。   两人全程没有太多交流,享受着宁静和美好,偶尔闵肆铖啄一啄宋南星的脸颊,宋南星扭头瞪他一眼,又被他趁机贴了贴唇。   粥煮好,闵肆铖盛了一碗,宋南星又被他投喂了几勺。   吃完粥,闵肆铖负责洗碗刷锅,动作一气呵成。   宋南星负责在一旁观望,清贵的闵先生,挽着衬衫洗碗,别有一番趣味。   闵肆铖收拾好厨房,宋南星带他去他的房间。   到了房间,闵肆铖给出了评价,“这房间在陈列上用心,还很大,跟你楼下的闺房不相上下,”正好和宋南星的卧室是上下楼层,“这是把我当贵客招待?”   宋南星浅咳一声,“我们的客房都在四楼。”   闵肆铖来了兴趣,把她揽入怀里,“那这间房子是什么意思?”   宋南星又清了清嗓子,“我爸以前跟童叔开玩笑说,是留给未来女婿的。”那时她正巧听见,这些年爸爸,包括江晟遇到什么节日偶尔留宿都是住在四楼客房。   闵肆铖眸子深了深,“所以你是在替岳父行使这个权力?承认了我?”   “......”   什么跟什么,就当她脑抽吧,一时没转过弯来。   等爸爸醒了,要是知道她跟闵先生在一起,还有了这样的关系。   会怎么样,会不会生气。   以前在江老爷子的撮合下,她和江晟订了婚。   爸爸没有反对,也并没有同意。   她想,那个人是闵先生,父亲会不会反对。   算了不想了,她跟闵先生的情况本来就不一样。   宋南星撅了撅小嘴,一个旋身从闵肆铖怀里出来,“你不乐意算了,你可以回酒店住。”   “怎么会不不乐意,求之不得。”闵肆铖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两只精美袋子上,“这是什么?”   “啰,衣服。”宋南星递给他。   “你给我买的?”闵肆铖眉头微挑。   “算是吧。”宋南星如实道,“款式是我挑的,店里负责送来的。”   那也是她给他买的。   闵肆铖薄唇微翘,低下头看袋子里的衣服。   一套休闲的衬衫和西裤,款式很不错,他的小星星审美就是好。   他得意道,“都知道我的尺寸了,不错,知道关心我了,有进步。”   “......”宋南星都不想说他,他们一起买过衣服,稍微留意下就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   闵肆铖抬起头,抓了一把空气,呵,比兔子跑得还快。   宋南星从房间出去,娇俏美丽的脸颊上扬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在碰童叔迎面对上那刻,宋南星笑容收住了一些,“童叔您还没休息啊?”   童叔道:“正打算休息。刚才在楼下想起来,又帮宋董整理了几套贴身衣物。”童叔手上拿着几套整理宋父的换洗衣服。   宋南星划过一丝感触,“童叔谢谢您,这一个多月来您辛苦了。”   童叔叹气:“应该的,我帮不了其他什么忙,只希望宋董早些好起来。”   宋南星又问,“童叔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讲?”   童叔想到了刚才在厨房里的事,他在楼下房间听到厨房有动静,便起来了。   正好看见两人一起煮粥的画面,场景太美好,他并没进去打扰。   他犹豫片刻问道,“大小姐,您是不是跟闵先生在交往。”   “嗯。”宋南星没多说,轻应了一声。   从闵先生进屋,两人对话中,童叔就已经猜到了,“大小姐,你千万不能为了宋董委屈自己。宋董醒了,知道你为了他和公司委屈自己,一定会很难过。”谁不知道宋董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女儿。   这位闵先生家世肯定很不一般,宋家虽不差,和闵先生还是有些差距,经过江家一事,平时看着江老爷子多好一人,宋氏出事他第一个踩,他心有余悸。他要猜得不错,宋氏如今能够步入正轨,应该是全仰仗这位闵先生。   大小姐跟他交往,不知道闵先生家人好不好相处,大小姐会不会受欺负。以闵先生在商场的强势和手段,家里人应该不一定能做得了他的主。   宋南星懂童叔的想法,“童叔谢谢您,我明白,不会委屈自己的。闵先生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能和他有一段短暂的时光,她心甘情愿。   闵先生对大小姐好,毋容置疑。   他们在厨房里喝完粥,他打算去帮忙收拾厨房,结果就瞧见闵先生收拾厨房,看大小姐的目光很温柔,跟大小姐说话,并没有那种压迫的强势,然而很温和。   大小姐跟闵先生交往显然比那个时候跟江二少笑容多,那时她一点笑容都没有,江二少也从来不会做这些事。   看一个人的人品和对你好好,先从小事看。   小事都不上心,又何况在其他事上。   *   宋南星回到卧室,洗漱之后,便关灯睡下了。   不一会儿,她身后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了一截。   她知道是谁,弯了弯唇角,“你怎么下来了?”   闵肆铖一双坚硬的手臂从她腰侧穿过,姿势强势的从背后环住她,吻了吻她的脖颈,低声说,“嗯,知道你给我留了门,不能辜负。”   “谁留了啊。”她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没反锁房门。   “嗯,是我自己想象的你没反锁门。我一个人在上面睡不着。”闵肆铖温柔地吻了吻宋南星的发顶,“今晚不碰你,抱着你睡。”昨晚和早上累坏了她,晚上又跟他出去吃饭,应付了一群人。   闵肆铖说话算话,是没碰她,只是身体的反应很大。   宋南星被硌得难受。   男人的身体就跟火炉似的,灼烧着她,要将她融化。   让她也没了心思睡觉。   宋南星转过身,主动含了含男人线条流畅又完美的下颚。   黑夜中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柔情似水,一个□□满目。   “星星——”闵肆铖嗓音沙哑,身体发疼,在暴走的边缘。   宋南星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仰头在他薄唇上贴了下。   闵肆铖气息很沉,一双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滚烫,在黑夜里他凝视着宋南星的眸子深幽又□□,忍耐到了极限,喉结微滚,“不疼了?”   “你轻点,就不疼了。”宋南星眼帘微垂,声音跟蚊子一般微弱。   宋南星微弱又带着娇嗔的话,无疑是导火线,无法压抑。   闵肆铖气息沉下,抓住她的手指分开,十指相扣,又牢牢紧握,起起伏伏中,两道截然不同又相得益彰的声音交缠。   周而复始,抵死缠绵。   许久许久之后,一切的凌乱都收拾妥当,两人相拥而眠。   宋南星趴在闵肆铖胸口,没什么力气地说,“你把我的床玷污了。”都染在她的床单上了,一想到这个她腹部上还有一阵热感。   闵肆铖低头在她额头上浅浅地落了一个吻,低声说,“嗯,为了公平起见,宝贝,等到了我的地盘你要加油。”   “......”臭不要脸。   情动之后的宋南星特别娇软,粉嫩,就连呼吸都透着娇柔。   闵肆铖满足地抱着乖巧地贴在他怀里的人儿,薄唇微勾着弧度。   宋南星一根头发丝都不想动,整个人都趴在闵肆铖结实的胸膛还有铿锵有力的心跳,很踏实也很有安全感。   以往的夜里,她都睡得不安,今晚却是个好眠。   *   次日,一早。   宋南星跟闵肆铖再三约定,先后下楼。   花姨把早餐摆放好了,有一些清淡的粥和面包。   还有正餐。   闵肆铖到餐厅就坐后,宋南星盛了一碗粥递到他面前,“你先喝点粥,暖暖胃。”   闵肆铖在用餐上没那么多讲究,被深爱的小姑娘如此迁就,他喜悦又心疼她。他用面包夹取了两片面包放在碟子里,又端了一杯牛奶放到宋南星手边,“你自己先吃饭,我不用特意照顾。”   “哦。”宋南星低低地回。   花姨看到这个场景,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闵先生您可要多吃一点,这些菜都是昨晚大小姐特意吩咐过的,我猜想啊,肯定都是闵先生喜欢的菜。”菜是家常蔬菜,色香味俱全。   “特意为我准备的?”   宋南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特意。哎呀,主要是花姨做的菜好吃。怎么样,花姨的手艺是不是很好啊。”   闵肆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很符合他的口味,点头,“嗯。很不错。”   “诶,姑爷喜欢就好。”花姨一早来就瞧出了童叔的担忧,她啊,见了闵先生这个人,细细观察言谈举止极其有修养。从他进餐厅目光就一直默默地跟随着小姐的身影,从没离开过,她是学心理学的,是不会看错的。绝对是个疼老婆的主儿,小姐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美满。   “......”宋南星。   “谢谢花姨,我很喜欢。”这句话他更喜欢,闵肆铖抿了一小口白水,薄唇挽了几丝不着痕迹的笑。   宋南星低头吃着饭,脚不动声色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她现在一点都不怕这个男人了。   闵肆铖感受到小腿上传来的一道不轻不重地力度,他面色温和,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餐。   吃完饭,宋南星和闵肆铖要返回酒店,中午飞海市。   闵肆铖跟她一起整理好她行李,几个大行李箱佣人提上了车,生活用品的小箱子闵肆铖帮她拿。   在此期间,闵肆铖几次提醒她,不要忘了证件。   宋南星很明白,需要证件才能领证。   她笑了笑,“知道了,闵先生都在我的生活行李箱里面。还是你放进去的好吗?”   “哦,是吗?有这回事?”闵肆铖薄唇微翘,牵着她下楼,温声道,“星星,你能考虑到我的口味,我很高兴。”说明他的小姑娘,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他了,“以后都按照你的口味和习惯来,我们家你最大。”   宋南星没回他,心里很高兴,被他牵住的手指反握了他的手指一下。   得到微弱的回应,闵肆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闹闹见他们要离开,嘴里发出‘呜呜呜’声音,很舍不得。   闵肆铖问,“闹闹不一起?”   “不带了。”宋南星摇摇头。   闵肆铖弯身摸着闹闹的小脑袋,“带闹闹一起去,目前我们一家三口,一个不能少。”以后会更多,更热闹。   宋南星并没打带闹闹去海市的打算。   但在闵肆铖强烈要求与不可反驳的态度下,她妥协了。   这个男人拾闹闹的东西比她还有经验,从他收拾这些东西来看,宋南星能感受到他以前跟那位瑞克战友感情一定很深厚。   闹闹非常兴奋地在闵肆铖身边摇着尾巴,都快忘记谁才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主人。   两人安排完闹闹的空运问题,折返回酒店。   闵肆铖的行李简单,一个黑色行李箱。   晾在除菌衣架上的两条内内,被他一并收紧他的内衣收纳,明明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色情在里面,宋南星却看得脸颊泛热。   天气转凉,宋南星出门前穿了外套,被闵肆铖指定的那件风衣,他也有一件同款,回到酒店他换上了那件风衣。   两人的外套成了一套情侣装。   在酒店电梯口,遇到了同样拿着行李箱的卓明越和莫助理。   卓明越甩手,大大咧咧地跟宋南星打招呼,“小舅妈、小星星上午好啊。”   宋南星想到上次在厨房亲吻的事,被他撞破,轻轻点了点头,进了电梯后,不好意思地往闵肆铖身后躲。   “诶,小舅妈怎么不理我?”卓明越一脸懵,他没做错什么吧。   “你话太多了。”闵肆铖一个行李箱横在卓明越要靠近宋南星问个究竟的想法。   宋南星完完全全的被他护在了身后的一方小地方,她安安心心地抱着闵肆铖的胳膊。   宋南星发现跟闵肆铖这个人吧,越相处越舒服,很会照顾人,行李箱寄存后,他一手牵住她,一手帮她提她的包。   在飞机上,闵肆铖在用平板审核电子文件,宋南星拿了杂志看,没一会儿便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飞机落地了,宋南星悠悠转醒,小脸在闵肆铖的肩膀上蹭了蹭。   闵肆铖拧开了一瓶水递在她唇边,“喝点水清醒一下。”   宋南星还没怎么睡醒,下巴搁在他的臂弯上喝了一小口。   从飞机上下来,闵肆铖问她,“怎么样,清醒了一些没有?”宋南星还有点迷迷糊糊的,闵肆铖低笑,“我还没想到我家小姑娘,还是个有起床气的小气包。”   宋南星不怎么吭声,和男人十指相扣地贴着他走,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不担心迷路。   在机场的出口大厅,闵肆铖一行人被一位男人拦住了去路。   男人急切表达自己的想法,“闵先生,很庆幸能在这里遇见您,您好记得我吗?我是陈氏实业的陈生,做地产的。在这种地方跟您谈工作上的事,很唐突,但我也没办法,一直无法约见您,还请闵先生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突来的一个人挡道,宋南星瞌睡一下子清醒过来。   闵肆铖还没开口,莫助理拦住了来人的去路,官方道:“很抱歉,陈总,您的问题我们爱莫能助,况且在公共场合并不适合不谈生意。”   陈总眼睁睁地看着闵肆铖牵着一个美丽的女孩离开,眼底一片晦暗和绝望。   宋南星扭头看了一眼花坛上坐着的两个人,“那是他的女儿和太太吗?”   卓明越回道,“是吧。这个陈总挺惨的,投资房产被人搞了,买了一块软泥废土,想把一个空壳子公司和那块地皮抵押给我们,当我们手底下的银行是印钞机吗?还是以为我们眼神不好。”   宋南星目光放在等候区,那位陈总先给几岁大的女儿搓了搓小手,又给老婆披上了一件薄毯。   闵肆铖见宋南星一直往回头看,低声询问,“怎么了?”   宋南星抿了抿唇,感叹,“这位陈总对太太和女儿很体贴,他一定是位很好的丈夫和爸爸。”每当遇到这样的一家三口,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想到九岁前他们一家三口,也是这样幸福。   “是吗?”闵肆铖回头看了一眼,“莫助理,跑个回头路,去告诉陈总,近日有空,邀请他到GTM融联资本大楼一叙。”   莫助理不明其意,陈总的公司没有投资的价值,怎么还有这个决定,还是点头应下。   “你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宋南星也好奇,能让闵肆铖不应的,一定没有可投资的意义了。   闵肆铖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闵太太觉得好的人,在合作上也不会差哪里去。”   “......”宋南星叹叹气,“可这也不是儿戏啊。”怎么能因为她一句话,改变主意。   闵肆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跟你说过,这就是我们的国情,家庭恩爱和睦为首位。所以闵太太要对我好些,这样更有利于我的合作关系。”   “......”   宋南星忽然觉得和闵肆铖真正组成一家小家,应该很幸福吧。   “闵先生,你知道吗?这样的你很难不让女孩心动。”他爱的女孩和爱她的女孩在一起,他们一定会非常幸福吧。   “闵太太动心了吗?”闵肆铖深不见底的眸子紧锁着宋南星美丽的眸子,似乎要从她眼神里得到一个准确且想要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17 19:53:13~2023-06-18 19:4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霉霉 21瓶;过过过过过过 4瓶;Coral、爱吃栗子的小菇凉、枫笙、H海、小李饿扁啦、星空坠入深海、尛可爱、星辰大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星星,帮我。◎   闵肆铖深邃且能洞察人心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宋南星。   宋南星眸光闪躲, 不敢正视他,磕磕巴巴道,“我、我才没有。”   闵肆铖薄唇微勾了几分, 在她耳畔温声道,“是吗?我怎么觉得闵太太很动心呢。”   “......”   闵肆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攻略性极强的肯定,宋南星心跳得很快,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卓明越提着空运闹闹的笼子来了, 冲她举了举手上的笼子, “小星星, 你的闹闹来了!”   宋南星闻声, 朝卓明越的方向去, 避开了这个问题。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逃离般的身影, 轻笑了一声, 长步跟上去。   老海很早便在机场停车场等候, 闵肆铖带宋南星还有闹闹一直回了世茂庄园。   让宋南星没想到的是, 一两个月不见, 闵肆铖的别墅院子改变这么大。   可以说是大变样, 之前院子里没怎么打理,如今除了那片向日葵还在, 其余的地方都翻新,空了出来。   蒲姨在收拾院子, 看到老海开车回来, 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儿,迎了上去。   宋南星从车上下来, 蒲姨笑眯眯道, “宋小姐欢迎回来, 能再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蒲姨,好久不见。”宋南星自己都没想到还会来这里。   “我就说,当时我可想撮合您跟闵先生了,你们俩往哪儿一站哦,就是天生一对。你们能在一起,太好了。”她一个老婆子暗暗磕cp成真了。   宋南星被蒲姨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蒲姨又打量了宋南星一会儿,“瘦了,蒲姨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宋家的事,她听老海多少提了一嘴,十分心疼宋南星。   “有吗?我都长胖了。”宋南星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一段时间,闵肆铖都有督促她好好吃饭,都长肉了。   寒暄了几句,蒲姨安排人搬行李箱,宋南星道,“蒲姨我的行李箱,帮我放客房。”   她话音刚落,闵肆铖开口,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不可置疑,“蒲姨,行李箱都放主卧去。”   闵肆铖听完电话,拿了宋南星的外套和包从车里下来,到了宋南星跟前,眸色清冷了几分,“再说一遍,行李放哪里?”   “......”宋南星。   蒲姨招呼道,“哎唷,主卧,当然是主卧,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摆了摆手赶紧让人把行李都拿了上去。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之后,气氛莫名紧张,闵肆铖嗓音低沉,眸色深了几分,“领证前还打算分房睡?还是闵太太嫌弃我的卧室空间不够大,放不了闵太太的东西了?”闵肆铖这句话多少带了些置气的成分,随后话锋一转,“说起来,我的卧室与闵太太的闺房相比,是小了那么一点。”这次去她家里,他看得出来宋董对她的宠爱是极致的,家里的布局还有装修风格,一草一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你别动布局了,我觉得挺好的。”他的房屋格局是现代风,简洁舒服。   “那行李还放客房?”闵肆铖嗓音很淡。   “不放了。”她怎么敢呀,刚刚就随口一提,总不至于主动要求放他主卧去吧。   闵肆铖深深地看了宋南星,并没有讲话,拿着她的包和外套自顾迈着他一双分外有优势的大长腿往房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宋南星快步跟过去,嗓音娇嗔,“你慢点,我跟不上。”   闵肆铖顿步,闷闷地抛了三个字:“小短腿。”   哈啊?   小短腿?   这是闵先生能说出的话?   这句话,好傲娇啊,还有点可可爱爱,很不闵先生啊。   怎么回事?   不过,腿长了不起吗?   她好歹近一米七的身高,就算不能和他这个快一米九的大长腿相比,也不算是小短腿吧?   宋南星难得见闵肆铖这么可爱的份上,她勉强不计较,她走到他跟前,态度柔和,主动道歉和服软,“那个,我刚刚随口一说。闵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矫情了一下吧?”宋南星明白她无意的一句话,可能让闵肆铖不高兴了,他想要维持家庭和睦的太太,而非跟他闹别扭的。   闵肆铖没讲话,并没丢下她的意思和冷落她的意思,伸出另一只抄在兜里的手。   宋南星懂闵肆铖的意思,她唇角弯弯,很配合地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大掌中。   闵肆铖薄唇不露痕迹地上翘了些,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宋南星纤柔的手指,牢牢握在手心。   两人最终十指相扣地进屋。   进屋后,闵肆铖取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放在宋南星跟前,还是和他同款的。   她的是纯白色,闵肆铖的是灰色的,都是崭新的。   宋南星记得很清楚,上次她来这里,并没有准备成套的拖鞋。   客厅原本空无一物的花瓶里,是她喜欢的向日葵和香水百合。   宋南星心弦拨动了一下又一下。   但闵肆铖这个男人,似乎真生气了。   虽不冷落她,对她很照顾和体贴,午餐时间照顾她用餐习惯。   就连两人的行李都是他整理的,她的东西被他依次放进他的更衣室衣柜中,闵肆铖的衣服偏深色,她的是浅色系,形成鲜明对比,又是如此和谐。   放贴身衣物时,左边是他的内裤,右边是她的。   他看着她的bar,沉思一阵,“明天让设计师过来重新规划一下收纳柜。”   “......”   即便如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南星总结出一个道理,过去了几个小时,这个男人还在生气。   下午,闵肆铖公司有事,去了公司。   宋南星跟闹闹在院子里玩。   闹闹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还很喜欢。   闵肆铖为闹闹准备了一个‘豪华大别墅’还是自带游乐场的,闹闹玩的不亦乐乎。   蒲姨在一旁说道,“宋小姐,你还别说,当时闵先生从江城回来,立即让老海找人翻了院子,还找人订了个游乐场,我还以为你和先生有宝宝了,可把我兴奋了几天。直到旁边搭建了一个小房子,我才明白过来是给宠物搭建的房子。”那么大,谁能想到是给狗狗的呢。   她和闵肆铖有了宝宝——   怎么可能——   那怪那段时间他们电话视频,闵肆铖在家的时候,偶尔能听到工程队的声音。   原来是在改造院子。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宋南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蒲姨,他把院子翻新了是有什么规划吗?”空无一物,他好奇他有什么想法。   蒲姨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先生没说。等他下班回来,你问问他。”   *   晚饭,闵肆铖没回家吃,给她发了消息,有重要会议,走不开,还让她把晚上吃了什么都发给他看。   宋南星觉得这个男人还挺可爱的,虽说吧,跟她置气,似乎关心她和赌闷气两不误。   宋南星把晚饭发给他。   闵肆铖回了一条,【再喝一碗汤。】   宋南星知道闵肆铖忙,就没继续发消息了,乖乖地喝了一碗汤。   闵肆铖盯着手机半分钟,没有宋南星的消息进来,他熄了手机屏幕,专心投入会议中。   宋南星吃了晚饭在闵肆铖为她准备的琴房练了两个小时的小提琴,便回到闵肆铖的卧室洗漱。   等她泡完澡出来,手机里躺着一条闵肆铖发来的消息,【在路上了。】   是九点发进来的,结合这会儿的时间来说,她应该快到家了吧。   宋南星心头一暖,转身去了梳妆室,她护肤品还没涂抹完,听到了车的引擎声,车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把手转动了下。   闵肆铖开门进来,没见到宋南星的身影,梳妆室的灯是打开的,他放轻脚步走向梳妆室。   迎眼的场景是宋南星穿着单薄又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的方向而坐。   身材曲线优美,他的视线顺势而下,落在了她那点菲薄的布料完全裹不住的美丽臀型上。   宋南星在专注的涂抹护肤品,她身子稍稍扭动了下。   闵肆铖深邃的眸子一紧,气息微重,想欺负她,狠狠欺负,各种姿势的欺负她。   宋南星哪知道闵肆铖这些七七八八的想法,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沉稳的脚步,笑着转过身来,看到了闵肆铖手上抱着一束花,温温柔柔道,“你回来啦。”   闵肆铖沉声应了一声,走到宋南星跟前,把花递给她。   她身上很香,让人很想吃。   闵肆铖忍住想要立即剥了她的冲动,喉咙微滚,“闵太太,欢迎入住。”   宋南星温柔一笑,起身,接下玫瑰花,低头闻了闻,“家里有花,干嘛还特意买呀?”嘴上是这样讲,收到花,她很开心。   ‘家’这个字取悦到他了。   闵肆铖沙哑着嗓音,被□□沾满的眸子注视着眼前柔美的女子,极其隐忍道,“下班路过花店,看见有向日葵,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就买了一束。”   宋南星轻轻‘哦’了一声,向日葵搭配里点缀了几种不同颜色的玫瑰,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她第一次觉得玫瑰花这么耀眼,这么漂亮。   这一刻,她明白她之前不是不喜欢玫瑰花,而是感受不到那个送她玫瑰花人的心意,因为没用心,所以她不喜欢。   而眼下,哪怕闵肆铖他说,是下班路过花店看到后买的。   她明白,这个男人是真心送她花的。   宋南星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抬头发现男人神色很不对劲,像是枯井一般要将人吸入进去,还有些晦暗。   她鼻子吸了吸,“你喝酒了?”紧接她踮起脚尖,像个小狗在闵肆铖身上闻了闻。   闵肆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柔软的女孩,沙哑着嗓音,“嗯,一点点,晚饭跟贺隽他们几个一起吃的,还有几个生意上的伙伴。”   “哦”干嘛要跟她交代这么清楚,宋南星垂了垂眸,“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宋南星转身时,被闵肆铖捞进了大冷天还有些滚烫的怀抱,她纤细柔软的腰被他滚烫的大掌掐着,嗓音低沉,“半天不见,闵太太变贤惠了?”话音落下,她抱在怀里的花,被他放在了梳妆台上。   宋南星抬眸对上闵肆铖火热的目光,她清澈的眸子里缠绕着几分秋波的柔情。   已在极其忍耐边缘的闵肆铖喉结微动,“勾引我?”   宋南星明白闵肆铖还在为行李一事跟她生闷气,鬼使神差地想要哄他,“那闵先生接受吗?”   闵肆铖气息猛地一沉,眸色深收,“等我洗漱出来后,再告诉你。”   宋南星还以为这个男人会直接乱来,定力还不错,能忍到去洗漱。   她在洗漱室外男人高大的背影,起了玩心。   她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进洗漱室,柔软的身体贴上闵肆铖坚硬又滚热的背上。   闵肆铖背脊瞬间笔直,瞬间眸色晦暗,原本已是极限忍耐的他,哪里经得住这样地撩拨。   他匆匆忙忙漱掉嘴里的泡沫,转身吻住了在他身后捣乱的女孩的唇瓣,反客为主。   “唔——”   被强势亲吻。   他嘴里清冽的薄荷味和她的香甜瞬间交缠,呼吸被他掠夺,在他的霸道之下,宋南星很快缴械投降。   几分钟之后,她身体一轻,被闵肆铖抱了起来,目的地是浴室。   宋南星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还想反抗一下,她在闵肆铖怀里‘呜呜咽咽’小可怜道,“我洗过了。”   “再洗一次。”他眼角微微泛红,嗓音沙哑。   浴室中,闵肆铖将她抵在怀里,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含了含她敏感又柔软的耳墩,低哑道,“星星,帮我。”   “......”火热滚烫下,宋南星握不住的手颤抖厉害。   之后在浴室的种种,宋南星分分钟知道自己错了。   非常后悔撩拨这个男人,再也不敢了。   这个男人温柔都是装的,狠戾才是他的本性。   床上狠起来,非常可怕,各种姿势都被他尝试了一遍花样百出。   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   宋南星瘫软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手酸,嘴也不舒服。   闵肆铖心情很好,帮她清洗了身体又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开始收拾被换下来的床单,还有一个个被遗弃的用品。   宋南星把头埋在枕头里,她没办法直视浴室了。   这个清贵的男人在床上花样太多。   好在,这个男人那团无名的怒火,总算熄灭了。   片刻之后,闵肆铖将宋南星捞进宽厚的怀里,抱着她满足又响亮地亲了一口她的额头,“闵太太,今晚的表现我很喜欢,以后多给老公这样的福利,老公能在你身上疯掉。”   “......”   骚话连篇。   *   宋父的手术时间在三天后。   海市新科医院。   宋父的手术从早开始一直在进行中,童叔、秦岳还有宋氏几位心腹都在场。   宋南星牢牢盯着手术室三个亮堂的字,整个人处于木楞的状态,父亲没做手术前她反倒没这么担忧,希望总在手术这一天,真到了这一天,宋南星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中下不来。   闵肆铖心疼地将宋南星揽在怀里,兜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宋氏的秦岳和几位高层,对闵肆铖尊重又信服。   如今他们不但知道闵肆铖是他们宋氏背后的大投资人,还是他们宋氏集团的姑爷。   有了这层关系,无疑宋氏最强的保护伞。   在看到闵肆铖这样温柔地举动以及细声软语,多少有些感叹和吃惊。   毕竟当初在宋家他们是见过闵肆铖最强势的一面,在利益上分毫不让,回旋的余地。   完完全全属于敛财的活阎王,他身边那群人把他的作风学到了十成,一个比一个态度锋利。   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在商界铁血手腕的闵先生如今却在低声轻哄一个女孩。   就连原先还担心宋南星跟闵肆铖在一起后会受委屈的童叔,看到这个场景颇有感触,闵先生不但给宋董安排了顶尖的医生做手术,面对大小姐,还这么有耐心。   如今看来,闵先生对大小姐的好,无人能及。   闵肆铖完全没把这些人诧异的目光放在心上,或者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一颗心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他温柔又低声地跟怀里的宋南星讲,“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血糖都偏低了,保温桶里有牛奶喝一点好不好?”   宋南星摇摇头,什么都吃不下,眼圈不争气的红了,眼前一片模糊。   这副模样,闵肆铖倒吸了一口气,低声轻哄,“东西我们先不吃,你先靠着我睡一会儿,睡一觉手术就结束了。”闵肆铖和宋南星昨晚都在医院陪着宋父,她没怎么睡。   宋南星咬着唇,眼圈湿润,“你说,手术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我爸爸会不会出事。”假设爸爸醒不来了,她该怎么办。   闵肆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安稳,“不会有事的。昨晚我跟杨教授沟通过,杨教授保证手术百分百会成功,严老那边我们连过线,他表示风险不是很大。放心,这属于正常时间,不会有事的。”   闵肆铖的话,就像定心丸,让宋南星安心不少。   手术进行了六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做手术的几位专家出来了,取下口罩和手套道,“闵先生、宋小姐肿物取出来了,宋董的手术很成功。”宋南星看到旁边护士手中医药托盘里一颗大拇指大小的肿物,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闵肆铖稳了稳宋南星的情绪,伸手和教授稍稍一握道,“有劳了,我岳父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杨教授懂闵肆铖的意思,“以宋董目前的情况来看,手术上的创伤,最短时间也需要一个月时间。不过,请闵先生和宋小姐放心,宋董各项指标都正常,我们可以保证,宋董一定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宋南星最初以为手术过后,父亲顶多几个小时或十几个小时就会醒来。   当看到从脑袋里取出,她才明白究竟有多严重,这些年她都不知道,爸爸身体状况这么差。   严教授和几位专家的意思,父亲除了心脏和头部肿物以外,还有一部分是心病。   宋南星想爸爸除了想妈妈,跟她也有关。   爸爸曾经说过,最放不下的是她,他要是不在了,他的宝贝该怎么办。   病房里,宋南星情绪崩溃,趴在宋父身上低声抽噎,“爸爸,你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了,你一定要醒来看着我幸福,好不好,求您,快点醒来。”   闵肆铖心都揪在一块儿了,轻轻地抚摸宋南星的背。   直到她哭累了,睡着,才抱她进家属房里休息。   闵肆铖从家属房内出来,童叔道:“闵先生,您最近没怎么休息,宋董这边我来照料,您带大小姐回家休息吧。”宋南星几天没合眼,今天又哭了几个小时,童叔看着心疼。   闵肆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宋南星,俊冷的面上都是担忧,他淡声道,“回到家里星星也没办法安心休息,我也不放心。您最近辛苦了,您还是先去休息,这边我来守着。”   对于闵肆铖的敬语,童叔不习惯,不禁想到第一次在宋宅闵肆铖,眼神锋利无情,整个人透着一种强势不可冒犯的气息。   高不可攀的清冷气场,他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   宋父第一周是关键期,他手指时不时会动一下。   医生说,可能是醒来的前兆,宋南星便一直陪在身边。   一周过去,指标越来越正常,营养吸收很快,面色也越来越佳。   只是,并没醒来。   这一周多时间,闵肆铖一直陪在宋南星身边,无微不至。   一天夜里,他们窝在病床的沙发上,宋南星蜷在他怀里,小声问他,“你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公司刚搬回海市,肯定有很多事,他最近一直在医院陪她,太耽误他了。   闵肆铖拥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宠溺,“这种时候,不让老公陪你身边,你还想谁陪,嗯?”   她能想让谁陪啊,从心底里肯定是希望他在身边,他在这里,她安心。   宋南星弯了弯唇角,手指抵在闵肆铖薄唇上,声音娇软,“嘘,你别在我爸面前瞎说。我是怕耽误你的工作。”   闵肆铖将她拥紧了几分,“有明越和贺隽公司出不了问题。”   宋南星这一周基本上没合眼,好听的声音有些沙哑,闵肆铖心疼地啄了啄她压在他唇上的手指,“今晚回家?”   “嗯。”她医院待了一周,闵肆铖很多工作都是莫助理送过来的,她不能这么自私。杨教授的话说得很明白,这周没醒来的话,可能醒来的时间会往后推,好在一切都在往的方向发展。   还有四天,是他们领证的日期。   更是闵肆铖的生日。   晚上回了世茂庄园,闵肆铖没欺负她,小心仔细地呵护在怀里,让她安心的睡个安稳觉。   宋南星在医院的一周多分外依赖闵肆铖,在医院的时候都要窝在闵肆铖怀里睡觉,不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大概医院里已经习惯了窝在闵肆铖怀里睡觉,今晚回了世茂庄园,还是要紧挨着他,才可以入睡。   闵肆铖低下头乖巧地依偎在他胸膛前的女孩,睫毛卷翘,小脸粉扑扑的,柔软的唇瓣被他的胸膛挤压着,稍微嘟起来了,太可爱了,他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   他低头在她嘟嘟唇上亲了一下。   还有四天他们就要领证了,她真正就属于他了。   闵肆铖抬头看向窗外,星空长夜,此时此刻无比满足。   *   次日,聊到宋南星即将要和闵肆铖领证这件事。   蒲姨把相机里的照片分享给宋南星看,“这我儿子儿媳的婚纱照,哦,给您看,他们结婚证上的白T是他们专门去店里挑选的,是不是很好看。”男女款的T恤心口各有一个囍字。   “是,是挺好看的。”宋南星点点头,蒲姨的儿子儿媳颜值很不错,很般配。   蒲姨笑眯眯地问道,“宋小姐你和先生结婚证照片的衣服单独准备了吗?”   他们啊,这个问题把宋南星问难住了。   最近她一直在医院,还没来得及准备。   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她以为闵肆铖会跟她提领证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提,她又不好意思主动问。   蒲姨语重心长中有几分喃喃自语,“结婚证上的照片是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有纪念意义。我们那个年代要有这个条件,或是脑袋瓜子灵活一点,一定也要搞一搞这些浪漫,等到我们这个年龄了,再把结婚证翻出来看,多有纪念意义啊。”   宋南星听完蒲姨的话,午饭过后她出去了一趟,并没用闵肆铖车库里的车,打了一辆车去了海市古镇,在古镇里寻了一家裁缝老店。   开店是一对老夫妻,老板娘听完宋南初的描述,款式不难,她手把手地教宋南星踩缝纫机,主要是宋南星没用过缝纫机也不会刺绣,前期不太顺。   宋南星是个很好的学生,学得快,也很认真,三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做了两件纯棉的衬衫,又再老板娘的帮助下一针一线地绣着上面的字。   老板娘看着宋南星很认真的绣着衣服上的字,手指被针头戳破了好几下,感叹道,“这年头小姑娘还愿意自己跑来绣拍结婚证时穿的衣服,很少见了。”来定制的人不少,自己做的少见。虽不是他们那个年代需要自己绣婚服,意义上是一样的。   宋南星听到了老板娘的话,没有接话,微微一笑,继续认真地绣衣服上的字。   “小姑娘和未婚夫的关系一定很好哦,你一定很喜欢他吧?”做衣服是个耐心活,别说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心血,小姑娘却做得很开心,尤其在缝男款衣服的时候,小姑娘的嘴角都是上翘的。   宋南星拿针的手顿了顿,她不想承认,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动心了。   *   闵肆铖下班回来,买了一束向日葵。   他在客厅和茶室寻了一圈没看见宋南星,只有闹闹围着他蹦蹦跳跳,他摸了摸闹闹的小脑袋,又给他喂了肉干。   随后架着一双修长的腿上了楼,卧室没有,琴房没有,三楼的阳光房没有,到处都没宋南星的身影。   闵肆铖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有一种想法:她反悔了?反悔跟他领证?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会被无限放大,在心中不停滋生,扩张。   闵肆铖转身,大步下楼,在楼梯上听到院子里的引擎声,他视线拉长,看向门口。   并非是宋南星,是蒲姨买了菜回来。   闵肆铖缓步走到客厅,嗓音低沉,“蒲姨,星星人呢?”   蒲姨看到闵肆铖面色不太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啊,中午的时候宋小姐说有事出去一趟,还没回来吗?”   闵肆铖冷峻的面色更沉,他拿出手机正打算拨童叔的电话,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   宋南星从一辆出租车下来,跟司机微笑地摆了摆手道别。   闵肆铖转身出了客厅,几步并作一步地到了宋南星跟前,凝视着她的深眸下一片晦暗,气息凝重,嗓音低沉,“你去哪里了,做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18 19:40:06~2023-06-19 18:0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372175 17瓶;西子 10瓶;过过过过过过 5瓶;尛可爱、H海、月亮鱼果酱、Coral、小李饿扁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领证。◎   宋南星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神情很不对劲。   他怎么了?   宋南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闵肆铖,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很沉稳、冷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波澜不惊, 然而这会儿在她面前的闵肆铖,深邃的眸复杂又阴郁。   是发生什么了吗?   宋南星唇瓣微张,“你——”她的话音刚落,闵肆铖长臂舒展,单薄的宋南星被他搂进了怀里, 他双臂箍得紧紧的, 头深埋在她的锁骨里。   这是怎么了?   他的心跳好快好快, 呼吸也很沉。   宋南星更疑惑了, 还有些担忧, 打算继续询问。   这时, 蒲姨从屋里出来, 她看到宋南星, 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您是不知道, 先生回来没见到你,都快担心坏了。”先生在客厅的反应, 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她还以为是宋小姐出什么事了。   宋南星抬起眸, 目光落在闵肆铖完美的下颌线上, 不明所以。   担心她做什么?   她路痴不假,叫了出租车, 又是大晴天, 不至于走丢。   闵肆铖被宋南星不解又懵懵懂懂的眸光盯得不好意思, 他松开宋南星,双手负在身后,撇过头,一向目光坚定,自持冷静的他,此时有些闪躲和漂浮。   蒲姨看出闵肆铖地难为情,赶紧转移了一下话题,“哎唷,我锅里煲的汤差不多要好了。宋小姐应该饿了吧,赶紧进屋洗洗手,一会儿吃饭了。”   宋南星淡淡点头,是有点饿。   闵肆铖这才注意到宋南星手里拎了一个手提袋,“你去逛街了?”   “嗯。”宋南星轻应。   闵肆铖旋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温声问,“为什么不叫老海送你?或者用家里的车?”   “我逛街时间比较长,总不至于让海叔一直等着吧?你的车都太大了。”都是商务和越野,没有适合她开的,在外停车也不方便。   “嗯,闵太太的诉求,我收下了。”闵肆铖笑了下。   ?   她诉求什么了?   宋南星有点懵。   闵肆铖并没继续往下说,视线放在她的手提袋上,“买什么了?”应该跟他提前说一声,他下班可以去接她,还可以陪她再逛一会儿。   宋南星把袋子往身后收了收,她不知道闵肆铖会不会穿。   上午听了蒲姨的话,一时感叹,一时冲动,便出去做了两件领证穿的衣服,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闵肆铖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被宋南星藏于身后的手提袋,薄唇边缘挂着耐人寻味地玩味儿的笑,宋南星不让看,他对袋子里的东西分外好奇,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宝贝,你买了什么东西,还要藏?不能看?还是不能给我看?”   闵肆铖清冽的气息一丝一缕洒在她的耳朵和脖颈上,这两处都属于她的禁区,毫无招架。   宋南星豁出去了,有点恼,“哪有不能看的!就——进屋再看吧。”大不了就他不会穿这种衣服呗。   闵肆铖很满意这个回答,牵住宋南星的手往屋内走,刚碰到她的指尖,一阵疼痛传来。   宋南星下意识地“嘶——”一声。   闵肆铖低头看向宋南星颤了一下的手指,旋着笑的眸色深了几分,“手指怎么了?”   宋南星摇摇头,想藏起来,不给他看。   闵肆铖先她一步,攥住她的手背,“还想藏?谁教你的什么都要藏?”闵肆铖强势的语气下,更多是心疼和无奈,他仔细看着宋南星白嫩的纤纤玉指,食指和中指都有很小的孔,像是被什么扎过。   他冷冷地吸了一口气,面色沉下,问她,“逛个街还能把手逛伤了,是怎么回事?”   在闵肆铖强势的语气和目光下,宋南星眼帘微垂,心虚,“就——一会儿再跟你说。”   闵肆铖目前没心思管其他,“不知道处理一下伤口的?创可贴不知道贴一贴?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啊——   这么点针眼,还需要处理吗?   她哪有那么脆弱,哪有那么容易感染。   以前她弄草药的时候,手和小臂不知道被划伤过多少次,有多少伤口呢。   就跟乔乔说的一样,好在她不是伤疤体质,不然手和小臂没法见人。   但听着闵肆铖的数落,她竟然还莫名开心,该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闵肆铖没再跟她废话,处理她的伤口要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往室内,往楼上走。   他在客厅的茶几下方取出了药箱,对从厨房出来的蒲姨说了一声,“蒲姨,以后楼上卧室也帮忙准备一个医药箱。”   “啊?谁受伤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人怎么弄伤了?   “星星。”闵肆铖语气泛着心疼地丢出两字,一点都不掩饰。   宋南星却非常抓狂,尤其是蒲姨打量了她几眼都没看到哪里受伤后,她比较惊讶的表情。   囧死了。   宋南星低着头,忽略蒲姨的目光,跟着闵肆铖上楼。   偏偏这个男人,对待她丁点大的‘伤口’还非常认真的处理。   他高大的身躯蹲在她身前,她的手被他摊在他的手心,专心的帮她处理‘伤口’先是酒精帮她消毒,在贴上创可贴,动作一气呵成。   宋南星这才注意到,她跟闵肆铖手掌的差距,他的手掌很大,手掌和手指关节还有丝丝薄茧,握住她的手时,他手心的温度还很温暖。   处理好一切,闵肆铖合上医药箱,它他放在一旁,自行坐在茶几上,长腿平放,和她面对面,面色严肃,“现在可以说了,手指怎么回事?”俨然一副审她的姿态。   更是一副,坦白从宽,抗拒看他怎么收拾的架势。   不过,宋南星现在是一点都不怕这个男人,唇角牵了下,“你把袋子拿过来。”上来就被他随手扔在单人沙发上。   闵肆铖并不打算,“先说你的手。”东西随时都可以看。   宋南星盘坐在沙发上,鼓了鼓小脸,柔和的眸光透着严肃,盯着对面的闵肆铖,“闵先生你懂不懂规矩啊,即便是审讯犯人,都要有个起因经过结果。”   闵肆铖被她可爱地模样逗笑,“强词夺理。”   宋南星恃宠而骄地扬了扬她的下巴,“你把袋子拿给我,赶紧的。”   闵肆铖旋着宠溺地眸子微眯。   小不点。   现在都敢命令他了,以后得了了。   还不得翻天!   宋南星见他没动静‘啧’了一声,催促道:“赶紧的。磨磨蹭蹭做什么!”   “......”闵肆铖在她极有‘威慑力’的软语下,勉强抬了抬他高贵的手,把袋子递给她,“到底是谁在审讯谁?”   宋南星忽略他最后那句话,又把袋子递给闵肆铖,“喏,这个给你看一眼。”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粉嫩的小脸,眉宇微挑,什么话都没说,宋南星软唇微撅,先开口,“你看了以后不准笑,还有不喜欢直说,我没什么的。”她做了被嫌弃地心理建设。   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还怕他不喜欢?   只要是她送的,他会不喜欢?求之不得。   闵肆铖好奇地打开包装袋,一件棉麻的衬衫映入深眸中,欣喜道,“给我买的衣服?”他的衬衫下,还有一件同样款式的,只是尺码小很多,一看便知是女士款,闵肆铖心底一股热潮欢腾,“还是情侣的?”   宋南星还没应答,闵肆铖一瞬间又抓大重点,热潮减半,眸色沉了些许,“你手上的伤口,是为了做这两件衣服弄伤的?”   她就知道会被嫌弃,“不喜欢算了。”宋南星嘟了嘟嘴,“我第一次做衣服,是不怎么会,还给我吧。”宋南星不开心地向他伸手。   闵肆铖顺势将人捞入怀里,紧紧地搂着。   宋南星坐在他结实的腿上,犯嘀咕,“不喜欢就算了。”她做的衣服,在闵肆铖那些定制款中一根线头都比不上。   闵肆铖,“怎么会不喜欢?只要是星星送我的,我都喜欢。”他刚才有多开心,没人能明白。   “送你毒、药看你喜不喜欢。”宋南星脱口而出,好像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再无原本的顾忌,什么话都敢说。   闵肆铖深呼吸了一口,低头惩罚性地在她唇上咬了下,“越来越不像话了!”话音落下时,修长的手指还在她软臀上捏了一把。   宋南星眼眸睁得大大的,又惊讶又愕然,万万没想到,闵肆铖会捏她屁屁!   闵肆铖若无其事地拿出袋子里的衬衫,欣赏他老婆的杰作,很好,非常好看,是他至今收到过最宝贵的礼物,一辈子的收藏。   他注意到衬衫领子角有一个红色的‘囍’,“嗯?”   宋南星捂着脸不说话。   闵肆铖瞬间懂了,“我们领证穿的衣服?”   贺宴辞当初跟温阮领证的时候,特意跟他炫耀,说是一起挑的。   而他就不同了,老婆亲自绣的,不但亲自绣了字,衣服还是她亲手做的,他老婆的手艺好好啊,越看越好看。   只是,为了衣服伤了手,闵肆铖又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宋南星咬了咬唇,“嗯。有点俗。”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一时冲动,干出了这种事。   “哪里俗?我老婆做的衣服世界第一好看。”闵肆铖沾沾自喜的大言不惭。   “......”宋南星很尴尬得不行,又发现闵肆铖手指抚摸上了‘囍’,他惊奇地发现‘囍’只背面还有一个不同的字。   闵肆铖深邃的眸底惊喜乍现,宋南星想要阻止,晚了一步,闵肆铖已经翻过领子。   他盯着背面的字,从轮廓上看,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星’字,他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丝丝毫不掩饰地激动,“星星,我的领子‘囍’字下,是你的名字,那你的是不是绣了我的名字?”   “嗯。”宋南星红着脸小声承认。   闵肆铖深眸都是惊喜,前所未有的惊喜都在这一刻彰显,赶紧拿她的那件看。   宋南星想要阻止,但无济于事。   双面绣太难,她临时抱佛脚,背面的字绣得一团糟。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盯着他的‘闵’字,一直看,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主意。老板娘说,这样比较好。女士的领口绣男士的姓氏,男士的领口绣女士的名。”   寓意是以他之姓冠她之名,皆为两姓之好,恩爱两不疑。   宋南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跟其他领证的夫妻不同,闵先生会不会觉得她多此一举呀。   好像是有点多此一举。   闵肆铖看着被宋南星绣在她领口的‘闵’狠狠地拿捏了他。   这一刻,即便是毒,他都甘之如饴。   闵肆铖重重地亲吻她的额头,“星星,宝贝——”还好他把她找了回来,还好她属于他了,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好的一面,独属于他能见。   他至今无法想象,他要是错过了他。   她要是跟其他人在一起了,某一天的相遇和碰面,看到她在别人怀里轻柔娇嗔,怎么能忍受得了!   他不敢想。   还好。   他的女孩真好。   这段时间,她父亲在医院情况,他没提两人领证的事,或者要有些什么领证上的准备。   以为她没上心,她竟然默默地准备了两人领证时穿的衣服,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可爱呢。   闵肆铖头埋在宋南星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宝贝,我很欢喜,很爱。”除了她答应跟他领证,没有一刻有如此欢喜和庆幸。   宋南星紧绷地心脏一下子得到舒缓。   他喜欢就好。   她的心房由此荡漾,如同花海盛开一般耀眼绽放。   她的一双手戳了戳闵肆铖胸膛上,不让他埋在她身前亲吻她的脖子,“我的说完了,该轮到你了。在院子里你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院子里,哪怕闵肆铖这样的神色很细微,只属于一瞬,还是被宋南星精准的捕捉。   闵肆铖面上喜怒很少表现出来,在院子里他出来的那刻,她看得真真切切。   他为她解决了那么多事,桩桩件件数也数不过来,她不能在大事上帮他,只要她能做到的,宋氏能做到的,她都愿意。   闵肆铖并没有回答宋南星,大手兜住她的她的小脑袋,肆意妄为的亲吻。   宋南星一双腿不知不觉环住了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两人肆意回应彼此。   她的双腿不知不觉环住了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两人肆意回应彼此。   不知多久,宋南星人在床中央,瞳仁随着的光是男人高大的身躯。   她气息不稳地看着男人,“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问你的话。”   闵肆铖也好不到哪里去,深眸里欲念横生,嗓音沙哑,“宝贝,你认为现在这个时候,真的适合聊这些?”箭在弦上,她还有心思想些无关紧要的。   随着她没什么力气却魅惑十足地‘哼嗯’声。   他的腰腹下沉,缓缓地沉入。   那温热的深处,如同会吸附人体的生物一般紧致收缩。   让他欲罢不能,为之疯狂。   他像个守护公主的骑士,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闵肆铖这么一闹,导致他们错过了晚饭。   她没脸下去见人,还是闵肆铖热好了饭,伺候她吃的。   *   民政局那边,闵肆铖十几天前便让人打过招呼,他们是今天第一对领证的新人。   宋南星昨晚太累,压根起不来,清早是被闵肆铖亲醒的,吃完早饭,喝了小半杯蒲姨榨的新鲜西柚水,人清醒很多。   闵肆铖事先约好,领证的程序很简单。   半个小时的时间办好了,工作人员还帮他们洗了两张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人靠得很近,笑得很甜蜜,嫣然一对新婚恩爱夫妻该有的模样。   在车上,坐在主驾驶的闵肆铖,把洗出来的照片放了一张在皮夹里,另外一张塞进了她的钱包里。   结婚证,宋南星看了一眼,就被闵肆铖拿了过去。   闵肆铖将两本红本本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后,薄唇卷了卷,“星星,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因为结婚证还有点郁闷的宋南星,闷声应,“什么?”   闵肆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真的忽然想起来的,“我们闵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娶老婆就要娶自己合眼和喜欢的,并没有假结婚或者协议结婚这一说。”   “!!!”   宋南星不可置信。   意思他们之间是真的办理了结婚证?   跟她是合眼还是喜欢?   应该是前者吧。   闵肆铖又把放在兜里的结婚证拿了出来,得逞一般地在宋南星眼前晃了晃,“闵太太,如你所想。你所谓的几年之约,还是其他。在这两个红本本面前,统统做不得数。”   她能想到两人领证时候穿的衣服。   说明他在她心里发生了改观,有了一席之地,那就从领证开始挑明,他们从现在就开始谈有保证的恋爱,让她一点点的爱上他。   哪怕不爱,她也不能反悔了,他更不会允许,她永远都是他的了。   闵肆铖握住她的手,长指霸道地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很认真地看着她,“星星,我们一旦领证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闵太太,你就算对我没有感情,如今都只能慢慢和我培养,跟我恋爱,明白吗?”   跟他培养感情?   跟他恋爱?   宋南星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然跳动,她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   太好看,好软。   尝过了很多次,还是想尝,怎么都尝不够。   闵肆铖忽地凑近他,忍不住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很重,都咀出声音来了。   宋南星被闵肆铖亲吻的微喘,眸色里包含几分动情的水波,“所以,闵先生你这算不算是骗婚?”   闵肆铖捏了捏她的手指,“闵太太自己亲口且主动提起的领证一事,怎么能算是我骗婚?算下来我算是被害者。”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分明是他套路她的,宋南星轻轻笑,“闵肆铖你就是一头狡猾的狼。”就知道骗她。   她挺感叹的,以为的假结婚,结果成真了。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早结婚,哪怕是江晟,他们在江老爷子的操作下订了婚,结婚对她来说,始终遥远,甚至有些迷茫和恐惧。   但就这样和闵肆铖领证了,她似乎一点都不迷茫,甚至还有点小确幸。   不是害怕结婚,而是结婚的那个人不确定,才会害怕和迷茫。   所有的突然,都变得合理。   只因为那个人是闵肆铖。   一朝遇见,三生有幸。   宋南星一个愣神,她手指上被一阵冰凉的圈圈套了上来。   她眸子微动,低头一看,一枚钻戒戴在了无名指上。   “闵太太,你是我的了。”闵肆铖将她戴着婚戒的手指压在胸膛,满足道。   宋南星嘴角挂满笑容,一会儿之后,手从他的手心滑了出来,她低头欣赏钻戒,“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是她的尺寸。   “从你答应了我的提议开始。”从他得知她跟那个人分手了,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喜欢吗?”   “嗯。”宋南星小声应,喜欢。很喜欢。   她的主钻是一个烟花钻,多面的主钻的轮廓里却藏着,要自己,在光下能看得很清楚。   这么精致又精美的手工艺戒指,一两个月的时间能完成吗?   “闵太太,我为你戴好了戒指,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给我戴了?”闵肆铖把丝绒盒子递给她。   戒指是一对。   男款的是一个简单的戒圈,戒圈上零星点缀的碎钻星型状的。   星星——   自觉带入。   宋南星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这一刻,宋南星有点开始相信,乔乔说的,闵肆铖对她是有好感的,不管起初是什么原因。   至少她的闵先生,是真正打算跟她好好在一起的。   就如他所说,培养感情,以及恋爱。   她笑着,取了丝绒盒里另一枚男士婚戒,握着闵肆铖修长的手指,将戒圈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闵肆铖戴上戒指的手指穿过宋南星戴戒指的手指,两枚戒指贴切交合,他说,“以后我们都不准取下来。”   “哦。”这话说得好像她人被他锁住了一样,还不准取下来。不但是人,她的心好像也快失防,她快要不止是心动那么简单。   闵肆铖挽着笑问宋南星,“闵太太,今天除了是我们领证的重大日子,还是个什么日子?”   宋南星弯了弯唇,“你的生日。”她记得,怎么会忘。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是有准备了一份,比起他的花了很多心思的钻戒,她那份礼物显得微不足道。   闵肆铖忽地凑近,深眸凝视她,“我要什么闵太太都会给吗?”   宋南星轻柔的眸子微微颤动了下,脸颊‘唰’一下红了,撇过头,极小声地说,“可是可以。不准太过分,太高难度的,我会吃不消的。”   她想到乔乔曾经说过一句话,男人在外强势不容置喙,在那些事上,同样狠戾。   以前她嗤之以鼻,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唔——”   宋南星话音刚落下,闵肆铖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作者有话说:   恭喜闵先生和他的星星宝贝领证啦!!!!!!!!!撒花撒花撒花——————   感谢在2023-06-19 18:02:43~2023-06-20 19:3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洋宝 10瓶;枫笙 2瓶;H海、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我老婆亲自做的。◎   一吻之后, 两人气息都不稳,好在他们停车的位置比较偏僻。   宋南星抿了抿被闵肆铖亲吻红彤彤的嘴唇,小声问, “我们现在做什么去?”   “吃饭。”闵肆铖瞧着宋南星微微扩张的瞳眸,笑,“很吃惊?闵太太内心是不是在想,让我先吃你?”   “......”她哪有这样的想法。   她对这个男人就不该抱有,他会对她正经的希望。   宋南星不跟他客气, “闵先生, 把我的包拿给我。”他在他包里取了钱包, 夹了张相片进去, 就被他丢在后车座上面了。   闵肆铖不知道她拿包做什么, 反手拿了包递给她, 抬了抬眼, 幽幽道, “钱包里的照片不许动。”   额——   她没说要动照片呀。   宋南星唇角弯了弯, “知道了。”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 递给闵肆铖, “给。”   闵肆铖薄唇上的笑,“送我的?”   “嗯呐。”不是废话嘛, 不然给他做什么。   闵肆铖唇边的笑更深了,没打开, 而是拿着观摩起来, “什么?”   “生日礼物。”宋南星笑容洋溢,“一枚领带夹。”   即便猜到是生日礼物, 闵肆铖听着还是很开心, 他清冷的眉宇微动, “自己去商场挑的?”   “嗯,你当时跟我讲的时候,时间太突然,没来得及准备其他,只能准备这个。”其他精致有创意的礼物,十五天压根来不及准备,这是实话。   这句话,闵肆铖爱听,欢愉道,“这样啊,早知闵太太这么急切地想要定下领证日期,我该早点提的,都是我的错。”   “!!!”什么跟什么嘛,她单纯说他生日这件事。   他怎么能扯到她想要迫切领证了?   大佬的脑子都这么好使?都这么会胡说八道地举一反三?   闵肆铖低头认真地打开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枚镶嵌蓝宝石的领带夹映入他的眼帘,他宝贝极了。   宋南星道:“上次我看到你那两枚袖子的纽扣是蓝色钻的,看着适合,挑了这一枚领带夹。”他们之前见面次数不多,他的搭配习惯她不了解,不敢乱搭配,现在两人在一起生活,他的衣柜有什么衣服,她都看过了,闵肆铖有一套棕色格纹的经典传统三家套西服,很适合她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冬季定制款,“有一套红钻系列的成套,也很适合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鲜艳一点的。”那套别针和领带夹还有纽扣很惊艳,她跟品牌方沟通了,需要些时间。   闵肆铖听着宋南星津津乐道地帮,西服上的饰品搭配,握了握宋南星的手指,满足道,“嗯,很有闵太太的风范了。闵太太挑的礼物我都很喜欢。我很期待明年的生日礼物。”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对他来说是三十二年来最珍贵的礼物,和心爱的女人领了证,还收到了她的礼物,人生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刻,也不过今时今日。   闵肆铖又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以后我的穿搭都麻烦闵太太了。”   宋南星张了张唇想要说点什么,闵肆铖笑着,抢先,“老婆,不要太感谢老公,老公虽然是为了让你练习一下为老公搭配衣服的本领,是应该感谢一下,但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所以不用谢。”   “!!!”   宋南星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闵肆铖这么不要脸的。   他不是资本界最低调沉稳,最清冷的闵先生吗?   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着调的啊。   什么让她练习穿搭的本领!   分明是在为自己谋福利,这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怎么办,他这么不要脸的话,她听了怎么会这么开心。   宋南星收不住嘴边的笑,借着别头发的动作,看去车窗外,然而嘴角的笑,压根藏不住。   闵肆铖轻笑声,“闵太太这么用心为闵先生准备礼物,闵先生怎么能不表示一下?闵先生请闵太太吃午饭。”   随后,启动车子,趋离民政局的停车场。   高档西餐厅,到了之后,宋南星才知道闵肆铖早有安排。   餐厅清了场,只剩下一张白色长桌,桌子中间摆放着大束玫瑰花和向日葵,还有她喜欢的一些小点心。   台上小提琴手入迷地演奏着一首法国的经典约会浪漫曲。   闵肆铖搂着宋南星纤细的腰身,缓步走到餐桌边,为她拉开椅子,俯身在她轻声说,“宝贝,今天日子特殊,我们喝一点点小酒。”   “好。”宋南星一口答应,她不会喝酒,一杯即倒,就连毕业晚会上都不敢喝。   如今有他在身边,她可以尝试着小酌一杯。   她不怕醉,即便醉了也不用担心,因为一切有他,只要有他在,她很有安全感,心里踏实。   两人用完餐,闵肆铖微微弯身绅士般地伸出手,唇边勾着迷人的笑意,向宋南星行了一个邀舞的礼仪,“不知闵先生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闵太太跳一支舞?”   宋南星挽唇一笑,将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中,起身回了他一个优雅地屈膝礼,“荣幸之至。”   闵肆铖深邃的眼底满是宠溺,轻轻将宋南星柔软的小手握住,牵着她走入舞池中央。   两人身上的衣服并非礼服。   却也很融洽。   闵肆铖白色棉麻衬衫搭着深色的西裤。   宋南星白色棉麻衬衫配一条复古长裙。   两人在优雅的乐曲中,翩然起舞。   一舞之后,舞步渐渐地放慢,闵肆铖搂着宋南星贴着她的小脸,又吻了吻她的脸颊,“闵太太领证快乐。”   宋南星很喜欢闵肆铖的嗓音,低沉、内敛还透着性感。   尤其是喝了酒的他,嗓音更加低沉性感,听了让人心跳加速。   宋南星笑容明媚,清眸点着柔和的光,“闵先生领证快乐。”   两人都喝了酒,微醺之后的宋南星脸颊红润,眸子水光弱弱又迷人。   闵肆铖盯着她更加幽深,占有欲更强了,他忍耐着想要亲吻她的举动,等待司机来接。   在车里闵肆铖把人抱在怀里,时不时吻吻她的唇,越吻越难受,□□中烧。   宋南星醉醺醺地靠在闵肆铖怀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回到世茂庄园,已是傍晚。   车缓缓地驶入院中,车刚停下,闵肆铖捞着怀里柔软的宋南星,抱下车,开始亲吻。   宋南星一惊,酒醒了一大半,双手抵在闵肆铖有些发烫的胸膛上,她微醺后声音十分娇软,“不要乱来,他们会看到的!”   “今晚这里没有他们,没有其他人。”闵肆铖嗓音滚着烫意。   在一起这么多次了,宋南星不是感受不到闵肆铖的变化,而那个起来之后难受程度,她脸颊绯红,豁出去了。   她将头埋在闵肆铖的胸膛不看其他地方,进屋后她当真发现别墅内,没有其他人,一片黑暗。   今晚房屋内只有他们两个,连蒲姨也不在。   闵肆铖没有开灯,宋南星想要提醒他开个灯,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薄唇堵住。   两人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到卧室。   宋南星没什么力气地瘫软在闵肆铖怀里,微红的一张小脸埋靠在他的胸腔,在看到闵肆铖性感又邪恶的薄唇上还沾染地点点水光后,一张小脸更像一只煮熟的虾,红透了,当她的眼尾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卧室里满地的玫瑰。   就连床上都铺满了玫瑰,宋南星一双被被情愫沾染而迷离的眼眸看着闵肆铖的下颌问,“诶,又不是办婚礼,干嘛这么隆重呀?”但是她好喜欢,好爱,今天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太多了。   闵肆铖低下头吻着她,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去。   用沉着声音回答她,“嗯,等我们办婚礼会更隆重,现在我们提前适应一下新婚夜的流程。第一件事,先圆房。”   “......”宋南星。   宋南星今晚有点纵容他,许多时候默许了他的很多行为。   闵肆铖哪能受得住她这样的待遇,深眸暗沉又肆意。   *   从浴室再到卧室,几个小时过去,某人还不舍得放开她。   等到消停下来,接近凌晨。   闵肆铖第二次床单换下。   宋南星懒洋洋地在床上,一根头发丝都不想动。   *   宋南星算是明白乔乔之前给她说的,和成熟的男人在一起,会让你不能自我。   岂止是不能自我,是完全找不到边儿。   闵肆铖洗完澡,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盯着宋南星光洁嫩白的后背,在晕黄的微光中就跟剥了壳的荔枝嫩滑,他清明的眸底又爬起来了一丝欲念。   宋南星感知敏锐极强,警觉般地扭过头,果不其然,男人的眼神很吓人,她赶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有气没力道,“不来了,说什么都不来了。”   闵肆铖轻轻一笑,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在一旁地脏衣篓,深色肆意又满足地走了过来,在床前坐下,“我有那么禽兽?”   哪里是有那么禽兽,分明是禽兽,一头不知足的饿狼!   宋南星不理他,瞅了他一眼,无意间瞥到了他腰腹还有胸膛上许多抓痕,都是她留下的,净白的小脸瞬间驼红。   她撇过头,小脸埋在枕头里,她的手被闵肆铖捉住,宋南星微微一颤,瞪他,“你干什么呀。”   闵肆铖捉着宋南星手指观摩着,她今天的指甲涂了淡淡地樱粉色,光泽饱满,粉嫩粉嫩的,很好看,闵肆铖看了会儿,意味深长的得出一个结论,“一会儿就把你这双挠人的猫爪子剪了。”   “干嘛要剪我指甲?”她的指甲又不长,这个颜色是她新涂的,新宠,还很喜欢。   “你不看看你这双猫爪子多能造作?”前面被她挠得算是轻的,后背好深的痕迹,这种该死的甜蜜,只有他能懂。   提到那些痕迹,宋南星垂了垂眼眸,撅了撅软唇,“谁让你欺负人,活该。”   闵肆铖低着头揉了揉她涂了指甲油的指甲盖,抬起头,眉梢微挑,“确定只是被欺负,没享受?”   宋南星内心一阵抓狂,“没有!一点都没有!你别想碰我指甲,这是我的武器!”话音落下,一双手从闵肆铖大手中滑了出来,被她快速藏在了被子里。   闵肆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哦,是吗?那对我说快点,慢点,再快点,再慢点的人又是谁?”   !!!   是她,是她没错了!   宋南星脸颊发烫,看向闵肆铖的眸光柔柔,娇声服软,“你不要讲了好不好。你去回电话吧。”   今天是闵肆铖的生日,他们在做的时候,有很多消息和电话进来。闵肆铖最先还挂断,后面索性关机。   闵肆铖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么软,这么乖,于心不忍,不再继续逗她玩。   他低头,想要给她压压被子,视线在落到宋南星露出来的一点的腰肢,闵肆铖看到她腰侧留了一小片的红,这片红痕是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他当时握在她腰身上的手太用力了,忘了她肌肤嫩,伤了她,深邃的眸底满是懊恼。   宋南星迷迷糊糊地进入睡眠状态,腰侧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温热感,“唔——”   她霎时清醒,扭过头,闵肆铖正亲吻着她的腰侧,呵护又温柔。   片刻之后,他从她的腰侧抬起头来,低沉着嗓音跟她说,“宝贝以后我悠着点,不舒服,疼了一定要跟我讲,不许忍耐。”   宋南星撇过头,不讲话,她不想做秒懂的孩子,可是,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他说得话总能瞬间领会。   其实,她并没多难受。   当时那种情况,人都是飘忽忽的,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又在地狱,脑子里除了空白就是粉色的泡沫,哪能感受到这些。   但这些怎么能让这种老谋深算的男人知道,要随时警醒他,哼哼道:“你知道我疼就好。”   闵肆铖这次是疼到了心坎儿里,没讲话,低头吻了吻宋南星的额头。   宋南星软声道,“你听电话远点,我要给乔乔回个电话。”她在世茂庄园的路上,突发奇想地发了一张两人的结婚证给路乔一。   当时路乔一在忙,没看手机,后来得空,宋南星没空接。   闵肆铖听到她要听路乔一的电话,故意缠着她的唇瓣不放,路乔一向来属于不能随便提的哪号人物,刚提她,电话就进来了。   宋南星推了推闵肆铖,“乔乔的电话进来了。赶紧的。”   闵肆铖亲吻着她,不肯放开,嗓音沙哑道,“宝贝,叫一声好听的。”   又来!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男人,谋求福利   宋南星没办法,柔柔地喊了一声,“老公。”   闵肆铖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到更衣室套了一件浴袍,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宋南星接听电话,路乔一抱怨道:“每次跟你打个电话,都是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被你男人弄得下不了床了?”   “!!!”宋南星不回答。   路乔一继续,“你发我的证件是真的?你们俩这是什么速度啊?前不久才跟我说有‘很快’我以为得等到年底或者明年,这才几天就领证了?坐火箭都不带你们这样快的。”   “......”宋南星保持沉默,这个事上她没发言权,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   “算了,你这次挑选的这个男人,姐姐作为你的娘家人是认可的,恭喜啊,领证快乐。姐姐我明天就去给你挑新婚礼物!”   “......”宋南星深呼一口气,“你别挑不正经的!”那个男人已经够过分了,她承受不起。   “呵,我家小星星这么好的身材,当然要好好展现,把你老公迷得七晕八素,保证一辈子离不开你。”   “......”她的睡裙还算正经,就已经不得了了,要不正经的,她不敢想象。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一定要赶回来!”   婚礼——   闵肆铖今天在民政局外的那番话,他们会好好过日子,婚礼的话,应该会办吧,回卧室的时候他提了一句。   至于什么时候办,怎么办,他们这才刚领证,哪有这么快讨论。   还有他的父母会不会同意,喜不喜欢她,她都不清楚,此时她内心想法比较复杂。   宋南星的沉默,让路乔一有些惊讶,“小星星、小宋宋,你别说你们两个不打算办婚礼?以闵总在商界的地位,还有他家里的社会关系,以及你们强强联手的高颜值组合,不办一场世纪婚礼怎么也说不过去。我可跟你讲哦,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糊里糊涂的,更不能妥协。”   婚礼她肯定是想要的,她相信闵肆铖不会委屈她,“嗯,知道啦,乔妈妈。我们即便办婚礼,也要等我爸爸醒了再办。”她想爸爸亲自把她交到闵肆铖手上,亲眼看到她幸福。   路乔一沉默几秒后,道,“大喜之日我们不聊医院的话题,我相信宋叔一定会很快醒来的!领证快乐,不能跟你多聊了,马上开拍了。”   路乔一今晚是夜戏,又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能通一次电话不容易。   宋南星:“你要注意安全,太危险的地方不要挑战。”别看她是导演,拍摄高难度的戏份,总喜欢在危险的地方和角度拍摄。   “知道了,这次领证几个小时啊,就变宋妈妈了。”   “......”宋南星。   闵肆铖在隔壁书房回消息,群里消息99+,都是一个小时前的消息。   程敛在群里闹得最翻腾,说什么再不出现,就组织贺哥他们来海市突然袭击。   闵肆铖满足后几分慵懒地坐在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编辑信息,【没空招待你们。】   他的消息发出去,程敛秒回,【你们快来看,失踪人口终于出现了啊。】@贺宴辞@严钺@贺隽@陆白桐   闵肆铖抬了抬眼皮,回消息,【春宵一刻值,你们懂个什么。】   【领证了?我怎么听说,我们闵先生是单相思的那一方呢?】程敛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之前贺宴辞刚跟温阮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被他埋汰。   默默地窥屏中的【我什么都没说,小舅舅,你别听程敛胡说八道!】上次就因为撞破他的好事,被罚看了几年商业数据,一天一夜没睡,到头来都没看完,最后好在莫助理算是有点良心,帮他整合了一下,他才勉强能交差。   那种不能睡觉的痛苦经历,他记忆犹新,可不想再尝试了。   可是他怎么有种不打自招的既视感?   卓明越说完这句话,默默地退出群来,又默默地当起了窥屏小能手。   闵肆铖对卓明越这句话并没放心上,谁叫他今天心情好,他点了点手机相册,发了一张照片在群里,是宋南星为他做的衬衫,他特意艾特贺宴辞。   某羞羞结束的两口子,正缠在一起腻歪,一阵后,贺宴辞帮窝在他怀里的温阮尖剪脚趾甲,有消息提醒,他点了点屏幕回消息:【一件普通白衬衫有什么了不起,谁没穿过白衬衫似的。】   闵肆铖得意:【我老婆亲自做的,懂?】   【......】   【......】   【......】   吃瓜众人。   贺宴辞不以为然,【哼,谁没老婆似的,我老婆还帮我挑染过衣服呢。】   讲真,贺宴辞这句话,伤害的覆盖面积还挺广的。   这群里除了闵肆铖和贺宴辞,其余的要么被女朋友甩了,要么暗恋,要么还在追妻火葬场的路上,要么就像卓明越这种不着边的富二代。   闵肆铖不甘示弱:【我老婆亲自做的衣服,亲自绣的字,还是双面绣,我衬衫领口背面是她的名字。】   温阮抢过贺宴辞的手机,看到宋南星亲自做的衬衫,美丽的眸子里都是惊艳,立即回消息,【哇,小舅舅,双面绣可难了,小舅妈手艺好好啊,好用心啊!】   闵肆铖勾了勾唇:【嗯,还是软软会讲话。】   温阮发了一个软萌的表情包:【舅舅生日快乐,领证快乐,祝您和小舅妈永远恩恩爱爱。】   提到和宋南星的事,闵肆铖俊冷的面上都是笑意,【我们软软这么会说话,等贺宴辞公司倒闭了,舅舅一定帮你找一个比他有钱,比他还疼你一百倍的老公。】   闵肆铖这条消息发出去,再也没看见温阮回消息,她是挺想回的,只是被某人扛上床了,求救无门。   群里还在闹腾,矛头指向了贺宴辞那句‘谁没老婆’。   闵肆铖瞧了一眼,回答,【和你们这群人没老婆的人聊天,没品。陪老婆去了。】   集体又把仇恨的箭头对向闵肆铖。   完全没想到啊,有了女人的闵肆铖,真特么比贺宴辞还狗,还骚!   闵肆铖退出群聊,母亲的消息进来,【儿子,生日快乐。你的宝贝女朋友有没有陪你过生日?】   【我们今天领证了。】闵肆铖明确道。   闵老夫人:【儿子你这办事效率,不错啊,比你爸爸当年强多了!竟然领证了,要对人家姑娘好,别一天板着个脸,冷冰冰的,委屈了人家。女孩子要宠着,你看看宴辞多会宠软软,学着点。】   “......”闵肆铖:【妈,你跟爸什么时候能回国?】   闵老夫人回:【我跟你爸爸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温老爷子的情况比较不稳定,昨天下午姐姐和姐夫都飞瑞士了,软软那边我们都瞒着的。】   闵肆铖眸色深了几分,温老爷子除了是,还是老爷子的战友,多年的伙伴。   【你们领了证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我和你爸会考虑到的。】知子莫若母,闵肆铖从小就受闵老爷子严格的教育,并没因为老年得子受到格外的宠爱,为人处世都比同年人成熟稳重,这次能做出把公司总部搬回国内,恋爱后第一时间告诉她,还这么快领证,一定是很爱那个女孩。   这些年她家儿子一直不谈女朋友,她都快急坏了,上次跟宴辞在瑞士碰了一面,听他的话里意思,是心里有人。   多半是这个女孩。   闵肆铖想到了另一件事:【我爸他老人家还没消气呢?】   闵老夫人:【你爸就那副德行,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这段时间你爸心情是不怎么好,你没事别触他霉头。】   闵肆铖当然知道老爷子心情不会好。   他动了舒家的饼干。   舒家在父亲这里是禁区。   【儿子,领证快乐。很期待和你的宝贝女朋友见面。】   【谢谢妈。】   闵肆铖进卧室,宋南星乖巧地在睡觉,小脸又白又软,轻轻的呼吸,怎么看怎么可爱。   宋南星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眸,看到眼前熟悉的男人,轻哼了一声,“唔,你回完了?”   “嗯。”闵肆铖将宋南星柔软的身体捞入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宝贝,今晚的睡衣都很美。这套更美。”   “......”   再美的睡衣,在他这里都是浪费。   都得粉碎。   狗男人,太浪费衣服了。   她今晚都快成换装大人了,最开始她穿的是一条香槟色的肩带睡衣,在浴室里被他毁了。   以为结束了,她换了一件黑色的绸缎款,边缘点缀着蕾丝,穿那条的时候,仿佛唤醒了一头沉睡中的野兽。   这套是纯白的肩带群,感觉又不保了。   宋南星郑重其事:“闵肆铖,你今晚够够了,别以为今天我们领证的日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闵肆铖沉着声,“最后一次,这次不累你,你享受就好,老公来。”   “......”宋南星并不想他得逞,偏偏在他的手下,不争气的有了感觉,呼吸微重,“唔,不要扯,最后一件了,不要浪费衣服。”她一共没带几件睡衣来,毁了一半。   闵肆铖从下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底一片暗沉,“你也可以敬请浪费我的衬衫,我不介意。”   “......”她介意好吗!   闵肆铖亲吻着她的脖子,沉着气息道,“老婆,春宵苦短。”   “!!!”   自从他们俩正式在一起的这大半个月,他哪次不都是福利满满的,什么时候苦短过?   干脆把时间改成一天四十八小时得了。   没见过他饥渴的。   闵肆铖沉进去的时候,呼吸凝重地说,“人更美,还好香。”   “......”   宋南星最后像猫儿似的抓狂声淹没在了闵肆铖的亲吻,还有他下沉的身体里。   *   次日,宋南星睡到自然醒,闵肆铖早已经不再身边,枕头和被子上是他惯用的沐浴露,是木质味的,清冽干爽,她很喜欢,很有安全感。   宋南星弯了弯唇角,懒洋洋地拿了手机看时间,不算太晚九点不到。   今天周六,这个男人又不上班,原本还请了婚假,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宋南星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极好的阳光照射进来,她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她最近的睡眠越来越饱满。   她感觉并不是她睡眠质量变好了,而是被闵肆铖折腾的累了。   在阳光下,宋南星整个人就是一个慵懒的美人,微卷的头发,纯白的肩带裙描绘着曼妙的身姿,美得不可方物,唯一美中不足的,身上有很被某人留下的多红印。   宋南星睁开眼,看向楼下院子,有卡车进了院子,她美眸里透着一丝好奇。   随即去简单洗漱了一下,穿了一套能遮住暧昧痕迹的冬装裙,下楼,正瞧见蒲姨笑眯眯地从屋外进来,“蒲姨,外面这么大阵仗是再做什么呀?”   蒲姨神秘一笑,“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南星小脸上满是疑惑,更加好奇了,她带着探索地想法走出屋内。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啥时候正文完结这事儿,我更得快的话,应该在二十五章左右。   ————————感谢在2023-06-20 19:36:37~2023-06-21 20:0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想好的昵称 23瓶;筱蕊 10瓶;过过过过过过 6瓶;Murmure. 5瓶;星空坠入深海、尛可爱、月亮鱼果酱、Coral、奶茶味仙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多疼老公一些。◎   宋南星走出房屋, 闵肆铖和老海都在院子里,老海在指挥托运车进院子。   一个正装男士在跟闵肆铖沟通什么。   在闵肆铖身边嬉耍的闹闹,看到宋南星出来, 摇晃着它的小尾巴,四只小短腿飞快地奔向宋南星。   闵肆铖见宋南星出来,他跟正装男士淡淡的交代两句,正装男士往几辆开进来的托运车走去。   闵肆铖看着朝他走来的宋南星,深邃的眸子里含着笑意。   宋南星走到闵肆铖身边, 他清沉的语气里卷着玩味儿, “这么早就醒了?看来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   “你不要提好不好。”宋南星咬了咬唇, 怨念地瞪他他一眼。   昨晚这人花样太多, 她差点受不了了, 偏偏这个男人死皮赖脸的赖着她。   闵肆铖笑了笑, 没再逗她。   宋南星看着一辆辆托运车好奇道, “这些车都是做什么的?”还用防晒布遮挡严实, 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闵肆铖薄唇微挽, “某人的诉求, 作为某人的老公当然要有求必应。”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当第一辆托运车的防晒布掀开后,一辆白色跑车映入眼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所以, 他前几天说,她的诉求他收下了, 是这个意思?   她当时无心吐槽了一句, 这男人还真给她搞了这么多车来,宋南星默数了一下有十多辆。   宋南星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眼眸微微泛酸道, “我并没那个意思, 我不怎么开车的。”她方向感不好,就算有导航也不敢轻易尝试。   “那放家当摆设,什么时候想开了,再拉出来溜一圈。平时出去需要用车的地方,让老海送你或者跟我讲,我陪你一起。”闵肆铖牵住宋南星柔软的手,十指相扣地往停车库走去,“走,我们去欣赏闵太太的车,看看其中有没有恰巧合了闵太太心意的爱车。”   宋南星被闵肆铖牵着往车库的方向走去,她定定地看着闵肆铖完美的侧脸。   他好温柔。   被宠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难怪乔乔说,恋爱中只有被宠爱心里才会生出甜滋滋的感觉。   她好像能体会从内心生长的那种甜蜜感。   宋南星低头看闵肆铖牵着她的手,她手指轻轻地拢了一下,闵肆铖感受到宋南星的这个举动,他的手指说紧了几分,以此来回应。   两人谁没讲话,嘴角却都有一丝淡笑。   闵肆铖订的车出奇得多,限量版的超跑,适合女生开的车,颜色素雅的,骚气的都有。   听那位正装男士跟闵肆铖交谈,还有几辆全球限量款还在路上。   宋南星十分惊愕,她一个不怎么开车的,一下拥有了十几辆车。   太浪费了吧!   当真如闵肆铖所说放在家里做摆设。   这也太豪了吧。   宋南星笑了笑,“完全没想到闵先生还玩跑车啊。”她可记得,他地面停车库里面的车全是商务和越野型的大车。   闵肆铖轻笑,“我玩车不在行。我们圈子里玩车的人不在少数,卓明越、贺隽都玩。”   “你该不会找他们两个挑的吧?”那她会不会岂不是要成为她无理取闹,骄横蛮纵了,刚领证就要求闵肆铖买这么多辆车。   闵肆铖懂了宋南星的想法,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放心,他们不会讲你。他们只会说‘闵肆铖那个老男人找了个老婆了不起,想要讨老婆欢心还要奴役我们’。”   宋南星笑笑不语,闵先生会不会太了解那两人的习性了,这真的好像是卓明越能说出来的话。   闵肆铖继续道,“他们有所不知,我是故意找他们的,一个单身狗,一个追妻火葬场,只有嫉妒我的份。你说,好不好玩?”   宋南星轻轻一笑,好无耻的闵先生啊。   但是她好喜欢怎么办?   宋南星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目光落到最后跟进来的两部车,并不像是拉的车,像拉的什么材料,遮挡住地看不清,她问,“那这些车又是做什么的?”   闵肆铖低沉的嗓音里卷着温柔,“那些都是闵太太的宝贝。”   “?”她的什么宝贝?   闵肆铖答:“玫瑰花和观赏向日葵。之前不够了解你,以为你只喜欢向日葵,没怎么往玫瑰上面考虑在,最近我发现闵太太很喜欢我送的玫瑰。”原本只打算进口的观赏向日葵,这两次他送的玫瑰花,她也很喜欢,便一起从国外移植了一车玫瑰回来。   闵肆铖的打趣,宋南星不忍一笑。   她以前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玫瑰,自从遇到了闵肆铖,印证了乔乔那句话,没有女孩不喜欢玫瑰的。   宋南星心里又酸又甜,要是哪天他们不在一起了,她会不会崩溃,她会不会难过得窒息,宋南星不想想那么远的事,她换了个话题,“那蒲姨之前种的玫瑰花都被清除了吗?”她还喜欢的,有点像野生玫瑰花,开花的时候特别香。   闵肆铖深眸里多半是宠溺,“都在。知道你喜欢,哪会扔掉,都在后院,带你去看看,还有其他惊喜。”   后院和前院一样,都翻新了,除了院墙围了一圈蒲姨种的玫瑰花,其余的都是空出来的。   有一辆车缓缓地跟在他们身后进来,司机和工人很快将车上的东西卸载下来。   宋南星立即味道到了熟悉的味道,她眸光潺潺,回头看向闵肆铖,“闵先生,整个后院都是用来给我种药草花的?”他空出前院,是为了为她种向日葵和玫瑰;后院,是为了给她种药草花。   闵肆铖一双长腿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向她走来,“嗯,应酬比较多,总有不熟的时候,有了自己的草药园,还有会打理的太太,当然要懂得资源利用。以后后院的草药全权交给闵太太打理了,还有每一种药草香囊我都要是第一个拥有。”   宋南星不知道说这个男人什么好了,送她东西还要故意这么霸道的资本发言。   她鼻头一酸,眼眸里被一片湿润充盈,她嘴角颤颤的看着闵肆铖,看着这个沉稳内敛的男人,用他独有的方式释放对她的好。   闵肆铖看着眼前的女孩,沉吟一瞬,“闵太太不会食言吧?”   宋南星轻笑,“不会,以后所有的第一次尝试都属于闵先生,到时候闵先生可别怪我那你当小白鼠哦。”   “求之不得。”闵肆铖在宋南星跟前顿步,双手稍稍地揽着宋南星的腰身,将她松松垮垮地揽在怀里,低着头看着她,认真问,“那闵太太有没有多喜欢一点闵先生?有没有觉得跟闵先生领证,谈一场有保证的恋爱,是一种值得的选择?”   “嗯,有。”很喜欢,很喜欢了,她想不止是喜欢了。   有些种子一旦发芽,就没法收拾了,而她并没打算收,让其任由发展。   那就好,再多一点喜欢。   闵肆铖听闻后,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晚上闵太太要多疼老公一点,多由着老公一些。”   她还不够由着他闹啊!   还要多一些,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宋南星感动的眼泪都被他这句话收了回去,甚是抓狂,扭头从他怀里出来,自行去看药草去了。   闵肆铖低笑着,跟了上去,“闵太太,药草株都被卸下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宋南星几分负气,撅了撅唇瓣,“还用说嘛,当然是拿铲子种下呗。”   闵肆铖自是知道宋南星为什么会气鼓鼓的,轻轻笑,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蒲姨把工具送来了。   宋南星卷了卷袖子准备开工,闵肆铖的手臂横在她身前,阻止了她碰工具的手,“还需要闵太太亲自动手?你也太看不起你老公了吧?”   “你可以吗?”宋南星有点怀疑,闵肆铖是高高在上的闵先生,是投资界人人都敬仰的大咖,应该没种过这些吧?就连江晟哪怕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过得比较清寒,都没做过这些,以前她种药草的时候,他从不会来看一眼的,更别说陪她一起种植。   宋南星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江晟不配和闵肆铖相提并论,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闵肆铖一边拿工具,一边叹气,“闵太太,你太小瞧你老公了,你老公可不是教养长大的贵公子。你要知道,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跟我家闵老先生去沙漠做义工,种植的沙漠植物,要用成千上万来计算。”   宋南星少许惊讶,转念又觉得合理了。   他是闵肆铖,他的成熟内敛,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沉着。   必然是经历了很多,不是那些贵公子能与之比对的。   宋南星一个发呆的功夫,闵肆铖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衬衫袖被他卷至到了小臂上,就连筒靴也换上了。   闵肆铖指了指小凉亭,“你坐在那儿看着就好了,我要真不会的,麻烦闵太太亲自现场指导。”   宋南星莞尔一笑,揉了下闹闹的小脑袋,“那闵先生,我不客气了,你加油哦。”   蒲姨看着闵肆铖拿了工具开始挖土,也跟着笑了,还在小凉亭的桌子上备了水果和小零食。   宋南星发现她家闵先生在采买这些草药是做过功课的。   这些都属于冬季种植春夏季丰收的药草植物。   真好。   宋南星坐在凉亭里,双手托着腮看着种植药草的闵肆铖。   有模有样的。   好像在闵肆铖这里,她所有的担忧都是没必要的,他是无所不能的了。   宋南星突发奇想,拿起手机,喊了闵肆铖一声,“闵先生,回头。”   正在整理药草株苗的闵肆铖听闻,回头。   咔嚓——   一张抓拍的照片形成。   照片中的闵肆铖,黑色衬衫配上深灰的西裤,外加一双筒靴。   这样的搭配,在配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褪去了平常的凌厉,有种置身田园的儒雅感。   在种植上闵肆铖一点都不含糊,老海在一旁帮忙做分类,闵肆铖耐心又认真的教他分辨。   闹闹在种植区和小凉亭来回跑来跑去,很雀跃。   在小凉亭里乐哉乐哉吃着小零食的宋南星,看着闵肆铖忙碌的身影,嘴角都合不拢了,又偷偷拍了他好几张干活的照片。   过分无聊,宋南星背这个小手,走到了干活的区域,干活中的闵肆铖站直了身体,看着心爱的女孩笑意洋洋地朝他走来,他唇上染着笑,问她,“来做什么?技术指导?”   宋南星在他跟前地砖上顿了步子,闵肆铖原本就很高,又站在比平地还高出几公分的,宋南星仰着头看他,“闵先生技术这么好,还需要做指导?”   “嗯,终于肯承认老公技术好了?”昨晚好几次让她达到巅峰,却不肯承认。   “!!!你闭嘴吧!”不说话的闵先生比较符合形象,开口就没下限了。   闵肆铖俊逸的眉峰微挑,当真不讲了,只是淡笑地看着她。   宋南星扯了扯他的衣袖,“闵先生,头低一点。”   闵肆铖宠溺道,“要打算亲吻我,来一个爱的问候?”   宋南星很无语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臂,“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闵肆铖淡笑,“好了,不逗你了。我明白,闵太太是来帮我擦汗的。”她背在背后的手,拿了一包湿巾纸他都看见了。   闵肆铖配合地底下头,   宋南星踮起脚尖,帮他擦汗。   闵肆铖手上和身上都有泥土,怕弄到宋南星身上,特意离了一些距离,两只手撒开,离她很远,一边享受她擦汗,一边问,“刚刚拍什么了?”   “没什么。”一张可以坐他手机屏保的照片。   闵肆铖挑眉,“给我看一眼。”   “不看!随便拍拍。”宋南星一个旋身跑开。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跑开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里都印着深深笑意。   这时,闵肆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染着笑意的眸色收敛几分,摘下手套接听,“好,我知道了。她在,我跟她讲。”   闵肆铖挂断电话,“星星过来。”   宋南星在凉亭里欣赏自己拍的闵肆铖,完全不需要修图,闵肆铖属于天生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拍怎么好看。   就算是衬衫搭配筒靴,拿着锄头很怪异的搭配,还是那么完美。   她的闵先生,帮她种药草花的闵先生。   宋南星盯着照片,看着看着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听到闵肆铖喊她,她又小跑到闵肆铖跟前,娇声道:“干嘛呀?”   闵肆铖道:“萱姐的电话,安排了午饭,让我们一起过去。”多半是他家老母亲跟萱姐聊了他们领证的事。   宋南星知道闵肆铖口中的萱姐是谁。   是卓明越的母亲,那位待她极好的卓夫人,父亲做手术那天卓夫人还特意来看望。   她来了海市这么久,只跟她在电话里聊了两次,都没去拜访。   闵肆铖道:“你先去换衣服,我把这里收个尾就进来。”   宋南星点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宝子们,粽子节安康!   红包走一波,明晚不更新哦,家里有客人要和家人一起招待~感谢在2023-06-21 20:07:44~2023-06-22 19:0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空坠入深海、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见色起意。◎   宋南星和闵肆铖到卓家庄园, 卓夫人早早便在大门口候着了。   闵肆铖开车进了院子,卓夫人笑面迎了上来。   宋南星从副驾驶出来,手捧一束鲜花送给卓夫人, “卓夫人,早该来拜访了,还劳您亲自邀约。”   卓夫人接下花,眉眼温柔道,“花我很喜欢, 话就见外了, 都是一家人了, 还卓夫人呢, 跟肆铖一样喊我萱姐。”   宋南星稍作犹豫, 轻轻一笑, 喊道, “萱姐。”   “嗳, 这才像话嘛。”卓夫人亲切地拉着宋南星的手往房屋走去, “真好, 我们还是成一家人了。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得不得了, 我还想把你介绍给我家混小子呢。没想到肆铖对你有那个意思,差点乱了辈分。”   “......”宋南星。   从游泳池那边过来的卓明越立马声明, “我说母亲大人,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我对小舅妈只有深深的敬意, 并没有半分非分之想。是您瞎想,我一直都在极力撮合了星星跟小舅舅。”他必须得讲清楚, 要是被小舅舅误会, 还不得变着方儿让他不好过, 他可不干,在他老人家手底下做事,已经够累了,原本以为他老人家谈恋爱了会轻松点,结果他老人家谈恋爱的时间多,工作时间少,他更累,工作更多。   卓夫人今天心情好,卓明越说什么她都依着,“是是是,算你有眼力劲行了吧。星星演出那次,还知道把你小舅舅和星星安排在一块儿,是该表扬。”   宋南星听到重点。   她演出那次?   是最后一场吗?   闵先生和卓明越一同来后台。   他那时候还送了一束花给她。   宋南星在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遐想,不得不联想到乔乔说的那句话,他对她有图谋。   她唇角莫名上扬,扭头看向不远处地闵肆铖,他低着头在回消息。   闵肆铖所有感应似的,在宋南星看过来的时候,他深眸抬起,和她洋溢着笑意的清澈眸子对上。   卓夫人那句话,闵肆铖不是没听见,他随即低下头,继续慢悠悠地回消息,看似淡然,实际在消息编辑框里,没里头的胡乱敲了字,并没有发出去。   诶,他这是心虚?   难道是真的?   他对她的好感,并非是她适合闵太太这个身份,而是她个人的好感。   宋南星心‘咚咚咚’快速跳动,带着雀跃。   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就会又占有欲,就会想对方也跟她一样。   想要不停试探。   宋南星精致的小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闵肆铖比他们稍微晚进来一会儿,他手里拿着宋南星的包,臂弯上是她嫌热而没穿的外套,依次交给迎来的佣人。   跟宋南星坐在沙发区说话的卓夫人笑着酸了句,“难得呀,肆铖也有帮女孩子拎包和衣服的一天。”在她心里,闵肆铖即便是跟人结婚,也属于那种绝对不会迁就女方的男人,更别说做这种事,这点上是她看错了。   闵肆铖被卓夫人调侃了一句倒是没什么多余的神色,相当当然,宋南星先不好意思起来。   下车时候,她有打算自己拿的,闵肆铖抢先了一步,还并没有打算交给她。   厨房里还在备菜,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开放,卓明越拿了高尔夫球杆,跟闵肆铖后院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宋南星和卓夫人在客厅聊天,聊了会儿乐谱,便聊到了生活细节,提到了闹闹。   卓夫人有些感叹,“肆铖曾经是一位军人,他有跟你说过吧。”   “嗯。”她知道的。   “他有跟你提过他有一只军犬叫瑞克?”宋南星点了点头,卓夫人继续道,“瑞克已经是高龄了,那是瑞克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原本就可以顺利退役,为了救他牺牲了。”   宋南星眸色微颤,瑞克是为了他牺牲,闵肆铖没跟她讲过。   卓夫人又道:“他人和手臂受过很严重的伤,在医院昏迷了半年,后来虽然康复,但没办法继续待在前线,被闵老爷子强行从部队勒令回来了。父子俩因此闹了很大的矛盾,肆铖便出国经商去了,七八年都没怎么回来,几个月前我听我家混小子说,肆铖打算把所有业务集中到纽约,不打算回国了,我吓了一跳,哪知短短几个月他把公司移回国了。还解决了个人问题,当初他这样说,我还不信,结果成真了。”   宋南星其他话都没听进去,只听到闵肆铖的人和手臂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昏迷了半年。   他手臂的伤在哪里啊,她怎么没瞧见疤痕,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   宋南星面上和心里都是心疼,那个时候的闵先生情绪一定很低落吧,他是那么耀眼的存在,却发生那样的事。   要是那个时候她在他身边就好了。   卓夫人淡笑,“我以为肆铖不会养宠物了,听你这么说,他很喜欢闹闹,还打算再养一只陪闹闹,看样子瑞克这个坎儿,算是在他这里过去了。你是不知道,其实瑞克还有个后代。”   “瑞克还有后代?”宋南星又惊又喜。   卓夫人道:“有啊,当时肆铖那样的情况,我们都没跟他提这件事,他不知道瑞克还有后代的事情。现在想想我们的决定应该是错的,肆铖要是知道瑞克还有个后代,一定会恢复得更快。”瑞克的后代在他身边,他复建会更有动力。   这点上,宋南星和卓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南星欢喜地问道,“萱姐,瑞克的后代还在吗?”   卓夫人点点头,“这个不好说,要是还活着,如今有七八岁了,你想接它回家?”   宋南星点了下头:“嗯。萱姐,您知道瑞克的后代当时交给谁了吗?”   卓夫人想了想:“具体我不太清楚,陆白桐你认识吗?”   宋南星认真地点点头。   卓夫人笑了下,道,“你可以向他打听一下,他应该清楚。”   太好了!   卓夫人是个生活开朗的人,聊了一些这么沉重的话题,不想继续聊这些,又和宋南星聊到制作药草香囊上面,宋南星还把她曾经跟着老中医学医理的一些糗事说了出来。   宋南星笑着说,“萱姐,您是不知道老中医得知我把姜茶里面煮了八角和陈皮,当场气得哮喘都要发作了,还跟我爸爸说让我爸爸给他买意外险,防止他意外身亡。”   卓夫人听了后笑了起来。   闵肆铖和卓明越打完球回来,在门口就听到两人的笑声。   闵肆铖迈着沉稳地步子走到沙发区,坐在宋南星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温声,问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宋南星抿着笑,没说话,毕竟是她的糗事,不好说。   卓夫人笑道,“聊你媳妇儿初学医理的一些有趣的事儿。”   闵肆铖好奇道:“哦?都有什么有趣的?”都没跟他讲过。   宋南星推了他腰身一下,“你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了。”就等他们两个回来。   ——   吃完午饭,两人从卓家离开,在路上,闵肆铖开着车,宋南星坐在副驾驶单手托着腮,时不时地看一眼身边的闵肆铖,然后又悄悄地笑。   闵肆铖都被她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和笑容,给感染了,笑道,“闵太太,盯了我一路,有什么好事分享?还是说老公太完美,闵太太忍不住窃喜。”   “......”宋南星有点无语,随后又甜甜一笑,“嘻嘻,闵先生,我好像发现一点你的秘密。”又好像没有。   闵肆铖深呼一口气,“什么秘密?”   宋南星明眸微眯,“我们刚到萱姐家的时候,萱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闵肆铖随即想到。   哦,这件事啊。   他松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会紧张,他说不上来。   闵肆铖坦然道,“意思很明显,一见钟情。”   “!!!”宋南星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闵肆铖,不可置信。   闵肆铖淡笑,“以闵太太的美色,让人一见钟情很难?”   宋南星‘呵呵’两下,乔乔说过,所有了一见钟情,都起于见色起意。   闵肆铖这种事还能被他形容得如此坦荡,不愧是他啊。   闵肆铖见她表情丰富,起了逗她的心思,“怎么,闵太太这么生动的表情,不相信?”   “......”宋南星笑答,“我以为闵先生不会啊。”   闵肆铖薄唇微翘,“是什么错觉能让闵太太得出这个理论?”   什么错觉——   初见时,闵肆铖对她很冷淡,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她见到他情绪会不由自主地紧绷。   哪怕是后来的一些缘故,她在他家里待了两次,闵肆铖对她很冷淡,真看不出来是一见钟情。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好像从她在海市最后一场演出开始,闵肆铖对她没那么冷淡了。   整件事想来又没什么问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宋南星一副认真思考地模样,逗笑了闵肆铖,“男人本色而已。再厉害的男人在男欢女爱上终究是普通男人,对女人有渴望属于正常行为,何况是遇到闵太太这样的美人,很难让人不起不轨之心。”   臭不要脸,越说越离谱,宋南星别开微微泛红的脸颊,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闵先生,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闵肆铖轻笑一声,心情愉悦。   宋南星从车外看了出去,这条路不是会世茂庄园的路,好奇道,“我们不回家吗?”   闵肆铖很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家’这个字,勾唇,“时间还早,带你去看看个东西。”   诶?   他又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宋南星又惊又喜,很期待。   闵肆铖将车驾驶到了一个靠近海市中心地段的乐器城,建筑很文艺,复古类和现代建筑融合,别有一番景象。   车停稳后,闵肆铖按住了宋南星取安全带的手,说道,“先把外套穿上,外面不比家里暖和。”   宋南星穿了一套名媛款的裙装,一点都不冷。   她还想要挣扎下,闵肆铖无奈又霸道的嗓音落下,“听话。”   “好吧。”宋南星只好妥协,试问有一个爱管自己穿衣服的老公,啊啊啊,好过分呀。   宋南星穿外套,闵肆铖绕过车头,帮她拉开了车门,等她穿好又简单补了一个妆后,牵着她走向乐器城。   宋南星看着各种有名气的乐器品牌,都能在这里看到,她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都是惊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要送我小提琴?”她乐意收下。   闵肆铖捏了捏宋南星的手指,“你的小提琴都由老麦亲自找意大利的设计师量身定制,亲自把关,我可不敢擅作主张。上次你说有意在海市开一家琴社,乐器城的地段很不错,来这里购买乐器的都是文人雅士,以及专业人士和初学者。还可以在这里认识很多民间艺术家,他们能给你更多的创作灵感。”闵肆铖在勘察的这段时间,跟这里的乐器老板有过接触,都有一番自己的仙风道骨和见解,很能让人开拓视野和心界,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家小星星在这里开一家琴社一定非常不错,当即定了下来。   宋南星定定地看着眼前给她耐心且温柔的介绍周边店铺情况的闵肆铖。   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她跟闵肆铖还不是很熟悉,他问她琴社选址的地段有什么要求。   她没往心里放,以为是随口一提,她随便搪塞了一句。   后来卓明越解释,说他有投资琴行的打算。   她信以为真。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他那时候就有意帮她物色琴社的地段。   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太多太多,为她考虑也非常非常细致和全面。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做什么才可以配得上,这么好的闵先生。   闵肆铖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定定的神色,他想到之前她跟萱姐说过,暂时还不想开琴社,他呼吸微凝,长臂将她搂入怀里,“怎么,家都在海市了,闵太太还想跑?”   哪还会跑,有这么好的闵先生,她哪还舍得。   宋南星反手紧紧抱住闵肆铖的背,鼻头一酸,笑道,“闵先生,你安排得怎么妥当,是想把我困在海市了?”   闵肆铖轻轻喟叹一声,亲了亲她的鬓角,温声说,“谁说的。老公不会阻止你去追求梦想,但星星,不管飞多远、多高,都要记得归家。”   宋南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眼眶湿润,轻轻抽噎。   闵肆铖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对劲,低头看着她,紧张起来,“怎么了?”   宋南星吸了吸鼻子,仰头,瓮声喊他,“闵先生,”   “嗯?”闵肆铖眉头紧蹙,深色的眼底满是担忧。   宋南星轻声笑出来,“我突然相信你,真的是一见钟情了。”   闵肆铖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淡笑,“那闵太太了,喜欢我这样一见钟情的方式吗?”   宋南星眼眸湿润,泪眼模糊,闵肆铖在她眼眸里却格外清晰和美好。   她凝视着他的眸光微动,忽地踮起脚尖,搂住闵肆铖的脖子,闭上眼眸,不顾时间,不顾地点地亲吻上闵肆铖的薄唇。   心爱的女孩,冰凉凉的软唇凑上来,闵肆铖眸色深了几分,薄唇含住她小小的唇珠,一手搂住宋南星纤瘦的腰肢,一手护住她的背,转了个方向,将人抵在了罗马柱的一边,避开行人,温柔又放肆的亲吻。   宋南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在街头上就敢跟闵肆铖接吻,还是她主动的,还是深情回应。   像个女流氓。   许久之后,闵肆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瘫靠在他怀里的女孩,轻笑道,“闵太太你再这样亲下去,我会失控的。我们先去看看你的琴社。”   “......”宋南星脸颊粉里透红,跟喝了小酒似的微醺。   待到她在他怀里缓和一阵,闵肆铖牵着她往乐器城最中心地段走去。   闵肆铖为她选的琴社一千平米有余,基装的框架已形成。   琴社中间是一个很大的体验琴吧。   小提琴不同造型的展示柜分别环绕琴吧四周,南面是接待区,还有个开放式的书房区域,顺势看去是茶吧区。   整个布局给人一种舒适和温馨感觉。   也是宋南星想象中的琴社该有的样子。   闵肆铖轻声介绍,清沉的嗓音里都是温柔,“最里端还有个调香区,你闲下来的时候,可以给老公调制几款香料。目前那边只能看效果图,还看不出实际成效,等过段时间来,整体效果就出来了。”   目前还只是一个大概轮廓,宋南星就能感受到装修完成后效果该有多美完美。   可想而知闵肆铖在装修上花了很多功夫。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22 19:06:51~2023-06-24 19:4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9瓶;小鳥 5瓶;星空坠入深海、过过过过过过、小李饿扁啦、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爱上他了。◎   闵肆铖牵着宋南星的手, 把琴社的每一个设计和布局都给她详细介绍了一遍。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低沉又温和的嗓音,好看的脸颊上一直挂着笑。   不但如此,制作小提琴的手艺人闵肆铖都帮她安排好了, 他的指腹轻轻地在宋南星嫩白的手背上打着圈儿,“琴行水深,即便是你精通音律,师承名门,免不得龙在浅滩的时候。师傅是贺隽介绍的人, 很可靠。下次时间充足, 我带你去拜访手艺师傅。”   “好。”宋南星点点头, 在她这里, 闵肆铖说什么她都是无条件相信的。   “星星, 看了这么久,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闵肆铖问她。   “都好。”他安排的面面俱到, 哪还需要, 她能想到的他都事先想到, 她想不到的, 他也安排上了。   “那我们回去了?”闵肆铖温声道。   “好。”   *   宋南星和闵肆铖返回世茂庄园已经傍晚六点, 蒲姨做好了饭,等他们两个回来。   吃完饭, 闵肆铖有工作好处理,回了书房。   宋南星在琴房练琴, 不一会儿, 外面的风呼呼作响。   她对黑夜和雨始终有一定的恐惧型,听着在风声中感受着即将来临的大雨, 她的一双腿像是灌了铅, 一动不动。   宋南星隔着窗户盯着外面的黑夜, 试图想要克服那些在她脑袋里翻滚的洪水,无尽的黑夜带来的恐惧。   以往这么多年,每当这种天气,她要么躲在角落里,要么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所以这次她想尝试一下,直面它。   宋南星缓慢地伸手打开落地窗旁边的活动窗户,‘呼呼’冷风刮进来的时候,掠过她的面庞,撩起她一缕缕发丝,风灌进她的呼吸,时隔多年,那种埋在废土不见天日,所有感官都是熙熙攘攘的泥土以及它散发的腐臭味,似乎又重现。   这次,宋南星脑袋里不再是单单的一片空白,她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湿润的眸子里都是坚韧,想要突破那道害怕的防线,心里强烈感,如同种子一般想要破土而出,脑子里过于混乱,她竭尽所能都无法结束对这种感知上的痛苦。   闵肆铖在书房开语音会议,他察觉到天气异常,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眉心紧蹙,“抱歉,会议先到这里,按照刚才的方案进行。”   他从书房出来,匆匆下楼的老海,“老海,安排人把药草的棚子搭起来。”   老海连声应答,已经在安排园丁和暂住在副楼的工人过来搭把手。   闵肆铖一边交代老海,一双修长的腿一边往琴房迈,进门便瞧见宋南星呆愣愣地站在偌大的窗前看着雨夜。   闵肆铖呼吸一沉,赶忙上去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低沉的嗓音满是担忧和害怕,“星星,你在做什么?”   宋南星被闵肆铖拉入怀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才从刚才的斗争中清醒过来,身体无力的瘫软在闵肆铖怀里,抬起头看着满眼惊恐和担忧的男人,小声说,“老公,好像要下雨了。”   闵肆铖松了一口气,低应了一声,又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亲吻她发顶,“宝贝,别怕。老公在这里,我们不怕,是老公来晚了。”   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摇了摇头,“没有来晚。是我在克服对它们的恐惧。”   闵肆铖眉头紧皱,心脏起伏很大,“克服它们有很多种,我们不需要用跟它们硬碰硬。”   宋南星感受得到闵肆铖的担忧,点头,“嗯。下次不会了。老公,要下雨了,你白天种的药草花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找东西遮挡起来?”她家闵先生的心意不是白费了。   “这些事情,还需要你操心。”闵肆铖被她刚才的状态吓到,他嗓音还很沉,“不用担心,老海去处理了。”   宋南星松了口气,一颗颗大雨滴伴随着风声打在了窗户上,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害怕。   她揪着闵肆铖的衣领,小脸深深地埋在在闵肆铖胸口处。   闵肆铖如同珍宝般把她揉在怀里。   害怕之余,宋南星又觉得自己挺矫情的,以往这么多年,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即便那段时间和江晟走得近,江晟忙或是别的原因,不可能出现在她身边,她没有一次向他开口,有这个需要,在她害怕的时候也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大概是知道结果没什么可期盼的。   但这个人是闵肆铖就不同了,她害怕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即便人不能在身边,也要他电话陪伴。   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她想要的,她所有的要求,闵肆铖都会应,甚至不需要她主动提,他都会提前想到,这是不是有点恃宠而骄了?   宋南星小脸埋在闵肆铖怀里,吸收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内心的害怕逐渐平复。   她享受着闵肆铖温暖的怀抱,便听到他清沉的嗓音在她头顶缓缓落下,“星星,抬起头来,看窗外。”   宋南星闻声,小心翼翼扭过头。   在看都窗外的场景后,宋南星清澈的眼眸里倒影着一片晕黄又璀璨。   整个院子被耀眼的灯光点亮,宋南星缓缓地从闵肆铖怀里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在暖光折射下,所有的雨滴都有了颜色,不再是冰凉的液体,如同太阳光的暖色,又像是斜斜而下,供人们许愿的流星雨。   而这些灯光似乎还是跟着雨滴的节奏,从上而下,跟随着雨滴滴落地面,拍打在树叶上,敲着窗户,晕染着动感的光,柔和又美丽。   她再也看不到雨滴,只有美丽的光。   宋南星内心对黑夜的排斥,对于雨的恐惧,在这些光之下,越发减少。   开始欣赏不一样的雨花,落在地上不单单是一朵朵慢慢晕染开的花朵,还有星星的形状。   闵肆铖走到宋南星身边,向她伸出手,“星星,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挑战一次?雨花中的浪漫?”   宋南星盯着那些雨花落在窗户成了光的雨,在室内看都这么好看了,在室外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对院子里的景象充满好奇。   “嗯。好!”她将手交到了闵肆铖的掌心之中,闵肆铖大手卷拢,握住宋南星的手下楼。   闵肆铖打开大门前,搂住她纤瘦的腰,说道,“星星,不要怕,老公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一会儿不适应,就往老公怀里钻,或进屋。”   “嗯。”宋南星唇角弯弯地应答,其实哪有那么夸张,她即便再害怕一个人面对雨夜的日子不在少数,但他呵护和在乎,她更矫情了。   闵肆铖确定宋南星情绪很稳,才打开门,一股强劲的风迎面灌来,闵肆铖第一时间将宋南星搂进了怀里,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害怕。   在闵肆铖小心翼翼地呵护下,宋南星没感受一丝好怕,反而还有一丝期待。   院子里的灯光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壮观,闵肆铖搂着她,站在别墅入户门的台前,脚下每挪动一下,也有似宇宙繁星的光感。   院子里还有低缓的音律,伴随着风和雨的旋律。   宋南星聆听着在雨中的音律,是第二圆舞曲,是她喜欢的曲调。   宋南星发现整个院子里装了雨水感应器,雨水达到一定的量,灯光会自动开启,灯光也会随着余量调整大小,而她的视线里出现的再也不是雨,而是美丽的光感。   她知道,这是闵肆铖专门为她打造的,她原以为花圃和药草花,   没想到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惊喜,远不止那些,而是一次一次的突破。   他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宋南星转身,抱住闵肆铖精瘦有力的腰,眼圈涩涩的,鼻头泛酸,“老公,你到底还在背后准备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啊,你这样会让我泪腺支撑不住的。”她忍不住想哭。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喊他老公。   他非常喜欢听她这样喊他。   但他不想她对他的依赖,仅仅只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天气下。   他很贪心,他想要她每时每刻这样依赖他,而提及雨天和雨天来临时,她是开心的。   闵肆铖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几分,低下头,吻了上去,轻轻一贴之后,深眸卷着淡笑,“惊喜是要就地取材,需要随时随地挖掘。你要问我,能给你多少,这个问题,我想目前我回答不了你。要不麻烦闵太太以后都用一个小本本记下来,等到八十岁后,把本子翻出来看。不够,我用余下的二十年,再继续补上。”   宋南星盯着他,抿了抿唇,泪水‘唰’地一下从眼眶滚落出来,砸在了闵肆铖的手背上,他眉头紧蹙,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替她擦掉了眼泪,“宝贝,抱歉,是我不好,不该弄哭你。”   宋南星吸了吸鼻子,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不准惹我哭。”她目光拉长,视线落在院子里低落在地板上的光感,“老公,这样的场景和布局,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闵肆铖双手捧着宋南星小脸,仔仔细细地给她擦了擦余留的眼泪,温声问,“什么事情?”   宋南星道:“纽约音乐学院,从教学楼出来需要穿过一条两边种满榕树地长长街道,才可以回到宿舍,那榕树的街道十分茂密,白天的光照都透不了多少进来,更别说晚上和雨天,即便隔着几十米有一个路灯,光线也不好。”尤其是对她这种怕黑又雨的人很不友好,闵肆铖在认真的倾听,宋南星继续道,“大一结束,一个暑假后,榕树上全部安装了装饰灯,路灯的瓦数加大,中间的路灯也加密,路灯的间隔距离很近,就跟白天一样。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害怕一个人走那一段路了。”   “哦,那一定哪个好心人,知道你怕黑,所以加装的。”闵肆铖淡淡道。   “我想也是,那就祝那个好心人,事事顺意,心想事成,平安喜乐。”她想,应该是很多同学反应,校领导加装的。   闵肆铖点头,低沉的嗓音透着深情,“嗯。我相信他已经心想事成了。”   宋南星笑了笑,她想也是。   闵肆铖换了个话题,“老婆,这么好的气氛,要不要就地感受下,雨花的感觉?”   “嗯!”她也想认真体会一次,在雨中没有负担,没有恐惧是什么感觉。   宋南星说罢,便往雨天钻,被闵肆铖一把拉了回来,轻笑,“等下,这么大的雨,你打算这么出去?”   不然还要怎样?   宋南星不解地看向闵肆铖。   闵肆铖从罗马柱旁边的一个置物箱里取出一件崭新的雨衣,“穿上雨衣。”   宋南星拉开雨衣袋子,一件可爱的小黄鸭雨衣。   “你的呢?”她好奇闵肆铖是什么雨衣,会不会跟她一样,小黄鸭?看他的神情,很像是不会穿雨衣的样子,宋南星笑着眯了眯眼眸,“闵先生,你该不会打算淋雨吧?”   闵肆铖拳头捂在唇边,浅咳一声,“我是男人,淋点雨没什么。”   “你不穿我也不穿。”宋南星倔强道。   闵肆铖神情为难,还暗自叹了叹气。   宋南星嗅到了一点猫腻的味道,快速绕过闵肆铖身边,打开置物柜。   果然,还躺着一件崭新的男款雨衣,宋南星耐不住好奇打开了,惊声道,“白天鹅!你的雨衣竟然是一只白天鹅!我怎么是小黄鸭啊?”还是连体小黄鸭,还有一双配套的红色筒靴。   “小黄鸭多可爱,”闵肆铖耳尖红红,“雨衣不是我准备的。”蒲姨买的,放在家里备用,当时看了小黄鸭挺可爱的,想着挺适合星星穿,留了一件哪知道蒲姨又塞了一件男款的,同样是这种卡通的。   宋南星从闵肆铖的表情上,不难猜想,“闵先生,你的白天鹅也好可爱。穿上吧,穿上吧,我们一起穿!”   闵肆铖架不住宋南星晃着他的胳膊撒娇,更受不了她一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期待感。   只好硬着头皮穿上。   闵肆铖套上雨衣那刻,宋南星双手捂着嘴都没忍住笑。   没人会想到,在他人眼里严肃刻板,清贵淡漠的闵先生,竟然有朝一日会被她‘胁迫’穿这样可可爱爱的雨衣吧!   闵肆铖看着‘一只大白鹅高大的大白鹅,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当即从兜里拿出手机,对准闵肆铖。   闵肆铖薄唇上挽着笑,“小东西,不许拍照啊。”   宋南星冲他吐了吐舌头,举着手机对着他连拍几张。   闵肆铖见状,有意上来抢手机。   宋南星扭头跑向雨中,还回头挑衅道,“闵先生,你追我啊!”   闵肆铖有些无奈,“你慢点,别摔了。”但也笑着追了上去。   宋南星回头看闵肆铖追了过来,她扭头,在雨中欢快地跑着,“闵先生,你好慢啊,追不上我吧!”   闵肆铖深色的眸子里都是笑意,“小不点,等我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除了雨声和都是两人笑声,女孩声音清脆放松,男人的嗓音低沉婉转。   闵肆铖追一段又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让宋南星在紧迫中又得以放松。   闵肆铖缓慢着步子,看着在雨中欢快宋南星,愿他的女孩,将所有的害怕和不开心,都在今夜,都在雨中发泄出来。   从此,他的女孩再不惧怕这样的夜晚。   在自己房子里睡觉的闹闹听到两位主人的声音,忍不住跟着出来玩。   宋南星喘着气息,蹲下来抚摸闹闹的头,“闹闹,你快回屋睡觉,身上毛都湿透了。”   闹闹不管那么多,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继续和宋南星嬉闹。   闵肆铖看着一人一狗在院子里闹着玩儿,他转身又取了一件小雨衣过来,“闹闹也有雨衣,我们给她穿上。”   闹闹的雨衣和宋南星的是同款,小黄鸭,只是闹闹的雨衣,更贴切小黄鸭的设计。   两人一狗,在雨中嬉戏。   只到累了,宋南星跑不动了,她仰头感受着雨花滴落在脸上的触感。   这一刻,再没有了恐惧感,只有欢愉。   她真的克服了,多年对雨夜的阴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舒城事件,这一刻真释怀了。   宋南星回头,那个呵护她,陪她穿卡通雨衣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在她身后,默默注视,安静守候,他深邃的眸子里不再是一望无际淡漠和读不懂,还有温柔。   宋南星交叉着步子,笑着向闵肆铖走去,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宋南星顿步了,她单手背在身后,微微欠身,向闵肆铖做了个邀舞的姿势,“闵先生,不知道闵太太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雨中华尔兹?”   闵肆铖拉住宋南星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单手搂住了她的腰,轻笑,“除了闵太太,谁还能有这个荣幸?”   宋南星低低一笑,两人随着低缓的旋律,在雨中漫舞。   她看着一丝丝落在雨衣上的雨点,“真好,我都不知道,原来雨天还可以是这样子的。”即便雨低落在她身上,她看到的是柔和的光,再没了恐惧,而是一种欣赏。   闵肆铖温声说,“以后每一个雨夜,你都不用害怕,它们都会陪着你,没有它们的地方,老公会一直在。”   “知道了,闵先生,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有他在没有克服不了的困境,即便克服不了,他会带着她,耐心地牵着她走出来。   宋南星探出手去接雨滴,她能感受雨点落在她手上的湿润,看到的却是光感,还是一个星星,随着雨点在她手心散开,星星也跟着晕染开,一滴又一滴的雨点,一颗又一颗的星星,还有洋甘菊和向日葵的花瓣。   宋南星望着闵肆铖认真道:“老公,很喜欢,我很喜欢。”   闵肆铖眸子缩了下,心口一紧,追问,“很喜欢什么?”   宋南星踮起脚尖,小脸贴在闵肆铖面部俊冷的轮廓边缘,吐了一个字,“你。”   闵肆铖呼吸重了些,深深地凝视她,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几分,嗓音低沉,“宝贝,你这样会的回应,我当你是心里有我了。”   宋南星饱含柔情的眸子,足矣说明了一切。   闵肆铖眸色一暗,低下头,含住了宋南星的软唇,两人在雨中深情拥吻。   至于怎么到卧室,又是怎么在浴室里发生那么多他兴奋的事,宋南星不太清楚。   宋南星被吻都快缺氧了,两人还舍不得放开彼此。   *   结束后,闵肆铖帮宋南星洗漱之后,又换了新的床单,才到浴室整理自己。   宋南星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摸到手机,给路乔一发了一条消息:   【乔乔,我好像爱上他了。】   *   次日,闵肆铖下班回来,宋南星不在楼下,家里还出奇安静,就连闹闹都在家。   闵肆铖上楼进了卧室,也不见她的身影,只有一张纸条放在床上用她的首饰盒压住的,【闵先生,不要太想我和闹闹,我带她去相亲了,大概可能后天回。】   署名:简笔画的小星星。   这个留言对闵肆铖多少郁闷,上个班回家,老婆‘离家出走了’,还要去三天。   带闹闹相亲,怎么不叫他一起,好歹他也是闹闹的家长。   闵肆铖看着她可爱的署名,叹了叹气,很无奈地下楼,遇到从厨房出来的蒲姨,问道: “蒲姨,星星什么时候走的?”   蒲姨回,“南星一早就出去了,还带着闹闹一起。南星没跟您讲?”这可怎么办,上回宋小姐不见了,先生急成什么样子了,她至还没忘,还一点后怕,“有我们家老海跟着,南星应该不会走太远,很快就会回来。”蒲姨斟酌片刻,继续道,“需要我问一下老海的行程吗?”   一早就走了,说明早有计划。   今天早上他走的时候,她还半梦半醒的为他带了领带夹,怎么都不透露一点。   闵肆铖叹叹气:“不用。”这么隐蔽,一定是不想让他知道。   有老海一路,在安全上他是放心的,老海是退役军人,一般人对他没辙。   闵肆铖低头回了个消息:【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宋南星秒回,【知道了,老公。】   闵肆铖笑,【真是要我命,知道摸不着,抱不了,故意撩拨是吧?有本事当我面儿喊?】   宋南星:【没本事。(小兔子吐舌头的表情包)】   闵肆铖好笑,【带闹闹去哪里相亲?】   宋南星:【不告诉你。】又跟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闵肆铖摇摇头,无奈一笑,小姑娘越发出息了,跟他还玩起了神神秘秘的一套。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24 19:47:21~2023-06-25 20:0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筱蕊、尾鱼芒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蕊 20瓶;romeolaw 10瓶;等等 5瓶;Djia、尛可爱、星空坠入深海、Coral、爱吃栗子的小菇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惊喜。◎   宋南星从卓夫人家回来悄悄联系了陆白桐, 确定小瑞克还活着,宋南星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了下来。   陆白桐还提供了很多信息, 当初组织上把小瑞克交给了炊事班的一位退役老同志,他带回了老家。   老同志后面出去务工,又将小瑞克交给了当地的一位体育老师,姓藏。   老同志老家的位置,他只知道个大概位置, 宋南星不想放弃, 还是想要去找一找那位体育老师。   她和老海从世茂庄园出来, 陆白桐的消息进来。   【星星, 那位体育老师具体的家庭住址已经打听到了, 我已经跟他电话沟通过, 他听说是之前的主人要带小瑞克回来, 很乐意。星星, 那个地方条件不是很好, 在山里面, 人生地不熟的, 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   宋南星惊喜地回道:【好,谢谢白桐哥, 对了,帮我保密。】   陆白桐笑回:【肆铖要是知道你千里迢迢帮他小瑞克回家, 一面是感动, 一面你得挨骂了。】   【嘿嘿,不怕。】她现在摸准了闵肆铖的性格, 吃软不吃硬, 在他骂她的时候,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会很无奈和舍不得的。   陆白桐:【看来,你和肆铖相处的这几个月,很不错,他不一般宠你。不过,肆铖的脾气我是了解的,你还是悠着点,不然惩罚一定不会轻。】   他是很宠她。   想到闵肆铖。   宋南星眉眼弯弯。   恋爱中想到对方,比她想象中还要甜。   至于惩罚,她才不怕他呢。   在地上和他可能说不通,床上还能没办法,他是个老色批。   只是,显然她并没有深度理解到陆白桐这句‘惩罚一定不会轻’的深层意思。   宋南星根据陆白桐提供的具体位置和电话号码,又给藏老师打了电话,把自己的来意重新讲了一遍,臧老师听她说了几句话,便了解了情况,沟通很容易,还聊到了小瑞克的名字,叫库克。   *   GTM融联资本办公大楼。   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在公司的闵肆铖,今天不但在公司,下班后出奇的没有离开。   不但如此,还让莫灵把晚上需要开的几个会议陈列出来,他要旁听,这架势不到凌晨是不会下班?   贺隽最近在为闵肆铖打工,进他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对面,翘着个二郎腿,挑眉,“卓明越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闵总来加班了,我还以为他给我提前过愚人节呢,没想到是真的呢。”   闵肆铖垂着眼帘,自顾翻着手机。   他手机里面偷偷藏了宋南星很多照片,有她晚上太累了,趴在他胸口睡觉的,模样很乖,睫毛长长的,浅浅呼吸,嘟嘟小嘴,非常可爱,百看不厌。还有她在躺椅上抱着闹闹嬉耍,笑容甜美,她一笑,他恨不得将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还有一张她穿着小黄鸭雨衣,比着‘耶’自拍的照片,这张照片里还有一个远处的他,穿着大白鹅的雨衣,他虽然很嫌弃,架不住他家星星太可爱了。   一想到她还要三天后才能回来,他还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心情有些郁闷。   贺隽将闵肆铖满脸不爽的神情,尽收眼底,道,“吵架了?被老婆撵出来了?”贺隽玩世不恭的眼底划着几分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他一个人追妻火葬场,多没意思,多一个人陪他,“女人,你就不要太惯着她,尤其是年龄小的女人,你越惯着她就会恃宠而骄。”   “你这话敢在你那位大明星面前说一说么?再者,就你这种思想领悟,再追个十年八年,都不为过。我媳妇儿这么乖,一辈子都不会恃宠而骄,就算是恃宠而骄那也是我宠的。我跟我媳妇儿是不可能吵架的,只是有点想她了,但我要赚钱养媳妇儿,只能忍一忍。”   “......”贺隽,“呵呵,既然跟你老婆,鹣鲽情深,桌面上摆个女学生的照片做什么?”之前来闵肆铖办公室,干净整洁且都是堆积文件的办公桌,忽地多了个相框,他瞥了眼,相框里面是一个高马尾穿校服的女孩。   闵肆铖得意洋洋地把照片翻了个面,给他瞧正面,“不好意思,这是我媳妇儿高中时期的照片,错过了她高中生活,把她照片放这里天天看,表示她的高中生活我也参与过。”   “......”这脸皮,已经无敌了。贺隽这会儿仔细看了眼,还真是宋南星。他深吸一口气,难怪跟在他身边的卓明越,每天在私底下都苦不堪言,这才短短几个月,他都受不了了,这老男人比贺宴辞还骚。忽然间挺佩服卓明越,能跟在他身边几年,还有点同情他。   *   老海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才开到离臧老师家最近的公路上,还要走几百米的小路。   宋南星下车后,牵着闹闹往上走。   “太太,您小心些。”老海在后面打着灯。   “没事,海叔,你自己注意脚下,不用特意顾及我,我可以。”宋南星不是个娇气的人,走山路毫不逊色,闹闹从没见过这样的环境,对周围的陌生充满警戒和好奇。   刚走几十米,臧老师便协同家人接应上他们。   宋南星在微光中看到一位穿中山服的儒雅男士,立即上前一步,打招呼,“臧老师,您好。”   臧老师赶紧伸出手,“您好,您好,您是小张说的那位同志的家属?”   宋南星回握臧老师的手,“是,臧老师您好,我叫宋南星,是闵同志的家属。”   “远道而来辛苦了。”臧老师和宋南星浅浅握手,介绍身边人,“宋小姐,这位是我的内人和孙子。”   宋南星看向臧老师身边的家人,朴实的妇人抱着一位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嫂子好,小朋友好呀。”   小男孩在看到宋南星后,亮晶晶地眼眸里新奇又害羞,抱着妇人的脖子,小脑袋藏于妇人的脖颈中。   臧老师照着灯,请宋南星先行,便说,“宋小姐勿怪,童童没怎么见过生人,胆子小。”   “小孩子都是这样。”宋南星又笑着跟童童打招呼,这次他抬起小脑袋看她了一眼,又趴下了,闹闹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孩,很好奇,在妇人跟前蹦蹦跳跳地跟童童打招呼。   离家几十米左右,臧老师冲亮着灯的房屋喊了一声,“库克。”   库克神速般,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见到陌生人后,并没有吠,而是乖乖地蹲坐在地上,规规矩矩的,似乎在等待指令。   宋南星第一次见到一只犬,可以用英俊、帅气来形容。   从库克身上她能联想到瑞克是什么样子的,瑞克应该像极了一个高冷范儿的总裁。   让她联想到了第一次见闵先生的场景,宋南星在心里莫名打趣。   闹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玩伴,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同类,帅气高大。   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宋南星腿上蹭了蹭,嘴里发出‘呼呼呼’地声音,很喜欢。   库克也看见了闹闹,它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雪白雪白的同类,他看到都是些入不了他眼的。   显然,两只犬都对上眼睛。   臧老师道:“库克,一直跟我住在学校,虽没有像他爸爸经过专业训练,可能是血统天性,领悟性和学习能力都非常高,平时在学校会跟学生跑步,做运动,体育老师还微库克做了很多日常简训。”瑞克是德牧,又称阿尔萨斯犬,库克是他的血统,同样霸气,臧老师又笑道,“库克很听话,跟我们却不亲,有距离感,有同事了解德牧的,说是认主的,一生只认一位主人,他大概并没有认我为主。”臧老师能感受到库克在这里并不开心,对他来说这里似乎只属于一个栖息地,心理上并没有归属感,所以当得知是当初库克爸爸的主人要带他回去,他一口答应。   臧老师说完,发出指令:“库克,过来。”   库克听到臧老师的招呼,步伐沉稳的过来,看了一眼宋南星,视线落在闹闹身上。   闹闹乖乖地蹲坐在原地,吐着红红的小舌头,一脸高兴。   宋南星弯下身跟库克打招呼,“嗨喽,库克你好,我是星星,这位是闹闹,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了,对了,还有一位尊重要的人没有来,他是爸爸。”   在宋南星伸出手后,片刻之后,库克竟然伸手回应她。   这是宋南星和臧老师都没想到的,臧老师笑道,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闹闹看到这样的场景活跃起来,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围在库克身边,仔细观察他。   库克并没有排斥的意思,相反还把脑袋贴在闹闹鼻尖上,让它嗅。   闹闹高兴地跑到宋南星跟前扯了扯她的裤腿,似乎告诉她,很喜欢库克。   宋南星笑了笑,自从感受到闵肆铖对它的喜爱,闹闹越发跳脱,蒲姨和海叔又很纵容它,它在家里自由自在。   宋南星温柔地摸了摸闹闹的小脑袋,“知道了,女孩子要矜持点。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接库克回家的。”   闹闹听到后又跑到了库克身边,似乎在转达宋南星的话。   到了臧老师家里,宋南星把事先准备好的礼品拿了个臧老师。   还有小孩子可以喝的牛奶,宋南星拆了一盒给童童。   童童接过牛奶,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葡萄,非常好看。   库克对家里来的陌生人和闹闹一点不排斥,没有吠一声。   吃完晚饭,已经晚上九、十点。   宋南星坐在屋檐下烤火,看着蹲坐在堤坝里的闹闹和库克,闹闹在库克身边呼来呼去的,库克蹲坐在原地看着她闹,冷傲的眼神里还有几分宠溺的神情。   忽然,宋南星想到了闵肆铖,想到了他们在雨夜里,她穿着小黄鸭雨衣,在雨地里跑来跑去,不情不愿穿上白天鹅雨衣的闵先生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那时候,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闵先生和库克看闹闹的眼神,如出一辙。   有点想她家闵先生了,怎么办。   山里信号不好,根本没法打电话给她家的闵先生,消息也发不出去。   也不知道她家闵先生有没有在想她。   岂止是想,是非常想。   闵肆铖会议期间,一直在等宋南星的电话或者消息,一个没进来,就连老海也没有消息汇报。   会议刚结束,闵肆铖便顾不得会议室还有其他人,就拨了宋南星的电话,一连好几个都在占线中,发了消息也没回。   闵肆铖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又给老海打了电话,第一个没打通,第二个,老海接听了。   闵肆铖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稍稍放下几分,“老海,星星是手机出问题,还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一个电话一条消息也不回?”他最担心是她出问题,万一在哪里伤到碰到,他又不能第一时间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   老海气喘吁吁道,“先生,您不要担心,太太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地方比较偏僻,风好一点大,我也是跑到山头才找到信号,正准备给您报一个平安电话,您电话就进来了。您要跟太太通电话吗?要不您稍等一会儿,我叫太太上来。”路途有点远,他爬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信号,还是间歇性,断断续续的。   不用老海说,闵肆铖隔着手机就能听到风声,“不用了,让她不要乱跑,注意安全,注意保暖,山里太冷了,衣服穿多一点,别学在家里,只知道爱美。”闵肆铖如同老父亲一样,叮嘱了宋南星一大堆,那句问他们去哪里,做什么去的话,到嘴边的话,又被他收回去了。小姑娘的隐私还是得尊重一下,不然回来得不开心了。   确保她是安全的就好。   老海从山头下来,把闵肆铖跟他通话的事以及叮嘱转达给了宋南星。   宋南星心里很动容,很想要爬上山头跟闵肆铖通话。   但又怕跟他通话了特别想他,就抑制不住想他,把此行目的全部托盘而出。   那样估计不是单纯挨骂,他还得连夜跑过来。   忍一忍吧。   再过一天就能见到他了。   宋南星把她想对闵肆铖说的话,还有对他的想念,都保存在了信息草稿箱里面。   特意把自己穿得厚厚的毛衣外面又还穿了一件厚黑色羽绒服,自拍了下来,保存在手机里,回去给他检查。   *   第二天,臧老师很早就上课去了,库克还是跟以往一样跟他一起,只是这次带着闹闹。   闹闹像个好奇宝宝,一路跟着库克。   库克像个老父亲一般,保护着闹闹。   天刚亮,宋南星起来就发现闹闹不见了,隐约记得她,闹闹进来蹭了蹭她的脸。   老海告诉她,天还没亮就跟臧老师和库克去学校了。   吃了早饭,藏夫人带宋南星和老海去找闹闹。   学校不算大,是几个村子的中心小学,娱乐设施不算多先进,该有的配套设施还在。   宋南星来学校时,臧老师带的班级正好是音乐课,音乐老师有事请假,臧老师给孩子们来了一场户外音乐课。   很少看到外人的孩子们,免不了好奇。   得知宋南星是学音乐的,臧老师取来音乐老师的吉他,宋南星抱着吉他盘坐在操场中央,小孩子们都围绕着她坐下,她弹了一首欢快的儿童曲,还教孩子们弹吉他,一人轻轻拨动一下。   小孩子最纯真,跟宋南星混熟了一点,就对她充满好奇,“姐姐,你是做什么的啊,你也是音乐老师吗?”   “我是小提琴演奏者。”宋南星温柔道。   “小提琴演奏者是什么啊。”小孩子又问。   宋南星笑着回,“小提琴演奏者跟音乐老师从事的工作有一定的相容性,音乐老师是将自身学习的知识传递给学生们,而小提琴演奏者是把从音乐老师这里学到的知识传播出去,把美好的音乐分享给大家,让大家在忙碌的时候,静下心来感受片刻宁静的快乐。”   小孩子总有千万个为什么,“姐姐,那什么又是感受片刻宁静的快乐呢?”   宋南星想了想,“就像你们做完作业后,很疲惫,在听到屋前屋后蝉鸣鸟叫是不是很快乐?心情是不是会很好?”   “是。”小孩子异口同声。   音乐课结束,宋南星找到了库克和闹闹。   闹闹玩得乐不思蜀,在看到宋南星后,更加欢快。   库克带闹闹还有宋南星去了学校很多地方,都是他平常玩耍的地方,就连厨房都去了,还把宋南星和闹闹带给厨房的阿姨们看。   似乎再告诉阿姨这是他的家人,又好像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在认真道别。   原计划是明天一早启程。   宋南星想要回去,想见她家的闵先生了。   老海也希望早回,毕竟先生一直惦念,他想早点带太太回家,完成自己的使命。   下午四五点钟,带着库克和臧老师一家道别后,老海驱车离开了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宋南星给秦岳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明,把臧老师的联系方式发给秦岳。   宋氏当即安排了几批物资,还有学习资料,以及各种乐器,还捐赠了教学楼,还有每年的助学资金。   路上宋南星回头看后座的闹闹和库克,闹闹兴许是上午玩累了,早早在座位上睡着了。   库克虽然没经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有躺下睡觉,就跟站军姿的军人一般,蹲坐在车位上,全程一副枕戈待旦的状态。   宋南星想到在带库克走的时候,臧老师说的话,他说:这是第一次库克跟他握手道别。   她又想到当时道别的场景,库克向臧老师伸出前爪道别后,一双前爪立起抱了抱臧老师的脖子,每一个动作都像一位绅士。   宋南星笑着跟库克道,“库克,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以休息一下,以后回家里都不用这么严肃,放轻松一些。”说话的同时,她还用手做了一个下压,表示趴下的动作。   库克在语言上理解能力相当强,当真趴下了,但是并没有睡,在他趴下那刻,闹闹的小脑袋自觉地枕在了库克一双交叉的前爪上,睡得很香。   宋南星再次回头,闹闹的小脑袋枕在库克爪子上,库克下巴搁在闹闹脑袋上,假寐。   非常和睦有爱。   宋南星嘴角弯弯,更加的思念某人。   她低下头编辑了一条消息:   【相亲成功,今日归矣。闵先生久等。】   这句话,她并没发出去,她想见到他后,亲自给他看。   看每一条没发出去的消息,每一条她对他想说的话,还有思念。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vb有库克和闹闹的参照,有兴趣的宝子可以去看看!感谢在2023-06-25 20:07:12~2023-06-26 19:3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968256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尾鱼芒芒 10瓶;29682564 2瓶;65104828、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我们再检查检查。◎   清早, 六点多宋南星便回了世茂庄园,她以为会可以和闵肆铖碰一面。   哪知听蒲姨说,闵肆铖昨晚压根都没回来。   好啊, 她不在家,他连家都不知道归了。   亏她还这么想他,臭男人。   宋南星小脸鼓鼓,心里有点小郁闷。   在那边三天没怎么梳洗,她打算安置好库克, 上楼好好地泡个澡, 然后再去找这个不归家的臭男人。   闹闹非常热情, 下车就带库克去看她的家, 嘴里还‘汪汪汪’温柔地叫个不停, 似乎在介绍她的家给库克看。   完全不用宋南星安置, 闹闹的家闵肆铖给它建得很大, 再住一个库克绰绰有余。   蒲姨第一次看到德牧这样大体型的犬, 吓得不敢靠近, 老海给她解说了一番, 她才敢缓缓靠近库克。   库克很通人性, 性子沉稳温柔,并没有攻击人地举动, 蒲姨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他很绅士地扬了扬爪子, 只是没跟她握手, 眼神和表情都还有点小傲娇和高冷。   蒲姨高高挂起心脏一下子放下,“哎唷, 跟个大男孩一样, 还是个高冷的男孩子。”   老海又在一旁跟蒲姨解说库克的身份和由来。   听说库克的爸爸曾经是一名战地犬, 立下很多军功,还科普了很多警犬知识,蒲姨对库克好感倍增。   宋南星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抵达闵肆铖的公司八点半,离他们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公司门前都是来来往往地车和人。   宋南星来时给莫助理发了消息,让老海将她送到公司大门口便离开,她踩着高跟鞋,拿着手包,踏进公司旋转大门。   莫助理还没下来,宋南星余光环视了一眼大厅,有等候区,她走了过去,安静地坐下。   几位前台已经收拾好,准备上班了,在接待台后,排排而立,背脊笔直,笑脸盈盈看着匆匆进来的高层和白领。   又目不斜视地聊八卦,“刚刚停门口的是老板家的车,我还以为是老板来了,吓得我都不敢补妆了,没想到下来的是一位漂亮女士。”   “是啊,好漂亮,身材好好啊。”   “皮肤也好好,吹弹可破大概就是形容得她这种。”   “就是不知道是谁,跟老板是什么关系。”毕竟坐老板的车来的,关系匪浅。   “难道是老板的太太?”小道消息,老板私底下领证了,大道消息,前段时间老板请了婚假,老板再来上班,手指上带了婚戒,   “不该吧?我听说老板的太太是那位舒家大小姐,两人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舒家大小姐她们是见过一面的,那个是这里还是分部,舒家大小姐跟副总有个生意上的来往,那气质也很绝,不过长相太锋利,一看就是女强人,很有攻击性,不像眼前这位,温婉大方,看起来很和善,人间富贵花。   “那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户?还是说哪位高层家的千金或者太太?我好像一秒知道她的所有信息啊!我好爱她这种款儿的!”另一位前台有些激动。   前台都笑嘻嘻地看着宋南星的方向,眼眸里是艳羡也是友好。   宋南星抬眸正正地对上她们几道目光,淡淡一笑,很友好地跟她们点头打了声招呼。   几位前台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都在尖叫,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宋南星底下头,继续看手上在架子上随意拿了一本商业杂志,各种投行介绍和投资项目以及相关的理财产品。   片刻之后,两位前台结伴而来,微微颔首,微笑问道,“这位小姐,您是我们公司客户吗?您预约了哪位项目负责人,或者说您想做什么产品,我们可以简单给您介绍一下。”公司做得是投资生意,大大小小都做,她们观察过了,这位小姐不但人漂亮有气质,全身大牌,手上那只包都要价值好几百万,就连看她们的眼神都是和和气气的,要是做投资,她们一定要帮她介绍最好的产品和项目。   宋南星看着这么友善的前台,不禁感叹她家闵先生用人的厉害之处,她正打算回答,卓明越从总裁专用电梯,匆匆忙忙下来。   在看到宋南星的卓明越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声惊呼,“小星星,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小舅舅这两天在公司狂加班,吃住都在公司,都是因为她不在家,她回来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前台齐刷刷地看向两步并作一步而来的卓明越身上。   搞了半天是小卓总的女朋友啊!   那也解释得通,为什么坐老板的车来。   公司谁不知道卓明越和老板是亲戚关系,还是老板手把手带的学生。   宋南星看到气喘吁吁而来的卓明越,眯了眯美丽的眸子,“我分明给莫助发的消息,下来的怎么成卓小公子了?”   卓明越嘻嘻哈哈打混过去,“您都亲自来这边了,必须由我亲自来迎接,让旁的人来接怎么能表达得了我的诚意呢!走走走,我们赶紧上去吧!”   宋南星被卓明越推着肩往总裁办电梯,卓明越扭头看愣在原地的几位前台,“几位漂亮小姐姐,以后只要是她过来,都一路畅通!”   这是老板娘,你们是怎么敢把人拦在外面的。说到底不怪他们,小星星和小舅舅领证的事还没在公司全方面公开,只有几位跟在小舅舅身边的高层知道,他多想告诉大家这是老板娘。   想了想,这种喜事,还是要小舅舅亲自公布,不然,又得怪他抢风头了,小舅舅这个老男人怪得很,在工作上就想他积极表现,在行业各种出风头,有关他老婆的事,只要他稍微出一点风头,小舅舅很在乎。   您——   前台捕捉到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小卓总称呼这位小姐为‘您’。   必然不是女朋友?   客户吗?   也不想啊。   能让小卓总接待的客户,那得有多大面子,当初舒家‘二舒’来谈合作,卓小公子人在这边,她们都没这个待遇,那可是老板父亲旧友的两个女儿。   在电梯里,卓明越开始各种倒苦水,“小星星,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们过得有多么辛苦!小舅舅,他就是个工作狂魔,前天和昨天拉着我们开了两天的会议,白天海市的工作汇报,晚上纽约的工作会议,两天把两边一个月的工作量都安排下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窒息而亡了,以后你可别一个人出去了,一定要记得把他带走。”   “......”宋南星牵了牵唇角,,“他起了吗?”   卓明越盯着黑眼圈,无精打采道,“应该起了吧,他那种不眠不休的老怪物,不睡觉都不成问题,能不起?”   “。”宋南星。   *   电梯到达了顶楼,一身干练正装的莫助理在电梯门口等候。   宋南星从电梯出来那刻,莫灵毕恭毕敬迎上,“太太,老板在办公室。”   “他不知道我要过来吧?”宋南星来时,特意跟莫灵叮嘱要保守秘密。   莫灵笑回,“您放心,保密的。”   宋南星温温一笑,白皙红润的脸颊上透着幸福的笑容。   她余光稍稍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气派,是现代风的,跟他们公司的装修的风格不一样,她爸爸的风格是红橡实木的。   从宋南星被卓明越领进总裁专用电梯,几位秘书和前台的小群炸开锅了。   几位前台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刚刚所见的事。   几位秘书都翘首以盼。   前台:【秘书小姐姐们请实时报道。】   秘书小姐姐激动道:【我们看到了,莫姐亲自迎接的,全程都是毕恭毕敬。你们有见过莫姐亲自迎接过谁吗?没有吧?】更别说谦恭有礼,卓小公子和莫灵相当于老板的左右手,一个亲自下楼接,一个在电梯口候着,这身份得了!   秘书小姐姐:【啊啊啊,那位气质又漂亮的小姐姐进了老板办公室,小卓总和莫姐都没进去,只有她一个人进去了!】   前台A颤抖着手敲键盘:【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是老板娘。】   秘书小姐姐:【不一定吧?不是有传闻说我们的老板娘是舒家大小姐吗?】   前台A:【不都说了是传闻吗!我敢打包票,我要是老板肯定喜欢温婉气质,身材还很有料的。】   前台B:【喜欢归喜欢,他们这种商界大咖不都喜欢玩那套商业联姻吗?】   前台A:【我们老板性格那么强势,手底下多少投行,家底都在纽约,多少人求他办事,需要联姻?况且我们怎么知道漂亮小姐姐家里没钱,从她的个人气质上来看,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气质这种东西是慢慢养成的,一朝一夕不可能成就的。   前台A:【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赌她是我们老板娘,一个月早饭外加下午茶,干不干?】   前台C:【我赞同楼上说的,我赌她是老板娘,一个月早饭外加下午茶!】   秘书小姐姐三人组:【ok!】   前台B:【行。输的请,截图为证!】   秘书小姐姐:【已截图。】   前台A:【实时汇报!】   秘书小姐姐:【ok,实时汇报!】   莫灵帮宋南星推开闵肆铖的办公室大门,说道,“太太,老板这会儿应该在休息室。”   “好,谢谢。”宋南星回道。   闵肆铖的办公室空间大气又简洁,迎面是一张超大的办公桌,后背是一壁书墙,旁边有一间紧闭的休息室。   宋南星近距离观察闵肆铖的办公桌桌面,除了几摞整洁摆放的文件,偌大的办公桌上没有什么其他不属于工作上的杂物,唯有电脑的左边相框里摆放着一张照片,是她高中时期的照片,闵肆铖从他家里薅了她不少照片,特意说这张照片适合他的办公桌,她以为他当时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当真摆放在这里了。   宋南星心里冒着粉红泡泡,暖洋洋的,唇角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盯着自己照片看了会儿,听见休息室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她轻脚轻手地猫着步拧休息室的门把手,拧了两下能不开,她有些恼,皱了皱眉头,就听见‘嘟’地一声,门被打开,瞬间喜上眉梢。   闵肆铖休息室没开灯,窗帘紧闭,只有稀少的光透进来,盥洗室的灯亮着的。   宋南星脱掉高跟鞋,踩在冰凉凉的地板上,轻悄悄地走向盥洗室,空无一人。   闵肆铖并没在里面,宋南星一脸惊讶时,从后背被人拥住,是她熟悉木质味。   她唇角弯弯,看着镜子里贴在她身后高大英俊的男人,娇嗔道:“你怎么可以睡意乱抱人呀?”万一抱错了怎么办?   “我抱我老婆,怎么能算随意乱抱?”闵肆铖头埋在宋南星的颈部,吸了吸她身上香味,太好闻了,怎么可以随时都这么香甜可口。   宋南星转过身来,眸光温柔地看向闵肆铖,“你怎么知道是我啊,万一抱错了怎么办?”她随即又眯了眯眼眸,“还是说,闵先生是个惯犯,压根不怕抱错?”   闵肆铖低下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唇瓣,笑得无奈,“哦,闵太太一路进来,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宋南星笑着说,“就算有,早被你藏起来了。毕竟这里上下都是你的人,我又没辙。”   闵肆铖弯下身,手臂穿过宋南星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冷峻的脸颊上都是宠溺,“哦,这样啊,那我们再去检查检查?”   宋南星在他怀里扭动,“不要,我才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闵肆铖低下头又亲了亲宋南星撅起的小嘴,“小东西,你以为谁都能进到这里面来?别说这里,没我的允许,连我办公室都进不来。”闵肆铖的警戒心一向强,非熟悉的人,非常难靠近,更别说隐私空间。   宋南星忽然明白过来。   所以从她进办公室,他就知道她进来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打不开休息室的门,忽然又打开了,是他在里面操作的。   “王八蛋,你耍我!”宋南星扬起粉拳在闵肆铖胸前打了几下,没用力,舍不得,还有真的想他了,他的怀抱好舒服。   闵肆铖随她打,她这么点力度,还不够给他挠痒痒的,他薄唇上牵着淡笑,“你还好意思说我?今天早上人出现在我办公室,有那么多时间都不知道跟我讲一下?还骗我要三天后才回来。你的这些账,一会儿一笔一笔算。”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要跟她算账,有点委屈了,在他怀里动得更欢快了,闵肆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腰,“别乱动,算你那些账之前,还有一笔必须算,鞋子脱了做什么?”他晚上一个人睡觉并没有习惯开空调,这个天气地上都是冰凉凉的,她这种身娇体贵的小女孩,受不了。   “要你管!”本来是给他惊喜的,哪知道这个男人这么精明,四处都装了感应器。   闵肆铖在床上坐下,宋南星被他抱在怀里,低下头,深眸温柔地看着怀里小脸气鼓鼓像个小河豚的女孩,越看越可爱,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是他老婆,抑制不住内心的愉悦。   他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纤瘦的脚,有点凉,他蹙着眉头,塞进被子里,无奈道,“还真上了脾气?你这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脚上一股暖流传来,真舒服,宋南星撇开头,“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的,这会儿怪我脾气上来,气性大了?你是资本你就可以颠倒黑白,了不起是吧。”   闵肆铖有点没搞懂,这小姑娘巴拉巴拉的原理,跟他是不是资本有什么关系,见小姑娘气性这么大,不敢逗她,赶紧道歉,“是我的错,宝贝,都是我不好。谁让你一声不吭地丢下我,还是两天两夜,我还不能抱怨两句。”现在不警醒她两句,以后还不得上天了。   宋南星不服,“谁说我一声不吭,我不但给你留言,署名还给你画了个小星星。而且你才抱怨两句吗?你说了好多句。”   “......”闵肆铖竟无言以对,“好好好,都是我不好,那亲爱的小星星,可以跟老公讲一讲,去哪里给闹闹相亲了,结果如何,闹闹有没有看上对方?”   宋南星并没真的跟闵肆铖置气,听到他这样好言好语,一下子就笑了,“看上了,欢喜的不得了。”   “那就好。”闵肆铖看着宋南星笑得怎么开心,他轻握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几分,深眸凝视她,沉声问道,“星星,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宋南星同样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深邃的眸底有一个小小的她,她的笑容一点点敛下,柔和的眼眸里饱含思念,“嗯。”很想。   闵肆铖呼吸微重,低头轻轻含了含宋南星唇瓣,嗓音低哑,“想我,还不让我陪你一起去,还不给我发消息,还不给我打一通电话?”   宋南星笑着戳他的胸口,“你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浪漫啊,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具体时间和去了哪里,是想给你惊喜啊。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你发消息?”   “嗯?”发了?他怎么没收到?   不管是微信,还是信息,她都是第一位。   不可能收不到。   闵肆铖严重怀疑他的私人手机出了故障,拿床头柜的手机确认。   宋南星纤柔的小手按在他结实的小臂上,“你没收到,都存在我手机里。”   ?   闵肆铖不解地看着怀里的宋南星,这又是什么新式玩法?   小姑娘花样真不少。   闵肆铖贴了贴她的唇,“还不发过来给老公看看?”   宋南星悄咪咪地打开草稿箱,生怕闵肆铖偷看,然后找到最新那条发给他,【相亲成功,今日归矣。闵先生久等。】   闵肆铖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看完很满意,继续等待下一条,等到十几秒,还没有,问她,“就一条?星星,你丢下我两天。口口声声说想我,一条可不能满足我。”   男人气息里透着危险,宋南星手指抵在他缓缓靠近地下颚上,“还有很多。余下的,现在不可以看。”   “?”闵肆铖没懂。   “回家再看。”宋南星红着脸补了一句。   闵肆铖勾唇,“我很好奇,闵太太究竟藏了什么私房话要跟老公说,这里也很隐蔽,不会有人进来,在这里给我看跟在家里没差别。”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准备的惊喜。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越来越沉重呼吸就知道他想歪了,手指头戳了戳他的下颚,“闵先生,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尽是些不正经的。   闵肆铖低头亲她,“想你。”   一句想你。   让宋南星彻底破防。   她也很想他。   宋南星微微仰头,望向闵肆铖的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满是柔情和缠绵的爱意,以及无声无息地倾诉着对他的思念。   闵肆铖呼吸一沉,低头急切地亲吻宋南星。   宋南星不甘示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用行动诉说她的思念。   两人温存一阵,十点过。   十点有会议,闵肆铖不得不离开,在她身上休息片刻,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脖颈,嗓音微沉,“在这好好休息。我上午有重要会议,开完我们回家。”小姑娘坐了一晚上的车,都没来得及休息,便跑过来找他了,下午的班,没什么心思上。   “哦。”   被闵肆铖欺负了一顿。   她不在里面休息都不行,压根没法出去见人,而且真的困了。   闵肆铖起身穿上西裤和衬衫,一边扣衬衫纽扣,一边扭头看向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还背对他的宋南星,他走了过去,把人捞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声问,“早饭吃了吗?”   宋南星摇摇头,刚刚被闵肆铖榨了一次,这会儿很饿。   闵肆铖喜欢看宋南星欢愉后的模样,娇娇软软的,让人怜惜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欺负,他薄唇勾了勾,“乖宝,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   “啊,不好吧。”让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她还怎么见人,宋南星红着小脸,小声说,“要不,我自己出去吃吧。”   闵肆铖笑道,“你起得来?”   起不来!   走了两天山路,腿一直在打颤。   这会儿又被他欺负了一顿,哪还有力气。   宋南星垂下眸子,忽地又抬头,狠狠瞪了闵肆铖一眼。   闵肆铖笑了下,沉稳的笑声里透着轻快。   这顿美味,虽有意未尽,算是解了解相思之苦。   闵肆铖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袖扣,心情愉快地从休息室出去。   他很好奇,小姑娘在家里安排了什么惊喜,还有她剩余的短信,都有什么内容。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26 19:36:13~2023-06-27 20:1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蕊 10瓶;Coral、H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我老婆的便宜,我随便占。◎   闵肆铖从休息室出来, 涉及到会议的高层已经在他办公室的接待区等候,见他出来,以为是要去隔壁会议室, 纷纷起身。   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先坐一会儿。   闵肆铖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口看向秘书处的格子间,望向正在给其他秘书交代工作的莫灵。   淡声道:“莫助。”   莫灵从那位小秘书的工位上走了过来,“老板, 有什么吩咐?”   闵肆铖道:“让你底下的人去帮忙买一份早餐上来, 清淡一点。”   “好。”莫灵应答。   闵肆铖转身进办公室后, 在工位上探头探脑的小秘书们纷纷举手, “莫姐, 我去我去, 我空了。”毕竟这是关乎她们一个月早饭的事, 她们必须实地搞清状况。   莫灵还能不了解她们几个的心思, 清了清嗓子, “收起你们那些心思, 好好上班,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我们老板的脾性你们还不清楚。”最不喜欢别人打听私事。莫灵放下手中的工作, 自己去帮宋南星买早餐。   早餐买回来,闵肆铖亲自拿进休息室。   休息室的窗帘被拉开, 窗户打开了一扇, 整个房间明亮一片。   宋南星在盥洗室补妆,闵肆铖把早餐茶几上, 长步迈去盥洗室的方向, 从背后轻轻贴上她, 双手握住她盈盈可握的腰,“不打算睡了?”   “嗯,睡不着了。”新环境闵肆铖不在身边她有点认床,尤其还是闵肆铖的公司,她心底莫名雀跃,更睡不着,她对着镜子认真描眉,闵肆铖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宋南星握眉笔的手一顿,瞥了一眼蹭着她脖子没完没了的男人,娇嗔道,“别乱蹭,都怪你,我眉毛都歪了。”   闵肆铖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宋南星,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好看,哪都好看,“有吗?我觉得挺好的。”   宋南星不跟他讲道理,从他怀里出来,走出盥洗室。   闵肆铖跟在身后道,“先吃饭,吃了饭不想睡觉,去外面我办公室玩。或者我安排人陪你在公司转一转,四楼是健身房和茶吧间,三楼有图书馆,楼顶有花园,种的有你最喜欢的向日葵,这个季节欣赏不了,明年夏天带你过来赏花。”   宋南星没说话,安静地听闵肆铖细致入微的安排。   闵肆铖又道,“我办公室的电脑密码,我姓名第一个字母缩写加你生日,大写。”   宋南星轻笑道,“闵先生,你电脑里面应该有很多机密吧?不怕我看到后泄露?”   闵肆铖上前一步,将人虚揽怀里,淡笑,“我们呢夫妻一体,我有什么可怕的?”   宋南星眉眼弯弯道,“赶紧去开会吧,一会儿他们该说智慧英明、高冷果断的闵先生被一个女人迷惑了。”她一个多小时前进他办公室,至今没出去,外面人不知道要想成什么样了。   闵肆铖不以为意,“他们巴不得我被你的美色迷惑,最近两天他们苦不堪言。”   “你也知道呀。”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闵肆铖深眸微眯,“听你这语气,卓明越又跟你告状了?”   宋南星稍稍推了他一下,催他,“赶紧去开会。”   闵肆铖当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叮嘱道,“把早饭吃了,有点都不许剩下,我会监督的。”   宋南星没应声,等他开完会回来,她就算没吃完,都被处理了,他怎么会知道。   然而,她想错了。   她刚打开美味的早餐,闵肆铖的视频邀请弹出来。   他不是开会去了吗?做什么还跟她视频?   宋南星微愣两秒,接通视频。   一阵工作汇报的声音从闵肆铖视频那头传来。   宋南星顿时明白,这男人又在开会的时候,跟她通视频。   她想到之前他从江城回海市那次,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联想到种种,宋南星觉得周围空气都是甜的。   闵肆铖和宋南星暗戳戳地搞甜蜜。   秘书部的几位小秘书和前台小姐姐们的群里也快炸疯了。   小秘书A:【姐妹们,你们猜我刚刚在老板私人手机看到什么了?】   前台小姐姐A:【你还能看到老板私人手机,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叼了呢?】   【老板他们在开会,我去送茶啊,不然我还能有其他本事看到老板的私人手机?】老板神色一向都是淡淡的,不言苟笑,跟他汇报工作都要在心里打一遍草稿,更别说看私人手机。   前台小姐姐A:【别卖关子,赶紧说重点。】她比较在乎她的饭钱。   小秘书A表情神秘:【老板和那位超级美女在通视频电话,视频里的那位超级美女在老板的休息室优雅从容的吃早餐。那位超级大美女的早餐还是莫姐亲自去买的。】   妈耶,超级美女在老板私密空间吃饭,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前台小姐姐C:【啊,老板会做这种事?】在她们的印象中,那般刻板严肃,压根不可能在开会的时候跟人视频。   台小姐姐A呵呵一笑:【姐妹儿啊,不得不说你观察的角度够独特的,在我看来超级美女就是我们老板娘,这就是石锤!姐妹们,啊啊啊我一个月的早餐加下午茶,到手了,别赖账啊!】   前台小姐姐C反应过来:【+111111111111……省略一万字——】   前台小姐姐B:【你们两个别开心太早,现在还不确定。】   前台小姐姐C:【秘书小姐姐,要不你再给老板续一杯茶?证实一下,老板无名指上有婚戒,你看看那位超级美女无名指上有没有婚戒,是不是对戒!】   小秘书A一个优雅微笑:【姐妹们做人不带这样的,你们是想我今天最有一天上班吧?】太委屈了。   宋南星在闵肆铖的监督下,把早饭一点一点都吃掉,闵肆铖才挂断视频。   吃完早饭,宋南星坐在闵肆铖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百般无聊,她解锁了闵肆铖的电脑,他的电脑桌面跟他办公桌面一样干净简单,没什么好玩的。   宋南星的视线落在闵肆铖办公桌面那张她高中时期的照片,改天换一个合照吧。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她背脊一紧,身躯坐直。   宋南星应了一句,一位秘书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手里拎了几个精致的小袋子。   是小零食和茶点,都是她喜欢的牌子。   小秘书眼神迷恋地看着宋南星道,“您好,这些都是老板吩咐买给您的小零食,您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就在门外的办公区。”   “谢谢。”宋南星接下小零食温声道谢。   小秘书道:“不客气!老板说,您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带您在公司逛一逛,还有楼下就是商圈,”   宋南星淡声说,“不用,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小秘书从宋南星短短一句话中听到了重要信息,比如‘在这里等他’说明,她跟老板非常熟且关系亲密,她视线不小心扫过宋南星纤细葱白的手指上,宋南星无名指上戴的钻戒被她收入眼底,小秘书压抑着心中的小激动,“您要是没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尽管按座机的一号键。”   “好,谢谢。”宋南星发现闵肆铖公司的小秘书很好玩,不像她爸爸的几位秘书都是一板一眼的。   从老板办公室出去,小秘书第一时间发群消息,激动到手指颤抖:【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姐妹们,我看到了!她手中的戒指和老板的是同款对戒!她就是我们的老板娘!啊啊啊,我输了一个月早饭钱,为什么我还这么兴奋!我是不是有病????】   前台小姐姐A:【握草,握草我赌对了,我就知道我们老板的眼光不会错!我半年的饭票有保障了!】   中午饭点,闵肆铖会议结束。   身后跟了一群高层,他只是简单做了一些回复,归心似箭般地迈入办公室。   推开门,他办公座位上没有她的身影,转头便见宋南星坐在沙发区,小有抱怨地望着他。   闵肆铖清冷又严肃的一张脸染了几丝笑意,走向她,“怎么了?谁惹我们闵太太不开心了,老公帮你出气。”   “你——”宋南星眨了眨一双好看的眸子,一副你打算怎么出气地模样。   闵肆铖将平板和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在她身旁坐下,揽她入怀,“哦?说来听听,我怎么惹到我的小祖宗了?嗯?”   宋南星靠在他宽厚又安全的怀里,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你把我当猪养,我吃完早饭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又让人送了一堆,自从跟你结婚开始我就胖了一圈。”错,准确说,是跟他熟络开始,他就各种投喂,“我以后都不来你这边了。”   闵肆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腰,“哪有胖?刚刚好。”在他看来还很瘦的,腰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宋南星小脸气鼓鼓的,手指连续戳他硬硬的胸膛,“闵肆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胖成一座山,挡住视线的那种,才能算胖啊?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讲的是她老公审美奇葩,想尽办法把他身材苗条的老婆喂胖,每天做好吃的,还不让她出去工作,很变态。”宋南星眯了眯眼眸,双手揪住他衬衫领口,“闵肆铖,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啊?老实交代!”   闵肆铖轻笑,“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想没事捏一捏。”说着还不忘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宋南星抓狂,啊啊啊不正经的男人,“你让人送这么多吃的来,还是秘书办的。”传播消息最快的部门。   闵肆铖亲了亲宋南星的软唇,语调低沉且霸道,“我老婆在我的地盘,还不能让底下人知道?连自己老板娘都不认识,将来把老板娘拦在门外像什么话?”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这席话,嘴上抱怨心里还是很高兴,唇角高高扬起。   闵肆铖又咬了咬她的唇瓣,眸色染了一丝深意,“闵太太,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打住!都是我户口本上的人,想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能有什么想法,就随口一说而已。   闵肆铖头埋在她的脖颈,在上面轻咬了下,嗓音低沉,“星星,我们年前把婚礼办了吧。”   宋南星深吸了一口气,背脊紧了下。   她这一举动,闵肆铖完全感受到了,他笑了下,“傻,我随口一说,我们的婚礼,我有计划。”   宋南星眸色微亮。   闵肆铖温声说,“就算我再着急办婚礼,都要等你爸爸,我的岳父醒来再办。我要让他亲手把你交到我手上,让他亲眼看见你幸福,让他知道从此多了一个人宠爱你。”   宋南星定定地看着闵肆铖,他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让她失望过,从来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的胸口,闷闷道,“谢谢你,老公。”   “终于自愿叫我老公了,难得啊。”闵肆铖喟叹道。   宋南星笑着嘟囔,“哪有不自愿的。”她叫他很多次了。   闵肆铖深眸里透着一丝坏心思地调侃,“哦,这么说来,每次那个时候我让你喊老公,你都是心甘情愿的?”   “!!!”宋南星在他怀里抓狂。   闵肆铖爽朗地笑出声,他就爱看她像一只暴怒的小奶狮,奶凶奶凶的。   他言归正传,说了一些之前的想法,“我原计划是等我父母从国外回来,让他们商讨我们的婚事,再正式公开婚讯。只不过,他们那边出了点小状况。”   “怎么了?”宋南星从他胸前扬了扬小脑袋,紧张道。   闵肆铖感受到宋南星紧张和担忧,说道,“是软软的爷爷,年轻的时候身在战乱,身体一直不好,加上高龄,身体除了一些状况,在国外疗养。所以我们的婚礼没那么快,我们可以尽情恋爱。”   “办婚礼了,就不能继续谈恋爱了吗?”宋南星嘟着嘴反问。   闵肆铖楼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喟叹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年龄比你大,我们谈一辈子的恋爱。”他有些担忧,上次偶然看了一个新闻,两人有年龄差,女方后来对她老公失去了兴趣,喜欢上同龄人,万一将来他的星星嫌弃他怎么办?   她哪有嫌弃过他年龄大,相反感谢他的年龄和阅历,让她知道被一个成熟男性呵护是多么的幸福,宋南星抬头,软唇含了含闵肆铖的下颚,“闵先生,不许妄自菲薄,在闵太太心里,闵先生是最耀眼的,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闵肆铖深色的眸子凝视着凝望自己的女孩,她写满深情的双眼,被他尽收眼底,他轻轻握住她的下巴,温柔地亲吻她,在她唇瓣儿上反复碾压。   两人亲亲抱抱好一阵过去。   闵肆铖气息微沉,低头看靠在他怀里同样气息不稳的宋南星,拍了下她的后腰,道,“走,收拾收拾,回家了。回家看我老婆为我准备的惊喜。”他要看看,小姑娘忙碌了两天的,到底是什么惊喜,还有她的短信里面都有什么内容。   她的外套被他搭在小臂上,手里拿着她的包,另一只手牵着她,十指相扣地往外走。   他们从办公室出去首要路过秘书办,一群小秘书探头探脑,等到闵肆铖牵着宋南星进了专用电梯。   胆大的秘书冲莫灵挥了挥手,“莫姐、莫姐!”   莫灵看她们几个好奇大半天,加上老板这意思很明显,并没有没隐婚的打算,如实道:“正如你们所想所见,刚刚那位是我们的老板娘,江城最大药业制造商宋氏药业的千金,宋南星小姐。”   她们早就料想到宋南星是有身份的富家千金,“啊?那他们是联姻吗?”她还想磕恋爱cp呢,这样还怎么磕啊。   “你们认为我们老板需要联姻?”莫灵瞥了她们一眼,手里拿了一份文件踩着高跟鞋离开。   这句话信息量大啊,意思很明显,老板和老板娘是自由恋爱!   他们可以大胆磕cp了!   *   闹闹不知道爸爸妈妈会这么早回家,正在院子里各种欢腾,一会儿玩皮球,一会儿又从滑滑梯上面滑下来,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的它,库克跟它回家后,它雀跃又兴奋,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库克。   库克是一个稳重的男孩子,在不熟悉的环境下,拥有与生俱来地警惕感。   尽管很喜欢闹闹,这里的人对他都很友好,也并没有让他过于放松警惕。   这只是其中的一些小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偌大的屋子里有个强大的气息。   它在女主人身上闻到过那种强大的气息,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屋里。   当一脸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入院内,库克警觉性更强了,它有预感,那个强大的气息就在这个车里。   闹闹看到熟悉的车辆,黑黝黝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它跑到库克跟前轻轻叫了两下,仿佛在告诉库克,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然后兴奋地向闵肆铖的车飞奔而去。   一路上闵肆铖时不时地观察身边的女孩,她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窃喜的笑。   他很好奇,到底是准备什么惊喜给他,能让她一直偷笑。   车停稳后,宋南星率先下车,闹闹在她跟前跳来跳去。   库克蹲在不远处,以一种枕戈待旦地警觉状态注视着前方动态。   闵肆铖下车,闹闹又跑到他跟前撒娇,闵肆铖弯下身摸了摸闹闹。   闹闹迫不及待地蹭闵肆铖的手,还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看远处。   在闹闹的提醒下,闵肆铖深幽的目光拉长。   在看到英武的库克时,他第一反应,   瑞克?   现实和冷静的思维告诉他,瑞克早在七年前就牺牲了。   不会是瑞克。   宋南星望向库克紧绷地蹲坐在不远处,温柔地招了招手,“库克还等什么啊,是爸爸呀。快过来。”   闹闹眨了眨眼睛,奔向库克,轻轻叫唤,似乎在喊库克跟她一起过去。   库克在原地一动不动,警惕中透着倔强。   闵肆铖站直身体,视线落在库克身上,深邃的目光和库克对视。   库克一双眼满是防备,打量闵肆铖,黑色大衣下是一副高挑的身材,面部冷峻,气场很大,瞬间征服它的心灵,还有种莫名熟悉感。   闵肆铖冲库克伸出手。   库克没有丝毫犹豫,飞奔向他。   闵肆铖蹲下身,库克脸贴在他大掌是中,发出‘呼呼呼’地温柔声音,脑袋一直在他手心蹭来蹭去。   宋南星望着库克对闵肆铖这一举动,对任何人都没有的举动,就算是她,库克都只是友好的伸出了前爪,跟她握手。   她深深记得臧老师说过,库克并没有认主,难道这就是认主的表现?   太好了。   宋南星刚刚紧绷和紧张的心情,都换做了欢喜。   闵肆铖身上的戾气,温柔地抚摸库克的头和腮帮。   库克感受到这个家是安全的,它可以安心住下,从此有了心灵的归属。   它找到了真正令它臣服的主人,它会好好守护这个价,还有雪白雪白的闹闹。   蒲姨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早下班,午饭点已经过了,两位都没吃午饭。   宋南星扭头扭头看了眼还在陪库克和闹闹玩耍的闵肆铖,把空间留个他和库克。   她说道:“蒲姨,我记得你早上说,冰箱里有发酵的面粉对吧。我想吃水饺了,您包水饺给我们吃吧。”   蒲姨连声道:“好的好的,这就去包,正好家里有新鲜的虾,可以包海鲜馅儿。”   “蒲姨,我跟你一起吧。”宋南星说着跟蒲姨一起进了厨房。   宋南星戴着手套处理明虾,蒲姨一边和面,一边道,“南星,闵先生收到你这份心意,肯定感动极了。”她也是听到老海讲了经过才知道,他们家太太为了帮先生找回库克,托了很多人寻找,这几天又去了很远的地方。   蒲姨暗自感叹,两人感情真好,都知道为彼此着想和付出,相互的爱,真好。   宋南星没讲话,比起闵肆铖对她的好和爱护,她寻回瑞克的后代,为他当年的遗憾和伤痛画上句话的这件事,不值一提。   与此同时,她又很庆幸,即便是微不足道,但能找到库克,她很高兴。   不知何时,闵肆铖来了厨房,高大的身躯立在厨房门框边缘,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在厨房认真剥虾的宋南星。   蒲姨何等通透,知道两人一定有不少话说,她赶紧关掉天然气,对宋南星说是院子里种了小葱,出去薅一些,把厨房的空间留给两人独处。   宋南星还在坚强的与虾作斗争,根本不知道闵肆铖进厨房了。   闵肆铖从身后拥住她,宋南星背脊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闵肆铖拿掉了她手上的虾和剪刀,摘下她的一次性手套,按了两下旁边的清洗液,大手裹着宋南星的小手帮她洗手,“这就是你给闹闹找的相亲对象?”   宋南星两人在水下冲洗的手,扬了扬唇角,“怎么样,英俊威武吧?闹闹很喜欢库克。”   “嗯。”闵肆铖闷应了一声,道,“宝宝,你是怎么找到它的?”闵肆铖低哑的嗓音里,隐藏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宋南星并没有问‘你知道了’这种疑问,闵肆铖思维敏捷又那么聪明,不用她特意提示,他在看到库克之后没多久大概就联想到了。   宋南星清了清嗓子,故意道:“托了不少人打听,所以,老公你要记住我的功劳。”   “好。不但记住,还给你一个奖励你。”闵肆铖说罢,便在宋南星脸颊上吻了一下,“好了,奖励给了。”   “......”那有什么奖励,分明是占便宜。   闵肆铖抬手抽了一张厨房擦手纸,仔仔细细地给宋南星手,每一根指头的缝隙都要帮她擦干净,看着她一双白净的手干干净净的,他满意了,低头啄了啄她的脖子,嗓音低沉道,“星星,谢谢。”   宋南星的心被他这句话牵扯了下,“闵先生,我们之前不用说谢谢,这是你跟我说的。”   “好。是我破坏规矩了,自罚一下。”闵肆铖抬头,在宋南星脸颊上啄了一下。   “你自罚是亲我一下?”犒劳她是亲她,他自罚还是亲她?这是什么理啊!   “不行么?”闵肆铖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理所当然。   宋南星从他怀里转过身来,正面对他,戳了戳他的心口,笑道,“闵先生,你不觉着你便宜占大发了吗?”   闵肆铖又将人捞入怀里,低下头,深眸含笑道,“我老婆的便宜,我想占多少就占多少,想怎么占就怎么占便,你有意见?”说着,还一下又一下地贴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他怎么贴都不够。   “......”宋南星很无语,曾经高冷自持的闵先生,如今怎么跟个无赖似的。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27 20:18:51~2023-06-28 20:1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hahaha 10瓶;H海、星空坠入深海、Coral、Grace兜兜麻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时间线微调)   ◎那就不要忍,我可以承受。◎   蒲姨一个人带两个学生, 两个在做饭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天赋,尤其是宋南星,大概所有的天赋都集中在了小提琴演奏和配制简单的中药材和药包上。   最丑和更丑的都是两个笨学员包的。   两个人谁也不服输, 认为最丑的都是对方包的,吃饭的时候,你往我碗里丢一个,我往你往里放一个。   一顿饭嬉嬉闹闹的,很开心, 也是宋南星吃东西最多的一次。   起初, 两人都嫌弃丑的虾饺, 丑的都堆在闵肆铖碗里, 到后面两人有你一个我一个合伙解决了丑不拉几的虾饺。   吃了饭, 闵肆铖有点工作需要处理, 回了书房, 宋南星要练琴, 两人手牵手上楼, 又在楼梯口分别。   宋南星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小提琴后, 悄咩咩地从琴房到闵肆铖的书房, 他的书房门半开半合,宋南星两只手稍稍地扒开一点门缝, 脑袋在门口往里探。   闵肆铖抬头正瞧见探头探脑的宋南星,停下手中的事, 眸色温和地问道, “闵太太有何指教?”   宋南星没有进来,保持着原本探头探脑地姿势, 冲闵肆铖勾了勾手指。   闵肆铖唇边挂着宠溺的笑, 放下正在看的一份文件, 绕过书桌,迈着沉稳地步伐走到宋南星跟前,微微弯身,“闵太太,有何贵干?”   宋南星站直身体,双手搂住闵肆铖的脖子,眨了眨眼,“抱我回卧室。”   闵肆铖长眸凝视她半秒,道,“想了?”   “!!!”想什么想啊,不正经的男人,“赶紧抱我。”   闵肆铖轻笑,双手分别握住宋南星纤瘦的大腿,轻轻松松抱了起来。   宋南星双腿熟练又自然地环住他精瘦,伸手扒拉他身前的衬衫纽扣。   这么热情的宋南星让他有点意外,调侃道,“星星,别这么着急,大白天的,蒲姨上来看到不好,卧室就几步路,再等等。”   “你不要乱想!”宋南星皱了皱小脸。   “难道不是?”这架势恨不得把他生扒了,还能不是?   “让你不要乱想,就别乱想,躺床上。”到了卧室宋南星下巴点了下。   闵肆铖眉峰微动,俊冷的脸颊上卷着一丝笑,小姑娘不得了了,都开始命令他,还凶他。   闵肆铖听到的指令,抱着她去床上,将她横放在床上,自己欺身而上。   宋南星皱眉,一个翻身,把闵肆铖压在了床上,骑在他身上,揪着被她扒拉开了三颗纽扣的衬衫,瞪着他,“不是让你把我放床上,是你自己躺在床上!”   闵肆铖松开扶着她后腰的手,双手枕在脑后,一副缴械投降地躺在床上,任由她摆布,宠溺的眼神中,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期待感。   宋南星瞅了闵肆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懒得搭理不正经的男人。   闵肆铖等了好一会儿,宋南星把他衬衫扒拉开了,还让他把手放下来,衬衫被她脱下来,闵肆铖以为他接下来能享受到什么优待。   结果,她在他身上找来找去。   闵肆铖好奇,淡笑问她,“宝贝,你找什么?”   宋南星专注地找伤口,“我听萱姐说,你当年退役的原因是受了很重的伤,我想看一看伤口的位置。”后来陆白桐又说不止是手臂上,其他地方也有很严重的伤,具体位置他没细说。   提到当年受伤的事,闵肆铖面上的玩味儿淡了些,深眸里的笑意一点点隐去,“没什么好看的,七八年了,不会留下什么疤痕,乖,不要找了。”他拍了拍她的软臀。   “不要!”宋南星坚持:“那你也要给我指一指伤口的位置。”   闵肆铖双手又枕在脑后,眸底含着淡笑,“怎么?闵太太担心老公伤了不该伤的地方,影响你后半生的幸福,放心就凭我这几个月的表现,你应该很清楚,不该受伤的位置一点都没受伤。”   宋南星哭笑不得:“闵肆铖,我亲爱的闵先生,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讲正事,你能不能正经点啊!”   闵肆铖不以为然,“面对自己娇柔美丽的老婆在自己身上,又是扒衣服的,屁股还扭来扭去的,还能淡定自若的男人,我相信那个男人若非取向有问题,一定是性能有问题。正好,你老公两条都不沾边,闵太太你说你老公那点不正经了?”   “!!!”宋南星小脸皱起,“闵肆铖,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闵肆铖单手搂住她巴掌宽的后腰,笑容收了收,“当真要看?”   宋南星低下头,在他唇上吻了吻,“看。”   闵肆铖凝视着她,呼吸重了些,“很丑,答应我,看了别害怕。”尽管当初陆白桐给他做过修复手术,痕迹依然在,那些痕迹他并没打算全部消除,现在有了宋南星,他有些后怕,小姑娘特别爱美,自己身上被蚊子叮咬一下,都要纠结半天,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会不会很害怕。   宋南星手指轻轻戳着闵肆铖结实的胸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闵先生,亏你还是商界鼎鼎有名的智勇双全的闵先生。我怎么害怕,或许在其他人眼里,那是伤疤.在我这里,在你自己这里,在了解你的人那里,这都是英雄的证明。”她想看看,她的大英雄每一道功勋和战绩,七年前他每一次受伤她没有机会站在他面前,和他一起面对,她想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贴上她独特的记忆。   宋南星这句话,闵肆铖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   他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腰,“宝宝先起来。”   宋南星不解,闵肆铖无奈一笑,“你不下来,我怎么解下皮带,让你观摩?”   “!!!”宋南星撇过头,面颊一阵潮红,慢吞吞地从闵肆铖身上下去,不自然地背过身躯。   闵肆铖笑了下,从背后搂住她,薄唇贴了贴她红红的耳尖,“星星,你耳尖怎么红了,害羞了?”   “你、你不许说话。”被他这么一提,宋南星整个耳朵都红了。   闵肆铖笑道:“还真害羞了,我们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看个身体还能让你羞成这样?那还看不看?”   看,当然要看!   宋南星随即转过身来,发现闵肆铖身上还套着一条平角裤。   耍她玩呢!   就算如此,那处包裹,即便还在沉睡,没有被全然唤醒,还是傲然的吓人,让人无法忽视。   以及男人矫健的身姿,和清晰的肌理线都是让人忍不住红脸的致命点。   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是意乱情迷,过后她压根没仔细观察过他的身体,而她清醒的时候,闵肆铖从来没在她面前展露过后背以及腿弯后面。   宋南星压根不好意思瞧他的身体,何况那处还那么明显,以至于他倒三角处有一道疤痕她都没好意思问。   她转过身来,红着脸颊,正视他,尽可能的不看他傲人之处,小声问他,“你手臂上的伤在哪里?”   闵肆铖看着小脸红彤彤的女孩,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他把左手臂递给她。   宋南星握着他的手臂,仔细观察,在反面,一条细长的伤疤,从腋下蔓延至小臂关节下,过去了这么多年,还做了一些修复,都还能看得见伤疤,可想而知,当时有多恐怖,该有多疼。   宋南星心疼地触摸着闵肆铖手臂上的疤痕,闷声说,“白桐哥说,你受的伤远不止一处,我要看所有受伤的地方。现在你这个人是我的,所以的地方都是我的。你不可以拒绝!”   “知道了,我全身上下哪一处不都是你在享受?老婆这么霸道,哪拒绝得了?”他在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心疼,并没有任何嫌弃,他的小姑娘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了,真好。   闵肆铖背过身去,宋南星一眼看到他肩胛骨有旧伤。   看到他这些伤,她自责又心疼。   在看到两侧的肩胛骨还有一些浅浅地抓痕,新伤,属于皮外伤,是她今天上午留下的。   宋南星又不好意思地撇开头,眼泪蓄满了眼圈,低声问,“还有呢。”   闵肆铖低沉道:“在腿弯处。”   宋南星看着大小伤疤,他的几处伤,都是关节处,这该有多疼,她的唇角止不住颤颤巍巍,忍住哭,声音极小,“怎么来的。”   闵肆铖明白今晚他家小姑娘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会罢休,便没隐瞒,“在边境和不法分子搏击被他们手中利器所伤。”   “那这里呢?”宋南星指了指他结实的小腿,上面有一个椭圆的疤痕,和周围的皮肤都不一样,偏白,她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是问了出来。   “中过弹。”他沉声道。   宋南星眼泪再抑制不住‘唰唰唰’往下掉,一双肩膀颤抖厉害。   这可把闵肆铖吓坏了,“宝宝,哭什么?”   还哭得这么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闵肆铖第一次,手足无措地将她拥入怀里。   宋南星双手反抱住闵肆铖的肩胛,在他怀里哭得颤颤巍巍,“是不是很疼啊。”她平时割草药被上面的倒刺蹭一下,就疼得要命,那个时候她假装坚强,说不怕疼,其实都是假的,她可怕疼了。尤其是跟闵肆铖在一起了,他什么都惯着她,宠着她,那股子被她隐藏起来娇气又跑出来了。   闵肆铖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她的眼泪像是牵了线一般,止都止不住,他心疼坏了,这比他自己受伤还让他疼,“不疼的。男人受点伤很正常。你老公不是那种娇惯的人,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老爷子打过多少次,哪一次不都是皮开肉绽的,从小练就了一身皮肉,什么伤都不怕。”   “啊,你爸爸还打你啊?”宋南星挂着眼泪问,闵肆铖这么稳重内敛的人,为什么还会挨打。   闵肆铖点头道,“嗯。老爷子是个暴躁老头儿,打我打得可厉害了。等你见到老爷子以后,一定要为老公讨回公道。”   “我不敢啊。”都敢打她家闵先生的人,一定很严厉,她最怕严厉的人。   闵肆铖被宋南星的这句话成功逗笑,这个傻女孩,怎么可以这么可爱,闵肆铖揉了揉宋南星挂满泪水的脸,温声细语地哄着,“别哭了,看到你哭,比我当年伤口还让我疼。你看你,说好是安抚我当年受的伤,自己反倒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宋南星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谁说我、我不安抚你的?”   闵肆铖一双有力地胳膊搂住宋南星的腰身,“哦,闵太太打算怎么安抚?”   “你转过身去。”宋南星揉了揉鼻子,闵肆铖没动,宋南星湿哒哒的一双眼眸瞪了一下他,“赶紧呀。”   闵肆铖不知道宋南星要做什么,她点子多,他开始琢磨不透,他配合的转过身去。   宋南星踮起脚尖,身体贴在他的后背,柔软的唇瓣落在闵肆铖有伤疤的肩胛上,呵护又温柔地亲吻着,从肩胛到后背再到后腰一点点亲吻他。   闵肆铖结实的肌肤在接触到宋南星唇瓣上柔软的触感时,他深邃的瞳孔紧缩,身体骤然紧绷,呼吸沉重。   在宋南星身体往下,要亲吻他的腿弯时,闵肆铖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搂抱了起来,单手握住她的下巴,瞳色复杂,“星星,你是真的会蹿火,你知不知道亲吻男人的后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宋南星眸色颤颤地看着十分危险的男人。   她现在知道了,后悔,还来得及吗?   “晚了。”闵肆铖哑着声音替她回了。   “那就不后悔了。”宋南星一双手主动攀附上闵肆铖的脖子,仪态举止都透着诱惑力。   闵肆铖呼吸和眸色都很紧,他一手搂住她的巴掌腰,一手兜住她的脑袋,含住她柔软的唇瓣,来回亲吻,吸吮,在她唇瓣上反复碾压,似乎要将女孩活剥了才甘心。   宋南星这会儿铁了心要跟闵肆铖较量一番,她还是一名好学生,他怎么亲吻她的,咬她的,她通通来了一遍,力道比他还重。   像一只亮出小爪子的波斯猫,慵懒矜贵又奶凶奶凶的。   宋南星哪会知,闵肆铖这种非洲豹一般的男人,占有性和野性都极其强,往往一发不可收拾,偌大的房间内接吻声逐渐被其他取代。   最后,只剩下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喘息和吟哦声。   彼此相互相迎,让冬日的枯燥和乏味,染上了一点绚丽的色彩。   *   宋南星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四十分,下午三点多他们开始的,在床上磨合了几个小时。   她的睡衣不能穿了,在衣柜里捞了一件闵肆铖的黑色衬衫套在身上,往闵肆铖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缓缓地被打开,一个小脑袋先探了进来。   餍足后的闵肆铖一向深邃的眸格外的清澈,看向门口身穿他的衬衫,整个人可可爱爱的女孩,越发温柔,“醒了?怎么不跟我发消息?”闵肆铖将照片扣在桌面上,椅子往后滑了一段距离,一双交叠地长腿放平,示意宋南星坐上来。   宋南星绕过书桌,侧坐在闵肆铖硬邦邦的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脸乖巧地贴在心口处,望向被他反扣在桌上的相框,她心里明白是什么照片,还是说道,“闵先生,晚上不陪我睡觉,偷偷跑过来看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好东西?”   闵肆铖亲了亲她撅起的小嘴,将相框翻了过来。   照片中是身穿警犬专配服饰的瑞克,和库克很像。   宋南星即便已经猜中,心口还是一阵闷意上来,搂住他脖子的双手紧了紧,“老公,我和你一起记住瑞克,永远都不会忘记。”   “好。”闵肆铖笑了下。   宋南星扬了扬脑袋,视线落在闵肆铖的下颌线上,她很喜欢看他的下颌线,流畅分明,她抿抿唇,“老公,怎么只有瑞克单独的照片啊,你的呢,我想看一看你穿军装的样子,想看你跟瑞克的合照。”很想看他穿军装的样子,一定是威风凛凛,威武不屈。   闵肆铖沉声道:“有。不在这边,在纽约的别墅。”总部搬回国的计划是临时决定的,他很多私人物品都在那边,“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纽约看。”   “好。”她原本年前在纽约有一个演出,麦老师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帮她推脱了,等到闵肆铖忙完,爸爸醒来,她就可以跟闵肆铖一起去纽约,带他去看看她的学校,走一走那段被好心人安装了灯的榕树街道,而她也去看看他的公司,他住的地方。   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趴了一会儿,突发奇想,问他,“老公,你说我们之前都在纽约,有没有某一次在街头碰过面,或者擦肩而过,只是我们彼时都不认识而已。”   闵肆铖高大的身型一紧,淡声说,“不是不可能。”   宋南星泄气一般,叹了叹气,“可惜我们都不认识彼此,要不然——”宋南星没再往下说,那时候她跟江晟有了牵扯,那个是闵肆铖出现,又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和境遇,她和闵肆铖有没有可能。   “要不然怎么样?嗯?”闵肆铖捕捉到重点,顺着问题而上。   宋南星乖乖趴在他胸口不说话,闵肆铖在这个问题上耗上了,不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他修长的手指勾起宋南星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他,他沉稳的嗓音缓缓而下,“宝贝,怎么不把话题继续说下去,嗯?要不然会怎样?”   宋南星直面道:“要是那个时候你遇见我,你会不会对我有一点感觉?”而他们现在的结合,掺杂了很多其他因素。   闵肆铖同样凝视着宋南星,认真问道:“那星星呢,假设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我出现在你的世界,并且有意追求你,你会不会同意我的追求?”   会同意吗?   一定会。   这个答案在宋南星心里很清楚。   不管重来多少次,她想,她还是会被闵肆铖的个人魅力以及他对她的细致入微给吸引,她或许都不会和江晟开展那两年根本不算男女朋友的关系。   自从和闵肆铖在一起后,宋南星才意识到跟江晟算哪门子男女朋友,他们更像是黑夜中的同行者,相互扶持、依赖行走了一段路程,等到了天明,到了熟悉的路,遇见了熟悉的人,便不再需要彼此,各归各路。   “会。”宋南星肯定回答,“这么好的闵先生,不管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被吸引。”   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直面的表达心意,闵肆铖怎么能不欢愉,他呼吸稍微紧了几分,“星星,你这样让我很难忍住。”刚才在卧室他有点狠了,所以过来清醒一下,怕自己忍不住在她睡梦中又欺负她一次,那样等她醒来还不得跟他闹翻天。   宋南星眨了眨眼眸,娇嗔又羞涩道,“那就不要忍了,我能承受。”   她的娇态妩媚,无疑是邀请。   面对心爱人的邀请,闵肆铖哪还能把持得住,书桌上的很多东西被他拂开。   *   一夜荒唐。   宋南星从没想过她有一天在这方面的日子会过得如此荒淫无度了,昨晚她竟然允许了闵肆铖在书房闹她。   她一直觉得她应该是个性冷淡的人,怎么都没料想到会这么大胆,他书桌上的有一份合同都被废了。   重点是,就在刚刚,大清早的,她迷迷糊糊地听见闵肆铖跟莫灵讲电话。   让莫灵重新让对方公司签署一份合同过来,电话那头的莫灵,还提了一句,合同条款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   闵肆铖气定神闲地说,没有地方需要更改,很完美。   偏偏这么尴尬的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宋南星睡意去了一半,脸颊通红。   闵肆铖通完电话,将她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深眸透着,“星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给我看?”   “什么?”宋南星喃喃道,一时没想起来。   闵肆铖咬了咬她的唇提醒,“短消息。”   嘶——   宋南星被他咬疼了,剩下得一半瞌睡都没了。   哦,好吧。   他还记得这茬呢。   宋南星点了点床头柜上的手机,“把我手机拿过来。”闵肆铖很配合,特意看了一眼她的屏保,是他中草药时候的那张不让他看的照片,不错,很上道,他很满意。   “不许偷看。”宋南星见他盯着她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还不打算给她,她自己上手抢,然后低头给闵肆铖发送短信。   闵肆铖薄唇挽着淡笑,盯着手机等待信息。   嘟——   第一条进来:   【闵先生,你曾告诉我,不管是怎么样的逆境和困难都会过去。我们要勇敢的走出来,我都能够克服雨夜,对于我们英武神勇的闵先生更不是事儿,因为在我心里,闵先生是无所不能的。】   闵肆铖这消息逐字逐句地看了两遍,他的小姑娘安慰人的花样越来越多了,让他如何不欢喜。   第二条:   【闵先生,我见到了库克,我已经能联想到瑞克当年的帅气和英勇。】   第三条:   【闵先生,山里的风景和空气都好好,人们都很淳朴,但抑制不住我想你,想和你一起看山上的风景。真的好想能快一点见到你。】   闵肆铖的心被牵动,他的女孩,太好,太完美。   第四条:   【我终于开始理解‘归心似箭’这个成语了,大概是描述的我此时此刻想见老公的心情一般。】   闵肆铖来回把这几条短信看了几遍,看向在他怀里有点小尴尬的宋南星,温声问道,“闵太太,你这些消息是表白吗?”   宋南星没有犹豫地面对她内心的感觉,搂住闵肆铖的脖子,清澈的眼眸里点缀着还没睡醒的妩媚,“闵先生,喜欢吗?”   闵肆铖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叹叹气,“喜欢得不得了,要不是我今天要上班,我都想在你身体里不离开了。”   宋南星被惊了一下,“可别,我腰受不了了。”昨天他太狠了,又那么多次,再这样下去,她要废在床上了。   闵肆铖瞧她呆愣愣的,轻笑一声,暗自腹语一个字:傻。   宋南星深呼一口气,问道,“闵先生,你呢,和我一样吗?”他想知道他的心意。   闵肆铖冷峻面部上地点点笑意淡去,余下是庄严和郑重:“心之所向,情之所至,爱之所往,无以克制。”   宋南星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一瞬不瞬地望着闵肆铖,清澈的眸底都是欢喜。   片刻之后,她主动送上了自己的软唇,吻住闵肆铖。   闵肆铖用了仅剩的克制说道,“宝贝,再这样亲下去,一会儿受苦又该是你。”   宋南星一想到闵肆铖昨晚的狠劲,像个皮球一般泄下气来。   刚刚享受到甜头的闵肆铖那可能真的放过她,他擒住她的下巴,薄唇压了下来,沉声说,“再亲一会儿,我想我可以克制。”   “!!!”   什么人嘛,让她不要亲,自己又贴了上来。   *   时间荏苒,一晃一年时间过去。   宋南星【星晨琴社】在来年的九月正式开业。   闵肆铖推荐的几名琴艺老师傅,不单单是小提琴做的很好,其他乐器也毫不逊色,她特意又送几位老师傅去意大利切磋和交流了一下制作技术。   宋南星不久后才知道,这几位老工艺师傅,在行业是排得上名号。   她的闵先生永远都是帮她安排最好的,从来不会让她有任何后顾之忧。   在工艺这块,宋南星完全不用担心。   乐器的材料也得到了保障,麦老师介绍的意大利材料商,在校时,宋南星通过麦老师意大利的琴弦材料商吃过两次饭,谈合作比较顺利。   星晨琴社营业不久,宋南星便顺利拿到了国内几家知名的音乐工作室的合作。   宋南星的琴社,所有乐器都采用了全手工制作,工期长,制作出来的乐器,极其精致,即便是工期长,大家都愿意等一等。   短短半年,竟还有演奏家慕名而来。   还有麦老师和她纽约校友和师兄师姐们的功劳。   星晨琴社一点点地步入正轨,宋南星这个老板前期该操的心都操心完了,后期慢慢地闲了下来。   在这一年时间里,她和闵肆铖的感情更加笃定,如胶似漆。   而江城的江家这一年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向喜权的江老爷子退位让权了。   据传,是被两位孙子逼宫所致,江老爷子身体气出病来,如今还住在疗养院。   不久后,这个传闻得到了证实,江老爷子的引以为傲的江家基业,一分为二,江大少江循管理江家国内产业,国外产业由江晟掌管,两人互不干预经营。   自从和闵肆铖在一起后,宋南星没关注过任何江家的事。   她了解到这件事,全因江家分权,他们宋氏成了最大的获利者,一跃成了江城最炙手可热的龙头企业。   宋南星明白,宋氏能从一个摇摇欲坠甚至面临四分五裂的企业,有了如今的这个成就,闵肆铖这个男人功不可没。   宋氏的经营方式,近一年来都采取了闵肆铖的方案,不再是墨守成规,主动开发新客户,新供应链,在这个领域手握研发室,有了自己的发言权,我主导权,不再担心被资本玩弄于鼓掌中,拿到了真正的研发自主权。   在大事上秦岳会事先向宋南星汇报,每当说到每个方案的定点,秦岳言里言外都是对闵肆铖的钦佩和崇拜。   对闵肆铖的管理方式和经商手段,他无以言表的佩服,表示可以终身追随。   宋南星又何尝不是,这个男人是全能的,是完美的。   除了对她在某些方面,过分了,都挺好的。   一切都几乎完美了,唯一的遗憾,时间过去一年有余,宋父始终没有醒来。   他的身体指标完全正常,肌肉常年有专业人士照料,又有童叔在,没有出现特别严重的萎缩症状,都在可控范围内,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醒来。   宋父这样案例的教授分析,宋父可能把自己编织在了一场梦中,那个梦里是他的心结,亦是他所向往的,所以久久不愿意醒来。   只能等他自愿从梦中出来,人才会清醒。   宋南星听到这个结论,并不好过,好在有闵肆铖在身边,她才能够撑下去。   她无法想象,如果她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这个叫闵肆铖的男人。   如今的她,会是怎么样的生活。   为了保全宋氏,她应该会妥协,应该会随便找个能支撑宋氏的人嫁了。   就像早年跟江晟的那段感情一样,平淡、不起波澜,甚至行尸走肉。   至于有没有美好的未来。   她的答案是,肯定没有。   *   某个周末,忙碌了大半年的闵肆铖终于消停下来,抱着老婆一夜缠绵。   早晨在睡梦中,闵肆铖又拉着宋南星,狠狠地欺负了她一次,才算满足。   两人缠绵完,抱在一起睡回笼觉,闵肆铖的电话进来,他顺手抓了手机,原本想要挂断的,看到【母亲】两个字,骤然清醒。   闵肆铖低头看了眼累得在他怀里乖巧熟睡的宋南星,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在脑袋下的手臂,蹑手蹑脚下床,轻轻地推开阳台移门,接听。   接完电话后,闵肆铖返回卧室,刚到床边,宋南星半梦半醒地眯着眼看他,朦胧道,“你去干嘛了,大清早不睡觉的。”宋南星说完有没什么意识地翻了个身,嘟囔道,“该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吧。”   闵肆铖哭笑不得,掀开被子躺下,将人重新捞进怀里,怜爱地亲了亲她的小嘴,嗓音宠溺地开口,“每天回来都把自己交代在你身体里了,还有别人,你是想老公不活了吗?”   宋南星压根都没听到闵肆铖这句话,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清楚,又嘟囔了一句,“什么电话呀,周末都不让休息了吗?”她最近半年四处奔波,选材那段时间经常飞意大利,和闵肆铖每次都是忙里偷闲的过两个人的日子,尽管这样,闵肆铖总会抽出时间去意大利接她一起回家。   正如路乔一所说,真正在乎你的人,从来不会以忙为借口,不管再忙,他都能抽出时间来陪你。   闵肆铖正是如此。   这个周末,她一点都不想和闵肆铖分开,她要任性的缠着他,宋南星抱着闵肆铖精瘦的腰,把自己光洁柔软的身体都塞进闵肆铖硬朗硕实的胸膛,纤细的两条腿缠着他结实硬朗的腿不肯放,这个周末他只属于她,谁都休想把他从她身边带走。   尤其是那个叫工作的最大‘情敌’!   闵肆铖难得见宋南星这么缠人,每次亲热之后,她都避他如豺狼,心里欢喜,轻笑道,“我爸妈昨天从国外回来了,刚刚打电话来,叫我们中午回老宅吃饭。”   黏人的宋南星听闻,猛然清醒,身体在这个春季都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28 20:10:36~2023-06-29 19:4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筱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蕊 10瓶;星空坠入深海、Djia、咸鱼张、一二四、爱吃栗子的小菇凉、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见家长。◎   闵肆铖瞧着自家媳妇猛地坐了起来, 红润的小脸上一怔一怔的,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他轻笑出声, 又将她搂进怀里,“丑媳妇都要见公婆,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他们欢喜都来不及。我母亲很和蔼,她很喜欢你, 早想见你了, 是我想多过一些两个人的世界, 不想他们打扰, 一直拦着。”那时候他的小星星心里还没有完全属于他, 他不想让她背负家庭压力, 那样会让她更加认为他们结婚是商业, 是应付, “至于老头子, 他就那个样子, 你别理他就行, 直接和我一样无视他。”   “......”   闵肆铖的母亲,宋南星从她跟闵肆铖刚确定关系那会儿, 她被闵肆铖坑了回了他母亲的短信,从短信中可以看出, 应该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至于他的父亲, 她有点怕,几个月前, 闵肆铖跟她说过, 脾气比较暴躁, 会不会不喜欢她。   闵肆铖把她往怀里塞了塞,下颚搁在她的头顶,“时间还早,我们睡一会儿。”   宋南星哪还能睡得着,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面她该说什么话,在闵肆铖怀里拱来拱去。   片刻之后,仰头问闵肆铖,“我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有什么喜好?”   闵肆铖合着眼,薄唇抿着笑。   宋南星知道他装睡,又气又好笑,戳了戳冷峻的脸颊,“哎呀,不要睡了,我们去购物中心买东西吧!”太突然了,高端产品是没办法准备了,精致的礼品还是需要备一份的,这是基本礼仪,不能废。   闵肆铖在宋南星推推搡搡中起床、洗漱,整理自己。   而宋南星挑选自己的衣服,极为较真。   闵肆铖靠在更衣室门框旁,看着她一套套往外拿又一套套否定,又欢喜又心疼。   他上前从后拥住她,亲了亲她的脖颈,“我老婆人好看,怎么穿都好看。”   “我不信你的话。”他穿什么他都会说好看,只会在晚上睡觉时穿的睡衣上,他会给出男人色批的点评。   宋南星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闵肆铖,柔和的眼眸里些许警告,“还有,在从你父母那边回来之前,你都不准亲我了,闵先生你知道的吧?”她好不容易化的妆。   闵肆铖委屈地摸了摸鼻梁,从更衣室出去。   宋南星选了几套试穿,拍了照发给路乔一做参考,还没她调侃一阵。   “哎呀,要我是你随便穿,不用太顾忌别人的感受,不然你会受委屈的!”   宋南星严肃道:“路归路桥归桥,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他的家人,不一样的,他也不会让我受委屈。”她很了解闵肆铖的,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委屈她,就因为这样,她更想给他家人一个好印象。   “知道了,知道了,你家闵先生对你好,你想在他家人留个好印象,不想他为难,你这么漂亮,家世又不差,个人能力也在线。放心啦,不至于让对方印象不好。据我所知,他们家比较传统,你挑端庄一点的衣服就行了。我帮你打听过,你家闵先生母亲性格很好,不是那种古板的老太太,至于你那个公公——总之他脾气不太好,但他跟闵先生有个共同点,疼老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   宋南星采用了路乔一的意见,挑了一套端庄又淑女的裙装。   *   宋南星在挑选礼品上是相当费心,认真倾听店员的介绍,宋南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她是学过药理家里又是做这行的,在补药方面,很讲究,扭头对不远不近的闵肆铖笑道,“闵先生,你过来一下下。”   闵肆铖轻轻一笑,“终于想起你还有个老公了。”   “......”宋南星很无语,她哪有忘记有老公这事儿?   店员忍不住笑了,在宋南星耳边小声说,“你家先生又帅又会好宠你呀,你刚刚挑礼物,他的视线一直在你身上。”   宋南星唇角弯弯,温柔地问他,“你爸爸和妈妈有什么忌口吗?在药材上有没有什么不能用的。”   闵肆铖道:“老爷子他常年运动,高血压什么的不存在。我母亲养生养颜这块较注重,其余都没什么。”   宋南星听后,放心了,按照自己的配比,调了养生药品,有滋补的功效,又不会过量。   养生药材买齐全后,宋南星总觉着还少点什么,询问闵肆铖的意见。   闵肆铖一手拎着东西,另一只手牵着她,“只要是儿媳买的,他们都会偷着乐,什么都可以。”   宋南星一个眼神过来,闵肆铖立马正经起来,“老爷子喜欢打高尔夫或棒球,你选一样,商场六楼有家买体育用品的还不错,我们可以去看看,我母亲喜欢喝花茶,你可以给她配比几分,这方面你是行家。”   “老公,谢谢你。”宋南星兴高采烈道。   闵肆铖捏了捏她的手指,“既然老公的提议这么棒,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宋南星下巴扬了扬,“啰,正好在购物中心,你想要什么,我今天都满足你。”   闵肆铖把侧脸凑到她跟前。   狗男人,只知道要这个。   宋南星轻轻一笑,食指在自己的唇上贴了下,又在闵肆铖的侧脸上贴了贴。   在闵肆铖还没反应过来时,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滑走,踩着高跟鞋,欢喜地往前走。   闵肆铖看着女孩雀跃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被她手指贴过的脸颊。   哎,这个连吻都算不上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好过没有,她的手指也很软。   两人在体育用品店,宋南星挑了一根高尔夫球杆和一根棒球杆。   闵肆铖认为买一样就够了,随手拿了宋南星挑的棒球杆。   宋南星想了下,“算了吧,万一他用棒球杆打你怎么办?还是拿高尔夫球杆吧。”万一闵老爷子没瞧上她,用棍棒对付闵肆铖,正好她买了一根棒球棍,那她不就成帮凶了。   闵肆铖默默地笑了笑。   他明白,他的女孩很重视她的家人。   傻姑娘。   两人买好东西,从购物中心出发去往闵家老宅,路上宋南星有点紧张,拿了小镜子确定自己妆容没问题。   路况好的时候,闵肆铖握着宋南星的手放在腿上,轻轻把玩,缓解她的紧张。   闵肆铖的车驶入老宅大门,大铁门缓缓打开。   闵老夫人和管家以及家里的两位打理生活日常的阿姨,都陪同着主人家一起迎接闵肆铖和宋南星。   宋南星在车里一眼就看到了端庄雅静的闵老夫人,虽然上了年龄一点都不影响她雅贵的气质,宋南星终于明白路乔一那句闵家出了‘北方佳人’不是随口说说,岁月带走的只是皮相,骨相的美,无论经过多少岁月,都依旧尚存。   车停下,宋南星赶紧下车。   闵老夫人面容和善地迎了上来,亲热地拉住宋南星,满眼欢喜,“星星,本人比你萱姐拍的更水灵,更漂亮啊,便宜我们家肆铖了。”她儿子一把年纪还能找个这么水嫩漂亮的媳妇儿,她能不欢喜。   两位跟在闵老夫人身边的阿姨,目光和蔼地打量着宋南星,都欢喜得不得了,都是一顿夸。   宋南星被闵老夫人这么一夸,紧张是没有,有点不好意思,“伯母,您好。”   闵老夫人温婉一笑,“你这孩子,都跟肆铖领证了,还叫我什么呀?”   宋南星脸颊微微泛红,落落大方地唤了一声,“妈。”   闵老夫人欢喜不已,拉着她就要往屋里走,被停好车过来的闵肆铖截胡,他搂住宋南星纤细的腰肢,往自己身侧一带,“妈,你别太热情吓坏了星星,到时候苦得还是我。”   宋南星瞪了闵肆铖一眼,他这完全是在破坏她跟闵老夫人沟通感情。   闵老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笑着睐了一眼闵肆铖。很不错,冰冰冷冷的那么一个人,都知道疼媳妇儿了,知道有媳妇儿的重要性了。   闵肆铖瞧了一眼周围都没看到家里的老爷子,笑问,“他老还在生气呢?”   闵老夫人当然知道闵肆铖寓意所指,笑道,“你爸就那德行,老傲娇一个,一把年纪还傲娇得很,越活越回去。你们是不知道,今早啊,喊你们回家吃饭,他啊,衣服都试了好几件。”   提到闵肆铖的父亲,宋南星的紧张感又上来,闵肆铖一路都很在意她的情绪,将她呵护。   在进门的长廊时,闵老夫人抢他一步拉住了宋南星,闵肆铖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   一路人热热闹闹的进门。   原本正襟危坐的闵老爷子听到热闹非凡的声音,赶忙抄了一份报纸拿在手里看,还把自己整张脸全部遮挡住。   他余光看着各种礼物被管家和佣人提了进来,看了几眼,还到了他喜欢的一个牌子的高尔夫球杆,有点欢喜。   闵老夫人道:“星星,回自己家里还带这么多礼物,以后不准带东西知道吗?”   宋南星应答,“好,没什么特别的,是给您买的花茶,您看一下口味喜不喜欢。”   闵肆铖在一旁答话,“是星星特意为您配比的,不但是这个花茶,还有给您和某位老同志购买的养生药材都是她配比的。”闵肆铖说道‘某位老同志’眼尾的余光故而扫了一下沙发区。   某位老同志抖了抖报纸,假装没听见。   宋南星柔和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剜了闵肆铖一眼,眼神告诉他,让他不要多话。   闵肆铖不以为意,他媳妇儿在后面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不说?   闵老夫人听闻,眼神都亮了,“我早听你们萱姐说,咱们家星星是个药理高手,太厉害了。”还在音乐上面有一定造诣,会很多乐器,很有才华。   宋南星被闵老夫人夸得都不好意思,她摇摇头,“那都是萱姐过奖了,我只会一些皮毛。”   闵老夫人拉着宋南星越看越欢喜,舍不得放手了,谦恭知礼,讲话又温温和和的,怎么都好,闵老夫人抑制不住嘴边的笑,“星星,有些草药什么的有荆棘可扎手了,摘草药什么的这种事你让肆铖代劳,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知道吧。我们女孩子要从头到脚漂漂亮亮的,这些伤手得活,都让他们大老爷们儿去干。”   宋南星眼尾的目光看了眼身后的闵肆铖。   闵肆铖眉峰微挑地回应她。   两人轻轻一笑,满眼柔情。   宋南星在闵老夫人面前放松不少,她挽着她的手,亲切地回应:“好的,妈妈,我一定谨记您的话。”   闵老夫人听到宋南星娇娇柔柔地唤自己‘妈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自从软软出嫁后,她身边不但没个说话的人,更没有一个小女孩这么软声软气地唤她。   这下好了,身边有个贴己的人儿了。   进了屋后,宋南星目光拉长,看向身着深色唐装坐在沙发最中央的闵老爷子,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是那种严肃的长辈,她最怕这种长辈了,怯场。   当初她对闵肆铖第一印象也是这样的。   “老爷子好久不见。”闵肆铖淡笑着迈着优雅地步子,牵着宋南星的手,往沙发区走去。   “哼^”闵老爷子扭过身,不看他。   闵老夫人瞪了闵老爷子一眼,那眼神很明显,儿媳妇在这里呢,你能不能收敛点,你们父子俩之间那点不算什么事儿的恩恩怨怨,能不能以后在拧巴。   闵老夫人立即笑眯眯道,“星星,你别在意,这老头子‘哼’的是跟他八百年不对付的儿子,不是你啊。我们坐我们的,当他不存在。”   宋南星没敢接这句话,闵肆铖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不打紧。   闵老爷子偏起头看了眼,被管家拿过来的礼物,最重要的一件,高尔夫球杆。   闵肆铖又笑着道:“您老要看,正大光明的看,您儿媳妇给您精挑细选的球杆。”   宋南星戳了一下闵肆铖的腰,示意他少说两句。   闵老爷子报纸丢一边,怼了闵肆铖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这么一怼,反倒让宋南星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她相信闵老夫人说的那句话,闵老爷子只是‘老傲娇’越老越傲娇。   “我媳妇买的,您说跟我有没有关系。您老需不需要我跟您一起试试球杆?”   闵老爷子没说话,起身往后院方向走去。   即便年纪一大把,身姿依旧矫健,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年人。   闵肆铖本想叫宋南星一起。   宋南星推了推他,“你去吧,我跟妈妈一起。”   闵肆铖温声说道,“好,我去去就回,就在后院,无聊可以来找我。”   宋南星点了点头,她明白闵肆铖和他父亲有话要谈。   闵老爷子在管家地陪同下开了两球了,闵肆铖才来,闵老爷子嫌弃道,“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闵肆铖没跟他反驳,自觉地给他当球童。   闵肆铖将闵老爷子打出去的两发球放进球篮里。   闵老爷子擦着球杆,瞧了他一眼,“这就是突然愿意回国的原因?”   闵肆铖伸手接下闵老爷子手里的擦布,“有人能让我的心定在国内,您老心里只怕偷着乐吧?”   “.......”闵老爷子又是一球发了出去,这次故意不好捡球的地段。   闵肆铖还是步伐稳健又悠闲替他捡球。   等他回来,闵老爷子又道:“当初把你从部队弄出来,你埋怨了我这么多年,报复了我这么多年,痛快了?”   闵肆铖垂着眸子,把长了青苔的球擦了一遍,“你想多了,我可没空报复你。”   闵老爷子瞧着他这套多此一举地举动,哼了一声,“明知道我看不惯国外那套资本劳什子的东西,你偏偏跟我作对,偏偏还要玩资本那套!”还成为了资本头头。他手底下那些个数不胜数的商业银行,他心里闷清。   闵肆铖漫不经心道:“你不让我继续当兵,不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还不能下海做点生意养活自己,等着成废物啊。”   闵老爷子不想说他,“呵呵,谁不让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你自己心里能不清楚?你当初那个情况,绝对不可能在留在前线了,要不是白桐那小子医术了得,你这条命都差点交代出去了!”   闵老爷子指了指他,“说起这件事,你这个混球,总给我出难题。当初老舒有意撮合舒家大丫头,你一口回绝我在后面给你圆场子就算了。如今倒好把人家手里那块土地的股份给了贺隽那小子,你还真是一点不给我这张老脸留一点情面。”   “明白了,这大半年跟我生气的原由在这里啊。”闵肆铖故意道。   闵老爷子窝了一肚子气,发不出来。   闵肆铖‘啧’了一声,“绕来绕去,您老是不是对我选的老婆有意见?我今天带您儿媳妇回来,您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跟您说,我媳妇儿人漂亮,胆子小,您可别拿对我的那一套唬她。”   闵老爷子睐了闵肆铖一眼,“本来还打算夸你一句,算了不夸了,你不配。”   “......”闵肆铖。   闵老爷子一副嘲笑他的目光,“我听人说,你媳妇儿心里都没你,是你自己套路来的。”   “瞎说,我媳妇儿眼里心里都是我。”闵肆铖转而又笑道:“您老觉着委屈了我,因为这个给她脸色瞧?”   闵老爷子是个粗人直接‘呸’闵肆铖一句,“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你这种人,不讨喜太正常不过了!你要不是我儿子,你跑国外建什么银行,我都给你轰了。”   “......”   闵肆铖淡笑,他知道自家父亲不是那种人,是个光明磊落有点喜欢使小性子的君子,逗他玩儿的。   他还是淡定道,“有句古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不讨喜也不知道归功于谁。”   闵老爷子被气得扬起高尔夫球杆,就要往闵肆铖身上撂,一旁的管家都惊到了,然而这一棍子被闵肆铖毫无压力的握在手里,闵老爷子没真的想要打他,没用什么力度。   闵肆铖淡笑道,“您可别,首先这是您儿媳妇千挑万选给您买的,其次,我第一回 老婆回家被她看到您对我棒棍伺候,我面子没处搁儿,更有损您的威名。”   闵老爷子给他一个大白眼,“呵呵,稀奇了,你还知道要脸?”   把球杆丢给一旁的管家,球杆还不错,人也不错。   闵肆铖单手插兜,在后面喊了“爸。”   闵老爷子稍作顿步,臭小子,好久没正儿八经喊过他一声‘爸’了。   闵肆铖走了过去,跟在闵老爷子身边,漫步行走在草坪上,“我当年没怨过您,也不是跟您赌气去纽约的,只是自己有些事没想清楚,走不出来,想出去走一走。”   闵老爷子听了闵肆铖的解释,心里欢喜,嘴硬,“哦,现在走出来了?”   闵肆铖笑道,“这不,有了媳妇儿,还能有什么事,是走不出来的?”   “出息!”闵老爷子不给面子。   “那也是跟您学的。”闵肆铖厚着脸道。   “......”闵老爷子身姿矫捷地往前走,不打算和能气死他的逆子同行。   闵肆铖偏偏几大步跟上去,招惹他,“老爷子,要是今天我不主动把当年戳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搭理我?”   闵老爷子睐了他一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闵肆铖笑,“您说您作为长辈,不能主动让我一次?”   闵老爷子哼声道:“你也知道我是长辈,你求和天经地义,尊老爱幼的原则,不懂?”   闵肆铖笑笑不语。   父子俩算是化干戈为玉帛,客厅里面也是欢声笑语,一家人其乐融融。   见父子俩回来,打算开午饭。   宋南星目光看去闵老爷子身后的闵肆铖,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视,空气里都冒着粉色的泡泡。   吃饭的时候,宋南星发现很多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都比较清淡,肯定是闵妈妈提前询问过的,特意迎合她的口味。   宋南星心里一片柔软和感动,闵肆铖的家人很尊重她,对她很好。   还有这个男人,在见家长这方面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吃午饭的时候,谈到宋父,闵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关心,一想到宋氏之前出过那么大的事,都是宋南星这么单薄的身躯在面对那群想要吞并公司的人,对她都是心疼和佩服。   在饭桌上不吭声的闵老爷子也道:“只要各项指标没有问题,肌肉没有萎缩,人总有一天会醒来,不要过分担忧。”   宋南星笑容温和道,“嗯,谢谢伯父,我知道。”   闵老爷子扭头意味深长地看向闵肆铖,“闵肆铖,你不行啊!”   “......”   闵老爷子忽地一句话,惊呆了桌上一群人。   闵老爷子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们领证了,你听听你老婆称呼我这老头子什么来着?”   闵肆铖淡然道,“您有没给她儿媳的见面你,她喊您‘伯父’有什么错?”说着还给宋南星夹了她喜欢吃的菜,“别理他,年纪大了,犯糊涂。”   “......”宋南星私下扯了扯闵肆铖腰部的衬衫,立即起身倒了一杯茶,改口,“爸,您请个茶。”   闵老爷子欢喜地接下茶。   还是儿媳知书达理,比这个能气死他的臭小子强一百倍。   闵老爷子接下了茶后,宋南星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闵肆铖手在她后腰上压了压,让她坐下来。   正当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着饭,管家面额微恙,步伐匆忙地走了过来,“老爷子,舒老爷子携舒家两位孙小姐前来拜访了。”   闵老爷子面色沉了些,脾气有些躁,筷子一撂,“这老东西,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请他进来。”转头又看了闵肆铖一眼,“你自己惹出来的窟窿,自己想办法,我这张老脸是不可能伸过去让人放地底下摩擦的。”   闵肆铖面色淡然,似乎没因为某些人或闵老爷子的话有所改变和影响。   他只在乎他老婆饭吃饱没,碗里还有没有她喜欢吃的菜,要不要喝一点汤。   其他事,他都提前不起什么兴致。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舅舅的文,写得快的话,十几章能正文完结,番外到时候正文完结后想看的宝子多,会写,没什么想看的宝子,就不写了。 第46章 (偏剧情)   ◎闵肆铖抽屉里的匣子。◎   宋南星手边的碟子里堆了不少菜, 闵老夫人添的,还有他夹的。   闵肆铖知道宋南星吃不了这么多,主动当起这个重任, 把她碟子里的菜都吃了。   宋南星在安静用餐时,闵老爷子和闵肆铖的对话,她也听见了。   她这半年去过闵肆铖公司几次,她偶然听到过一些小八卦。   闵老爷子最先中意的,想要撮合的是闵肆铖和那位舒家大小姐, 亦是如今舒家产业的接班人。   舒今陶。   当时她就随便听听, 不管其中有什么原因, 都是过去式, 闵肆铖娶的人是她, 领证的人也是她。   当这个人真正即将要出现在她面前, 宋南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总之不好受, 很不舒服。   她想, 能被闵肆铖父亲看上的女孩, 一定很优秀。   宋南星若有所思地垂着眸, 一点点嚼着白米饭有些索然无味。   闵肆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宝贝,白米饭这么好吃, 值得你一粒一粒的慢慢品尝?喝点海带汤, 我帮你尝过了很鲜。”   他的嗓音很低,即便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宋南星耳尖还是红红的, 没搭理他。   好好一顿饭中途被打扰, 闵老爷子没什么心情吃饭,下了桌。   宋南星打算跟着下桌。   闵肆铖按住她的手,“你急什么,汤还没喝呢。”   宋南星的用餐习惯,饭前半碗汤,饭后半碗,闵肆铖把她生活的小习惯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她牵了牵唇角,“这样不好吧?”客人都来了,他们还继续用餐。她对那位舒大小姐还挺好奇的,据说舒家如今的产业都在她手上,一定很厉害。   闵肆铖把刚才那半碗汤放在自己面前,重新给她盛了一碗,淡淡地说,“有什么不好的,他们都不挑时间过来,我们还不能吃饭了。”   闵老夫人也笑着说,“星星,肆铖说得对,你们先吃饭,甭管,我跟你们爸去招待。”   闵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宋南星没在坚持,在闵肆铖的监督下,乖巧喝汤。   *   不一会儿,在管家的迎接下,舒老爷子协同两位孙女进了屋。   家里的佣人备了茶点。   闵老爷子下了桌在客厅沙发候着,舒老爷子从玄关露头,闵老爷子毫不客气道,“你这个老东西,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来。”   舒老爷子笑了笑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你个老东西少吃两口怎么了,没吃饱啊,来,一会儿我陪你喝个够。”   闵老爷子:“得了吧,我可不想给你这个老东西叫救护车。”   闵老夫人优雅从容地从餐厅的方向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别一口一个你个老东西,他个老东西,谁也别膈应谁,都是老东西,一个跑不了。”   舒二小姐舒朴语在看到闵老夫人后,小跑过去抱着闵老夫人撒娇,“伯母,我好想你呀!大半年不见您怎么更年轻漂亮了!小语来跟您请安了,小语真的好想您呀。”   闵老夫人笑了笑,回抱了舒朴语一下。   舒老爷子脸色变了变,“你这丫头,可别乱喊人,乱了辈分。我跟闵爷爷一个年龄,一个辈分,你成何体统!”   舒朴语撅了撅嘴,从闵老夫人怀里出来,退到姐姐舒今陶身后。   闵老夫人笑道,“辈分是要讲究一下,老舒,你也别急吼吼地吓坏了孩子。”   舒老爷子面色更不佳了,京都和海市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知当初舒老爷子想要撮合自家的大孙女和闵肆铖,还不惜放言,闵肆铖和舒今陶结婚后,愿意把舒家的产业都归于闵肆铖名下,被闵肆铖当场拒绝,舒老爷子当场下不了台。   闵老夫人明白舒老爷子不舒服的点在哪里,并没打算继续话题,“老舒,您要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   舒老爷子讪讪道:“是我的错,刚得知你们两口子从国外回来,急着见你们,冒昧打扰。我看院子里停了肆铖的车,肆铖可是回来了?”   闵老夫人笑答:“是回来了,这会儿正陪他媳妇儿在吃午饭呢。”   陪他媳妇儿吃饭?   闵肆铖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怎么不知道?   舒家人震惊了一下。   最不淡定和最不可思议的人是舒朴语,在她心里,闵肆铖和她姐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怎么跟别人结婚了。   舒朴语一直扯她姐姐的衣服,表情很不爽。   舒大小姐反而很淡定。   舒老爷子心里很不舒服,脸上尽量挂着笑,看向闵老爷子开口,语气耐人寻味,“老东西,肆铖什么时候结婚的,喜帖怎么都不见给我发一张,我们哥俩的情分什么时候生分到如此地步了?还是说无声无息就这么办了?”   当初舒老爷子提出撮合舒今陶和闵肆铖。   闵肆铖一口回绝后,两家人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舒老爷子这语气,让闵老爷子面上挂不住,打算接话,闵肆铖牵着宋南星从餐厅那边过来,不见其人先闻其淡淡的嗓音,“舒老,您说笑了,请帖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您,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举办,正因为重视,都要面面俱到。我们星星年纪小,和我结婚着实委屈了,万不能在婚礼上委屈了她。”   闵肆铖迈入客厅,客厅里的人一眼就看到他身边的美丽女孩,不论其他,就算长相这块,两人是顶尖配。   舒今陶看到双双而来的两人,她算是明白闵肆铖当初为什么拒绝她这么果断,论样貌和身材,她甘拜下风。   舒朴语在看到宋南星后,不可置信,“你、你,宋、宋南星?”   宋南星也没想到舒家小姐其中一位会是舒朴语,这是什么该死的孽缘。   她有些头痛,在纽约这位娇贵的千金小姐,没少跟她对着干,这也能遇到。   宋南星还记得,舒朴语最大的优越感,就是拥有一个了不起的姐姐和她所谓的‘结婚’。   所以,被舒朴语时常挂在嘴边的‘姐夫’该不会是闵肆铖吧?   而舒老爷子身边另外一位气质非常且冷静的女子,是舒大小姐无疑。   舒大小姐的气场很强大,这点上和闵肆铖有点相同,是同路人。   宋南星心头一股子闷闷地感觉上来,余光刮了一下闵肆铖,狠狠的。   闵肆铖捏了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宋南星不忍在心中一笑,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瞪他什么意思呀,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指。   舒老爷子听闻,扯了扯笑,“小语,你和肆铖媳妇儿,你们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舒朴语小声说,她只是听说前段时间宋南星和竹马闹掰,她还暗自窃喜了一下,转眼她怎么就无声无息地嫁给闵肆铖了?她怎么都不会到闵肆铖的结婚对象会是宋南星!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相当大。   舒老爷子这次来除了想谈被闵肆铖送给贺隽的那块有关舒家地皮的股份,最大的用意是想通过地皮的事,再谈一谈他跟舒今陶的事,哪知对方打他个措手不及,不动声色地结了婚,一次又一次地把他老脸放在地上摩擦,一脸不悦,“那真是巧啊,都是几个熟人。”扭头跟闵老爷子道,“老东西啊,不知道能入肆铖眼的是哪家千金呀?”   舒老爷子不舒服的点闵老爷子门清,先前就跟闵肆铖打了预防针,不会干预,不代表他是个软柿子,不可能让别人欺负自己家里人,哪怕是好友也不行,“老舒,你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应该清楚得很,这个年代不搞那些门第观念,就算是我们那些年代,你最清楚我跟我家老婆子当初怎么回事,那也是我一眼看上就死皮赖脸不肯放手!感情之事讲究的两情相悦,不然日子能过好?不过,老东西你既然提了门第,我儿媳和你家舒二丫头是大学同学,门第和见解自然都是极好的!我儿媳年纪轻轻在他们那个拉琴领域有了一定造诣,至于是什么,我形容不来,我一个粗人不懂那些文人雅士的那一套,舒二丫头想必很清楚!”闵老爷子说着还有点沾沾自喜起来。   “......”闵老爷子一句话甩出来,舒朴语脸色都变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公共场合拿她跟宋南星比,宋南星在学校的名气谁都知道,大学期间还拿了几个含金量重的奖杯。   宋南星没料到闵老爷子会这么维护她,好可爱。   闵肆铖又捏了捏宋南星的手,宋南星懂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她,老爷子嘴硬心软。   宋南星唇角微翘,抠了抠他的手心回应,闵肆铖薄唇边缘也勾着一丝笑,牵着宋南星入座,正面回应舒老爷子的提问,“宴辞的医院开发的6D机器人全息手术,使用的药剂其中最大的供应商是我太太家的公司供的,是我高攀了。”   宋南星在心里笑,这个男人好会讲好听的话呀。   分明是他一直在背后支持宋氏发展,宋氏才有这天。   还说他高攀了。   舒老爷子面色一怔,宋氏药业,谁能想到一年前还四分五裂的宋氏药业,如今一跃成了国内最大的医药供应商,还拥有自己独立的研究室,成了行业佼佼者。在全球来说,医学领域这块有成就的,无论是学者和医者以及企业都是备受尊敬。   就他个人而言,他并不太喜欢搞研究的人,过于狂热,除了搞研发一无是处!   舒老爷子看去闵肆铖身边的宋南星,讪讪道:“宋小姐,听闻宋董身体抱恙,一直在静养,如今身体可有好些了?”   宋南星谦恭又客套的应答道,“劳烦舒老关心,我爸一切安好。”   简单一句话,舒老爷子便知这位宋小姐知进退,不急不躁,并非是花瓶。   寒暄几句,没在提宋家的事。   随着闵肆铖和宋南星入座,气氛越来越紧张。   舒老爷子原本那副兴师问罪,很不满的态度收敛不少。   闵肆铖在处理旁人无关的是一些事情和其他人不同,相当淡然,可以说是无视,这样舒老爷子一肚子话没处发表。   舒老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舒今陶,然而舒今陶并没有表态,舒老爷子暗压了一口气。   坐在舒老爷子和舒今陶身边的舒朴语,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宋南星,眼睁睁看着闵肆铖帮她剥蜜橘,还喂嘴边。   宋南星心安理得接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吗?   舒朴语越想越生气。   对于舒朴语这一些小动作,宋南星完全没心上。   至于舒今陶,不可否认,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刚才舒老爷子都快沉不住气,她还能冷静淡然地跟闵老夫人嘘寒问暖,丝毫不受气氛影响。   宋南星垂下眼帘,慢慢地吃着闵肆铖投喂的水果。   舒家老爷子想聊得事情,最终没聊成,跟闵老爷子下了几盘棋,便提出离开。   宋南星被闵老夫人拉到楼上去说话了。   等到舒老爷子一家人离开,闵老爷子把手上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抛,“这只老狐狸,人越老心越大。”扭头问闵肆铖,“你们两个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敢在我家来玩阴阳,我气死这个老不死的!”   闵肆铖在舒老爷子的位置坐下,执棋,“婚礼的事,我和星星有自己的想法。您放心需要办婚礼的时候,您和我妈是第一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对象。”   闵老爷子啧了声,“还没得到你老丈人的同意认可,谅你也不敢擅作主张!你说,你老丈人醒来会不会打死你,他生个病,你乘人之危把他女儿套路到手上了。我可听说,你跟你老丈人当初在江城有些摩擦,双方闹得并不愉快。”   闵肆铖一颗棋子落盘,“您还真会听说,无线信号都没您会接收。卓明越这张嘴是该缝起来了。”那张嘴跟程敛越来越像了,不把门,不要也罢。   “......你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性子到底是随谁的!”这么多年,没被气死算他命大。   闵肆铖趁闵老爷子生气,吃了他一颗棋子,“这不都是跟您教得好,您自己经常说,您当初看上我妈的时候,她都跟人定亲了,您还不是把人抢过来了。您说我这骨子里癖性的基因像谁啊?”   闵老爷子抓了一把棋子,丢在了闵肆铖身上,起身扭头离开。   闵肆铖笑了笑,一个人继续摆弄没走完的棋局。   宋南星和闵老夫人从楼上欢欢喜喜下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宋南星手里还拎了一个梨花木的精致小箱子。   闵肆铖晚上还有点事,不能留在这里吃晚餐,宋南星从楼下,他便携她一起离开。   从屋内出来离闵家的停车场还有一定距离,两人走在长廊上。   闵肆铖想要帮宋南星拎手里的小箱子,被宋南星拒绝,他笑道,“是什么宝物?还不让我碰了?”   “秘密。”宋南星扬了扬唇角。   闵肆铖顿步,深眸微眯,宋南星却从他这个神色中看出了不正经的光,她‘哎呀’一声,赶忙道:“你一天到晚的能不能正经一点,是一套有年代的珠宝。妈妈说一共两套,一套给了姐姐,她给了软软,另一套给我了。”   舒今陶的车还没离开,她从车里出来,淡笑道,“闵总,您让我好等。”身后还跟着舒朴语。   宋南星看着衣炔飘飘的舒今陶,   足以看得出,舒今陶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种人往往适合作为猎人。   莫名觉得她跟闵肆铖的气场很一致,心里不舒服。   直觉又告诉她,舒今陶跟舒朴语不是同一类人,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不知道舒大小姐有何贵干。”闵肆铖低下头,把宋南星手上的梨花木小箱子接过来。   舒今陶把闵肆铖这一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牵了牵,“和闵总有些公事要谈,需要耽搁闵总一些时间。我等在这里等了这么久,闵总该不会又直接拒绝吧?你别忘了,当初还欠我一个人情。”   宋南星心里闷得慌。   “舒大小姐说话请注意措辞,我认为我们是彼此受益,并没有欠人情一说。”闵肆铖有力的胳膊搂住宋南星的腰肢,“我和我太太之间没有秘密,舒大小姐但说无妨。”   舒今陶笑了笑,还真是生怕他老婆有一丁点误会啊。   闵肆铖变成妻奴,还真是有点意思。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舒朴语小声嘟了一句,“有关我们舒家的合作案,是她一个外人能听吗?”   闵肆铖面色一沉,语调里透着丝丝嘲意,“舒二小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舒朴语往舒今陶身后躲了躲,她敬重闵肆铖不假,但更多是怕他,他冷冰冰的样子,很可怕。   舒今陶瞧了眼身后侧的舒朴语,“你回车里等我。”   舒朴语一步一回头不情不愿地离开。   宋南星莫名心里不舒服,闷闷道,“你们聊,我去车里等你。”   偏偏闵肆铖搂着她的腰不松手,温声道,“走什么,几句话而已,”   “冷。”宋南星闷闷道,冷也是真,十月的天气,靠近傍晚,天气温凉,她穿的裙装是薄款,凉飕飕的。   闵肆铖低声说,“我怀里还不够温暖?”   “......”宋南星不得不说闵肆铖不要脸的话,成功将她的闷意扫了一半。   舒今陶浅咳一声,“你们俩够了哈!闵肆铖,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子的人!”她忍他很久了!   闵肆铖脸不红心不跳,“舒总这会儿看到了,有什么赶紧说,没瞧见我老婆喊冷?”   “......”舒今陶呼了口气,不再拐弯抹角,“贺隽最近对我们舒家很感兴趣,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一般人的面子是不会给的。”贺隽这个人,只有两个人能让他收敛一些,一是贺宴辞,她跟贺宴辞没什么来往,不好求人办事,二是闵肆铖,他们舒家和闵家有来往,至少还有个回旋的机会,“而你给了他最大的筹码。”她知道闵肆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爷爷提了她跟闵肆铖婚事的事,后来爷爷在圈里暗指闵老爷子不把他兄弟,让他名誉扫地,这些话大概是传到闵肆铖这里来了。   “你找我找错人了,东西我给了贺隽,不可能再收回来。”闵肆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除了我跟宴辞。还有个人,比我们更管用,或许能让贺隽手下留情。你跟她还有些交情。”   舒今陶恍然大悟,她早该想到的,笑了下,“多谢闵总指了一条活路。”   闵肆铖冷冷地说,“这个思路,我也并非白提的。我有个条件,有关一个专业知识上的问题,我想请教那个人,有空帮我约他一面。”   “......”呵呵,不愧是生意人。   舒今陶离开后,宋南星从闵肆铖怀里出去,还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很不爽。   闵肆铖快步上去将人捞入怀中,“走这么快做什么,不怕崴了脚?”   宋南星转身,双手揪住闵肆铖的衬衫领口,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要笑不笑,“闵先生,你跟这位舒大小姐关系很好啊?”两个人打了半天的哑语,似乎还有秘密。   宋南星瞧见被她揪着衬衫领口的男人,他的唇边竟还挂着一丝淡笑,她很生气好吗,“有什么好笑的!老实交代,你和舒大小姐什么关系?”   闵肆铖敛了敛嘴角的笑意,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宋南星嘟着的唇瓣,说道,“舒老爷曾经有意拉拢我们两家的关系,提了一嘴舒家联姻的事,我拒绝了。”   “为什么啊?”宋南星清楚记得,当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始的条件是各取所需,只是后来两人都没绷住,假戏真做了。   宋南星弯了弯唇,“你怎么不答应呀?这位舒大小姐挺好啊,人长得漂亮,又能干,雷厉风行,还是舒家产业的继承人,跟你不管是家世还是工作都匹配,更符合闵太太的形象。”虽说她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不得不承认,闵肆铖和她在一起等同双强的存在。   闵肆铖笑道,“别人好不好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都没有我老婆好。在我眼里,你比其他人好一万倍,谁适合我自己我心里清楚,你没听老爷子说吗?感情讲究两情相悦,婚姻又不是交易。”   宋南星眸子里旋着笑,“闵先生,我不得不提一个事,我们当初领证是怎么回事?”还跟她说两情相悦,要不要脸!   闵肆铖深眸卷着笑,手指在她腰侧转着圈儿,“是吗?我怎么记得,我们是两情相悦呢。”   “......”宋南星都要为他的不要脸鼓掌了,高冷自持的闵先生越来越会说情话了,信手拈来。   宋南星心里舒坦不少,眸色更为温柔,“你们两个最后打的哑谜是什么?”而且她能从舒今陶的语气里听出,她对闵肆铖没那么多个人情感,亦或者说提早制止了。   闵肆铖“暂时不好说,保密。”   宋南星撇过头,“嘁。也不知道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舒大小姐的车都还没走出大门呢,就成了‘保密’?”   闵肆铖低头看着怀里闷闷的女孩,“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吃醋多无聊,她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宋南星打死不承认,即便神情和语气都出卖了她。   闵肆铖轻笑一声道,“我很欣慰。”   她不舒服,他欣慰个什么劲!   宋南星踹了他一脚,自顾上车。   *   舒今陶上车后,舒朴语赶紧凑过来,“姐姐,闵肆铖有说把贺隽手上的股份要回来吗?或者有说给我们什么交代?”   “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呢,给别人的东西,不想给了就要回来啊?你还想着交代呢,那块地本来就是看在闵肆铖面子上才轮到我们舒家的,他手上的股份,想给谁我们无权过问。”   舒朴语不做声了,心里很不爽,“那个闵肆铖,他怎么就结婚了?”   “人家正是结龄,怎么不能结婚了?”舒今陶只在乎舒家的产业能不能保住,有了闵肆铖指的这条路,她把握很大。   片刻之后,舒朴语忽地眨了眨眼问,“姐姐,你喜欢闵肆铖吗?”   舒今陶瞧了自己妹妹两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舒朴语抱住舒今陶的胳膊,“哎呀,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就说喜不喜欢嘛。我很想知道啊!”   舒今陶盯着舒朴语好一阵,看她笑嘻嘻的,才道:“喜欢谈不上。只能说,他适合舒家。”能成为舒家最大的避风港。这样的男人,不是他动心、动情,女孩子很容易吃亏,她岂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搭上去,自己的定位她一向清楚。   “我知道了。”舒朴语喃喃道。哪里是适合舒家,分明很适合她姐姐!   舒今陶敲了下舒朴语的额头,“你知道什么呀,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赶紧学点儿正经东西,你看看送你去读了几年的音乐学院,结果稍微有难度的曲子你都会,你好意思不?闵肆铖的太太是你同学,你看看人家,音乐系的高材生,还没毕业都斩获好几个有分量的奖项。”   “姐姐,你怎么知道?还查她了?”舒朴语睁大眼睛。   “还需要查?谁人不知道,宋家大小姐在宋董病倒后,一人支撑宋氏,把那些股东治理得服服帖帖的,还是一位有名气的小提琴家。这些大概就你不知道,一看见别人你就满脸敌意,你看看人家的心态,有看过你一眼吗?一天到晚别动那些幼稚的心思,有这个时间和心思多花在学习上,比什么都强。”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夸别人,损自己的亲妹妹!我哪有什么幼稚的心思,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分明你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圈子里很多人都自动认为你们会是一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一对?那都是爷爷不满闵肆铖损了他的面子,胡说八道的。别说他如今结婚了,就算没结婚,我跟他都没可能。”闵肆铖眼里心里都没她,她好歹是舒家的继承人,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做最愚蠢的事,纵使这个优秀如他闵肆铖。   当初为了利益,她是向闵肆铖抛过联姻的橄榄枝,他们舒家男丁单薄,她想要依附闵肆铖这个强大的靠山。   在闵肆铖明确表示对她没这个想法,哪怕是联姻,哪怕是舒家将来全数归在他名下,他都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以她对闵肆铖的了解,她保留自己的底线,舒家产业还能获得合作和闵家庇佑,要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闵肆铖想要动他们舒家,只怕十个闵老先生都保不住舒家。   舒今陶叹气:“你在外也别乱说,如今闵肆铖结婚了,你乱说,对大家名誉都有损。”   “知道啦,我只是觉得姐姐和闵肆铖那么般配,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别人就算了,怎么就让宋南星横插一脚!在学校她处处压她一头了,同学、导师校领导都对她赞不绝口,连追求者都络绎不绝,她当初最大的炫耀资本,是将来会有一个很厉害的姐夫,怎么都成宋南星的了。   般配吗?   她怎么觉得闵肆铖身边的人,他的妻子,跟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从闵肆铖对她的温柔呵护,她可以看得出来,闵肆铖很爱她。   闵肆铖这样的男人,她还是了解的,若不是他动情动心,是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和低头的,而他在他身边那个女孩面前,除了肢体动作和言语上的温柔和呵护,就连眼神都是温柔的。   这样的感情,她挺羡慕的,而她,在接管舒家产业那天开始,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人谈情说爱。   *   宋南星和闵肆铖回到世茂庄园,闵肆铖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莫灵驾了车,在门口等他。   闵肆铖把宋南星送到门口,抬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晚上好好吃饭。我十二点前回来,困了先睡,别硬撑着等我,还有晚上别练太久的琴。”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宋南星冲他挥手赶他,最近几个月闵肆铖在开拓国内市场,比较忙,她非常理解。   吃晚饭前,闵肆铖跟往常一样,问她吃了什么。   宋南星拍了照片发他。   吃了晚饭,宋南星去琴房练琴,麦老师的电话进来。   麦老师的电话,有关半个月后的音乐节。   宋南星要参加的,这是大型的音乐会,是团队活动。   麦老师问她   宋南星想了想,“我都可以,根据团队安排。不过,我要跟我家先生提前沟通一下。”闵肆铖还不知道她要去纽约参加音乐节。   麦老师:“没事,音乐节的前一个礼拜过来就行,不用提前太早。”   宋南星:“好。”   麦老师:“对了,南星,去年给你提的继续深造这件事。如今我看得出来,留校继续深造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人家邀请函放我这边了,电子档的我发你邮箱了,纸质版的上个月给你寄过来了,应该最近几天能收到,你留意下。”   “好的。谢谢麦老师。”   宋南星和麦老师通话结束,竟收到了舒朴语的私信。   宋南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舒朴语这个好友。   【宋南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在学校哪都能看到你,就连去闵家都能遇到你。】   宋南星坐在练琴房的圆弧沙发上回她消息:【舒二小姐,这句话我应该送给你吧?闵家是我老公家,你遇见我不是很正常?】   【你不要得意!】舒朴语。   宋南星笑着回消息:【舒二,我怎么还跟你是好友啊,失算了,应该大学毕业就该把你删除。】   “......”   舒朴语在另一端气得跺脚,她最讨厌别人喊她‘舒二’!   她坐在床上巴拉巴拉发了一堆消息给宋南星:【宋南星,别以为你嫁给你闵肆铖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闵肆铖心里有喜欢的人,娶你也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看,身材好,一时图个新鲜。】   【哦,那我还要谢谢我长得好看和身材好啊,不然还真的不能入我老公的眼,谢谢你的认可。还有,我不嫁给我老公,我也很了不起,至少在你面前是?】   舒朴语快要被气死了,【宋南星,你可真不要脸!】厚颜无耻!   【我告诉你,宋南星,当年闵肆铖受了很重的伤,是我姐姐在医院可是照顾了他!我姐姐的梦想也是做一名军人,他们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   宋南星倒了一杯柠檬水喝,完全没把舒朴语的话放心上,甚至觉得挺好玩,【舒二,你的智商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是这么堪忧呢,我跟闵肆铖如今是合法夫妻,你在这里吆五喝六的,难不成打算让你姐姐加入我们,堂堂舒家大小姐做三儿不合适吧?】   宋南星相信,舒今陶和闵肆铖之间并没有什么,舒朴语脑补太多。   舒朴语并没有罢休,【呵呵,你得意什么,你以为闵太太这个位置你能做一辈子?即便闵肆铖心里那个人不是我姐姐,也绝对不可能是你。】   【哦。】宋南星轻描淡写。   舒朴语炸毛:【你不信吗?我告诉你,我曾经在闵家老宅见到一个印着迪士尼图案的铁匣子,还上了锁,那个匣子是闵肆铖的,他很宝贝。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找一找,要么在老宅,要么在闵肆铖的家里。】她初中那会儿去闵家老宅,和其他同龄人一起躲猫猫,他们无意间在闵家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好漂亮的盒子,想要那出来玩,被闵家的阿姨告知,是闵肆铖的东西,很宝贵,不能碰。   她猜想,那匣子对闵肆铖来说很重要,很珍贵。   只是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大概是闵肆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   不管是谁的,只要能破坏宋南星和闵肆铖的感情就行了。   纵使宋南星明白舒朴语的话不可信,还是在这句话上停留数秒。   宋南星知道闵肆铖有个抽屉是打不开的。   前不久,她帮闵肆铖找文件发现的,他有一个抽屉是上锁的,钥匙在书桌的文件盒子里。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并没有打开。   宋南星不知怎么的,去了书房,打开了那个抽屉。   正如舒朴语所言,抽屉里面有一个印着迪士尼图案的匣子。   匣子有些年代,却被保管的很好。   可以看得出来,闵肆铖很宝贝。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感谢在2023-06-30 19:52:00~2023-07-01 18:3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心小嘟 5瓶;尛可爱、Coral、星空坠入深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他心里的那个人。◎   宋南星眸色微颤地盯着匣子, 手指颤颤巍巍地触碰匣子,几经犹豫后,手收了回来, 并没打开匣子。   从书房离开,她一边告诉舒朴语的话一向夸张,不可全信,一方面又对匣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充满好奇,是他放不下的那个女孩的照片和私人物品。   还是他们之间的甜蜜过去。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 宋南星都感觉她难过的要命, 呼吸都不顺畅。   宋南星越想越多, 越想越复杂, 她靠坐在琴室的沙发边缘, 接近崩溃。   她想等闵肆铖回来给自己解释, 时间却很慢。   她一边告诉自己, 她是合法的, 是受法律保护的, 有权知道真相, 一边又认为, 就算真的有什么,那封锁的是他的过去, 谁都有过去,她会不会有点无理取闹。   想着想着又想到一边有想到他们领证的初衷, 她好像没有权利, 慢慢的,陷入无限循环纠结。   最终她打了车, 去闵肆铖公司, 一路心不在焉。   公司员工看到宋南星, 纷纷打招呼,她故作镇定,微笑点头。   来到闵肆铖的办公室,在临门一脚,宋南星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她顿步。   程敛哈哈笑道:“我真没想到啊,闵舅舅这么英武神明的竟搞暗恋那一套,哈哈哈,还把人家的匣子保留至今,打算什么时候让人家知道啊?”   闵肆铖薄唇边缘勾着一丝笑,“就近吧,我等她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不想继续等了。”他很确定,他深爱的女孩,心里眼里都是他了,不用担心,他说出自己对她蓄谋已久这个事,会吓跑她。   “瞧瞧你那骚气的样子,难以想象啊!”程敛下巴点了下桌面某处,“你要捣鼓告白,这个怎么办?”   在沙发区打游戏的卓明越接话,“还能怎么办,这个就不要了呗,多简单的事,小舅舅是吧?”他现在可太了解,项目算什么,还赶不上小星星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程敛抵了抵腮帮,“还是你行啊,好不容易搞到手,说不要就不要了。”   卓明越悠悠道,“男人本性而已。”重色轻工作,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一伙子人都是一路货色,妻奴,在老婆面前,再大的项目都是个屁。   程敛又跟了一句,“不管你要不要。我的事,你今晚必须解决,你也有份。”   宋南星双耳仿佛失聪一般,听不见他们接下来再说什么,她刚刚清楚地看到程敛下巴所点地方向是她的照片,那个被闵肆铖摆放在桌面上的照片,以及卓明越那句‘男人本色’喜新厌旧吗?   不对。   跟闵肆铖心里人比起来,她才是新,或者说从始至终,她什么都不是。   宋南星忍着在眼圈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泪水,转头离开。   前来送文件的小秘书,在走廊上遇见了宋南星,嘻嘻道,“诶,老板娘,您找老板啊,老板在办公室,您看见到了吗?”   宋南星想事情去了,没应。   小秘书看着状况不对,“老板娘您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莫姐陪你去医院,或者叫医生过来?”   宋南星反应过来,挤出一丝笑,“我很好,我没事。我路过这边上来看看,他在忙,就不进去打扰他了。”   小秘书还是有点懵。   宋南星又淡淡地说,“不用跟他讲我来过。”   小秘书缓缓地点头,“哦,好。”   宋南星怎么回到世茂庄园的她自己都不清楚,一路都是跌跌撞撞,思绪和脑子都在游离。   中途蒲姨跟她打了招呼,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只是点头和摇头。   宋南星步子僵硬,跟失了灵魂一般回到了主卧,合上门,她的身体缓缓而下,蹲在在门后。   她想了很多之前的事情,都是她跟闵肆铖认识再到谈到领证,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   那个时候其实就破绽百出的,他分明说过他心里有人,后来又换了说话。   如今可以确定,闵肆铖真的心里有人,是为了对方才把公司搬回来的。   后来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改变主意,随便找个人结婚。   是那个女孩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还是有其他原因?   大概是两个人闹别扭,闵肆铖这么高傲的人,气不过,就找了她,而她正好需要。   宋南星头埋在膝盖之间,满脑子都是闵肆铖在办公室说的话。   ——就近吧,我等她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不想继续等了。   是他心里的人,回来了吧。   嘟——   宋南星放在脚边的手机有消息提示音,她慢吞吞地从膝盖间抬头,是闵肆铖的。   闵肆铖:【星星,程敛手底下的子银行出了点状况,需要我协助解决,我已经直接从公司飞那边,不要等我,早点休息。】   宋南星回:【好。】   闵肆铖:【新州有很多好吃的小零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列个表发我。】闵肆铖想到女孩子都喜欢惊喜,【算了,等我忙完,给你去买。】   宋南星:【嗯。】   闵肆铖听出不对劲,问她,【怎么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还有十几分钟登机,闵肆铖拨了宋南星的电话。   宋南星看到‘闵先生’三个字的来电,立即挂断,她不敢听。   她怕她会无理取闹,会哭,会破坏规矩。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手机屏幕上,回他的消息:【没有,有点困了,不想听电话。】   闵肆铖:【那你早点休息,晚上记得把被子裹紧,我不在身边,没人帮你盖被子,冷了想往我怀里钻也没得钻了。】要不是新州地理环境不好,真想带她一起去。   宋南星看着这条消息,抑制不住地轻轻抽泣,费力打了三个字,【闵先生,】   闵肆铖:【嗯?】   宋南星吸了吸鼻子:【早去早回。】   闵肆铖:【好,晚安,宝贝。】闵肆铖看着即将要起飞的飞机,还没走就开始想她了。   宋南星熄了手机屏幕,放在一旁,头靠在门板上,眼泪随着眼角大颗大颗滚落。   她想不通,闵肆铖对她这么好,什么都事先为她考虑,怎么心里可以还有其他人。   分明他们一直好好的。   分明是他说,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要跟她好好经营婚姻。   分明是他给了希望,又让她失望,怎么可以这样!   他对她这么好,她不相信,一点感情都没有。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宋南星心头一震,看时间,闵肆铖已经登机,她试探性地跟卓明越发了一条消息:【卓小公子,你跟他出差去了吗?】   卓明越很快回复:【没有啊,程敛的项目出了点状况,让小舅舅过去给他挽救呢,没我什么事儿,莫灵跟他们一起。小星星,你是不是离不开我小舅舅啊,我可以告诉你确切地址哦,你明早杀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宋南星直入主题:【卓小公子,你小舅舅那个匣子,是他喜欢的人的?】   正在为手里的项目策划书折腾得即将昏昏欲睡的卓明越,看到这条消息,倏然惊醒。   小星星怎么知道了?小舅舅不会透露了什么吧?   他还警告他,不要乱讲话,自己怎么就透露了?   宋南星的消息发出去,卓明越好一阵没回复,宋南星心里有了答案,她揪着心,手指颤颤巍巍地打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一个非常漂亮且温柔且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堪比星晨一般璀璨耀眼!】卓明越只想把所有的好话都夸出来,小星星将来一定会记得他的夸奖。   如果说在发消息前,宋南星还抱有希望。   现在的她就又多绝望。   她咬着轻颤的唇瓣,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她一字一字编辑得很慢:【你小舅舅很喜欢她吧,还喜欢很久了,对吗?】   卓明越心头‘咯噔’了一下,这都知道,看来知道的不少啊!   他回:【那当然!我小舅舅很专一的!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嘿嘿—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小舅舅竟然偷偷暗恋小星星好几年,这可太稀奇了。   【你还真是一点掩饰。】坦然无比。宋南星笑了。   专一啊。   好像是。   至少对他心里那个人是。   她没有勇气继续往下问,也不知道还想要问什么。   卓明越盯着宋南星发来的这句话看了好一阵,小星星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他可什么都没透露,要是被小星星识破,小舅舅可别怪他啊。   还是在圆两句吧。   【那是那是,我说的都是真话,大实话。】   宋南星无暇回复卓明越了。   这一刻,有点明白为什么闵肆铖想要一个结婚的太太来稳定口碑,却拒绝了舒家。   舒家和他们是世交,想要脱身,想要离婚,都会伤了两家的和气。   而她就不同,当初宋氏那样的情况,选择她,是最合适的。   好像并没毛病,宋氏要是没有闵肆铖强大资金和他这颗本身大树做依靠,早已四分五裂,哪还有今天。   她没有理由怪罪他,她更多的是要感谢他。   她并非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他们当初在一起的目的就是各取所需。   现在闵肆铖在国内市场稳定,他们家公司也一跃成了江城最大的医药制造商,在国内还有了一定的好口碑。   各自都不需要了,是该结束了。   是她入戏太深,才会难过的要命,才会有那么多为什么。   只是可笑的是,她跟闵肆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闵肆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心太大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   他本来也不欠她什么,是她欠他的。   宋南星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膝盖之间。   很久之后,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眸,看着卧室里的一切,生活了一年,卧室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是她跟闵肆铖精心挑选的,有点舍不得啊。   舍不得又怎么样,这里终究不属于她。   嘟——   舒朴语的消息进来。   【宋南星你看到匣子了吗?我不骗你吧!闵肆铖心里一定有人,可以肯定藏了很多年!】她刚刚特意去试探了一下姐姐的口风,听姐姐那意思,闵肆铖心里是有过人。   【宋南星,那个人是谁啊?】舒朴语很好奇,能让闵肆铖挂念这么多年,能比她姐姐和宋南星都优秀的女孩,谁啊?有吗?   宋南星懒得回复舒朴语这么无聊的消息。   转而回麦老师的消息:【麦老师,我现在就可以过来。】   宋南星干净利落地收拾好行李,而后去了一趟医院,看到病床上沉睡的父亲,她握着他的手,趴在他的身前,哭得撕心裂肺。   打水回来的童叔,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大小姐哭成这样的时候,还是宋董刚做完手续那天。   他赶紧把水壶放在地上,关心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宋南星看到童叔,擦了擦眼泪,抑制住哭声,起身摇了摇头,出病房。   童叔跟了出去,“您和闵先生吵架了?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两人坐在一起把话说清楚,床头吵床尾和。”   宋南星并没回答这个问题,抿了抿唇,很平静道:“童叔,你这段时间要辛苦您一个人照顾我爸爸,我要去一趟纽约参加音乐节。等我从纽约回来,我们回江城。期间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是秦叔叔。”   童叔惊讶道:“怎么突然决定回江城了?大小姐,是不是闵先生欺负你了?”   宋南星摇摇头,笑着说,“没有,闵先生很好。”   童叔他想也是,闵先生为大小姐做了那么多事,按理说是不可能欺负大小姐的。   两人这么久以来如胶似漆,闵先生得空就来医院陪宋董聊天,怎么都不可能干出欺负大小姐的事。   宋南星跟童叔交代两句,打了车去机场。   *   候机室,宋南星接到路乔一的电话。   “小宋宋,我的星星啊!在山上待了一年的我,终于可以出山了!下周二我来海市来看你,见见你哪位了不起的闵先生,我跟你说,这次我是以娘家人的身份来考察他的,一定要好好考察他一段时间。我不管做什么,你不准心疼他!不准说我,你要站在我这边,知道吗?”   宋南星提不起什么精神,“我马上飞纽约,你还是以后再来吧。”   “怎么忽然去纽约了?”路乔一不理解。   宋南星淡淡回:“有个音乐会,麦老师跟我们几位师兄姐妹组了一个团,一起参加。”   路乔一眯了眯狐狸一般地眸子,“我的小星星,听起来心情不太好啊,怎么了,跟你那天下第一完美的闵先生闹别扭了?”   “没有。”被猜中心思,宋南星垂了垂眸,心虚道。   路乔一啧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就说这一年吧,我那次打电话提到你家闵先生,你幸福的笑声都能从手里那头穿透我的耳膜了。”路乔一又想到了什么重要事,惊道:“不对啊,你不是白天才跟他一起回家见父母了吗?这才多久啊,怎么情绪就不对劲了?他家里人不喜欢你?甩你脸色了?他不维护你?我跟你说,男人不能惯着,他犯了错一定要让他知道,并且积极改正,不改正不道歉,不原谅!”   “所以你跟白桐哥,这么多年都是这个僵局?”宋南星笑。   路乔一恼火道:“别每次说你的事情,就扯到我跟陆白桐,我跟他名字都别搁一块儿。说吧,怎么回事,别妄想瞒我,也不看看姐姐我是做哪行的?”   宋南星又努力扯了个笑,“都没有,他家里人对我很好,他也挺好的。”   路乔一在路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呵呵,以前吧,我说总你不懂谈恋爱,每天木楞楞的,江晟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没什么想法,现在吧,你想法是挺多的,在感情上面也变得鲜活了,你可别告诉我又成恋爱脑了。恋爱脑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生物,打都打不醒。”   宋南星笑:“言之有理,为了防止恋爱脑,提前止损,所以我果断分手了。”   “什么??????”路乔一惊呆,她以为两人只是小打小闹的,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怎么分手了?   宋南星把整件事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路乔一复述:“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闵肆铖他有白月光,不知道什么原因,白月光拒绝跟他在一起,他当初就跟你提了互利婚姻,合着两人私底下和好了,现在你这个合法的妻子多余了。”   宋南星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又大颗大颗往外滚落,她一直擦,怎么都擦不干。   路乔一想了想分析道:“不过,星星,这些都是闵肆铖亲口对你说的?还是只是你的猜测,以闵肆铖成熟稳重的性格,他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渣男啊。就算是有白月光,我觉着吧,他也会是那种,绝对不会回头的男人,处理事情各方各面应该是成熟理智型的,不像是会为了之前那段感情,来伤害另一个无辜女孩子感情的渣男。”   宋南星吸了吸鼻子,冷静道:“我亲耳听见,他要跟他心里那个人表白。我还怕有误会,还问了卓明越,他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路乔一咬牙切齿,“艹,没想到还真是渣男啊!卓明越有跟你说,那个什么白月光,自己当初走了,怎么又跑回来做什么!这些人我就奇了怪了,分手了,人家都要新生了,干嘛又要回来打扰???”   “我,问不下去。”她想保留最后一份属于自己的体面。   “星星,这种事,你怎么能忍就应该把闵肆铖骂得狗血淋头,我真的没想到啊,看起来也不是像是渣男哪一类的人啊,怎么就成渣男了?”路乔一完全无法接受,想不通,亏她还想要写一个闵肆铖这种男人的人设呢!成熟内敛,宠妻,在商界地位高,说一不二,不好女色,多好的人设啊,怎么就成渣男了。   “算了。”算了,“他可能对心里那个人比较专一吧。”正如卓明越所说,他一直都很专业,看来他们都知道,他心里那个人对他的重要性,是她妄想介入。   路乔一气得肺疼,揉了揉肺病的位置,“算什么算?他都做得出来欺骗你的感情和婚姻,你还给他保留什么面子,你知道吗?他这叫婚内出轨,这是犯法的,你们要是离婚,他的资产你都得分一半。”   宋南星原本还挺难过的,“分什么资产啊,算下来我还欠他不少资产,真要追究,反倒是我、是宋氏欠他个人颇多。何况,我们当初领证是有过条约,是我亲口提的,只要他有喜欢的人,婚姻可以随时终止。”这天大的人情算不清,他心里的人回来,她让位,算是一种报答,也是一种承诺兑现。   路乔一深呼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说了,当时情况特殊,难评啊。”路乔一,“没事,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果然和陆白桐沾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遇到更好的人吗?   宋南星想,她再也遇不到了吧。   尽管闵肆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这一年来,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入微,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能做到了。   白天还带她去见家长,她以为他们是要一生一世的。   算了,就算了吧。   *   闵肆铖从新州回来,是五天后。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家抱老婆,车在院子里停稳,他长腿跨步下来。   在院子里嬉耍的闹闹看到了闵肆铖,白团团的身体朝他冲了过来。   库克还是一样的高冷,闵肆铖冲它招手,他才勉勉强强地过来,像个别扭的大男孩。   闵肆铖眼尾目光四处看宋南星的身影,以往他回来,她都会出来接他,很多时候人就在院子里捣鼓东西。   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难道去【星晨琴社】还没回来?   闵肆铖敷衍地摸了摸两个缠着他身边的小家伙,长腿迈进屋。   屋子里很安静,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蒲姨正在做卫生,看到闵肆铖回来打招呼。   闵肆铖手里提了两个大行李箱,一个是他的个人行李,一个是装满各种好吃的以及礼物,都是给宋南星带的。   蒲姨看到这么大两个行李箱,惊讶道,“这么大两箱子,带了什么啊?”先生以往出差,怎么简便怎么来的,这会怎么带了这么大的两个箱子。   闵肆铖薄唇上染着一丝笑,“给星星带的一些小零食和礼物。”他往楼上看,都弄出这么大动静,某个小贪吃,怎么还不下来。等了半分钟,闵肆铖开口,问道,“蒲姨,星星去琴社那边了?”   “啊,南星啊,上个礼拜去纽约了啊,她没跟你讲啊?”这两口子怎么回事,每回不管是惊喜还是什么,她每次看到先生的神情,准被吓一跳。   “怎么忽然去纽约了?”闵肆铖蹙眉,纳闷道。   这几天电话、消息、短息一个不回。   还不声不响地跑去纽约,胆儿肥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不给她来点家规,看样子是不行了!   闵肆铖提着两个行李箱上楼,进卧室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很不对劲。   他几大步去了更衣室,打开更衣室的衣柜,少了很多她日常用品和衣物,可以说留在房间里的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以及他买给她的衣服和饰品,带走的都是她自己之前搬进带的衣服,那些都很久没穿了,该清理掉的,她带走做什么?   闵肆铖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到卧室。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竟然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   闵肆铖满目不解和盛怒,离婚协议被他甩一边,他压根没在瞧一眼,深眸沉而冷漠地打开信封。   [闵先生,您好。   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提笔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很高兴认识您,更感谢您这一年多对我的照顾和包容,我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妻子,和您相处一年。   最最最感谢的是您在我最需要、最无助的时候陪我渡过难关,还帮我联系最好的医师做手术。   我来履行当初承诺了,占了闵太太这个位置一年多,很抱歉。   关于资金问题,我会跟秦叔叔沟通,归还本金以外,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折现归于你个人名下。   这个数据如果您有疑问,和秦叔叔直接联系,他会按照您的需求来办理。   至于那份离婚协议书,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一个过程。   闹闹和我的一些东西先存放在您这边,等我从纽约回来,我们去换了证,我会让人搬走。   最后,祝您和您深爱的女孩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平安喜乐。]   ——宋南星。   闵肆铖看完这封信,整个人处于云里雾里地状态,他出个差而已,怎么还凭空出了一个深爱的女孩?   他深爱的女孩,除了她这个小东西,还能有谁?   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还给他说,履行什么承诺?还把公司和钱都还给他?   闵肆铖笑了下又一下,几乎要被她气疯。   过了一会儿,闵肆铖逐渐冷静下来,坐在床边,揉着似乎要炸裂一般的额头。   宋南星的性格不是空穴来潮的,以她的性格肯定要会问清楚。   闵肆铖起身,从卧室出去问蒲姨,“蒲姨,星星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异常?”   蒲姨想了想,“好像是有,你们从老宅回来那天,南星吃过晚饭,大概七点不到八点的样子,出去了一趟,九点左右回来了,情绪很不对劲,我喊了她几次,她才应。没多久她便收拾行李离开,我问她去哪里,她说是纽约,还说短时间不会回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还给了她一个拥抱,说什么‘谢谢她照顾’之类的,当时她没细想,如今想来,是有点不对劲。   闵肆铖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来。   他折回卧室,坐在床边,给莫灵打了个电话,“莫灵你问问秘书处,星星在我们出差去新州的那天晚上有没有去过公司?”她不开心一般都会来找他,那晚是不是来过,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好。”几分钟后,莫灵电话进来,“我们出差前两个小时,太太的确来过公司,秘书处的秘书说,太太有点失魂落魄,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她还询问要不要去医院,太太只说,让她不要告诉你,她来过。”   过来找他,为什么不要告诉他?   闵肆铖反复想,那个时间点,他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是什么,告白?   他忽然明白原由了!   她听到他们的谈话,误以为,他要跟别人告白?   闵肆铖忽地笑了,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在里面。   还真是厉害了,听话听一半,都不问问他,离婚协议书都给他折腾出来!   还‘您’都用上了!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闵肆铖整个人都在暴走的边缘,胳膊上的脉络凸起,他很多年没这么生气过了,愤怒地将信揉成团丢在床上。   等他抓到她,看揍她一顿,让她的小屁屁开花!   半分钟后,闵肆铖冷静下来,又将被他揉成团的信平平整整地铺开,整理一番,对折成一小叠,塞进自己的兜里。   他正焦头烂额时,闵老夫人短消息进来:【肆铖,软软拿了编剧大奖,来海市领奖,宴辞也来了,今晚在家里庆祝,和星星一起回来。不许找借口,必须回,两个人一起。】   片刻之后,闵肆铖压了压太阳穴,回:【好。】   闵肆铖回了闵老夫人的消息,又匆匆忙忙地发了一条消息给莫灵:【莫助理,订一张凌晨飞纽约的机票。】   闵肆铖只身一人回老宅,被老母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他没接话,面对贺宴辞的幸灾乐祸,他无暇顾及,心不在焉地在家里坐片刻,便匆忙飞往纽约。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闵总追老婆去了,有点小激动哈哈哈啊————   感谢在2023-07-01 18:35:15~2023-07-02 19:5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一直都是你。◎   宋南星和麦老师听完一场演奏会, 一道从演奏厅出来,“南星,你这么早过来帮我带这群师弟师妹, 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太棒了,比你那几个师兄师姐有良心。”   宋南星一边虚扶着麦老师,一边笑道:“师兄师姐都忙着为您争光去了,我是那个被偏爱得有恃无恐的小师妹, 没什么事情, 就提早过来了。”   麦老师拍了拍她的手, 笑道:“你这么早过来家属同意了?我记得上次在意大利谈制作乐器材料, 半个月的时间, 他来回数次, 这次至少要待一个月, 他舍得?”这几天还没见他来, “你们两个闹了愉快吧, 我看你这几天状态很不佳啊。”   法国人在感情上比较直接, 还敏锐。   提到闵肆铖, 宋南星的心跟被针尖刺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疼痛感, 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尽量不去想那个人,有些心不在焉回道:“麦老师, 我会调整个人状态, 演奏会上一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   麦老师笑道:“不是怕你受影响,你的实力, 我还是心里有底。你回答我的问题都是心不在焉, 看样子, 你和你的家属矛盾不小。你家属人很不错的,是一位出色的商人,更是一位深爱你的丈夫,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坐下来沟通,我相信不管是你还是他,都能解决好,不要独自内耗。”   宋南星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陪麦老师走了一段路程,麦老师约到熟人,对方有音乐方面的知识需要请教,宋南星和麦老师在原地分别。   宋南星抬眼间,看见大厅外的一个身影。   那个一周未见的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南星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猛地颤抖了下,电波流传全身,一双腿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无法挪动。   在台阶上,眸光定定地看向百步台阶下的男人。   他高大英挺的身姿立于一辆黑色商务车车身旁,单手插兜,深色的风衣一角被风轻轻卷起,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被点燃的烟。   整个人肃然冷漠,一如当初,还是那个沉稳内敛的闵先生。   两人四目相对,宋南星呼吸都紧了几分,闵肆铖的眸子一向深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能感觉到很冷很淡。   他们分明只是一周时间没见,宋南星却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宋南星眼圈莫名泛酸,她握了握身前的手包,柔软的嘴唇微抿,挪动僵硬的步子,只想快速离开这里,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闵肆铖摁掉手里燃了半截的烟,丢进旁边专门的烟灰箱内,占着人高腿长的优势,几大步就追上了宋南星。   大手攥住了宋南星纤细的手腕,紧紧握着,嗓音清冷,“跑什么?一周不见,我在你这还成陌生人了?”   宋南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他淡而熟悉的嗓音,一股子委屈上来,眼圈又红又酸,“闵先生,我想我在信上说得很明白了,还请您放手,不要在这里拉拉扯扯的。”   闵肆铖受不了宋南星这种刺刺的语气,前几天还搂着他,在他怀里撒娇,兴起十分在他身下娇嗔,缠着他不肯放,在他耳边说着要一生一世情话的女孩,转眼就变了一副冷漠态度。   想到这些反差,想到她留的那个劳什子的荒唐离婚协议书和信,闵肆铖脾气上来,嗓音更沉更冷漠,深眸紧缩,“我明白什么了?我只看到那封中一句一个‘您’地称呼,还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里年轻有为,成熟内敛是个有魅力的男性,如今一封信暴露你对我真实的看法。”   “......”男人的关注点未免特别了些,她讲了那么多内容他看不见吗?   闵肆铖冷哼一声,眸色极沉,“出个差,我老婆跑了!你告诉我,我该明白什么?你不该给个解释解释?还看见我扭头就跑?”   宋南星对上闵肆铖很冷的眸色,微微一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晦暗冷漠的目光,至少在她这里是这样,她抿了抿唇,盯着胀胀的眼睛,“我才不是你的老婆,离婚协议书你没看见吗?还有你弄疼我了,请你松手。”   闵肆铖眉头微蹙,捏她手腕的力度不小,他还是把握的,不会真的弄疼她。   宋南星很不舒服的表情,又让他陷入自我怀疑,毕竟她那么娇气。   闵肆铖缓缓地松开手,宋南星像个滑腻的泥鳅一般,就要跑路。   不过刚有这个举动,她的要被横来的一只有力的手臂束缚住,闵肆铖轻轻松松地把人勾入了怀里,换做一双手背从后搂住宋南星纤瘦的腰,抱住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冷笑道,“想跑?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你跑得了吗?”   “......”宋南星偏不信这个邪,抬脚在闵肆铖鞋背上踩了一下。   闵肆铖眉头蹙了下,手上的力度稍有松懈,宋南星身体迅速滑了出去,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下台阶,过于快又过于急,她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好在闵肆铖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她,人靠在他宽厚结实的怀抱里,不至摔倒在地。   闵肆铖心疼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瞎跑!何况还是穿这么高跟的鞋子,下次带去跨几米高的障碍物,跑鹅卵石的路,就让你穿着这双高跟鞋,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跑!”   “......”宋南星忍着脚上的疼痛,咬咬唇,“你别想折磨我,我们之间早没下次了!”   闵肆铖轻笑了声,没把她这句话放心里,只关心她的脚踝有没有被伤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别乱动,我看看脚踝有没有问题。”闵肆铖帮她脱下高跟鞋,深深叹息了一口气:“大冷天的穿一双单凉鞋。几天不管你,尾巴又翘上天了,又开始不穿冬天的鞋子和袜子?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脚心连接人的器官,脚着凉对人体伤害很大,你怎么听不进去呢,你说,你个算是学医的,家里面还是做这方面生意的人,这么胡闹,像什么话?”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这些‘爹系老公’,她眼眶湿哒哒的,她又不由地翘了翘她的脚,“我这个不是袜子是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后,宋南星又觉得不合理,这个不是她老公了,是别人的了。   这样的好,以后都是别人的,跟她无关。   她垂下眼帘默默地不说话,尽量让自己不要掉眼泪,这一周来,她掉了太多眼泪,不想再掉了。   宋南星想要从闵肆铖怀里出去,闵肆铖哪能如她的愿。   几经挣脱,无果,宋南星不在挣扎,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   他的怀里很暖,还是她一贯熟悉的淡淡木质味,没有其他女生的香味,一点都没有。   没有闻到其他香味,宋南星莫名舒坦,她还是那么依赖,在他怀里就不想动了,想一直靠着他。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保证。   也就这一会儿,碰见了一个熟人,一个跟闵肆铖在纽约有合作的以为华侨老总。   对方还不敢认,在演奏厅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擦了擦眼睛,确定是闵肆铖才敢上来打招呼,“闵先生,哎呀!还真是您啊!您不是近期都在国内吗?怎么有空回老本营了?”谈合作都鲜少露面的闵肆铖,竟然还会出现在演奏厅,稀奇还真是稀奇啊。   闵肆铖抬头看见熟面孔,微颔首,淡声道,“尤总,幸会。”   尤总笑嘻嘻道:“我陪我闺女来看演奏会,您这是?”尤总的目光看向被闵肆铖抱在怀里哄的女孩。   闵肆铖淡笑,“我太太。陪她一起来看演奏会,不小心崴了脚,我正在帮她看看有没有伤到脚踝。”   宋南星听到对方讲的中文,她在闵肆铖怀里一动不动的。   闵肆铖帮她轻柔着脚踝,又低声轻哄,“要你不要乱跑,不听话,活该受罪,这会儿,知道疼了吧?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清沉的嗓音里都是温柔的关心和心疼,眼泪忍不住地掉落。   这一周,她强行自己忘记闵肆铖,不要想他。   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他,想他。   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无药可救。   闵肆铖这般温柔地低哄着怀里的女孩,尤总也大为吃惊。   圈内早有传闻闵肆铖秘密领证的消息,虽没机会得到本人证实,但他公司员工基本是确认有其事。   不少传闻还说,宋氏能有今天都是因为背后有闵肆铖的支持,还说闵肆铖的老婆是那个和江家二少退婚的宋大小姐,一直没得到证实。   他之前对宋氏的医药有些想法,对宋氏和宋南星本人做过调查,闵肆铖怀里这位,虽说只露了一个侧脸,这不是宋大小姐还能是谁?谁不知道宋大小姐是一位小提琴手,毕业于纽约音乐大学,闵肆铖出现在这里更加证实这一切。   闵肆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在谈判桌上毫不留情面,纽约之前有两个赫赫有名的赌资老板,在他前面破产,甚至家破人亡,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要不是亲眼所见,尤总都不相信他有一天会这么哄一个女孩,正可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杀伐果断的闵先生也不例外。   这个时间段和场景都属于私人时间,尤总看到闵肆铖一心都贴在哄怀里女孩身上,并没多聊其他,寒暄几句,便先行离开。   闵肆铖确定宋南星脚踝没问题,一个麻利的反转动作,把怀里的人扛在了肩上。   忽然被扛起来,宋南星整个人在他肩上挣扎,闵肆铖一手按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宋南星的屁股上。   宋南星一瞬间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闵肆铖竟然打她?   还是在她小屁屁上打了一巴掌!   不重,但是好丢脸!   还好这是在国外,思想开放一些,要是在国内,她丢脸丢大发了。   “闵肆铖你竟然动手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宋南星抓狂又委屈。   “你听话一点,会挨打?凭你不听话!”   在闵肆铖看来这一巴掌都是轻的,一会儿狠狠揍她。   闵肆铖几大步走到刚刚那辆黑色商务车旁,拉开后车座门,宋南星被他无情地抛在车后座的角落里,宋南星还没来得及揉一揉被他摔疼的小屁屁,闵肆铖高大的身躯欺身过来,一条长腿跪在座位上,另一只长腿横在他一双腿前,宋南星被他抵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冬天五点多的天气逐渐暗了下来,车内没有开灯,很暗,只能隐约看到彼此的轮廓。   闵肆铖呼吸很粗,也很沉,完美五官轮廓的线条在忽明忽暗的车内,异常的锋利,深邃的眸底无比深幽。   宋南星眸色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闵肆铖,心脏跳得很快,呼吸渐渐的困难起来,她一双小手颤颤巍巍地推了闵肆铖抵在她身前的胸膛。   “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喘不动气了。”   闵肆铖冷笑一声,“你喘不动气?你不是很能耐吗?很能跑吗?很能一声不吭吗?”   宋南星也被激怒:“闵肆铖你讲一点理好吗?不要这么霸道好吗?和平分手你懂吗?非要彼此难堪吗?”分明是她被分手,怎么搞得跟他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一会儿,冷静下来,他高大的身躯从宋南星面前撤离,几许瘫软地坐在她身边,抬手松了松领口衬衫纽扣,淡声问,“住哪里?”   宋南星气鼓鼓的不应。   闵肆铖扭头道:“不说?那去我的地盘?”闵肆铖开口说了外文,司机说了个位置,是一个别墅地点。   宋南星立即拒绝:“有什么在这里说!没空跟你浪费!我们也没话可说的。”最后一句小声嘟囔。   闵肆铖被气得不轻,笑了,“我的白月光,心上人,你不想知道是谁呢?想跟我撇清关系之前,也得把我喜欢的人搞清楚不是?不然你跟我在一起一年多,连我喜欢什么人都不知道,多亏?以后碰面都不认识对方,想要撕个架什么的,都找不到人不是?”   “......”宋南星淡淡说,“闵先生,不用你专程来告诉我,你喜欢的女孩有多美,多好,多优秀。”   闵肆铖看着她要笑不笑,“那不行,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喜欢的,深爱的人有多美,有多好,有多优秀。”   宋南星委屈上来,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她低吼道:“我都跟你和你心里那个人腾位置了,你还想怎么样,还要专门跑过来羞辱我吗?我们本来就是利益关系,互利互赢,我也说过只要你有喜欢的人,直接跟我讲。我们互不干涉,我也做到了,你还想怎么样?”还看她不够难过,还要过来补一刀吗?她这一周难过的都快要都快窒息了,还要怎样,才可以罢休,不可以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吗?   宋南星抽噎道:“我知道当初你是和心爱的人赌气,才会跟我在一起,才会出手援助我。我很感谢你,更没有理由质问你的始末。”   “可是,我也有心啊,是你说,要跟我白头偕老,是你说,闵家结婚就是一辈子,没有离婚的可能性,是你给了我希望!”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心里那个人一回来,就不顾之前对我的承诺,可以不负任何责任甚至没有任何负担地跟她告白,你怎么可以伤害我。”   闵肆铖准备了一大堆话,最后都败在宋南星眼泪下。   她一哭,闵肆铖心都碎了,将人紧紧地搂进怀里,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他眼圈微微泛红道,“我心里能有谁?除了你这位小祖宗,我心里还能装得下其他人?你以为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把公司总部挪回国内,除了为了你这个小祖宗,我还能有什么理由?”   宋南星泪眼模糊,听得跟糊涂了,什么叫把公司总部挪回国内,是为了她?   什么意思?   闵肆铖拿她没办法,吻重重印在她的额头,道歉并全盘托出,“抱歉,刚刚是我过分了,不该激你,是我不该携带一时怒气,不好好跟你讲正事,东扯西拉的惹哭了你。我知道你在家里发现了一个匣子,想要来我办公室找我证实,又在公司恰巧听见我和程敛以及卓明越的谈话,误会了,对不对?”   宋南星不否认,事实如此。   闵肆铖叹了叹气:“程敛当时问我‘什么时候打算让她知道’,我那句‘就近吧,我等她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不想继续等了’是真的。”   宋南星心沉了沉。   闵肆铖又是一笑,“那个人是你呀,我要表白的那个人是你啊,一直都是你。原本想要精心安排一次表白,结果成惊吓了,都是我的错。”闵肆铖忽地又将她拥得更紧,头缓缓地埋在她的颈窝处,嗓音低沉又沙哑,“但,星星,我真的等了你太久,我以为等不到了,以为永远都等不到了。”以为会将自己彻底流放在这个他并不喜欢的国度,以为没了以后。   宋南星缓缓抬眸看向闵肆铖,神色怔怔的。   等了她太久,一直都是她,都是什么意思?   她跟闵肆铖之间有过什么吗?   她不记得,她跟闵肆铖之间有什么交集点。   闵肆铖趁机在她唇上贴了一下,“来,惹我老婆生气的罪大恶极,我带过来了。”闵肆铖在收纳箱里捞出一个匣子,递到宋南星怀里,“今天我们就要要审判审判这个匣子的主人,让她惹我老婆生气。”   “这个匣子是谁的?”宋南星在闵肆铖抽屉里看到匣子地第一眼总觉得眼熟,那时候有些东西沾满理智,没深想,这会看,更加眼熟了。   宋南星看着怀里的匣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些模糊又空白得不可追寻的东西滑过。   闵肆铖握住她的手,见她不舒服,眸色沉了一些,“先不想匣子的事。”跟她相处不久后,闵肆铖便察觉到她在舒城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很多人经过一些痛苦的事,都会选择性遗忘一部分,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从不提在舒城他们便认识,他就是那个她偶尔提起却记不得来是什么样子的‘大哥哥’。   如今他不确定,这个匣子会不会让她那些痛苦的回忆,随着这一部分的记忆解封,对她是好是坏。   宋南星纤手压在匣子上,不许他碰,态度坚决:“不行,你必须说清楚,万一你诓我怎么办?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你都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们没可能了。”   宋南星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一些事,尤其是舒城的记忆,她是不完整的,地震过后的很多事和画面她都只能在发高烧或者被激怒,才能想起一些画面。   等她冷静下来,想要仔细回想舒城的事,她是模糊状态的。   直觉告诉她是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有关她和闵肆铖,她不想丢失。   “明白了,我老婆心里一直有我,是给我留了余地的。”闵肆铖笑了笑,“你的地盘,我的地盘,你选一个。”   “就在这里说。”宋南星坚持。   闵肆铖笑道:“等事情交代完,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向我道歉,我要惩罚你。这里不好惩罚你,你要是觉得可以,也行。”   “......”宋南星忽然就明白他说的惩罚是什么。   “去我的地盘?”闵肆铖又道。   “不要。”宋南星坚持。   闵肆铖笑,“也行,去你的地盘,我正好考察一下我老婆这一周住的是什么地方,袜子都没得穿了。”   “......”   宋南星在闵肆铖坚持的眼神下,说了个地址,离她即将要在百汇剧院演奏的地方不远。   她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整洁简单,挺舒适的。   唯独,“床小了点,看上去不够结实。”闵肆铖给出的评价。   “......”宋南星踮起脚尖扯住他的衬衫领口,眯了眯眼,“你别扯开话题,匣子的事不解释清楚,我们之间永远都会有隔阂。哪怕你说你表白的人是我,我心里还是有点疙瘩的。”   “一定要知道?”闵肆铖眸色微沉。   “话都到嘴边了,你不打算说吗?”宋南星深呼一口气,“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关你和我的,闵先生对吗?”   闵肆铖凝视着宋南星清澈的瞳眸,深邃的瞳仁紧紧一缩。   在宋南星的催促下,把上了密码的小匣子打开,宋南星还暗自吐槽了一下,迪士尼的公主图案就算了,还有密码,好幼稚的东西。   闵肆铖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东西。   并不是大人的东西,而是一些小女孩的小玩具,宋南星盯着小匣子里的玩具。   这些东西的来源,伴随着曾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在宋南星脑海里一晃而过。   【大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大哥哥,我害怕——】   【大哥哥,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要妈妈——】   【大哥哥,妈妈——】   一些凌乱的记忆在宋南星脑子里来回穿行,很多碎片逐渐在她脑子里还原,拼接完成了整个画面。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簌簌滚落而下,心揪了起来,他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好不容易才让她学会抗拒雨夜,他非要整出匣子这件事,早知道就不该留家里,他紧紧抱着她,“星星,你还好吗?都是我不好,不该提什么匣子的事,不该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南星泪眼模糊地看着宋南星,嘴唇微颤,“大哥哥——你,是大哥哥?”   那个陪她度过最艰难一个月的大哥哥,那个时候她应激反应过强,谁都不让碰,是他哄她入睡,为她讲故事,给她想办法搜罗各种玩具,还帮她修那把在废墟里扒出来的儿童钢琴,她还坐在简易的帐篷里教他弹钢琴,周围还有很多听众。   她怎么可以把最重要的记忆都忘记了,连他的样貌都忘记了,留下的记忆只是他从废墟里救过她,怎么可以。   “是。我是。”闵肆铖嗓音低沉,一把将哭成泪人的宋南星搂入怀里,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看什么匣子。”   宋南星低声抽噎,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明知道是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不起,我怎么可以忘了你,对不起,我该早想到是你的。”他是军人,每次她发烧不舒服,总能将他和记忆中的大哥哥重复。他还跟她说要直面过去,他懂她的经历,却从不会提半个有关舒城的事,他在维护她那块最脆弱的地方,她应该多问一句的。   闵肆铖看到哭得跟泪人似的,心底眼泪都是心疼,捧着她的脸,轻轻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温声说,“忘记也好,不是什么好了不起的记忆。”   宋南星吸吸鼻子,“谁说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大英雄,你和那些义无反顾冲进来就我们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大家的大英雄。”   闵肆铖忽地一笑,他在边界那几年,被很多人称赞过,并不觉得什么,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该做的事情。   如今被自己心爱的女孩称赞为大英雄,心里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的自豪和甜蜜感。   宋南星趴在闵肆铖胸口一直哭,停不下来。   闵肆铖越是出口安慰,她哭得越厉害,弄得他不敢说话了。   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由着她。   几十分钟过去,他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她好听的声音都沙了。   闵肆铖心疼得厉害,握住宋南星的下巴,往上抬了几分,观察着满脸泪痕的她,无奈道:“不许哭了,听到么?哭了快一个小时,怎么还有这么多泪水,你是水做的吗?原本眼睛都肿得厉害,还继续哭。小哭包,这几天私底下没少偷偷哭吧?”   宋南星哭了几天的这个事实被戳穿,她心虚反驳,“我哪有哭!我压根没哭,我怎么可能哭!”越描夜黑,她甚至看到闵肆铖藏不住的笑了,她脸颊微微泛红,在他怀里低下头,不做声了。   闵肆铖低低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亲吻她撅得高高的软唇。   他薄唇还没贴上宋南星的唇瓣,就被她躲开,亲到了脸颊。   闵肆铖缓缓地睁开眼眸,笑了下,转即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戳了一句,你还生气了?亲都不让亲了?刚刚抱着我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见你这么见外?你说你,非要自己偷偷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什么地方出差了,跑过来问我比什么都强。退一万步说,你不想来找我,跟我在消息里说不成?你自己想想,我出差五天,给你发了多少消息,你呀,一个不回。”语气宠溺的闵肆铖见宋南星气鼓鼓的小脸,无声叹息,好不容易哄回来的人,可别再弄生气了,他态度更加柔和,“好了,这件事我过错大,不许生气了,好不好,嗯?我纵使是错误一方,你也对不到哪里去。我们彼此彼此,以后互相纠错,第一个要纠正的地方,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不许背后独自伤心难过。”   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小声嘟囔:“不是为这个事情生气。是为你一直都知道是我,却故意不告诉我,这个事情我很生气!”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不跟他赌气,什么都好,“现在告诉你也好,最合适的时间做最合适的事。”   “好吧。”宋南星勾了勾唇,忽然觉得纽约的冬天都这么美,空气也新鲜啊。   “原谅我了?”闵肆铖笑问。   宋南星扬了扬小脸,“看在你是大哥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记住,我不是看在闵先生的份上,是看在大哥哥的份上。”她嘴角都是笑容,又肿又胀的眼睛都没那么难受了,特意强调。   闵肆铖笑道:“敢情我这是沾了我过去的光啊。”   “你知道就好,在我心里大哥哥永远是第一位。”   宋南星抱着闵肆铖精瘦的腰身,双手交握,小脸贴在他跳动有序的心口,红彤彤且挂着泪痕的脸颊上都是笑容。   真好,这个男人不但是她的,还是她的大哥哥。   人生也太美好了吧。   片刻之后,宋南星听到闵肆铖清沉的嗓音在她头顶落下,“闵太太,这些事情我们说清楚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来说一说,我想说的事了?你知道我满怀欢喜到家后,看不见你人且不说,却看见你留了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我是什么心情吗?”   “......”   宋南星有种不妙的感觉,这个男人要秋后算账!   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为闵先生做一个声明:   闵先生喜欢星星的时候,她已成年,并不是在舒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的,那个时候星星才多大一点。后面他们还有交集,无意间多次相交,星星不知道而已。从来都不止是闵先生是星星生命中的一道光,星星也是闵先生的一道光,一直都是双向奔赴,这两章会依次交代。   切记切记!不存在任何三观问题哦!闵先生三观很正,如同正道的光一样!   感谢在2023-07-02 19:52:13~2023-07-03 20:1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每天都想休假的林林 10瓶;冬酿芋圆 6瓶;布姬岛 5瓶;Coral、20142368、小李饿扁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惩罚◎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清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这个男人秋后算账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深知今晚落他手上,肯定会很惨。   她只有一个想法,逃离。   宋南星找准机会, 松开环抱在闵肆铖腰上的小手,想要趁机溜走。   刚退了几步,闵肆铖在原地顿步凝着她,清沉的嗓音卷着一丝笑,意味深长道, “还想跑, 这个地儿就这么大点空间, 星星, 还能跑哪里去?”   宋南星眼尾扫去身后。   完蛋了, 后面是墙壁, 彻底没希望。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道:“星星, 你很不乖呀, 老公做错事, 勇于认错。你说不要, 就不要, 也不问问我的想法,我当时看到‘离婚协议书’和‘信’, 都快疯掉了,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了。”他的眸色隐忍, 嗓音低沉。   宋南星对上闵肆铖泛着有伤的眸, 心口泛疼,咬了咬唇, 可怜巴巴地道歉, “老公, 我错了。当时‘铁证如山’免不了钻牛角尖,我又想着我们是协议结婚,各取所需的,就想着不跟你添烦恼。”都怪他,不告诉她,他就是大哥哥的事情。   “铁证如山?各取所需?星星,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闵肆铖英姿挺拔的身躯一步步逼近她。   宋南星被抵在了墙角无处可去,闵肆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墙面上,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人的结婚证,以及还丢出了一张画了卡通画的纸,上面写着‘结婚证’,“这才叫‘铁证如山’。”   宋南星不一般地懵!   闵肆铖头压低了几分,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闵太太,我有证的,别想抵赖。”   宋南星愣愣地看着旁边置物柜上,两本民政局的红本本和一张卡通‘结婚证’。   她诧异不止,两个红本本她能了解,这一张卡通人物‘结婚证’是个什么玩意儿?   关键是看着还挺眼熟的,歪歪斜斜写着‘宋南星’旁边是‘闵肆铖’的名字,只是他名字难写,被‘分家’了,占比大。   宋南星伸手去抓,被闵肆铖抢先拿了过去,宝贝似的揣进兜里,还防她跟防贼似的。   诶,难道又是她的杰作?   宋南星对自己有点无语,低着头两根食指对了对,娇声道:“老公,你手上的这个‘结婚证’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闵肆铖才不打算给她看,“怎么,自己写的都不认识了?”   “??????”   还真是她啊?   什么时候的事?舒城吗?   她那时候才多大点,就知道干写‘结婚证’这种事?   宋南星努力回想,扬手砸了砸自己的额头,试图找出有些蛛丝马迹。   闵肆铖蹙眉,心疼地握住宋南星砸自己的手,把她拉入怀中,“舒城的事,我们不再多提。你知道有这么回事,知道我是谁就行,细节不重要。”   宋南星很懊恼,和闵肆铖在舒城相处的很多细节,她记不清了,好遗憾,她主动抱闵肆铖道,“大哥哥,对不起我把你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闵肆铖吻了吻她的发顶,沉声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明知道,还拿有关舒城的东西刺激你。”   宋南星用力地晃了晃埋在闵肆铖身前的脑袋,“不,或许舒城的经历对我来说是刺激,自从遇见你那刻开始,不止是痛苦和刺激,里面还包含的甜。”一切皆因你,纵使经历的万般皆苦,唯有你是苦中的那一抹甜。   女孩含蓄又明朗的表白,闵肆铖心里像是吃了蜜饯一般甜,紧紧地将女孩搂在怀里。   宋南星忽地叹叹气,“只是,好可惜,我们之间相处的那一个月,我只能记得住大概。”   闵肆铖亲了亲她的脖颈,嗓音低沉道:“所以,宝贝,接受惩罚,”   “唔——”宋南星那句‘什么惩罚’被闵肆铖薄唇贴住,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是什么惩罚。   一周没亲热的热恋夫妻,在唇瓣相碰时,瞬间不可收拾,舌尖痴缠。   宋南星租住的公寓小。   浴室更小,里面的东西,质量都很一般。   男人身高体阔,女人娇柔白嫩,在她身上,容易失控,不敢太放肆,怕不小心拆了浴室,更怕上了她。   一周没见面。   进去那刻,两人都呼了一口气。   就在宋南星以为可以好好享受男人带来的欢愉时。   闵肆铖忽然停止了动作,抬头望着娇媚的女孩,沉声道:“星星,惩罚要开始了。”   什么惩罚?   宋南星不解地睁开一双盛满情愫的眼眸,水光弱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高挺的鼻梁带着丝丝细汗,深眸隐忍,嗓音蛊惑,“星星,还记得你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吗?”   这个时候跟她信要做什么?   会不会太扫兴了。   宋南星有点抓狂!   “不太记得了。”当时她带着怒意和绝望写下的,谁会记让自己伤心的玩意儿。   “那怎么办?”闵肆铖深邃的眸子里带着玩味儿。   宋南星没懂什么意思。   动情的她,懵懵懂懂的。   别提多可爱,闵肆铖薄唇微勾,“这可是惩罚的内容,你记不得怎么办?那得有多惨?”   宋南星哭丧着小脸,“你直接说要做什么啊。”他们都这样了,呜呜呜——还不开始给个痛快,还在讨论信件,这个男人是不是不行了!   闵肆铖亲了亲宋南星嘟起的唇瓣,“宝宝,不急,今晚我们时间长,保你够。我的惩罚很简单,你把信上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念一遍,尤其是那个‘您’字。宝贝,你要是错一个字或是漏一个字,老公就惩罚你一次。”   “......”宋南星很无语,这是什么奇葩惩罚,还是在这个时候,天啊,这是什么折磨。   宋南星身体一下子都紧绷,闵肆铖感受到了,给了她一分钟的甜枣。   她正享受着,男人又停了下来。   这种挠心挠肺的感觉更难受,要疯了!   啊啊啊,今晚这个男人的自控力怎么这么好!以往很快就会开正餐的。   “开始念吧。宝贝。”闵肆铖缓缓递进,走神的宋南星敏感出声,“嗯——”十个脚趾头都卷在一起了。   闵肆铖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墩,“宝贝,这么敏感?那千万别念错了,记住一个字都不可以。”   宋南星呜呜道:“你明显欺负人,你能记得住我写了什么?”   “我能记不住?刻骨铭心。”闵肆铖一字一句。   “......”宋南星柔软的身体一怔,这个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闵肆铖又补了一句,“就算记不住,你写的信我带来了。”   宋南星试图撒娇解决,“老公,不可以这样玩,这样不公平。”   “你自己写得有什么不公平?”闵肆铖挑眉,“或者你想怎样玩,今晚老公奉陪到底。”   今晚这个男人,就冲着那件事来的,跟他玩,怎么都是输,以后她有的是机会玩回来,先解决眼前困境,宋南星柔软道,“老公,你也知道我记忆力不好,都过去好几天了,哪能记得住。”   闵肆铖笑,“我可以给你看一遍。”小狐狸,想要逃避惩罚做梦。   “这样看信吗?不合适吧?”两人这上下的。   “哪里不合适,尺寸很匹配。”闵肆铖咬了咬她身前的柔软,说道,“受惩罚的人,没有那么多条件可讲。”   “......”宋南星要‘哇’地一声哭出来了,这种气氛,他也不看看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闵肆铖早有准备,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塞到了枕头下,他摸了出来。   皱皱巴巴的。   宋南星灵机一动,开始她的表演,“老公,你对我的信做了什么?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闵肆铖。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尴尬的神色,继续表演:“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写信,你知道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花了多少心血,多少泪水吗?”   闵肆铖看着眼前的戏精,哭笑不得,还是忍住了心软,“你是流了不少冤枉泪,活该!不要试图感化我,今晚你说什么都不顶用,必须惩罚!不然以后你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宋南星蔫了,委委屈屈地看着皱巴巴的信纸,默读上面的内容。   宋南星看着自己对闵肆铖用了那么多敬语,还有那么多巴拉巴拉的猜测。   她的脸颊跟煮熟的虾没什么两样。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老男人惹不起,太会玩儿了。   怎么可以怎么残忍的让她念这么羞涩的信。   “怎么样,可以了吧?还不给念?”闵肆铖抽走了信,自己保管。   宋南星还秉承着最后一丝傲气的倔强,闵肆铖挑眉一点点往外退,宋南星不由自主地紧了下。   闵肆铖重重呼吸了一下。   这倒是是谁在折磨谁!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宋南星也没想到自己会舍不得他离开,太太羞耻了。   但刚刚看男人的表情,她算是小小报复了下。   这笔账先记这里。   她撇开头,不看他,偏偏这个男人没打算让她好过,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对面他。   “星星,开始了。”闵肆铖沙哑道。   宋南星是看出来了,今晚不依他,这件事翻不了篇,不管怎么服软都不会有用,咬咬牙,凭借刚刚看了一遍的记忆开始,“闵先生,您——啊——”   这个‘您’从她娇软的声音吐出,闵肆铖发了狠。   宋南星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没念错啊!”怎么还惩罚她!   闵肆铖嗓音低哑,“这个字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错。”   “闵肆铖,你耍赖!”宋南星怒火中烧。   闵肆铖动了下,拿捏着宋南星,薄唇上勾着一丝笑,“宝贝,规矩是我订的,信是你写的,耍什么赖?”   “......”宋南星欲哭无泪,她记不清她写了多少个‘您’,总之挺多的,再加上逐句逐字的她哪记得清,可想而知她接下来的惨状。   饱受折磨,念错,念漏掉得太多。   宋南星怎么都没想到闵肆铖的记忆力会如此超群,还真一字不漏地记下来了。   尤其是一边享受一边饱受折磨的惩罚性,宋南星脑子空白一片。   在他的深浅之中,讲话都磕磕碰碰,又何况是背信。   男色误人。   终于在磕磕绊绊中,一封信结束,宋南星如卸重任。   闵肆铖在她的肩上轻咬了一下,抬头看向她,深眸暗沉,“宝贝,还是不是交易?是不是各取所需?还离不离婚了?”   宋南星快速摇头,拨浪鼓一般,带着哭腔道,“不了,都不了。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天知道她这一周是怎么过来的,都感觉快要死掉了,这辈子都不要跟他闹矛盾了!   闵肆铖继续问,“不离开谁?”   宋南星呜呜咽咽说,“闵先生,闵肆铖!”   这个答案闵肆铖非常满意,亲了亲她的唇瓣,“真乖。”   后面不单单只是惩罚,惩罚里面还包含了快乐。   *   前面的惩罚有点严重。   待一切结束,是后半夜的事。   收拾完,闵肆铖将瘫软的宋南星捞入他怀中,偏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明天搬我的地盘去,你这里我放不开。”   宋南星没什么力气,“还叫放不开啊,我看你挺放得开的。”最后一次嫌弃床有声音,垫着一条被子直接在地上了。   闵肆铖喜欢听宋南星欢愉过后的声音,跟猫儿爪子似的在他心尖,“星星,这架床不结实,我很克制了。”   宋南星听到这句话,怏怏的她,立即起了些精神,“不要。我住这里挺好的,离剧院近!可以随时听从麦老师调遣!”   惩罚得到满足的闵肆铖,笑道,“我的别墅区里百汇大剧院不远,我可以随时待命,送你去任何地方。”   “你不回国吗?”宋南星惊讶,她这次要在纽约至少待一个月,有些久。之前她在意大利谈,他隔三差五来,回去也快,一次怎么都能在国内待一两天,她以为他明天会回去。   “不回,这段时间留在这里给你当司机,照顾你的起居。”这是主要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个人也在纽约。这一年多,他在纽约发展不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商业竞争闵肆铖倒是不放在眼里。   他怕两人碰面,星星的心意,他是明白的,但江晟对她一直都存了心思。   这一年江家的变故,他多事,加上当初他给的条件压制,他没分身之术,无暇顾及,如今星星来了这边,只怕他暗藏的心思,又将开始涌动。   像江晟这种身份的人,他接触过太多,成事前,可以摒弃所有他认为有威胁的人和物,事业有成后,往往就会开始缅怀风花雪月的时刻。   宋南星不可置信地从他怀里抬了抬头,一双眼眸眨了眨。   她的眼眸里还残留着动情之后的余温,妩媚又性感,闵肆铖心猿意马,喜欢得不得了,低头含了含她的唇瓣,“怎么,闵太太不乐意了?不想看见老公?”   “怎么可能!只想,你国内不忙吗?”国内市场刚稳固,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怎么可以陪她在这里耗。   闵肆铖笑道:“你是不是忘了,纽约才是我的老本营,这边处理事情,更方便。况且,国内有贺隽和程敛,明越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他们巴不得趁我不在多给自己公司批几笔资金流动款,不会找我的。除了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闵肆铖话音刚落。   贺隽电话进来。   闵肆铖揉了揉眉心,尴尬又若无其事地挂断。   以为结束,程敛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闵肆铖冷峻的一张脸拉了下来,又一次挂断。   宋南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威武神勇的闵先生怎么都没料想到打脸会来得如此之快,还是频频而来,哈哈。   闵肆铖看着怀里笑面如花的女孩,手机丢一旁,覆身而上。   深邃的眸子紧了紧,“星星,惩罚结束,该接受奖励了。”   !!!!!!!!!   有区别吗?   男人回答:有。   奖励可以让你痛痛快快享受,惩罚折磨更多。   呵呵——   这套倒是被这个男人玩精了!   待奖励结束,宋南星真的觉得她不行了。   又不得不感叹,那个体力惊人的男人。   不愧曾经是军人,体力太强大了吧。   宋南星算是明白,闵先生怎么可能不行!是她不行!完全不行,这辈子也不敢在挑衅闵先生的雄威了!   那个时间段,关于还写不写乱七八糟的信和离婚协议书,没有一千遍也有九百九十遍,她回答得不止一千遍!   太可怕了。   *   第二天,宋南星被迫请假。   抱怨道:“还好没有到正式排练,不然,我在麦老师心目中的好形象,就要因为你大打折扣。”   “那我的形象应该挺不错的。”闵肆铖一边给她眼睛上滚鸡蛋,一边说。   “你什么形象?”他还有形象,腹黑吗?   “勇猛无比。”闵肆铖脸不红心不跳道。   “......”   此时,头枕在闵肆铖的腿上,趴在床上的宋南星,对他大大翻了一个白眼,鄙视他,要不是她在修身养性,一定扬手打他。   奈何,这会儿的条件不允许。   她在给小屁屁做治疗,她的小屁屁盖着两张面膜进行热敷,眼睛这块,闵肆铖在帮她敷鸡蛋。   “还真是娇气,我要不来,你这都怎么处理?”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你要不来,我的屁屁就不会受伤。”昨晚一晚上,他身体用力,两只大手还不忘握着她的小屁屁,她的小屁屁不知道跟他有什么仇,都快被他捏坏了。   闵肆铖看了一眼宋南星顶着面膜的屁屁,这方法也只有她这种人才想得出来,巴掌大的屁屁,还贴两张,他笑,“我不来,你这双眼睛只怕不能要了,再等一周估计得瞎。以后我老婆就是个瞎子了。”   “......”宋南星不停他的强词夺理,“我要告你家暴!”   “有吗?我怎么觉得你昨晚,非常想我快点,狠点。而不是慢悠悠的?”   “!!!”宋南星这个男人欠收拾,不要落在她手上,否则她会让他百倍偿还!   *   闵肆铖一声不吭地丢下一堆事,来了纽约,海市那边事都堆起来了。   那边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过来,一上午的时间都在回工作电话。   闵肆铖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宋南星窝在闵肆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乖巧地趴在闵肆铖胸口上,手坏坏地拉开他一丢丢睡袍,钻了进去,手指在他硬朗光洁的肌肤上转着圈圈,闵肆铖这会儿忙没功夫收拾她,由着她,她玩的不亦乐乎。   在听到卓明越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声音,她忽地仰头附在闵肆铖耳边小声说,“老公,当时就是卓明越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多么多么的好,你有多么多么专一,不然我不会联想那么多的,你不能只惩罚我一个人,他才是决定我后面所做的一切因素的源头。”受罚这种事,不能一个人承担,昨晚她那么惨,小屁屁都快开花了,总要拉个垫背的,卓明越别想逃,什么他最怕的项目,企划案,她要让闵肆铖给他安排一轮!   “......”   即便宋南星声音很小,耳听八面的卓明越也一字不漏听进去。   瞬间炸毛!   艹!   果然最毒妇人心!   卓明越已经在电话那头开始哀嚎!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久等了,以为更新不出来,竟然赶出来了!   ————————————   替闵总声明:   内容出现了文案上的那一幕‘结婚证’只是过家家的一种道具而已,跟我们小时候一样拉着大小朋友一起玩过家家,角色扮演那种。   这次拿出‘结婚证’只是逼急了,本质上只是道具!感谢在2023-07-03 20:10:12~2023-07-04 22:3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酿芋圆 7瓶;尛可爱、一二四、Cor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我克制一点,只用一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 闵肆铖开始收拾东西。   宋南星这两天被他折腾得够呛,没怎么睡好,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起。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娇憨带着起床气道,“这么早干嘛呀。”   “昨天答应我什么,忘记了?”闵肆铖看了眼床上慵懒的女孩,溺爱道,“不情不愿的。不想看我穿军装的样子了?不想看瑞克跟我的合影了?”   宋南星瞌睡醒了一半。   闵肆铖上去拍了一下她的后腰, “还不赶紧起来收拾东西。下午还有排练, 再不起来, 都赶不上了。”   嘴上说着宋南星下来收拾, 实际上都是闵肆铖在实际操作。   宋南星坐在床边, 看着忙碌且井井有条的男人, 心里乐开花。   还好, 这个男人是她的, 而他心里那个人也是她。   真好。   宋南星起身, 从后面贴上闵肆铖宽阔的背, “闵先生,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该不会是——”宋南星故留悬念。   身后一片柔软附上来,闵肆铖身体一紧, 大手搭着她的手腕,转过身来, “我有那么变态?一个十来岁的小破孩懂什么?”   宋南星眨了眨美丽的眸子, 那她更好奇了。   闵肆铖被盯得不自觉,撇过头, “说了, 一见钟情, 你还不信。”   宋南星眯了眯眼眸,“那你是怎么认出是我的?是那次在海市,我坐上卓明越的车那次吗?”   “嗯。”闵肆铖轻应。   宋南星笑道:“见色起意。”   闵肆铖点头承认,“嗯,谁叫老婆长得好看,让我欲罢不能。”   “......”   宋南星不跟他说了,越说越夸张。   闵肆铖收拾完东西,发现一个问题,“家里的东西都被你腾空了,带过来的就这点?”   这次换宋南星尴尬,她垂着脑袋,小声说,“快递回江城了。”   闵肆铖呼吸重了些,宋南星十指合拢讨好的求饶,“老公,我错了我错了!”经过这两晚上的惩罚,宋南星已经深知,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惹不得,发起狠来,太恐怖了。   闵肆铖无奈将她搂入怀中,“以后我们有什么话都要当面说清楚,我不喜欢在感情上猜来猜去。”   宋南星在他怀里点点头,“好。我也不喜欢。”   宋南星和闵肆铖回到他的别墅,跟海市的没什么两样,就连风格都所差无几。   两人的东西放去主卧后,宋南星要看闵肆铖的照片,她怀里抱着印了迪士尼图案的匣子。   这是她在舒城和闵肆铖的记忆,也是舒城那段复杂的记忆。   她要自己保管。   闵肆铖带她来书房,打开抽屉,拿出照片。   宋南星坐在闵肆铖的办公椅上,看照片。   照片不多,就三张。   一张集体照片,一张是瑞克单独的照片。   瑞克和宋南星想象中的一样,帅气高大,和库克如出一辙,只是眼神比库克的犀利。   另一张是他,一身军装,帽子下的他,眼神锋利冷决,整人都透着一股坚定感。   他那时的信念一定很强烈吧。   被迫退役,他一定很痛苦吧。   宋南星抬起头看向身边靠在办公桌边缘的闵肆铖,忽地起身,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吻上闵肆铖的薄唇。   女孩柔软的触感贴上来那刻,闵肆铖眸色微沉,握在她腰身的手紧了几分,跟她唇齿薄唇一直距离,沉声说,“星星,会出事的。”还吻的那般深情,令他无法抗拒。   宋南星狡黠的舔了舔唇瓣,“我就亲亲而已,闵先生不要乱想。”   她想抽身离去时,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越发炽热,并不打算让她走,“你干什么呀!”   闵肆铖盯着她润泽柔软的唇瓣,眸色收了收,沉声应答,“已经乱想了,还走得了?”   宋南星知道刚才自己惹火了,有点怕,“闵肆铖不许胡闹,我下午有排练!”   闵肆铖低着头在她耳畔道,“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这次,我克制一点,只用一个小时。”   “......”宋南星。   *   下午,宋南星架着她这副酸痛的身躯去剧院排练,一个熟人出现在视线里。   宋南星眉尾微动,没作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舒朴语走了过来,“宋南星,你看到我吃惊吗?我也是麦老师的学生,我来参加音乐节,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宋南星看了舒朴语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帮其他人调音。   舒朴语咬了咬唇,主动继续答话,“那个,”   宋南星淡淡道:“舒二小姐,有事快说,别磨磨唧唧的,我忙着呢。”   舒朴语撇了撇唇,“火气这么大做什么。知道你被甩了心情不好,你也别太难过。男人嘛,就那样。”   宋南星抬头看舒朴语一眼,“呵呵,不是你主导我去看闵肆铖的匣子么,这会儿听起来你怎么像是在安慰我?”   舒朴语心虚道:“谁安慰你,就这件事被我姐知道了,骂了我一通。我怕闵肆铖会因为这个事牵连舒家。”   宋南星笑了笑。   被舒朴语看到,“喂,你笑笑什么意思啊?”   宋南星又笑,起身道,“没空搭理你的意思。”   “!!!”舒朴语盯着宋南星的背影很无语。   宋南星在门口顿了顿步,“还有,谢谢你啊,要不是我都不知道,我老公一直暗恋我,那个匣子是我的。”   “!!!”闵肆铖暗恋的人一直是宋南星???   那岂不是,完了,闵肆铖要知道是她说的,舒家真的要有麻烦了!   舒朴语急道:“喂,你还没说,这件事闵肆铖会不会找舒家麻烦啊?”那她罪恶就大了,爷爷和姐姐估计要骂死她了。   *   宋南星从练习室出来,转弯去了学校。   她想把学校教学楼到宿舍楼的,拍给闵肆铖看,这个点,再等一等,就该开灯了。   宋南星去的时候,发现正在把那些灯往下拆。   她惊愕道:“老师,这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拆出啊?”   老师:“不会拆出,是换新。”   宋南星:“换新?”   老师:“是的,当初那位闵先生的助理,前段时间联系校方,提了这方面的要求。正好有些灯已经损坏。”   “???闵先生?闵肆铖?”她以为是校领导看到学校论坛的提议,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老师确定道:“是,我还记得,当时闵先生助理说,闵先生的一个故人怕黑,所以才跟校方了聊一下想法。”   宋南星缓缓地从学校出来。   这个男人,明显在骗她,什么海市一见钟情!   宋南星一边走,一边哼哼唧唧地在心里骂了闵肆铖好几遍,看她怎么惩罚他,让她抓到小辫子了!   这时,她手机有电话进来。   是桥归桥。   宋南星接听,路乔一急急忙忙道,“小星星,我跟你说,你误会你老公了,他压根没什么白月光,那个人是你!我把陆白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才告诉我的,赶紧的,跟你老公打电话和好。咱们有错就认,当然他有错在先。”   宋南星弯了弯唇角:“哦,我们已经和好了,他来这边找我解释清楚了。”   “不愧是闵肆铖,我就欣赏这样处理事情果断的男人!”路乔一一边笑,一边神秘道:“小宋宋,小星星,我跟你说,我还知道了一件你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还是有关你家闵先生的,你知不知道你,神秘投资人是谁,我今天在饭桌上遇到之前合作的资本,才知道,另外一个投资人,是你家闵先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当初就说过,肯定有人暗恋你,你还不信!我一直以为你家闵先生对你有企图,没想到是蓄谋已久啊!天啊,太刺激了,我的剧本又回来了!”   宋南星呆愣地听着路乔一传递来的大批量信息,一时间脑袋短路。   学校路灯是他安装的,她客串了路乔一青春文学的电影也是他投资的?   那她每次进剧组收到的花,是不是都是他送的!   一定是他!   宋南星的心怦怦直跳。   这个男人,果然还有事情瞒着她,什么坦然!最不坦然的就是他!   他完蛋了!   宋南星正在想一百种惩罚的方法,这两天她受得罪,一定要讨回来!   正巧,闵肆铖电话进来,“宝贝,我到剧院门口,可以出来了。”   宋南星‘哼哼’两声,“我不在剧院,在学校。”   “好,我马上过来。”闵肆铖觉着小姑娘语气不太对劲,有点怨气,还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他没多想,挂断电话,往前面开了一段,去宋南星的学校。   闵肆铖到校门口时,宋南星从台阶上下来。   他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接过她肩上挎的琴箱,瞧着宋南星看他的样子充满怨念感,还冲他‘哼哼哼’了几下。   闵肆铖不解,淡笑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排练不顺利?”难道还因为中午在书房的事,跟他置气?   宋南星双手环抱身前,站在台阶上,和他平齐,看向他,眯着一双美丽的眼眸说道,“闵先生,你不诚实!”起止不诚实,就是一个骗子!   “???”闵肆铖。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在收尾了,五章内,正文应该可以完结。   番外的话,可能会有一些。感谢在2023-07-04 22:34:00~2023-07-05 18:4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酿芋圆 10瓶;筱蕊、喵喵 5瓶;Coral、小李饿扁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爸爸醒了。◎   闵肆铖想问个所以然, 宋南星瞪他一眼,哼着声跳下台阶,走开。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语气宠溺,“车在这边,你往哪走呢。”   宋南星扭头瞪他,“闵先生,是个大骗子。不跟骗子一起走, 除非你自己老实交代, 骗了我什么?”   闵肆铖眸色微深, “知道了?”   “知道什么呀?”宋南星嘟囔一句, “我什么都不知道, 麻烦闵先生说清楚。大骗子。”   闵肆铖看着女孩狡黠的模样和反常的举动, 以及身处的地理位置, 明白了什么原因。   宋南星看他神色有那么一丝为难, 又‘哼’了一声, “很难说吗?”   闵肆铖缄默一瞬, 笑了下, “并不难。我在整理语言,想一下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宋南星又折了回来, 在他面前停下,仰头看他, “这次不许骗我, 每一件事都要给我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不可以有什么隐瞒, 制定规矩的人破坏规矩, 那也别怪我不守规矩。”   闵肆铖有点无奈,“车里去说?”   “不行。”有了之前的经验,是万万不可能跟他去车里说的,在车里他喜欢敷衍。   闵肆铖笑,小姑娘防备心还挺强的,“那我们沿着街道走一段?”   宋南星欢快地挽着闵肆铖递来的胳膊,“好。”   闵肆铖默了片刻,深邃的眸子在匆匆忙忙的人群定了一会儿,目光收回,看向身边的女孩,“星星,你还记得你刚来纽约那会儿,在中央公园义演吗?”   宋南星小脑袋猛点,怎么会不记得,印象深刻。   她刚上大一,第一次跟着麦老师和师兄姐师姐们一起演出。   “当时你也在吗?”她好奇道。   “嗯。”闵肆铖低声回。   “???”   宋南星美眸微微扩张。   她不记得有闵肆铖这号人物,难道是义演太专注了,那个时候公园的人并不是很多,况且他这么耀眼,不可能记不得。   宋南星在回想当时的记忆,忽地将一个人和闵肆铖重合。   “那个穿病号服,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的是你?”宋南星不敢确定,一字一句问,很难把如今的闵肆铖和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那个人胡茬满脸、狼狈、了无生气,绝望。   宋南星见他是中国人,而她刚来纽约,看到国人很亲切。   坐下来跟那个人聊了几句,但是那个人不说话。   不管她讲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那段时间他们每周都去义演,每一周都能看到那个人。   宋南星自我熟络起来,只要没轮到她演出,她都坐在他旁边,跟他聊天。   直到第五周开始那个人再没出现。   宋南星没多想,想着他身上穿的病号服,大概是身体恢复健康出院了。   再后来,她有空还会去中央公园逛一逛,只是再没遇见他。   闵肆铖淡声应,“嗯。那个时候你还给我演奏了一首《FightSong》来激励我。”   “你以为我是得了什么重病,你还跟我开导我,让我乐观向前,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还讲了你的故事。”也是那个时候闵肆铖知道舒城一事,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她怕雨夜,‘关于我怕雨夜的事情,除了亲近的朋友,我谁也没告诉哦。所以有再大的困难,你也要挺过去。大哥哥。’她的一句‘大哥哥’像是唤起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闵肆铖又说,“还送了我一个小熊。”   宋南星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闵肆铖。   如果当时知道是他,是那个被自己记不清的大哥哥,她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   宋南星低声问,“那个时候你退役了?”结合时间应该是。   “嗯,退役快两年了。腿伤复发。”闵肆铖淡声回答,没什么波澜起伏。   宋南星心口一怵。   她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他受伤后,她能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原来她真在,只是她不知道,而错过了他们。   宋南星心口泛起一阵疼,握在闵肆铖手臂上的手紧了几分,低声问,“那个时候你就认出是我了?”   闵肆铖侧头看向她,认真道:“嗯,第一眼看见你,我便认出了你。”   宋南星带着疑问,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怎么还能记得?   闵肆铖笑道,“没长残,变化不大。”   “!!!”宋南星有点恼。   闵肆铖轻轻一笑,言归正传,“老麦喊了你的名字。况且确实没长残,还有你的小提琴上特殊的标示‘星星’。”一串随意的卡通五角星,这是她专属的标示,不管是留言,还是那张‘结婚证’上都有同样卡通星星的标示,她的习惯。   好吧。   观察入微。   她还能说什么。   宋南星喃喃道,“你该告诉我的。”   闵肆铖笑,“我不要面子了?毕竟在你眼里的大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多年不见,再出现在你面前变成了这副模样,让你一个小朋友看笑话,我得多难为情?”   “哪里小了,我那时候已经十八岁,思想是独立的。我的大哥哥不管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中的英雄,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又怎么会笑话。”只会更心疼。   闵肆铖听到他的女孩,如此认真的回答,不忍一笑。   宋南星语末,又想到什么,看到闵肆铖自责道,“老公,抱歉。我不该追问这些。”他宁愿和她不相认,都要维护她内心的敏感又脆弱,而她却为了搞清楚他什么时候对她开始有的那份心思,挖他的脆弱之处和不愿提及的伤疤。   闵肆铖牵住宋南星搭在他臂弯上的手,十指相扣地漫步在街边,“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哪有那么脆弱,况且这些不算我的脆弱之处。就算是脆弱,其他人面前我可以隐藏,但在你面前我可以把的后方和脆弱的一面都交给你。”   宋南星抿了抿唇,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一辈子都不松开。   闵肆铖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也正是因为在中央广场遇见了你,听了你一个月的小提琴和开导,激励了我,让我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知道,当初的小姑娘,长大了,还会安慰人了。”   宋南星弯弯唇,轻声嘟囔,“所以,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好歹我们相处了一个月,都不跟我道别。”   闵肆铖浅咳了一声,没回答。   当时,还是有点没法面对她,主要是好面子。   那个时候的宋南星和他在舒城遇到的泥娃娃不一样了。   十八岁的她,青春、漂亮,耀眼夺目。   宋南星没在追问,闵先生那点心思她还是懂的。   “然后呢。”她清澈的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又补充,“闵先生,我想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统统都要告诉我,一丝一毫都不允许隐瞒。我可不信,我们的相遇只有中央公园这几个星期日。”不然就不会有后续的路灯、投资电影、送花这些事情。   闵肆铖稍稍低头,触了触高挺的鼻梁,他藏了几年的小心思,看来是藏不住了。   “的确不止。第二次相遇,是在一年后,你漫步在曼哈顿大桥上,不过是匆匆一瞥。”他那时候坐在车里,女孩身着素色宽松的肩带裙,单肩挎着琴箱,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微风拂起她微卷的发丝,笑容甜美又青春,那样的她极美。   当他后知后觉下车到桥上的人行道时,她早不见身影。   后面他不由自主的关注她,她的每一场演出,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他基本都会到场。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性,出现这种不理智的做法,如此关注一个女孩,是什么意思,和想法,他心里一清二楚。   她走在曼哈顿桥上这件事,宋南星记得。   大二那年,她赶赴了一场校友组织的小型音乐会,结束后,时间还早,她便慢悠悠地大桥上。   只是没想到闵肆铖当时也在桥上,没能看见他,好遗憾。   宋南星默默地听着闵肆铖,原来无形中,她跟闵肆铖有那么多次擦肩而过的相遇和接触。   只可惜,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那个时候状态好不好,有没有影响她在闵肆铖心中的形象啊?   宋南星笑着问,“那么多次相遇,闵先生都没想过跟我告白?”要是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在一起了吧。   “瞧着你这小模样,我没给你表白,有点遗憾呀。”闵肆铖淡笑。   诶?她的遗憾有那么明显吗?   都被他瞧出来了?   闵肆铖敛了敛面上的淡笑,语气凝重起来,“想过,不止一次。当我决定跟你告白时,有人告诉我,你有男朋友,那个人和你青梅竹马,两家还是世交。”   宋南星笑,“传言不可信,我跟江晟之间的关系真没多好。将他看作适合结婚的对象,是我对自己做过的唯一错误导向。”   闵肆铖听到‘适合结婚’这四个字,不满地捏了捏宋南星的手指,又道,“有一次,我在你校门口看见你和那个人走在一起,你手里抱着一束玫瑰花,你们的感情很好。”   宋南星眼眸定了定。   这件事,她印象深刻,那束玫瑰花,并不是江晟买的,而是一个学弟买的,当时江晟有事来找她,说是有事商量。   宋南星从学校出来,一个学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塞了一束花在她怀里,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学弟不见了踪影。   只好,抱着出校门口。   她哪里会想到被闵肆铖看见,还误以为是江晟送的。   宋南星笑了笑,“所以,闵先生就大公无私且默默地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什么学校路灯,投资我客串的电影,还有送我向日葵?”   闵肆铖默默不语,耳尖微微泛红。   宋南星在心里不由笑道。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把能言善辩的闵先生说得哑口无言,还红了耳尖。   心情大好。   宋南星忽然顿步,转身和闵肆铖面对面,凝着闵肆铖深邃的双眸,郑重道:“闵先生,那时候我跟江晟并没在一起,我们是迈入大四那个暑假,江老爷子在我家里来谈,两家联姻的事。那时候我看着江晟一路走过来很不容易,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宋南星说着心虚地底下头,难怪乔乔说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太草率了,还真是。   “之前在世茂庄园的书房,你问过我‘假设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我出现在你的世界,并且有意追求你,你会不会同意我的追求’,我想我的答案,不够透彻。我当时内心真正的答案是,二十三岁的宋南星为闵先生心动,二十四岁的宋南星爱上了闵肆铖;十九岁的宋南星同样会为闵先生着迷,被他深深吸引。不过什么样的闵肆铖,宋南星都抗拒不了。”只因他是闵肆铖,是哪个默默对她好且尊重她一切想法,暗自维护她脆弱心里的闵肆铖。   她想,任何时期的他,都足以让她痴迷。   闵肆铖低头含住宋南星温柔的唇瓣,这样就够了。   两人深情一吻结束,宋南星舔了舔被闵肆铖吻的绯红的唇瓣,一双手搭在闵肆铖肩上,看着他,笑容洋洋道,“闵先生,我们之前有约定,对彼此不可以有隐瞒,你第一个违规,知规犯规,为了家庭的和谐,你是不是该接受惩罚啊?”   闵肆铖笑,小不点还真记仇,只怕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行,今晚都依你,你要怎么惩罚都行。”闵肆铖宠溺道。   宋南星得意地眯了眯眼眸,“你自己说的,不可以反悔。”   闵肆铖又低头吻了吻时刻诱惑着他的唇瓣,闲暇之时,轻应了一声。   宋南星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息,得逞道,“回家。”   她的惩罚是让他看得见,吃不着。   闵肆铖先前答应过,没办法反悔,他的一双手被她用丝带束缚,眼睛被蒙了一层纱,隐约能够看到女孩妙曼的身姿。   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女孩坐在他身上,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纽扣,抽出压在裤子下面的衬衫,解开他的皮带。   柔软的触感在他身上游走,闵肆铖健硕的身体只剩下僵硬和欲。   他手臂上的青筋一点点冒出,宋南星从下仰头看他,妩媚一笑,“闵先生,别试图反抗哦。绑手的方法我专门学过,越反抗只会绑得越紧哦。”   “......”闵肆铖。   *   临近音乐会,宋南星的排练越来越紧张。   要巧不巧的,麦老师把舒朴语交给宋南星带,美其名曰同为‘华国人’好沟通,实际上是几个师兄师姐都烦她,带不动她,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麦老师最后没办法   好在宋南星掌控了舒朴语的命脉。   比如,如今舒朴语最怕的是,宋南星在闵肆铖耳边吹耳旁风,闵肆铖会对舒家下手,她会被姐姐骂,会被丢出舒家。   在排练上,娇气的舒二小姐哪怕领悟差了些,还算配合。   音乐会完美落幕。宋南星还会在纽约待一段时间,师兄师姐们合力办理的乐队,还需要宋南星协助。   宋南星在纽约这段时期,闵肆铖重新坐镇纽约这边的GTM融联资本,国内所有工作上的文件和项目都往这边传送,莫灵也在闵肆铖到达纽约的第二个星期,回了纽约总部。   莫灵飞纽约,最不乐意的是卓明越,一方面他在国内独当一面,另一方面是私人问题。   纽约的合作对象在GTM融联资本商业大楼的总裁办公室看到闵肆铖,不一般吃惊。   对方摊了摊手,“Mr.闵,还能在这所大楼看到你,很难得,我以为你回了华国,并不会再回来了。”   闵肆铖给对方倒了一杯咖啡,“太太在这边,我是个陪同者。”   对方欣喜道:“哇哦,一年前你忽然宣布要把总部移回华国,他们说你是为了追求一个女孩,我还不相信,我认为这对于处事冷静和果断的Mr.闵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闵肆铖淡笑,“我终究还是个正常男人,为自己深爱的女孩做什么事都再正常不过。”   对方不可置信这是闵肆铖会说出来的话,这跟他认识的闵肆铖可不太一样,他认识的闵肆铖一直都是个内敛含蓄的男人,哪有这么直白的时候,“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Mr.闵放弃纽约这么大且成熟的市场,冒着一定风险回国重新打造新的市场。”   谈及宋南星,闵肆铖想到几天前,女孩对他做的事,野性又张狂,被他解开的她研究了很久的绳子,狠狠地吃了她,她便跟他赌气了许久,几天过去都还不怎么搭理她,他薄唇上翘,“我太太给方面都很优秀,是一个完美的女孩。”   对方又道:“三天后富特先生的舞会,他得知你回了纽约,真诚希望您能参加。如果可以的话,带您的太太一起参加就更完美了,我知道你个人并不喜欢这种宴会,不过富特先生说,其他人都可以不去,你这个老朋友必须给他撑撑场面。我很期待Mr.闵和您太太的到来。”   闵肆铖淡笑,“我今晚问问我太太的意见。”不知道那小祖宗的气彻底消了没,三天没搭理他了。   *   下班后,闵肆铖驾车去大剧院接宋南星。   原本跟在宋南星后面喋喋不休的舒朴语,在看到闵肆铖的车后,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闵肆铖一身深色衬衫和深色风衣从车上下来。   宋南星看到他后,小脑袋立马扭一边,不待见他。   闵肆铖接过她的琴箱,拎在手里,也没其他动作,微颔首,薄唇边缘挂着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宋南星看。   宋南星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别想打什么坏主意,你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坏得很!   闵肆铖笑道,“哦,怎么看透的?好几天没让我碰了,早不一样了,哪里还透?”   哪有好几天?   分明才三天!   宋南星恍然一惊,她在想什么,她分明在生气!   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啊,她还差点被老色批带偏!!!   闵肆铖看女孩还是不打算理他,姿态低到不能再低,“宝贝,那件事我再郑重跟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忘记了你老公曾经是做什么的?挣脱束缚那都是潜意识的行为,并不是故意针对你,以后我保证不会了,信我一次好不好?”   “骗子。”她才不信,那晚她还没玩庆幸,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就被这个男人破坏,最后反倒是她的手腕被绑住,还被他狠狠地欺负一晚上,第二天都没能下床,越想越生气。   闵肆铖深叹一口气,“我保证以后你要怎么玩,我都随你,绝对不反抗好不好?”   “真的?”宋南星表示怀疑。   闵肆铖低头贴了贴她的唇瓣,“老公哪次骗过你?不信,今晚你就惩罚我,我保证不反抗,任凭老婆处置好不好?”三天都没碰过她了,天天抱在怀里不给碰,再不给碰,他能疯。   他骗她的次数多了去。   宋南星半信半疑的原谅他。   晚上她玩得是挺尽兴的,这个男人真的很配合。   不过,这个男人忍得也挺可怜的,一双深邃的眼眸泛着猩红,流露出的都是渴望。   宋南星于心不忍,还是给他放了一波福利,那波福利差点让她的腰折在他手上了。   事后,闵肆铖把现场都收拾完毕了,宋南星没力气,身子斜斜地趴在闵肆铖身前,不管自己的□□,总之不想动一下。   闵肆铖大手轻柔地帮她揉着后腰,餍足的他,状态极佳,深邃的眼神都透着柔和,“星星,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什么晚宴啊?”宋南星抬了抬疲惫的眼眸。   “一位商界的朋友组的局。”闵肆铖亲了亲宋南星的眼眸。   “会有很多人去吗?”宋南星呢喃道。   闵肆铖答,“富特先生是纽约商会的会长,他组的局,纽约大部分商人都会到场。”   “那不是所有人都将要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宋南星眼眸睁得大大的。   闵肆铖顺势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眯起,“怎么?闵太太还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的朋友,我的朋友还能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怕什么?”她可是名正言顺的闵太太,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她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忽然惊叹一句。   “哦,那闵太太的意思呢?”闵肆铖深眸里缀着一丝笑。   “去去去——我穿什么礼服合适啊?”西方人的聚会,她很少参加,她眨了眨眼眸。   “和国内聚会没什么区别。不过,这种事当然是闵先生安排,还需要闵太太操心?”闵肆铖话音落下,一双大手兜在宋南星巴掌大小的后腰上。   宋南星背脊一紧,娇嗔一句,“你干嘛呀?”   “量尺寸。”闵肆铖低哑的嗓音随着他欺身而上而落下。   “......”   都是借口!老色批!   不知道给她买了多少次衣服,哪里还需要量尺寸!   想要占便宜直说呗。   *   宴会当晚,最夺目的要属宋南星,一根白玉簪挽着长发,一袭露背的红色长裙。   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身材比例比西方明显还要美上几分,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气,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奈何她身边有了男伴,那个男伴还不是别人,正是能让纽约在经济上抖三抖的GTM融联资本的总裁——闵先生。   闵肆铖一袭笔直西装,内搭暗红的衬衫,和他身边女人的礼服相呼应。   他一手举着红酒杯,一手绅士般地搂在女人盈盈可握的腰上,克制守礼的同时又像是在向在场所有人宣示主权,今晚宴会上最美艳的女人,是他的太太。   这一唯美的景象被不远处的一位白色西装的男人尽收眼底。   过去很多时光,在他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   只是他身边的男人,并不是他,而他也并没有真正站在她身边过。   江晟端着酒杯,看着宋南星美丽的倩影,有意上前。   莫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端着一杯酒,拦住他的去路,“江总,我奉劝一句,还想继续和GTM融联资本合作,就不要试图打扰我们闵先生和夫人。”   江晟低头看着杯中在灯下璀璨的红酒,淡声说,“莫助理,以我现在的实力,再加上闵先生的事业挪回了国内,你认为我还是一年前那个畏惧闵肆铖权威的人?”   莫灵笑,“是,我承认,江先生如今是纽约商业新秀。可您别忘了,闵先生想要一个人功败垂成是很轻易的一件事,不妨江先生可以试一试?不过,我还是要奉劝江先生一句,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不容易,做事情和选择都要学会三思而后行。江先生是一个善于做选择的人,我相信不会做一些不明智的选择。”   江晟眸色一紧,“所以,当初你们闵先生就是这样逼星星跟他在一起的?”   莫灵淡笑,“我们夫人和闵先生一向都是两心相悦。毕竟是江先生自己做的选择,您不会忘记了吧?需要我帮忙回忆回忆?”   江晟轻‘呵’了一声,转身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他知道莫灵有嘲讽的意思在里面。   他不否认,当初为了利益放弃了宋南星,但他并没有想过和她分手,他只想要她再等一等,等一切稳定下来,再去寻回她。   他有想过,她身边可能会出现其他男人,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男人会是闵肆铖。   倘若换做是别人,他还可以力争一二。   宋南星察觉到有道目光似乎一直跟着她,让她背脊发憷。当她回头看时,什么也没有,宴会厅只有举着酒杯来来回回交谈的西方人。   在她身边和别人浅谈的闵肆铖发觉她的不对劲,温声问道,“怎么了?”   宋南星如实说,“我总觉得有道目光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等到跟他浅谈的人离开,闵肆铖将宋南星往怀里搂了搂,放在她腰上的手往拢收了收,绝对占有的姿势道,“你老公还不够你看的?还想着看别人?”   哪有!   胡说八道。   闵肆铖低声在她耳边说,“闵太太,今晚的你好美。”今晚听到最多的赞赏都是‘Mr.闵,你太太非常完美’。   他喝了酒的嗓音,比平常还要低几分,还要性感几分。   过分迷人。   宋南星很喜欢,她笑了笑,“闵先生也是,我刚刚都看着好几个西方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   “或许她们看的是你。”闵肆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今晚的你,太迷人了。”红色礼服很适合她。   宋南星眼神勾着诱人的笑,“闵先生的意思,我其他时候就不完美了?”   闵肆铖目光深幽,“其他时候更完美。”在她腰上的手逐渐升温。   宋南星主动递上唇,被闵肆铖捏住下巴,宋南星有些恼,“闵先生你竟然拒绝我,不敢么?”她知道在公共场合,闵肆铖还是那个克己复礼的闵先生,不会失了方寸,怎么办,她今晚就想看他失了方寸。   闵肆铖呼吸微重,“我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妩媚、动情的一面,只可以他一个人看,别人不可以看见,分毫都不可以。   宋南星轻轻一笑,“那闵先生把我护好,不给别人看见不就好了。”宋南星柔软无骨般的纤臂缠住闵肆铖的脖子,喝了酒的她,眼神柔和又妩媚,声音娇柔可欺,“闵先生,我只是想亲亲你,又不做其他都不可以吗?”宋南星玩心虽大,还不至于太过火,她所有的玩心都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么闹,这个男人都会把她保护得很好,不会让她吃一点亏。   心爱女人这等诱惑,闵肆铖那还能招架得住。   江晟再次换回宴会厅,目光追寻这那么美丽的身影,却不见了踪影,他自嘲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还想看什么,转身时,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一角。   他寻找的那么身影,正在晦暗的一角,和闵肆铖深情拥吻。   美丽的女人一双纤臂缠着男人的脖子。   矜贵成熟的男人,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热情回应。   女人尽管被他护得再好,完全看不到其人,江晟还是凭借她露出来的一角红裙,认出来了。   江晟从没想过宋南星还有这么妩媚动人的一面,他们在一起谈了两年,她对他始终都有所保留,从不会将自己这一面展现出来。   他能看到的都是她淡淡的神色,冷静处理事情的一面,哪有这么温柔娇态的时候,就连他想亲吻,她都避之不及。   江晟心彷如沉入冰凉的湖底,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闵肆铖眼尾的余光捕捉了那抹背影,他冷沉的眸底透过一丝不屑的嘲讽。   彻底出局的人而已。   闵肆铖继续亲吻着身前柔软的女孩,就连那露出的一角裙摆,都被他藏得好好的,不准任何人偷窥。   宋南星和闵肆铖只在宴会上待了一个半小时便离开。宋南星喝了一些红酒,微醺的她,格外的娇柔和依赖闵肆铖。   在车上,她乖巧地靠在闵肆铖怀里,闵肆铖从菩提小瓶里倒出几粒药,“把醒酒颗粒吃了。”   “不要,苦。”宋南星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闵肆铖笑道,“你自己研究的玩意儿,还怕苦了?”   宋南星低声呢喃,“谁告诉你的,自己研究的东西就不可以怕苦了?你没听说过,医生还怕打针呢。”   闵肆铖一边拧开矿泉水,一边回,“听说过。乖,把醒酒药吃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宋南星不干,“你先说,我再吃。”   闵肆铖无奈,浅咳一声,“你刚刚和杰丽斯夫人聊起的那场晚会,我也在场,你们谈起晚会过后,收到了一条黑色的星空礼服,你至今找不到送礼服的人,其实是我送的。”   宋南星不敢置信,她哭笑不得,“闵肆铖,我那场舞会的照片,我记得当时你去我家要了去,现在放在你书房对不对。你太过分了,你——”宋南星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个男人真是闷骚啊。   宋南星想要继续数落他几句,她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童叔。   微醉的她,瞬间醒了一大半,童叔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怎么了?”闵肆铖见她神色有恙,蹙眉问道。   宋南星摇了摇头,揪着一颗心,从闵肆铖怀里起来,正襟危坐且忐忑的接听电话。   片刻之后,宋南星抓住闵肆铖的胳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嘴角颤抖地说不出话一句完整的话来,“闵肆铖,我爸爸——我爸他——”   闵肆铖被她这个状态吓得不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怎么了?星星,别急,慢慢说。”   宋南星眼泪不停往下滚落,啪嗒啪嗒地砸在闵肆铖的胳膊上,她用力地抓着闵肆铖的胳膊,尽量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嘴皮颤颤巍巍地将一句话完整说了出来,“我爸爸他醒了。闵肆铖!老公!我爸爸他醒了,他醒了!”   宋南星激动地无以言表,当晚她跟闵肆铖飞回海市。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接近尾声了,两章应该差不多完结!错别字和语句,以及细节正文完结一起修!   ——番外会写,应该不是很多。   ——   接档文《陷入你的温柔》先婚后爱\\\\人间绝色X清贵病秧子\\\\喜欢的宝子可以收藏一下哦。感谢在2023-07-05 18:44:37~2023-07-07 18:0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198208、hahahaha、尾鱼芒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酿芋圆 20瓶;Gonems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正文完)   ◎一日三餐,一家四口。◎   宋南星在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 情绪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又惊又喜又害怕。   航班抵达海市国际机场,老海早已经在停车场等候, 闵肆铖将行李交给老海后,宋南星欲言又止,闵肆铖指腹轻揉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蛋,温声还说,“想说什么尽管说。”   宋南星有点难以启齿, 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分。   正当她想着怎么开口提, 闵肆铖沉稳的嗓音温柔落下, “卓明越的车马上到了, 公司有点事, 我先回公司处理, 你先跟岳父单独相处一会儿, 我晚点来医院接你。”   宋南星深知闵肆铖说什么公司有事, 只是借口, 他是为了她考虑, 把她想要说的话, 用他的方式说了出来。   她鼻头一酸,身体靠入闵肆铖温暖的怀里, 低声说,“谢谢老公, 你真好, 我,我并不是想隐瞒我们的关系, 我怕我结婚这件事, 我爸一时接受不了。”她爸爸这个人比较固执, 要是知道她是因为公司才跟闵肆铖走在一起的,一定会生气,甚至还可能不承认他们的关系。   闵肆铖抬手,别在耳后,“我知道的,不用特意给我解释。”   宋南星在他怀里抬头,“老公,我先去探探虚实,再跟我爸爸说我们结婚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闵肆铖笑,“好,我相信我老婆,我等你把我的身份公布于众,等你让岳父承认我。”   宋南星踮起脚尖吻在了闵肆铖薄唇上,笑道,“嗯。我找的老公这么优秀我爸爸喜欢都来不及。”   宋南星和闵肆铖在机场分开,老海送宋南星去医院。   这一年多她无数次踏入医院,只有这一次像是在做梦一般,在病房外,宋南星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交谈声,秦岳和童叔都在病房里在说这话,偶尔还有宋父虚弱又沙哑的声音。   宋南星听到久违的熟悉声音,眼眶积满泪水。   她缓缓推开病房门,病房中的目光齐聚。   父女俩目光在半空中交织,满目泪光。   宋南星嘴唇颤颤巍巍,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扑向病床上抱住了宋父,“爸爸,我好想您,好想好想您。”   宋父在看到宋南星那刻眼泪早已止不住,他抬起微颤的手轻轻抚摸宋南星的脑袋。   一年的时光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梦,他清楚记得自己在办公室倒下的那天,他嘴里念着女儿的名字,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女儿了,他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宝贝。   他还能再见到自己家的宝贝,真好。   他沙哑的嗓音缓缓道,“爸爸也很想你。”   童叔和秦岳默默地出去了,给父女俩留了独处空间。   宋父刚醒不久,不能说太多话,没多久医生,宋南星只是安静地贴在宋父身边。   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宋南星并没有讲,宋父也没问,包括他怎么会出现在科技医院,身边会围绕这么多就连他都没法请到的医科研究人员。   两人都很有默契。   下午,宋父要去康复中心做康复治疗,躺太久,腿使不上什么力气,需要辅助器行走,宋南星陪着宋父做康健。   晚上宋南星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很黏宋父。   期间,闵肆铖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宋南星低头回消息,【老公,今晚我想在医院陪我爸。】可爱小兔子gif.   闵肆铖看着眨眨眼的小兔子,笑了笑,【好。照顾好自己,不许太累。】   宋南星:【嗯,谢谢老公,你也早点休息哦。】   【好。】在医院楼下的闵肆铖叹叹气,没有她在身边,他哪睡得着,片刻之后,无奈地驱车离开。   半躺在病床上看财经报纸的宋父看着宋南星在沙发上低头回消息,嘴角上扬,小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他并没有多问。   接连几天,宋南星都在医院陪宋父,和他聊天,开始聊一些公司近况。   这些秦岳来的时候已经向宋父汇报过,聊完公司的事,宋南星聊一些琐碎的事。   宋南星一直想要找机会讲一讲一年前关于宋氏,关于闵肆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宋氏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那样的局面,是怎么扭转过来的。   一直都处于纠结中,好在宋父并没有询问当时的情况。   宋南星有点自责,在医院几天时间了,都还没能把闵肆铖介绍给爸爸,有点对不起对她这么好的闵肆铖。   期间,蒲姨每天都熬一份有利于康复身体的健康美食和汤药过来,还有一份是给宋南星单独熬的汤,还有各种她喜欢吃的菜。   宋南星吃完饭,都会去走廊的无人处跟闵肆铖讲电话。   每晚闵肆铖在会在医院外面待一段时间,宋南星会下去找他,两人会在车里浅浅地温存一会儿。   宋父状态是越来越好,没多久便可以借助拐杖,独自行走。   宋南星却开始满腹心事。   宋父暗自笑。   一天下午,在康复中心的公园里,坐在长椅上的宋父夸张地咳嗽了好几声。   宋南星小脸吓得惨白,“爸爸,您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宋父拉住宋南星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   “爸爸,您真的没事吗?”宋南星担心道。   “我没事,喉咙有点痒,可能是一年多没说话,还不是很适应,咳嗽几声适应一下。”宋父说起假话来,面色不改,宋南星担忧的心一点点放下,他又道,“星星,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爸爸说?”   面对宋父突然一问,宋南星有点心虚地垂下眸,“没,没有。”   宋父笑,“真没有?”   宋南星还在纠结,要不要这个时候捅破她结婚了,对方还是闵肆铖。   她深呼一口气,正打算坦白从宽。   宋父又道:“比如,闵肆铖——闵先生。”   “!!!”宋南星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淡定从容的宋父,“爸爸,您知道了?”   宋父看去前方一对嬉戏的母女,淡声道:“你是一手带大的,知女莫如父。你真当父亲睡了一觉糊涂了,这家医院是京都贺宴辞的医学研究院,一般人又怎么能进得来,更何况每天为我做康复的医生和问诊的医师都属于贺宴辞研发院的院士,这不是以我一个普通医药商的身份和面子能请到的,哪怕我在医药行业混迹几十年,真正接触到的高层医科技术和人员少之又少。”   宋南星抿着唇不说话。   宋父又言,“一年前公司的状况,秦岳来的时候就一一向我汇报了。”   宋南星心口一沉,双手握着宋父的小臂,“爸爸,我跟闵先生结合可能是有些利益纠缠,那时候都是我想要保住宋氏,和他没关系,而且他在宋氏没有获得任何利益,反倒是我一直麻烦他。闵先生他真的很好,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毫无感情的冷酷资本家。这一年多来,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来。或许你们第一次见面有些误会,闹了些不愉快。那时候你们彼此不了解,有误会在所难免的。”   宋南星急切地说道,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只想快点让爸爸明白闵肆铖的好,又不知道怎么具体表达,生怕爸爸对他印象不好。   宋父看着女儿掉眼泪,心头揪在一块儿了。   他低声问,“他对你好吗?”   宋南星猛地点头,郑重道:“很好,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好。”   宋父又问,“星星,喜欢他吗?”   忽然被爸爸问到喜不喜欢一个男人,宋南星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她微微垂眸。   宋父将宋南星这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提及一个人这么害羞,早前,他同样问过她喜不喜欢江晟,她的表情一愣,似乎答案很懵懂。那时候,他心里便有底,她跟江晟成不了。   就他而言,作为公司领导人的角度,他很欣赏江晟的能力;作为父亲,他并不看好江晟,功利心太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   闵肆铖这个人,他对他了解不多,可以说除了注资的事,他们浅浅交锋过,可以说在商场上闵肆铖是一个杰出的商人,且没有任何私人情感可言。   至于生活上,从秦岳和童叔两人的评价来看,个人作风不错,对他女儿体贴入微,事无巨细。   宋父深深地看了宋南星一眼,有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大白菜就被,就这么被叼走了的感觉,他叹叹气,“不用说了,爸爸知道你的心意。”   宋南星惊讶,爸爸知道她喜欢闵肆铖吗?   宋父继续说:“他最近没少在医院楼下吧?”宋南星一惊,宋父睐她一眼,哼了一声,“这么惊讶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每天送饭菜来的是他家里的阿姨。某个人每次吃完饭,都要去走廊待一个小时,跟他讲电话吧,每天晚上出去两个小时,下去见他了吧。”   “......”宋南星不语,都被爸爸猜中了。   宋父叹气,“找个时间跟他说,我想跟他见一面。”   “爸爸?”宋南星有些吃惊,爸爸是什么意思,同意了?   宋父又睐着宋南星,“怎么?趁我生病,把我女儿拐上了户口本,作为父亲还不能跟他见上一面。”   “......”宋南星小声说,“爸爸,他真的很好,您别为难他,他也没拐我进户口本,是我自愿的。”   宋父瞧着宋南星这副小女儿姿态,心口拔凉拔凉的,酸了句,“闵先生是出了名的有权有势,我哪敢呀。”   宋南星立即道:“爸爸,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可以这么说他。”说完,又察觉到爸爸的表情怪怪的,宋南星握着宋父小臂的双手紧了紧,随即改口,“我的意思说,你们之前是有误会,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彼此了解。对,就是这样,彼此了解。”   宋父幽幽道,“呵呵,刚刚问你喜不喜欢他,都不敢回答我,一会儿时间就变成最爱的人了?”   “......”宋南星。   宋父见宋南星羞答答的,故意悠着声说,“行了,女大不中留,爸爸就一年多没在你身边,你就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啊,可怎么办啊。”   “他是您女婿,不是外人。”宋南星小声嘟囔。   “哼,我还没承认呢。”宋父不悦,躺了一年多醒来,女儿都会为别的男人说话了,以前和那个什么江晟的,她可从来没为他说过一句话。   宋南星心口一紧,随即又道,“爸爸,在你们见面之前,我还是想跟您聊一聊我跟他之间的事,这样您对他就会有更多了解,您听一听好不好?”   宋父瞧着自家宝贝女儿绞尽脑汁地周旋他跟闵肆铖之间的关系,不忍心在逗她,“好,爸爸听一听,能让我女儿这么喜欢和维护的男人,究竟有多好。”着实让他都有点嫉妒。   宋南星从头讲起,从闵肆铖在舒城对她的陪伴,再到闵肆铖是怎么在背后默默地付出,当知道她有男朋友后,一直隐忍,并没有出现在她身边,来破坏她的生活。   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她跟闵肆铖之间的事情,以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闵肆铖又是怎么帮她处理和解决的,都仔细讲了一遍。   宋父也没想到,看似寡淡且唯利是图的利益商人——闵肆铖,会对他宝贝女儿用情至深。   宋南星靠在宋父的肩头,阳光一点点在晚霞中消失,天逐渐黑了下来,她弯弯唇,“所以,这样的他,让如何我不爱。”   “知道了。”宋父心口闷得慌,起身,特意道:“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宋南星看着宋父一瘸一拐的背影,笑着追上去,挽住宋父的胳膊,“爸爸,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您放心,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谁都没办法取代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陪宋父回到病房,宋南星便在走廊无人经过的一端给闵肆铖打电话,“那个,你在医院门口吗?”   “嗯,还有两分钟到,怎么了?”闵肆铖沉声答。   宋南星咬了咬唇,“我爸爸说,他想见你。你放心我给我爸爸做了思想工作,他虽然固执、古板,但是应该问题不大。”   闵肆铖听着宋南星小心翼翼且不确定的声音,他的女孩怎么这么可爱,他在电话那头不由地轻笑,“好,我相信我老婆。”   她都快要紧张死了!   他还笑得出来?   宋南星有点恼,“你怎么一点都不好怕呀?万一我爸不同意我们怎么办呀?”   闵肆铖车缓缓驶入医院内,开往贺宴辞停车的地方,有他专用车位,他停好车,一边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边跟她讲电话,“宝贝,万一你爸爸看不上我,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女婿,强行把我们分开,要怎么办啊?”   宋南星心里悬得紧,片刻之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一定会让我爸爸同意的。”   闵肆铖越听越觉得他的老婆太可爱。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低低地笑声,抓狂道,“你还笑!你有办法吗?”   闵肆铖淡声回,“嗯,那我就只能用预留的一招了。”   “什么?”敢情这男人还有后手,宋南星舒了一口气。   闵肆铖按了上地面的电梯,“借腹凭子贵。我们努努力给你爸爸生个小金孙,让我儿子哄他开心。”   “!!!”宋南星完全没想到这就是闵肆铖所谓的‘后手’,他们在一起一年多,安全措施一直做得很好,就算有时身边没有安全用品,闵肆铖不会弄在她身体里。   闵肆铖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小孩的事,这是第一次。   她以为闵肆铖不喜欢小孩,而她,爸爸没醒来,她对小孩也没太多想法,所以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主动提过这方面的事。   和闵肆铖有个宝宝,听起来还挺不错。   况且闵肆铖的年龄,是该有小孩了。   他的外甥女温阮,宝宝在肚子里几个月了。   宋南星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鬼使神差地应了句,“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后,闵肆铖沉稳的嗓音夹着淡笑从电话那头传来,宋南星眉眼弯弯地问道,“你笑什么呀?你还不愿意?”   闵肆铖沉声道,“怎么不愿意,求之不得。不过,我们的宝宝不会成为任何筹码,他的到来只会是带着全家的祝福和期待。老婆,你要相信你老公搞定岳父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宋南星唇角上扬,她自然是相信闵先生的,在她心里,闵先生是无所不能的。   宋南星抿着唇笑,“不跟你瞎扯,我先进病房了,你赶紧上来吧。到了楼层跟我说,我来接你!”   “好。”闵肆铖往住院部的方向走。   宋南星进病房,正巧,童叔把宋父从更衣室扶了出来。   宋父一身正装,要不是这里是病房,宋南星都要以为她爸爸在公司坐班。   宋南星担忧又不解道,“爸爸,您这是做什么呀?为什么把病号服换下来了?赶紧换回去,你的腿还在复健中,西裤穿身上不舒服,更不利于腿的血液循环。”   宋父充耳不闻。   童叔在一旁笑笑不语。   宋南星更加疑惑,宋父斜了童叔一眼,“笑什么笑!”   童叔在宋南星眼神压迫下,清了清嗓子,不留情的出卖宋父,“宋董说,姑爷待会儿来医院一定是盛装打扮,他气势上不能被比下去。”   “......”宋南星。   十来分钟的时间,宋南星接到闵肆铖的消息,到了。   宋南星赶紧从病房出来,接他。   在走廊上两人迎面相对,男人深色衬衫外披了一件深色风衣,人高腿长,气质矜贵,帅气迷人。   宋南星脚下一定,望向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朝自己走来,心中说不出的一种酸楚感。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是晚上在医院门口碰面,在车里浅浅拥抱。   好几天都没这么正大光明的看他。   闵肆铖架着一双长腿,迈步走到宋南星的跟前,顿步,低头看向她,温声道,“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几天没正儿八经见过面了,不认识老公了?”   宋南星软唇上抿着笑,不说话。   闵肆铖冷峻的脸上,也染了几分淡笑,“有什么不妥?”   宋南星叹叹气,“闵先生,真有点不一样啊。”   闵肆铖挑眉,“哪里不一样?”   宋南星:“我们在纽约那段时间,我都没见你打过领带。”还戴了她送的领带夹。   闵肆铖笑答,“那不一样,这段时间我随时随刻都在等待岳父召见,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   宋南星美眸里的笑收敛了很多,心疼道,“这段时间辛苦闵先生了。”   闵肆铖毫不客套,“是够辛苦的,记得补偿我。”   话末,闵肆铖薄唇压了下来,宋南星稍稍一惊,捂住了自己的唇,将闵肆铖的薄唇隔住,紧张发道,“你别乱来,这里是医院!”看了走廊上四下没人,才舒了一口气,不然没脸见人。   “好。”闵肆铖淡笑,好几天没这样好好看她了,有点没把控住。   宋父的病房是VIP病房,比较宽敞和舒适。   病房门从外推开,宋父一身正装,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牵一块儿的手。   他的宝贝女儿不但手给人家牵了,还很依赖的搂着人家的胳膊。   有点刺眼。   宋父淡淡地说,“星星,你陪童叔一起出去帮我买点水果。”   宋南星抱着闵肆铖胳膊的手紧了几分,不太想离开。   她欲要开口说点什么,闵肆铖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没事。   宋南星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好吧。”一步三回头,目光在宋父和闵肆铖身上来回看了会儿,才跟随童叔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宋父和闵肆铖,气氛有点怪。   嘟——   宋父手机里面有消息提醒,   宋父低头看了手机,是宋南星发来的。   他严肃的面上柔和些许。   【爸爸,我爱你。】星星眼GIF.   宋父嘴角上翘,暗自‘哼’了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为了别的男人才讨好他的。   不过,还知道给他发条消息讨好他,还算有点小良心。   正当宋父几分得意,便听到闵肆铖手机消息提示音也想起来。   闵肆铖面色淡定自若地划开手机看,也是宋南星发来的。   【老公,一会儿我爸爸要是为难你,一定要给我发消息,我来救你。】   【好。】闵肆铖回道。   他薄唇上勾勒一丝笑,尽收宋父眼底。   宋父放下手机,面色严肃道,“闵先生,请坐。”   闵肆铖坐下的同时,恭敬有礼道,“您客气了,叫我肆铖便好。”   “我可不敢当。”宋父冷冷道。   闵肆铖面上还是挂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弯腰给宋父倒了一杯茶,起身,屈身双手奉上,“您是长辈,作为晚辈该有的自觉,还是应该有的。”   宋父接下茶,放在一旁,“闵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开门见山了。我很清楚,在我倒下的一年多里,不论是宋氏还是研发室,倘若没有闵先生在背后支持,早已四分五裂,哪还有今天的辉煌。还有我个人的情况,能够接触到国内最先进的医科人员和设备来帮我做手术治疗,这一切都是仰仗了闵先生。”宋父一席话下来,感触颇多,“就如秦岳所说,一向利益为本的闵先生,并没有趁机向宋氏狮子大开口,索取利益。”而是捞走了他的女儿,并捞走宋氏还让他气愤。   闵肆铖扶着手腕,自顾到了一杯茶,“伯父,您不也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您肯定在心里说,宁愿我捞走宋氏,也不愿意我捞走了您最珍贵宝贝。”   宋南星并没有跟随童叔离开,而是在门外放了个耳朵,偷听。   听到闵肆铖这么说,她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闵肆铖她不是最厉害的谈判商人吗?怎么有种要托盘而出的感觉!   这样她爸爸对他的印象会不会很差啊,一年前他们结婚的事,她好不容易说了那么多好话,说是她一开始就中意闵肆铖,在他提出结婚,她一点都没犹豫。   他可千万别那么诚实啊。   宋父脸色沉了沉,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宋父气呵呵地把一杯茶喝掉。   闵肆铖又帮他添了一杯茶,“我乘人之危,确实不耻,我承认在这点上,我在您面前永远抬不起头。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我只想抓住。只想给自己寻求一个机会。我曾经一度以为,我这辈子再没有那个机会,我以为,我只能看到星星和别的男人儿孙满堂,白头偕老。当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想要把她留在身边。”闵肆铖嗓音越发低沉和隐忍。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低沉的话,湿了眼眶。   她想到,她跟闵肆铖闹矛盾和好后,在她得知很多不知道的往事后,陆白桐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他说,【肆铖,偷偷喜欢了你很多年,你很难想象吧,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不会有,还会搞暗恋这套。但你不知道,曾经他以为你和那个人很相爱,打算永久的放弃,把自己流放在国外,永不回来。当他得知你分手后,高兴地跟一个大男孩没什么区别。】   宋父并没吭声,闵肆铖对宋南星的感情,他从没怀疑过,就算是宋南星没给他讲那些事情,单凭这段时间,他醒来后,宋南星在医院,闵肆铖每天晚上都会在医院外待上一段时间,他家的那位阿姨每天过来,带的都是宋南星喜欢吃的东西,还有一些生活上的小东西。   在衣食住行上,可以看得出来,闵肆铖对她极好,比他这个父亲都还照顾得好。   同为男人,最了解男人,爱不爱一个人,他们心里清楚。   宋父又问了一句,“你把她困在身边,万一,她并没有喜欢上你,就算你花费再多的心思,都无济于事,你又该怎么办?”   闵肆铖深邃的眸子变得晦暗,还没回答,病房门被打开,宋南星冲了进来,“爸爸,你不用问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最有资格回答,我们还没领证前,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是交往过后,我对他有了感情才领证的,并不是盲目领证!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喜欢上他的。”宋南星的声音很坚定。   闵肆铖抬头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女孩,这么坚定又坦然。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深爱的女孩,这么直白地跟他表白。   尤其,还是在她父亲面前,维护他,感觉还不错。   宋父恨铁不成钢,瞅了宋南星一眼,“嘿,我不是让你买水果去了吗?这才多久就回来了?”   宋南星红着脸颊,不好意思地撒娇道,“童叔说他一个人可以的,不需要我。”   宋父无奈叹气,“所以你就站在外面偷听是吧?”   “......”宋南星不语,偷偷看闵肆铖,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闵肆铖看着她,薄唇微翘,深色的眸子里都是宠溺。   宋父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浅咳一声,“男人之间的谈话,你少听,赶紧出去。再让我发现你偷听,后果自负。”   “.......”宋南星嘿嘿笑,“爸爸,我马上就撤!您不要把我偷听的账算在我老公头上!”后面那句话,她飞跑出去的前一秒说的,语速极快,病房的两个男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闵肆铖面上挂着淡淡笑意。   宋父面色不佳。   被宋南星这么一搅和,谈不下去了,宋父认为没必要再谈,毕竟他这个宝贝疙瘩吃了秤砣铁了心。   与其交给别人,闵肆铖算是不错的归属。   宋父叹了声,“女大不中留哦。”   闵肆铖淡笑,“爸,星星永远是您女儿,以后多了一个孝敬您的人,更多了一个人疼爱她。”   爸?   呵呵,之前还一口一个伯父,这会儿就成‘爸’了。   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流。   讲真的,这要是放在一年前,有人告诉他,将来这个和他在谈判桌上分毫不让,并且他的人对他剑拔弩张的闵先生,会成为他的女婿,他是打死都不相信。   如今,真是一个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闵肆铖从容地说着‘孝敬他’宋父面颊抽了下。   宋父拨了一个电话,“秦岳,你进来一趟。”   秦岳来到病房门口,宋南星还贴在门缝听,秦岳张了张唇打算说话,宋南星一根指头竖在嘴唇中间,示意他禁音,看着他手里提的公文包,多了一丝紧张感,小声问,“秦叔叔,我爸爸叫你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秦岳淡笑。   宋南星有些忐忑,“好吧。秦叔叔,千万别告诉我爸爸,我在门外。”   秦岳笑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秦岳进去后,毕恭毕敬道,“宋董、闵先生。”   宋父点了点沙发空位,“坐吧。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给肆铖。”   秦岳听到董事长对闵先生的称呼从之前的‘闵先生’变成了‘肆铖’,看样子两人谈得很愉快。   他淡淡点头,从公文包一式两份的股份转让合同,双手推到闵肆铖跟前的茶几上。   闵肆铖拿起合同,面色很淡,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和惊讶。   宋父掌控着宋氏控股权百分之八十,如今将他名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让他,等同他跟他都享有宋氏最高发言权,和他平分宋氏的管理权了。   闵肆铖眉头微蹙,并没开口。   宋父先开口,“让你签这份股份转让,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按道理来讲,这是应得的。作为父亲,我希望我女儿和你在爱恋和婚姻中属于对等关系,我不希望她每每想起你们婚姻,最先想到的是欠你的,那样会让她进入一个误区,倘若你将来犯了任何错误,她都会默默地选择原谅,或者默默地承受。有恩情的成分在里面,导致她无法正确反击,还会认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你接受这份股份转让合同,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闵肆铖盯着这份股份转让合同久久不能回神,他想到一个月前,他和星星之间的误会,星星给他留的那封信里面最多的是感谢,以及股份折现的问题。   当时他气急了,只顾着她要离开他了,不要他了,并没有深想信里的实质内容。   如今被宋父这般一点,闵肆铖明白一个被他忽略且非常重要的问题,他一心想要爱护的女孩,除了爱他之外,还有一个角落藏着一份对他的感激之情,因为这份感谢,他可以在她的世界,为所欲为,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得是,她对他为所欲为,毫无保留。   闵肆铖心口像是被利器划过一般,疼得厉害,一股懊恼和对宋南星的心疼席卷着这个身体,呼吸都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感。   他薄唇微动,诚然道,“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星星内心的感受。谢谢爸点醒我。”   宋父没想到闵肆铖听完他的话会是这幅低姿态,他以为,他会反驳他的决定,为了防止他反驳,第一时间搬出了条件,不答应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好,这份股份转让书,我接受。”话末,闵肆铖拿过秦岳为他准备的笔,洋洋洒洒地签字。   秦岳进去的时候,门被他关严实了,宋南星不敢拧把手,怕爸爸发现,后面他们谈了什么,她一个字没听清楚。   透过玻璃看到秦岳递了闵肆铖一份文件,爸爸说了什么,闵肆铖便接下钢笔,签字了。   宋南星只看见闵肆铖在签什么东西,看他的神色很不好受,似乎是被强迫签字的。   她顾不得那么多,拧开门又一次冲进去,“爸爸,您让他签什么东西啊?闵肆铖,你不可以乱签字!”宋南星一手把闵肆铖手里的笔夺了过去,也看到了股份转让书几个大字。   她愣住了,转即明白爸爸的用意了。   宋父抬了抬手,点了点宋南星,“你们看看这是不是女大不中留,让她老公签个字,就跟要把她老公卖了似的,瞬间跟我来了个剑拔弩张的样子。”   秦岳一边把闵肆铖签好的合同递给宋父,一边回,“大小姐您放心,以姑爷的睿智,我们卖不了他。”   那是当然!   她老公多厉害,她心里清楚得很!   宋南星自豪的同时又在这些话里听到了重点!   爸爸称闵肆铖为‘她老公’,秦叔叔说的是‘姑爷’,意思是,“爸爸,你同意了!”宋南星惊呼道。   宋父叹叹气,低头在转让人那一栏签上名字,“你们两个都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我不再不同意能行吗?你是不是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宋南星坐到宋父身边,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哪有,在我心中,爸爸永远是最重要的。”   宋父拧上钢笔,睐她一眼,“呵呵,一会儿又在那谁面前说,又说他是最重要的是吧?”   闵肆铖看着对面可可爱爱的女孩,越看越爱。   宋南星在宋父身边冲闵肆铖眨了下眼眸,对宋父撒娇,“嘿嘿,我在心里,你们都重要。”   宋父都不想搭理她,主要心痛,一觉睡醒,女儿都嫁为人妻了。   秦岳一边整理两份合同一边笑,等到秦岳离开。   宋父催宋南星和闵肆铖离开,说什么免得他们两口子一个在医院门口待到半夜,一个在病房里挂念,看着闹心。   从宋父病房出来,宋南星和闵肆铖十指相扣,慢悠悠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老公,我感觉我爸其实早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这段时间故意想看我的态度,他让秦叔叔拟定的这份合同,肯定是早准备好的。”   闵肆铖答,“嗯,宝贝,忘了跟你说件事。”   “什么?”宋南星惊讶。   闵肆铖挽唇,“其实,你爸爸昏睡的这一年,他是可以感知周围发生的一切,甚至是对话,他都能听见。在这期间,我过来陪过他很多次。”   宋南星恍然,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茬忘记了!她气不过,扬手被闵肆铖牵住的手,打了他几下,“你干嘛不早点提醒我啊,害我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担心的状态!早知道,当天直接带你来医院,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闵肆铖将她扬起的小手,握住揣进兜里,认真回答:“这不是为了让岳父认为我是一个懂进退的好人么,还会让他觉得我惧怕他的威严,这样他一觉醒来最疼爱的女儿成了别人妻子这件事,他更容易接受一点,心里会舒坦一点。”   宋南星一双清眸含着淡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果然,这个男人太会算计,太精明了!   亏她还替他担心了这么久,白担心了!   宋南星又气又喜,问他,“老公,你为什么接受了我爸爸这份转让书,他该不会有什么条件吧?”之前他并不喜欢她跟他提宋氏那笔款项。   闵肆铖眸色深了几分,语气凝重了些,“我觉得岳父说得对。”   宋南星惊愕道,“我爸跟你说什么了?老公,不管我爸爸跟你说什么,你不要多想!他是个固执又骄傲的人,他会这样做,我很理解他,他不喜欢欠人情,一旦欠了人情,他会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包括这个人是他女婿。并不是针对性的。”   闵肆铖顿步,看着宋南星激动的反应,心里五谷陈杂,心疼道,“星星呢?”   “什么?”宋南星没明白。   闵肆铖心口闷得慌,“当初给我写那份决绝信的时候,在信中一直提感谢,是不是跟你爸爸的想法一样?”   被说中想法,宋南星微微垂眸,“其实,我当时也在气头上,并没有想很多。”   闵肆铖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沉声道,“星星,是我做事太强势,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和想法,我很抱歉。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我都会征求你的想法和意见。”   宋南星抬起头,凝视着闵肆铖一双饱含千丝万缕情绪的深眸,摇头道,“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也挺享受你的强势和霸道。或许以前我是那样想过,自从知道你在背后为我默默做的那些事,而那时候的你,在我这里却是一片空白,我便明白,那是你爱我的一种方式,并不需要我做任何回报,即便我现在依旧不知道,你还是会那么做,而不是给我的一种负担。”   “况且,现在我爸爸,把宋氏的股份转给你了,你们的事情在他手上画了个圆圈,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了,我当然是全心全意爱我的闵先生。”爱这个事事都为她着想的男人。转即,宋南星柔软的眸子瞪着闵肆铖道,“当然,你要是有一天对我不好了,我才不管那么多,肯定会收拾你的!”   闵肆铖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嗓音在她颈窝格外的低沉,“不会,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又怎么舍得对她不好,疼她都来不及,“谢谢宝贝全心全意的爱我。”   宋南星反手抱着闵肆铖宽阔的背,唇角上扬,她才要谢谢他,谢谢他来到她身边,谢谢他治好她的爸爸,谢谢他没想她失去唯一的亲人。   但这些她都不会告诉他,她会好好爱他,而不是当作一种亏欠的爱,而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爱。   片刻之后,闵肆铖在宋南星脖颈里出声,“星星,你爸爸很爱你。”为她考虑的很周全,宋南星还没应,闵肆铖又说,“老公更爱你。比你爸爸更爱你。比所有人都爱你。”   “......”   这也要比啊,宋南星湿着眼眶,却笑了。   两人在走廊上拥抱了一会儿,宋南星满脸幸福的被闵肆铖牵着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她问,“我们为什么不坐电梯啊?”   闵肆铖拦腰将她抵在步梯的墙面,他沉声说,“电梯里不方便接吻。”   “......”宋南星还想说点什么反驳的话,唇瓣已经被男人强势又霸道的吻堵住。   *   宋父的身体素质不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脚步很稳,吵着闹着要回江城。   彼时,宋南星在纽约参加一个盛大的音乐会,闵肆铖在纽约陪她,完美错过宋父回江城的日子。   宋南星过后,还笑着说爸爸是故意的,不让他们跟去。   一晃,又快到了春节,宋南星差不多闲了下来。   闵肆铖公司年底比较忙,他也忙。   这天,晚上闵肆铖在公司加班,宋南星来给他送宵夜,公司加班的人都有份。   老婆亲自来接他,闵肆铖哪还有心思加班,吃了她送来的宵夜,便收拾下班了。   宋南星很注重身材管理,很少吃宵夜,今晚是破例,而且吃得有点撑,有点难受。   闵肆铖看着摸着小肚肚的她,宠溺的眼神中,有些无奈,并没有直接去车库,而是陪她在公司楼下附近的公园逛了逛。   闵肆铖拿着她的包和暖手袋,宋南星挽着他说,漫步在公园里,“老公,白天我爸爸打电话说,今年让我们回江城过春节,我们家亲戚知道我爸爸身体好了,都想来热闹一下,爸爸拒绝不了。”宋南星笑了笑,害羞道,“他们主要是想看我爸爸的女婿。”   闵肆铖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实际紧张不已,“哦,除了看我,爸没说其他的?”   宋南星小声说,“有,他提了一句,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闵肆铖呼吸重了些,他等了宋父这句话,等了三个月。   从宋父醒来的这段时间,他时常去医院陪宋父,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却从没在宋父口里听到一句关于他跟宋南星的婚事。   就算耐心再好的他,差点耐不住性子,只差主动提这件事。   他想,要不是最后一个月星星要去纽约,他大概忍不住问了出来。   宋南星见闵肆铖半天没反应,扯了扯他手臂的风衣,有点恼,“你怎么不说话呀,不愿意啊。”   闵肆铖呼吸还是有点紧,脑子都有点凌乱了,他以为宋父要耗到明年,才会同意他和星星办婚礼,没想到同意了,他沉声说,“我在想,我在想我全部身家够不够聘礼,要是不够怎么办?”   “!!!”宋南星不敢相信,他是在开玩笑吧,闵肆铖全部身家还不够聘礼,那还叫聘礼吗?那是送金库吧。   但是宋南星发现,闵肆铖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时,好傻啊!   第一次,看机智如他的闵先生,是这种傻愣愣的表情。   好像拍下来啊。   宋南星拿手机的时候,手微微一顿,抬头看闵肆铖,“老公,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合照?”   “嗯。”他给她拍过很多照片,但唯独两人真的没有合照。   “我们来拍一张吧。”宋南星拿出手机,对准两个人。   ‘咔’一张照片出来。   宋南星穿着米色的套装裙,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俏皮又美丽,她背靠在闵肆铖怀里,笑容明媚又幸福。   闵肆铖一身黑色风衣,配了一件同色的高领毛衣,那件毛衣还是宋南星跟闵老夫人学着织的,像模像样。   他则是头搁在宋南星的肩上,看着镜头,冷峻的面上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   晚上到家,宋南星便发了一个四宫格,标题:【一日三餐,一家四口。】   第一张,闵肆铖为他种药草的图片,衬衫西裤加筒靴,别有一番魅力;   第二张,闵肆铖在雨里为她穿白天鹅的背影,远处还有‘小黄鸭’的她;   第三张,闹闹和库克;   第四张,今晚两人的合照。   那晚,宋南星的微信消息都快炸了。   认识她的朋友和同学,只知道她结婚了,并不是知道对象是谁。   当看到第四张照片,出现了男人的正面。   高中同学群和大学同学群都炸开了锅。   高中同学看到这条朋友圈是比较微妙的,毕竟之前宋南星和江晟的关系他们大家都清楚,中间还有一个叶檬。   大学同学很多人都知道闵肆铖这个人,完全没想到宋南星和闵肆铖会在一起。   而那晚,闵肆铖似乎很兴奋,要了她很久很久,孜孜不倦,而她也乐在其中。   天快亮,闵肆铖终于消停。   宋南星疲倦的拿手机看时间,私信太多根本回复不过来。   她只好在朋友圈统一回复了一句:【大家好,我的先生闵肆铖,此生挚爱。】   而当晚,第一次欢愉的时刻结束后,闵肆铖直接转发了宋南星的朋友圈,标题都一模一样:【一日三餐,一家四口。】   他的朋友圈回复比较整齐:   卓明越:【啊啊啊,恭喜小舅舅苦尽甘来。撒花撒花,可以放假吗?】   程敛:【不容易啊不容易,终于被正名了。】   贺宴辞:【舅舅!舅舅!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我要给小舅妈包一个超大红包!】明显是温阮拿他手机回的。   贺隽:【老男人,少秀恩爱。】   陆白桐:【恭喜。】   ……   闵肆铖压根不想搭理他们,手机一丢,享受二人世界的快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今晚久等了,一章有点长。   闵舅舅和星星的正文到此结束了,还会有些番外,婚礼+日常,不会太多。   大概20号才会更新,期间会整文修改错别字和语句以及细节,看到有更新,直接忽略就好。   感谢大家不离不弃(90°鞠躬)下个文再见!   感谢在2023-07-07 18:06:26~2023-07-08 23:5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酿芋圆 10瓶;星空坠入深海、Coral、Gonemsh、4484357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