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年代文里当符师[年代]》 作者： 庄园主 　　文案： 　　如月带着一本符篆大全穿进了一本年代文 　　成为一名女配，交好原女主，每日小心翼翼 　　熬过了知青生活，考上了大学 　　终于迎来了改革开放 　　她的符篆终于能够大胆地发光发热了 　　一直跟着的某人忍不住问：我呢？ 　　【文案无能，穿书文，不虐原女主，相逢有缘，彼此和乐】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种田文 女配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古如月，罗盛延┃配角：林源清，邱阳，刘绪等┃其它： 　　一句话简介：年代文里的符篆生活日常 ================= 第1章 着火 　　夏天的天气非常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草屑被暴晒后的味道。 　　古如月躺在木板床的内侧，即使有蚊帐，依然能听到那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穿越了，穿到了一本刚看完的年代文里，成了里头的一个N号知青女配。 　　古如月刚穿来两天，还没来急熟悉环境，隔壁下林大队的一些知青就来串门了。 　　农忙刚结束，大队也没怎么管，虽然从上林大队回下林大队也就半个小时的路，但这些知青玩得开心，索性就留下来过夜了。 　　而小说里，今晚粮仓那边会走水，并且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到周边的房子，而原主则在救火的过程中被毁容。 　　古如月小心地翻了个身，怕吵醒身侧的严紫苏。 　　然而即使她很小心了，木板床还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蒲扇，缓缓地扇着。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铜锣声以及惊慌的叫声把所有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吵醒。 　　“哐哐哐！！着火了着火了！” 　　声音刺耳难听，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古如月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严紫苏还在呼呼大睡，忙把人给推醒。 　　而同一房间内的其他女两个女知青也被吵醒，纷纷起床，出门查看情况。 　　远处的粮仓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橘红色照亮了半边天，一看就知道烧了很久了，也不知道看守的人干什么去了。 　　那里头可是有整个大队上半年的粮食！ 　　他们的公粮还没交，下半年就还指望着这些口粮过日子呢。 　　没有人有丝毫的犹豫，操起脸盆、木桶啥的，飞快地去提水往着火地点跑。 　　粮仓本来就不在河边，就算有距离比较近的水井，光是打水、提水就要费不少的功夫。 　　古如月拿着脸盆，跟在灭火的人群里，但是她并没有如其他人那么焦虑，那么积极，动作反而有些慢吞吞的。 　　反正她干活慢吞吞、表现不积极已经是整个知青点甚至大队都知道的事。 　　古如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不怎么熟悉的社员，没看到其他知青的影子。原文中，原主就是在这场救火中毁容了，是如何毁容的，文中并没有详细描写，只是一笔带过。 　　原主是个内向胆小的人，没有什么存在感，照理说不应该得罪人的。 　　女主刚开始还帮了原主不少，积极地帮忙找伤药，但原主却因为毁容而越来越没有存在感，没有人会时刻注意她，后来跳河自杀，成了开头没多久就领便当的炮灰。 　　古如月虽然才穿来两天，还没弄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她就发现了，原主有一张美丽的脸，难道是容貌惹的祸？ 　　以原主的力气和胆小怯懦的性子，怎么都不可能冲到救火的最前头的。 　　古如月不知道原文中谁要害自己毁容，但现在，她是不可能往火势大的地方凑。 　　即使距离那么远，她都能感觉到那热浪扑到身上的灼热，离得近一点会是什么状况，古如月不敢想。 　　她端着水盆，走到半路就倒到其他人的盆里，然后继续回去装水，这样能少跑好多路不说，还能够远离危险。 　　不过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古如月依然很小心，尽量避开着那些来去匆匆的人。 　　端着第N盆水慢腾腾地往着火的地方走，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惊叫声。 　　紧接着就有人喊着“灭火、送医院”之类的话，古如月心里一突，自己没有凑到前面去，所以是有人代替自己被木头给砸了？ 　　古如月抿着唇，心里有些复杂，她躲过毁容的危险了，可是自己改变了剧情会发生什么呢？ 　　古如月想，今晚她没出事，看来这段时间自己是不能掉以轻心了，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就成了炮灰。 　　天光微亮的时候，火终于被灭了，但损失惨重。 　　木头还在冒着烟，猩红色的火星一闪一闪的，似乎等着卷土重来。 　　空气中弥散着灼烧后的味道，除了烧毁的仓库以及连着的几户社员的屋子外，最主要还是那些没来得及晒干的稻谷。 　　据说只抢救出了不到五分之一。 　　大家身上都黑乎乎、灰扑扑的，许多男社员或蹲或坐，沉默着没说话，但那往下耷拉的眼角，仿佛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 　　而那些上了年纪的女社员，直接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起来。 　　看守粮仓的林大虎更是被不少男人给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 　　他喝醉了，烤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兔子，自己吃饱喝足，倒是把大家的口粮一起毁掉了。 　　古如月耳边听着那些哭声，不想留下来看社员们悲苦的脸，她浑身湿漉漉的，打算先回知青点换身衣服。 　　虽然夏天不大紧，但是湿透的衣服紧粘在身上，曲线毕露，非常不舒服，等天再亮一点，如果更多人看见，难免会找来什么麻烦。 　　拿着脸盆匆匆忙忙往知青点走的古如月并没发现，某个看不到的昏暗角落里，某个人注视着她的背影，眸色加深了不少。 　　严紫苏站在知青院子的门口左右张望着，虽然她也过去了，但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她一看到古如月就忙上前扯住她的手臂上下检查着：“如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古如月知道这场大火不会逆转，自然不会傻傻地冲在最前头。 　　“那就好，你快去洗一把脸，换身衣服。”严紫苏挽着古如月的手臂往屋里走。 　　等进了房间，严紫苏关上门，低声跟古如月说：“你知道吗？林源清为救大队支书家的媳妇李玉萍，被烧着的房梁给砸了。” 　　古如月心里不由一震，惊讶地看着严紫苏：“你说真的？” 　　林源清是文中的女主，古如月记得作者的描述，她稳重聪慧，人极有正义，且运气逆天，她帮助大队致富、帮知青融入当地生活，因贡献突出而进入了县委，开启顺风顺水的人生。 　　所以林源清会救李玉萍这个事儿并不奇怪，关键是，这是原文中不存在的剧情。 　　古如月有点慌，她这只小蝴蝶有那么厉害吗？翅膀稍微一扇，直接就改了个大剧情。 　　“是的。”严紫苏又压低了声音说，“而且李玉萍应该是怀孕了。” 　　古如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没有被毁容，反而让一系列事件与原文中不同了，女主故事的结局还会是HE吗？ 　　如果女主的人生发生了变化，这个世界是否还会稳固？ 　　“你怎么知道？”古如月诧异地看着严紫苏，她这本书看了一点，开头并没有出现严紫苏这个人。 　　但在原主的记忆中，严紫苏是她的同班同学，两人的关系一般，是下乡之后才走得比较近的。 　　所以这次知青来串门，严紫苏就跟自己挤一张床。 　　“这可是我奶奶的看家本事。”严紫苏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别说出去哦！” 　　古如月笑着点点头，她挺喜欢严紫苏这样的性子的。 　　严紫苏看着古如月的笑脸，不由看呆了去，屋里虽然昏暗，但是她还是看清了古如月的脸。 　　“如月，你好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形容这样的美人吧，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如果她好好打扮下，哪还有其他女知青什么事儿？ 　　古如月皱了下眉头：“这话还是别说了。” 　　严紫苏反应过来，忙点头，她也知道一个貌美女知青在这乡下可能会遭遇什么。 　　毕竟在她们来之前，已经有五六届的老知青了，许多事儿她们都有所耳闻。 　　古如月换了衣服，她要怎么把原主的日子过下去而又不让人起疑心？ 　　原主被毁容，是因为这容貌吗？ 　　原主一直含胸缩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人注意上了吗？ 　　古如月想到原主的性格以及她黑老九的出身，不由得有些头疼，感觉有点难办啊。 　　严紫苏还想说什么，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有人来敲门，“紫苏，紫苏，你在里头吗？我们要回去了。” 　　严紫苏忙去开门，“在的，你们都还好吧？” 　　下林大队的几个知青点点头，面带疲惫，谁知道他们只是过来串门而已，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现在有些同情上林大队的知青了，粮食烧没了，到秋收前，他们都要勒紧裤腰过日子了。 　　领头的苏城安说：“现在上林大队比较乱，你们先回去，有机会的话，我们中秋再一起过节。” 　　下林大队的知青们都有些同情地看了上林大队的知青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上林大队的知青瘫坐着，面色沮丧，浑身湿漉漉、黑乎乎的，他们还在哀悼着自己的口粮。 　　上半年白干了，距离秋收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怎么熬？ 　　然而最该担心还是古如月、蓝清丽以及王洛何三个新来的知青。 　　他们现在吃的口粮是先预支大队的，而两个月的活做下来，挣的工分养活自己都难。 　　古如月低着头，她注意到跟自己一间房的蓝清丽没回来，其他知青好像都不在意的样子。 　　她抿着唇，小声地问：“蓝知青怎么还没回来？” 　　王洛何听到了古如月的声音，他摸着头呵呵一笑；“蓝知青她们去医院照顾林知青了，古知青不用担心。” 第2章 金手指 　　古如月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其中一个男知青突然站起来踢了椅子一脚，“我C，大队就这么安排个不负责任的人看粮仓，粮食没了，我们吃什么！” 　　知青们的并不都是条件好的，许多知青除了要养活自己还要补贴家里，很是不容易。 　　苏城安看了一眼，没有出声，口粮确实是个大问题。 　　一群知青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等来了天亮，还是没有人提早饭的事。 　　古如月摸摸肚子，又困又饿，去做饭？可今天不是轮到她做饭，管粮食的人也不开口，要所有人都饿着？ 　　这时，大队的广播响起，大队长说了些鼓励大家的话，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大队长说他和支书会去县城申请救济粮，让大家不要担心，收拾好心情，按时上工。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忿，就这样？那林大虎就不需要受到惩罚？只是被打一顿，那就够了吗？ 　　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管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知青的探亲、招工、工农兵大学名额都在大队部的手里，根本就不能得罪他们，否则就把自己回城的路给堵死了。 　　大家垂头丧气地回房间换衣服。 　　古如月见其他人真的没有做早饭的意思，她想开口，可是想想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印象，不由抿紧了双唇。 　　她得想想要怎么把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固有印象给转变过来，一直这样子太难受了，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是个转机也说不定。 　　双抢完的农活不多，但是大太阳底下真的是太晒了，尤其是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 　　古如月被晒得头晕眼花，站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而在一片金星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本书。 　　书上写着几个大字——《基础符篆百科大全》。 　　古如月揉了揉眼睛，书本没有消失，她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拿到。 　　古如月迅速缩回手，继续拔草，斗笠下，她的双眼熠熠生辉。 　　穿越前，她去给已过世的姨婆收拾遗物，其中就有这本《基础符篆百科大全》，书里详细记录了符篆的各种制作方法。 　　她那时觉得好玩，想着带回家直播的时候试着做一下，就顺手收进了包里。 　　可谁知道她坐班车回家的路上会发生车祸，而自己会穿书呢？ 　　好在老天眷顾自己，没让自己空着手，不管金手指大小，她对于自己在七十年代活下去更有信心了。 　　古如月深吸了两口气，她到底看过不少小说，一番摸索后很容易就掌握了方法，成功翻开了书本的目录。 　　目录分为三类，分别是生活、医药、杂类。 　　古如月稍微翻了翻生活类，就有照明符、引火符、清水符等等。 　　前世她就喜欢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为此还在网上找了各种资料，可惜都是骗人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拥有这样的金手指。 　　古如月分心地想着，手上拔草的动作越来越慢，半天都没挪动一下位置。 　　不远处的苏城安见了，不由皱眉：“古知青，麻烦你干活速度快一些，你若是完不成自己的任务，可没人会帮你。” 　　古如月抿了下嘴，忍住抬头瞪过去的冲动，加快手上拔草的动作。 　　她知道怨不得别人这么说，因为原主干活不行，经常拖后腿，少不得有人抱怨。 　　苏城安是少数愿意跟原主组队的人，他说话是不好听，但也不会故意欺负她，分配任务时还会少分一点儿。 　　古如月分心地想着，现在住在知青点真是麻烦，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来实践这些千奇百怪的符篆。 　　她回忆着书里的剧情，脑中想着解决的方法。 　　太阳很大，其他知青都干完活回去了，古如月才慢吞吞地从地里站起来，那大太阳晒得她头晕眼花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古如月拧开随身带着的水壶，心想这幅身体也太弱了，也得锻炼起来，否则如何能撑得到七七年？ 　　她慢腾腾地往知青点走去，发现知青们已经吃完饭了。 　　苏城安虽然对古如月态度不怎样，却不会克扣她的口粮，当然其他人也一样，也是公平这一点，知青点里的人对他还是比较服气的。 　　古如月从靠墙的水缸里舀了一点水洗手，然后端起自己的那碗饭默默地走到角落里吃饭。 　　苏城安和几个知青正在商量着要带什么东西去看林源清，以及派谁当代表。 　　今天的伙食不咋地，就是地瓜叶加点生地瓜干煮的，不稠不稀，但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古如月逼着自己吃完，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吃就要饿肚子，毕竟她没有小灶能吃，身上的钱和票更是少得可怜。 　　“古知青，你要去看林知青吗？你们都是女同志，应该更有话说。”苏城安负责收集知青们的意见，然后选择最合适的方式。 　　“不去了。”古如月低着头，声如蚊呐，“我被太阳晒得不大舒服，你们去吧。” 　　她一个N号女配，去跟女主近距离接触做什么？ 　　苏城安再次迅速皱眉，他看不惯古如月这样畏畏缩缩的模样，“那行，我们自己去了。” 　　苏城安决定不午休，代表知青们去医院看林源清，他找大队长借了自行车，来回县城要三个多小时，下午上工肯定要迟到。 　　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大队长同意他回来后把任务补上，不扣工分。 　　跟古如月同一个房间的蓝清丽还没回来，不过古如月一点都不在乎，人不在才好呢，她更自在。 　　她看到苏城安走了，其他知青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她小心地关上门并拴好，这才仔细研究起这本符篆大全来。 　　古如月看着每个符篆，仔细研究着它们的构造，每个线条之间的起承转合。 　　根据这本书的介绍，每种符篆可画、可雕刻，什么载体都行，只不过载体决定了符篆的使用寿命。 　　原主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她父亲留学国外，擅长油画，母亲音乐上很有天赋，而她的兄长、小妹，在学习上的天分更好，从小饱受称赞。 　　更别说爷爷奶奶叔伯等人了，各有各擅长的方面，说是书香世家也不为过。 　　而原主从小体弱多病，为父母不喜，多数时间寄养在外婆家，养成了胆小怯弱的性子，在艺术上没有任何突出的天赋，为父母所不喜。 　　古如月回想着原主的记忆，不由挑眉，原主为了讨好父母其实很努力去学习了，画画、音乐、舞蹈，然而无论她付出多大努力，都被说没有灵气。 　　而她最为喜欢的雕刻，在接连的打击之下，也不敢告诉家人。 　　后来知识分子被打入黑九类，原主一家子早早就得了消息，辗转去了海外。 　　而寄养的外婆家的古如月就被这么遗忘了，她的舅舅舅妈再也无法拿到钱，对古如月的态度愈发不善。 　　因此，原主一满十六岁，马上就被赶来下乡了。 　　古如月摸着自己的手，不由轻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和原主还有一样的爱好呢。 　　而拥有广泛兴趣爱好的自己，雕刻、书画自然是不精通的。 　　但是原主不一样，她是下了苦功的，虽然被批评没有灵气，但是基本功扎实是毋庸置疑的。 　　古如月闭着眼睛，回想着原主学习的知识，虽然有记忆，但不代表她就会了，她必须重新学习并掌握，使用起来才能够得心应手。 　　不管自己有没有回去的一天，既然穿书了，那就要把这段人生好好地过下去。 　　古如月躺在闷热的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她已经打算好第一个符篆做什么了，那就是微风符。 　　天气太热了，在大太阳地下干活真的很折磨，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古如月更希望做一个冰符的。 　　可如果是冰符的话，挂在身上，别人靠近自己的话，就会奇怪自己的周边温度怎么比别人的低，若是好奇心强的，难免会追根究底。 　　与其到时有麻烦，倒不如用微风符，虽然没办法迅速降温，但是挂在身上，效果应该不差的。 　　即使有人站在自己身边感觉到风了，也会以为是自然界的风。 　　不过作为符篆的材质都是要精挑细选的，在这乡下，想要找到什么好东西是不可能的，但是木头啥的倒是很多。 　　选好了自己要做的符篆后，古如月就闭上了眼睛，把这个微风符在心里不断地临摹再临摹，直到烂熟于心。 　　在原来的世界，她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因为有太多的诱惑力，刷剧、小说、游戏，自然的，分到兴趣爱好的时间就好了，也就谈不上精通。 　　而现在，这门金手指可能是她的立足根本，她怎么能不用心不努力呢？ 　　下午上工的时候，苏城安回来了，跟着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个女知青，就是跟苏如月同一间屋子的蓝清丽。 　　原来他们回来的时候搭拖拉机的顺风车，就说他们速度怎么就那么快呢？ 　　蓝清丽的人缘在知青中很不错，她和原主在火车上认识的，因此两人最熟悉，而原主也比较信任她。 　　但是古如月可不是原主，在这本书里，没有谁可以让她百分百的信任。 　　更别说这蓝清丽在医院里陪了林源清半天，可见她对女主其实更关心。 第3章 提议 　　下午要上山开荒，古如月等女知青和女社员负责捡石头和树枝草根，把它们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 　　草根树枝可以拿来烧粪土，石头可以拿来垒田埂，没有什么是绝对无用的东西。 　　古如月的力气小，别人一簸箕的石头，她只能抬三分之一或是一半，还边做边喘气。 　　才做了半个小时，古如月就有些受不了，趁着没人注意跑到树荫下休息，蓝清丽见了也跟着坐到她的身边。 　　“如月，分我一口水，热死了。”蓝清丽拿着斗笠扇风，大咧咧地说道。 　　古如月抿了下唇，原主原来都是很爽快把水壶分蓝清丽喝的，可是她不乐意，真的不习惯跟别人共用这么私人的用具。 　　蓝清丽等了一会，见古如月没动静，她不由挑了下眉：“如月，如月，你发什么呆呢？” 　　知青里，能有一个军用水壶的人可不多，古如月有一个，可是叫许多人羡慕呢。 　　古如月没说话，起身去摘了一片大叶子，折成圆锥形递到蓝清丽的手中，然后那水壶往圆锥叶子里头倒水。 　　蓝清丽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古如月这是嫌弃自己吗？ 　　她捏着叶子，慢慢地喝了一口水，“如月，我在医院看到源清了，她头发给烧掉一半，背部也伤得不轻，还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呢？” 　　古如月扇着风，慢吞吞地说：“她的运气一向很好，不会有事的。” 　　她记得原文开头，可是写了女主运气逆天，再难的境遇都能逆转。 　　“源清要是运气好，怎么会被砸到呢？”蓝清丽就觉得林源清不该受伤的。 　　“她只是砸到背，既没有砸到头，也没有被毁容，已经很幸运了。”古如月这么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过蓝清丽的表情。 　　不过蓝清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想了想说：“说的也是，不过源清她救了李玉萍，以后的分到的活一定会更简单的。” 　　她说着举起自己已经变得粗糙的双手，羡慕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古如月没有回答蓝清丽的话。 　　她低着头捏了捏手指，掌心钻心地疼，她的皮肤嫩，已经起水泡了。 　　蓝清丽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月，我们也来了几个月了，你有看上的人不？如果像李玉萍那样嫁给当地的社员，就很轻松了。” 　　“你看那几个怎样？”她说着，还戳了戳古如月的手臂，示意她抬头去看那边干活的几个年轻社员。 　　“清丽，你别瞎说。”古如月抿着唇，好像不好意思了，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赶紧起身去干活，那边已经有人在瞪她和蓝清丽了。 　　古如月捡着石头，抬着簸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荒地的边缘倒掉，蓝清丽紧跟在一旁。 　　“我是说真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的，许多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古如月有些不耐烦，又不能崩人设，只能低声说：“你自己怎么不考虑？” 　　蓝清丽被问的一窒，她又不是撑不下去，怎么需要找个人嫁了？ 　　再说了，嫁人了可就回不了城了。 　　“之前你不是说你撑不下去了吗？”蓝清丽隐隐觉得古如月好像变了，之前她哪里会这样说话？ 　　她解释道：“而且你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吗？嫁人就有家人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要是敢随便嫁人的话，我爹妈会打断我的腿的。” 　　古如月默默地干活，不理会蓝清丽的话，她现在摸不准这个舍友是什么意思？ 　　劝说自己嫁人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为自己着想吗？ 　　反正古如月是不相信的。 　　在原文中，原主毁容了，蓝清丽被她吓到，就去女主的房间挤一挤，最后变成女主跟原主住一一间房。 　　这期间，女主对原主还是挺关心的，帮了不少忙。 　　然而这才一开始，剧情就跟书里的不一样了，古如月有点发愁，努力回忆书里的情节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因为这场大火烧掉了大半的粮食和社员的房子，那几户人家就来知青点闹，想把知青们赶出去，他们住进来。 　　书中最后的结果是知青们被打散分到社员家中，这就导致了知青们的凝聚力也被分散了。 　　古如月是不想住到社员家里的，虽然知青们吵吵闹闹的，但好歹还有点共同语言，碰上点事情也能互相帮点忙。 　　又干了半天活，古如月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疼得很，仿佛变得不是自己的了，她懒洋洋地坐在树下，此时此刻她只想瘫倒在床上。 　　不说原主身体娇气，就说她自己都多少年没做过这么重的活了。 　　修地球要是那么好玩，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呢？ 　　回去的路上，从大队边上穿过的那条小面河里有一群年轻人在游泳，他们看到女知青，都在那边起哄大笑，有的还说着粗话，让人忍不住皱眉。 　　古如月见了，就跟原主一样连忙加快脚步离开。 　　倒是身后的蓝清丽嗤了一声，捡起一块石头往河中间扔，砸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那水花喷了那些年轻人一头一脸，结果他们就起哄得更起劲了，还打趣起蓝清丽和其中的一个青年来。 　　古如月皱着眉头，这就是她为什么避开的原因，发怒并不会让那些人适可而止，反而更变本加厉。 　　她很快就回到了知青点，水缸里的水是做饭用的，想要洗澡只能自己去挑水。 　　古如月抿着唇，真恨不得把所有的生活符全都给弄出来，许多事太不方便了。 　　现在生活，水要挑，火要烧，还得割草砍柴…… 　　古如月特别怀念电磁炉、热水器等家用电器，还有最重要的网络，她是只网虫啊，离了网生活都没有丝毫乐趣了。 　　古如月心里郁闷着，慢吞吞地去提了两桶水到屋后，才刚把头发给浸湿，她就听得知青点前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 　　她精神一震，来了。 　　那几户被烧掉房子的人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大队部都拿他们没办法，何况是这些外来的知青？ 　　那几个老妇人满嘴脏话，有回来的男知青气不过回了几句，这就捅了马蜂窝了。 　　她们就躺倒在地上，又哭又叫，非说被知青们打了，要大队部主持公道。 　　古如月洗着头，听着前头的动静，苏城安试图跟她们讲道理，结果屡次被打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等她洗完头，大队长和支书都被叫来了，毕竟社员和知青的矛盾，怎么都不能不管。 　　“不是已经说了吗？大队会补贴给你们几家一些钱，争取这半个月建好房子吗？”大队长生气地说道。 　　“大队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同一宗族的亲戚，难道不比这些知青重要？凭什么他们住青砖瓦房，我们住草屋？” 　　这个妇人一开头，其他几个人开始纷纷数起自家和大队长、支书家的亲戚关系，帮了他们什么忙之类的。 　　古如月看不到大队长和支书的表情，但也知道他们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苏城安皱着眉头，他知道乡下宗族聚居，会比较排外，但真的碰上事情了，他发现知青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大队长、支书，知青点是……”苏城安话还没说完，就让支书林长安给打断了，“苏知青，这个事儿大队会处理。” 　　林长安看了眼几个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老人，冷哼了两声：“还不够丢人现眼吗？回去！” 　　大队长笑着对苏城安他们说：“忙了一天了，你们好好休息。今天是这几个社员纯粹是急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几个没读过书的老人计较。” 　　苏城安一行人听了这话，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大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闹事的、看热闹的社员都走了，知青们围在一起，忧心忡忡，大队长和支书的意思让人琢磨不透啊！ 　　苏城安让人把饭给做好，知青们或坐或站，商量着今天的事情。 　　如果反正真的保不住知青点，他们要怎么办？ 　　古如月没参与话题，吃过一言难尽的晚饭，她躲在屋里擦了擦 ，趁着天还没黑透，准备去河边洗衣服。 　　这时小面河河边，洗衣服的妇女并不少，她们看到古如月，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打了声招呼，然后自顾自地大声聊着天。 　　平常，她们都在说着别家的家长里短，而今天，她们就在诅咒着林大虎，都是因为他，整个粮仓毁了，下半年的口粮没了。 　　“你们听说了没，那几户房子被烧的人家，闹着林大虎家赔钱赔房子呢。” 　　“林大虎可是支书家的侄儿，怎么可能赔？” 　　“可不是，这不就把主意打到知青点去了。” 　　其中一个妇女看了古如月一眼，朝她努了努嘴，“喏。” 　　其他妇女见了，不由挑眉，一点都不避讳在古如月面前聊这个事儿：“她们闹了一通，最后不是让大队长和支书给带走了？” 　　知青住的那栋屋子是新盖的，面积还不小呢，如果把那几家塞进去，再在边上盖两间草房子当厨房，也算能凑合了。 　　“哪有那么快结束，你们等着吧。”几个妇女想到未来有好戏看，顿时笑出声来，至于这些知青怎么安排，关她们什么事呢？ 　　古如月离那群妇女有段距离，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她能听个大概，所以今晚这个事儿还会有后续？ 　　古如月洗好衣服回去的时候，发现林源清和她的舍友齐燕燕已经回来了，正和其他知青在院子里聊天。 　　她仔细看了眼林源清，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头发剪短外，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如月回来了。”林源清看到古如月，马上就笑着跟她打招呼。 　　古如月点点头：“你还好吗？” 　　“还成，死不了，我名大着呢。”林源清笑呵呵地说着，“如月，你搬把凳子来，大家一起聊聊天。” 　　原来他们都在说今天的事情，猜测大队部的意思。 　　“我这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苏城安皱着眉说道，“宗族型的大队，肯定是优先社员的利益。” 　　就像是分肉的时候，他们知青能分的都是比较差的部位，又如粮食的重量没克扣，可是品相就差了许多。 　　“大队部敢让我们让出知青点，我就去县里告他们！” 　　古如月看着对这个暴躁的知青，在书中，他可是惹出不少的事情，连累了知青们。 　　“这话别随便放在嘴上说。” 　　其他知青们都沉默着，就在刚才，他们已经聊了好一会，也达成共识。 　　如果真的被迫让出知青点，他们就打算去告的。 　　古如月捏了捏手指，轻轻咳了一声，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才说道：“其实让出知青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让我们搬到山脚下的那栋房子就行。” 　　为什么非要在知青点这块地方吊死呢？ 　　“山脚下那栋房子？”林源清低声说着，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觉得如月的提议不错，就搬到那里。” 　　知青点的房子好是好，但是靠近村子的中心，社员来来去去的，有个什么动静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说别的，他们煮点肉，这香味还没飘出来，马上就会来一群孩子眼巴巴地等着，后来他们不得不把灶台修了在屋里。 　　“不行，我不同意！”蓝清丽猛地站起来，大声反驳道。 第4章 不愿意 　　霎时，所有人都看向蓝清丽。 　　林源清见她那么激动，有些不解地说：“清丽，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蓝清丽深吸了几口气，视线扫过在座的知青，“别告诉我你们都没听说山脚下的事儿。” 　　说完，她瞪了古如月一眼，平时胆子不大的人，怎么突然就会提意见了？ 　　古如月垂下眼，她当然听说过，可住在这边人多眼杂，她宁愿搬去山脚下那边，难道他们那么多个人，还怕个小疯子不成？ 　　再说了，他们以为知青点好住？还有得折腾呢？ 　　“当然听说过，不过我们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说那小疯子惹出什么祸事。关键是住在那边会比这边方便。”林源清看着性格好，但在某些事情上相当的固执。 　　王洛何呵呵地笑了两声：“搬去哪里都行，对我来说没差。”反正该干的活一样都跑不掉。 　　齐燕燕把手里的瓜子磕完，吐了一地的瓜子皮，这才开口：“搬去山脚下，我们能种的地更多了吧，那我要种几棵毛嗑。” 　　蓝清丽没有想到，另外两个女知青竟然都赞同古如月的话，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看向苏城安，“苏知青，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城安还没来得及回答，知青点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谁啊！”苏城安走过去，没听见回答，外头黑乎乎的，从门缝里也看不清。 　　他一打开门，一群人就涌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到知青点，就直直往各个房间里冲。 　　他们正是被烧掉房子的那几户人家。 　　“快，快，我们以后就住这了。” 　　“这里是我们大队，所有的房子都是我们大队的，应该优先为社员服务。” 　　“真是倒霉，要不然谁想跟跟这些知青住一块啊！” 　　这些人的速度非常的快，有的已经冲进了敞开的房间里，坐着的知青迅速站起来，连忙去拦人。 　　古如月从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捏在手心里，往自己和蓝清丽的房间走去。 　　屋里，一个老妇人已经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躺到了蓝清丽的床上了，蓝清丽崩溃得大叫，要把人从床上给拖下来。 　　古如月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妇人带着小孩也有进去，她想也不想，抬手就往那个妇人的背后砸去。 　　“哎呦，哪个挨千刀的打我！”那妇人叫着，抬手就往身后挥。 　　农村的妇女常年干活，力气都很大，古如月连忙蹲下来，往她的大腿下又是一下，如顺手掐了她手上的小孩一把。 　　小孩子一下子就嚎了起来，这个妇女连忙抱起来，就没空来兑入古如月。 　　而屋里的蓝清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占了她床的婆子和小孩给拖出来了。 　　古如月知道蓝清丽是有点看不起乡下人的，觉得他们不讲卫生又没素质。 　　现在她的床被人碰过，能不崩溃才奇怪？ 　　整个知青点乱七八糟的，知青们想把占了屋子的社员都赶到门外，但是对于那几个壮汉，文弱的知青们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是有两间男知青的屋子被占据了。 　　倒是林源清和齐燕燕的屋子没被糟蹋，她们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屋里呢。 　　这样的事情是知青们没有想到的。 　　他们以为有了大队长和支书的调和，那几户社员应该死心了，没想到人家更直接，直接上手抢。 　　知青们气不过，性格急的就直接跟这些社员骂了起来，然而比起吵架骂街，几个脸皮薄的年轻人谁能骂得过？ 　　蓝清丽更是被堵着门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话给骂了个遍，她气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古如月冷眼看着这一切，如果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望在大队上，那才是真的傻了。 　　在原文里，大队部对知青点就是采取的敷衍态度，即使他们有人去最近的公社告状也没用，那边的人压根就不想管上林村的事儿。 　　这几户人家就天天到知青点闹，知青们白天要干活，晚上又不能休息好，他们不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妥协了。 　　他们被大队部分散到各个社员家中，知青的凝聚力也就被大大削弱了。 　　原文里，上林大队的知青并不好熬，这也成了林源清扳倒上林大队部的导火线之一。 　　不过古如月记得，女主是认识了某个黑市大佬，得到了不少上林大队部的证据，最后才成功的。 　　现在自己出现了，不管蝴蝶效应怎样，她肯定要避开书中的结局的，而关键点就在这次事情上。 　　林源清见情况不对劲，早早就叫人去喊大队长和支书，这个事儿说出去，社员们肯定是不占理的。 　　这时候，她愈发地肯定古如月的提议了，他们知青宁愿换个破点的屋子，也不想和这群没法讲理的社员折腾。 　　然而让知青们生气的是，大队长和支书姗姗来迟，两人到了后，劝了这些社员几句，然而这些社员动都不动一下。 　　“你们看，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勉强凑合一下，第二天再说吧。”大队长林长城其实不想处理这个事儿。 　　这几个社员来折腾知青总比折腾自己好吧，累了一天，一点都不想动。 　　“我不要！”蓝清丽都要崩溃了，“这是知青点，他们没房子住，就去其他社员家挤，都是一个姓的亲戚不会这点小事都不同意。” 　　林长安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蓝知青，你们既然下乡了，就要把自己当做广大劳动人民中的一员。你这话是在歧视农民，看来你是想再去接受教育了。” 　　都是从几年前过来的，谁还不知道教育的意思？ 　　微弱的烛火跳动着，却驱不散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也成功遮掩了此时此地每个人的神色。 　　知青们都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小年轻了，到了这里，他们也深刻体验了一把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感觉。 　　大队部里，大队长林长城、大队支书林长安，两人虽然出了五福，表面上好像关系不怎么样，实际上许多事情上，两人配合得非常完美。 　　林长安说出那番话后，一时非常的安静。 　　过了一会，那些社员就欢呼起来，他们最喜欢看这个了。 　　尤其是到集市的时候，手里再带点烂菜叶啥的，扔一扔，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大队部林长城咳了一声说：“各位知青，我们是很欢迎你们能来我们上林大队的，而你们的目的是大队支援建设，现在社员们遭了灾，你们不也该伸出援手吗？” 　　林长城说了不少的话，肯定了知青们的劳动和付出，然后又说大队部和社员们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要他们知青支持什么的。 　　毕竟他们知青来上林大队后，他们大队没有亏待他们之类的。 　　然后林长安就开始算账，说大队为知青门做了什么，比如建知青点花了多少钱，平时安排的农活轻重等等。 　　又说了这次的大火，大队损失了多少粮食，欠下多少的外债等等，其间还特地提到了知青们的工分。 　　“现在哪家的房子不紧张？就你们知青点最大了。你们先跟这些社员挤一挤，等社员们的房子建好了，他们再搬回去。” 　　林长城和林长安说了这么些话，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知青们跟这几户人家住一起。 　　再不把知青们打散分到各个社员家里也行，有不少大队都是这样做的。 　　古如月低着头，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觉有人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稍微一抬头，就看到林长安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不由皱眉，回想书中的关于这个大队的描述。 　　上林大队出了一个职位不错的人，目前在县城的机关里工作，手中很有些权利。 　　所以上林大队的大队长和支书胆子也比别的大队大，要不然怎么敢这样对知青？ 　　就是笃定了他们头上有人。 　　而这些年，他们手上作的黑心事儿可是不少的。 　　特别是这个支书林长安，比较好色，根据原文中写的，第一批下乡的一个女知青被他给糟蹋了，最后怀孕跳河自杀。 　　而女知青的死并没有为自己找来公道，身上被泼的脏水反而更多了。 　　而书中关于原主的死并没有细说，但是古如月敢肯定跟这个林长安有关。 　　林长安一直就关注着知青点中的女知青，特别是那个胆小内向的古如月。 　　这种姑娘最是好拿捏了，而她的容貌也是一众知青中最出色的，不过平时伪装得好，没人发现罢了。 　　之前农忙，林长安也没空，现在可好，机会来了。 　　这些知青在他们的手中，那就是可以搓圆捏扁的圆子，任凭摆布。 　　林长城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社员一眼，房子被烧的这几户人家都是血缘比较近的亲戚，个个都不好惹的，这才一天的功夫，他们就要被烦死了。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了知青的头上。 　　至于知青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他们一点都不关心的。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林长城不觉得这些知青能翻起多大的水花来，随意扫了一眼说道。 　　“我不同意。”蓝清丽咬着牙说道。 　　她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自己反对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床被人给坐过躺过，就恶心得想吐。 　　林长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蓝知青，你可得好好想想。” 　　林长安笑着说：“如果你们知青都不想和社员们住一起，那就跟其他大队一样，搬到社员家里去吧。” 　　知青分散了，就更容易击破了。 第5章 搬家 　　苏城安听了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事情比他们想的更加糟糕。 　　他下乡有几年了，对上林大队的干部是了解的，如果他们知青被分散到社员的家里，那么麻烦的事情只会更多。 　　大家平时住在一起，虽然会有摩擦，但是大家都是知青，只要做的事情不太过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但是知青要是住社员家里，不说别的光是吃饭就是大问题，毕竟不是每一户社员都是好相处的，也不都是好人。 　　如果女知青住到社员家里，那结果会怎样，简直想都不敢想。 　　苏城安在想，其他人也没闲着，都低声议论起来。 　　古如月靠近林源清，低声对她说：“山脚下。” 　　林源清侧头看了一眼古如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自己不过是去医院带了半天，怎么感觉古如月有点不一样了呢？ 　　古如月说完低着头，一个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她只能从小地方一点一点地更改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之前他们就在讨论这个问题了，要不是那些社员突然过来，早就有结果了。 　　现在大队只给他们一个选择，如果还傻傻的同意，那真的是蠢到家了。 　　“大队长，支书，我不赞成把知青们分到社员家里。我们是来支援大队建设的，怎么能给社员们带去麻烦呢？” 　　林源清往前站了一步，她说话时表情热血而高昂，好像当年那些怀有梦想的知青一样。 　　苏城安一听林源清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打算。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现在社员们遭了灾，我们身为知青，身为主席的好儿女，就该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把我们的房子让给他们住！” 　　“在我们大队靠近山脚的地方，不是有一栋老房子吗？我们就搬到那去住，空闲的时候就再起几间屋子。您们看如何？” 　　他们这些知青都不是刚下乡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人了。 　　在这大队里，只有他们才是一体的，大队的这些社员，并不会真的为他们的利益打算。 　　苏城安和林源清互相配合，把他们出让知青点一事说得高大上，是自愿的，是为了照顾受灾的社员，而不是被迫的。 　　林长城赞许地看了一眼林源清，“林知青和苏知青的思想觉悟很好，不愧是进步青年，你们都要向他们学习。” 　　他特地看了蓝清丽一眼，就差没点名道姓了。 　　蓝清丽气得都要吐血了，她没想到自己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林源清和苏城安依然坚持要搬到山脚下，而其他知青竟然没人反对。 　　一旁的林长安皱着眉头，不赞成地说道：“你们都是支援建设的广大青年，住到那里不好吧，万一那个疯子伤到你们呢？” 　　如果知青们还是住到一起，那他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岂不是更费劲了？ 　　“我们可是在主席的庇护下长大，打倒了一切牛鬼蛇神，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疯子？支书，大队长，我们过去住，还会把那个疯子给改造好的。” 　　说话的是人高马大的男知青王洛何，他傻乎乎地说着，还比了个知青们常见的忠字舞姿势。 　　林长安和林长城都一副看呆子一般看着王洛何。 　　这是多天真的人，才会想着去改造一个疯子？ 　　苏城安笑着接了一句：“记得我们还有一个男知青也住在那边的，他都没事，我们也能行，没什么可怕的。” 　　一提到那个男知青，林长安和林长城的脸色都稍微变了下，表情有些微妙。 　　当年那个女知青跳河自杀后，她的恋人，也就是这个男知青就有些疯癫，然后住到了那边。 　　大队部起初还想去劝说一下，结果发现这个男知青是真的被刺激过度了，索性就不管了。 　　就这样，那边住了两个疯子，山脚的老房子也成了上林大队不大提起的地方，小孩子更是鲜少敢去玩的地方。 　　“你们知青都别的意见吗？”林长安的视线在其他知青的身上扫过，尤其是古如月和蓝清丽的身上。 　　古如月往林源清的方向靠了靠，没说话，蓝清丽满脸怒气，但她才不会傻得去脱离知青队伍呢。 　　所有的人都回答道：“没意见！” 　　因为他们都知道，住到社员的家里，吃食没法掌控不说，很大几率还要去补贴社员，除了平时分配的活，还要帮社员家里干活。 　　更不用说其他的种种不便，其他大队的知青，都是得到血淋淋的教训的。 　　他们知青之间，也是会通信往来的，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 　　“行，那你们可别后悔！”林成安黑着脸直接甩袖离开。 　　林长城皱着眉说：“既然你们做好了决定，那明天上午不用上工，你们花半天功夫搬去老房子那边。” 　　说完，他看着这些社员，没好气地说：“还不走？” 　　都已经让知青把知青点给让出来了，不过一晚上，凑合下就行了。 　　这些社员不甘不愿地起身跟在林长城身后离开，嘴里嘀嘀咕咕说着啥。 　　刚才知青们选择去山脚下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旁说风凉话，真的是让人一肚子火。 　　最后一个社员刚踏出门槛，王洛何一下子就把门给关上栓好。 　　知青们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今天又干了一天活，现在又闹了一通，早就累得不行了。 　　苏城安拍拍手：“大家去睡几个小时，然后收拾东西搬家。” 　　知青们点点头，进了屋子。 　　古如月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镜子不见了，她不由抿了下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拿的。 　　她躺在自己床上，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终于扭转了书里最大的转折事件。 　　其实古如月心里是没有底的。 　　她只是提出一个提议而已，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似乎是因为有了女主的支持而变得顺理成章。 　　基于原主的人设，她不能大肆地分析搬去山脚下的好处，也不能说住到社员家有什么坏处，别提憋得多难受了。 　　古如月想到这是一本小说，有一些事情以女主的意愿发生也不是不可能，不能太用常理来推断。 　　她闭上眼睛，继续在脑海里临摹着符篆。 　　为了自己的制符大业，搬去山脚下后，还得争取自己能有独立的空间才行。 　　不过不急，慢慢筹划，还有时间。 　　天刚破晓的时候，古如月就让人给吵醒了，原来大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有些不想动。 　　一直到蓝清丽来敲门，她才爬起来开门，慢腾腾地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她们两个是新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不用半个小时就打包好了。 　　蓝清丽积极地去给其他人帮忙，古如月却房前屋后地转了一圈，寻思着是不是把菜地里的菜都给拔了。 　　“山脚的那栋老房子以前是老地主家的，后来地主家搬到这边来，那边就荒废了。” 　　“而住在那边的人，一个据说地主家的孙子，另一个就是最早来到这的知青徐哥。咱们过去了，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事的。” 　　苏城安在跟王洛何等男知青说山脚下那栋房子的情况。 　　“我们都明白，你不用特意解释。”王洛何摸着脑袋笑呵呵地说道，“住到山脚下，要做什么就更方便了呢。” 　　其他人都看向王洛何，似乎想到什么，不由眼前一亮。 　　换个角度想，虽然搬到山脚下远离了大队部，平时办事要做很久的路，可从另一方面来想，好处真的不少呢。 　　古如月看了王洛何一眼，这人看着傻呵呵的，实际上人家精明得很，在两年后就通过招工回城了。 　　天刚亮，苏城安就和几个男知青先带着东西去了山脚下。 　　古如月的东西少，也背上东西跟在他们后头。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栋老式的房子，看着很是破旧。 　　老式的房子喊着多种古代建筑元素，屋檐下的木头雕刻着各种图案，然而风雨侵袭下，早就失去了色彩，蛛网一个连一个，一点人气都没有。 　　镂空的六边形窗户，里头推拉的木窗已经被白蚁蛀得破破烂烂。 　　他们到的时候，那个男知青徐哥正在井边洗脸，看到苏城安几个人，他警惕地抬头看他们。 　　“徐哥，大队部那边要把知青点给遭了火灾的几户社员住，我们不愿意住到社员家里，就搬到这来了，希望你们别介意。” 　　“我们保证只住几间，不影响你们的。”苏城安三言两语解释了下情况。 　　徐哲点了下头，拿着脸盆进屋离去了。 　　苏城安见状，高兴地叫了一声：“谢谢徐哥。” 　　古如月垂下眼眸，总感觉这个徐哥不像是疯子，毕竟他能和别人正常交流。 　　看来，小说里去除女主和男主的故事，其他人并不是背景板，都是活生生的人。 　　古如月想，看来她不能一直执着于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事，而应该把它当成真实的世界。 　　毕竟她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呢。 　　几人把东西堆放在门口，然后原路返回继续搬东西。 　　古如月连忙跟了上去，这种时候她还是别脱离群体行动了。 第6章 你确定吗 　　知青点里，每个人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跑了两趟也就差不多了。 　　古如月并没有傻站着，而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 　　她特地到左后角的水井那看了看，井口呈八边形，水井的周围还铺了石头，更有两个洗衣台。 　　古如月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这真的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真的是受够去河边洗衣服的日子了，岸边的泥土松软，一动就都是浑浊的泥水。 　　每次洗衣服，她都怀疑自己没洗干净，更担心自己会落水，毕竟她是只旱鸭子。 　　古如月捧了一把井水喝了一口，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片茂盛的竹林，地上倒着几棵已经枯黄的竹子。 　　她想了想，回过身去拿了把柴刀，准备去砍根竹子做个长扫把，好把屋顶的灰尘和蛛网清一清。 　　“如月，你要去哪里？”林源清眼角的余光瞄到古如月的动静，忙开口问道。 　　她正在开导蓝清丽，让她别因为搬到这里来而生气，如今话说的差不多了，正好发现古如月的动作。 　　古如月把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其实她想试一试女主的幸运能力，就约她：“我有点怕蛇，你能陪我去吗？” 　　嗯，犹豫胆小的形象站住了，古如月心里有些忧伤，其实她挺不喜欢女生干啥都要约一起的情况的，但现在是集体生活，某些时候不能太独。 　　林源清闻言眼前一亮，她问其他人：“你们要去吗？” 　　蓝清丽和齐燕燕忙摇头，听到古如月说蛇，她们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吗。 　　竹林并不远，走个十几步就到了，古如月拿着柴刀挑中了一根两指粗细的竹子，砍了五六下才砍断，没法，手腕的力气太小了。 　　古如月把竹子顶端的细竹枝保留着，又与其他的竹枝捆成一捆，一把简易的长扫帚就做好了。 　　这时，林源清从竹林里跑出来，手里竟然抓着一只老鼠模样的动物。 　　古如月吓得一下子退出去好几步，“你别过来。” 　　“别怕，这是竹鼠，我们今天能加餐了。”林源清笑眯眯地解释道，“这真是个好地方呢。” 　　“我有点怕。”古如月抿了下嘴，“我弄好了，我们回去吧。” 　　“好，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林源清抓着竹鼠快步朝前走去。 　　古如月蹲下来，把地上几根食指长的青绿色竹节捡起来放进口袋里，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就拿这竹节试着雕刻下符篆。 　　等她回去的时候，其他男生已经把知青点剩下的东西都搬来了，正准备进这座老房子去看看呢。 　　古如月把手上的长扫帚放到靠墙的位置，然后站到队伍的最后面。 　　刚才她们几个女生即使对里头很好奇，也不敢进去看看，毕竟关于这栋房子以及那小疯子的说法太多了。 　　原文中提过，最后这栋房子被一把火烧了，并且引起了一场严重的火烧山。 　　这个火烧山是原文中的一个重要情节，现在他们这群知青搬进来了，这个情节又要被蝴蝶掉了吧。 　　对此，古如月是一点都不可惜的，他们知青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最重要。 　　至于林源清能否还保有她的女主光环，古如月表示，那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 　　古如月踏入破败的大门，没走几步，就敏锐地察觉到走在前头的知青们紧张了起来。 　　她站在天井的边缘，一眼就看到左边的厢房里头，一张半倒塌的架子床，上头铺满了稻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躺在上头呼呼大睡。 　　这就是地主家的后代，那个疯子了。 　　苏城安示意大家声音小一些，不要吵醒那个小疯子。 　　一群人再看右边的房子，两间上房，右厢房，两间倒座房，每间房间都很大，他们这些知青分一分，三四个人住一间完全是够的。 　　过道再过去，就是厨房和杂物房 　　不过厨房和杂物房的屋顶破了好几个洞，地面坑坑洼洼，长了不少的蕨类植物。 　　但是苏城安几个却是很兴奋，厨房大，有三个灶眼，他们只要再弄到两个锅，以后做饭的同时也能烧水了。 　　一行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出来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小兴奋，尤其看到水井距离他们那么近的时候。 　　“我们搬来这里果然是对的。”王洛何兴奋地挥着拳头，“还有那么多的菜地，现在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古如月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东边朝霞漫天，太阳就要跳出来了，她心里默默想着，快点讨论结束吧，她肚子饿了。 　　“这里的房间比较宽敞，我们先商量好房间的分配，再打扫搬进去吧。”苏城安说着，看了几个女生一眼。 　　其他男知青也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要让女知青先选。 　　“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分组吧，我想选这间。”齐燕燕指着最右边的窗户说道，那里离厨房最近，出入完全能够避开大门，也就避开了那个小疯子。 　　蓝清丽见状，忙说：“那我们就选最右边的上房吧。” 　　“但我想要右厢房。”古如月见蓝清丽没有跟自己商量，心里不大高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刚才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上了右厢房，虽然这间房间在天井的边上，大家进进出出的，什么都看得清楚，但是架不住它的光线好啊！ 　　如果她要刻符篆的话，光线很重要，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眼睛给熬坏。 　　蓝清丽一听，瞬时脸色大变，尖声说：“不行，你要住自己一个人住！” 　　右厢房与左厢房相对，她想到只要一抬头就看得到对面的小疯子，就想尖叫出声。 　　大家不由沉默了下，右厢房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要的你确定吗 　　“古知青，你确定吗？”苏城安沉着脸问。 　　古如月点头，其实她觉得有点好笑。 　　这栋房子并不是他们的房子，可他们完全无视了小疯子，就在这边瓜分人家的房子，想想挺卑劣的。 　　古如月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可是这与住到社员家里相比，那点愧疚感就被压到了心底。 　　她想，得在合适的时候跟其他知青们提下意见，是不是给人家小疯子点什么东西？就当做租房的费用了。 　　林源清不赞同地看着古如月：“如月，你跟我们住一间吧，四个人也不挤。” 　　齐燕燕好奇地看着古如月，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只有蓝清丽气得脸都红了，她认为古如月不跟她一间房是嫌弃她了。 　　要不是顾忌着还有这么多知青，她还想要自己的形象，早就破口大骂了。 第7章 不后悔 　　古如月看着其他知青，他们脸上表情各异，或生气或担忧或冷漠。 　　她知道，无论这时候别人说什么，她都必须坚持自己的主意。 　　如果今天不能自己够自己住一间房，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别的机会了，除非和其他女知青因为某些事情闹翻。 　　到那个时候，事情的性质完全和现在不一样了。 　　古如月捏着右手的手指说：“厢房的光线好，看书方便。”她看向蓝清丽，很是抱歉地笑了下，“清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蓝清丽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她傻了才会同意住厢房，与那疯子住对门？ 　　“不用了，我没什么要紧书要看，光线好不好对我并不重要。”蓝清丽冷淡地说着，不软不硬地刺了古如月一句。 　　她觉得苏如月这两天变得奇奇怪怪的，也不像以往那样，生疏了特别多。 　　要说变化，就是从着火那他开始的，难道是严紫苏说了什么？ 　　苏城安皱着眉，看了四个女知青一眼，“你们自己商量吧。”他不想掺和到女知青的矛盾中。 　　“不用，就这么定了，我和源清燕燕一间房，她要自己住就自己住吧。”蓝清丽不高兴地说道。 　　苏城安看古如月，眉头微皱：“古知青，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决定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知青们都不是小孩，是不可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但是古如月真的能数出好几个问题来，苏城安依然保留着他的偏见。 　　“我不会反悔的。”古如月知道这样做让许多人不满，可是无所谓，谁让他们都没勇气提出自己一间房呢？ 　　现在她提出自己一个人住，除了蓝清丽外的人都认为她不懂事，不会伤筋动骨的。 　　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个锅里吃饭，这等小事很快就过去了。 　　林源清看着古如月肯定的样子，反而为古如月高兴，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总比以往畏畏缩缩的好。 　　至于三个人住一间房，对于林源清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更挤的她都住过。 　　剩下的三间房男知青们很快就分配好了，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打扫卫生。 　　林源清看到古如月拿着自制的长扫帚清扫屋顶，不由眼前一亮，“如月，等你用完了，扫帚借我一下吧。” 　　“好。”古如月笑着说，她并不吝于和其他人打好关系，尤其是女主。 　　老房子年久失修，屋顶很多地方都破了，一些房梁被白蚁啃食得摇摇欲坠。 　　知青们在乡下生活了不短的时间，碰到问题也就想办法解决。 　　不过几个小时，这个屋子就被各种材料修补得很奇怪，但这只是暂时的，没有木头的支撑，到底还是不够稳固。 　　厢房其实破得有些厉害，古如月清理了三遍，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大家的床都很简单，先来的知青运气好，他们都是一整张平板床，而像古如月几个，就几块木板并排搭在一起。 　　暂时找不到平整的石头来搁木板，古如月只能把木板平铺在地上，心里捉摸着用什么办法能快速解决这个问题。 　　她刚把自己的行李搬进厢房，就听到一声“嗬”的大喊。 　　古如月抬头看去，就见对面厢房的小疯子已经爬起来，他打着哈欠，抓着身上发痒的地方。 　　顿时，所有的知青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张地看着小疯子。 　　到了这时候，他们终于有了种占了别人屋子的羞耻感。 　　同时，他们又害怕这小疯子会像社员们说的那样，暴起伤人。 　　小疯子挠着头，好奇地看着自己家多出来的这些人，他径直跳的天井里，一下子就跑到了古如月的门前的柱子边上。 　　见状，其他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古如月抬头看着这个小疯子，与他的眼睛对上了。 　　然而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的睫毛好长，又弯又翘还特别浓密。 　　身为一个睫毛控，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看人先看眼睛。 　　近距离看了，古如月才发现小疯子的个头比自己高，头发很长打结揪在一团，脸上脏兮兮的，依稀能看到一点胡子。 　　小疯子抱着柱子，对古如月笑嘻嘻地说：“姐姐姐姐，漂亮姐姐。” 　　他说完，撒腿就往外跑，到了大门口，他揉了揉头，好像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就站着发了会呆。 　　突然他就盯着某处叫道：“啊，蛙蛙，蛙蛙，等我，我们一起玩啊。” 　　然后他就蛙跳着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所有知青：“……”任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林源清跑过来，忧心忡忡地问道：“如月，你真的不换一间吗？” 　　“不换了。”古如月摇摇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小疯子应该不会随便伤人。 　　主要是他的眼睛以及他的一些表现，不像是天生的那种傻子，倒像是后天造成的。 　　她可以在符篆大全里看看，对这类是否有有效的符，做一个送给小疯子，就当做是房租了。 　　她古如月不喜欢欠人！ 　　林源清没再劝说，而是叮嘱道：“照这情况，我们要尽快把门窗给修好了。如月，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男知青们整理的速度更快，已经在厨房里把灶点起来开始做早饭了。 　　古如月看了看，决定出去摘一把艾草，把房间里熏一熏，她总觉得边边角角里还藏有许多的小虫子。 　　吃着迟来的早饭，知青们先聊着，诉说着搬到这里的感想。 　　“其实这个地方真的很好，方便了许多，在这里，我觉得我们的日子会过的更开心一些。”林源清笑着说道，想到远离社员，有了更多自己的隐私，她就忍不住想要欢呼，想要庆祝。 　　以前他们在知青点的时候，自己也开了菜地，但是总有大队的一些社员总是会找借口来摘，摘走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他们也不是没有闹到大队部去，但结果也就是不疼不痒的批评一顿，对他们知青一点用处都没有。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对自己种菜养殖补贴伙食的方式死心了。 　　而现在，他们的机会来了！ 第8章 捉迷藏 　　其他人都在附和着林源清的话，就目前看起来，一切应该是不错的。 　　虽然要和两个疯子住同一个屋檐下，但打过照面后，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稻谷被烧掉那么多，这意味着他们未来几个月要陷入口粮紧缺的境地。 　　住在山脚下，要种点什么补贴口粮，也不会被社员们盯得紧紧的，随时被薅羊毛。 　　“我看这边的地不少，主要都是杂草，等会我们吃完饭了，先把地给清理出来。”苏城安说完，三两下扒完了碗里没啥滋味的杂菜粥。 　　因为只有半天的时间，时间很紧，吃完饭，大家就拿上趁手的工具，各自领了一块地方，开始干活。 　　他们现在住在这里，就听不到大队里上工的通知，就必须有人看时间，否则迟到要被扣工分的。 　　知青点的工具并不多，所以没有工具的人只能用手来拔草，古如月没找到手套，只能拿了一条旧毛巾把右手给缠了起来。 　　这地里疯长的杂草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理过了，足足有半人多高，一些多年生的藤类、荆棘类植物缠绕在一起，根系发达，根本就拔不起来。 　　古如月都要让自己给气哭了，那么久了，她才清掉一小块，刚好够一个人站立。 　　她直起身看别人负责的地方，都清理了一大片。 　　然后她看到蓝清丽和齐燕燕都跑到林源清负责的那块地里，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而且三人还有说有笑的。 　　古如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她这是被孤立了？ 　　不过就目前来说，这并不是重要的事，她得好好想想，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己完美地完成任务。 　　她无法忍受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存在，每次总结被人拉出来说一番，那太丢脸了。 　　古如月穿越前是个动手达人，学东西很快，在网上直播不算红，但还有点名气。 　　可惜的是，她并未研究过农业工具，也没有足够的材料让她动手尝试，如今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望于符篆了。 　　除了地里的杂草，田埂、墙壁上的草并不少，全靠人工清除也不是办法，她需要除草剂！ 　　古如月想着，继续拔草，她就感觉草丛有什么动静，马上就往外退了几步，紧张地盯着前面看。 　　草丛晃动了几下，就见从中冒出一个乱糟糟的头来，是刚才那个小疯子。 　　他咧着嘴傻笑：“姐姐，漂亮姐姐。” 　　他说着从草丛里蹿出来，把手里捏着的那串野果子递到古如月面前：“姐姐吃。” 　　古如月看着那串红彤彤的野果子，看着就好好吃的样子，她抿了下嘴，看了眼前的小疯子一眼。 　　他眼神清澈，笑容单纯，除了脏了点，看起来跟三四岁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古如月想了想，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野果：“谢谢。” 　　“姐姐，你陪我玩吧，我们来玩捉迷藏。”小疯子见古如月接过了野果眼睛瞬间亮了亮。 　　“姐姐要干活，没法陪你玩，你先自己玩吧。”古如月眯着眼睛想，晚上她就做个竹蜻蜓送给他吧，就当做是这野果的回礼。 　　小疯子就跑到一处高一点的山坡上蹲着：“姐姐快干活吧，我等你。” 　　“……”被人这么盯着，她觉得压力好大。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壶，倒水把野果冲洗了下，入口酸甜的滋味让她不由眯起了眼，好吃！ 　　吃过了野果，古如月瞬间就来了精神，继续跟地上的野草奋斗。 　　这时，其他地方知青也瞅到了古如月这边的情况，看到那小疯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都不愿意招惹上这个小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林源清听到蓝清丽说小疯子跑去找古如月了，就想过去看看情况，结果却被拦住了。 　　她觉得古如月主要是太胆小了，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就想去帮她一把。 　　“源清，别急，你看。”齐燕燕指着古如月的方向说道。 　　她抬头看去，那小疯子已经跳到了草丛里，帮古如月拔起草来，力气、速度都快得让人惊叹。 　　“如月的命可真好。”蓝清丽突然感慨了一句。 　　林源清听了眉头不由一皱，蓝清丽这形容不合适吧，不过她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见那小疯子对古如月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止住了上前的步伐。 　　反正他们离得那么近，真有什么情况，他们直接过去也来得及。 　　古如月并不知道她的知青同伴们在想什么，不过一会功夫，困扰她的杂草就躺倒在地上接受阳光的暴晒。 　　这个速度快得让她傻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小疯子似乎力气很大？ 　　“你叫什么名字？”古如月看着地上杂草上那乱爬的黑蚂蚁，轻声问道。 　　“我叫阳阳，姐姐，现在草没了，我们能玩捉迷藏了吗？” 　　“行啊，不过谁来找呢？”古如月笑着说道，阳阳帮了自己大忙，她不介意陪他玩一会的。 　　“我，我，我来找！”阳阳一蹦三尺高，异常的兴奋。 　　“那你数数，我去躲起来。” 　　小疯子马上找了一棵松树趴在上面数起来，“一、二、三……” 　　古如月拿起斗笠，慢吞吞地回到屋里，她并没有特意躲，毕竟就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 　　过了一会，阳阳就从屋外跑进来，指着古如月说：“哈哈，看我抓到你了吧。” 　　古如月笑眯眯的：“对，你抓到我了，阳阳你真厉害，姐姐请你吃糖。” 　　她说着递过去一颗含有包装纸的糖果。 　　这颗糖果也不知道原主藏了多久，这大热天的都有些融化了，古如月不想吃，转手就送给了小疯子。 　　“谢谢姐姐，我们晚上接着玩啊，我要去找我的咕咕玩了。”说着，人就一溜烟跑了。 　　古如月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对答如流，看着很正常的样子，也许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她捏了捏鼻梁，为自己的多想而感到好笑，没办法，小说看多了，总会各种脑补，真是要不得啊！ 　　中午轮到古如月做饭，她看了看竹筐里的菜，都已经发蔫了，这些都是从知青点那边摘过来的，也是他们这两天的主要口粮。 　　她把那些蔫得最厉害的挑出来，然后端着去水井旁清洗。 　　苏城安、王洛何等几个男知青正在那边洗脸洗脚，看到古如月，都有些欲言又止。 第9章 刻符成功 　　古如月看到他们的表情，不由抿了下嘴，猜到了他们要说什么。 　　她把木盆和篮子放下，用井边的水桶打了水，一声不吭地开始洗菜。 　　王洛何挠了挠头，想到他们刚才说的事情，就放缓了语气：“古知青，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们说。” 　　“？？”古如月一脸疑惑地看向王洛何，她碰到的困难并不少，但之前他也没说要帮忙，怎么现在突然问起来了？ 　　“谢谢。”出于礼貌，古如月回了两个字，继续低头洗菜。 　　王洛何看了苏城安一眼，难道古如月不觉得那小疯子是个麻烦？ 　　他们打着的就是和小疯子井水不犯河水的主意，至于徐哥，那完全不用担心，他清醒的时候可以正常交流的。 　　可这才搬来第一天，古如月就和小疯子有了交集，这总让他们有点不安，怕情况超出自己的控制。 　　苏城安神色并不大好看，他还以为古如月会抱怨一下小疯子给她造成的麻烦，然后他们就能顺理成章提出要求，让她远离小疯子。 　　但这些话他们也不能直接说，只能让其他女知青之后去说一下了。 　　一群男知青离开了，古如月继续洗菜，不一会，林源清她们就过来打水洗脸。 　　“如月，我来帮你吧。”林源清蹲下来帮忙洗菜。 　　女知青做事情比较细致，洗菜一棵一棵地洗，不像男知青，随便搅一搅搓一搓就好了，因此这速度就慢得很。 　　古如月见林源清主动要帮忙也没有拒绝，虽然她在树荫下，但地面就跟蒸笼一样，闷得慌，她蹲得脚都要麻了。 　　这大锅饭感觉不怎么容易做啊！ 　　齐燕燕什么话都没说，蹲下来就捞起一棵菜就洗，手上的速度非常快，可让一旁的两人看呆了。 　　古如月不由张大了嘴，齐燕燕这速度是怎么练出来？ 　　这边忙着，蓝清丽倒是慢悠悠地在一旁玩水，她还在因为选房子的事情而生气着。 　　有了齐燕燕和林源清的帮忙，古如月很快就把菜洗好，提着篮子进了厨房。 　　灶上的盆里已经放着今天中午的口粮，一些压碎的生晒地瓜干和地瓜叶。 　　说实话，这种东西吃多了真的怕，可是没办法，他们的细粮早就吃完了，就这些粗粮还得省着吃呢，得熬到挖地瓜的时候。 　　古如月看着灶台叹了口气，只有一个棕色的粗陶罐装着盐，油没有，更别说其他的调味料了。 　　她把火点起来，倒入清水烧开，反正这点东西，无论怎么做味道都好不到哪里去，凑合了。 　　林源清抓的那一只竹鼠也不知道放在哪，古如月听他们商量，打算养起来，跟养兔子一样，到时候就随时有竹鼠吃了。 　　对此，古如月敬谢不敏，她可 不敢吃。 　　午饭并不比早饭丰盛，但味道却要好不少，起码那青菜没被闷得蜡黄蜡黄的。 　　古如月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并不急着吃，而且去门外摘了一把薄荷叶，放到碗里拌一拌，也差不多熟了。 　　林源清见了，奇怪地问：“如月，这薄荷还能吃？” 　　“看种类，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古如月这时不由庆幸自己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做直播时也做过各种尝试。 　　当年学会的各种技能以及小窍门，并不代表着永远派不上用场。 　　吃过饭，苏城安看了看手表，说该提前过去大队，等着上工。 　　早到总是要比迟到好的，他们知青现在的情况，可禁不起再扣工分了。 　　古如月他们这些知青走过去的时候，许多社员都在盯着他们看，似乎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后来，他们听到一些妇女的窃窃私语，原来社员们都觉得他们没法在山脚下待下去，会被那两个疯子赶走。 　　而且大队里有几个游手好闲的，竟然还开了盘下了赌注，赌知青们会什么时候回来求着大队部搬回来。 　　大部分社员心里的算盘都打得响呢，那几家去知青点闹时为啥没人阻止，还不都盼着知青能分到自己家吗？ 　　虽然家中多了个人口，可也多了个赚工分的，更重要的是，人家是城里人，能收到城里寄来的东西。 　　古如月没听到下注打赌的事情，但是林源清听到了，看她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气得脸都红了。 　　古如月好奇地问了一句，毕竟林源清有帮自己，目前来看并不难相处。 　　“总之，无论我们在山脚下发生了什么，都要咬着牙坚持下去，别搬回大队。” 　　林源清咬着牙说道，原来她听说大队有些人家就瞄上了女知青，如果女知青住到他们家，就相当于白得一个媳妇了。 　　还有更恶心的事儿她都没说，但对这个大队，林源清彻底没了任何好感。 　　她咬着牙想，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往上爬。 　　下午还是开荒地，古如月被晒得头晕眼花的，她倒是想偷懒，可是那记分的社员盯得紧紧的，根本找不到机会。 　　古如月的掌心又起水泡了，疼得她一直在抽气，这时候她心里就特别的委屈，怎么就让她穿了呢？ 　　晚饭轮到一个男知青煮，古如月就钻进自己的屋子，翻出了原主藏起来的那个小盒子，里头就是她雕刻的那套小工具。 　　小时候的古如月确实能吃苦，但是后来经济条件好了，享受机会多了，现在再让她回到这样艰苦的环境里，她打心里是不愿意的。 　　所以，她急需外力来帮忙解决这些问题，她又不是一头老黄牛，为啥不想办法让自己好过点就要埋头苦干呢？ 　　古如月把自己捡的那根竹节拿出来，用小刀仔仔细细地削了又削。 　　她闭上眼睛，打开那本符篆大全，重新看了一遍自己想画的符。 　　确定自己在脑中临摹了无数遍的符篆没有差错，她才开始动动手。 　　或许是原主又或许是自己真的有这个天赋，动手后，古如月没有感到有任何的滞涩感。 　　本来软绵绵的手腕，在劳作一天后疼痛的手掌，此时似乎充满力量。 　　她似乎知道从哪个部位开始哪个部位结束，中间符篆的深浅该保持在什么程度，心中自有章程。 　　刻完最后一刀，古如月收手，小心地把那些木屑啥的去掉。 　　她拿着竹节，左看右看的，到底有没有成功呢？怎么一点风都没有感觉到？ 　　她想着，在竹节上挖了两个小洞，刚好可以穿过一条细绳。 　　然后她不知道碰到了那里，就感觉到到掌心那痒痒的，有风！ 　　古如月兴奋地把竹节拿起来看了又看，然后塞进了口袋里。 　　竹节放入口袋之后，古如月就感觉到有一股轻柔的风慢慢地从口袋里蔓延出来，然后游遍全身，带走了暑气和汗水，特别的舒服。 　　她不由眯起了眼睛，看来这本符篆就是个宝藏，她得好好利用。 　　这时，准备来叫古如月一起去摘野菜的林源清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副惊讶甚至有些惊惶的样子。 第10章 不一样 　　古如月满意地点点头，把手头的工具收好，一出门就看到林源清站在转角，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奇怪，好像在努力保持镇定。 　　她奇怪地看了看周围，小疯子还没回来啊，那林源清在怕什么？ 　　“源清，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古如月关心地问道。 　　对自己好的人，她从来就不吝于给予善意。 　　林源清回过神来，揉了一把脸，摇着头说：“刚才肚子突然痛了一下，有些没缓过来。” 　　古如月闻言，低声问：“要我帮你准备生姜吗？”至于红糖，那是奢侈品，想买都没地方买的。 　　“不用。”林源清摸了下肚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我们去摘点野菜吧，那点菜撑不了多久的。” 　　“行啊。”古如月找了个竹篮，和林源清一道出门，穿过水井，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真想吃竹笋。” 　　“这种竹子没笋吃，品种不对。”古如月瞅了一眼说道。 　　林源清非常惊讶：“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所有的竹笋都能吃呢。” 　　古如月笑了下，没再多说。 　　穿过竹林，有几块荒废的田地，而杂草长得非常茂盛，而就在隔壁种着地瓜，是当地最常见的红心品种，叶子很鲜嫩，特别适合入菜。 　　这片地瓜地应该就是大队里的了，看那田里的杂草，肯定没怎么管理。 　　古如月开始往篮子里放东西，什么雷公根、车前草、马齿苋、鬼针草的根等等，就没有放过的。 　　林源清回过神一看，古如月篮子里不能吃的太多了，就委婉地提了一句。 　　“有的不是拿来吃的，要拿来熬草药茶的，现在天气热，我们又天天干活，单喝水不行。” 　　小时候干农活，就没有喝过单纯的白开水，都是草药加咸萝卜熬水，味道是有些奇怪，但他们在烈日下劳作，还真没中暑过。 　　林源清佩服地看着古如月：“如月，你好厉害。不过之前你好像都不咋说话，挺让人担心的。” 　　“那时我刚下乡，脑子里那根筋扭不过来，所以才那样的。”古如月找了个借口解释原主之前的表现。 　　至于林源清信不信，古如月就不管了，反正她肯定是要有改变的，没兴趣去装另外一个人。 　　林源清被下乡两个字触动了，她长叹一口气，问古如月：“难道我们只能待在这里，等待着寥寥无几的招工和回城机会吗？” 　　“如果你足够强大，足够厉害，能够混到县委等部门，一切自然不一样。” 　　这个时候跟后世的情况还不同，所以只要碰到赏识的人，自己又有能力，入某一部门并不难。 　　难的是如何找到机会，并让上头的人对你另眼相看。 　　文中的男主是在下林大队，他就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成功进入了县委的宣传部门，在考上大学之后就成功进入了系统中工作，最后位高权重。 　　所以古如月不吝于给林源清指点个方向，让她和男主早日相遇，互生情愫，一道奋斗。 　　如果她和男主心善一点，发达后庇佑着知青点那就更好了。 　　这些年下来，知青点的女知青为什么越来越少，其实很好理解，就一个字苦。 　　受不了苦，就只能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试图脱离目前的生活，但是否会更好，那就只有自己清楚了。 　　林源清听了古如月的话，垂下眼眸，情绪复杂，尤其是在听到脑中的声音后，霎时脑子更疼了。 　　是的，女主得到了金手指。 　　这是原文中没有的内容。 　　因为古如月的出现，一切事情已经如奔腾的野马，朝着跟原著不一样的方向奔驰而去，再也无法回头。 　　“请宿主向古如月女士求一件雕刻作品，正式开启系统。” 　　脑中就一直循环着这句话，林源清强忍着心里的害怕，保持着镇定，她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小到大，每个人几乎都听到过一些民间传说、鬼故事，林源清自然以为自己脑中多了个声音，是被鬼上身了。 　　她不敢让别人发现异常，只能强忍着，想办法解决它。 　　古如月的速度并不快，不过她挖的种类多，竹篮已经装得半满了。 　　林源清一直没说话，古如月就以为她在思考，也没多注意。 　　等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回身去找林源清，结果就看到林源清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冷汗涔涔。 　　古如月被吓了一大跳，“源清，你没事吧？” 　　林源清勉强露出个笑脸：“我没事。” 　　古如月可不信，她说：“我们先回去吧，野菜什么时候都能挖。” 　　回去后，林源清马上就进房间躺着了，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纷纷来问古如月。 　　古如月这回也看得出林源清不对劲了，但她也不清楚，只好把林源清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提了下。 　　肚子不舒服，每个女知青都经历过，大家了然地点点头，只有齐燕燕皱起了眉头。 　　她跟林源清一个屋，自然知道彼此的换洗时间，林源清起码还要十天左右才到呢。 　　难道是阑尾炎？ 　　齐燕燕想着，马上跟着进了房间。 　　古如月把自己摘回来的东西依次分好，然后去井边洗手，就看到小疯子抓着一个烤地瓜在吃。 　　他看到古如月很是高兴，地瓜也不吃了，嘴里不停叫道：“姐姐，姐姐。” 　　古如月朝他点点头，他更兴奋了，抓着地瓜跑到井边，就要把吃过一半的地瓜递给古如月。 　　古如月摆摆手：“你自己吃吧。” 　　她看着小疯子浑身脏兮兮的，克制住让他洗刷的冲动。 　　有些事情还没到那份上，去做了也是惹人厌恶。 　　吃晚饭的时候，小疯子已经跑到左边的厢房，躺在稻草堆上呼呼大睡了。 　　知青们虽然累，却睡不着，就集体在屋外聊天。 　　现在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每个人心里都很是不安。尤其在看到古如月和林源清去挖野菜时，他们的心里的不安感就更强了。 　　聊天聊去，总是跨不过口粮两个字，大家精神很是萎靡。 　　“我们不是开了地吗？种一些地瓜和豆子，总能填饱肚子的。”齐燕燕很乐观地说，“我已经写信给家人了，让他们给去农科站买些种子寄给我。” 　　而且很少有社员到这边来，不用再担心会像以前那样，精心伺候着的蔬果还没吃到自己嘴里就被人摘走了。 　　其他知青一听，觉得也有道理，现在不是十几年前的时候了，这地方除了土地贫瘠，勉强算得上风调雨顺，只要肯努力，饿不死。 第11章 符的作用【捉虫】 　　古如月坐在角落里，被蚊子咬得有些受不了，然后她还看到一只癞□□从自己脚边跳过。 　　“……”她不由想叹气。 　　她并不怕癞□□，虽然人家长得难看，可人家会捉蚊子，还浑身可入药，可有用多了。 　　但这蚊子太多了，房子这边还好，若是往山林里去，在一些水洼或是小溪的上方，会有一大群蚊子聚集在半空，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挠了挠胳膊，默默地看着大全里的符篆，在杂类里找到了驱蚊虫的符篆。 　　看了符篆的介绍，古如月有些惊讶，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符篆都是佩戴在身上的。 　　这个驱蚊虫的符篆除了可以佩戴在身上，还能够把木制符篆浸泡在水中或是把纸符烧成灰溶解在水中，然后这水就有驱蚊虫的效果了。 　　而以目前的情况，大家都认为画符是封建迷信，她可不敢顶风作案，还是辛苦点用刻的吧。 　　等有机会了，她再偷偷尝试一番，看纸符和木符有什么差别。 　　古如月继续看下去，眼睛瞬间亮了亮，发现符篆非常的丰富，还有杀虫符篆，肥料符篆等等。 　　且医用和生活用的符都非常实用，古如月恨不得全都刻下来备用。 　　她如饥似渴地看着这些符篆，恨不得把它们都塞入脑中，在刻画的时候随手拈来。 　　林源清因为脑子里的声音，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古如月，看到她手里把玩着一节木头，拿着刻刀时不时地刻上两笔。 　　她都快要被脑子里的声音折腾疯了。 　　大家在商讨的事情，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林源清轻轻地挪到古如月的身边，低声问她：“如月，你还会雕刻，真厉害。” 　　“嗯，以前感兴趣，学过一阵。”才短短的一天，林源清就主动接触了两三回，因此古如月并不排斥她。 　　她虽然穿书了，但可没认为自己就可以取代文中的女主了。 　　“那你能送我一个吗？”林源清脸有些红，这还是她第一次向别人讨要东西，感觉很不好意思。 　　古如月有些惊讶，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没问题。” 　　她正好试一试她刚才看的那些符篆，看看效果怎样。 　　古如月从口袋里摸出几根竹节，选了根手指长的，修了下表面，就开始雕刻起来。 　　她本身有点基础，加上原主的，很容易就融会贯通了，加上她画的符篆都属于简单的，所以非常就完成了。 　　古如月画完符，觉得就这样好像有些显眼，于是她又在其他角落刻了些祥云、荷花、梅花之类的。 　　她刻的是止痛符，林源清不是肚子痛吗？正好试验下效果。 　　而刻好的符是有有效期的，所以古如月送给林源清也不怕她发现什么端倪，查不出来啊！ 　　就算拿给别人也一样，只看得到上面一堆莫名其妙的线条，毕竟大家对符的印象还停留在黄表纸、朱砂上。 　　林源清拿到这根竹节，脑中一直响着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她悄悄舒了口气。 　　那个奇怪的东西可算是消停了。 　　齐燕燕看到林源清跟古如月讲话，也凑过去，她听说古如月会雕刻，瞬间就来了兴趣，说起自己家里的雕花架子床。 　　这个古如月能聊上几句，穿越前她就是因为这些木雕太精美了才想去学的。 　　两人一起说探讨了下传统的花纹样式，又讨论了下西式的花纹是否有值得雕刻的价值，风格是否会合适之类的。 　　古如月很是意外，她没想到自己和齐燕燕竟然有这么多话可以聊。 　　在原主的记忆中，齐燕燕是比较高冷的，除了林源清并不咋理人，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只是懒得说些废话罢了。 　　正在男知青们聊天的蓝清丽发现三个女知青另外聊了起来，心里有些不高兴。 　　但她想要从这些男知青嘴里获取更多关于回城的信息和成功事例，就没挪动位置。 　　屋外的露水越来越重，蚊子也越来越多，忙碌了一天的知青们渐渐扛不住了，这才八点左右，一个个的就开始打哈欠了。 　　因为老房子的大门都没修好，有些地方还比较破，苏城安交代大家警醒一些，注意安全，他说着的时候还特地看了古如月一眼。 　　古如月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是很担心。 　　不过这间的房门转轴坏了，只能拿门板挡着门。 　　她打开手电筒，因为电池电量不足，光线已经很昏暗了。 　　古如月小心地给自己刻了两个符篆，分别是驱虫的，还有大力符，都是目前急需的。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驱虫符，但愿它能够起作用，毕竟自己相当于睡在地上，若是被咬上一口，那也太难受了。 　　一夜过去，古如月根据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等她听到相邻房间打开的声音，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摸了摸手臂和脚，没有什么包块，看来符篆起作用了。 　　古如月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 　　到水井边洗漱的时候，古如月拿着水桶打水，一不小心那枚驱虫符就掉进了井里。 　　她吓了一跳，想着竹节是空心的会浮在水面上，马上就想用木桶把它给捞上来。 　　可是古如月低头一看，水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竹节不见了？ 　　竹节又不是纸符，没法溶于水的，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其实符篆没掉进去？ 　　古如月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找到，符篆是真的掉进去了。 　　她心不在焉地洗漱完，往回走碰到了几个男知青，便往边上的让了让，让他们先过。 　　她想，还好掉进井里的是驱虫符，这就相当于把井水消毒一遍了。 　　有的时候急起来，他们喝凉水都是常有的事情，这刚好，免了长寄生虫的可能。 　　古如月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完后满嘴的苦涩味，她想：今天的菜糊糊怎么那么难吃！ 　　这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来，大家急急忙忙去大队集合，然后由生产队长分配任务。 　　鉴于他们知青干活不行，往往都被分在一块，免得给其他人拖后腿。 　　今天的活主要去修沟渠，挖淤泥。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活，而他们知青分配的地方并不好，不少人脸色难看，低低咒骂了一声。 　　他们被分到了修猪棚外的那条沟水沟，这大夏天的，那地方可是由脏又臭。 　　而这又脏又累的活对他们知青来说还是很少见的，很明显的，分配任务的队长对他们知青有意见。 　　古如月不由皱着眉头，修沟渠这种事情是最累的，对知青来说，难度也是比较高的。 　　一时半会，没有人先说话。 　　林源清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突然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说;“走吧，早点把事情昨晚，我们早点回去。” 　　他们到了猪棚时，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劳动了，正是被下放下来的那些人。 第12章 效果 　　古如月并没有和这些人接触过，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知青们的到来似乎很让这些人惊讶，毕竟知青们的待遇一直都是不错的。 　　苏城安跟这些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连忙安排工作了。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总会有人不服气，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只有苏城安愿意一直做下去了。 　　今天的活，主要是清水沟，还要扩宽水沟，每一样都是力气活，不存在可以偷懒的地方。 　　天气热，这条水沟被太阳一晒，那味道非常的冲，几个女知青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因为不清楚今天的任务，所以他们也没有带口罩，就只能忍受着这令人酸爽的味道了。 　　大队里的条件有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锄头的，所以有的人就要把坑里的混合物挑去大队指定的沤池里。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避免会与这些混合物有接触。 　　林源清率先上前，拿起了一把锄头，古如月紧跟随后，她以前的力气摆在那，根本就挑不起担子，相比之下，挖土反倒比较适合她了。 　　最后一分下来，蓝清丽和了齐燕燕以及另外两个男知青去挑肥料。 　　因为挑肥料会更辛苦，所以苏城安说了，中途会换人，活轮流来做。 　　“源清，走，我们先去把源头给堵住。”古如月招呼林源清，走在了前面。 　　林源清看了古如月一眼，跟了上去，对于这个活，她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怨言。 　　但是就在刚刚，她突然听到昨天的那道声音又在开口说话，让她和知青们把这个任务完成了，就会有十斤的大米奖励。 　　一听到大米，林源清瞬间就有了干劲。 　　虽然不知道脑袋里的声音是什么情况，但只要能让自己的生活更好，在不危害到别人的清理下，她愿意与脑袋里的声音和谐共处。 　　古如月并不知道林源清身上的变化，她拿着布沿着手掌缠绕了几圈，然后挥起了锄头。 　　她想着自己用了大力符，现在做起农活来应该很轻松，起码她现在拿锄头一点都不觉得重了。 　　然而尴尬的是，她一锄头挥下去，只有没入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距离，跟她平时没太大差别。 　　这个大力符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好像只是在她原来的力气上进行加成？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大力气，但是古如月还是觉得轻松了许多，起码不会严重拖别人后腿了。 　　但是现在大家干活都讲究磨，手上的动作慢，做一会就站着休息然后再继续。 　　古如月林源清埋头苦干，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很快就把属于她们上午的任务给扩宽了，并挖深了不少。 　　等两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她们的速度竟然成为最快的了。 　　男知青见他们摸鱼后竟然落后于两个女知青，不由觉得丢脸，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等所有水沟都扩宽了，接下来就是要把水沟里的混合物给弄到那个大池子里去。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当下工的口哨声响起的时候，林长安竟然往这边走来。 　　今天知青们的任务就是他特地安排的，就是想看看他们叫苦连天狼狈不堪的样子。 　　没能够打散知青让他们入住社员家里，林长安不高兴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知青们做得还不错，想要挑刺也挑不出太多来。 　　他心里更不高兴了，背着手走了，没关系，还早着呢。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回到知青点，大家都聚集在水井旁洗手洗脚，聊天的同时，就免不得要说到刚才林长安的事儿。 　　“妈的，他一定是在针对我们。”脾气最差的李开红暴躁地说道，“以后分给我们的活一定都是又脏又累的。” 　　苏城安看了李开红一眼：“你想做什么？” 　　李开红斜睨了苏城安一眼，鼻子哼了一声。 　　“开红，你可得给我冷静一些，别再弄出什么事情来，以至于连累大家。”苏城安冷着脸说道，毕竟李开红可是有前科的。 　　李开红听到苏城安这话，生气地踢了井栏一脚，看了其他知青一眼：“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大家都不说话，没有人喜欢一个性格暴躁随时会惹麻烦的人。 　　李开红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水井，碰到什么东西都要手打一下，踹一脚的。 　　林源清发着呆，似乎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手还泡在木盆里，慢吞吞地揉搓着。 　　古如月则往竹林那边走，她打算再弄一些竹节回来。 　　就在刚刚，她发现口袋里的那个大力符裂成了两半。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大力符的使用时间就这么短，还是说碰到什么外力坏了？ 　　古如月没弄懂，不只能趁着中午休息，多做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上午她的力量相比平时并没有高到哪里去，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只有古如月自己清楚，她一点都不感觉到累，手臂、手掌也没有之前那种酸痛感。 　　由此可见，大力符是真的有用的。 　　古如月想，竹节裂成两半，有没有可能是载体的问题？ 　　所以她打算拿小木头练练手。 　　回到自己的房间，古如月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翻找自己的东西，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布头，缝个口罩。 　　有口罩在，遮住了半张脸，连带着情绪也会被掩住大半，毕竟集体生活不可能没有矛盾的，而每个人也总有情绪不好的时候。 　　而且看林长安的架势，以后怕是要揪着他们知青不放了，古如月有预感，这样的事情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古如月拿着针线缝了个简单的口罩，试戴的时候恰好林源清过来，她觉得可以用，转过身也给自己做了一个。 　　吃饭的时候，林源清把自己的口罩展示了一下，建议其他人也跟着做一个。 　　然而大部分人都觉得太麻烦了，而且天气热，再戴个口罩，太闷了。 　　古如月觉得他们不做口罩的原因，可能是没有布头的原因，甚至连针线都得掐着用。 　　她洗完碗回来，发现灶上还剩着一个碗，是谁还没回来吃饭？ 　　李开红？不对，他有吃，好像是王洛何，从回来到现在就没见影子。 第13章 不能依赖 　　古如月在灶口的破竹筐里发现了几块旧木头，应该是老房子的哪个地方脱落了，被拿来当柴火了。 　　她翻找得认真，因此也没有发现王洛何回来了，他突然开口：“古知青，你在干什么？” 　　古如月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长出了几口气：“吓死我了，我在找这个？”她挥了挥手中的木头。 　　王洛何端起灶上的碗，大口地吃了起来，他看了古如月一眼：“你捡这木头拿来做什么？” 　　“我在学雕刻，拿来练一练手。”古如月倒没瞒着这件事。 　　王洛何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三两口把碗里的食物扒完，这才对古如月说：“我建议你小心一点。” 　　虽然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对这些查得那么严，但是真的要搞的话，古如月也容易撞枪口上。 　　古如月诧异地抬头，只看到王洛何出门的背影，他竟然会劝自己？ 　　原主印象中，王洛何对于跟他同一批的古如月和蓝清丽态度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皱着眉头回想了下原文中的故事，发现对于王洛何的着墨比李开红还要少。 　　古如月也先入为主地以为王洛何是个乐呵呵的傻大个，如今看来，谁都不傻，可别被人的表面给骗了。 　　她在心里暗暗地警告自己，别太过于依赖小说里对于各个人物的描述。 　　毕竟人是矛盾的个体，表现出来的不一定是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 　　若是自己过于依赖这点，怕是要栽跟头。 　　古如月想着，把挑出来的木头拢在手里带回了房间。 　　中午正是温度最高的时候，即使是老瓦房，房间里也很热，知青们就就或坐或躺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这里会比较凉爽一些。 　　而右厢房的温度又比其他房间要更热一些，古如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着工具把新找到的木头分成片状并打磨。 　　古如月磨着磨着，抬头看了看对面，里头空空的，也不知道那小疯子跑哪去了。 　　说真的，在这个年代里，像他这样又无依无靠的人，最后总会无声无息地消失，想想也让人觉得悲哀。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散去了些许燥热，古如月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眼睛里的亮光聚起，有如那天上的灿星，明亮异常。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 　　为什么一定要把符篆给刻在小东西上呢？难道她就不能在门上、窗户上、床板上、桌椅上刻吗？ 　　古如月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了，以为符篆只能画只能刻在小物件上，然而实际上，只要她有心，哪里都能够作为载体。 　　她放下手中木片和工具，拿起工具，率先在自己带来的箱子上刻了个冰符。 　　然后她又在门上、窗户上刻了微风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室内的空气在流动，温度似乎也在降低？ 　　古如月想了想，继续打磨着木片，打算再做一个大力符。 　　关于之前的那个符为什么会坏掉，她也不懂，只能自己摸索。 　　她有许多的疑问，比如有没有办法让符篆在需要的时候发生作用，不需要的时候暂停？能不能知道这个符篆的使用寿命是多长？ 　　这些都是基础的符篆，那就说明还有中高级的，如果她把基础的符篆都画到完美，是否能够升级成中级或高级符篆？ 　　古如月天马行空地想着，召出大全继续学习符篆，特地挑目前需要的那些符。 　　她这个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学习东西快，动手能力强，如今又没有游戏小说分心，学习效率更是高。 　　下午上工，继续上午没做完的活计，冲鼻的味道、沉重的担子，压得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一直做到天快黑，古如月他们才差不多把任务完成，记公分的小队长检查过，才放他们回去。 　　大家都很累，耷拉着脑袋走在小路上，今天并不比双抢来得轻松。 　　除了苏城安，并没有人没发现古如月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虚弱，还把分配给她的活干完了，没有拖大家的后腿。 　　关键是，她干的活并没比其他女知青少。 　　毕竟活是他均分的，非常清楚其中的强度。 　　他皱着眉头，觉得有些弄不懂古如月了，如果她能跟上其他女知青，那为什么之前干活的时候要那样？ 　　说她故意的吧，今天的活又脏又臭，哪个脑子抽了会在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勤快？ 　　苏城安揉了下额头，觉得自己对古如月有些过于关注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古如月走着走着渐渐地落到最后面，虽然有大力符支持，但是劳累也是实实在在的。 　　她觉得自己的鞋子里进了小石子，就停下来，扒了鞋子甩。 　　结果一旁突然冲出来个流着两条黄鼻涕的男孩子，一把古如月的鞋子给抢了。 　　“给我糖，我就把鞋子还给你。” 　　古如月抬头一看，其他知青已经走得很远了，她大声喊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得见。 　　关键是，这种事情喊出来也丢人。 　　她看着小男孩得意的眼睛，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都觉得他们知青好欺负是吧。 　　她瞅了瞅周围，想要找根木棍抽死这臭小子。 　　古如月捡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指着那个男孩说：“把鞋子还给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孩鄙夷地看了古如月一眼，朝她做了个鬼脸：“你来抓我啊，抓我呀。” 　　古如月被气得想揍人，她把刚才捡木棍时暗暗捏在手心里的石头扔了出去。 　　然而她低估了乡下孩子的灵活性和反应速度。 　　那个男孩非常快速地躲开了，继续朝古如月做鬼脸：“打不到打不到。” 　　古如月挥着木棍想追，悲哀地发现自己的体力和速度根本就比不上这经常满乡野乱窜的野孩子。 　　她沉着脸说道：“把鞋子还我，否则我就告到大队部去。” 　　“你去呀，你以为大队部那么闲着替你做主？”小男孩一点都不笨。 　　他会挑上古如月也是经过观察的，这是胆子最小体质最差的，可以放心欺负。 　　虽然现在古如月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是男孩依旧不担心。 　　古如月深吸了口气，眯着眼说：“你把鞋子先还我，明天我把糖果给你，我总不能把糖果带在身上，你说对吧？” 　　硬碰硬不行，那就来软的。 　　她心里有些憋闷，如果她明天没从符篆大全里头想出个办法来，她就不姓古。 　　明天她就要让这小子跪下来喊姐姐，看他还敢不敢打自己的主意！ 　　男孩想想觉得也是，“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把糖果早上给我，我要两颗，不，我要五颗。” 　　古如月垂下眼眸，“不行，明天早上不行，明天中午你到山脚下的竹林那等我，我到时带了糖果给你。”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朝古如月挥了下拳头，故作恶声恶气地说：“如果你没来，你就等着瞧吧！” 　　说着，他就把古如月的鞋子扔到了她的脚下，人一溜烟地跑了，比那野兔子还要快。 第14章 挖地瓜 　　古如月眯着眼看了一眼，弯下腰慢吞吞地把鞋子穿好，然后往老屋走去。 　　没有人问古如月为什么落在最后面，有的人先去洗澡，有的人在帮着做饭。 　　干了大半天的活，每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哪里有心情关注其他人呢？ 　　古如月吃着一言难尽的晚餐，吃完后还不觉得饱。 　　而其他知青也是一样的状态。 　　今天很累，吃完饭，大家本该各自去休息的，但林源清却叫住了所有人。 　　大家都奇怪地看向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我们是不是先把房子周围的地给开出来，种点东西？”林源清瞅着任务完成但是未领取的十斤大米，心里琢磨着要用什么方式拿出来。 　　她不占别人便宜，今天这个任务并不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所以这十斤大米她不会独占。 　　但是她也不想让人把她当成冤大头。 　　“大家都太累了，先休息，明天开始挖地，种地瓜。”苏城安率先说道，每天吃不饱的日子是真的难熬。 　　“我们上半年是分不到什么口粮的，能不能熬下去就看我们知青够不够团结了。” 　　苏城安顿了顿，又开始给大家灌输团结的思想，“主席说了，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我们知青扭成一股绳，就能够解决任何困难，不向社员们低头，不受他们的压迫。”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古如月和另外两个经常偷懒的男知青身上。 　　苏城安是早一批的知青，当初是他管的知青点，后来再来新的知青也没有反对，也就这样下来了，加上他比较公平，也没人说要把他给撸掉。 　　但有时候他也很招人烦，会当自己是领导一样，对于完不成任务或比较差的人，会私下约谈、教育之类的。 　　总之，别看知青点现在大家一起吃饭，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但是古如月知道，这个假象不堪一击。 　　古如月捏着自己的手臂没有说话，对于苏城安的视线也都无视了。 　　这一年知青点会一直面临口粮短缺的问题，单纯靠种植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毕竟从播种到收获，最短也得一个多月，十来个人，每一天要消耗的食物并不少。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古如月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女主遇到困难时想那么多的解决办法有啥难的，一个接一个的，可真的轮到自己，她就萎了。 　　反正她的符篆也没本事凭空变出粮食来，这救苦救难的任务还是交给女主去做吧。 　　原文中，知青们被打散分入社员家中，和社员们一起吃饭，比在知青点时还要惨，分到的吃食更少，要干的活更多。 　　所有人都要勒紧裤腰过日子。 　　上林大队并没有申请到救济粮。 　　对于苏城安的话，没有人反驳，大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就各自去休息了。 　　古如月躺在木板床上，看着漂浮在眼前的符篆大圈，在杂符那看到了能用于种植上的各种符篆。 　　她无法做到让作物一夜成熟，但是使用符篆，能缩短作物五分之一的成熟时间，还能够增产。 　　吃的是集体饭，某一些时候总免不得要吃亏一些，但总好过吃小灶被排挤、敌视。 　　再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在过去，因为多吃个鸡蛋丢了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古如月把自己认为有用的符篆都记下来，并在心里仔细地描绘着，尤其是明天要用到的，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知青们比以往早了一个小时起床，即使他们心里有怨言，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挖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古如月只挖了一垄就到了上工的时间。 　　林长城和林长安看着知青们萎靡的样子，心里想，看来把猪棚那边的活安排给他们是没错的，看他们以后还不乖乖听话？ 　　林长城看着社员们都到的差不多了，就宣布了三件事。 　　首先，上林大队没能申请下来救济粮，因为某地水灾，物资都往那边去了。 　　其次，上林大队这次的公粮允许拖欠，但要在一年之内还清。 　　听到这两个消息，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尤其是不少好吃懒做的人家。 　　他们可都是抱着有救济粮的心思，并没有如其他人家那样勒紧裤腰带，反而敞开了肚皮吃。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闹腾，也改变不了事实。 　　最后一件事，就是今天要挖春地瓜。 　　今年上林大队的春地瓜种得比较晚，按时间来说，地瓜还能再长一长。 　　但现在情况不允许，大队需要分点粗粮来安抚社员们的情绪，同时要赶紧把第二茬的地瓜给种下去。 　　若是第二茬地瓜种晚了，许多生产活动都会受到影响。 　　上林大队的旱地比水田还要多，大部分都种了地瓜，还有一部分种了花生。 　　此外旱地的边边角角更是种上了大南瓜，一点空隙都不放过。 　　他们这些知青被分到山脚下靠近老房子的那片地瓜地，社员们都不爱往那边去，怕碰到那小疯子。 　　所以每年那地方都是知青们的任务点。 　　四个女知青被分到了割地瓜藤，其他男知青负责挖地瓜、挑地瓜、地瓜藤。 　　每割一把地瓜藤，古如月都要把它捆成一捆，再扔到地头上。 　　她维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反正无论做快做慢，工分都是一样。 　　没一会儿，她的手掌就沾上了地瓜藤的黏液，沾上的地方呈灰褐色的，犹如长了斑一般，特别的不舒服。 　　这种痕迹得好多天才能消退，古如月特别不喜欢。 　　王洛何扛着一把锄头跳到古如月在的这块地里，朝她笑了一下，“呸呸”往手心里吐了点唾沫，握着锄头开始用力。 　　古如月停下来，盯着地瓜垄看，盼着地瓜能够丰收，每个人能多分几斤地瓜。 　　入耳王洛何手中的锄头一翻，露出的地瓜只有巴掌长两指宽左右，一穴地瓜藤下竟然只挂着五六个地瓜。 　　古如月不由皱眉，这产量也太低了吧，是这边的地瓜地没咋看顾属于例外，还是整个上林大队都是如此？ 　　古如月割好了地瓜藤，就帮着择地瓜，越是做，她心里越心凉。 　　她想她可能对七十年代有什么误解了。 　　她不该用三十年后的品种来要求现在的品种，那产量完全没法对等。 　　忙活了一上午，男知青把地瓜藤和挖好的地瓜挑到大队部，女知青则留在地里，把地瓜地里的杂草给清理了。 　　地瓜地是高高低低的梯田，靠墙的那面都长满了杂草，同样的，里头也藏着难得的野果。 　　少数的没被大队里的孩子们祸害过的。 　　这时，一根洗净的地瓜被递到了古如月的面前，林源清低声说：“快吃。”她刚才挑了几根跑去水井那边洗了再拿过来的。 　　那些社员可就大胆多了，地瓜刚挖出来，也不洗，随便往衣服上擦一擦，坐在地头上就吃起来，先吃个饱再说。 　　他们知青就是胆子小，人家社员都不怕他们怕啥，法不责众。 　　古如月看了一眼，蓝清丽和齐燕燕已经在吃了，她啃了一口地瓜，比较水润，有点甜，跟秋地瓜根本就没法比。 　　她吃完最后一口，无意间抬头往竹林那边看去，就见到了一个影子，是昨天的那个小男孩。 　　呵，这就来守着了。 　　古如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来吧，她可等着试验她的符篆呢，她可不是原主那么好欺负。 第15章 教训 　　男知青跑了两趟，把上午割下来的地瓜藤以及挖好的地瓜都挑到了大队部，然后就下工了。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即使戴着斗笠，也热得难受。 　　一下工，大家把工具一收，就赶紧往老屋旁的水井跑去。 　　古如月落在最后面，装作找野果的样子，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动静。 　　古如月转到树林旁，那小男孩早就忍不住了，跳出来说：“糖呢，快点给我！” 　　古如月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摊开，里头有五颗用塑料纸抱起来的糖果。 　　小男孩跳起来要抢，古如月手往回一缩。 　　“你耍我呢，快点给我！”男孩恶狠狠地看着古如月，冲她喊道。 　　古如月慢慢地伸出手，看着男孩一把抢过那几颗糖果，然后迅速拆开包装纸，把糖果扔进嘴巴里，囫囵吞枣地吃完了。 　　完后他砸吧着嘴，得意地看着古如月：“下次再给我五颗糖，否则要你好看！” 　　古如月没有说话，看着男孩勾起了唇角：“你觉得还有下次？” 　　男孩上前想说给古如月一个教训，结果脚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破口大骂，结果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惊恐地看着古如月的，嘴唇颤抖着，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古如月拿着镰刀去割了些藤条，把男孩的手和脚都捆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符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万一他恢复得太快，那就麻烦了。 　　古如月又砍了一根杉树枝，折了一把松树枝，然后就在小男孩的旁边蹲了下来。 　　“你爹妈没教过你，陌生人的东西别乱吃吗？”古如月拿着镰刀，在男孩的面前比划着，磨得锋利的刃口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男孩眼里更加惊恐了，拼命的想要挪开，然而身体却动也动不了。 　　古如月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眯了下眼，也不枉费她今早花两分钱找林源清换了几颗糖果，在上头刻了她昨晚找到的几个符。 　　本来还担心在食物上刻符会没有效果，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她把松树枝和杉树枝给绑在一起，抽了男孩的大腿一下。 　　杉树枝的叶子尖尖的，扎到皮肤上挺疼的，但不会留下什么太明显的痕迹。 　　就算有，大家也只会以为他是去杉树上掏鸟窝了，毕竟乡下孩子身上有个什么伤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说，以后还敢不敢来威胁我了？”古如月每抽一下就问一句。 　　不管她今天做的有没有效果，但表明了她的态度，别把她当包子，现在只是要糖，下次呢，不就要钱要票了？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而小男孩这样的行为，并不见得会被家人约束，反而会引以为荣。 　　贫苦生活中，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有正确的三观的。 　　古如月抽了十几下就停了下来，而后蹲在小男孩的身边讲起了鬼故事。 　　而且她说的不是别的，正好是发生在竹林里的。 　　“都说正午的阳气最盛，其实这个说法是错的，盛极衰，正午阴气源源不断生出，而竹子数阴，这时候，正是它们最喜欢的时候。如果有人出现在竹林里……” 　　正午虽然热，但是竹林里却要比别的地方凉爽几分，风吹过，竹叶摩挲着发出轻重不一的“沙沙沙……”声。 　　这声音配合着古如月讲的故事，鸡皮疙瘩几乎都起来了。 　　这个时候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地上的小男孩终于能够动弹，他脸上 表情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即使已经说着打倒封建迷信很多年，但对于从小生活在农村里的孩子来说，各种事情是没少听说的。 　　特别是这一片地区，非常相信鬼神之说，即便是过去运动得最激烈的时候，依然有人偷偷摸摸地祭拜烧纸钱。 　　小男孩想到自己刚才不过是吃了几颗糖果，就突然浑身不能动弹、说话，再配合古如月的这个故事，他已经快要吓尿了。 　　他想到了隔壁大队那个被鬼上身的疯婆子，他不想要变成那样子！ 　　男孩剧烈挣扎着，然后却没挣脱不开手上、脚上绑着的藤条。 　　“以后还敢不敢？”古如月拿起一旁的杉树枝，抽了他一下。 　　男孩剧烈地摇着头，这个女知青太邪门了，他是怎么瞎了眼才认为他好欺负的。 　　古如月解开了藤条，几乎在她解开的一瞬间，男孩就犹如那脱缰的野马，连跳五六块梯田，一下子消失在了远方。 　　她不由挑了下眉，效果可能比想象中的好。 　　古如月拿着镰刀打算把松树枝和杉树枝的皮剥了，这时，她敏锐地侧头。 　　在竹林里的一处斜坡上，那个疯子蹲在一棵倒塌的竹竿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她。 　　古如月不由挑眉，他都看见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 　　古如月回忆了下刚才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地方暴露掉自己，也就放心了。 　　她想着自己耽搁的时间太长了一些，就收拾了东西往老屋走去，这会儿，知青们应该开饭了。 　　小疯子看古如月走了，他蹲在竹竿上用力晃了晃，然后跳下来，朝着大队的方向跑去。 　　古如月回来得晚，中午的饭菜已经好了，她拿起自己的搪瓷盆，发现里头有地瓜块。 　　看来，中午做饭的人偷渡了点地瓜回来。 　　没有人说话，都埋头苦吃，如今能填饱肚子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能管那么多？ 　　吃过饭，知青们都抓紧时间休息，因为等会他们要把老屋这边的地都给开出来，种上地瓜和时令蔬菜。 　　粮食的紧缺，让他们没法去抱怨夏日的炎热和劳作的辛苦。 　　古如月打算烧一锅凉茶，就看到林源清背着个竹筐，悄悄离开了老屋。 　　沿着山脚走一条小路，就能够绕到下林大队，然后再从那边去县城，这大中午的，林源清去那边做什么？ 　　古如月回忆了下原文中的情节，好像没提过这事？ 　　她继续烧火，锅里放了鬼针草的根和麦冬，可惜没有咸萝卜，要不然加两根味道会更好，不过加点盐也是可以的。 　　古如月熄了火，给自己的水壶和搪瓷盆装满，剩下的就在锅里，谁要谁自己装。 　　知青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而每个地方喝的凉茶都不同，但对于古如月烧的，也接受良好。 　　大家商量着，每天是不是都烧一锅放着，以防中暑。 　　这时，有人发现林源清不见了，男知青中当即有人脸色不大好看。 　　刘向齐阴阳怪气地说：“该不是知道中午要干活，故意躲起来了吧。” 　　蓝清丽闻言，生气地说：“别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源清去办事情了，已经跟苏大哥讲过了。” 　　苏城安点头：“林知青确实有提过，我们先干活，之后让林知青把活补上了就行了。” 　　刘向齐哼了一声，转身跟他聊得来的男知青低声嘀咕起来。 第16章 坚持 　　挖菜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尤其是这几天没下雨，泥土不够松软，做起来更加费劲。 　　锄头不够用，古如月被安排去烧火粪，就是把之前他们割下的杂草，现在挖出来的草根、泥土混合起来，然后点燃，灰烬便是肥料了。 　　烧火粪是个技术活，不是说想做就能做的，之前在知青点的时候，知青们都不会，就随便烧一烧了事。 　　原主肯定是不会的，但古如月会啊，前世她小的时候，每到阴天快要下雨的下午，整个村里各个角落就会冒出一股略呛人的烟雾，那就是在烧火粪了。 　　这是个技术活，不能一下子把里头的树枝干草烧完，也不能烧一晚上第二天还没烧完。 　　古如月不由摇头，谁知道她前世幼年学的东西，还会有用到的一天呢？ 　　有的时候，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有窖藏过冬的地瓜，放到里头闷半天，地瓜又香又甜，还沁出了蜜，特别好吃。 　　一想到这里，古如月的肚子就咕咕咕直叫，饿啊！ 　　她在远离房子，又不靠近山坡的地方圈了几个圈，然后开始垒杂草和泥土，一层又一层的。 　　蓝清丽看古如月这么勤快，有些不大高兴，现在衬托得自己没那么勤快了。 　　古如月没蓝清丽想那么多，她只想快点把事情做完，在上工前再休息一会儿。 　　齐燕燕拎着一簸箕的草根过来，见古如月这么认真，就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如月，慢点儿。” 　　古如月歪着头擦了擦汗水，“慢不下来，我们得快点种上吃的。” 　　他们知青不像是大队社员，还有亲戚能够打秋风，粮食不足，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齐燕燕闻言，顿时不说话了，转身继续干活，确实不能把上工那一套用到这里来。 　　其他人她管不了，但做好自己还是成的。 　　林源清回来的时候，古如月他们刚停下来休息没多久，大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想得到一个解释。 　　林源清什么话都没说，她把背篓放下来，从里头取出一个发黄的布袋，“我去找别人换了三斤大米，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一听到大米，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腰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那个布袋盯出一个洞来。 　　这可是细粮啊！ 　　没有人再追究林源清私自离开、没有参与劳动的事情。 　　古如月的神色却有些复杂，女主不愧是女主，还有办法弄到大米。 　　现在虽然不是上个十年了，粮食充足了一些，但细粮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还有，我还找人换到了一点玉米种子，我们要赶紧种下。” 　　继大米后，林源清又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大家顿时期待起来，尤其是齐燕燕，她是北方人，特别怀念家里的饮食，即使那味道并不咋好。 　　因为大米和种子，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亢奋，这一直持续到下午上工，还是在上午的那片地里。 　　林长城期间过来看了一眼，见知青们都没有磨时间挣工分，满意地点点头。 　　他告诫了知青们几句，不能私藏地瓜，若是被抓到了，一番集体教育肯定免不了的，而且很影响回城探亲、招工等事儿。 　　知青们的心理很好把握，掐准了命脉就行，林长城一点都不担心。 　　古如月趁着割地瓜藤的机会，割了不少前臂长的地瓜藤，可以拿来扦插。 　　这样的做法是在侵占集体的利益，这固然是不对的，可环境所迫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 　　太阳逐渐西斜，山间的风也大了起来，几个男知青把地瓜送去大队，回来就心有余悸地说：“那小疯子今个儿发疯了。” 　　选择住在老宅，本来就面临着这样的一个风险，小疯子的状况不稳定。 　　可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苏城安特地跟四个女知青提起这个事儿，要她们小心一些。 　　男知青和小疯子对上，顶多被打一顿，但女知青就难说了，还是安全为上。 　　特别是自己住一间屋子的古如月，苏城安就很有意见，无形当中增加了危险。 　　因此他试图劝说古如月和林源清她们住一间，别一意孤行。 　　“我不怕，有事情我自己承担。”古如月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至于那个小疯子，她觉得除非刺激到他的什么点，否则怎么会发疯呢？ 　　苏城安气得不行：“随便你，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碰到事情你别怪我们不帮忙。” 　　古如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主意。 　　晚上休息时间是难得的放松的时候，她一个人住，就不需要再伪装着自己了。 　　苏城安有些头疼，当初古如月刚来的时候，农活是一点都不会干的，又没力气，经常完不成任务，但好歹听话。 　　现在呢，古如月倒是能完成任务，可就是不听话，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善变？ 　　古如月见自己又把苏城安气走，她有些抱歉，虽然他鸡婆了一点，但确实是为自己好。 　　但一些事情，她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 　　古如月回忆了下中午的事情，自己教训完那个小男孩就回来了，那时候小疯子就在边上围观，后来他就往大队去了。 　　所以说小疯子其实是去大闹大队了？刚才苏城安也没说清楚，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剩下的时间里，古如月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不是在割地瓜藤，否则非见血不可。 　　傍晚，倦鸟归巢了，古如月把地瓜藤泡水里，等长出须根后再扦插，这样会更容易成活一些。 　　她把中午堆好的几个火粪堆检查了一下，然后从厨房引来明火，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草木并泥土一道燃烧的味道，弥散在老房子的周围，知青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又没毒，熏不死人。 　　因为林源清带回了大米，大家对今天晚上的晚饭就非常期待，虽然不是纯米粥，但能比起原先的食物口感、味道都不一样了。 　　吃饭的时候，小疯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垂涎地盯着灶台瞧。 　　在小疯子出现的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知青都警惕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他们入住第二天以来，第二次跟小疯子有正面接触，然而上一次他自己跑了，这一次呢？ 　　古如月垂着眸子，有些好奇其他知青会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他们是把他赶走呢，还是说分给他吃食？ 　　蓝清丽第一时间就拿着她的搪瓷盆躲开了，有几个男知青也往后退了退，很显然，他们都不想跟小疯子对上。 　　他们挑地瓜去大队，听了不少小疯子的“光荣”事迹，早就心生怯意。 　　“这位小弟，你……”苏城安见大家都不愿上前，只好硬着头皮去交涉。 　　小疯子见苏城安说话，就朝他龇牙咧嘴，苏城安顿时不敢上前了。 　　就在场面要这么僵着的时候，林源清站出来了。 第17章 争执 　　“你好，你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林源清往前迈了一步，面色和善。 　　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眼底有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在刚才，她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乐于助人是美好的品德，请与房子的主人分享你们的食物。” 　　林源清几乎要破口大骂了，他们知青想要吃饱都难，还要把食物分给别人，她同意了，其他人就同意？ 　　可是她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她若是不出来，脑袋里的声音就会一直叫一直叫，会把她逼疯的。 　　然而小疯子一看到林源清，朝她龇了下牙齿，挥了下手臂，似乎在拒绝她的靠近。 　　苏城安忙说：“林知青，你离远一点，我来沟通。” 　　他朝男知青的方向看了看，然而大家都面带犹豫之色，不敢上前。 　　小疯子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就朝知青们冲了过去，大家吓了一跳，慌忙让开，露出了在人群后坐着发呆的古如月。 　　林源清瞪大了双眼喊道：“如月，小心！” 　　就在大家以为小疯子要撞上古如月的时候，他突然就蹲在了古如月的身边。 　　“姐姐，姐姐，我肚子饿饿。”小疯子抱着肚子委屈地跟古如月说道。 　　本来提着一颗心的知青们瞬间僵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而且这个小疯子竟然对古如月另眼相看。 　　林源清、蓝清丽、齐燕燕不由想到了之前小疯子帮古如月拔草的情景。 　　或许是古如月找到了和他相处的诀窍，又或许是她身上有什么吸引着小疯子？ 　　古如月确实在发呆，她在研究符篆大全中跟农业生产有关的符篆。 　　上半年分不到稻子，在下半年收成前，难道都要吃野菜地瓜吗？ 　　林源清拿回了玉米种子，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玉米的吃法。 　　她恨不得现在把玉米种下，明天就结出了玉米棒。 　　猛然听到林源清的叫自己的声音，古如月回过神来，就听到小疯子在自己跟前喊饿。 　　她看着小疯子，想到了竹林中他的状态，明显跟现在不一样。 　　在竹林里的时候，他没有先叫自己，她自然不会主动去开口招惹，毕竟还不了解情况。 　　古如月看向小疯子，对上他的眼睛，不由愣了下，她终于知道竹林里的小疯子的眼神与现在的区别了。 　　竹林里的小疯子那眼神，分明就不是个小孩子会有的，难怪下午就传出他大闹大队的事儿。 　　所以小疯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若小疯子真的是四五岁儿童的智商，怎么会让大队的人对这里避如蛇蝎？ 　　又或者，这个小疯子其实是在装疯卖傻，把所有人都蒙骗了过去？ 　　可是关于这个小疯子，原文中并未提及，但对于这种状态不稳定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他。 　　因为你不知道一旦激怒他，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古如月想到这里，就笑着对小疯子说：“阳阳肚子饿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我不叫阳阳，我叫咕咕。”小疯子嘴巴一瘪，纠正古如月的称呼，“我要跟姐姐一起吃。” 　　“……”古如月有些无语，改名字了？算了，不跟他计较，毕竟人家的脑袋不清楚。 　　大家也没想到小疯子竟然会乖乖地跟古如月讲话，心里惊讶的同时，心里又有一股隐秘的情绪。 　　对于这个小疯子，大家是又惧怕又同情，又有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而此时，苏城安、林源清和其他知青却有些意见不合，在要不要给小疯子食物上这事上争执了起来。 　　苏城安、林源清觉得如果提供食物就能够拉近小疯子的关系，消除隐患，那完全是值得。 　　但是别的男知青却坚持认为他们的食物已经严重不够吃了，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就别想着去救济别人了。 　　双方各执一词，说得唾沫横飞，都想要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蓝清丽虽然没说话，但她的表情显然是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倒是齐燕燕好奇地盯着古如月和小疯子看，古如月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小疯子呢？ 　　那天小疯子都主动去帮忙拔草，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难道说真有所谓的眼缘一说？ 　　古如月听着女主和其他知青的争执，伸手挠了下下巴，她发现，女主的行事好像也有脱离书本的趋势。 　　看眼前的情况，女主是占了上风的。因为大米是她带回来的，她拿出来给大家吃，就有绝对的分配权。 　　“更关键是，我们白白住了人家的房子，只给人家一点吃当房租，我觉得很划算。”林源清坚持认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而她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古如月看了看，见结果差不多已经定下来，就对小疯子说：“走，我们去洗手。” 　　说真的的，小疯子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大夏天的，那股馊味夹杂着其他的味道，真的特别叫人难以忍受。 　　他的头发长时间没修剪，纠结在一块，衣服黑乎乎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皮肤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污垢…… 　　如果要长期接触，小疯子从头到尾都得清一遍才行，毕竟卫生是个大问题。 　　井旁的树影下，古如月打了一桶水倒在水池里，让小疯子坐进去把全身都给洗了。 　　没穿越前，她接触过智力障碍的孩子，只要乖乖听话的，她还是很有耐心的。 　　现在小疯子乖巧听话，古如月有种养了个大孩子的感觉，她提起一桶井水，往小疯子的头上泼去。 　　黑褐色的污浊顺着他的脸流下来，小疯子把衣服脱掉，搓洗一番后，露出了苍白、几乎皮包骨头的身躯，在他的背部、胸部，交错着众多的褐色的伤痕。 　　这时，苏城安拿着他的一套衣服过来，让小疯子洗好后换上。 　　古如月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很意外他会主动送衣服来。 　　苏城安注意到古如月的眼神，他不高兴地说：“古知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古如月眼角的余光看到小疯子几乎要把自己脱光了，忙转过身去，“苏知青，你教下他。” 　　“你走开，我不要你。”小疯子喊道。 　　苏城安把水池的木塞子拔掉，让污水流出去，然后又打了两桶水，不顾小疯子的意愿，又给他淋了一遍。 　　小疯子气得哇哇大叫，猛甩着头发，作势要去打苏城安。 　　苏城安忙跳开，生气地说：“快洗干净，否则就不让你吃饭了。” 　　“姐姐，打他，他欺负我。”小疯子喊道。 　　古如月抬头望天，突然有种预感，以后的日子要热闹起来了。 　　小疯子洗干净穿上苏城安的衣服后，看起来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不开口的时候，看着就像个正常人一样。 　　知青们看到洗干净的小疯子，总算不那么排斥了，他们都已经吃饱了，拿着锄头就去屋后种玉米。 　　古如月看了眼自己的搪瓷缸，里头的食物比平时多了快一倍，她知道里头有部分是给小疯子的。 　　小疯子看到吃的，飞快地跑到他住的厢房里，扒拉出来一个陶瓷大海碗啊，捧着走到古如月的面前。 　　古如月嫌弃地看了那个碗一碗，教他学洗碗，然后分了一半食物给他，各自吃了起来。 　　小疯子看着碗里的食物，再对比一旁古如月碗里的，米粒似乎要多那么一点，他眼睛眯了眯，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谁也看不清他眼睛里真正的情绪。 　　而低头专心吃饭的古如月并没有发现一旁的小疯子，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 第18章 生气 　　吃完饭，古如月去洗碗，小疯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叽叽喳喳的，就跟只小麻雀似的。 　　她想要去给大家帮忙，这才发现大家已经把玉米种得差不多了，正在浇水。 　　古如月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先育苗然后再移栽吗？ 　　直接下种子，这长出来的几率要小很多吧？ 　　苏城安看到小疯子，就对古如月说：“古知青，你带着他把他的屋子收拾一下。” 　　就目前来看。小疯子还是比较正常的，除了智力有点差，加上他听古如月的话，看来他们知青能够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了。 　　“这天都黑了，等明天吧。今晚让他随便凑合一晚。”古如月才不去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谁知道厢房里头还有什么脏东西？ 　　苏城安看着小疯子身上自己的衣服，心疼地抽了抽嘴角，他也就三套能够换洗的衣服。 　　这套衣服给小疯子穿了并不是说就给他了，苏城安还是要收回来的，家里弟弟妹妹多，没有多余的布票再给他做衣服了。 　　古如月察觉到苏城安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毕竟她和小疯子没什么关系，没法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什么，甚至为他做担保。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蓝清丽走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哟，两人聊天呢？” 　　不过看到古如月身后的小疯子，蓝清丽就往边上躲了躲，本来一天到晚看不到小疯子的，现在随便一抬头就能见到，烦死了。 　　古如月听到蓝清丽这话，眉头不由皱了皱，面露不悦，这人说话真是越来越阴阳怪气的了。 　　真是搞不懂原主交朋友的眼光。 　　因为小疯子的事情，知青们之间的气氛就没平时那么好，在不知不觉间，知青们之间又有分裂出小团体的趋势。 　　种完玉米，大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讨论着这次地瓜的收成，他们能够分到多少的，又能维持多久的时间。 　　紧接着，大家就各自谈起家里的来信。 　　大部分知青都能拿到家里寄来的钱、票补贴，所以这次大家就建议，找家里要点粮票和钱，在秋收前把这段日子给熬过去。 　　古如月闻言，心里不由冷笑了一下，写信回去要钱要票，开什么玩笑？ 　　她这次下乡就相当于被扫地出门，是不可能从外婆家里拿到任何东西的。 　　当然，如果她能舍下面子，去县城的另一个大队找表姐借的话。 　　但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个表姐最讨厌她，经常欺负她，能不能要到东西很难说。 　　在大部分知青都在说要写信，并约寄信的时间时，古如月、苏城安、王洛何就保持着沉默。 　　苏城安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萝卜头一串，家里还等着他寄粮食回去补贴，是不可能匀出来给他的。 　　而王洛何的情况有所不同，他家庭成分不好，家里没人。 　　现在不是十年前，全国基本上风调雨顺的，粮食产量比较稳定，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市场也开放了一些。 　　所以古如月、苏城安、王洛何只能想办法去每个月固定的集市上换粮食，这是政策允许的。 　　原文中，女主就是在集市上换的粮食，所以这件事情完全是可操作的。 　　上林大队即使没有申请到救济粮的事儿是真还是假，没人去探究。 　　反正社员们找周边的亲戚借一借，加上自留地里的产出、这几年的存粮，度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并不难。 　　知青们没有根基，一切才会显得那么艰难。 　　古如月磨着手里的木头，小疯子就在一旁的地上玩抓石头，乖巧得很。 　　她看着已经讨论完后，然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知青，以及他们若有似无瞟向自己的眼光，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因为小疯子更亲近自己，主动靠近自己。 　　其实她也觉得奇怪，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小疯子另眼相待的东西吗？ 　　不管怎样，古如月知道，因为小疯子，她渐渐成为了知青们的焦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难道大家更关注的不该是女主吗？ 　　隔天早上，小疯子一大早就起来，说要去找咕咕玩，然后又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刘向齐嗤笑一声，冲着古如月的方向说：“一套衣服打水漂了，白瞎了昨晚那碗饭。” 　　古如月皱着眉头对刘向齐说：“不能好好说话吗？” 　　刘向齐没想到古如月会回嘴，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她的胆小内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怎么，小疯子喊你姐姐你就真当你是人家姐姐了？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就别去充当那劳什子好人了。” 　　刘向齐一脸的讽刺，其他几个男知青也一脸赞同地点头。 　　古如月气得脸都红了，她深吸了两口气，“什么叫我当好人？昨晚你们有意见就跟林知青和苏知青说，现在这说我有意思吗？” 　　“再说了，你们都忘了你们现在还住着人家的屋子了吗？”昨晚给小疯子饭吃，给他衣服的又不是她。 　　而且这些人昨晚也跟苏城安、林源清争执过，是他们自己妥协了的，现在冲着自己喊也好意思。 　　不过是看她好欺负罢了。 　　苏城安管着知青点，林源清手中有粮，全都得罪不得，可不就自己这颗软柿子捏吗？ 　　古如月心里很生气：哼，等她熟悉了这边的情况，她就自己分出来吃。 　　“你们昨晚怎么就不坚持到底？现在在这边说我，有意思吗？” 　　古如月真的生气，这些欺软怕硬没卵用的人！ 　　刘向齐哼了声，他反驳不了这句话，恼羞成怒地说：“懒得跟你说，你就当你的好姐姐去吧。” 　　古如月也哼了声，就会嘴巴瞎咧咧，不过原身的性子也是太软，谁都想踩两脚。 　　但刚才她气狠了，反应不是原主该有的反应，有人怀疑就有人怀疑吧，无所谓了。 　　本来她还想着改变的话不能一蹴而就，一点一点地来，让大家都看得到。 　　现在古如月觉得自己想太多，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谁还能随时关注自己，反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 　　想明白了这件事，古如月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去干活都没那么排斥了。 　　今天还是挖地瓜，古如月依然和王洛何配合，做事比较舒心。 　　王洛何做事勤快，人也热心，整日乐呵呵的看起来傻大哥一个。 　　但实际上，他会到这边当知青，是因为住在猪棚附近的那几个人中有他的爷爷和叔伯。 　　王洛何暗地里照顾他们的时候被女主发现，女主没有告发还帮忙打掩护。 　　因此他后来帮了女主很多，特别是女主和男主创业时，提供了许多帮助。 　　总而言之，王洛何并不是真的傻，且是个值得交好的人。 第19章 质变 　　王洛何挥着锄头挖地瓜，抽空看了古如月一眼，她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似乎并没有因为小疯子的事而陷入负面情绪中。 　　说实话，对于苏城安的做法，他能够理解，这就是个当大哥当习惯了 ，会考虑很多方面，习惯管人。 　　小疯子是这栋老屋的主人，对他好一点，苏城安心里会舒服一些。 　　但是林源清就让王洛何意外了，他们是同期知青，了解比较多，她是个谨慎的人，碰到这种事怎么就出头了呢？ 　　对于是否要帮小疯子，王洛何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都是可怜人。 　　但是他不赞成像昨天那样挑起其他知青的逆反情绪，偷偷地来不就行了？ 　　古如月割完地瓜藤，然后去知择地瓜，竹筐装满了就堆放在一旁。 　　她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即使有微风符，但该流的汗并没有少。 　　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坐在树影下，像那晒蔫的花草，说话都提不起劲来。 　　古如月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石头，这是她刚才田埂那捡的鹅卵石。 　　鹅卵石呈淡淡的黄色，有一点驳杂的褐色线，摸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古如月想，鹅卵石应该比木头刻出来的符好、有效期长吧？ 　　是的，就在刚刚，她身上的微风符失效了。 　　她不知道自己刻完一个符之后，它的有效期是多长，能发挥的作用是多大？ 　　符篆大大全上并没有关于各种符篆的讲解，只有各种符的名称及寥寥几字的用途。 　　古如月不由猜测，同样的符由不同的人刻出来，展现的出来的效果是不是不同的？ 　　微风符在自己手里，范围只够在自己的身上形成一阵风，那如果是高手做的，效果会不会是按照平米算的？ 　　古如月前世做直播兼淘宝店主，直播做手工，卖手工产品，她学东西一向快，做起来也精美，挺有模样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没有做到顶级，会学那么多，还是因为她喜新厌旧的关系吧。 　　古如月又捡了块巴掌大的青色石头，用鹅卵石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虽然穿书有些糟心，但好歹还是她熟悉的世界，不过是科技稍稍落后罢了。 　　没有游戏、小说，没有电影电视剧，更没地方灌水闲聊，这样的外部环境，好像就是在督促着她用心地把符篆钻研下去，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古如月发着呆，突然一根淡黄色的白茅根伸到了自己面前。 　　她诧异地抬头，就见到齐燕燕在朝着自己笑。 　　“不舒服？”齐燕燕咬着白茅根，含糊不清地说道。 　　古如月摇头，好奇地看了齐燕燕一眼，好像自己什么时候看到她，她嘴里都会有东西，有时候就是跟野草，有的时候就什么野果。 　　总之，齐燕燕很少有让自己嘴巴停下来的时候。 　　“没不舒服那就快吃，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齐燕燕伸长了腿，又扯过几片草叶子，在手里折起来。 　　古如月把白茅根放进嘴里，有股植物特有的清香味，有淡淡的甜味，而嘴里有东西在咀嚼，似乎真的缓解了胃里的饥饿感。 　　她往旁边瞅了一眼，齐燕燕已经把两根草叶子扭得不成样了。 　　紧接着，古如月就听到她长叹了一口气：“又失败了啊！” 　　古如月见状，扯过几根草叶子，手指上下翻飞，不一会，一只栩栩如生的蝗虫就出现在齐燕燕的面前，“送你。” 　　“真的给我的？”齐燕燕惊喜地问，眼睛瞪得圆圆的，她伸手拿着顶部的那根叶子，风一吹，蝗虫上下抖动，好像是真的一般。 　　古如月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由笑了，其实这真的一点都不难。 　　她想了想，拿过草叶子，编了一只大公鸡，当然因为颜色的关系，比蝗虫少了几分逼真感。 　　“哇！”齐燕燕佩服地叫道，“如月，你好厉害，你能教我吗？” 　　古如月点点头，“行啊！” 　　齐燕燕高兴极了，把两只草编小动物绑在斗笠下面，然后跑去干活了。 　　看着齐燕燕的样子，古如月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人还是要多交流啊！ 　　忙了一上午，午饭轮到齐燕燕做，古如月想了想，主动上前帮着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草。 　　齐燕燕朝古如月感激一笑，没空多说其他。 　　吃午饭的时候小疯子不见影子，知青们都悄悄地松了口气，让他们白养着个人，谁愿意呢？ 　　古如月拿着洗干净的石头，准备在石头上试一试，然而才试了一会她就放弃了，手腕力气不够，还得锻炼。 　　她只好拿起一片木片，重新画了一个微风符，或许是画的次数多了，画出来的线条非常的流畅，一气呵成。 　　最后一笔刚落下，古如月就看到木片上有白光一闪而过，她不由愣了一下。 　　她前前后后画了不下于十张符，这是第一次出现白光，这说明什么？她画的符出现了质变吗？ 　　古如月拿起这张明显变得光滑有光泽的木片，对着光线照了照。 　　对着光线，古如月看到木片上的符里好像有什么在流动，按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规律在动。 　　她摸索着木片的表面，思考着怎么激活。 　　她盯着符看，看着看着，上面的线条似乎在眼前放大了，福如心至的，她抬手一点，符稍稍颤动了下。 　　瞬间，一股微风以自己为中心朝四周散开，瞬间，夏日里的那股沉闷燥热一下子就被驱散了。 　　古如月摸着符，感受着这样的变化，估摸了下，大约以自己为中心，半径十米左右的范围。 　　她有种感觉，这才是入门而已。之前自己画的那些符，跟现在一比，简直都是渣渣。 　　古如月想趁着状态不错多画几张符，然而再也没能画出带着白光的微风符。 　　她抿着唇，有些气闷，只好把工具收好，躺下休息。 　　下午上工，古如月带着这张微风符，虽然头顶的太阳依旧大，空气依然燥热，但她却觉得整个人的状态很好，不会越干活越烦躁那种感觉。 　　而有同样感受的就是跟古如月搭档的王洛何了，之前干活不一会就汗流浃背的。 　　而现在他却感觉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风，把身上的汗水和燥热马上带走，完全没有了那种黏腻感。 　　一样是下力气干活，但是两种的感受截然不同。 　　上午与下午的感受差别太大，王洛何有些不解。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细想，今天的任务比较重，要加紧时间把地瓜给挖完，然后要重新起地瓜垄种秋地瓜。 　　古如月也不担心王洛何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这种不科学的事情根本无法解释。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频繁发生，只能偶尔用一两次。 　　现在最主要要画的还是关于种植的符，毕竟关系着填饱肚子这一人生大事。 第20章 她的变化 　　下工的吆喝声一响起，知青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已经不像刚来那会那么积极了，做得多不代表工分就更多。 　　回到知青点，苏城安就安排人干活，房前屋后的地都还没全部整好呢？ 　　还有猪圈也得清理一下，等到集市开了，他们就去抓几只小鸡或是鸭子来养。 　　下工后还要再干活，不少知青都不大情愿，但想到口粮的事儿，他们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尤其是刚才煮饭的人说，菜没了，在新一茬菜长出来之前，都只能吃野菜了。 　　夏季正是蔬果多的时候，知青们连这些都没有，真的是难受。 　　在屋子的最右边，有徐哥开出来的一小块地，不过没有人敢去碰。 　　知青们挖地的挖地，割草的割草，挑水的挑水，没人有闲下来的时候。 　　这跟在大队里上工不同，不算公分，辛苦归辛苦，种出来的东西都是自家的，但如何会不上心？ 　　这时候，林源清跑过来喊人，说在屋后最边上的菜地里发现了一片南瓜藤，那南瓜长得非常大，她搬不动。 　　男知青们一听，呼啦啦地就跟着林源清跑，果然在边缘上看到了南瓜藤，而且长得还挺密集的。 　　再往边上看去，陆陆续续也发现了一些南瓜藤，分布的毫无规律，应该是野生的。 　　大家把成熟的南瓜搬回去，然后就给这些南瓜松土、施肥、浇水，希望它们再坚持一段时间。 　　除了南瓜能吃，还有南瓜叶、南瓜花，只要耐心点，做出来味道都不差。 　　有了南瓜，大家的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把地给整好了一半，只等着种子或菜苗住进去了。 　　吃完饭的时候，小疯子还是不见影子，苏城安也没有留他的份。 　　古如月没有多问，他们没来的时候，小疯子不会饿死，现在自然也一样。 　　吃完饭，古如月拿着柴刀打算去砍两根竹子来晒衣服，一直用绳子也不行，毕竟绳子还有别的用途。 　　王洛何见古如月要砍竹子，就说他也去帮忙，然后林源清说要去看看能不能再抓到一只竹鼠。 　　一听到竹鼠，其他知青也坐不住了，表示愿意去碰碰运气，那可是肉啊，他们都多久没吃肉了，想起来就流口水。 　　“……”古如月嘴角不由抽了下，这么多人，就算有再多的竹鼠，也让他们给吓跑了。 　　这一片的竹子竹竿比较喜，竹竿青黄青黄的。 　　古如月砍了两棵竹子，就把柴刀给了王洛何，然后和齐燕燕一人拖着一根往老屋门前走。 　　齐燕燕问古如月：“如月，你会竹编吗？” 　　古如月点头：“我会，其实竹子能够做许多东西，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能用它做出来。” 　　“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竹子只能编篮子或是做竹床的。”齐燕燕家是没有竹子的，所以她对于竹子这种植物的用途并不是很了解。 　　古如月削掉竹枝，砍掉尾部，盯着根部的竹节看了看，问齐燕燕：“你害怕虫子不？” 　　齐燕燕反问道：“什么样的虫子？” 　　“就是小小的，密密……”古如月话还没说完，齐燕燕就连忙制止了她。 　　她搓着手臂说：“如月，你别再说了，我害怕又小又密集的东西，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要看情况，像是蜂蛹我就不怕，但是竹虫就有点可怕。”古如月取起食指敲了敲竹竿，竹竿发出清脆的声音。 　　“所以这两棵竹子里有竹虫？”齐燕燕往后退了一步。 　　古如月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燕燕，你觉得要把竹竿架在哪里好？” 　　“一根绑在天井旁的柱子上，一根放屋外。”齐燕燕想了想说。 　　其实男女混住还是比较尴尬的。 　　内衣、还有卫生带都不敢往外晒，毕竟这时候大家都比较保守。 　　古如月之前是用外面的衣服盖住内衣裤，因为太阳大，所以很容易就晒干了，但是等到冬天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 　　她想，这个问题得尽早想办法解决了。 　　她和齐燕燕刚把竹竿弄好，那边王洛何也扛着竹竿回来了，其他的知青就和林源清走在一块，个个表情兴奋。 　　没别的原因，只因林源清又抓到了一只竹鼠。 　　那么多的男知青，还比不过一个女知青，他们心里多少有些郁闷的，怎么就捉不到呢？ 　　但是换个角度想，有了两只竹鼠，它们很快就能下崽子，到时候就跟兔子一样，一窝一窝地生，他们就有肉吃了。 　　怎么不令人感到高兴呢？ 　　竹子的竹枝和尾巴都用不上，被砍掉扔在一旁，古如月上前，挑选了一些竹枝放在边上。 　　齐燕燕觉得奇怪，问她要做什么。 　　“晒一晒，可以拿来做扫帚。” 　　齐燕燕惊讶地张大了嘴：“怎么做？不对，你怎么会？” 　　一旁的王洛何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我没做过，但是我看过它的样子，其实不难，主要是力气要大，能把这些去了叶子的竹枝缠在一起就行。” 　　“原来是这样啊，到时候我帮你。”齐燕燕知道古如月的力气不大的，这个活肯定要别人帮忙。 　　古如月愉悦地点点头：“好啊。” 　　王洛何看向古如月，感觉她这些天变化了许多，话多了，愿意跟别人交流，干活也积极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也许是下林大队知青朋友们的劝导？又或许是脱离了知青点的关系？ 　　说实话，住在知青点那时，王洛何住得也不是很开心。 　　而和下林大队知青们的聚会，确实是他们难得的放松时刻，如果没有发生那场火灾的话。 　　如果是这两点的原因，那古如月的变化也能够理解了. 　　古如月并不知道王洛何已经为她的变化找到了理由，她和齐燕燕进屋里去把洗好的衣服挂到竹竿上。 　　“什么时候去供销社，我们就买几个衣架回来，这样竹竿就能挂更多衣服了。”齐燕燕想了想说道。 　　古如月想了想：“其实有竹子，我们可以自己做。” 　　没钱没票的，那哪里买得起。 　　两人正说着话，小疯子就从过道那边跑过来了。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草屑，两只裤腿高高挽起，用草绳子绑在大腿上方，而脚底都是黑泥，也不知道跑哪里弄的。 　　“姐姐，姐姐，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疯子兴奋地说着，手探进鼓鼓的裤兜里，抓出一大把的东西，就要塞到古如月的手里。 　　古如月摊开手掌，借着模糊的光线，发现小疯子给自己的是一把混在一起的种子。 　　她略微数了数，有稻子、豆子、薏苡仁、黑豆、花生、南瓜子等等，在这些种子里头，更是掺杂了不少的泥土和杂草。 　　古如月心里有了一个猜测，问小疯子：“你从哪掏的老鼠洞？” 　　小疯子挑出几颗南瓜子，直接就放进嘴里啃，嘿嘿笑着不说话。 　　古如月忍住打掉他手里南瓜子的冲动，“以后捡到这些东西，先洗洗再吃。” 　　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但是老鼠洞里的东西，那细菌肯定要更多一些的。 　　“姐姐，你快吃，以后我都给你找吃的。”小疯子眯着眼，笑得可开心了。 　　他看到古如月身后的齐燕燕，想起什么似的，也抓了一小把放到她的手里，然后就跑到左厢房，往稻草上一趟，翘起了二郎腿。 　　“……”齐燕燕看着手里的这把种子，再看看古如月，总觉得自己好像沾了她的光然后得到了小疯子的施舍。 　　古如月数了数手中的种子，对齐燕燕说：“这些种子应该还能用，我们就种在井旁，等出苗了再移栽。” 　　“行，我去拿锄头。”齐燕燕说着往厨房走，工具就放在厨房的另一侧。 　　她在厨房里碰到苏城安，特地把这个事儿说了下。 　　小疯子看着也就智力比较低，但精神看着挺稳定的，还知道分东西给别人，看起来应该是不排斥知青了。 　　苏城安皱着眉，小疯子回来了？他没讨要吃食？ 　　“你们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一会的功夫，还在讨论着竹鼠什么时候能繁殖出一窝崽子的知青们听说了小疯子主动送东西的事儿。 　　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送东西上，纷纷讨论这个小疯子到底是天生的病还是后天的。 　　只有刘向齐想的跟大家不一样，他讽刺地说：“难道你们就不怀疑他东西从哪来的？说不定是偷的呢，到时候连累我们。” 　　古如月洗了手，正准备试着刻几张符，然后就听到了刘向齐这话，眉头不由皱了皱，他在暗指什么？ 　　“没凭没据的事情，别乱说话，也别乱给人扣帽子。”古如月冷淡地说道。 　　“他给我们的东西还带着土和草屑，应该是从老鼠洞里扒的。”齐燕燕解释道，“他如果跑社员家里去，还不早就被发现了？” 　　小疯子对社员非常的仇视，而社员也很警惕小疯子，两边一对上，绝对要闹起来的。 　　所以刘向齐的这种说法根本就不对。刘向齐讪讪地不说话，反正他就是看小疯子不爽。 　　李开红突然说：“难道我们就要沦落到挖老鼠洞过日子吗？” 　　他似乎觉得这种行为很丢人，站起来说：“你们谁爱去谁去，别拉我。”说着就进屋了。 　　“……”其他知青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李开红，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齐燕燕哼了声，“都已经下乡了还看不清，没饭吃就是树皮草根都得挖，老鼠洞算啥。” 　　那三年的事情，到现在依然还有长辈提起，真的是苦水里泡出来的日子。 　　林源清拍了拍手说：“我知道大家都为食物而着急，这两天大队那边会分地瓜了，我们先应付下。等到办大集了我们再去换粮食。” 　　“还有，如果大家有办法弄来种子那就更好，我们一定把这边的菜地都给种满了。” 第21章 分地瓜 　　古如月听着这些话不为所动，无论现在说得再怎么样，不如落到实际行动上。 　　在她看来，知青们其实一点都不团结，大家还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 　　大家说完话，三三两两地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天黑了，大家也舍不得点油灯，借着天上的月光，倒不会撞到什么障碍。 　　古如月拿东西堵在房门口，她寻思着该找个时间用竹子做一扇竹门了，现在虽然用东西挡着，但感觉不够安全。 　　她看向天井的另一侧，小疯子躺在稻草堆上，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悠闲得很，也不用去烦恼未来的事情，有时候看着还挺羡慕的。 　　然而羡慕归羡慕，古如月非常清楚，现实是残酷的，别做梦想着米虫的生活了。 　　她拿出工具和材料，坐到窗前，仔细看着大全上自己将要做的符。 　　这是她从杂符里找出来的，它叫沃土符，能滋养土壤，为一定范围内的作物提供充足的养分。 　　当下最缺的是什么，无疑就是肥料了。固然有粪肥、火粪土、草木灰等，但与大片大片的作物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所以古如月在有关于种植方面的符篆里，她选择了这一个，就是看中它能够滋养土壤的作用。 　　这意味着长期下去，就是最差的黄土地也能成为肥沃的黑土地。 　　在开始前，古如月深吸了口气，先是默默地背诵了一遍《清静经》，确定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之后，才开始动刀。 　　或许做过一个成功的微风符的原因，古如月感觉手下的刀非常的顺畅，那拐弯一点都不在感觉到滞涩，也没再感觉阻力。 　　画完一个，她就看到木片上有淡黄色光芒一闪，紧接着符的外观就发生了变化，成功了！ 　　古如月精神振奋，抓着刻刀继续努力，她一定要多做几个出来。 　　她还不知道这沃土符的范围有多大，房前屋后的地大小不一，加起来也有一亩了，万一不够用呢？ 　　古如月一连做了三个才感觉到疲倦，她小心地把沃土符和工具收紧盒子里再锁入箱子中，强撑着做完这些，她倒头就睡。 　　月亮慢慢挪动着脚步，洒落着在天井里的月光变少了，右厢房的突然有了动静，小疯子悄无声息地出来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耳朵动了动，似乎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偷偷笑一声，然后跨入天井，跑到左厢房边上，小心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他见里头的人睡得熟，嘴角不由弯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此时其他的房间的人也没动静，不过他没有久留，顺着走廊，悄悄地从右边破败的木门离开了。 　　门外，徐哥背着手站在一块石墩上，他看到小疯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小疯子挺直了身体看着徐哥，也不说话。 　　半晌，小疯子笑了两声，这似乎就是个讯号，两人就着月光踩上小路，又拐过几道弯，消失在了山林中。 　　第二天清早，古如月听到其他知青的动静，也连忙爬了起来。 　　她出门一看，对面厢房的小疯子又不见了，半夜走的？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古如月没想太多，她拿了一块沃土符放在口袋里，去水井边刷牙洗脸的时候，顺道拐去那片竹林，把沃土符埋了进去。 　　被埋下的沃土符表面的线条突然亮了起来，一股淡黄色的光迅速围着木符绕了一圈，然后以符篆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开了来，一直到了水井边上才消失。 　　古如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拍掉手上的泥土回到水井旁洗手。 　　然后就是吃早饭、上工，生活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过了两天，大队那边通知要分地瓜，知青们连忙拿上麻袋、竹筐扁担往大队跑。 　　可惜的是，知青们到的时候，大队那已经挤满了社员在分地瓜了，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 　　每一户多少斤，大队的账册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苏城安去问了下，回来后神色不是很好看。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苏城安的脸色就知道今他们分到的地瓜要比社员少。 　　这已经是常态了。 　　知青点里，能做到满工分的人很少，王洛何是其中一个，但也没法次次都拿满工分。 　　更别说其他的知青了，拿的工分数量不等。 　　古如月不由想叹气，分不到稻谷，只有地瓜，这要熬到秋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但愿集市上能换到足够的细粮或是粗粮吧。 　　古如月站在一处屋檐下躲太阳，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她回头一看，见是一根树枝，而树枝的另一端握在一个男孩的手里，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找古如月要糖又被她吓跑的男孩。 　　他看古如月看向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打了个哆嗦，手上的树枝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目光躲闪着，飞快地把手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塞到古如月的手中，然后飞也似的地跑了。 　　古如月低头一看，那是个烤地瓜，表面带了一点草木灰，入手还有点温热。 　　她非常惊讶，她想过这个小子要么不服气，想了坏点子继续对付自己，要不就是被鬼故事给吓着了不敢再来。 　　但她唯独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要知道今年食物紧缺，把食物分给别人往往就意味着自己要饿肚子，所以这男孩到底想做什么？ 　　当做是她那几颗糖果的补偿？ 　　哼，这价值也不对等，明明是她吃亏好吗？ 　　古如月捏了捏手中的地瓜，外皮被烤得有点硬但内里松软，还没开始吃，她嘴里似乎已经有烤地瓜的那种香甜味了。 　　齐燕燕回过头来找古如月，见她在剥地瓜，马上转身倒回去。 　　她不知道古如月手中的地瓜哪里来的，不走近是为了不让古如月分一半给自己。 　　吃完了烤地瓜，古如月默默地把地瓜皮团起来放到手帕里，带回去晒干了，以后可以拿来喂鸡。 　　她从墙角站起来，重新把斗笠戴上，肚子里有食物，感觉人都精神了不少。 　　轮到知青们的时候，剩下的地瓜个头都偏小，要不就是外形不好看，好在重量并没有克扣。 　　因为老房子距离大队部远，知青们要跑好几趟才能把地瓜完全搬完，太累了。 　　苏城安想要跟大队借辆板车，然而其他社员早就借走在用，压根就轮到他们，只能靠人力挑或背回去。 　　古如月不会用扁担，只能用背的，慢慢地就落到其他知青后面了。 　　她才走到半路，那小男孩就边上的山坡上冒出来，冲着她喊道：“喂，我帮你背。” 　　古如月放下袋子休息，看着小男孩子说：“你让我怎么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把地瓜背回你家去？” 　　“还有，你这小身板，力气能比我大？”古如月怀疑地说，这小男孩看着就跟小疯子差不多高。 　　“别人不知道，但我力气肯定比你大。”男孩哼了声，嘴里嘀咕了好几句话。 　　古如月听不大清楚，只听到了三个字“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古如月不懂前两天还在抢自己东西的人突然又是送吃的又是要帮忙是什么意思？ 　　吃的她就笑纳了，至于帮忙，那就算了，路上那么多人看着呢。 　　而且她用了大力符，力气加大了不少，比以前轻松多了。 第22章 呛到 　　知青们来来去去跑了好几趟，终于把地瓜都搬到了老房子里。 　　大家第一件事就是洗地瓜放锅里闷上，分了粮，怎么说也得吃一顿饱的。 　　屋外的太阳很大，但是大家都没闲着，因为要把赶快把地瓜给处理了。 　　现在天气热，而春地瓜又不好保存，只能趁着大太阳，赶紧洗干净擦成丝晒干，这样能保存更长的时间。 　　古如月一看到擦丝器就头皮发麻，因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擦到手，而他们分到的地瓜又小，一点都不好擦丝。 　　所以她是倾向于切片或是切角的，虽然没那么好晒干，但安全。 　　不过因为工具有限，每个人的分工并不同，女知青不用说，不是切地瓜就是擦地瓜丝，几乎不用做体力活，算是苏城安特别照顾了。 　　古如月拿了根筷子，从地瓜一端戳进去，给林源清她们示范了一下，这样拿着擦丝或切就安全多了。 　　林源清试了一下，惊喜地说：“速度更快，也更安全。如月，你真厉害。” 　　古如月笑着摆摆手，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不过是个简单的小窍门罢了。 　　这个简便的方法很快就在知青中传开，效率提高了，工作时间就缩短了。 　　切好的地瓜丝或是地瓜块，会拿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摊开在麻布上晒。 　　只要不下雨，连续晒个四五天，就干透了，能保存很久。 　　锅里的地瓜的香甜味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坐不住。 　　毕竟从早上到现在真的干了不少活，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古如月并不那么爱吃地瓜，这东西吃多了烧心，而且气多，可是肚子饿的时候，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选择。 　　紧赶慢赶的，这些地瓜还是没处理完，因为没地方晒了，知青们都是城里来的，即使一片竹林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懂得如何做成用具。 　　古如月没有主动说自己会，她知道原理，用过编织带编过筐子。 　　而且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都不是会自告奋勇的那种性格。 　　午休了一会，下午就要去上工，古如月被安排去摘花生，这是许多人都盼着的活，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昧下不少花生来。 　　古如月被安排在几个大娘中间，她们手上动作很快，大手一捞一扯，一棵秧子上的花生都摘下了，只剩几颗漏网之鱼。 　　古如月一颗一颗花生地摘着，在一众大娘中显得特别的显眼，效率只有别人的五分之一。 　　她把摘干净的花生秧子放到一旁，再拿过来一棵，就看到一个大娘抓起一颗带着泥土的花生掰开，把花生仁直接塞到一旁的孙子口中。 　　她们都这么做，古如月却不敢动，首先她是外来的知青，其次她的动作慢，已经足够醒目的了，没必要为了这一点吃的惹麻烦。 　　不过古如月的运气不错，碰上的这几个大娘都是好性子，她们关心的知青们换到老屋之后的生活，又一起谴责了下侵占了知青点的那几户人家。 　　古如月就笑着，偶尔应一两句，她知道这个年纪的大娘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这不，就有大娘在问她的年纪和家庭情况了。 　　古如月低头摘着花生，小声地说；“我今年十六，家在海市再上去的城市。” 　　“十六啊，十六能嫁人了，古知青，你有没有瞅上的，我给你做媒啊！” 　　其他大娘纷纷点头，其中一个还拿李玉萍做例子，“你瞅瞅你们那个李知青，嫁入了大队长家，不说吃香的喝辣的，但肯定饿不着。” 　　“古知青，你一看就很适合做人媳妇，乖乖巧巧的，肯定许多人喜欢。” 　　“对啊，要不是我家臭小子都成家了，还真想让你当我儿媳妇。” 　　…… 　　几位大娘你一句我一句，说完了古知青就说到了知青点现在的其他三位女知青，就次评头论足起来。 　　古如月低着头，安静干活，她并没有太把这些大娘们的话给放在心上，毕竟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她们说完了其他三位女知青，突然想起了老房子里的那两个疯子，就压低了声音，试探起古如月来。 　　对于小疯子，她们是害怕的，但是又好奇他会不会折腾这些知青。 　　至于那位徐知青，脑子平时都好好的，但偶尔也会受刺激，跑在地里祸害庄稼。 　　大队之前关了几次，教育了几次都没用，索性就把他给放逐了。 　　对于大队里的这两个边缘人物，大娘们其实很好奇的，但又不敢去接近，现在正好可以问问这些知青们。 　　古如月也是服了这些大娘们的八卦之心，两个不正常的人有啥好好奇的？ 　　她不是很想说，大娘们可等不及，就催促着。 　　“有碰上几次，我们吃饭，他会凑上来，然后他还经常学青蛙跳，说要找咕咕玩。” 　　几个大娘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一脸唏嘘地说：“他们罗家以前可是这里的大地主，上林下林两个大队都是他家的，后来不是分地吗？” 　　“那小疯子小时候大家都说他傻，一直喊着要找姑姑，后来那不是那啥，他家里人都没了，他自己也疯了。” 　　“他可没姑姑，还整天叫着要跟姑姑玩的？”其中一个大娘随意说着，突然她眼睛瞪圆，一拍大腿，神神秘秘地说，“天，你们说他是不是能见鬼？” 　　她这一拍，可让其他几个大娘的眼睛瞪圆了，还真有这个可能。 　　古如月正低头摘花生呢，也被突然变调的语气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在她对面的那位大娘，脸涨得通红，一只手捂着脖子，努力咳着似乎想要吐什么出来。 　　其他大娘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位大娘的情况，吓了一大跳，连忙抓起她的手：“中华他娘，你这是咋了？” 　　“快快，快去喊大夫。” 　　几个大娘站起来，架着人就要走。 　　古如月看到地上的花生壳，猜测这位大娘应该是吃花生呛到气管里了。 　　如果吸入气管的东西小，人体会通过咳嗽等方式排出来，可这位大娘的情况太严重了，压根就等不及。 　　古如月连忙阻止道：“她这是呛到了，大家快帮忙让她把东西吐出来就好了。” 　　“怎么弄？”其他大娘脸色都变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孩子被异物噎死的事情，太可怕了。 　　这时候她们只能选择相信古如月，因为胡大娘根本就撑不到去卫生所了。 　　古如月身板小，而这位胡大娘身材壮实，自己肯定做不了，只能开口指导，其他人做。 　　先让胡大娘半弯着腰，推压腹部，拍打背部同时进行，好在几位大娘们的力气不小，过了一会，胡大娘吐出两颗花生仁，大口地喘着气。 　　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 　　胡大娘跟其他人道谢，而后感激地看着古如月，“古知青，谢谢你。” 　　她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对外界的事情都清楚的，如果没有古如月，她这一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不一会，胡大娘的家人接到消息赶来，连忙把人给带回去了，古如月和几位大娘继续干活。 　　不过这一回，大家对她的态度跟之前明显有一些不一样，热情中带了些许真诚。 第23章 发现 　　古如月继续干活，并没有说因为救了胡大娘之后就得意或借此跟其他人宣扬什么注意事项。 　　下工的时候，古如月拿上自己的斗笠和水壶正要走，一位大娘突然就抓了一大把花生塞入古如月的口袋中。 　　古如月吓了一跳，想说把花生还回去，然而却被大娘们拒绝了，让她放心吃，不用担心什么。 　　她到底没有拒绝，实在是能吃的东西太少了。 　　古如月把斗笠挂在手臂上，正好遮住鼓鼓的口袋。 　　她回到老屋里，发现自己救了胡大娘的事儿已经传开了，知青们都很好奇当时的情况，忍不住要详细问一问。 　　她不是很想提这个事儿，就把口袋里的花生拿出来分知青们吃。 　　吃到花生的知青们，忍不住忆起了往昔，说起了自己家乡关于花生的特色食物。 　　古如月悄悄松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愿意在胡大娘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少一点八卦之心，问题自然而然就少了。 　　晚饭是地瓜野菜粥，煮得比较浓稠，闻着还是很香甜的，尤其是米粒都熬开了花，看着就非常有胃口。 　　古如月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天色还亮着，就和其他知青们去屋后干活。 　　玉米地还没有任何发芽的迹象，苏城安带着人小心地浇水，他们今年冬天到第二年春天的食物，可是指着菜地里的这些产出来贴补了。 　　或许是花生的刺激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知青们一鼓作气，竟然把屋后的地都给整好，堆成一条条的地瓜垄。 　　本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在割地瓜藤的时候截留一些地瓜藤条，然而一试，地瓜藤上的缺口太明显了，大队那边容易就发现问题的。 　　本来他们还烦心怎么办，但是林源清说了，她能够从下林大队那边借到足够的地瓜苗，让大家不用担心。 　　林源清这么自信，大家不由自主地就相信她，这不，苏城安已经在跟她商量着去下林大队的时间和人选了。 　　古如月见状，悄悄地离开了屋子，先去水井旁洗了手脚，然后往竹林走去。 　　沃土符已经埋下三天多了，怎么也该起效果了吧。古如月想着，走到竹林的边上，脚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一节裸露出来的竹根，上一次这里有竹根吗？ 　　她挠了挠头，想不起来了。 　　古如月绕着竹林走了一圈，发现竹子还是有变化的，首先就是竹叶，长得更加茂盛，颜色加深苍翠欲滴。 　　然后就是地上的植物，蹿高了不少，地面的绿意面积也扩大了。 　　再看看不远处刚种下不久的地瓜地，靠近竹林的这一片地瓜藤叶子明显要精神，而其他地方的则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古如月心里满意，这个沃土符果然有效。 　　她摘了一把鲜嫩的雷公根，琢磨着要把沃土符放到菜园子的那个地方，既能起到作用又不会被其他知青们发现。 　　古如月拿着雷公根回去，看到齐燕燕在水井旁洗贴身衣物，她一瞅，哦，齐燕燕的大姨妈来拜访了。 　　齐燕燕有些不好意思，问古如月去干什么了。 　　古如月扬了扬手里的雷公根说：“我去摘这个了，顺便挑两根竹子，过两天去砍。” 　　齐燕燕一看到雷公根，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野菜有那么好吃吗？我看你每次摘都摘很多。” 　　“看个人口味，我觉得很好吃。”古如月也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你还好吧？要我帮你烧点热水吗？” 　　齐燕燕摇头：“没事儿，我身体壮实着呢。” 　　“好吧，你有需要再说。”古如月也没有那么积极。 　　“走，我们回去吧。”齐燕燕把衣服拧干水放到脸盆里，和古如月并肩往回走，“明天源清要去下林大队，你要去吗？” 　　“不了，我这速度，就不拖累大家了。”古如月摇摇头，她下林大队只认识严紫苏一个人，关键是走路太累了，她不想折腾。 　　不过林源清这么积极去下林大队，古如月很快就回忆起了书中的情节，原文的男主邱阳就在下林大队。 　　相比起上林大队的各种糟心事，下林大队的知青们就幸福多了。 　　下林大队离县城近，道路平坦，田地、水利都比上林好，更重要的是，下林大队的大队长和支书非常团结，为人又公正，很得社员们拥戴。 　　邱阳长得浓眉大眼，身材壮硕，身上有一股其他知青们没有的气势，很是让知青们信服。 　　上次下林大队的知青来上林大队聚会，邱阳没来，说是去其他公社拜访老友了。 　　而书中男女主的频繁接触，也正是从上林大队这场大火后开始的。 　　原主不认识邱阳，自然也跟私人感情扯不上关系，现在古如月也没打算去靠近，谁知道原男女主谈起恋爱来会怎样呢？万一误伤就不好了。 　　两人边走边聊，老屋那边已经把人选给定下来了，果然没有古如月和齐燕燕的名字。 　　她们也不在意，多挣半天工分也是好的。 　　夜里，古如月记挂着沃土符的事，她悄悄地往屋后走。 　　在屋后的田地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她打算把沃土符塞到巨石的下面，符篆的作用消失之前，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她站在石头上，山风打着卷儿游荡着，后面的林子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即使大夏天的，也让人起鸡皮疙瘩。 　　古如月连忙回到屋里，先背几遍经静静心，然后又做好了两个沃土符。 　　她明天还要再烧两堆的火粪，打算放一个沃土符进去，然后进行对比，看看烧出来的火粪有什么区别。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做，光是研究符篆就够忙的了，原文的剧情关她什么事情呢，她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 　　而离开的古如月并不知道，在刚才她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个黑影，他站着看了底下的老房子好一会。 　　过了片刻，他翻到巨石下，找到了古如月埋下的那一枚沃土符。 　　明明是一片普通的木片，却因为表面的这些线条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连承载它的普通木头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看了又看，把沃土符重新放回原文，然后翻上巨石，直接就躺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 　　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是消失了几天的小疯子。 　　他往嘴里塞了根草茎，晃着脚，看着天上因风一吹就走得飞快的月亮，嘴里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第24章 麻烦 　　古如月醒来的时候天才刚亮，她揉了揉眼睛，默默地揉着因为睡姿不好而被压麻的左手。 　　她出去洗漱，刚要打水，就见到井台上的青苔范围似乎扩大了一些。 　　她抬起头，井旁的那一棵樟树的枝叶似乎更加茂盛了。 　　她踩到洗衣池上，往竹林的方向看，颜色好像更绿了一些。 　　古如月心不在焉地刷着牙，想：沃土符有这么厉害吗？ 　　昨天的花生差不多都摘完了，今天要做的就是把花生地起地瓜垄，好种地瓜。 　　因为花生地里早就扦插了地瓜，起好垄后，只好补种地瓜苗就行了，其他问题不大。 　　古如月不会干这活，被叫去给捆花生秧子，然后运到大队部。 　　这花生秧子晒干后是引火的好材料，比较鲜嫩的就会阴干一下，然后拿来喂牛。 　　古如月放下背上的那一捆花生秧子，拍掉身上的泥土碎屑，正要往回走，突然就让人给喊住了。 　　她回头一看，是胡大娘。 　　“古知青啊，先别急着走。”胡大娘笑眯眯地说着，把古如月拉到了边上的树影下。 　　古如月摘下斗笠扇风，“胡大娘，您没事吧？” 　　“我没啥事，昨天多亏了古知青，要不然我就这么去了，想想多憋屈啊！” 　　胡大娘感慨地说着，从手里拎着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粗陶瓮，掀开盖子递到古如月的面前。 　　“古知青，快吃，给你补身体的。” 　　打开的陶瓮中传出一缕一缕的香气，有些熟悉，是红糖鸡蛋汤。 　　古如月后退了一步，拘谨地说道：“大娘，你太客气了，这你留着自己补身体吧。昨天那种事，换另外一个人，都会帮忙的。” 　　“可是昨天帮我的是你，不是别的人。”胡大娘把手中的陶瓮又往前送了送，“古知青，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点东西吃不垮我。” 　　古如月没有伸手去接，转身就跑了，对于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前世她会选择宅在家里做手工做直播，就是因为处理起这些人际往来太麻烦了。 　　胡大娘看着跟兔子一样跑走的古如月，不由哈哈一笑，这女娃子胆子可真小。 　　鸡蛋红糖对她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毕竟现在条件好了，鸡蛋不用都拿去换油盐柴火，买红糖也没以前那么难。 　　古如月没收，胡大娘就打算换别的送，她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古如月悄悄松了口气，继续干活，背花生秧子，跟她做一样事情的，还有大队里半大的孩子和年纪大一些的老人。 　　刚才胡大娘把她拉到一边要送她吃的的事情也有其他人看到，就笑着问她怎么不收下？ 　　“胡大娘家的条件可是在大队里排得上号的，那点东西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胡大娘的小儿子在部队当兵吧，今年她不就放话说要给小儿子相看对象？古知青，你有机会了。” 　　“古知青，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可别错过了啊！” 　　“古知青，你这样做挺聪明的，让中华他娘欠着你一条人情，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吧。” 　　“古知青这娇弱的样子，能受得了中华那身板？”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年纪大的人，似乎也不忌讳啥了，说话往往会夹带着些颜色废料。 　　古如月没想到自己只是不接受胡大娘的谢礼，这些人就能臆想出这么多的东西，把她说成别有用心的人，简直不能忍。 　　眼看着其他人越说越过分，古如月抱着花生秧子走到那些人面前，直接就把花生秧子砸到说的起劲的几个人身上。 　　“自己想得龌龊就别把其他人都想得跟你们一样。”古如月非常不高兴。 　　“你们说我说得这么高兴，难道不是你们想跟胡大娘做亲家？少拿别人当借口，有本事就直接找媒人去说媒啊！” 　　“还有，随便诽谤、诬陷他人，我是有权利去公安告你们的。” 　　“特别是污蔑军人，你们说会有什么惩罚呢？” 　　虽然古如月的模样和她的声音，让她没有什么强大的气势，但她说的话，还是让说闲话的这几个老人吓了一跳。 　　她们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大队，去县城的次数五根手指也数得清，对于公安有种天然的畏惧。 　　这几年平静了一些，没有五六年前那样动不动就要批评教育，但她们都是见识过那些场面的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们讪讪地住了嘴，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至于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古如月哼了一声，继续弯腰干活，胡大娘的这个事儿确实是她处理得不够好，完全忘了这是一件小事都能八卦上半天的大队。 　　她无法理解那些人怎么就那么爱说八卦，丝毫就没想过这会不会给人的名誉造成损害，给自己招来祸事？ 　　中午下工，古如月把最后一捆花生秧丢在场地上，准备回老屋，胡大娘就拎着一个网兜过来了。 　　“古知青，累了一上午，大娘请你吃午饭。”胡大娘说着，把手中网兜塞到古如月的手里。 　　若是可以，她倒是想邀请古如月去她家里作客，可是想想大队里那些碎嘴娘们，她索性作罢，反正心意到了就行。 　　古如月想到上午的事儿，抿了下嘴，还是收下了，“多谢大娘，下午我把饭盒洗了还你。” 　　胡大娘点点头，看着古如月离开，转身往家里走，路上碰到那些跟古如月一道上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老妇人，她就往地上呸了一口。 　　“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烂嘴巴长脓疮。我家中华是你们能够随便编排的？再了乱说话，看我不撕了你们这些八婆的嘴。” 　　这几个老妇人尴尬地笑了下，马上散开，一溜烟地跑了，她们还不敢把胡大娘得罪狠了。 　　古如月提着网兜走在路上，不时碰到下工回家的社员，有的会跟她打个招呼，有的则无视。 　　她低着头，加快步伐，沿着小路走，避开大部分社员，很快就看到了老房子上的炊烟。 　　古如月回来得最晚，加上她手里又拎着个饭盒，其他知青的视线总不由自主地往她手上瞟，想知道饭盒里装着什么好吃的。 　　上午古如月拒绝胡大娘送的东西，还跟其他社员小吵了一架，知青们都知道了。 　　他们都以为古如月会委屈地回来哭诉，结果她却带回来一个更大的饭盒。 　　胡大娘是大队里条件最好的几户人家之一，她送的饭盒里肯定有不少好料。 　　古如月被这些视线盯着，如芒在背，她心里不由又叹了口气，是吃独食呢还是分享？ 第25章 名字 　　古如月想着，提着网兜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蒲扇摇了起来，这天气真的太热了。 　　之前她画在房间家具上的微风符已经失效了，之所以没再画，其实原因也简单，符篆一旦启动，她就没办法把它给关闭。 　　古如月猜测，开关的方法并不会作写在大全上，自己之前能开启，感觉真的是误打误撞。 　　她坐在床上，把饭盒从往兜里拿了出来，沉甸甸的，带有一点温热，还未打开，她已经闻到油香味。 　　打开一看，饭盒里三分之一的白米饭，两个煎得金黄的鸡蛋卧在上面，菜有红烧肉沫茄子、清炒大青瓜、香煎豆腐。 　　古如月看着油汪汪的茄子，心想，胡大娘真是大方，这么舍得放油。 　　这么大的一个盒饭，古如月一个人是吃不完的，她打算分成两份。 　　她把自己的搪瓷缸拿出来，拨了一半的米饭和菜放进去，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低头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 　　刚吃了两口，她就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一看，小疯子蹲在对面的厢房门口，看着自己手中的饭盒直吞口水。 　　小疯子一看古如月看自己，就跟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一下子就跳进天井蹿了过来。 　　他侧着身子扒着门框，探头欢快地叫了一声：“姐姐，姐姐，我饿了。” 　　古如月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头闪烁着单纯喜悦的光芒，盛满了期待。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疯子呢？ 　　古如月放下饭盒，走到门口，问小疯子：“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小疯子侧着头看着古如月，好像在思考着自己叫什么名字，又好像在问她，为什么那么执着要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说了，姐姐给我吃饭吗？”小疯子捂着肚子小声地说。 　　“看情况。”古如月笑着说。 　　“延延，我叫罗盛延。”小疯子的眼睛里骤然发出一阵亮光，盯着古如月，异常认真地说道。 　　古如月沉默了一会，原文中提及的角色中没有人姓罗。 　　其实她有怀疑过小疯子并不是真疯，而是装疯卖傻，是文中的反派之一。 　　前世的时候，古如月是见过低智力的人的，而小疯子做的还不到位。 　　经过几次接触，她已经有几分怀疑了，不过并不急着去验证。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接近自己，但并不妨碍她有自己的计划。 　　就算小疯子不是什么反派，但肯定有什么底牌，没必要去得罪。 　　“延延，你要知道，骗了姐姐，姐姐可是会生气的！” 　　古如月说完，看着小疯子点头如捣蒜，抿唇笑了笑，转身拿起自己留下的那个搪瓷缸，递给了小疯子。 　　小疯子并不知道古如月心里的想法，接过搪瓷缸，当即就坐在门口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古如月端起饭盒，看了一眼小疯子吃饭的样子，筷子用得很利索，饭粒没有掉出来，更没有因为吃太快而噎着，还保持着均匀的速度。 　　她突然有些好奇起这本书的走向了，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厨房里，有人不满地跟苏城安抱怨：“古知青竟然把饭菜分给了那疯子。” 　　“我看古知青吃饱了，中午不用再分她的份了吧。” 　　苏城安放下铁勺，看着边上说话的两个男知青，“古知青是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谢礼，她要怎么处理是她自己的事。” 　　“不说别的，就说你们两个，平时就没弄点鸟、鱼吃，你们有分给别人吗？我有扣你们的口粮吗？” 　　“既然我们知青一个锅里吃饭，就不能说因为谁有了别的吃食就把他那一份给克扣掉。” 　　苏城安心里不高兴，知青们又不是不允许吃小灶，怎么轮到古如月还告上状了？ 　　“古知青做的工分并不高，她赚的够不够她自己吃都不知道呢，别是拿我们的去补贴他。”这话就纯粹是找茬了。 　　苏城安皱着眉看向这两人：“刘向齐，刘红时，你们这话说得也太过了，当初你们刚来的时候，挣的工分够吃了吗？” 　　“如果你们两个要分出去吃，我没有意见，现在就能够把粮食算出来。”苏城安发现搬过来老房子后，许多知青就开始斤斤计较起来。 　　刘向齐和刘红时听说让他们自己煮，瞬时就偃旗息鼓了，他们其实就是眼红了。 　　苏城安看他们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累，知青们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到分饭的时候，古如月那一份没变，不过她已经发现有人朝自己使脸色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齐燕燕和林源清看小疯子不见了，就拿着搪瓷缸来找古如月一起吃饭。 　　“不知道为啥，如月你这的风就是大一点，更凉爽一些。”齐燕燕吃了两口饭，压低了声音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说真的，知青点里，女知青是有各自的脾气，但男知青那边也没好到哪去，可比女知青这边极品多了。 　　特别是刘向齐和刘红时，两人臭味相投，经常混在一起，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们。 　　“就是，你昨天的花生白吃了。”齐燕燕说。 　　昨天那把花生，知青一人一颗，其实也就尝个味罢了，古如月那时不想说太多救胡大娘的细节，所以才拿出来请别人吃，如今看来，那倒是错了。 　　也怪她的一些想法没转变过来，毕竟穿书前还是讲究分享的嘛。 　　“如月，你别理他们，他们还让我把大米都拿出来呢。”林源清哼了一声。 　　诚然大米是他们知青一起完成任务之后得到的奖励，但是并没有要求她必须都拿出来。 　　她寻思着，隔三差五地给大家添一顿，算是还了大家一起完成任务的人情，结果倒好，那两人贪心着呢。 　　古如月有些诧异，没想到那两人私底下竟然找过林源清，她该庆幸他们竟然没来逼迫自己吗？ 　　在原来的知青点里，大家约定成俗，除了一起吃饭外，谁自己有本事就可以自己弄小灶，但柴火、水要自己准备，并没有哪一点强制要求共享。 　　“我没想到。”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原文里没有的，正如她也没想到，自己和女主能还能边吃边聊。 　　“说真的，如月，我挺佩服你的，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敢跟那几个婆子呛声呢？难道不怕她们编排你吗？” 　　古如月笑了下说:“我不怕，都下乡了还能怎样？” 　　两人一愣，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过了一会，蓝清丽也搬着凳子过来坐在厢房门口一起吃。 　　就四个女知青，她不来的话多奇怪。 　　古如月诧异地看了蓝清丽一眼，就见她别扭地转过头去，硬邦邦地说道：“你离他们远一点，小心一些。” 　　“我会的。”古如月笑着说。 　　蓝清丽忙低头吃饭，作为本来跟古如月最亲近的人，看着她跟别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不再向以前那样的怯懦，心里是有些复杂的。 　　她不再被需要了。 　　古如月自己成长起来了。 　　“如果他们嘴巴不干净，你就像把花生秧子扔在那些老太婆身上一样，直接一巴掌甩过去。”蓝清丽又急急忙忙添了一句。 　　齐燕燕马上赞同地点头：“如月，你就该这样，不能像以前那样子软，大家都当你好欺负呢。” 　　“可不是，柿子挑软的捏。”林源清补充道，“但男女力气上天生有差距，注意保护好自己。” 　　“还有那个小疯子，他……”齐燕燕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既然都聊到这些了，要不一起说开了。 　　“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就像是雏鸟认准你了，以后可能会是个麻烦。” 　　林源清和林源清同时沉默了，对于这事，如果真的要说，她们是不希望古如月或是其他人和小疯子扯上关系的，这明显是一个负担。 　　他们住在这栋房子里，可以给小疯子一些吃的、穿的，让他活下去，可是不能有再多可能了。 　　他们终究要回到城里去的。 　　古如月沉默了下，笑着说：“谢谢你们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确定，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担心了。而且有小疯子在，她似乎多了层保护伞。 　　要不，怎么解释说刘向齐和刘红时找过林源清却没找自己呢？ 　　就像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件事情也有正反两面，就看自己如何看待了。 　　林源清吃完最后的两口饭，“下午我们去下林大队，如月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带的吗？” 　　“没什么要带的。”古如月笑着说，“你们早去早回。” 　　“那燕燕呢？” 　　“我也不用。”齐燕燕摇头，她身上的钱和票不多了，得省着用。 　　午休过后，林源清他们启程前往下林大队，剩余的知青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古如月被安排去补种地瓜，等她到了地方，发现胡大娘在那朝着自己笑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胡大娘的丈夫胡大叔是个小队长，看来自己会分到这个活是托了他的福了。胡大娘拿着一根地瓜藤头放在指尖，手掌作铲子状，一下子插进土里再拔出，整个过程不用两秒。 　　古如月看了看自己细嫩的手指头，很确定自己做不来，她记得自己前世都是用小锄头的。 　　胡大娘见了，不由大笑了两声，找了一块竹片，插进土里稍微往上抬一下，再放进地瓜藤，拔起竹片，完事。 　　古如月看了她的示范一下子就明白了，动作越来越流畅。 　　“姐姐，你在做什么？我也要玩。”小疯子突然从山坡的另一边冒出来，好奇地看着古如月说。 　　“我在干活，你要帮忙吗？”古如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26章 发芽了 　　“好呀！”小疯子直接就从上一块地跳了下来，他这举动吓得古如月惊呼了一声。 　　这上下两块地的落差起码也有一米二以上，他怎么就不怕摔折腿呢？ 　　“姐姐，姐姐，我们快开始吧。”小疯子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竹片，正在往地瓜垄里插。 　　古如月拿了一根地瓜藤放进去，小疯子拿起竹片，继续下一步。 　　古如月抱着地瓜藤，嘴角向上弯了弯，小疯子都不用她说怎么做就会了？而且每一次种地瓜的间隔都差不多大。 　　他在自己面前的破绽太多了，是故意的吗？古如月不得不多想。 　　过了一会，小疯就把手中的木片一扔，往地瓜垄上一坐：“姐姐，不好玩，我不玩了。” 　　古如月看了眼手中所剩无几的地瓜藤，笑着说：“那你去边上坐着，等会我送你一样东西。” 　　能马上还的人情就不要留到下次，古如月想。 　　胡大娘本来在另一边忙活，看不到古如月这边的情况，她听到有人说小疯子来找古如月，连忙赶了过来。 　　结果她到了一看，小疯子正坐在地瓜垄上耍脾气，她吓了一跳喊道：“小疯子，你要做啥？” 　　小疯子一看到胡大娘过来，马上就跟猴子似的蹿到到了上一块地里去，朝着胡大娘龇牙咧嘴的，怒目而视。 　　“……” 　　古如月哪里知道胡大娘会突然出现，怕双方打起来，忙说：“大娘，没事，他就是过来说说话。” 　　“如月，你可要小心一些，小疯子脑子不清醒，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之前支书的妹妹骂了他两句，就被他推水里差点没淹死。” 　　胡大娘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她是真的不希望古如月和这小疯子有任何接触。 　　“大娘，我明白了，放心吧，没事的。”古如月再三保证，又把手中的地瓜藤扦插完，这才走到边上选了几根草茎。 　　这几根草茎在古如月的手中犹如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翻飞，不一会，一只胖乎乎的绿色小猪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朝小疯子招招手，“要不要？” 　　小疯子两眼几乎在放光，他看看那只小猪，又瞅了眼胡大娘，哼了声，跳下来拿过那只小猪又跑远。 　　胡大娘惊讶地张大了嘴，“如月啊，你这手怎么那么巧啊！”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那只小猪转移了，如果自己孙子看到这么个玩具，非得高兴疯了。 　　大队里也有人会草编，但只会做蝗虫，她还是第一次瞅见有人做小猪的，关键它栩栩如生，非常可爱。 　　古如月手上的动作非常快，不一会就编好了一只有这长尾巴的鸟，“大娘，送您。” 　　胡大娘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哟，这可真好看，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看了下古如月已经把这些地瓜种完了，就说：“傻丫头，速度那么快做啥，也不会给你加工分，悠着点。” 　　古如月笑了一下，心想做慢了被批评，做快了也讨不了好，这个度可真难把握。 　　既然已经停下来了，她继续拿着草叶子编，编出了一朵朵的玫瑰，固定在一根树枝上，然后插到胡大娘的斗笠上。 　　“这个漂亮，就不要晒太阳了，我带回去放家里养几天。”胡大娘笑眯眯的，提着古如月还回来的饭盒，心想城里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会的东西都比社员厉害。 　　“小疯子再过来，你就大喊，不用害怕。”走前，胡大娘再三交代。 　　古如月点头，然后就看到小疯子晃着那只小猪，悄悄地靠近：“姐姐，姐姐，我也要那只尾巴长长的鸟。”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古如月，眼睛就跟那小狗似的湿漉漉的。 　　古如月笑着没有拒绝，拿着草叶子继续编，不过她编的可不是刚才那只漂亮的长尾巴小鸟，而是一只丑胖丑胖的小鸟。 　　小鸟头上有三根呆毛，风一吹，它就左右摇摆，看着就好傻的样子。 　　小疯子看到那只小鸟，嘴巴瞬时能挂两个油瓶了：“不好看。” 　　“不要我就送别人了。”古如月瞥了他一眼。 　　“不要。”小疯子大喊一声，一把抢过那只胖鸟，然后蹿出老远，“我的，都是我的，不能给别人。” 　　说完，人就一溜烟地跑了。 　　古如月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两口水，休息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把种好的地瓜都覆盖上蕨草。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古如月捂住鼻子，往胡大娘在的那块地走去。 　　没走几步，她就听到好胡大娘在喊：“谁药耗子了，看这死耗子，臭死了。” 　　古如月一听，瞬间不敢过去了，远远地瞅见胡大娘锄头上有一团啥物，顿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出来。 　　太可怕了，古如月赶紧跑到另一边，拿出手帕绑在脸上，感觉呼吸才好了一点。 　　而另一边，胡大娘和几个社员拿着锄头，正在挖坑，准备把那些死老鼠给埋进去。 　　古如月白着脸，瞬间跑得更远了。 　　一直到下工，古如月的仍然觉得难受，胃在翻滚。 　　齐燕燕见她这样，不由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古如月没说话，找到了一根白茅根，洗干净后嚼了两口，才感觉好多了。 　　“还好，就是被恶心的。”她说着，和齐燕燕上了屋后的玉米地，一眼就看到了地里冒出来的绿油油的嫩芽。 　　“苞谷发芽了，发芽了。”齐燕燕兴奋地说道。 　　古如月检查了一下，除了边上几个地方被鸟或什么动物刨开的坑，种下的玉米都发芽了。 　　“真希望苞谷快快长大，我最喜欢啃苞谷了。”齐燕燕抿了下唇，不行，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也是来了这边才发现，原来这里不种苞谷，最爱种地瓜，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地瓜能有苞谷好吃？它们的产量不是差不多吗？ 　　古如月特地走到巨石下，感觉在了一下，沃土符还在，看来玉米发芽跟它是有关系的。 　　她继续往上走，那片南瓜藤最近才施加了肥料，现在又长出了许多新藤，没意外的话，应该能长到九月。 　　她扯了根草叶子无意识地在手里编着，她手里的钱和粮票非常有限，只能用其他东西去换粮食，就是不知道每个月每个人要换多少粮食。 　　古如月琢磨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得问问苏城安，有个数据，自己心里也有数。 　　她瞅见齐燕燕在提水浇玉米地，又呆坐了一会，才起身去烧火粪。 　　当苏城安和林源清他们挑着地瓜藤回来的时候，古如月刚堆好一座火粪。 　　他们听齐燕燕说了玉米发芽的事，先去瞅了热闹，然后扣除做饭的知青和古如月，都去扦插地瓜藤了。 　　古如月看着那边一群人，不时吵吵嚷嚷的，不由庆幸当初自己主动来烧火粪且还成功了。 　　她宁愿选择做难一点的活，也不愿意跟其他人合作，她还没来得及嫌弃别人呢就被别人嫌弃，光是想想就郁闷。 　　林源清他们除了从下林大队带来了地瓜藤，还带了种子和菜苗，准备把房前屋后所有的空地都给种上了。 　　于是，古如月之前烧的两堆火粪一下子就被用光了，就是灶膛里积攒的草木灰也没落下。 　　没有空着的菜地，这让知青们的心里踏实了许多，饿肚子的危机感再次减少了一些。 　　古如月趁着吃完饭的时间，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齐燕燕在一旁附和：“总要给一个具体的数，我们才知道要换多少粮食。” 　　霎时，所有的知青都看向苏城安，这确实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苏城安点点头，转身拿了一个本子出来，上头记录了每一天的粮食用量。 　　他把本子递给林源清，由她开始传阅，“我们这次的地瓜干晒干，大约有五百斤，而秋收在西历十一月上旬左右。” 　　“而现在已经是七月月底了，这意味着我们要用这五百斤地瓜撑过三个月。” 　　“所以平均下来，男知青每个月最少要再拿十二斤，女知青九斤的地瓜干，才勉强够吃。” 　　每个知青听着都觉得嘴里发苦，接连吃了那么多天的地瓜，他们早就受不了。 　　他们跟社员们不一样，很难能存下粮食，而上半年少分了那么多粮食，这太难熬了。 　　古如月对这些没有数据一点概念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但是每个月再交使劲左右的粗粮，这倒是能让她接受，应该不那么难。 　　“其实不用，只要撑过两个月就成，两个月后我们有玉米和其他蔬菜吃了。”齐燕燕反驳道。 　　林源清说：“每个人都是换的地瓜干吗？如果我换来了大米呢？这要算多少斤？” 　　“四斤吧。”苏城安想了想，把这个量减半。 　　其他知青都没说话，换大米可比换地瓜干贵多了，不实惠，而且还不是自己吃，而是大家一起吃，太亏了。 　　他们也没有傻得站出来说让林源清不要换大米，毕竟受惠的是他们。 　　古如月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林源清，原文中的女主没那么大方吧。 　　她有些奇怪，就算自己穿书了，改变了许多事情，也不会让女主性格大变变得圣母吧。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城安拿回本子，决定趁此机会把一些事情说开：“现在条件不好，如果有人不想合在一起吃饭，我就把粮食分出去，菜园子也划分好，以后各过各的。” 　　“如果没有意见，那就不要对我的分配指手画脚。每个人挣的工分都不一样，但不代表工分低的人在其他方面就没有贡献。” 　　所有人都安静着没说话，就是之前闹腾的刘向齐和刘红时，两人也不说话。 　　如果他们分出来自己吃，一个月还没过完一半他们就得饿肚子了，没有谁是傻子，分析利弊谁都会，至于面子，比起饿肚子那算什么？ 第27章 兔子 　　这时，林源清皱着眉头，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它不安分地叫着：“分出来单过，分出来单过。” 　　她直接无视了，单过和集体过日子都有利有弊，反正她选择后者。 　　林源清经过这些天的琢磨，也发现了点东西，这个名为任务系统的东西，它什么功能都有，但又好像不高级。 　　它能够发布任务，但是自己不完成也不会怎么样，不过完成任务的一些奖励也很可观就是了。 　　除此之外，她发现这个系统对许多好东西都很眼馋，就这些天来，她听到系统讨要东西的声音就不少次。 　　她数了数，包括不限于大队长家的一个瓷碗，上林大队祠堂后面扔着的一对石狮子，以及去下林大队时，了邱阳身上的玉佩…… 　　而最让系统眼馋的就是古如月刻的东西，不过林源清除了第一次突然听到声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向古如月讨要后就没再开过这个口。 　　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整天去白拿别人的东西。 　　林源清想，如果她真的按照这个系统发布的任务去做所有的事情，她的生活一定会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系统似乎发现林源清很有自己的主见，并不按照它发布的任务去做，它是有些沮丧的，精神萎靡。 　　知青们吃完了饭，古如月要去砍竹子。 　　她问过胡大娘，知道这片竹子其实是属于小疯子家的，但没人去砍。 　　不是说大队不需要竹子，而是上林大队好几个地方都种着一大片呢，完全跟得上需求。 　　再说了，谁知道那小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还不如跑远一点，也不招惹这个煞星。 　　古如月一听那片竹林是小疯子的，心里就有数了，她之前砍了几棵竹子都没事，可以接着砍。 　　而且竹林里埋了沃土符，竹子只会越长越茂盛，越长越多，再不消耗，竹子就要侵占到别的地里去了。 　　古如月洗好碗，刚拿起柴刀，林源清的脑子里就想起那个系统的声音：“请去帮古知青砍竹子。奖励：一把生锈的篾刀。” 　　林源清心里一动，知青点的工具还是太少了，这个任务可以接。 　　她想着，起身跟上古如月，一起往竹林走去。 　　王洛何见了，热心地问：“古知青、林知青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砍几根竹子做些工具，王知青你力气大，能帮下忙吗？”古如月想想自己做竹制品，其他人也用得到，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辛苦干活？ 　　“没问题。”王洛何非常爽快地说道，他又喊来一个男知青，一起去帮忙。 　　“古知青，你都会做些什么东西？”王洛何很是好奇，同样是城市来的知青，怎么就古如月会的多？ 　　还有她之前为什么不说？ 　　“其实我也没做过，就知道个大概做法。”古如月抿着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之前一直没法接受自己下乡的事实，这次粮仓着火，我就想通了。” 　　“如果不努力一点，可能会饿死。” 　　古如月这样说，其实也是要通过林源清和王洛何告诉其他人，她前后性格变化的原因。 　　毕竟不是所有知青都是自愿下乡，为此闷闷不乐自暴自弃的也不是没有。 　　林源清恍然大悟：“我就说，你以前怎么不爱说话，干活也有一下没一下的。” 　　“下乡是不好，但只要我们心存希望，就一定能够回城的。” 　　古如月回道：“林知青，你说的对，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哪里晚？只要有心，一切都来得及。”林源清开心地说道。 　　原文中，女主是少数积极开朗乐观的人，是少数坚信能够恢复高考、能够回城的知青。 　　男主会被她吸引，很大程度应该是她的乐观，就像是个小太阳一般，温暖了其他人。 　　王洛何垂下眼，淡淡地说道：“真的不会太晚吗？” 　　“当然啦！”林源清没听出王洛何语气的变化，倒是古如月发现了。 　　她侧头看了王洛何一眼，他果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开朗。 　　这时，王洛何身边的男知青突然指着竹林的一个方向叫了起来：“那…那…那有…有一…一只……兔子。” 　　话音未落，林源清整个人就蹿了出去，古如月则有些尴尬地站着，这话结巴得太让人难受了。 　　王洛何显然也被这声音影响到了，他拍了一把身边的人：“夏杰，你还是别说话吧，小心把兔子都给吓跑了。” 　　说着他也蹿出去跟林源清一起抓兔子了。 　　夏杰郁闷地闭上了嘴，他结巴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啊，好不容易有人能说话，结果又被嫌弃了。 　　古如月轻咳了一声，忙走进竹林去看情况。 　　“古…古知…知青，你…等等我。”夏杰小声叫着跟了上去。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林源清和王洛何一人抓着一只兔子，眉开眼笑的。 　　“今天运气真的是太好了。”林源清眯起了眼，王洛何的阴郁也一扫而空。 　　夏杰跟着说了据：“太…太好了。” 　　古如月看着那两只肥硕的兔子，惊讶地说：“这兔子是野生的吗？” 　　别以为上林大队靠山，山上就各种野味，野鸡野兔遍地就是，那都是做着春秋大梦呢。 　　反正古如月就没听哪个知青说过有谁抓到野兔的事情。 　　而现在这件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跟前，古如月不由想，这女主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林源清心里清楚着，这是上次的奖励，一对性别不同的兔子，可繁衍。 　　她笑着说：“我们的运气好，明天就把那两只竹鼠给杀了，养兔子就行了。” 　　听到能吃肉，夏杰高兴地拍起了手，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感激王洛何带自己认识这两个新朋友，朝王洛何连点好几个头。 　　夏杰拿过柴刀，几下就砍倒一棵竹子，不一会，古如月看中的竹子都砍好了。 　　王洛何把他抓着的兔子递给古如月：“你抓好，我扛竹子回去。” 　　古如月吓了一大跳，一手抓着兔子的耳朵，一手托着它的屁股，都不知道有怎么动了。 　　“如月，别怕，抓紧点，要不跑了损失就大了。”林源清拿手臂碰了捧古如月的，先往竹林外走。 第28章 吃肉 　　林源清抓到兔子的事情一下子在知青里传开了，大家都围着兔子看，不时地偷偷咽口水。 　　这可是肉啊！ 　　“我们找个地方把兔子给关起来。”苏城安面带喜意，“这对兔子一公一母，要不了几个月就能生一胎小兔子了。” 　　“兔子吃什么，我去摘？”几个知青异口同声地说道。 　　古如月拿着柴刀把竹子劈开，见其他知青说得高兴，实在不忍心洒他们冷水。 　　这养兔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首先这兔子很会逃跑，其次就是娇弱，不能吃带水的植物。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做个简单的竹笼先把兔子关起来。 　　在知青们都在的时候，夏杰就不说话，他默默地帮古如月掰竹条，固定竹笼的框架。 　　有了夏杰的帮助，一个简陋的竹笼很快就做好，但是顶部没有盖，只能拿别的东西压着。 　　林源清率先见到了，高兴地叫了一声：“如月，你真的太厉害了。” 　　她说着，就拎着两只兔子的耳朵放进竹笼里。耳朵一得了自由的兔子马上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刚才被薅掉了不少毛。 　　古如月摇头：“这个竹笼主要都是夏知青做的，我口述罢了。” 　　“夏知青，你真棒！”林源清朝他竖起大拇指。 　　夏杰脸瞬间就红了，他感觉到其他知青都在看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连连摆手，嘴里结巴着说不出话来：“不…不……” 　　王洛何看着眼前粗糙但是结实的竹笼，想到之前去竹林路上古如月说的话，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多了这两只兔子，知青们的精神振奋了不少，尤其听林源清说明天要把两只竹鼠拿来添菜时，他们更加兴奋了，各种好话不要钱似的挎着林源清。 　　这两只兔子是林源清抓来的，还有之前的两只竹鼠，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瞧瞧古如月天天往竹林跑什么都没抓到，倒是林源清去几次都有收获。 　　不少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这人比人真的是要气死人的，运气这东西，真的是说不清。 　　围绕着两只兔子，以及兔子们的后代，知青们聊了许多，充满了向往。 　　古如月默默地把柴刀和竹子收好，这没有锯子就是麻烦，许多东西都做不了。 　　大家的谈话她没有参与，继续待在一旁学习符篆，说再多都是空话。 　　一个平静但又有点热闹的夜晚就此过去，第二天又是繁忙琐碎的一天。 　　炎热加劳累，中午的时候就有男知青吵架，还动了手，好在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到傍晚浇水的时候，大家发现玉米幼苗都很精神，就是扦插的地瓜藤以及栽种的菜苗都没有枯死的迹象。 　　知青们的种地经验并不多，只以为他们运气好，自然不会多想。 　　如果在吃晚饭的时候，小疯子没有出现就好了。 　　两只竹鼠也不过三四斤重，去了皮毛等物后还不到两斤重，十五个知青，一个人能不能分到两块肉都不知道。 　　十五个人轮流做饭，厨艺好坏大家都清楚，古如月和夏杰被推出来做今晚的晚饭。 　　好不容易有肉吃了，当然要把肉做得好吃一点，才不会有暴殄天物的感觉。 　　古如月还真没做过竹鼠，从宰杀再到斩块都是夏杰在做。 　　她就跑出去挖野菜，主要是一些能够去腥的东西。 　　因为有肉，所剩无几的菜籽油也被苏城安拿了出来，一下子就倒了一半。 　　古如月做饭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前提是有丰盛的调味料。 　　她才刚把姜片爆香下下肉爆炒的时候，那肉香味一下子就飘出来了。 　　“咕噜！” 　　古如月听到这声音，朝一旁看去，夏杰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扭开头去。 　　在菜地里浇水的知青们闻到这股闻到，肚子全都打起了鼓，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当他们聚集到厨房门口，就发现小疯子早就在灶口守着了，他们的脸色瞬间就不大好看。 　　小疯子不停吸着鼻子，急促地说：“姐姐，姐姐，好香啊，好香啊，什么时候能吃，我想吃肉肉，吃肉肉。” 　　“……”门口的知青们同时瞪着他，臭不要脸。 　　好不容易有肉吃，这小疯子还要来抢，他平时不都不在吗？怎么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一有好吃的就出现？ 　　上次熬米粥，还有胡大娘送古如月的丰盛午餐，然后就是这次烧肉。 　　把小疯子赶走？他们现在住的人家的房子用的人家的厨房。 　　不分他吃？他会不会把锅给掀了？ 　　打骂？谁敢跟一个疯子计较？又不是不要命了。 　　难道以后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准备小疯子的一份吗？想想就心疼！ 　　这时，林源清又拿来一搪瓷缸的大米，对苏城安说：“我出这些米今晚给大家加餐。” 　　她又看了小疯子一眼：“到时也给小疯子分一份饭菜吧。” 　　“源清你真的是人美心善，那我出一个鸡蛋做个鸡蛋汤吧。”蓝清丽笑着说道。 　　这时林源清主动出大米，其他知青明显就是占了便宜的。 　　“我还有一节腊肠，那给大家加餐，双抢后大家那么累，都没能好好吃一顿。”齐燕燕紧跟着说道。 　　其他男知青见状，哪里好意思都让女知青出，也纷纷说要了自己能给的东西，即使数量小，但到底没脱离群体。 　　倒是刘向齐和刘红时不大高兴，怨蓝清丽多事儿，林源清自己有钱，她愿意拿大米补贴知青们是她的事，其他人凑什么热闹？ 　　“……”站在灶旁翻炒铁锅的古如月心情复杂，她真的没东西能拿出来。 　　而林源清这时候拿出大米，就打乱了她要做的菜谱。 　　她只好临时改变注意，加了些菜干，做成红烧肉，然后闷一锅南瓜饭，煮一大桶的野菜鸡蛋汤。 　　这真的是知青们这几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从去年分秋粮到夏粮收下来，间隔了半年多的时间，知青们真的熬得辛苦。 　　苏城安分饭菜，他分了好几年，眼力劲在，每一份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夏杰切肉的时候明显是多切了两块的，不管是他数错了还是怎样，那多出来的部分就进了小疯子的碗里。 　　知青们拿着自己分到的那一份，见和别人的差不多，就埋头吃了起来。 　　小疯子要跟古如月一起吃，古如月只好和其他知青们分开，搬到天井里，她扒了一口饭，心里想哭：总算不用吃地瓜了。 　　“姐姐，分你肉肉吃。”小疯子把手中的搪瓷盆递到古如月的面前。 　　古如月一瞧，他的饭菜还没动过，两眼亮晶晶的，非常期待地看着自己，好似等着自己摸摸他的头，他才要继续吃。 　　古如月把自己碗里的两块肉夹到他的碗里：“快吃吧。” 　　她其实没啥勇气品尝竹鼠肉，除了幼年的时候，现在她对于陌生的食材都抱着一股警惕心理。 　　小疯子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两块肉，不由有些傻眼，他不是分肉吗？怎么肉还多了？ 　　古如月看着小疯子傻眼的样子，不由笑了：“快吃，姐姐不敢吃竹鼠肉。” 　　小疯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背过身去，大口地扒起饭来，瘦弱的背部颤了颤。 　　吃完饭，古如月又喝了一碗汤，洗干净碗，坐在厢房外的走廊上乘凉。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没有月亮，星星很亮，却无法把这黑暗驱除。 　　齐燕燕准备找古如月聊天，就见到小疯子就在天井里和古如月说话，脚下一转，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蓝清丽点着油灯在写信，林源清正在叠衣服，齐燕燕张着嘴，满腹的话突然就不想说了。 　　“燕燕，你说那小疯子为啥一直叫如月姐姐啊？”蓝清丽写好信，转过身来，一脸的八卦。 　　“疯子脑子里想的什么你能知道？”齐燕燕反问道，“他叫如月姐姐，不会朝我们发疯就行了。” 　　林源清把衣服放好，对蓝清丽说：“小疯子挺可怜的，无父无母，我们住了人家的房子，好歹关照他一点。” 　　“源清，你说得对。”蓝清丽笑呵呵地说道，心想谁都像她这么大方，一搪瓷缸的大米眼都不眨地就拿出来了。 　　齐燕燕看向林源清，有些担忧地问：“源清，你下次别这么大方了，虽然大家都是知青，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别人心里想的什么，说不定那些米饭都喂给了白眼狼。” 　　林源清笑了下：“谢谢燕燕关心，我心里有数。” 　　古如月隐隐听到蓝清丽她们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再看看站在天井里死活不去睡觉的小疯子，不由有些头疼。 　　“姐姐，我们出去捉鱼吧，我真的知道一个地方有好多好多的大鱼。” 　　小疯子伸手夸张地比划着，在他的形容里，那大鱼足足有两三米长。 　　“别瞎想，快去睡觉。”古如月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再不去睡，星星婆婆就不高兴了，会把你的耳朵割掉的。” 　　“不要，不要，延延的耳朵不要被割掉。”小疯子捂着耳朵在天井里跳着。 　　“那快去睡觉，星星婆婆就高兴了，会给你好运的。” 　　小疯子一溜烟地回了右厢房，往稻草堆上一躺，还故意打起了小呼噜。 　　“……”本来打算过来跟古如月商量个事儿的王洛何听到这些对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古知青真有耐心！ 第29章 离远点 　　古如月看着小疯子听话地跑去睡觉了，她不由松了口气，侧耳听了下其他间屋子的声音。 　　但大家好像都安静下来，没人再讲话了。 　　她摸着手中光滑的鹅卵石，琢磨着今晚林源清拿米加餐进而带动其他知青们分享食物的用意。 　　说真的，除了原文中的某些大事件，现在许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她也没办法进行判断。 　　但是她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那就是林源清比大家以为的还要有钱。 　　古如月摸着光滑的鹅卵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想今天晚上的气温似乎要凉爽不少。 　　她是半夜的时候被冷醒的。 　　古如月惊坐起来，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左肩膀湿漉漉的一片，同时，一片冰凉的水珠也落到了她的脸上。 　　她打开手电筒，才发现屋顶漏雨了，而且不止一处，雨水顺着墙壁留下来，地板湿漉漉的，积了几个小水坑，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的雨。 　　古如月赶紧把自己的箱子被褥等转移到没有漏雨的地方，同时把地上的木板床给换了个地方。 　　但木板床无法垫得更高，这地板湿漉漉的，下半夜是没法睡了。 　　古如月听到隔壁屋子也有动静，知青们都在抱怨着下雨的事情。 　　齐燕燕拿着手电筒过来找古如月：“如月，你还好不？要不要跟我们凑合一晚？” 　　她们那间屋子只有一个地方漏雨，拿脸盆接着就行，问题不大。 　　古如月想了想同意了，就算是夏天，雨夜也是挺冷的，两个人挤一挤，更暖和也更有安全感。 　　她举起手电筒往对面的厢房一照，发现里头空荡荡，本来躺在稻草堆上的小疯子已经不见了影子。 　　她垂下眼眸，这是第几次小疯子半夜就消失不见了呢？ 　　她并不排斥小疯子，比起其他人，他相处起来更让人没有压力。 　　齐燕燕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情况，拉着古如月连忙进了房间。 　　两人刚躺好，边上的蓝清丽幽幽地开口：“是不要要刮台风了？这破房子能抵挡得住吗？” 　　蓝清丽的家就在F省，对于台风早就司空见惯了，也难免会忧心房子不够坚固的事儿。 　　台风？古如月后知后觉地想起，原文中的确有一场台风，河水暴涨，女主掉入河中，被男二胡中华救了。 　　胡中华对林源清一见钟情，追求女主，从而引起男主吃醋，成了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 　　可男女主现在的感情还没有苗头，所以按照时间算的话，这场不是台风，否则他们哪里还能安稳地躺在床上？ 　　古如月放下心来，“下雨天应该不上工，我们得把屋顶补一补，修一修，要不然台风天真的抵挡不住。” 　　“修屋顶可不是简单的事，我们得找大队的人帮忙。”林源清说。 　　其他三人都没说话，且不说哪个社员很热心，以他们对小疯子的忌惮，不会愿意过来的。 　　古如月抿着唇，心想屋顶一定得修好，她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住，可不想再跟其他人挤。 　　大不了，大不了，她问问胡大叔愿不愿意帮忙吧。 　　第二天一大早，苏城安去大队里走了一趟，今天果然不用上工。 　　难得的休息时间，然而大家并不那么高兴，没上工就意味着没工分，再说也不知道这雨下到什么时候，更让人糟心了。 　　昨天刚加餐的喜悦，碰上今天的天气，知青们郁闷不已。 　　古如月想了想，决定冒着雨去大队里请胡大娘帮忙。 　　她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只剩下最后的两张粮票和五毛钱。 　　如果请人帮忙修屋顶，不提供午饭的话，一张一斤的粮票和一毛钱应该够了吧。 　　然而让古如月失望的是，胡大娘一家都不在。 　　胡大娘的邻居隐晦地打量了古如月一眼，说：“中华他们一家大清早就进城了，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吧，我帮你转告。” 　　古如月知道对方打算探听自己的目的以增加八卦谈资，她忙摇头：“不用了，谢谢大娘。” 　　古如月说着，急忙往回走，然而没走出多远，她就被大队支书林长安给叫住了。 　　“古知青，这是要去哪里？这雨越下越大了，到我家躲躲雨吧。” 　　古如月听了这话，脚下一顿，眼底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在原文里，这个林长安就是害原主死亡的罪魁祸首。 　　这是个色中恶鬼，几年下来染指了不少女知青，包括一些女社员，最出名的当属村西头的寡妇了。 　　林长安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古如月，不由眯起了眼。 　　虽然现在知青们搬去了山脚下，有些麻烦，但是他身为大队支书，哪个知青的证明不需要他盖章？ 　　好操作得很。现在不急，等时候到了，看那小娘们还不哭着求饶。 　　林长安想着，心底顿时生了一股邪火，脚下一转，就往村西头的寡妇家走去。 　　古如月脚下匆匆，心里想着防身手段，又想着修屋顶的事儿，一时没注意，就一觉踩水沟里去了。 　　她的小腿瞬时都浸没在淤泥里头，□□后，布鞋掉了。 　　古如月气得骂了两句，伸手把鞋子从淤泥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不远处的水沟清洗。 　　鞋子、裤子都是淤泥，洗完后湿漉漉的，还留有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古如月气得抓着手中的鞋子拍了两下地面，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她刚要把鞋子穿上，那鼻涕虫小男孩就冒了出来，黑着脸对古如月说：“下雨天你来大队做什么？” 　　古如月踩着湿漉漉的鞋子，心情本来就不爽，听到这个质问更是火大：“我来大队关你什么事？” 　　男孩瞪大了眼睛：“怎么不关我的事？要不是我……” 　　“你真是个憨大头，你别以为林长安是个好东西，我告诉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古如月听男孩提起林长安，语气不善，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又是原文中的哪一个配角？ 　　看网络小说，可没人能把全本的情节和配角都记下来，古如月能记得大概的已经很不错了。 　　男孩有些不乐意，哼了一声说：“我叫林部，看在你给我糖吃的份上，以后有事情尽管找我。” 　　古如月眯着眼看着林部，又是一个原文中没有的角色。 　　当初这个小子敢拦路要糖吃，现在说为了糖要报答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对。 　　“我不跟你说了，让开。”古如月拖着鞋子往前走。 　　林部等着古如月，她的反应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想扁她一顿！ 　　哎，不行，不能动手！ 　　林部萎靡了下，追上古如月：“我告诉你，林长安他真不是个好东西，他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能信。”“说吧，你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眼看着老屋越来越近，林部还紧跟着，古如月转身看他，冷着声问道。 　　“帮你啊！”林部伸手揩了一把鼻涕，蹲下来抹在路边的草叶子上，“以后我罩着你了。” 　　古如月心下一动，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林部这态度，太令人怀疑了。 　　修屋顶确实很紧要，她一个年轻女知青，不可能再找其他社员帮忙，那林部这样半大孩子，可能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最好她也打探下，到底是谁让林部来接近自己的。 　　几个男知青就蹲在老屋的大门门廊上闲聊，他们看到古如月竟然带了个陌生人来，不由警惕地多看了两眼。 　　“屋顶能修吗？”古如月指着左厢房问道。 　　林部恶狠狠地瞪了那些男知青一眼，拿过一旁的竹竿，轻轻地捅了捅屋顶的瓦片。 　　“下雨天不适合上屋顶，我先把瓦片挪一挪，不漏雨，等天晴了再看怎么处理。”看这情况，可能有几根房梁要换掉。 　　“那麻烦你帮忙弄一下，我会付你工钱的。” 　　林部哼了声，拿着竹竿慢慢地挪动着屋顶的瓦片，使之覆盖住之前的缺口。 　　王洛何还以为林部有什么高明的修屋顶技巧，赶过来围观，结果只是挪动瓦片而已，就这么简单？ 　　林部弄好后，又把其他屋顶都给弄了弄，包括小疯子的那一间右厢房。 　　王洛何跟在林部身后，观察了一路，心里就有数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屋顶的瓦片是一片盖一片，每一片只露出一点点。 　　老房子的屋顶瓦片用得多，盖得密实，所以屋顶一旦有缺口，移动其他瓦片增加间距，把缺口补上就行。 　　王洛何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时候，但因为不了解，反而束手无策了。 　　他也拿了一根竹竿到自己屋里去挪动瓦片了。 　　古如月拿了两分钱给林部，是的，工钱缩水了，毕竟她以为修屋顶是项技术活，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她前世住过瓦房，但是瓦房破的几率不大，也从未碰上修屋顶的事儿，还真不清楚。 　　林部接过两分钱，低声说道：“你们这些男知青也不是什么好人，太懒了！” 　　古如月木着脸看着林部，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懒？ 　　而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一个懒小子来帮忙修屋顶？ 　　林部走后，雨更小了，古如月把地面的水扫到屋外，决定把木板床再垫高一些，于是她拿着柴刀去了竹林。 　　王洛何想了想，也拿着柴刀跟了上去。 第30章 打架 　　古如月刚走到水井旁就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她转过头一看，就看到王洛何跟在自己身后，手里也一样拿着一把柴刀。 　　她瞬时放缓了脚步。 　　王洛何朝古如月笑了下：“古知青，我也来砍竹子。” 　　古如月点点头，闷头往前走，她并不因为王洛何也是知青而放松警惕。 　　下了一场雨，竹林似乎更茂盛了，看看地面，又有不少的竹笋冒了出来，昨天才冒出地面，今天就长到了膝盖处。 　　古如月看着地上的竹笋壳，心里想着等出太阳了就捡一些回去晒干了，引火很好用。 　　她选了几根粗大的竹子，选好位置站好，拿起柴刀就开始砍。 　　竹叶被震得晃动不停，雨水就哗啦啦地往身上落。 　　有几滴冰凉的雨珠落入了脖子内，古如月缩缩脖子，手上挥得更用力了一些。 　　王洛何想跟古如月说，他她砍，等走近了一看，古如月已经砍开了一道扣子，只要顺着这道口子用力，这棵竹子就能砍倒了。 　　他有些惊讶，古如月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大了？ 　　古如月揉了揉手腕，看了王洛何一眼：“王知青不砍吗？” 　　“还没选好，古知青有建议吗？”王洛何说着蹲下来，拿柴刀挖竹笋，然而掰开一看，发现这竹笋根本就没法吃，太硬了。 　　古如月看竹子砍得差不多了，就整个人压在竹子上，把它压倒，然后再把剩余的部分砍断。 　　完后，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向王洛何：“看你想要做什么了？竹子粗细不同，作用自然也不同。” 　　“古知青，你很擅长做手工吗？”王洛何拿柴刀戳着地上的竹笋，看似随意地问着。 　　古如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看的书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就算第一次不会做，多试几次也就会了。”古如月淡淡地说道。 　　王洛何听出古如月话里淡淡的排斥，他心里苦笑了下，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古知青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王洛何沮丧地说，“我们手头能用的东西太少了，能自己做更好，若是都指望着到集市上去换，太亏了。”古如月有些惊讶地看了王洛何一眼，“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吗？” 　　“从我们搬过来老房子后，所有的知青里，你是比较积极地去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的。”王洛何有眼睛，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从古如月独立烧好火粪开始，他发现这个胆小怯懦的姑娘，小小的身体里也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她会的东西，可能比他们所有的知青加起来还要多。 　　古如月沉默了一下：“我不会藏私，你想学就学吧。” 　　她当然希望所有的知青都会，这样就不会所有事情都指望着别人去做。 　　就像是做饭，有的知青做了几年，依然那么难吃，是真的手艺不行，还是不想学呢？ 　　王洛何一听，高兴地笑了起来，看着很是憨厚的模样，但是古如月可不信，这人精明着呢。 　　古如月拖着一棵竹子放到老房子门口，她转身往竹林走，就算有大力符加成，她一次只能拖一棵竹子。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小，那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几个男知青看到古如月和王洛何一前一后地从竹林里出来，对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趁着古如月转身的功夫，他们冲着王洛何挤眉弄眼的。 　　“络何，看上古知青了？好福气呀！” 　　“络何，下手挺快的嘛！这么快就相中了。” 　　王洛何闻言，看了竹林的方向一眼，古如月已经走远了。 　　他不高兴地说：“你们少胡说八道，不过是恰巧罢了。别乱说坏了人家古知青的名声。” 　　“这有什么，男婚女嫁的，我们支持你。” 　　几个男知青继续起哄。 　　王洛何皱着眉：“我劝你们还是闭嘴吧，惹出了事可没人救你们。” 　　他说完就离开了老屋，准备去大队里找人熟识的社员借下锯子。 　　王洛何知道有的知青是那场运动的主力，唯恐天下不乱，惹别人生气他们就高兴了。 　　那场运动最激烈的时候，他还小，但并不代表他没经历过，祸从口出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时，林源清她们三个女生提着一竹筐的青草回来，连同篮子挂在屋檐下晾干。 　　之前摘的青草昨天都被雨打湿了，现在兔子也吃不了。 　　她们刚才看着雨停了，有要放晴的预兆，就去摘了些叶尖回来。 　　“哎，这兔子是不是在啃竹笼？它们要逃跑吗？”齐燕燕惊讶地叫道。 　　待在屋里的一些知青听到齐燕燕的话，一下子都涌到了竹笼边上。 　　这兔子可是他们未来的肉食来源，怎么能让它们跑了呢？ 　　“这个竹笼不行，太粗糙了。”其中一个男知青摇着头说。 　　齐燕燕一听就不高兴了，这是在否定古如月的成果，“赵一鸣，有本事你就做一个，嫌弃什么？” 　　当初兔子抓回来，只有古如月帮忙做了笼子，其他人呢？根本就只想着吃了。 　　“你以为我不想做？问题是没工具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懂不懂？” 　　“如月也没工具，人家不照样做出来了。”齐燕燕不服气地说。 　　“就是没工具，她做的这像什么笼子，那么粗糙。要是我有工具，我做的肯定更好看。” 　　“你那么会说，怎么不去借个工具来做？不动手就少在这边瞎咧咧的。”反正齐燕燕维护古如月维护定了。 　　几人正吵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惊叫声：“啊！” 　　几人停止了争吵，马上往门外走，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情况。 　　只见小疯子拿着一根大约两米长的黄色竹竿，正使劲敲打着那四个坐在门口的男知青。 　　四个男知青犹如猴子一般上蹿下跳，被小疯子用竹竿打得非常狼狈。 　　“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其中一个知青跳开竹竿的范围，反手拿了一根竹竿，直直朝着小疯子的头上砸去。 　　“小心！”蓝清丽捂着嘴惊呼道。 　　小疯子架住了那根竹竿，紧接着他就被另一个知青给打了一拳。 　　小疯子瞬间就红了眼，一把把知青手里的那把竹竿给扯掉，然后扔掉手里的竹竿，赤手空拳地朝那四个人扑过去。 　　那四个知青打出了火气，也朝着小疯子扑了上去。 　　“啪！” 　　“砰！” 　　“哼！” 　　那拳拳砸到肉的声音，听得围观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源清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齐燕燕有很着急：“怎么办？怎么办？” 　　“让他们打，刘向齐、陈东、周周、大于冲啊，小疯子，冲啊！”赵一鸣兴奋地喊着，唯恐天下不乱。 　　别看小疯子比四个男知青瘦小，但是他的身形灵活，力气也大，打架技巧比他们强了不少。 　　虽然他自己身上挨了不少下，但是那四个知青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疯子每抓住一个知青就抽他们嘴巴，那力道可是没怎么控制，四个男知青的脸都肿了。 　　“我让你们讲姐姐坏话，让你们讲姐姐坏话，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 　　“死疯子，敢打你大爷，看我不打死你！”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大体上是小疯子稍落下风。 　　闻声赶来的苏城安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朝围观的几个知青吼道：“都在干嘛，还不赶紧把他们拉开？” 　　苏城安一出现，其他知青只好冒着被打到的风险上前把人给分开。 　　人是分开了，但是几人依然情绪激动，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些难听的话。 　　“我打死你，打死你！”小疯子重复地说着这一句话，他被打得鼻青眼肿的脸上，透着狠戾，他是真的要想把那几个知青给打死。 　　抱着小疯子的夏杰被打了好几下，他结结巴巴地说：“快…帮…帮帮…我我啊！” 　　“对，如月，我去叫如月。”齐燕燕反应过来，拔腿往竹林的方向跑。 　　古如月拖着一棵竹子往老屋走，琢磨着两棵应该够了，多出来的那一棵就阴干，留着做靠背竹椅。 　　“如月，如月，快，快回来，出事了。”齐燕燕喘着气对古如月说。 　　古如月不由皱眉，把手中的竹子一扔：“怎么了？” 　　“小疯子和几个知青打起来了，打得很厉害，现在被苏知青和夏知青拦住了，但小疯子一直冷静不下来，你快去瞧瞧吧。” 　　“……”古如月心里奇怪，她看向齐燕燕，“这种事情叫我回去会有用吗？” 　　齐燕燕这时候冷静下来，也觉得把古如月叫回去不大对，这不是把她给拖进这场混乱中吗？ 　　古如月拖着竹子继续往前走：“他们为什么打架？” 　　“我们都不知道，都在屋子里说竹笼的事情呢，就听到外头打起来了。”齐燕燕想了想补充道，“小疯子可能是为了你打架的。” 　　古如月闻言不由保持了沉默，这种时候她该说什么？ 　　她该为此觉得荣幸吗？ 　　她只想要平稳地把知青生活给度过，然后高考考上大学，等着改革开放，买栋房子存笔钱，再度过上宅女的幸福生活好吗？ 　　虽然古如月知道知青们住在一起迟早会有矛盾发生，但是这些糟心事她一点都不想参与啊！ 第31章 不高兴 　　古如月和齐燕燕不一会就到了老房子的面前。 　　四个男知青并不理会苏城安, 依然在那边大声叫骂着，小疯子被夏杰抓着，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苏城安劝说四个男知青无果, 转身想劝说小疯子，然而对方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 　　现场的其他知青都站在旁边, 偶尔跟着说两句, 大意就是大家要和谐相处之类的。 　　古如月放下竹子，“砰”的一声巨响，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疯子一看到古如月, 竟然一下子挣脱了夏杰的钳制, 朝古如月飞奔而去。 　　“姐姐, 姐姐, 他们欺负我！” 　　小疯子跑到古如月的身边, 委屈巴巴地指着那四个知青和夏杰告状。 　　夏杰不由瞪大了眼, 伸手指指自己, 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那四个男知青更是冷哼一声, 朝着小疯子翻了个白眼, 满脸不屑, 嘴唇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话。 　　古如月沉默着, 其他知青都在盯着自己, 似乎在等自己开口。 　　他们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快管管你家的小疯子, 别放出来咬人了。 　　她看向苏城安, 这个事儿不是该他解决的吗？毕竟他管着知青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该负责处理。 　　苏城安迎上古如月的目光，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说：“小疯子和他们四个打架了, 他们说是小疯子先动手的。” 　　“两败俱伤，双方没分出胜负。”赵一鸣在一旁夸张地叫了一声，“再打一场吧！” 　　苏城安瞪了赵一鸣一眼：“赵一鸣你闭嘴！” 　　“打死他们，他们说姐姐坏话。”小疯子冲着那四个知青龇牙咧嘴地挥了挥拳头。 　　“小疯子是为你打架的，现在你人来了，大家就好好谈一谈吧。”苏城安说。 　　“谈什么？首先他不是我的谁，他要做什么我管不着。”古如月冷着脸看了一眼小疯子。 　　小疯子粘着自己，难道自己就该为他的所有事情负责了吗？ 　　“其次，他们四个会挨揍，那是活该，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留着舌头还有什么用？” 　　虽然她不知道那四个男知青说了自己什么坏话，但是能让小疯子生气到打架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小疯子都为自己出头了，她是疯了才去打他的脸？就算大家同是知青又怎样，除此之外毫无干系！ 　　在她看来，这些人被打完全是自作自受！ 　　苏城安被古如月的反问弄得沉默了，古如月这么分析没错，他确实先入为主，偏袒知青了。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苏城安有些恼羞成怒地说：“这件事情我不管了，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着才有力气打架，你们自己反省吧！” 　　他还在烦恼着大家口粮的问题，结果呢？其他人在做什么？背后说三道四、打架，倒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 　　“如果你们再这样我行我素，我们就散伙，各吃各自的。”苏城安觉得自己那么费劲管着所有人干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干脆把粮食都分了，不够吃就自己苦恼去，看他们还有精力在这弄这些杂七杂八的不。 　　一听苏城安要分开吃，所有人都没说话，似乎都在压抑着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大部分知青都是希望能自己煮自己吃，大锅饭一是味道不好，二是总有自己亏了的感觉。 　　每新来的知青，大队里提前给支取的粮食，都是苏城安带人去取的，因此，大家不得不一起吃。 　　而一旦加入，想要退出就没那么容易了，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事儿了。 　　现在苏城安主动提出来，怎不让人心里暗暗窃喜呢？ 　　“你们在做什么？”王洛何拿着一把锯子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走近了一看，小疯子鼻青脸肿，一身狼狈，他身上穿着的还是苏城安的那套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几道口子。 　　再看其他人，他走之前还告诫过的四个知青也没好到哪去，脸颊高高隆起，各有两只黑眼圈。 　　这么一联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他走之后，这几个人说了古如月什么更过分的话，但好巧不巧的，他们说的话还被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小疯子给听着了。 　　小疯子的想法不能以常人来推理，他打人又怎么会知道轻重呢？ 　　这几个知青与小疯子起冲突，也不怕没了命！ 　　苏城安一看到王洛何，松了口气说：“他们刚才和小疯子打了一架，你去大队了在？那边没说什么吧。”他说分开吃，确实有气话在，但未曾没有这个意思，现在王洛何回来得刚好，暂时缓解了眼前的问题。 　　“我借了把锯子，大队离这边那么远，谁会跑来这边？打架的事情肯定没人知道。” 　　王洛何能理解苏城安的担心，如果知青这边闹事儿，大队那边肯定要叫人去教育的。 　　苏城安作为负责人，他是怎么都跑不掉的。 　　“你们都安分点，谁再闹事儿，就到大队部写检讨、接受教育去。”苏城安气呼呼地转身走了，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四个男知青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不大以为意。 　　他们当了几年知青，早就老油条了还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儿？ 　　他们隐晦地看着正缠着古如月说话的小疯子，呵，不过是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看之后怎么收拾他。 　　小疯子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他抬头看去，朝他们威胁地挥了挥拳头。 　　他敛下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几个渣滓，他就不赶他们出去，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知青们各自散去，各做各的事，但是今天的事，到底是为未来埋下了一颗种子。 　　齐燕燕左看看右看看，就这样？小疯子刚才不是还一副激动要杀人的样子吗？见了古如月就冷静下来了？ 　　她也有些弄不懂了，小疯子对古如月真的有那么亲近吗？ 　　她挠了挠头，算了，不想了，没闹出大事就行。 　　林源清走到古如月身边，看着小疯子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就问她：“如月，要帮他清理一下伤口吗？” 　　古如月不由皱着眉头，怎么感觉小疯子成了自己的责任一般？ 　　从刚才齐燕燕去叫自己，再到苏城安说谈一谈，以及现在林源清的询问，都让古如月的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他们似乎都把小疯子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古如月抿着嘴，意识到这一点让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猜测小疯子并不是真疯，装疯卖傻说不定有他的目的。 　　她不介意平时释放一点善意，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想和小疯子有更深的牵扯。 　　她只想好好好度过知青这几年，不想牵扯上太多事情，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超出她的掌控了。 　　“姐姐，我好痛啊，好痛啊，你给我呼呼。我要呼呼，姐姐，痛痛，我要呼呼。” 　　小疯子捂着手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古如月看着小疯子这模样，对林清源摇摇头：“不用了，我带他去山上摘点草药敷一敷就行了。” 　　林源清要是把她的伤药拿出来了，还不知道其他知青又要说什么酸话了，没必要多惹麻烦。 　　林源清闻言不由挑眉：“你认得草药？” 　　“我看社员们割到手了会摘一种植物的叶子敷上，我就记下了。” 　　林源清沉默了下，知青们哪个不是受了伤就想着抹药，哪里想过要观察社员们的处理方式？ 　　她想，或许他们所有人都还抱着城里的那一套，并不曾想过要融入这个地方。 　　所以他们对周遭无关自己的事情毫不关心，自然不会像古如月那么用心，去记下社员们做的事情。 　　“如果你需要药的话，跟我说一声。”林源清没再多问。 　　她很清楚，古如月不会让小疯子用自己的药的。 　　古如月点点头，看着一旁还在呼痛的小疯子，不由叹了口气：“走，我们上山。” 　　小疯子跟在古如月的身后，跟一条小尾巴似的。 　　齐燕燕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问一旁的林源清：“再这样下去，那如月以后咋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操心那么多有什么用。”林源清拉过齐燕燕，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们想想分开吃的事儿。” 　　齐燕燕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和林源清走到水井那边去了。 　　刚下过雨的山路并不好走，路很滑，布鞋不一会就湿漉漉的了。 　　古如月抿着唇，看到一棵植物，就三两下摘了一把放入口袋里。 　　“姐姐，姐姐，看，那有小鸟。” 　　“姐姐，快看，蜜蜂，我们找蜂蜜吃吧。” 　　“姐姐，有野果，我摘给你吃。” 　　“姐姐……” 　　小疯子就犹如那叽叽喳喳的小鸟，一刻都停不下来，一直叫个不停。 　　古如月看草叶子摘得差不多了，她转过身，看着兴奋的小疯子，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我打架呢？” 　　知青点里有四个女知青，长相也都不难看，按照当下的审美，自己这种柔柔弱弱的，是最不受欢迎的。 　　如果说小疯子只是为了蹭口吃的，那林源清更富有，他怎么不去找她？ 　　小疯子跳到古如月的前面，高兴地说：“我就想跟着姐姐呀！” 　　紧接着他脸上的笑一收：“他们几个该打，他们说姐姐坏话，我要打死他们。” 　　“别随便喊打喊杀的。” 　　古如月定定看着小疯子一会，蹲下来把刚才摘的叶子揉碎，直到揉出汁液，“手臂伸出来。” 　　小疯子挽起袖子，露出红肿青紫的手臂，上头还能见到土屑、污垢之类的。 　　古如月的手顿了顿：“你去洗干净了。” 　　小疯子偷偷觑了古如月一眼，“姐姐，你别生气，我去洗。” 　　“把脸也洗干净了。”古如月再次交代道。 　　水井旁，林源清和齐燕燕还在聊天，她们看到古如月和小疯子过来了，忙打招呼道：“如月，你们摘到草药了？” 　　古如月点点头，打了一桶水放到小疯子面前：“快洗。” 　　林源清和齐燕燕往边上让了让，看着小疯子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 　　“这是苏知青的衣服吧。”林源清看了一眼小疯子身上的衣服，“他一直这样子也不是办法。” 　　林源清脑中那个系统又在发布任务了，而且是连续好几个。 　　它似乎意识到林源清不乐衷做任务，索性给的任务多点，她就会从中选则一个做。 　　而事实证明，林源清现在确实有兴趣了。 　　“我们跟他也是陌生人，偶尔给一点吃的已经不容易了，更遑论是衣服，这套就先凑合着吧。” 　　古如月想，苏城安当初自己把衣服给小疯子，他应该就已经做好再也拿不回来的准备了。 　　她看小疯子洗好了，就把揉好的草叶子帮他敷到伤口上，然后扯了其他大叶子，用细长的草茎绑好。 　　“嘶，好疼啊，嘶，姐姐，轻点。”小疯子龇牙咧嘴地叫着。 　　“还好没骨折。”古如月松了口气，“以后别打架了，他们爱说我坏话就说去吧，反正少不了一块肉。” 　　小疯子抿着唇，生气地说：“不行，姐姐谁都不能骂。谁骂我打死谁！” 　　他似乎很生气，往竹林那快速跑去，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古如月重新提了一桶水洗手，她确实不愿意让小疯子为自己打架。现在的医疗条件不好，万一打得更严重呢？没有及时治疗，那落下后遗症呢？ 　　古如月不希望见到这样。 　　她前世做直播，被人追着骂，骂得多难听都有过，若是都跟这些人生气，那还不是把自己给气死。 　　有些人就是渣滓，跟他计较，岂不是把自己降到跟他们一个水平吗？ 　　但小疯子又怎么会理解呢？ 　　林源清看着竹林的方向，又看着冷静的古如月，心里是有点同情她的。 　　被小疯子缠上这种事情，有几个人能保持平常的心态呢？ 　　尤其是现在，大家已经默认了小疯子该属古如月管，如果再这样下去，小疯子与其他知青有冲突，或者是小疯子在外头闹了事，大家都来找古如月，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了那些压力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当地人，现在在大队里还好，但等到以后能回城呢？ 　　难道古如月要把小疯子一道带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入V后的第一章 ，谢谢大家支持！ 第32章 要分开 　　“如月, 你说我们要是分出来吃怎样？”林源清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房子这么大，再找个地方垒一个土灶并不是难事，我也弄到一个铁锅。” 　　古如月听到林源清这话, 惊讶地抬眼看她：“你觉得苏知青会同意？” 　　齐燕燕笑着说：“他当然不会一下子同意，但我和源清商量好了, 最迟到年底, 我们就得分开来吃。” 　　“我们算过一笔账，真的很吃亏。所以，如月你是怎么想的？” 　　迎着两人期待的视线, 古如月犹豫了下：“说实话, 我不知道。” 　　如果可以, 她更想一个人, 不想再和人合伙了。 　　虽然人数少, 但依然是个小集体, 这就意味着矛盾依然会发生。 　　林源清对古如月回答不是很满意, 她继续劝道：“我觉得我们四个女生自己开火, 是最合适的, 轮流做饭, 不会太累。” 　　古如月把自己的鞋子脱掉，提起水桶里的水冲脚, 直接问她们：“小疯子以后可能会经常出现, 如果要吃的呢，你们会不会给？一次两次还好, 但次数多了呢？” 　　“就是我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到, 更别说去要求别人了。” 　　“小疯子的事情另外说，我只问你愿意吗？”林源清觉得现在说小疯子的事过早。 　　“如果能分开吃，那自然是更好的。”古如月想了想, 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林源清不是很满意，到底没再多说，和齐燕燕先回去了，她们还要找蓝清丽聊一聊。 　　王洛何看着地上的竹子，想了下自己刚了解到的事，转身去找苏城安。 　　说真的，苏城安这个人怎么说呢，希望把每个人都照顾到，所以知青点一直都是一个锅里吃饭。 　　人数少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随着人数增多，这矛盾就更多了。 　　以前也闹过，但限于知青点不方便，最后不了了之，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搬到老房子了，这地方大且宽敞，只要知青们有了一丝念头，基本上就没什么能够阻挡得住了。 　　“城安，你是怎么想的？”王洛何找过去的时候，苏城安正拿着锄头在挖烧火粪的那一块地，一锄头下去，就挖出好几条蚯蚓。 　　“络何，你也觉得我们该分开吃吗？”苏城安有点迷茫，大家都一起吃饭，一起工作，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们知青并没有血缘关系，汇聚在一起也不过是短短几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融洽如一家人呢？” 　　王洛何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苏城安一句。 　　苏城安不由沉默了，更加用力地举起锄头挖起地来，过了一会，他才说：“如果真的要分，就到秋收分粮吧。这段时间，大家先一起熬过去。” 　　他到底放不下心来。 　　王洛何又说：“你也别多想，这是必然的事情。” 　　“你觉得古知青是不是变了许多？”苏城安又挥了两下锄头。 　　王洛何点头，他赞赏地说：“我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消沉了几个月，现在振作起来了。你看她连烧火粪都学会了，那还有什么学不会呢？” 　　苏城安一听，这样解释古如月的变化好像也行得通。 　　“但是，小疯子这个事儿，到底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这是让苏城安最不安的一点，今天他能够跟四个男知青打架，改天呢，他还会做什么？根本就没办法预测。 　　“我不觉得，古知青管得住小疯子。而且我认同你和林知青的观点，小疯子是这里的主人，若是可以，我们照顾一二是应当的。” 　　“如果我们分开吃了，做一些事情，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人的想法和心情了。”王洛何抓住机会跟苏城安说分开吃的好处。 　　“你觉得所有知青都需要照顾，可是他们真的需要照顾吗？” 　　苏城安认为自己的做法最好的，然而别人并不这么认为。 　　工分高的男知青觉得自己白养着工分低的女知青，而女知青吃得少，觉得自己吃亏了。 　　苏城安听着王洛何说的这些内容，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均分法难道不是最公平的做法吗？ 　　“络何，我会仔细想想的。”苏城安埋头干活。 　　王洛何摇摇头，也不知道苏城安自己会不会想通了，苏城安自己愿意多干点活少吃点，却不能要求别人也这样。 　　他从屋后菜地上转下来，找了块石头把鞋子上沾的泥土给蹭掉。 　　王洛何进屋拿起借来的锯子，打算把砍下来的竹子给锯成一段段，阴干后再来处理。 　　他一踏出大门，就看到古如月蹲在竹子旁发呆。 　　她砍的这棵竹子足足有碗口那么粗，但是柴刀不够锋利，又没有锯子，怎么锯成一节节？ 　　古如月刚才进屋看了一下，地面已经干了，但还是感觉阴凉阴凉的。 　　新鲜的竹子往往要经过处理再做成家具，但她只是要临时把木板床垫高而已，不需要那么多麻烦。 　　古如月想，等手头宽裕点了，她一定要去请大队里的木匠做两个床架。 　　她现在睡的床是之前的女知青留下来的，搁床板的床架非常矮，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在这苦恼了。 　　现在是夏天还好，如果春冬还是距离地面那么近，她怕自己年纪轻轻就风湿缠身，这可不是件好受的事儿。 　　古如月拿着柴刀，慢吞吞地把竹子的竹节给修得光滑一些。 　　她比划了下大概的长度，拿着柴刀准备砍成一节节的。 　　王洛何忙开口说：“古知青，用锯子吧。” 　　古如月放下柴刀，笑着说：“多谢王知青了。” 　　王洛何帮着古如月把那根大竹子架到一块大石头上，他还想教一下古如月要怎么用锯子，就见她一脚踩到竹子上固定，两只手拿着锯子先小幅度地拉开一道口子，锯子已经一前一后地动了起来。 　　他不由木着脸，古如月这个姿势，肯定不是第一次用锯子了，他突然有点好奇她没下乡之前的生活了。 　　古如月锯掉一节竹子，抬头擦汗的时候，看到小疯子躲在墙边探头探脑的。 　　他见自己看过去，就飞快地缩头，然后又探出来，就被古如月给抓了各正着。 　　“姐姐。”小疯子委屈地叫了一声，迈着小碎步朝古如月走来，边走边偷看她。 　　他脸上抹的草药早就掉了，只留下草药的汁液，把他的脸染成了青黑色，看着还真有点吓人。 　　古如月看着他委屈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相比其他人，小疯子就好相处多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王洛何朝小疯子招招手：“过来，帮你姐姐拉锯子。” 　　小疯子看了古如月一眼，见她轻轻点了下头，便飞奔过来，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姐姐、姐姐”两个字不停往外吐。 　　“好了，闭嘴，快拉锯子。”两个人拉锯子，速度更快了，不一会，三根竹子就被锯成了大小不等的长度。 　　接下来是剖竹子，不需要小疯子帮忙，古如月就打发他去帮王洛何。 　　主要是剖竹子一点都不难。 　　这有个窍门，先在竹子的顶端剖开十字口，放入两根竹条错开，接下来只需要敲击竹条，竹子就自然而然地裂开。 　　这个过程速度非常快，也不需要多大力气，完全让人感觉到了何为势如破竹。 　　古如月把竹子剖成条形，然后一捆一捆地用扎起来，一小捆一小捆的，然后搬进屋里。 　　小疯子见了，就丢下王洛何来帮忙。 　　两人一踏进大门，正在大厅里坐着的几个男知青瞬时就停止了说话，紧紧地盯着小疯子看。 　　小疯子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殷勤地帮古如月叠竹条，再放上木板床，这床高了起码三十厘米。 　　古如月伸手把床压了压，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还是要自己动脑子、动手。 　　“姐姐，我也要在这样的床。”小疯子两眼放光地说道。 　　古如月看了眼对面厢房，黑色的架子床看着非常稳固，没蚊帐不说，又堆放着已经发黑的稻草，也不知道积压了多久，滋生了多少细菌。 　　她看着一旁期待的小疯子，想了个好主意：“你把你房间里的脏东西都清掉，我就给你用竹子编一个枕头。” 　　小疯子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我要，我要，姐姐我听话，我马上就去做。” 　　古如月看着小疯子一下子蹿到对面厢房，开始抱着那些稻草往屋外走。 　　她见那些大厅里的那些知青看自己和小疯子的眼神不大正常。 　　她很快就琢磨过来他们眼神里包含的意思，心里一阵厌恶，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 　　他们讨厌小疯子并不奇怪，毕竟他跟常人不同，卫生也没打理好。 　　就是她自己，如果没跟小疯子接触过，也会一样地排斥小疯子。 　　小疯子高兴地跑进跑出，抱着稻草扔到门口的菜地边缘，地上也落了许多的稻草，看着乱糟糟的。 　　古如月正想去拿竹扫帚，就看到苏城安和徐哥从门口走进来。 　　看到徐哥，古如月就往边上站了站，这是他们知青搬来老房子后，第二次见徐哥。 　　他看着很正常，但却让大队里忌惮，根本就不敢管，也是有点本事的。 　　徐哥看了眼小疯子，朝他笑了下，眼底意味不明：“小疯子，一对四，挺有出息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三千字一章写不习惯啊，总感觉很慢……有错别字的话之后再修…… 第33章 话题中心 　　小疯子抱着稻草, 瞪了徐哥一眼，绕过他走到门口去了。 　　徐哥也不在意，他看了一旁的古如月一眼, 朝她点点头，就去了右边他的房间。 　　徐哥的房间和小疯子的房间都在右侧, 而他那一间是正房, 房门是所有房间里最好的，长期挂着一把铁锁。 　　徐哥可以说是知青里的另类，也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但是他们压根就没办法像徐哥那样, 彻底放弃回城的机会, 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大队的管束下, 过了日复一日的日子。 　　徐哥和苏城安一进了房间就关上了门,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那扇门看, 恨不得自己有一双透视眼, 能看到里头的情形。 　　古如月扫了一眼, 见小疯子依然跑进跑出的, 几乎把他那间屋子给清理干净了。 　　他跑到古如月面前邀功：“姐姐姐姐, 我做好了, 我棒不棒？” 　　“太棒了，我给你编给小篮子, 你拿扫帚去把屋子扫一下。”古如月拿着柴刀, 开始劈竹篾。 　　要编篮子、竹筐啥的，竹子并不需要阴干, 古如月打算试试竹匾, 这可比草编难多了。 　　王洛何把自己的竹子都锯完了，看到古如月在劈竹篾，连忙走到他身边学习。 　　其实劈竹篾并不难, 只要掌握住技巧，要劈成多薄都行。 　　不过他们日常用，只要劈一层就行，在古如月的指导下，王洛何很快就掌握了方法。 　　她看小疯子把垃圾都扫出来了，就去拿了火柴，把那堆稻草给点燃。 　　“姐姐，姐姐，烧起来了。” 　　干透的稻草烧起来特别快，不一会就成了一堆黑灰，风一吹，细条条的灰烬就往天上飞，碎成更小的粉末。 　　古如月打了个喷嚏，看王洛何劈好竹篾了，就开始编那种可以挂在腰间的竹笼。 　　小疯子见了，也闹着要学，古如月就把手上这个给他，自己在一旁指导。 　　王洛何确实没想过编这个竹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简单，除了收尾的部分比较难外。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笼，虽然某些部位的空隙大了一些，但完全不影响使用。 　　“古知青谢谢你。”王洛何非常感激，等他学了更多，就能够多做一些给爷爷他们送去了。 　　小疯子一看王洛何对古如月笑，就冲他瞪眼：“你不要笑，姐姐姐姐，快教我，我不会。” 　　古如月一看，小疯子手中的竹篾都被他给缠得乱七八糟的了，她有些无奈：“你别动了，我来做。” 　　编好的竹笼马上就被小疯子给挂到腰上了。 　　他得意地走来走去，还特地跑到屋里去那些知青面前晃了一圈。 　　王洛何对古如月说：“小疯子如果没有这样的遭遇，他一定是活泼开朗的男孩。” 　　然而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预料的，就像他，又怎么会知道家人会被打为黑类呢？ 　　古如月看着天色渐渐暗了，问王洛何：“今晚谁做饭？” 　　“刘向齐，不过他那个情况估计也做不了，应该会是城安做。”王洛何对于每个人的轮值表非常清楚。 　　古如月数了下时间，这意味着很快就要到自己了，“那个徐哥，你了解吗？” 　　王洛何摇摇头：“别去招惹那人，不好惹。” 　　小疯子疯跑了一圈回来，听到徐哥的名字，就说道：“他坏，姐姐别理他。” 　　“他为什么坏？”古如月反问道，小疯子这话里蕴含的信息不少。 　　小疯子转过身去，把腰上的竹笼转来转去，闷声说：“他打我！打得好疼好疼！” 　　“你打不过他？”王洛何忍不住说，能以一打四的人打不过徐哥？ 　　小疯子手上的动作没停，带着哭音说：“他打人好痛好痛，姐姐别理他，别理他。” 　　古如月看了小疯子一眼，嘴角不由抽了下。 　　刚才在大门口的短暂相遇，古如月不由猜测，两人私底下接触恐怕不少吧。 　　这时，一直被关注着的房门打开了，苏城安拿着一个米色布袋走出来。 　　他小心地回身关上门，步伐轻快地往厨房走去，路过大厅的时候，他顿了顿，点了刘向齐去烧火。 　　苏城安的厨艺还行，他熬了一锅蔬菜粥，他单独留出满满的一大碗，剩下的才分给知青们。 　　知青们一看是蔬菜粥，一点地瓜干都没加，就知道这不是他们的口粮，连忙端了自己的那一份找个地方吃，毕竟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苏城安端着留下的那一大碗蔬菜粥去敲徐哥的门。 　　徐哥打开门，瞅了一眼碗里的蔬菜粥，没有多说什么。 　　他瞅了眼天井里眼巴巴盯着古如月的小疯子，问苏城安：“有留他的份吗？” 　　苏城安忙摇头：“没有。”没有徐哥点头，他那里敢分给小疯子。 　　徐哥好奇地问：“他都是找那个女知青要吃的？” 　　苏城安想了想说：“没有，有两次是我们分他的，一次是他找古知青要的。我们很少碰到他。” 　　徐哥看着自己手里这碗粥，转身从屋里拿了个碗，倒了一半进去。 　　“嘿，小疯子，过来。“徐哥蹲在天井旁，朝着小疯子喊道，“过来，这碗粥给你吃。” 　　古如月正准备分小疯子一半粥，忽然听到徐哥在喊小疯子，她抬头望去，恰好对上徐哥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不由皱眉，这个人……真的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反派的感觉啊！ 　　小疯子看了徐哥一眼，马上转了个身背对他。 　　“姐姐，姐姐，别看他。” 　　“真的不过来？我这有半碗粥呢，能让你吃得很饱了。”徐哥故意抬起碗，“真香啊！” 　　小疯子双手拧麻花似的拧在一起，青青黑黑的脸上满是犹豫。 　　古如月看了那徐哥一眼，知道他在逗弄小疯子，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倒了半搪瓷缸粥到杯子里，递给了面前的小疯子。 　　“吃。” 　　小疯子惊讶地看着古如月，第一次没有接。 　　那边的徐哥见了这一幕，原本脸上戏谑的、漫不经心的笑慢慢地消失了。 　　他完全没想到在自己愿意给小疯子食物的时候，古如月还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小疯子。 　　他不由对古如月另眼相看。 　　古如月把搪瓷杯塞到小疯子的手上，自己回了房间里吃。 　　其他知青从头看到尾，都没有吱声，徐哥对小疯子的态度让人看不明白，他是在关心还是在逗弄？ 　　徐哥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粥喝完，看了一眼正慢慢喝粥的小疯子，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 　　齐燕燕跑来找古如月：“如月，你够吃吗？要不我的分一点给你。” 　　“我胃口小，够的。”古如月笑了下，问齐燕燕，“你最近身体不适，才更该吃饱一些。” 　　“我吃饱了的。”齐燕燕偷偷瞅了眼徐哥的房门，压低了声音，“你别得罪他。” 　　刚才她们都在担心古如月做的那一幕会让徐哥大发雷霆。 　　古如月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只是不喜欢徐哥那种好像在唤小狗似的做法，可能是她敏感了吧。 　　吃完了饭，天也黑得差不多了，没有月亮，没有油灯，大家各自躺在床上闲聊。 　　今天没有意外的，话题的中心都是小疯子和徐哥。 　　小疯子打四个知青的情景太过于让人印象深刻，因此有的知青就深深忌惮，想要搬走。 　　也有的人认为小疯子只缠着古如月，把古如月分出去，这样就跟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有的人则觉得可以借助徐哥的手，把小疯子赶出这栋房子，显然的，说这话就是今天被小疯子打的那四人。 　　古如月被齐燕燕拉去她们房间，原来她们三个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只要她不反对，她们四个就结成小组一道生活。 　　关于小疯子，除了蓝清丽非常排斥，林源清和齐燕燕都表示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愿意照顾他一点。 　　蓝清丽就不停地重复：“那小疯子今天打人那么狠，你们也不是没看见，反正我对他是一点都不放心的。” 　　她可不想成为被揍的那个人，这种疯子根本就没办法讲道理好吗？ 　　要不是林源清和齐燕燕坚持要把古如月拉进来，蓝清丽为了不得罪她们，要不然她非反对到底不可。 　　古如月听得烦了：“你有本事嫌弃，就去小疯子面前说啊！” 　　蓝清丽被噎了一下也不高兴了：“你对小疯子那么好要干嘛？”明明以前古如月都不会跟自己争辩的，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定是小疯子带坏了她！ 　　林源清喊住蓝清丽：“清丽！如月是为了我们，小疯子听她的话，我们就少了许多麻烦，不是吗？” 　　蓝清丽哼了声：“要我说，住社员家里也比这里好。” 　　古如月知道因为小疯子的事儿，不少知青都在后悔当初没选择住社员家。 　　都是些天真的家伙，跟能吸血的社员比，小疯子不更好相处？ 　　“你要是不想住这里，就申请到社员家里去住，我相信社员们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蓝清丽一听脸就黑了，她一个女知青傻了才会脱离大部队，她就是抱怨，抱怨懂吗？又不是真的要去做。 　　古如月没兴趣再聊下去，现在说得好好的，谁知道真到了那一天还会不会变卦？ 　　以前一间宿舍四个人都能发展出好几个小团体，现在感觉也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第34章 不平衡 　　看着古如月离开, 蓝清丽不高兴地跟齐燕燕和林源清说：“你们看看她，这才认识小疯子多久，就被他给带坏了。” 　　“以前她对待我们哪里是这样的态度？” 　　齐燕燕撇了下嘴：“我没觉得如月这样有什么不好, 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才好，否则跟个木偶有啥差别。” 　　可别当她不知道蓝清丽当初撺掇古如月找个当地人嫁了的事儿。 　　“哪里好了, 她现在跟小疯子走得那么近, 这就是她的主意？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吧。”最后一句，蓝清丽故意提高了声音。 　　林源清见状忙阻止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如月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用我们操心。” 　　蓝清丽哼了声, 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傻子才会跟疯子走得近。” 　　齐燕燕没听清蓝清丽说的是什么,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就一眼瞪了过去。 　　林源清拉了齐燕燕一下, 都是一间屋子里住着, 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差。 　　古如月坐在垫高的床上, 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表现, 好像脱离了原主性格很多？ 　　不过不管了, 先把日子过下去再说，其他人问起, 就用之前王洛何问起时编的理由。 　　床垫高了, 正好是古如月以前的床的高度，比较有安全感。 　　古如月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梦里并不安稳, 她好像到了一处河边，在那边不停地摸着鹅卵石。 　　这颗不行太丑，那颗也不行, 不够圆润，古如月不停地捡着石头，口袋里装得满满的，沉甸甸的。 　　突然，她看到水里游过来一条黑色的蛇，它的头高高扬起，直冲自己的小腿而来。 　　她吓得后退一步，紧接着一脚踩空，整个人一抽，清醒了过来。 　　古如月坐起来喘了两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个梦依然那么清晰，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毒蛇朝自己游来，脚下冰冰凉凉的，仿佛还残留着河水的感觉。 　　她彻底没了睡意，闭上眼睛，把那本符篆大全唤出来学习。 　　它并不是作为实体出现，就像是一本个虚拟投影，无论古如月睁开眼睛或是闭上眼睛，只要她需要，就能点开学习自己想要的符篆。 　　她想要找一个能够防身的符篆。 　　梦里的那条蛇就像是一个预示。 　　古如月才想起乡下的毒蛇、蜈蚣啥的并不少，若是不小心中招，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要难受好些天。 　　她在大全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平安符，能够保平安，抵御一次外界的攻击。 　　古如月心里一喜，马上就认真地学习起来。 　　这个平安符可比沃土符、微风符等复杂多了，古如月一直研究到天微亮，有人起床的时候才弄明白。 　　看来早上她是没有时间把平安符给画出来了，古如月有点遗憾，若是有平安符，这心里就会更踏实一些。 　　知青们陆陆续续地起床，古如月只一眼就发现小疯子并不在他的那张床上，而徐哥的房间也铁将军把门。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知青们互相询问，有没有谁知道徐哥和小疯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可惜的是，没一个人有察觉到，包括古如月。 　　古如月心想，自己的警觉性还是太低了些，还是早点把平安符画出来吧。 　　因为昨天没有上工，所以今天的任务重一些，要拔草，四个女知青都被分到同一片区域里。 　　“如月，你跟小疯子住在对面，这几次小疯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你都不知道吗？” 　　林源清特地选了古如月边上的地，这样比较方便说话。 　　古如月摇摇头：“不清楚，我半夜睡得太沉了。” 　　“以前我并没有注意，但是今天大家在说，我才发现小疯子早上都不在了。” 　　“他的想法谁能知道？也许半夜又跑去追□□了也说不定。”古如月无所谓地说道。 　　“噗嗤！”林源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月，你说话真有意思。” 　　“真的有这个可能的。”古如月想，这种正常人不会做，但小疯子做的话一点都不会让人奇怪。 　　“说得也是。”林源清看了看周围，“昨天见到了徐哥，他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如月，你说，他到底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呢？一辈子都不能回城啊！” 　　“……”古如月木着脸，女主这是在跟自己谈心？至于回城？这几年可能还是问题，但以后就管得宽松了。 　　再说了，只要有胆量造假，要回到城里并不是一件难事儿，就是档案之类的比较麻烦。 　　“这种事谁知道呢？也许城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吧，所以回去不回去没有差别。”古如月淡淡地说，就像是原身一样，无论是城里还是在这里，她都是无根浮萍。 　　“怎么会没有留恋的？”林源清觉得不可思议，她叹了口气，“想家就不说了，城里有书店，能看电影，还有能买汽水、冰棍，工作也比种地舒服，多好啊！” 　　古如月心想：不，那是你还没有见识过后世那高速发展的世界，城里人怀念乡下生活的情况。 　　“挺好的。”古如月说，如果能让她穿回去就好了。 　　两人边聊天边干活，不一会蓝清丽也凑了过来，和林源清聊得起劲。 　　古如月听了一耳朵，她们聊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看过这本书，早就忘记讲什么内容了，至于原主，她没看过。 　　于是她故意放慢速度，慢慢地落到了最后面。 　　齐燕燕见了，隔着两块地朝古如月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古如月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拧开水壶喝水，下过雨后的天更蓝更透净，但是也更热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微风符，在上面点了点，启动了符篆。 　　真想找个阴凉的地方，把所有的符篆都研究透啊，她感觉能创造出这些符篆的人太厉害了，竟然能根据符篆的性质和作用，设定它该如何起作用。 　　微风符启动后，古如月觉得整个人凉爽许多，人也精神了，手上的动作就比刚才快了一点。 　　这时，林部从对面的梯田跳下来，跨过小溪，几个跨越，就到了古如月在的这块田里。 　　“你的速度真的是太慢了！”林部扫了一眼，不高兴地说道。 　　古如月瞪了林部一眼：“多事。”那么积极做什么，工分也不会增加。 　　“今天我心情好，帮你做一部分，你仔细看我是怎么做的，跟我学。” 　　“……”古如月疑惑地打量着林部，“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平日里风评不好的人突然要来帮自己，还说要教她干活，没搞错吧！ 　　林部黑了脸：“没跟你开玩笑，快点做，再晒下去，小心你中暑了。” 　　“嘿，你是谁？你要干嘛？”齐燕燕瞅着不对，站在田埂上，朝着林部喊道。 　　林部看了齐燕燕一眼，不理会她，蹲下来就干活，无论是速度还是熟练度，都比古如月强上许多。 　　蓝清丽听齐燕燕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对林源清说：“有个男孩去帮如月了，你说她怎么那么好命？他该不是看上如月了吧？” 　　“就是这年纪看上去差了不少，不过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 　　之前在老屋后面除草的时候，小疯子帮古如月，现在又跳出个男孩帮她，啧啧啧。 　　蓝清丽自己的活也不干了，站起来盯着古如月和林部瞧。 　　林源清闻言愣了下，朝古如月在的那块地看了眼，果然有人在帮她干活，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没有喊蓝清丽，继续做自己的，她生怕再继续看，心里会觉得不平衡。 　　古如月感觉有不少人在看自己，她不由皱眉，对林部说：“你回去做你自己的活，我自己的我自己做。” 　　“你快点干活。”林部朝古如月喊了一声。 　　这时候古如月才注意到，林部打理过自己，头发剪短，常年挂着的鼻涕虫没了，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合身，但看着也干净。 　　平时调皮捣蛋的人突然性子大变，还来接近自己，这不得不让古如月多想。 　　这该不是也是个重生的吧？ 　　林部干了不少活，见古如月依然慢吞吞的，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速度快一点，我先走了。” 　　“哟，林部，你家该不是看上这个小知青了吧，瞧瞧你家，这阵子全都转了性子，都知道要勤快干活才娶得上媳妇啦！” 　　远远的，古如月就听到有社员在跟林部说话，那嗓门大得很，声音一下子随风散开。 　　其他社员哈哈大笑：“林部你个小子想要娶人家女知青还早着呢，还是再多吃几年大米吧！” 　　“林部可真聪明，这才几岁就知道为自己相看媳妇了，我可得让我家小子跟着学学。” 　　“咋地，你家也想要个女知青做儿媳妇呀？” 　　社员打趣着，话题渐渐歪了。 　　但是关于林部看上古如月的事儿一下子就在大队里传开了。 　　且他全家并因此洗心革面，一改之前的懒散、无赖作风，勤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干活累，说八卦聊闲话就多，林部和古如月的这个事儿越传越离谱。 　　等传到下林大队，事实就变了个样。 　　这个事儿就成了古如月吃不得苦，想嫁入大队，愣是逼着人家社员全家老老少少挣工分给她花。 　　严紫苏听到这个闲话的时候，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啥？没搞错吧，古如月竟然成了八卦的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 第35章 劲爆 　　古如月搞不懂林部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埋头苦干，可算是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农活给做完了。 　　齐燕燕留下来等古如月，她刚去小溪那洗了脸, 头发和脸湿漉漉的。 　　“如月，我们回去吧。” 　　“那么热的天, 你不先回去休息, 等我做什么？”古如月把自己摘的半青不红的野果分了一半给齐燕燕。 　　齐燕燕一把把野果塞进嘴里，被酸得龇牙咧嘴的，“反正今天不是我做饭, 晚点回去早点回去都一样。” 　　“话说如此, 但太阳太大了,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古如月眯着眼催促道。 　　两人回到老屋的时候, 午饭已经差不多做好了, 她们洗了手, 就坐着等吃饭了。 　　唯有王洛何手里还拿着竹篾, 正埋头编, 只要知道了技巧和原理, 很容易就举一反三, 编出其他形状的竹篮来。 　　古如月多看了他两眼，他手中的这个竹篮应该是练手做的, 正在收尾, 大约一个海碗大，比较浅, 装不了太多东西。 　　“络何, 你什么时候学的竹编？”一个男知青好奇地问，“也给我编一个呗。” 　　话音刚落，顿时有好几个知青附和。 　　王洛何收好尾, 把小篮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对其他知青说：“这个一点都不难，如果你们想学，我可以教你们。” 　　“哈哈，这个再说吧。”问话的男青年打着哈哈，见苏城安开始分饭了，连忙往厨房跑去。 　　王洛何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移开了视线，只有夏杰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想学。 　　王洛何心里有些感叹，编篮子真的不难，不去动手不去学，就永远什么都不会。 　　吃过了午饭，古如月刚拿出木片和雕刻工具，王洛何就拖着凳子过来，问古如月竹匾怎么做。 　　竹匾没有一丝的空隙，专门用来晾晒粉状、颗粒状的物品，知青点并不需要这个工具。 　　“你怎么想要做竹匾？”古如月好奇地问，“你现在还不够熟练，竹匾的做法对你来说有一点难。” 　　“等你能把各种粗细的竹篾都掌握住了，我就教你做。” 　　王洛何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好。”他看古如月在磨木片，想了想没有打扰她，“希望你别嫌我烦。” 　　古如月摇摇头，“不会，你力气大，到时候做个竹柜子之类的给我就行。” 　　“好。”王洛何知道古如月的意思，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古如月看着手中的木片，用手指仔细摩挲着，慢慢地把已经熟烂于心的平安符雕刻上去。 　　然而这个符比其他的都要难，画到一半，木片突然就裂开了。 　　古如月看着手中碎成几片的木片，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一张木片。 　　然而一直到了上工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做好一张平安符，反倒是打磨好的木片报废了好几张，这可把古如月心疼得不行。 　　下午换了个地方上工，古如月又跟胡大娘分到了一处。 　　胡大娘一看到古如月，马上就把她给拉到了一边：“古知青，你跟林部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啊？”古如月没反应过来，直到胡大娘又问了一句，她才回答，“我们没什么关系，他自己要来帮我的。” 　　胡大娘拍了拍她的头，“我告诉你，别跟那小子走太近，鬼得很呢。” 　　“他家现在是他在管着，大人都老老实实上工，不敢偷懒耍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古如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胡大娘一看古如月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到底多嘴劝了一句：“总之，对于那些说闲话的，你别太放在心上。” 　　古如月刚要点头，就见小疯子突然从胡大娘身后冒了出来，站到两人中间，“姐姐，姐姐，你想我不？” 　　胡大娘被突然冒出来的小疯子给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说：“小疯子，你就不能吱一声吗？差点没吓死我！” 　　小疯子朝胡大娘龇了下牙，“姐姐是我的，不许靠近姐姐。” 　　胡大娘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小疯子，这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说，坏了古知青的名声。” 　　然而小疯子根本就不理会胡大娘，依然“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胡大娘到底没有去招惹小疯子，她跟古如月说：“古知青，有些事儿，你要多长点心，免得吃亏了。” 　　她觉得古如月这样的软和的性子容易吃亏，就算小疯子不是正常人，但他始终是个男的。 　　古如月听得出胡大娘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拒绝的话，小疯子就算能听懂，他就愿意照做吗？ 　　“胡大娘，我会的，谢谢您。” 　　“姐姐，姐姐，我来帮你干活，以后我都帮你，你不许别人帮你。”小疯子看胡大娘走了，就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巴，念了一大串话。 　　古如月看了眼小疯子，衣服有些凌乱，手上、脸上还有红痕，这是打架了？ 　　“小疯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在老屋那边，小疯子接近自己时，她不介意陪他说说话聊聊天。 　　可是最近两次，小疯子的话与他的表现，对自己的占有欲太强了些。 　　她一直猜测小疯子是在装疯卖傻，可是他这样的语言表达又是哪一种意思呢？ 　　是作秀给其他人看的，还是说，他真的对自己另存心思？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古如月心里有些不适，有点排斥。 　　她给自己和每个人都划了一条界限，一旦超过这一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她心里就会不舒服，自此就会渐渐远离这个人。 　　所以现在小疯子已经在界限疯狂试探了，诸如“姐姐是我的，不许别人帮你”之类的话，古如月并没有当作玩笑话。 　　因为小疯子在，所以没有人靠近古如月在的这片地方，但他们都悄悄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变化。 　　“姐姐，你怎么了？”小疯子眨了眨眼，往古如月靠近了一步，“姐姐在生气吗？” 　　古如月伸出手做了个推开的手势：“小疯子或者叫你罗盛延更合适，你到底想做什么？” 　　“慢慢地让社员和知青疏离我，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小疯子看着古如月，脸上略带着傻气的笑慢慢淡了。 　　古如月在赌一个可能。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对面的小疯子突然扬起一个更大的更灿烂的笑脸。 　　古如月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她就见小疯子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道：“我喜欢姐姐呀，我想让姐姐给我当媳妇！” 　　古如月愣了一下，脸色瞬间爆红，尴尬又羞恼，脑中有瞬间的空白，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那一刹那，她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热辣辣的，似乎要在自己身上灼穿一个个洞似的。 　　“你闭嘴。”古如月抿着唇，生气地说着，转身蹲到地里，开始拔草。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 　　虽然听不到周围社员们的窃窃私语，但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出内容。 　　“姐姐，姐姐，我喜欢你，我会听你话，一直帮你干活的。”小疯子跟在古如月的身后，嘴里念着，眼底的盛满了兴奋。 　　总算是昭告天下了，把古如月打上了自己的印记了。 　　虽然她生气了，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粘着她，她一定会是自己的。 　　古如月抿紧了唇，她不过是质问下小疯子，谁知道他会疯狂地说出这些话来！ 　　她还是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一整个下午，古如月都没有跟小疯子说过一句话。 　　小疯子也不恼，跟在她的后面，依然“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个下午，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大队。 　　有像胡大娘、齐燕燕、王洛何这样为古如月担心的，也有像其他社员一般八卦的。 　　相比上午刚传开的流言，下午的这个消息显然要更加的劲爆，现在大队里都有人在下注赌古如月和小疯子会不会在一起了。 　　齐燕燕想找古如月聊一聊，然而小疯子一直跟在古如月的身后，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等到了老屋，知青们的神色也有些不大正常。 　　古如月狠狠地瞪了小疯子一眼，她有预感，知青们肯定要就小疯子的事情跟自己“谈一谈”的了。 　　晚饭，小疯子分走了古如月一半的食物，林源清看不下去了，她生气地说：“小疯子，你说你喜欢如月，可是你要什么没什么，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怎么养活如月？” 　　“你没本事，那在大庭广众之下败坏如月的名声做什么？现在如月要跟着你一样饿肚子，你如意了，高兴了？” 　　她是真的生气，她都计划好了，她们四个女知青分出来单过，谁知道不过一天，小疯子横插一脚，改变了整个局势，太讨厌了。 　　小疯子抬头看了林源清一眼，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模样。 　　古如月放下筷子，看着林源清以及一旁的齐燕燕，认真地说：“我为什么要跟他饿肚子？” 　　为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她和小疯子就这么成了？就这么被排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些语句不通顺，晚点修改…… 第36章 反驳 　　林源清和齐燕燕都看向古如月, 她被小疯子看上了，难道她有别的办法摆脱吗？ 　　古如月心里不舒服：“我跟小疯子什么关系都没有，既然都叫他小疯子了, 他说的话就能当真吗？” 　　她穿书已经够意外的了，还没把自己的日子稳定下来, 是不可能找什么对象的。 　　她可不觉得跟一个人传了绯闻就得嫁给对方了。 　　现在的人比较保守她能够理解, 但是她们第一想法竟然是把自己和小疯子给凑一起，这让古如月有些难过。 　　“我是我，我不是谁的, 我想做什么, 不受别人左右。”古如月故意提高了音量, 确保其他知青都能够听到。 　　林源清愣了下, 反省了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低头道歉：“如月, 对不起。” 　　她明明是受过教育的高中生, 以后要上大学的人, 怎么还会有这种旧时的想法呢？ 　　这年头结婚了还能离婚, 那只是传几句风言风语, 没必要上升到婚嫁的地步。 　　古如月没回话，说真的, 她对林源清有点失望, 她没想到原女主的一些思想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林源清有点食不下咽, 她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齐燕燕左看看右看看, “如月，那现在要怎么办？” 　　“老样子，该上工就上工, 该吃饭就吃饭。”古如月淡淡地说。 　　“可是你天天只吃这一点，怎么能吃得饱？”齐燕燕担忧地问。 　　“小疯子算上这次，总共跟我们吃过四顿饭，并没有天天。”古如月纠正齐燕燕的说辞。 　　“而且之前苏知青和源清不是说了吗，小疯子是这座老房子的主人，给他一些吃的当房租了，难0道这些大家都忘了。” 　　“小疯子不是我的谁，我没资格负责他的人生。如果大家仅凭着今天小疯子的这些话，就要把我和小疯子绑在一起，那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一大串的话说下来，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们确实这么想的，希望小疯子这个不稳定的炸弹由古如月负责。 　　王洛何突然推了下凳子，凳子在泥地板划拉出沉闷的声响。 　　“古知青说得没错，我们住的房子是小疯子的，给他房租是应当的，难道我们每个人每顿剩一口饭还养不活一个人吗？” 　　“古知青确实不需要为小疯子的行为负责什么，我想没有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要嫁给那个人的道理吧。” 　　“确实没有这个道理。”林源清低声说。 　　苏城安长叹了口气说道：“吃完饭，等会开会，我们把这个事情给理清楚。” 　　小疯子呼噜地吃着搪瓷杯里的食物，圆溜溜的眼睛古如月几人脸上转来转去，似乎不知道他们等会要说的事事关他未来的生活。 　　知青们其实已经没有像模像样地开过会了，没想到这次却是因为小疯子的事情。 　　“当初我们搬进来，确实是没有考虑到小疯子的事情。古知青心软，善待小疯子而得到他的信赖，但并不意味着小疯子就是她的责任。” 　　“接下去的食物，我会从我们的吃食中留一份给小疯子，当然，不会比你们多，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如果你们不愿意，想分出去自己吃，那我就要声明一点，你们的口粮依然会被扣下一部分作为房租给小疯子。” 　　苏城安话音刚落，马上就好几人反对：“不行！”特别是跟小疯子打过架的那四人。 　　“那你们就从这里搬出去，搬到社员家里。如果你们觉得社员不会找你们要补贴的话。” 　　苏城安管了知青点几年，深深地明白一点，不能用商量或能否的语气来处理这些事情，否则等待着将是无尽的麻烦。 　　现在面对小疯子的事情，知青们只能二选一。 　　刘向齐几人瞬时萎了，这些天他们也没少听社员抱怨粮食不够的事情，有不少社员家吃的并不比知青们好到哪去。 　　“不过是一个疯子，有必要给房租吗？我们没来的时候他没饿死，现在我们来了他还能饿死不成？”陈东没好气地说。 　　“以前他怎样我们不管，重要的是现在。”苏城安环视了其他人一眼，“你们想好了吗？谁要搬走？” 　　“如果这次你们没搬走，就代表着你们赞同这个决定，以后再有反对意见也没用了。” 　　没有人动，跟知青住和跟社员住，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呵呵，原先小疯子都不理睬我们，要不是古知青那么善良，他怎么会缠上来？”刘红时阴阳怪气地说道。 　　其他人一听，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他们同时斜视了古如月一眼，眼底不无鄙视。 　　“没必要那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古如月淡淡地看了刘红时一眼，“如果小疯子主动找你搭话，你有本事朝他使脸色的话，那我服你。” 　　毕竟小疯子的行为是无法预测的。 　　“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我也不需要为谁牺牲，如果你们谁打着把我跟小疯子凑成堆的主意，那就省省吧。” 　　跟小疯子传流言，跟把流言坐实，这两件事完全不一样。 　　“说得好！”徐哥拍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了小疯子一眼，对古如月满是赞赏，“被人说几句并不会少几块肉，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古知青，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古如月看了眼徐哥，微微皱眉，打心里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小疯子看到徐哥进来，朝他龇了龇牙，人却是悄悄站直了。 　　苏城安看了众人一眼，“我最后问一遍，没人要搬走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徐哥冷笑一声：“你不用问了，都是些软蛋，只会欺负弱小罢了。” 　　“小疯子，想不想吃肉，走了。”徐哥转身前，特地瞅了一眼林源清。 　　小疯子一听到吃肉，眼睛就亮了，一下子就蹿到了门外，跟着徐哥走了。 　　听到肉字，知青们不由砸吧了下嘴，咽下了口水，如果他们是小疯子，也抵挡不住肉的诱惑。 　　徐哥到底做什么，怎么看起来那么轻松，还有肉吃呢？ 　　这恐怕是所有人的疑问了？ 　　小疯子和徐哥住在一块，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差。 　　古如月看了门口一眼，琢磨着小疯子和徐哥的关系，又想到徐哥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期待自己的表现，什么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事情，抱歉，很晚更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627969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赔礼【修】 　　到底没有人搬离知青点, 但是知青们之间的关系明显就要疏远许多，小团体愈发明显。 　　古如月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刻符、做竹制用品。 　　那天小疯子的大声宣言在大队里流传得很广, 古如月也多了一个外号，那就是“疯媳妇”。 　　但是没有人跑到古如月面前喊, 所以她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却没法光明正大地反驳，着实让人郁闷。 　　胡大娘私底下也找古如月聊过天。 　　“这种流言蜚语是会传一段时间，一直到有新的热闹替代它。如月, 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胡大娘这么多年, 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 　　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 若是弱一点的, 寻短见证清白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她觉得, 命比什么都重要, 人活着什么契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胡大娘, 您放心, 我心里有数呢。”古如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竹蜻蜓递给胡大娘, “大娘, 这个玩具给您孙子玩。” 　　胡大娘一看到这个竹蜻蜓，“哟, 这做得可真精致, 古知青，你真是心灵手巧。”瞧瞧上头的花纹, 跟真的似的。 　　“不难, 反正顺手做着玩的。” 　　胡大娘边给古如月建议道：“我看你擅长做这些小玩意，大队里那些小孩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就没有不擅长的，你可以做些小玩意让他们帮你忙。” 　　“这样不会被叫去大队批评教育吗？”古如月就算再有本事, 也不敢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这种没事儿，算是等价交换。”胡大娘拍拍古如月的肩膀，“还有，再过五天就是大集了，你多准备一些，去大集上碰碰运气。” 　　古如月面色一喜，“五天后吗？那我准备一下。” 　　她缺少太多东西了，如今只有寄望于自己的手工了。 　　“对。还有你们拿粮票去换粮食的时候注意一些，别被坑了。”胡大娘想了想，觉得今天说这事太早，“到时你来找我，我给你细说。” 　　干了一天的活虽然很累，可是得知了大集的时间，这让古如月的精神很振奋。 　　终于能够逛街了，她都快闷出病来了。 　　关于大集的事情，古如月没有瞒着其他知青。 　　每个知青都需要换粮食，不能再拖了。 　　古如月直接砍了几棵竹子，仔细地劈成各种形状、粗细的竹篾。 　　竹篮、竹筐这种东西一点竞争力都没有，所以古如月只能动脑筋，把自己能想到的小玩意都做了几样出来。 　　王洛何编竹篮、竹筐还行，但是让他编复杂、精细点的图案，他双手就打结了。 　　好在他也不执着自己必须学会，干脆就给古如月打下手。 　　齐燕燕也想准备点东西去换东西，但想来想去，她能拿得出手的好像只有千层底？ 　　于是空闲的时间，她也拿针线和千层底去找古如月，边干活边闲聊。 　　而林源清自那天说错话之后，她一直觉得愧对古如月，说话的次数都少了，天天一有时间就往外跑，也没人知道她去了那里。 　　至于蓝清丽，她依然悠哉悠哉的，每天都在想办法打听回城的事儿，要不就是在畅想回城后的美好生活。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到集市了，古如月做了一竹筐小玩意，林源清终于回来了，她带回来了一把锯子。 　　“如月，这把锯子送你。”林源清把手中的锯子递到古如月面前，“我想你一定很需要它。” 　　古如月看着眼前的锯子，锯齿磨得锃亮锃亮的，看着就非常锋利。 　　“无功不受禄，我受之有愧。”古如月不明白林源清突然送自己锯子的意思。 　　“这是我的赔礼。”林源清认真地说，“之前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古如月迟迟没有动手接过锯子。 　　林源清有些急了，难道古如月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她这两天一直不见人影，其实是做系统发的任务去了，所以才拿到了奖励——一把锯子。 　　“如月，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帮忙多做几个竹笼吧。我托下林大队的知青换了些小鸡，这就不用愁它们没地方住了。” 　　“小鸡？”齐燕燕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有几只？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很快就有鸡蛋吃了？” 　　“小鸡还小呢，我换了十五只。”林源清眯着眼说。 　　古如月想了想，她确实没有渠道弄来锯子，一直靠王洛何找社员借也是个大问题。 　　她收下了锯子：“谢谢源清，做鸡笼我没有问题，有空我再帮你做几把竹椅吧。” 　　林源清见状，高兴地眯起了眼：“好，你慢慢做，不用急。”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抓小鸡？”王洛何问道，“鸡笼我也能帮着做。” 　　“下林大队的知青明天会送过来，我们等着就行了。” 　　齐燕燕用嘴巴把线头咬断，问林源清：“源清，那这小鸡是你自己养还是属于整个知青点？” 　　“知青点，我特地换了十五只小鸡，正好一人一只。”林源清都算好了，这样每个人都有份，很公平。 　　“真的？那我要好好挑一只，把它给养得肥肥胖胖的。”齐燕燕惊喜地说。 　　古如月闻言却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到底没有给齐燕燕泼凉水。 　　这十五只小鸡，到最后能不能成活三分之一都不知道，一人一只小鸡，想得太美好了。 　　下林大队，十五只毛茸茸的小球叽叽喳喳地挤在竹笼的角落里。 　　严紫苏绕着竹楼绕了两圈，把那小鸡吓得叽叽叽叽叫个不停。 　　她问邱阳：“邱知青，你什么时候去上林大队？走前你叫我一声，我也过去一趟。” 　　也不知道古如月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才短短几天，严紫苏就已经听到了关于她不少感情上的流言蜚语。 　　邱阳从屋里走出来，把擦汗的帕子放入口袋里：“明天早上过去，严知青想要走的话，记得先去请假。” 　　“行。”严紫苏点头，她确实有些放心不下古如月。 　　不过说起来，邱阳亲自送东西去上林大队，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严紫苏有些好奇，不过想想明天就能知道了，便按捺住谈话的欲望。 　　此时，古如月也没闲着，她在忙着编织鸡笼。 　　鸡笼有很多种形状，根据小鸡现在的大小，古如月决定编一个胖一点的，有门能开合的竹笼，这样应该能有效防住黄鼠狼。 第38章 谈话 　　古如月编着鸡笼, 王洛何在一旁学，齐燕燕和林源清忍不住聊了起来，盼着十五只小鸡里头, 起码有一半以上是母鸡，这样就有鸡蛋吃了。 　　在市场上, 鸡蛋算得上是硬通货, 无论是去供销社还是在集市上，永远都不愁卖不出去。 　　不少知青都能够收到家里寄来的补贴，但要买鸡蛋也不是那么舍得。 　　所以养鸡对知青们来说很重要, 这意味着他们的生活质量能够上一个新的台阶。 　　林源清和齐燕燕聊天的声音成功把其他知青也吸引了过来。 　　他们一听林源清托人换了小鸡仔, 顿时都兴奋了起来。 　　以前住在知青点的时候, 他们也不是没试着养过小鸡, 但不是因为照顾不周死掉, 要不就是失踪了。 　　曾经他们怀疑失踪的小鸡仔其实是被一些社员给偷走了, 但苦于没有证据, 他们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知青们换到老屋, 社员们无论老少都不往这里来, 这小鸡总能养大吧。 　　大家聊得很起劲, 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有几个男知青还主动要给古如月帮忙, 也要跟着学竹编。 　　古如月有些意外, 不过她还是很乐意教他们的，知青们需要的竹筐、竹篮之类的肯定会越来越多, 这些东西不可能都让她和王洛何做。 　　聊了一晚上的小鸡, 知青们都有些兴奋，关系都缓和了不少。 　　因此隔天早上要出门前，苏城安喊住四个女知青, 让她们帮帮问问大队里的大娘们，养鸡有什么诀窍没。 　　古如月想了想应了下来，在她的印象中，小鸡仔要吃碾碎的米，兼老母鸡带着捉些虫子吃。 　　但现在人都没米吃，又没有老母鸡，那要拿什么喂小鸡呢？ 　　古如月觉得自己还是得问问胡大娘才行，大队里的大娘们个个都是养鸡高手，肯定经验丰富。 　　离开老屋没多久，落在后面的古如月往左后方看了看，没意外又看到了一个乱糟糟如鸡窝的头。 　　小疯子看到古如月看过来，连忙把头又往灌木丛后面缩了缩。 　　他似乎知道那一天自己说错了话，跟着徐哥走后，天黑了才偷偷地跑回来。 　　然后他也不大敢往古如月面前凑，反而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后面，拿他那双无辜的眼睛盯着她看。 　　古如月也不主动理会他，她是真的生气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让自己处于流言蜚语中，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 　　尤其是他可能是装疯卖傻的。 　　到了上工的地点，古如月笑着跟胡大娘等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把裤腿、袖口绑好，弯腰开始干活。 　　胡大娘往不远处瞅了眼，果然看到小疯子在探头探脑的，她不由叹了口气。 　　“小疯子一直这样粘着你也不是法子，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呀！”胡大娘手上的动作很快，把古如月的份也帮忙做了一些。 　　“大娘，我自己做，您别帮我了，要不别人该有意见了。”古如月忙阻止，她一个人也能做完，就是慢了一点而已。 　　胡大娘听了往边上侧了侧，继续说：“如月你就是心软，要不大娘给你介绍个对象？那小疯子就不会缠着你了。” 　　古如月一听，忙摆手拒绝：“大娘，谢谢您的关心，我还小，不想找对象。” 　　这个身体才十六岁，急着结婚做什么？再说没几年就高考了，没必要为自己增加难度。 　　“话不是这么说，乡下谁不是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娃的，也就你们城里才讲究。”胡大娘不以为意，“如果你愿意，大娘手头有不好年轻后生，个个都是踏实肯干活的。” 　　胡大娘为人热心，还爱给人做媒，她是真的为古如月考虑。 　　古如月有些头疼，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地说：“大娘，实不相瞒，我小时候家里给我定了门亲，总不能因为我下乡了就不作数吧。” 　　胡大娘听了有些遗憾：“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小疯子的事儿就得处理好了，否则你家里人听到了，怕是要有麻烦。” 　　“大娘，我会跟他好好说的。”古如月点头，她确实要跟小疯子聊一聊。 　　“要不大娘让你大叔去帮忙？”胡大娘怕小疯子突然发疯伤了古如月。 　　“大娘，不用，小疯子他不敢伤害我的。”古如月不想在小疯子这事上继续打转，安转而问起喂养小鸡的事。 　　胡大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养鸡的诀窍：“这养鸡啊，最重要的就是……” 　　古如月边听边点头，时不时地问几个问题，可算是把小疯子的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你们知青从大队哪家换的小鸡？你们仔细一点，可别被坑了。” 　　“是下林大队的知青帮忙换的，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古如月如实说道。 　　胡大娘一听是下林大队换的，脸上的笑意马上淡了，随意地说了声：“哦！” 　　古如月疑惑地侧头看了胡大娘一眼，感觉她不是很高兴，难道两个大队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接下来，胡大娘干活的速度愈发快了，很快就把她的部分做完，她跟古如月打了声招呼：“如月，我先回去了，你也抓紧，这太阳晒得慌。” 　　古如月直起身子跟胡大娘道别，心里有些意外，看来胡大娘是真的不喜欢下林大队啊，自己只是提了一下就心情就不好了。 　　小疯子见胡大娘走了，才慢慢地凑过来，小声地叫道：“姐姐。”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干活，并不理他。 　　小疯子左看看右瞅瞅，感觉许多人在盯着他看，就跑到田地的另一头，蹲在那边拔草。 　　周围的人本来还期待着小疯子再来个什么惊世骇俗的表白，结果他却什么都不做。 　　这些人见没有热闹看，手头的活又做完了，不由遗憾地叹了口气，陆续回去了。 　　最后，只有古如月还在地里忙着，小疯子帮着古如月把最后一块地拔完，又怯怯地叫了一声：“姐姐。”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去小水沟洗了手和脚，然后穿上鞋子往山脚下走。 　　小疯子见古如月还是不理他，他不由郁闷地瘪了瘪嘴，拖着草鞋跟在她身后。 　　古如月特意绕了路，走小路穿过地瓜地，到了老屋附近的竹林。 　　因为竹林里埋了沃土符，如今这篇竹林长得非常茂盛，遮天蔽日，投下一片浓荫，即使是盛夏的正午，也感觉不到一丝炎热。 　　她不急着回老屋，而是进了竹林中心。 　　那埋着沃土符周围的一小片地，密密麻麻地长着一大片的竹子，因为过于密集，这些竹子的形状有些怪异，交缠着组成了一道墙壁，阻止了任何想要前进的步伐。 　　小疯子跟着进了竹林，他看到古如月站在前面不动，不由慢下了脚步。 　　古如月转头看向小疯子：“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小疯子闻言，垂下眼眸，伸手挠了挠手臂。 　　古如月见他不说话也不急：“我不大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包括我也不懂你之前为什么说那一番话？” 　　“姐姐……”小疯子抬眼看古如月，抿着唇，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你不用这么叫我。”古如月捡起一根竹枝在手里把玩着，“你的年纪不见得就比我小。” 　　“我不知道你和徐哥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协议，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一辈子都这个样子吗？” 　　“罗盛延，你希望被人叫一辈子小疯子吗？”古如月“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竹枝折断。 　　“但我很确定，我不会嫁给一个小疯子，不会给自己一个无法确定的糟糕的未来。我要回城，我要考大学，你呢？一辈子困在这里？” 　　古如月深深地看了小疯子一眼：“说真的，你的演技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有脑子的人多接触你几次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今天我就说那么多，希望你能多想想。”古如月说着，转身往竹林外走。 　　小疯子后面没再说话，只盯着古如月的背影看，目光沉沉，叫人不懂他的真实情绪。 　　他在竹林里站了很久，听着不远处知青们在他的房子里做饭、说笑…… 　　过了很久，小疯子这才转身离开，消失在山间的小路上。 　　古如月时大家已经在吃饭了，灶上留着两碗，分别是她和小疯子的。 　　大家往古如月身后看了看，没瞧到小疯子的身影。 　　这几天小疯子远远跟着古如月，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会没看到人，他们纷纷去瞅古如月，希望她解释一下。 　　古如月拿了自己的搪瓷缸回屋里吃饭，直接无视了其他人的视线，她没有义务解答他们的疑惑。 　　一直到饭后，小疯子还是没回来，那碗饭就一直放在灶上。 　　苏城安见了，皱着眉头把碗放入锅里盖上，小疯子的行为确实没法估摸，真是麻烦。 　　古如月把话跟小疯子说开了，心里不得不说轻松了不少。 　　她看得出来小疯子的伪装，就会用正常人的态度去对待他，在外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对他另眼相待。 　　现在想想，她的做法也是错的，好在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古如月拿着刻刀在木片上刻着，平安符早就烂熟于心，但之前一直没做成功，总会在关键时候手抖。 　　今天中午，她罕见地觉得自己状态很好，手下的感觉也流畅无比，最后一笔收尾，木牌上灵光一闪，平安符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因为工作原因，白天没法码字……更新都在深夜 第39章 意外 　　古如月看着手中的平安符, 她刻下的符文已经变成了木片的一部分，似玉非玉，纹路清晰, 其间似有灵光流动，带着别样的美感。 　　她找了一跟细绳, 穿入平安符上预留的小孔, 挂在了脖子上。 　　古如月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衣服，不会有明显的形状，伸手拍了拍, 也不会觉得扎手。 　　有这个平安符, 她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 这相当多了一条小命。 　　古如月重新拿出一块心形的木片, 把边缘修整了下, 继续刻平安符。 　　或许她的状态是真的好, 一连三个平安符, 全部都成功了。 　　不过相应的, 她也累得够呛, 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古如月是其他女知青被叫醒的, 整个人萎靡无力，慢吞吞地跟着大部队去上工。 　　林源清的脑袋里, 那个声音又在叫个不停, 它要林源清跟古如月买下那刚做好的平安符。 　　林源清不想理会，命令系统闭嘴, 然而这回系统并不听, 继续叫嚷着。 　　她没办法，只好落后几步，打算问问古如月她那平安符怎么卖。 　　“如月, 你这么没精神，不会是中暑了吧？”林源清伸手摸了摸古如月的额头，温度跟自己的差别不大啊！ 　　古如月半眯着眼，“我没事，就是想睡觉。”话刚说完，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被石子给绊倒。 　　林源清扶住古如月，纠结了再纠结，终于败在了脑中的声音上。 　　“如月，我看你天天都在刻木片，能不能卖一个给我啊？”林源清看了前方的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 　　古如月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一听到这话，瞬间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看了林源清一眼，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怎么突然想要了？” 　　难道说女主发现自己在刻符了？ 　　“就是想要了，我觉得能给我带来好运。如月，卖我一个吧，价钱随你开。” 　　古如月沉默着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 　　女主可是气运之子，如果自己不同意，对自己会有影响吗？ 　　林源清认真地说：“如月，我是真的很想要一个你亲手刻的东西。” 　　“我想一想吧。”古如月见到齐燕燕和蓝清丽在前面停下来等她们，觉得能拖一会是一会。 　　“嗯，希望能得到你的好消息。”林源清想了想同意了。 　　她知道古如月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下午，古如月因为精力不足，又烦恼林源清这个事儿，干活就不怎么专心，速度很慢。 　　等她做好的时候，地里就她一个人了。 　　古如月洗了手，沿着小路往坡下的土路走，然后她就看到林部在不远处站着，好像在等自己。 　　她顿了顿，继续往前走，距离林部有十几米的时候，林部又转身走开了。 　　“……”古如月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老屋走，她走了几步，就见到林部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可以看到老屋的时候，林部就停下来没继续往前走，目送着古如月回到老屋。 　　古如月神色不由有些复杂，所以这个林部是在送自己回去？ 　　此时的老屋热闹非凡，邱阳和严紫苏把那十五只小鸡送来了，知青们都在老屋门口围观呢。 　　严紫苏跟蓝清丽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看到古如月回来了，忙上前迎接。 　　“如月，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严紫苏挽住古如月的手臂，笑着说道。 　　“你们来很久了？”古如月往老屋的屋顶看去，烟囱里一点烟都没有，所以现在还没做饭？ 　　“是有一会了。”严紫苏没咋在意地说，“倒是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没事吧？” 　　古如月摇摇头，“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能不来吗？”严紫苏压低了声音，“我说如月你怎么回事？你不想回城了吗？你跟上林大队的社员的事儿都传到下林去了。” 　　“那个小混混就不说了，那个小疯子是怎么回事？” 　　古如月没想到严紫苏是来问自己这些事的，她叹了口气：“紫苏，这些事儿说来话长。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反正你别傻傻的跟其他女知青一样随便把自己嫁了。我告诉你，要是嫁人了，以后就别想回城了。” 　　严紫苏怕古如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特地加重了语气说道。 　　“我知道的。”古如月点点头，她还没那么傻。 　　“你和谁一道过来的？”古如月看了眼被上林大队知青们围在中间的人，看不大清楚。 　　“是邱阳，你们大队的林知青请他帮忙换小鸡仔。” 　　“邱阳？”古如月不由挑眉，那可是这本书的男主啊！ 　　原来男主、女主这么早就有交集了，而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对，我们上林大队知青的事儿都是他在管，大家都很信服他！” 　　古如月侧头看严紫苏，刚才她怎么觉得严紫苏的咬字重音有点不对？ 　　她该不是看上邱阳了吧？ 　　古如月想，如果严紫苏有这个念头的话，那一定要阻止，跟女主抢男主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古如月和严紫苏走到人群外，然后看到了竹笼里的小鸡，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紧紧地挤在角落里，似乎很是害怕。 　　王洛何拿了一节粗竹筒剖成两半，放了一些切碎的青菜、地瓜干放进去。 　　古如月看着笼子里的小鸡，问严紫苏：“你能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只是小母鸡吗？” 　　“我不知道，不过邱知青说至少有一半是小母鸡，你们放心吧。”严紫苏说，“等小母鸡能下蛋，起码也得三四个月后了，等它们大一点，多抓点虫子给它们吃。” 　　古如月点头，不用严紫苏说，她想知青们一定很乐意去做的。 　　邱阳跟苏城安聊了会，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就问他：“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古如月的女知青？” 　　听到自己的名字，古如月有些惊讶，她与严紫苏对视了一眼。 　　苏城安点头：“有，你找古知青有事吗？” 　　林源清接着说：“如月应该回来了，我看看去。” 　　“我在这，你找我有事吗？”古如月默默地举起手，轻声问道。 　　邱阳看向说话的人，这个姑娘小小的，脸色苍白，看着好像要晕倒的样子，颇有一副病西施的韵味。 　　他看着周围这么多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到屋里说吧。” 　　邱阳说着，提起了放在地上的另一个竹篮。 　　古如月还没反应，严紫苏就推了她一把，跟在邱阳的身后进了大门，正好站在天井里。 　　这样外头的人能看到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内容。 　　“古知青，这些东西是别人托我带给你的，你自己俭省一些，若是有事情，就到下林大队找我。” 　　邱阳把手中的竹篮放到古如月的面前。 　　古如月看着这个竹篮，上面盖着稻草，看不清底下是什么东西。 　　她不由皱眉，谁会托邱阳送东西给自己？严紫苏都跟过来了啊！ 　　“我能问一下，谁托你送东西给我的吗？” 　　古如月一直觉得自己跟书中女主的接触避免不了，但男主肯定是能避开的，但就目前来看，好像不可能？ 　　邱阳闻言不由皱眉，古如月竟然不知道谁送东西给她？ 　　“伍凝婷拜托我送的，你认识她吧。” 　　古如月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呆愣了一下，她当然认识，而且记忆深刻。 　　伍凝婷是原身的表姐，从小就不喜欢原主，欺负原主是家常便饭，这次下乡，两人分在同一个县的不同公社。 　　这么讨厌自己的人，怎么还会托人送东西给自己呢？ 　　“她是我表姐，多谢邱知青跑这一趟，也麻烦邱知青帮我跟我表姐说一声谢谢。” 　　古如月即使心里再怎么意外，该说的话也不能落下。 　　她没准备回礼，毕竟伍凝婷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弄明白。 　　邱阳朝古如月点点头，大踏步往门外走，“严知青，我们该回去了。” 　　苏城安忙挽留：“邱阳，留下吃晚饭再走吧。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邱阳摆摆手：“不用，你们粮食也紧张，我们回去吃就不行。” 　　严紫苏连忙跑进大门找古如月，“如月，我要走了，过几天大集，我们到时候再见面。” 　　“好，你快走吧，别让人家等。”古如月说着，推着严紫苏往门外走。 　　等邱阳和严紫苏走远了，古如月才回过神去天井里提篮子，她发现其他知青都很好奇地盯着篮子看。 　　古如月心里不由摇摇头，提着篮子进房间，掀开表面的稻草，地下有四个鸡蛋，一小袋的大米，还有一大包的熟地瓜干。 　　伍凝婷手中有钱，并不缺吃的，送古如月这一篮子东西也动不了她的筋骨，问题是她送这一篮子是在表示她的关心吗？ 　　古如月想着，打开两个袋子看了下，发现了一张纸条，是伍凝婷写的。 　　“听说你们大队夏收的粮食被烧了，你们都快饿死了。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姑娘，表姐我就大发慈悲，施舍你点粮食吧！记住！！！！不许分别人吃！！！” 　　后面的几个字写得特别大，还加了好几个感叹号。 　　古如月捏着纸条，心想，这个表姐似乎有点意思。 第40章 给吧 　　古如月想了想, 把纸条收起来，篮子里的东西也收进箱子里锁好。 　　每个知青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东西，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林源清那样大方分给别人吃的。 　　反正古如月觉得自己做不到。 　　伍凝婷特地托人给自己送吃的, 还强调不能分别人吃，这的确让古如月很惊讶。 　　原主记忆中是真的被欺负吗？ 　　古如月觉得, 许多人都跟书中看到的不大一样。 　　到底是书中作者的主观, 还是说自己这个穿书者煽动了蝴蝶翅膀？ 　　经过知青们的商量，这批小鸡最终被放在厨房靠后的角落里，边上有个小的采光天井。 　　如果天气好, 小鸡就能直接放在那个小天井里。 　　古如月听到男知青们在讨论着怎么边篱笆把小天井围起来, 她不由笑了下, 小鸡给他们的动力比她想的还要大。 　　吃完晚饭, 知青们陆续洗漱, 苏城安照例喊上一两个男知青去屋后的地里巡逻。 　　玉米、地瓜长势郁郁葱葱, 如果有社员来看过, 一定会惊讶不已, 这地瓜长得也太快了。 　　屋后的地瓜和玉米长得好, 相应的, 杂草也长得更快，平均两天就得清一次。 　　拔下来的草稍微晒一下, 就成了两只兔子的口粮。 　　这两只兔子的待遇可是比人好多了, 时时都有人关注它们的口粮，恨不得一天内就把它们喂成球。 　　古如月见水井旁热热闹闹的, 男知青们竟然玩起了水, 她只好脸盆放在门口，然后拿起一根竹管在手里把玩着。 　　她没打算刻符，就是雕些花纹, 练练手罢了。 　　今天一次性做了三个平安符，耗费了自己太多的精力，她觉得自己该好好休息。 　　她想到下午上工前林源清说的事，不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她很缺钱，但又不想泄露符的作用。 　　但林源清特地来找自己，开口要买符，古如月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就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在木头上刻东西玩，许多知青都见怪不怪，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解压方式。 　　但是要让人知道她其实是在刻符，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指不定要被带去大队部批评教育一顿。 　　古如月心里纠结，手上一个用力，这根竹管就裂成了两半。 　　她叹了口气，把竹管扔到一旁的竹篓里，到底要怎么做呢？ 　　男知青们洗完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在说着养鸭子的事儿。 　　原来他们打算在水井台下那一块地挖一个水塘来养鸭子。 　　古如月有些惊讶，不过多了十五只小鸡而已，竟然能让男知青们变得这么积极，吃肉的诱惑力果然很大。 　　之前，知青点的事情一直都是苏城安安排，他说什么大家做什么，没有谁说要主动一点。 　　而现在，其他男知青变得积极起来，知青们之间的矛盾会因此而增多吗？ 　　古如月想着，拿起脸盆去水井旁洗衣服，她刚出了侧门，林源清也拿着脸盆跟了上去。 　　她都要让脑袋里的声音给折腾疯了，她不知道那破东西为什么非要古如月刻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把脑袋里的那个东西拖出来打一遍。 　　古如月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往后一看见是林源清，她不由叹了口气。 　　她打了一桶水，先把脸盆里的衣服泡着，然后等着林源清开口。 　　“如月，我下午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样了？”林源清把脸盆放在一旁，艰难地扯了个微笑。 　　“五十块钱，加十斤的粮票，一张鸡蛋票、一张红糖票，够吗？” 　　古如月听到林源清出的价，她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这个价格太高了，也变相说明了她知道自己手里的平安符的作用。 　　但是，林源清是怎么知道的呢？只因为她是女主吗？ 　　毕竟自己中午刻平安符的时候没人在旁边，也没在其他人面前拿出来过。 　　现在林源清知道了，古如月心里不大舒服，有种自己的底牌被看透的感觉。 　　“你要它做什么呢？那只是我随手弄着玩的。”古如月轻声问道。 　　林源清双手握拳抵着太阳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如月，可能你不清楚，我需要它。” 　　“如月，我林源清不是个完美的人，也会犯错误，之前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是我承诺，只要你需要任何东西，我都会想办法为你找来。” 　　“……”古如月沉默着搓洗着脸盆里的衣服，她该选择相信林源清吗？ 　　她可是女主呢，她的承诺应该很有价值吧。但是她不遵守承诺的话，好像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吧？ 　　林源清看了古如月两眼，也跟着洗起衣服来，其实她心里忐忑得很，古如月会答应吗？ 　　古如月心里非常纠结，纠结着纠结着，她就想起了一个事儿，之前林源清好像跟自己讨要过一次，而自己没有拒绝。 　　…… 　　古如月很想拍死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她现在是给还是不给呢？ 　　两人沉默着洗完衣服回来，晾晒衣服的时候，碰到了齐燕燕。 　　齐燕燕看着她们两人，眼底有着担心，这俩该不是吵架了吧。 　　林源清朝齐燕燕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放下脸盆去古如月房间找她。 　　今天晚上，她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古如月看着锲而不舍的林源清，有些头疼，她灵机一动，拿了一片做失败的木片给林源清，她就能够判断在对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符的事了。 　　林源清伸手接过，然后面色微微一僵，她看着古如月，有些为难地说：“如月，能换一个吗？” 　　古如月一直注意着林源清的表情，很明显的，她知道自己拿给她的不是她想要的。 　　古如月缩回手，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木片，她问林源清：“你要这个做什么呢？” 　　林源清愣了会说：“这个我没法告诉你，但是我能够跟你保证，我不会给别人的。” 　　她说话的同时不停地揉着额头，简直要被脑中的声音给弄得爆炸。 　　“如月，真的不能卖给我一块吗？你的东西对我的头痛特别有帮助。” 　　林源清嘴唇都白了，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钱和票，“这是说好的钱和票，如果不够，我再补给你。” 　　古如月看着林源清痛苦的样子，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和女主交好。 　　女主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有她的庇护，自己这个没啥存在感的女配，不会那么容易被炮灰了吧。 　　虽然许多情节走向跟原文不同了，但是古如月心里依然是有点担心自己无法改变原主既定的命运的。 　　“我可以给你，但你要保密。”古如月为难地说着，拿出那个心形的平安符放到林源清的手里，看着她的煞白的面容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觉得奇怪，林源清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 　　林源清握紧平安符收进口袋里，然后把钱和票放到床上，“你数一数。如月，谢谢你。” 　　“你好好休息。”古如月点点头。 　　林源清走到走廊上，呼出一口气，脑中总算清静了。 　　她回到自己的床上，把蚊帐拉好，唤出脑中的那个系统，把平安符给了系统，然后她就发现，系统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林源清也没那么害怕了，她发现这其实是一个任务交易系统【不完整】，它会要平安符，也是为了升级。 　　跟之前只会发布任务相比，现在系统完善了许多。 　　林源清可以完成其他系统主人发布的任务，也可以完成系统发布的日常任务，以此获取任务点以及日常奖励。 　　当然她也可以发布任务并在系统商城里购物。 　　林源清翻了下商城，发现古如月刚给自己的平安符赫然挂在系统商城里，标了一个很高的价格，而几乎就是她看到的瞬间，这个平安符就被人买走了。 　　“……”林源清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个系统给坑了。 　　幸运的是，系统的任务并不是强制性要完成的，否则让她天天找古如月买平安符，她有钱没钱另外说，古如月难道就不会怀疑吗？ 　　古如月做的平安符价格这么高，那其他人做的呢？ 　　林源清想了想，起身找到自己的箱子，拿出林母给准备的平安符。 　　系统当即给报了价格，竟然只有古如月的平安符价格的十分之一。 　　“……” 　　自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出现后，林源清觉得自己的三观重新铸造了一番。 　　而她以后可能需要一直跟古如月买平安符，再从系统里换取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么一算，古如月岂不是才是系统最爱的金主？自己就是个中间商？ 　　林源清非常纠结，照自己给定的价格，她的私房钱顶多能再买一块平安符了。 　　更重要的是，古如月挺排斥卖平安符给自己的。 　　林源清心里郁闷得很，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梦里，她又回到了着火那一刻。 　　她冲在救火的前线，然而在这个梦里头，被燃烧的木头砸到的并不是她，而古如月。 　　而梦里的古如月毁容了，她更加的内向了，连话也不大跟人说，自己跟她说话，她也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在梦里的最后，她看到古如月自杀了，一副解脱的模样。 　　林源清惊醒过来，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其实不过半个多小时。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所以这个系统本来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吗？ 　　可是想象梦中古如月的情况，再对比下她现在的样子，林源清觉得自己被砸到挺好的，起码古如月不会走向自杀的命运了。 　　林源清揉了揉额头，结果是她得到了系统，看来她以后还是多照顾一下古如月吧。 第41章 不值钱 　　知青们养了小鸡后, 感觉日子一下子就忙了起来，操心着它们吃不吃得饱，会不会招来黄鼠狼？ 　　而男知青那边商量好后, 隔天傍晚就扛着锄头去水井台的下放挖池塘。 　　那块地常年被水浸泡着，非常的松软, 但相应的, 挖土也变得更艰难了，阻力非常大。 　　挖出来的淤泥颜色乌黑，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但是这样的泥土晒干之后, 拿来烧火粪, 却是很不错的肥料了。 　　十个男知青轮流去挖池塘, 看着池塘在他们手下慢慢成型, 非常有成就感。 　　比起小鸡, 鸭子要容易养, 不用操心太多, 就是没地方买鸭苗, 只能到集市上碰运气。 　　在大集的前一天, 大家上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纷纷聊着集市上要买的东西。 　　对此，小队长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难得开一次大集, 总不好太拘着大家。 　　因此，傍晚在四点左右, 大队就直接宣布下工了。 　　古如月急匆匆地走在小路上, 她打算再多编点东西，能换一把地瓜干也是不错的。 　　她这几天做的都是小型的竹编，有器具也有玩具, 但是在大集上能不能换出去，她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快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古如月看到路边的一棵不知名树，它的叶子揉碎了，会把手指、衣服染上深蓝色，好多天才褪色。 　　她想了想，决定摘一点叶子泡水，然后浸泡一下竹篾，等竹篾染上颜色，再拿来编织。 　　这竹编带了颜色会不会更好卖？ 　　“如月，你回来了。”林源清笑着跟古如月打招呼。 　　自从她从古如月的手中买到那块平安符后，那个该死的系统总算不会总是叽叽歪歪地叫着了。 　　再加上那个梦，林源清看着古如月的眼神总是不自主多了几分怜爱。 　　要不是她，古如月就能拿到这个系统，做一些日常小任务，衣食无忧了。 　　古如月朝林源清点点头，她也感觉到了女主这两天的变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看着自己的眼里好像带着一丝爱怜？ 　　真是莫名其妙！ 　　古如月觉得女主是不是脑袋撞傻了？她花钱从自己这里买走平安符，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好吧。 　　真是搞不懂林源清在想什么 。 　　古如月心里嘀咕着，拿着脸盆去了水井旁，用石头把叶子砸烂，再浸泡在水里，几乎是一瞬间，水就变成了深蓝色。 　　古如月把轻薄的竹篾卷成一捆，然后放入脸盆中泡着。 　　这个蓝色虽然上色快，但没有固色的情况下，这颜色并不能保持太久，只能用来做玩具。 　　吃过晚饭后，苏城安给大家说去集市的注意事项，以及回来时的集合地点和时间。 　　此外，他特地交代，让每个知青别忘了每个月要上交的粮食。 　　一说起这个事儿，知青们高昂的情绪就瞬间降低了不少，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 　　古如月没出声，若说她之前还会忧心，但在林源清拿钱和票买了平安符之后，她就踏实了不少，不过竹编还是要卖的。 　　知青们在门口烧了一堆火照明，然后侃大山，说得最多的，就是各自家乡的集市的热闹与特色。 　　古如月没有参与，拿了浸泡过的竹篾，开始编织她早就想好的小动物。 　　三个女知青都凑在古如月这边，叽叽喳喳地问她还会编什么新鲜的小玩意。 　　古如月简单地说了几句，就专心地编织起来，浸泡过的竹篾呈浅蓝色的，颜色意外的好看。 　　有颜色的竹篾编出来的东西看着确实要更好看，古如月满意地点点头，起码能多换半把地瓜干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知青点就喧哗起来，他们要跟大队部一起出发，还得在走前把兔子、小鸡一天吃的都给安排好。 　　古如月编织的器具并不重，主要是占空间，足足装满了一个竹筐。 　　出发的时候，王洛何坚持要帮忙背竹筐，古如月拗不过他就同意了。 　　太阳还没出来时，山路走得还算轻松，然而随着温度的升高，原来整齐的队伍慢慢地分裂成了几部分。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落在后面的古如月几人远远地就看到前方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喧哗不已。 　　而像古如月他们这样才赶到的人并不少，毕竟有的大队是真的偏僻。 　　大集是在县城外一片荒地上，许多公社、大队都支了摊子在卖东西。 　　此外还有许多的小摊子，这都是大队的社员们把自家多余的东西拿出来交易。 　　王洛何看眼人山人海的集市，问一旁的古如月：“你打算摆在哪？” 　　“在靠近县城的方向找个位置吧。”古如月眯着眼睛说道，这大集上的人可不止是附近的大队，还有许多城里人。 　　城里人有工作，收入稳定，也比较有闲钱来买这些东西。 　　“那行，你跟紧我。”王洛何点点头，转头嘱咐了古如月一句。 　　集市上的人太多了，而他们需要穿过人群到达集市的另一边，万一要是走散了就比较麻烦。 　　“就放在这里吧。”古如月指着一个角落，连连跟王洛何道谢。 　　王洛何擦了一把汗问她：“你一个人行吗？”他还想趁着集市多买一些东西，给在猪棚那边的老人们送。 　　“可以，你只管忙去，到时间了我会去集合的。”古如月自己心里有数。 　　“那行，你注意安全。”王洛何摆摆手，钻进人群里就不见了踪影。 　　古如月把自己做的小篮子、小动物都拿出来，一样一样地摆放好。 　　刚才她过来时候，看到有不少社员都在卖竹篮、竹筐、竹椅的，她心里也有些忧心，能卖得得出去吗？ 　　古如月把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那刺眼的阳光，手里拿着一竹编扇子不停地扇着风。 　　就在她打算为自己的货物喊两声的时候，有人过来问价了。 　　粉色的确良衬衫，黑色裤子，乳白色的塑料凉鞋，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古如月很快判断，这个年轻女人有钱！ 　　她看中的是一个鸭子造型的果篮，鸭子头和尾巴都栩栩如生，身体中间凹陷，这是果篮部分，还有一个小提手。 　　古如月很是费了一番功才编好。 　　“这个怎么卖？” 　　“这是个鸭子外形的果篮，我费了很多功夫才编好的，本来要卖一块的，您这么好的眼光，给您打个折，七毛怎样。” 　　女人皱着眉：“太贵了，就这么一小个，别人那么大一个竹篮才卖三毛钱。而且这小篮子也没上桐油没刷漆，沾了水就发霉了。” 　　古如月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脉的什么价，但她知道，现在这时候，手工制品一点都不值钱。 　　“同志，您把看果篮是真的好看，如果能刷漆那就更好了，我这不是没钱吗？要不两毛钱，您自己找人刷桐油上漆？” 　　“一毛钱，不能再多了。” 　　古如月不由苦笑，看了女人手上提着的袋子一眼，“一毛五吧，同志再随便添点吃的给我？” 　　然后古如月得到了一毛钱和一把空心菜。 　　她把鸭子果篮递过去，心里不由叹，这生意可真不好做。 　　随后又有不少人过来，都是看中这些小篮子，能卖到一毛钱已经是幸事，多的是给压到几分钱的。 　　古如月发现她根本就没办法抬高价格，稍微高一点，人家就要说她学资本主义剥削人。 　　她可不想把维持秩序的民兵招来，只好退一步，要求她们补贴点东西。 　　最后，古如月几个篮子确实没卖出多少钱，倒是在那些竹编的小动物换了不少吃的，地瓜、青菜、笋干等。 　　古如月郁闷地把剩余的东西装入大竹筐中，背着去逛集市。 　　她发现大家自制的东西的价格普遍都不高，无论它的技术含量有多高。 　　集市上最贵的应该就是肉和鸡蛋了，特别是母鸡，非常的受欢迎，几乎就被人们抢着要的。 　　古如月转了一圈，看到一对母子在路边哭，边上有他们的老乡在安慰。 　　她听了一番，原来是他们担的一担米被人接着帮忙称重的借口给挑走了。 　　古如月心里感慨，不知这对母子回家后会遭受怎样的责骂，一担大米，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损失太大了。 　　“如月。”林源清挤过人群来到古如月的身边，“你的篮子卖完了吗？” 　　她说着往古如月背上的竹筐看了一眼，发现剩下不少，不由面露尴尬，她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 　　古如月看向林源清手中的网兜，里头有个纸盒，她应该是买了鸡蛋。 　　“东西不值钱，不咋好卖，我逛逛大集。”古如月轻轻地叹了口气，亏她之前还想着靠卖手工制品发家致富，然而现实给了她一个榔头。 　　古如月看林源清一眼，心想，她以后还是抱紧女主大腿吧，没钱了再卖平安符吧。 　　“也许是你的位置太偏了，要不我帮你卖？”林源清想了想说，她正好也要把做任务得到的奖励卖一部分。 　　古如月有些意外：“你有办法？”篮子这种东西不是必需品，还能有什么办法卖出去？都已经是跳楼价了。 　　“放心吧，我有办法。”林源清保证道，“你把竹筐给我。对了，你一个竹筐卖多少钱？” 　　“大部分都在一毛或几分，大方点的会送我点青菜啥的。”古如月想了想，把竹筐给了林源清，说不定女主真的有办法呢。 　　林源清很惊讶：“这么便宜？没事我帮你卖，你去逛大集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应该凌晨更的，到现在了……其实心里有点沮丧…… 第42章 愿意不 　　集市上人很多在, 大家都尽量地找着合心意的东西。 　　很明显的，比较大的摊子就没有私人的，更没有人敢从别的地方倒腾东西来卖。 　　而私人只能贩卖自家的产品, 还有量的限制。 　　古如月看到有县城纺织厂、肥皂厂、火柴厂等的摊子，都围了非常多的人, 挤都挤不进去。 　　她在外围看了一眼, 转身去别的地方，看到有人卖麦芽糖，她顿时馋得不行。 　　古如月值得临时去买了个大碗, 找了个地方洗刷干净并擦干, 这才买到了两团金黄剔透的麦芽糖。 　　她偷偷吃了一点, 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不爱吃糖果, 但是麦芽糖不一样, 带着一种特别的香味, 让人吃了还想吃。 　　她转了一圈, 就蹲在约定的地方等其他人, 手里拿着几根草, 打算给手里的碗编一个盖子。 　　这时候，她看到两个民兵拿着自制的土枪走过来, 连忙低下了头。 　　“如月, 你的竹筐呢？都想都卖掉了吗？”齐燕燕和蓝清丽气喘吁吁地找来，和古如月挤在这片树荫下。 　　“源清说帮我卖, 我就给她了。”古如月实话实说, “我嘴笨不会说话，卖不出去。” 　　蓝清丽惊讶道：“你怎么让她帮你卖？万一她虚报了价格呢？你岂不是亏了。” 　　齐燕燕抬头看了蓝清丽一眼：“清理，源清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再说以林源清的家庭, 她哪里需要贪古如月那点钱。 　　蓝清丽讪讪地笑了下：“瞧瞧我这嘴，都不会说话，你们别跟源清说啊。” 　　古如月没说话，把手中编好的盖子放到碗上，“你们都买到想买的东西吗？” 　　“我们都买了地瓜干。”齐燕燕拍了拍手中的袋子。 　　蓝清丽跟着点头，开始抱怨起来，什么乡下的集市没有她想要的牙膏牌子，连毛巾都那么粗糙等等。 　　古如月咳了两声：“清丽，我建议你别在外头说这些话，让人说你是走资派的生活方式。” 　　蓝清丽止住了嘴，气闷拔着地上的草，有些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这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留给别人了。 　　“大家怎么还没来？”齐燕燕看着前方，有些焦虑。 　　林源清背着竹筐，把里头的东西清点了一下，然后悄悄溜出了集市，往县城走去。 　　她经常来，非常熟悉，也知道往哪里能快速又安全地出一些货物。 　　刚走一段，林源清就发现前方的人有些眼熟，她忙跟上去，到了拐角人却不见了。 　　她心里疑惑，徐哥怎么会在这里？ 　　“源清，你也来城里？”邱阳突然出现在林源清的后面，“走吧，去供销社看看。” 　　看到邱阳，林源清就知道自己去不成黑市了，“行，我们一起吧。” 　　“说起来，你们大队挺适合养鸭子的，养鸡的，怎么没办个养殖场？”邱阳问。 　　“这我不是很清楚。”林源清其实跟大队部打交道的并不多。 　　“我最近常往县城跑我知道农技站那边弄来了一批新鸡苗，你要不要说服你们大队试试？” 　　要不是下林大队没有地方，而且又主要种植山药，要不然他挺想让下林大队来做的。 　　林源清疑惑地看着邱阳，“你的意思是……” 　　“我最近在写一些稿子，给报社、杂志投稿，上头很乐意看到大队发展起来的。”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最近黑市要严查，别往那边去了。” 　　林源清抬头看邱阳，就明白他突然约自己来供销社的原因了。 　　不过邱阳的话确实值得琢磨，林源清点点头：“我会试试的，多谢。” 　　她瞄了下眼前跳出来的任务以及奖励，不由眯起了眼。 　　不得不说，她找古如月买那块平安符真的是买对了。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她总算明白这系统是怎么回事，之前那道声音其实是一个职能引导系统。 　　她需要获取某些东西，才能够完全打开系统，见到它的全部功能。 　　林源清感谢古如月，两次都是用她刻的东西解决脑中那烦人的声音。 　　如果那声音没关掉，她一定会疯掉的，她甚至应怀疑梦中的古如月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个声音才自杀的。 　　不过完全解开系统后，她总算可以把这烦人的智能引导系统给关了，纯文字显示，舒服多了。 　　这个时候，古如月她们突然看到一群民兵、联防队等人出动，飞快往县城而去，方向目的明确。 　　集市里瞬时有些混乱，许多人都在收摊子，这时，她们听人说：“这是要去捉投机倒把的了。” 　　古如月心里一突，想到不见踪影的林源清，她不会跑去黑市了吧？ 　　不一会，苏城安等知青纷纷过来，他数了数人数，发现少了林源清，脸色不由变了变。 　　“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等源清。” 　　古如月看了苏城安一眼，站起来说：“我留下来等吧，我的东西还在源清那呢。” 　　苏城安皱着眉：“那行，我们先走。”他是老知青了，多年前也曾经碰到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那些投机倒把的人没抓到，就会回过头来查集市的，而没及时离开的人，东西能不能保住另说，但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王洛何刚想说两句话，就见古如月朝自己摇头，她这是让自己不要掺和？ 　　知青们迅速离开，而集市上的人也纷纷离开，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一不小心就被拖下水了。 　　古如月捧着碗，顺着人流往最近的大队走，她也没傻得留在原地，跑远点等就是了。 　　集市上这次事原文中并没有详细写，只说抓投机倒把，有不少人都被关了，女主并没有事。 　　倒是男主邱阳借着颂扬这次清扫黑市的文章，成功进入了领导的的眼中。 　　古如月对于男女主的际遇没啥好羡慕的，反正她也做不来。 　　她掐着手指算时间，现在七五年，再过两年恢复高考，过四年改革开放，她到那时说不定就能靠卖符为生了，要知道刚到人最信这个了。 　　古如月蹲在三岔路口的一棵大树下，无聊地在地上画着符。 　　“如月，你怎么还没回去？”林源清和邱阳边走边聊，看到树下的古如月，很是惊讶。 　　古如月站起来，惊喜地看向林源清：“源清，你回来了，没碰上啥事吧？” 　　“没事儿，对了，你的东西我都卖了，一个八分钱，很抱歉，我没卖上高价。”林源清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按照她的计划，是要用古如月的这些篮子装着自己的东西去黑市卖的。 　　后来邱阳叫住她，她转而把东西转给了他介绍的人，那篮子是当作赠品的，不过这事就没必要跟古如月说了。 　　“没事，能卖完就行了。”古如月摆摆手，“源清辛苦你了，竹筐我来背吧。” 　　林源清把竹筐递给古如月，路上依然和邱阳聊着，并不避着古如月。 　　古如月听到他们在说农技站的事情，不由有点懵，原文中有这样的事吗？ 　　感觉现在的她就像是摸着石头在过河，心有点慌。 　　古如月沉默着，跟着两个人走到了下林大队外的路口。 　　邱阳停下来：“这件时你们大队今早决定，难保会有别的大队捷足先登。” 　　他又看向古如月：“古知青，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你表姐还是很关心你的。” 　　古如月愣了下，点了下头：“谢谢，如果我需要的话。” 　　其实她是有些迷惑的的，原主记忆里的伍凝婷和现在关心自己的伍凝婷，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啊！ 　　林源清朝邱阳挥挥手：“太阳那么大，你回去罢，下回见。” 　　“下回见。”邱阳见两个姑娘肩并肩地走了，这才转身进大队。 　　路上，林源清问古如月：“如月，刚才一路上你也听到我们的话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奋斗？” 　　她迎上古如月疑惑的眼神，轻松地说：“如果养鸡场办成了，我们在其中出了力，许多待遇是不一样的。” 　　“如月，实话说，在大队里被动地等待回城的机会，还不如努力为自己创造。就算不能回城，离开大队也是好的。” 　　“你说，对吧。” 　　古如月侧头看林源清，她脸上笑着，眼底是不服输的倔强。 　　她突然有点喜欢上眼前的这个女孩了，难怪能成为女主。 　　“好，但是我能做什么？”古如月也不想做这枯燥的农活，如果有更多的选择的话。 　　“到时就知道了，这活多着呢。”林源清拍着了拍古如月的手臂，然而没走两步，她就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淡了许多。 　　古如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疯子蹲在她们必经路边的一个小坡上，无聊地扯着杂草玩。 　　他看到古如月和林源清走过来，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姐姐！！” 　　林源清拉住古如月，皱着眉说：“怎么他还跟着你？” 　　“要不然呢？”古如月反问道，其实在这里看到小疯子她也有点诧异。 　　在竹林里的那番谈话，他真的有听进去吗？ 　　两人继续往前走，小疯子已经蹲在了路边，抬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古如月：“姐姐。” 　　古如月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每次看到他的这双眼睛都不由心软。 　　她到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剥掉树皮，然后把麦芽糖从竹筐里拿出来，卷了一团递给小疯子。 　　小疯子看着那团麦芽糖，又惊又喜，眼睛都瞪圆了，“姐姐，姐姐，我……我……” 　　古如月看着小疯子把麦芽糖拿着了，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和林源清往大队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没法更新，感觉都没动力码字了……放存稿箱的第一章 …… 第43章 去问问 　　路上, 林源清不赞成地看着古如月：“你怎么又心软了，他又缠上你呢？”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不会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了。” 　　“他可是小疯子啊,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林源清不赞成地说，“总之, 你离他远一点。” 　　古如月点了下头, 没在小疯子这事上多说什么，没必要和林源清因此而闹矛盾。 　　回到老屋，古如月把竹筐放下来, 迫不及待地检查起竹筐里的东西。 　　她编的小篮子都卖出去了, 就换回了点钱和一些蔫掉的青菜。 　　古如月数了一下, 一早上卖的钱, 还不够她买碗和麦芽糖的钱…… 　　看来, 她要靠手工品发家致富的想法是想都别想了。 　　古如月叹了口气, 把竹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然后拿着那些青菜去厨房, 晚上可以吃。 　　她到厨房的时候, 午饭已经分好, 林源清刚好端走她自己的那一份。 　　“如月，一起吧。”林源清邀请道。 　　古如月想了想同意了, 既然她没办法靠自己的本事发家致富, 那就只能抱紧女主的大腿了。 　　如果自己再独来独往的话，这怕会对自己的计划不利。 　　蓝清丽看到古如月跟在林源清后面进入房间, 她抿了下唇, 显然不大高兴。 　　蓝清丽和齐燕燕早就回来了，所以已经吃饱了，林源清拿出一个罐子, 小心地打开，一股咸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是豆豉！古如月眼睛一亮，她最喜欢吃这个了。 　　林源清舀了一小勺豆豉放到古如月的碗里，然后给自己一勺，就小心地把罐子收好。 　　蓝清丽闻到味道，不由舔了舔嘴：“源清，你这豆豉在哪买的，味道真香！” 　　“这是别人帮我买的，你想要的话，下回我让人帮你带一点。”林源清笑着说，实际上这是她做系统任务得到的奖励。 　　类似的吃食奖励还有很多，林源清地看了古如月一眼，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她的。 　　古如月正把豆豉搅到饭里，并没有注意到林源清的视线，要不她一定会察觉到的。 　　蓝清丽看了古如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羡慕，“算了，我手头有点紧。” 　　齐燕燕看向林源清：“源清，你去县城没碰到那些民兵吧？最近抓投机倒把抓得比较严。” 　　林源清面不改色地说：“我在供销社那边有看到民兵急匆匆的，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投机倒把可是大罪，是资本主义方式，我们绝对不能去碰，有人这么做，最好也举报。” 　　古如月笑了两声：“燕燕说得对。” 　　她隐晦地看了林源清一眼，她觉得对方对黑市指不定很熟呢。 　　不过这种事情，拆穿就不好玩了，古如月如果有门道的话，她也想通过黑市挣钱。 　　林源清趁机说起了集市上的事，转移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黑市这两个字还是别随便说的好。 　　古如月听着林源清三言两语把话题转到别的内容上，心里愈发肯定了。 　　吃过午饭，古如月擦着脸上的井水，回到自己的屋子，一抬眼就看到小疯子坐在对面厢房的地上，背靠着床脚，小心地舔着那一坨麦芽糖。 　　古如月不有垂下眼，进屋后就把门给关上。 　　她关上门后，就觉得屋子里闷得慌，检查一看，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刻微风符了。 　　以前她在床板上刻，现在想一想，床板有风好像也挺舒服的，但会不会过早得风湿？ 　　所以古如月决定把微风符刻在窗户上，做过平安符的她，刻起这些简单的符篆依然不在话下。 　　窗户上的微风符一画好，古如月一启动，她顿时感觉到整间屋子的空气都流通了起来，带走了闷热，她闭上眼，觉得舒服极了。 　　许多男知青因为热，会把房门敞开着睡觉，但古如月觉得那样太不安全了，她们女知青可不能跟着学。 　　今天知青们不用上工，又回来得早，于是大家尽可能地多休息，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古如月睡了一觉，屋子里凉风习习，她睡得特别的舒服，梦里一派平和。 　　被林源清叫醒的时候，古如月还有一点迷糊，今天又不用上工，苏城安也说了不用干活，那么早起来作什么？ 　　“如月，太阳快落山了，别忘了你今天回来时你答应我的事儿。” 　　古如月打了个激灵，她想起来了，“你等一等，我去洗一把脸。” 　　冰凉的井水一刺激，古如月瞬间就精神了，她看向林源清：“你有把握说服大队部吗？” 　　毕竟养鸡的投入可不小，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一个血本无归。 　　林源清皱着眉说：“不管怎样，我们都得试一试。而且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关乎着我们未来在大队里的生活质量。” 　　“我们两个人还是不够安全，要把苏知青叫上吧。”古如月觉得两个女生的战斗力还是太弱了，还是得找个男生一起才保险。 　　“苏知青不合适，叫王知青吧。”林源清摇头否决了苏城安。 　　别看苏城安管着知青点，但林源清对他可是一点都不看好。 　　古如月想了下说：“我们吃饭的时候，我看王知青出去了，估计还没回来呢。” 　　“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先走，去探探大队部的口风。”林源清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带着古如月往大队部疾步走去。 　　夕阳下下，橘红色的阳光落在周围，特别是那野草野花，似乎都晕上了一层魅力的光泽。 　　古如月边走边分心，想如果能够用用什么把这一幕完美的记录下来就更完美了。 　　大队部的门是关着的，不过没事，林长城的家就不远处，古如月和林源清直接过去就行。 　　李玉萍正坐在门口做小衣服，她看到古如月和林源清走过来，心里不由有一些酸。 　　这两人搬去山脚下后，日子好像过得更好了，这好像衬托得她嫁人是个犯蠢的决定。 　　李玉萍的心里有些不得劲，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丽萍，你最近还好吗？”林源清走上前，看着李丽萍的肚子笑着说道。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李丽萍，“给你甜甜嘴，别分给别人了。” 　　李丽萍接过糖果，轻轻笑了下：“谢谢源清。”背地里却捏了捏手，暗想林源清给自己糖果是在嘲讽自己在大队长家的日子过得不好吗？ 　　“源清、如月快坐，我没给你们倒杯水吧。”李丽萍把糖果放口袋，站起身说道。 　　“丽萍，别忙了，我们来找大队长的，他在吗？”林源清拉住李丽萍，往屋里瞅了一眼。 　　李丽萍扯了下嘴角，顺势坐下了：“他去田里看水了，要不你们等会？” 　　她心里琢磨着，这两个人来找大队长是想干嘛？难道是受不了苦了？还是说找到了回城的方法想开证明？ 　　“我们没碰上什么困难，就是有一些事情想跟大队长商讨下。”林源清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李丽萍的丈夫林少平从屋里出来，看到两个各有特色的女知青，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 　　他笑着说：“你们两个要找我爸吗？先坐下跟丽萍聊聊天，等会我爸就回来了。” 　　林少平说着给古如月和林源清拿来两把凳子，又进屋端了两碗凉白开出来。 　　李丽萍若有似无地打探着林源清和古如月过来的目的，然而古如月的嘴巴跟蚌壳似的，一个字都不说，而林源清却笑着三言两语转移话题。 　　一番谈话下来，气得她一肚子气。 　　不一会，林长城回来了，他看到古如月和林源清不由皱了下眉头。 　　他看到古如月第一眼的想法就是，她是为小疯子而来的。 　　如果古如月真的是为了这一件事情，他是怎么都不会松口的。 　　林源清拉着古如月站起来跟林长城问好，然后说了自己的来意。 　　“大队长好，今天不是有大集吗？我们进城，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县城农技站现在有一批的新品种鸡苗。” 　　“我想了想，觉得我们大队可以去申请一下，办一个养鸡场。” 　　林长城听了林源清的话，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养鸡场？这不成不成。” 　　“先不说我们大队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建立养鸡场，更关键的是，要给小鸡吃什么？全大队下半年的口粮这么紧张，如何能匀得出来？” 　　古如月没想到林长城问都没有问一句，就直接开口否决，她想了下就添了一句话：“听说这一批鸡苗是蛋鸡，比寻常的母鸡还会下蛋。” 　　这个时候，一只母鸡就是一个小银行，多少人家靠着母鸡攒下日常的生活用品？ 　　而很显然的，鸡蛋是寻常人家非常重要的一项收入。 　　林长城听说是蛋鸡，他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林源清见状再接再厉：“没粮食喂鸡，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喂草籽喂蚯蚓喂虫子，凡是鸡能吃的我们都能够找来。” 　　林源清侧头，朝着古如月笑了下，自己带她过来果然是正确的。 　　说真的，林源清并没有考虑得那么清楚，在她看来，能够办养鸡场，只要有眼光的大队都会抢着去做。 　　只是她忘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想的那么果断的。 　　而当务之急，就是说服林长城先去农技站把这批小鸡给预定下来，万一让别的大队捷足先登，那真的是亏死了。 　　至于后续碰到的问题，一个一个慢慢解决就是，那么多人，害怕找不到解决办法？ 第44章 计划 　　林长城眯着眼, 其实他是很心动的，不用林源清和古如月详细描绘，他就能够想象得出那个盛景。 　　一筐筐白花花的鸡蛋, 一只只毛色鲜亮的母鸡，变成了一张张漂亮的钱和票…… 　　上林大队本身就比较偏僻, 大队里的收入除了地里的收成, 几乎没有其他的了。 　　每年公社那边年终总结的时候，说起每个大队的人均分红，上林大队通常就是垫底的其中之一, 说起来都让人脸红。 　　而林长城之所以那么犹豫, 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之前大队尝试着养鱼, 结果鱼苗洒进河里, 一点影子都没见着, 亏得差点没当裤子。 　　而想学隔壁的下林大队种山药, 然而没掌握住方法, 也不成。 　　因此这几年下来, 上林大队就一直这样了, 咸鱼地窝着。 　　但是养鸡场，光是想想就让人手心发抖, 如果真的办成功了？ 　　林长城想到自己去公社开会, 其他大队将会有的羡慕嫉妒与夸赞，嘴角就忍不住要翘起来。 　　“林知青, 你能确定？”林长城眯着眼, 没道理一个知青的消息比自己这个大队长还灵通吧。 　　“这个消息属实，是朋友私底下告诉我的，其他大队也还不知道。”林源清并没有把邱阳给供出来, “等其他大队知道了，就没有我们上林大队的份了。” 　　林长城想了想：“你们先回去，我们大队部开一下会，商讨一下。” 　　“如果大队部同意了，那我就托人带一本养鸡的手册给我。”林源清看了眼系统任务，奖励就是一本养鸡手册，并九十九份鸡肉。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养鸡还有书？ 　　“林知青，大队部先开会，如果决定了，到时候就麻烦你了。”林长城到底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他并不觉得林源清会骗自己，毕竟她一个知青，一切都掌握在大队的手中，欺骗自己的下场，她无法承受。 　　林源清点点头，“那我们期待大队长您的好消息了。” 　　她说着拉着古如月，和李丽萍打了声招呼，顺着原路回老屋。 　　眼看着快走到老屋的时候，林源清拉住了古如月：“我们走慢一点。” 　　古如月疑惑地侧了下头，顺着林源清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徐哥。 　　不过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有点狼狈，身上的衣服破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古如月不由疑惑，徐哥这是和人打架了？看林源清的样子，她好像清楚怎忙回事？ 　　古如月脑中想着，却一声没吭，好奇心没必要那么重，否则苦的是自己。 　　她们走路速度再慢，也到了老屋，天井里，苏城安正紧张地给徐哥包扎伤口。 　　其他知青好奇地围在旁边，时不时地问几句。 　　古如月瞧见小疯子在厢房里探头探脑，他的嘴巴里还含着那一根木棍，似乎要把上面剩余的甜香味汲取完。 　　小疯子或许察觉到古如月在看他，他抬起头看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润润的。 　　那一瞬间，古如月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养过的那一只猫，就是这样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它的头，捏捏它的小爪子。 　　她收回视线，别乱想了，这小疯子可会骗人了。 　　小疯子见古如月那样看着自己，心里狂喜，正想开口喊她，结果她就扭开头走了，他不由瘪起了嘴。 　　他不由怀念前段时间的生活，古如月那时对自己的态度和如今的一对比，简直天差地别。 　　他当初就不该那样子孟浪，一时得意的下场，结果自讨苦吃了吧。 　　小疯子郁闷地反省着，抬头就看到徐煜直直地看着自己，马上朝他咧嘴一笑。 　　呵，都告诉他最近要小心了，不听话，受伤了吧。 　　小疯子咬着口中的木棍，心想得亏徐哥没被抓住暴露出去，否则谁都讨不着好。 　　徐哥看着小疯子的笑，心里更加的郁闷了，没想到自己也会阴沟里翻船，看来最近这段时间还是窝在这破房子里，哪也不去，躲过了这次风波再说。 　　其他知青没人看到徐哥跟小疯子的眼神交流，依然在聊着，什么话题都有，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城里的事儿。 　　比如谁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最近有什么新电影啥的。又或者谁买的杂志寄过来了，大家就着上头的文章品头论足的。 　　古如月听着知青们的谈话，内心很平静。 　　她知道回城的时间，所以她能够沉下心来，不像一些知青，拼命地想各种办法回城，即使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不过说起高考，她是不是得找一些书来看了？前世自己毕业那么多年，早就把高中那些知识还给老师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怕回收站也找不到什么旧课本，而书店里能不能买到资料也很难说。 　　古如月摸着下巴，要不再刻一张符去找林源清帮忙？ 　　她能察觉到林源清的奇怪之处，也不想要深究，毕竟她们两个半斤八两。 　　只要她们维持着目前的关系，互相协助，也挺好的。 　　古如月磨着手中的木片，心里不停琢磨着，这时候完饭做好了，还做了徐哥和小疯子的份。 　　小疯子没有碗，用的还是古如月的搪瓷杯，他小心翼翼地瞅了古如月一眼，慢慢地往她的方向挪动。 　　徐哥见了，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小疯子看了徐哥一眼，停下了自己的小动作，抿了下嘴，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饭，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古如月。 　　她会不会看一下自己呢？ 　　然而小疯子注定要失望了，四个女知青坐在一起，林源清好巧不巧的的，挡住了古如月的视线，她看不到小疯子的。 　　林源清早就注意到了小疯子的小动作，故意坐那个方向把他挡住的。 　　她们可是要回城的，最好不要沾上什么甩不掉的麻烦。 　　不过要是有人非要结婚，她也不会阻止，就像李丽萍那样，毕竟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古如月并没有注意到林源清的小动作，她专心地吃着饭，偶尔附和下其他三个女知青的话，心里琢磨着明天去找胡大娘换一点地瓜干。 　　她还真得感谢林源清，出手那么大方，唔，等会拿开水冲一个鸡蛋，分她一半吧。 　　现在天气热，鸡蛋不耐放。 　　古如月在自己的箱子里刻了个低温符，温度会维持在十度左右。 　　即使这样，鸡蛋也得趁早吃了才行。 　　不过说起鸡蛋，她得想一想，要给伍凝婷回什么礼才好。 　　伍凝婷会送自己吃食，这跟跟原主记忆中的表姐完全不同。 　　古如月倒不觉得伍凝婷的芯里换了个人，她更倾向于这个表姐其实是刀子口豆腐心。 　　至于自己的猜测对不对，等到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吃过了饭，大家就在天井里聊天，很明显的，大家都以徐哥为首。 　　徐哥他一个知青，脱离了大队长的管控，人家也不在乎回城不回城，日子反而过得潇洒多了。 　　这是他们想又不敢做的事情。 　　而徐哥对待小疯子的态度，也间接影响了知青们对小疯子的态度，明面上没有那么排斥。 　　至于暗地里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大家什么话题都聊，鸡鸭兔子、屋后的玉米地瓜，只要是有关于吃的，都能够延伸出许多话题。 　　古如月也看过年代文，她一直觉得奇怪，为啥知青们不养猪，连鸡鸭也不怎么养。 　　等她穿进来之后，发现这样确实不奇怪。 　　首先知青们都来自城里，修地球的能力也就那样，有的还比不上大队一个半大的娃子，自己都养不活了，如何去养那些家禽牲畜？ 　　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知青们来自天南海北，都抱着要回城的想法，既然随时有可能会回城，那为什么要去养这些家禽？ 　　且不说它们吃的并不少，光是那个味道问题，就足够让不少人退却。 　　但是看看，他们搬来老屋之后，先是竹鼠，而后是兔子养起来，紧接着是小鸡，接下去还要养鸭子。 　　古如月觉得，其实做这些并不难，关键是大家愿不愿意去做，肯不肯下工夫。 　　而现在徐哥又在建议他们养猪。 　　养鸡、养鸭知青们还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养猪，就没几个人愿意了。 　　尤其是他们前段时间才去大队部的猪棚那清理臭水沟，那味道简直能逼死人。 　　“但那个猪圈空着也挺可惜的。”徐哥说道。 　　“养鸭子啊，鸭子长得快，肉虽然没猪肉有油水，但好歹是肉。”王洛何说道。 　　他是不赞成养猪的，养猪很苦，知青们吃不得苦，到时候肯定会闹矛盾，打破现有的平衡。 　　如果养猪了，这意味着他的时间就少了，就没法偷偷打猪草给猪棚那边送过去。 　　其他知青想了想，也纷纷赞成王洛何的话，多养鸭子，坚决不养猪。 　　徐哥看了一眼王洛何，没再多说话，猪肉的利润确实高，但那得看是怎么个卖法。 　　供销社的收购价跟黑市上的新价格，那差的不是一般的多，知青们不乐意养他也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王洛何会率先跳出来反对。 　　“要不我们把水塘挖得更大一些，养鱼吧！”古如月提议道。 　　养鱼最轻松了，不过鱼苗是个大问题。 　　然而徐哥全反对道：“鱼最好不要养，要不然大队那边就该有想法了。” 　　古如月疑惑地侧头。 　　徐哥解释道：“前几年上林大队试着养鱼，弄得血本无归，大队部没做成的事情，你们做成了，你们说大队部会是什么想法？” 　　古如月若有所思，但她总觉得不只是徐哥说的这么简单。 　　她眼角的余光瞄到小疯子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突然想起他跟自己说过的话。 　　大鱼？ 　　她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要点。 　　或许徐哥他们在哪里偷偷地养鱼了。 　　古如月没反驳，反正不养鱼也行，那就种茭白，养泥鳅或黄鳝呗。 　　只要有一颗吃货的心，就不会让那个水塘空着。 第45章 偶遇表姐 　　这个晚上, 话题一直被徐哥掌控着，大家以他为中心聊得非常畅快。 　　倒是平时比较活跃的林源清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的，古如月瞅了一眼, 是上林大队的简易地形图。 　　养鸡场要建在哪里，建成什么样, 林源清都给画出来了了, 她对这个养鸡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上心。 　　古如月不在意，反正这个事情她并不热衷，也不眼热那个功劳。 　　不过她倒是可以刻几个符, 比如六畜生旺之类的, 能够让家禽牲畜健康无病地生长, 而且还能免受什么病毒之类的侵袭。 　　特别是养鸡, 就特别怕鸡瘟啥的, 一旦发作, 血本无归是绝对的。 　　如果这个养鸡场办起来了, 林源清身为功臣, 应该能跟大队申请更多知青们的福利吧！ 　　林源清本身的日子就过得非常不错, 她需要的是功劳, 是名声。 　　所以她一定要把这个养鸡场给办起来。 　　第二天上工，林源清就被大队部那边给叫走了, 没意外的话是为了养鸡场的事情。 　　林源清早就有准备, 她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策划书，包括养鸡场的选址, 鸡棚的设立, 以及鸡瘟等病害的防治等等。 　　这一份策划书可以说是非常的完善了，林长城完全找不出任何的问题。 　　说是大队部开会，实际上都是林长城和林长安为主角, 其他人就意思意思地说两句。 　　林长城定下了，基本上也没有人会反对。 　　林长城想到养鸡场办起来后的甜头，就迫不急地要去农技站申请这批鸡苗，而林源清作为提起人，肯定是要跟过去的。 　　但是让古如月没想到的是，林源清希望她也一起去。 　　古如月想了想没有拒绝，可以不干活，还能进城看看，怎么会不乐意呢？ 　　但是林长城带了林长安，林源清想了想又把王洛何给喊上了，谁让林长安的风评不大好呢？ 　　为避免夜长梦多，林长城决定马上走，不等下午了，万一有人赶在她们之前呢？于是，五人就一起赶往赶往县城的农技站。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但是古如月的身体比较弱，脚程没那么快，跟得非常的吃力。 　　林长城有些不满林源清为什么把古如月带上，倒是林长安挺高兴的，一路上都试图在跟古如月搭话。 　　林长城没有阻止，反正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 　　倒是王洛何操心得不行，古如月走路慢，加上林长安的态度，他就特意落后跟古如月一起走，顺便帮她挡一挡林长安的问话。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然而农技站在县城的另一个方向，还有挺长一段距离，古如月就借口自己走不动了，在供销社门口坐着休息。 　　林源清察觉到林长城有些不耐烦，就让古如月在这边等着，他们四人去农技站。 　　农技站并不算大，里头的工作人员有些惊讶林源清几人的来意。 　　他们确实培育了新的品种，但因为新培育的这批鸡苗还在陆续出壳，他们还没有正式下通知。 　　毕竟这一批鸡苗还是挺重要的，需要协助农技站做详细的养殖记录，毕竟还不清楚这一批的鸡苗是否足够稳定。 　　农技站没想到上林大队的消息那么灵通，并且还做了详细的规划。 　　从他们提供的计划书上可见，养鸡场的位置、养殖、预防等都写得非常的详细。 　　农技站本来并没有属意哪一个大队，现在上林大队那么积极主动，没有什么意外的，只要通过审核，这一批鸡苗就妥妥地落到上林大队手里了。 　　林长城跟农技站的主任聊了又聊，心里安稳了不少，就算他们大队无法吃下所有的鸡苗，但也能够分到一半。 　　而从主任的口中，林长城又得知大队还可以派人来学习养鸡技术，如果鸡生病了，也能来农技站请兽医、拿药。 　　这么一听，林长城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就踏实起来。 　　所以在接回鸡苗的这段时间内，他们要赶紧把鸡棚给修起来。 　　此外，林长安得知农技站这边会有各种优化的种苗、果苗、家禽等等，他脑袋就转了起来。 　　农技站的工作人员说的这些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如果他们上林大队把这些包圆了，一定能成为整个公社最富裕的大队了吧。 　　林长城一眼就看出了林长安的打算，扯了他一下，让他别乱说话。 　　开玩笑，上林大队就那么大，也不算有钱，能弄养鸡场已经不错了，至于果树、茶树啥的，这些效益时间太长，等不起。 　　林源清没说什么话，她看着任务任务面板，任务并没有提示完成，看来是要把鸡苗都接到大队才算数。 　　于是她催促道：“大队长，我们赶紧回去把鸡棚给建起来吧，还有鸡笼什么的，这绝对不能有一点疏忽。” 　　“行，我们回去。”林长城这时越看林源清越满意，这城里来的女娃娃就是不一样。 　　四人离开农技站往城里走，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特别是林长安，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随便吃蛋吃鸡的美好的生活了。 　　然而在供销社门口，林源清却没看到古如月的影子，她不由吓了一跳，忙进去供销社看了看，里头也没人。 　　林源清皱着眉，注意到一旁的林长城不耐烦，今天的太阳很大，这大中午的，又饿着肚子，能有好心情才奇怪。 　　“大队长，支书，天气太热了，您们先回去罢，我和王知青留下来等古知青。” 　　林长城板着脸点头说：“这古知青也太不像话了，那你们等她吧，记得下午还要上工。” 　　林长安眼珠子转了转，看了林长城一眼，没有多说话。 　　林源清看着两个人走了，才问王洛何：“你说如月可能去哪了？” 　　王洛何想了想：“有没有可能碰到在熟人了？” 　　“如月她在这边有什么熟人吗？”林源清皱了下眉，“你在这边等着，我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 　　王洛何看林源清走后，就在供销社外的一处阴影里蹲了下来。 　　古如月到底去哪里了呢？ 　　古如月走路是真的累了，就在供销社外找了个地方坐了会，才进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县城的供销社东西是比公社的多一点，古如月买了块肥皂就出来了，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正是伍凝婷和她的小伙伴。 　　古如月不由眯了下眼，昨天她还在想着要给伍凝婷送什么，结果今天就碰上了，这是什么运气啊！ 　　伍凝婷应该是跟她大队的女知青出来逛街的，穿着白衬衫、长到脚踝的碎花裙，搭上凉鞋，看着很是青春靓丽，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古如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灰扑扑的衣服，看着一点都不起眼。 　　不过想一想也挺好的，毕竟自己这张脸，要是穿上亮丽点的衣服，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呢。 　　她往边上侧了下身子，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伍凝婷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了。 　　伍凝婷本来跟朋友说说笑笑的，在供销社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古如月。 　　古如月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下乡几个月，她似乎更瘦了，人也晒黑了，低着头，跟个小媳妇似的。 　　伍凝婷不由皱眉，每次看到古如月这个样子，她就来气，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总是一幅凄苦的小媳妇模样，看着就烦。 　　每次她都要说上几句，然而并没有效果，这丫头反而变本加厉了。 　　“古如月，你出息了啊！见到我还躲我！” 　　古如月看着大踏步走到自己跟前的伍凝婷，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抬手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表姐，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伍凝婷到嘴的责骂一下子就噎在了嘴里，上下打量了下古如月，这是转性了？ 　　“看来下乡几个月，倒是让你改了坏毛病，都懂得和我打招呼了，看来也不是坏事。” 　　伍凝婷扯着古如月到供销社的廊下，哼了一声说：“你们没分到粮食这个事儿怎么不说，难道我这个当表姐还会不管你？” 　　“结果我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事的，古如月，你还真的是出息啊！” 　　说到最后，她眯起了眼，仔细地打量着古如月，看样子，这棵小白菜还是水灵灵的。 　　古如月看着伍凝婷，有些意外她嘴皮子这么利索。而从她的话可看出，她对原身这个表妹还是很关心的。 　　“表姐，我对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古如月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身是被大舅和大舅妈弄下乡的，为的是陪伍凝婷，可惜的是，他们力量有限，没能把两个姑娘分到一个大队。 　　现在见了面，这个表姐跟记忆中的态度有些不一样，是原主的记忆有什么问题吗？ 　　伍凝婷看着古如月，上前捏了捏她的脸：“瘦成这样，你们大队真穷。走，我带你去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表姐，不用啦，我在这等人呢，回了大队再吃。” 　　伍凝婷朝古如月呵呵了两声：“你说你们知青点的地瓜饭？嫌肚子不够胀？” 　　说完，她跟同伴说了声，硬是把古如月给拉到了国营饭店。 　　古如月也没真的挣扎就是了，她挺好奇现在的国营饭店是啥样的，只是囊中羞涩，不敢踏进去。 第46章 不熟 　　国营饭店跟供销社在一条街上, 不过离着有段距离，刚踏入大门，坐在圆桌上的女服务员抬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她们一眼。 　　那服务员看到伍凝婷, 才站起来，态度积极了几分：“为人民服务, 两位同志吃什么？” 　　“今天有什么菜？”伍凝婷熟稔地问道。 　　“红烧鱼, 今天刚送来的草鱼，新鲜着呢。” 　　“那行，来一条红烧鱼, 一碗红烧肉, 青菜鸡蛋汤, 一盆米饭。”伍凝婷点了两个菜一个汤, 转头就看到古如月跟个乡巴佬似的, 好奇地打量着饭店。 　　她不由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 竟然连国营饭店都没来过。 　　她拉了古如月的袖子一下, 嫌弃地说：“别四处张望, 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似的, 太丢脸了。” 　　古如月转过头，抿了下嘴, 差不多回过味来, 伍凝婷果然跟她猜的一样，嘴巴不饶人。 　　国营饭店的菜上得很快, 伍凝婷给古如月盛了一碗汤, 然后又给她夹了几块大肉：“快吃，瞧你都瘦得跟那猴子似的，难看死了。” 　　“谢谢表姐。”古如月笑眯眯地说道。 　　伍凝婷眨了眨眼, 面上的惊讶一时没有掩饰住。 　　古如月的变化不小啊，以前自己这样说她，她就会低着头，愈发不敢动了，那副胆小怯弱的模样，看着就很不爽。 　　说实话，她更喜欢古如月现在的样子，褪去了那幅怯懦的模样，那令人嫉妒的容貌就愈发显眼起来。 　　伍凝婷自然是羡慕古如月的容貌的，但她顶多嘴上说一说，并不会真的去做什么。 　　“别光顾着笑，快吃。”伍凝婷咳了一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慢喝着。 　　“你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县城？也不小心点，小心让人给拐跑了。” 　　古如月吃着饭，看了伍凝婷一眼，就她这样的说话语气，怪不得原主一直认为自己被欺负。 　　“我不是一个人，其他人去办事情了，我在这边等他们。”古如月说着，又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吃红烧肉吃得停不下嘴，知青点的饭菜真的是没有油水。 　　“我就说你哪里来的胆子。”伍凝婷说着，把红烧肉的碗往古如月的面前推了推，“赶紧吃。” 　　“表姐，你在那边大队还好吧？”古如月问，“你托邱知青拿给我的东西，我收到了。” 　　伍凝婷听到古如月说起邱阳，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羞涩，语气都轻柔了一些：“有收到就好。” 　　嗯？古如月不由侧头，伍凝婷不会是对邱阳有意思吧？她可别去跟女主争男主啊！ 　　古如月和伍凝婷把饭菜都吃完了，虽然菜不多，但量大，两个女生吃得挺撑的，坐在椅子上都不想动。 　　“走，我们回供销社。”伍凝婷去付了钱和票，拉着古如月的胳膊往外走。 　　这才刚出去，她们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林源清。 　　古如月敏锐地察觉到伍凝婷的姿势僵硬了下，所以自己这便宜表姐和女主是认识的？ 　　林源清看到古如月和伍凝婷并肩走在一起，愣了下才问：“如月，你去哪了？” 　　“源清，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我和我表姐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林源清惊讶地说：“表姐？”她又瞅了伍凝婷一眼，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怎么会是表姐妹？ 　　她想之前邱阳给古如月带的东西，就是伍凝婷给的吧。 　　她心里顿时有点酸。 　　伍凝婷也没想到古如月和林源清认识，面色也不咋好看。 　　她看到自己的同伴从供销社出来，就对古如月说：“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托人到田下大队找我。” 　　古如月不知道伍凝婷和林源清之间有什么恩怨，她也没有多问，从口袋里摸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平安符，塞到伍凝婷的手里。 　　“表姐，这个送你。” 　　伍凝婷看着手里圆润的圆形木片，上头系着一条麻绳，看着挺好看的，她愣了下：“你都下乡了还刻这些小玩意？” 　　她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正想还给古如月，下一刻就感觉林源清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手，她不由改变了主意。 　　伍凝婷把平安符塞入口袋里，对古如月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林源清看着伍凝婷离开，想到那块平安符不由有些心疼。 　　“如月，你在这边等我下，我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王知青还在那边等着我们。”林源清拉着古如月，让她陪自己进去。 　　古如月同意了，看着林源清眼也不眨地买了几个馒头和肉包子，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哎，真穷啊！ 　　从国营饭店出来，林源清踟蹰了下说道：“如月，我没想到你和伍知青是表姐妹。” 　　“我们一起下乡的，不过她跟我没分到同一个地方。” 　　“源清认识我表姐吗？”古如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林源清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点了点头：“认识，不过不熟。” 　　古如月心想，她们那样子可不像不熟的样子。 　　不过她没有多问，她更关心鸡苗的事情：“你们去农技站，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农技站要求大队把鸡棚等弄好，派人检查确认后，大队就能把鸡苗带回来了。” 　　“听着不错，应该没有别的大队跟我们抢了。”古如月想到上林大队要是办成了养鸡场，到年底了，这工分的分值也不会太难看。 　　“在鸡苗没带回来之前，都很难说。”林源清也不敢说什么过于绝对的话。 　　“养鸡场办起来了，最好鸭子也养起来，大队靠着河呢，天然的养殖场。”古如月说道。 　　“这得等大队尝到了养鸡场的甜头后才会考虑了。”林源清笑着说。 　　“对了，如月，你愿意在养鸡场工作吗？我可以帮你。” 　　古如月想了想摇头拒绝了：“算了，我觉得我会受不了那个味道，在地里干活其实也不错。” 　　主要是养鸡棚每天都得去忙活，而地里的活，有的时候可以摸鱼的。 　　虽然对比下来养鸡场的活更轻松，但从长远看的话，其实两边半斤八两，就看怎么选择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林源清又问，毕竟在养鸡场工作晒不到太阳，味道是大了点，但更轻松。 　　“就这样吧。”古如月摇头。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供销社门口，王洛何快速地走到路边，对她们说：“我们走吧。” 　　林源清把手上的油纸包打开，递给王洛何一个包子一个馒头：“吃一点垫垫肚子。” 　　王洛何看着两个白胖胖的吃食，视线几乎要移不开了，“林知青，你自己吃吧。” 　　“我请你的。”林源清把馒头包子塞到王洛何的手里，“我们边走边吃。” 　　王洛何手里拿着还热乎着的馒头包子，转手要递给古如月，古如月摇着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王洛何有些疑惑，到底没有多问，三两口就把吃完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说了不少养鸡场的事情，林源清把刚才问古如月的话又问了王洛何。 　　然而王洛何也一样拒绝了，在养鸡场工作并不见得更好，更方便。 　　回到老屋，其他知情都已经吃过了，她们的饭菜也都留着。 　　古如月把自己的那一份留下来，等晚上再一起吃，中午吃的很饱，她不饿。 　　晚上，古如月就在想，林源清和伍凝婷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书中没有关于伍凝婷的内容。 　　她们两个人的交集，真的是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的吗？ 　　古如月揉了揉额头，真的是让人头疼，她还是继续刻符吧，起码没那么复杂。 　　平安符是比较费劲，但身上有这么一张，心里总觉得踏实无比。 　　此外还有古如月最常做的沃土符、微风符、大力符了。 　　至于其他的符，因为目前不需要，她研究的并不多。 　　但古如月有预感，接下去需要的符肯定要不少，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忙碌中，古如月无意间抬头，注意到对面的小疯子，他坐在天井的边沿上，手里挥着两根狗尾巴草。 　　他看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古如月不由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她没有再主动接触小疯子，更别说是说什么话了。 　　他们说到底，还是陌生人，过了这段交集，以后还能有什么关系？ 　　都说人多力量大，上林大队的养鸡场很快就搭建好了，农技站的工作人员过来检查后，就通过了上林大队的申请。 　　因为上林大队的动作够快，等其他大队得知消息时，已经太晚了。 　　林源清作为功臣，她被调去了大队部当记分员，同时给会计当助手。 　　这样她的工作轻松了不说，地位也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这个事儿在知青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谁不想要轻松的活呢？ 　　特别是这种轻松又有权利的活。 　　就是齐燕燕都有些心思浮动，她想要去养鸡场工作。 　　而蓝清丽则表现得更加直接，对林源清嘘寒问暖，就差没帮忙洗衣服了。 　　而其他男知青，也都有自己的打算，对养鸡场的工作虎视眈眈的。 　　唯有古如月和王洛何不为所动。 　　有所得就有所失，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第47章 应该离开 　　大队部很快就从农技站把鸡苗给带回来了, 大约有两百只左右。 　　这在古如月看来数量并不多，但在其他人眼里，已经很多了。 　　古如月跟着其他知青去看过那些小鸡, 黄褐色的，毛茸茸的, 特别可爱, 比他们养的那十五只还要好看。 　　古如月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把六畜兴旺符夹在了鸡棚墙角的缝隙里。 　　表面上看，养鸡场跟她没有关系, 但养鸡场成功了, 对所有人却是有影响的。 　　养鸡场的事情让社员们津津乐道了许久, 暗地里也较劲着, 就为了养鸡场那负责人位置。 　　不知道大队里是怎么挑选的, 最后选了包括胡大娘在内的几位大娘, 都是大队里公认的养鸡能手。 　　没有人有意见, 毕竟她们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没能进入养鸡场的人也没太多意见。 　　上林大队的养鸡场就这么办了起来, 一切井井有条的, 而社员们的精神面貌也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林源清在大队里当了记分员兼会计助手之后，她的人缘更好了, 相应的, 她也没少为知青们考虑。 　　水井下方的水池挖好后，十五只鸭苗很快就送了过来。 　　而随着知青们养的动物变多, 一直这样轮流喂养好像也不大合适, 总有人没那么细心。 　　比如喂兔子，喂了沾有水汽的草，兔子就会拉肚子。 　　所以苏城安决定重新安排下知青们在老屋这的工作。 　　而这一回, 林源清的意见非常重要了，几乎可以说，她现在说的话分量比苏城安还要重。 　　那对兔子是林源清从系统里拿出来的，她自然是希望这对兔子能够繁衍出一窝兔子的。 　　兔子吃不好就不长肉，她心里是不大高兴的。 　　如果有知青专门负责喂养家禽，那么菜地里的活，这个人也不需要做了。 　　对于分工没有知青有意见，但是谁去喂动物，就没有人主动了。 　　古如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喂动物确实会比较繁琐，毕竟一日三顿的，但与养鸡场比，还是要好一点的。 　　更重要的是，她喂养的话，能够动一点手脚，就能快一点迟到鸡蛋、鸭蛋啥的了。 　　“我来喂吧。”古如月主动站出来，“但是菜叶子话，我希望你们干活的时候，顺便帮忙摘一些。” 　　林源清很意外古如月会主动，她皱着眉：“如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古如月摇摇头：“我觉得还成。” 　　林源清有些不明白，古如月不愿意去养鸡场做事，但又为什么要负责知青点的这些家禽呢？两边对比起来，并不见得就轻松。 　　苏城安拍了下手说：“既然古知青主动揽下了喂养家禽的事情，那么大家平时干活，顺手摘一把菜叶子啥的应该也不难，互帮互助吧。” 　　其他知青纷纷点头，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喂养那些动物有多麻烦，稍不注意就要出问题。 　　古如月早早地就起来了，其实其他人也没有多晚，地里要浇水施肥、除草，平时要上工，菜地里的事只能趁着早晚这段时间做。 　　她拿上篮子，上山摘兔子要吃的草。 　　兔子能吃的草有许多，但是这两只喜欢吃什么，偏向什么口味，就得观察了。 　　古如月摘了鬼针草、鸭跖草、麦草，还有雷公根等野菜。 　　她的速度快，回来后就把篮子里的草都摊开晾晒，让露水蒸发掉。 　　然后她就去清理兔笼，检查兔笼是否有被破坏的痕迹。 　　处理完兔子的，还有鸡鸭，现在它们还小，吃的不多，但是要精细一点。 　　米糠并不多，得省着用才行。 　　在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动物也胖不了，养起来更费时间。 　　古如月琢磨着，是不是要养蚯蚓或是养虫子，这些对于鸡鸭来说是很好的营养品。 　　菜园里也会有害虫，但是知青们都不乐意捉，也就洗菜的时候发现了，才捉给鸡鸭吃。 　　古如月琢磨了下，觉得还是养蚯蚓和虫子容易，她刚好发现了一种符，拿来养虫子最好不过了，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做一些准备。 　　这天，古如月去竹林摘草，这边有沃土符，草长得很快，也鲜嫩，兔子非常喜欢吃。 　　“姐姐，我帮你。”小疯子从竹林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古如月放下篮子，看着小疯子手里的那把野草，不由点了点头。 　　小疯子高兴极了，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把手中的野草放入篮子中。 　　两人没有说话，就在那摘野草，不一会就把篮子给塞得满满的。 　　小疯子本来还想帮忙拎回去，但被古如月拒绝了。 　　他瘪着嘴，不过想到古如月最近的态度，她应该不讨厌自己吧，只要自己乖乖听话。 　　小疯子看不到古如月了，转身踹了一根竹子一下，两手抓着一根已经弯着腰的竹子上荡秋千。 　　“呵呵，看你献殷勤的，人家也不理你。”徐哥站在竹林的另一边，咧着嘴嘲笑道。 　　小疯子睨了徐哥一眼：“呵呵，那也比你好。” 　　徐哥被噎了一下，问他：“走不走？” 　　小疯子往竹林外看了一眼，朝徐哥的方向走去：“走吧。” 　　两人沿着山路一直走，越走，这山林就越茂盛。 　　翻过三座山，此时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到来。 　　从第三座山顶往下看，那是处茂盛的山谷。 　　两人沿着另一边的溪流攀爬下去，到了下方，就会发现在林子的深处建着几栋简陋的草屋，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养猪场。 　　徐哥刚走到屋子那边，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高壮的男人，他伸手就给了徐哥背部一下，“让你这小子逞能，以后再这样，你就去吃公家饭吧。” 　　徐哥捂着脑袋连连应是。 　　高壮男人看向小疯子：“小疯子，你来了，去看看你爷爷吧。” 　　小疯子点了下头，进了其中一间草屋，简陋的木床上，一个老者坐在上面，他下肢萎缩得厉害，裤腿看着空荡荡的。 　　“爷爷。”小疯子认真地洗了手，拿过一旁的稀饭喂老人。 　　“延延，你最近出去的时间比较长了。”老人吃着饭，安静地说道。 　　“爷爷，我……”小疯子嗫嚅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人慢慢吃着稀饭，“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装疯卖傻的。” 　　“爷爷这把老骨头，多活一天是一天，但是你不一样，不能跟着沉.沦。出身并不是罪，你不要为此耿耿于怀。” 　　小疯子沉默着不说话，许多事看着简单，实际上太难了。 　　小疯子把一碗稀饭喂完，又打来水给老人擦身子，然后拿着衣服去溪边洗。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其实他心里怎么会没感觉呢？尤其是在有了喜欢的姑娘后，可是现在的情况，太难以改变了。 　　小疯子把衣服晒好，就把老人推到林间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给老人按摩。 　　“延延，我已经写信给你外公那边了，他们会来接你的。”老人轻声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外公？”小疯子失声说，“我不是没有外公吗？” 　　老人侧头看着脏兮兮的孙子，为了掩人耳目，他这么多年来就一直这么伪装自己。 　　“你是有的。”老人笑了笑，“你母亲不是普通人。” 　　小疯子疑惑地看着老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我虽然不知道外头的情况，但是十几年了，许多事情过了那个潮头就回落了，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爷爷，你在哪我就在哪。”小疯子抿着唇，倔强地说道。 　　从老人的话里，他知道老人要找人把自己接走，而他继续在这山林里。 　　当年那场混乱，老爷子被人打伤，一度濒临死亡，是他曾经救过的人救了他，并把他安置在这深山老林。 　　然而因为救治不及时，两条腿就废了，从此无法再走路。 　　“傻孩子，爷爷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就不去拖累你了。”老人怜爱地看着小疯子。 　　“爷爷，我是说真的，你不走我也不走。”小疯子倔强地说道。 　　老人家的身体不好，如果自己不在，他在这深山老林里，该多么孤寂？若是有个万一，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人笑笑，到时候人来了，他不走也得走。 　　这时，徐哥拿着一串野果子走过来，笑着说：“老爷子，你家傻小子看上一个女知青了。” 　　小疯子瞪着徐哥一眼，这个男人太多嘴了。 　　老人听了，不由高兴地眯起了眼，“好事啊，好事啊！我们家延延长大了。” 　　老人抓过小疯子的手，“爷爷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想娶人家姑娘，你这样子怎么成呢？” 　　小疯子沉默着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可是让他丢下爷爷离开，他做不到。 　　“对啊，那女知青看着娇娇小小的，你家孙子喜欢上人家不奇怪。但是人家跟我不一样，怎么可能一直不回城？” 　　小疯子继续瞪徐哥，要他多嘴！ 　　徐哥在老爷子面前放了一把火，朝小疯子挑了下眉毛，能给他添堵，可算是报了被嘲笑的仇。 　　“延延，你有喜欢的姑娘了，那就更应该离开这里。”老人叹了口气，“如果你自己都不优秀，又凭什么让人家姑娘跟着你。” 　　小疯子抿着唇：“爷爷，如果您不一起走，我也不走。” 　　老人笑了笑，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他心里很是欣慰，然而就是这样，他才更应该离开，接受更好的教育。 　　“傻孩子。”老人拍拍小疯子的手。 第48章 台风[修] 　　老房子这, 古如月从接手喂动物的活计后，就算做的一些事情有些奇怪，其他知青也不会多想。 　　她拜托王洛何多砍几根竹子, 然后搭简单的架子，可以晾晒更多的青草。 　　她不知道书中的那场台风具体是什么时间, 但应该快到了, 她得提前做好准备，好应对这次台风。 　　等这次台风过后，她就养蚯蚓, 然后借此方法刷一下大队部的好感, 年底的时候, 她想请个探亲假。 　　齐燕燕偶尔会给古如月帮忙, 然后她发现笼子里掉了不少兔子毛, 就连忙喊古如月来看。 　　古如月检查了一下, 笑着说：“母兔子要生小兔子了, 我们准备一些干稻草放进去, 母兔子会自己做窝。” 　　齐燕燕惊奇道：“母兔子要生小兔子了？那它为啥要拔自己的毛？” 　　“想做窝吧。”古如月想了想说, 拿过另一个新竹笼, 往里头铺了一层干净的稻草，然后把母兔子抓了进去。 　　“好期待啊, 小兔子会是什么样的呢？”齐燕燕看着蹲在角落的母兔子, 期待地说。 　　古如月回忆了下，刚出生的小兔子非常小, 身上又没毛, 跟那小老鼠似的，反正一点都不可爱。 　　很快的，母兔子要生小兔子的消息就在知青们口中流传开, 大家都有些兴奋，一天要去看好几回。 　　悄无声息的，母兔子在一个夜里生下了七只小兔子，粉色的，掩藏在稻草间，看着果然真像小老鼠。 　　这引起了知青们的围观，惊讶于兔子的能生，也惊讶于小兔子的模样，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收音机里的市广播通知了一个消息，台风要来了。 　　上林大队这边收到消息晚一点，第一件事就是鸡棚。 　　把所有小鸡分到若干个鸡笼里，垫上一层干草，拿到屋里去，若真的放鸡棚那，台风还没结束，只怕没剩几只小鸡了。 　　这时候的台风预警并没那么早，几乎是在广播通知完的时候，本来比平时大一点的风，瞬时更大了，太阳的温度似乎也一下子削减了。 　　本来还算晴朗的天空，一下子昏暗下来的，风卷着杂草、枝叶在空中盘旋着。 　　除了新来的知青，老知青们都急急忙忙地加固屋子，房前屋后挖水沟，储存柴火、井水等等。 　　为了以防万一，知青们砍了十几根竹子放走廊上。 　　天愈发的昏暗，知青这边弄得差不多了，王洛何有些坐不住，拿着柴刀和锄头悄悄出去了。 　　古如月瞅见了，没有喊他。 　　原文中的一些细节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比如这次台风，她就记得女主落水的事儿，至于是否有伤亡，还真的不清楚。 　　说实话，古如月有点担心这座老房子，上次下大雨里头下小雨，而这回来台风，它能撑得住吗？ 　　古如月绕着这栋房子前前后后转悠，但她毕竟不是学建筑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想了想，只能符篆大全里找办法了。 　　别说，她还真的找到了一种符，那就是固土符，大意就是增强屋子的牢固程度的，无论是地震还是其他，都不用惧怕。 　　古如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只能临时抱佛脚。 　　好在这固土符并不难，她很快就刻好了几枚，一枚用在这栋老房子上。 　　至于剩下的固土符，她想了想，发现王洛何还没回来，也跟悄悄出门了。 　　如果王洛何真的去猪棚那，说明那里有他更在乎的人。 　　而那边的土坯房并不牢固，在高强度的台风侵袭下，屹立不倒的可能性太小了，那里更需要这个固土符。 　　古如月不记得原文里，这次的台风还造成了什么影响，猪棚那边是否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猪棚那边住着的人，里头起码藏有几个“宝藏”，等一切回到原轨，他们的影响力可不小。 　　所以这就是为啥许多穿越者或是重生者会给住牛棚的人示好。 　　因为过不了几年，他们洗去了身上的罪名，重新回到原来的职位和社会地位，对于这个雪中送炭的人，怎么会不帮一把呢？ 　　古如月倒没想过要人家怎样回报自己，毕竟她的符不能光明正大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只是不忍心看到那些中老年人在这种地方、这种方式，抱着无数的委屈与不甘死去。 　　等一切回归正轨，社会的发展，需要这些人。 　　古如月没什么雄心壮志，她只想要宅，可是她宅的外在条件是其他人创造出来的。 　　为了她能早日实现自己的目标，只能现在辛苦一点了。 　　古如月想着，顺手带上了一捆竹子，她绕到猪棚，果然看到王洛何在给老人们加固房顶。 　　其中一个老人发现了古如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古如月笑了笑，上前把那一捆竹子放到门口，同时她悄悄地把固土符给塞入了两块土坯之中。 　　王洛何察觉到有人过来，在屋顶上往下看，他见是古如月，表情不由有些复杂。 　　“古知青，你……” 　　古如月打断王洛何的话，笑了笑说：“要来台风了，还是要多屯点柴火好。” 　　说完，她也没有去看王洛何和其他人的表情，转身就走了。 　　王洛何从屋顶上下来，看着古如月离开的方向，再看看地上的那一捆竹子，没想到被她给发现了。 　　王奶奶递给王洛何一杯水：“这个女知青真是善良。” 　　“奶奶，您多休息。”王洛何喝了水，对王奶奶说的话是有些赞同的，古如月要是不心软，又怎么会被小疯子给缠上呢？ 　　天阴阴沉沉的，终于在吃完晚饭后下起了大雨，风呼啸着，那树木被吹得弯了腰，好似下一秒就要折了。 　　而倾盆大雨被风吹得不断改变方向，走廊上都是水，湿哒哒的。 　　古如月即使把门窗给关得紧紧的，但那泼在墙上、门上的雨水还是顺着缝隙流进了屋里。 　　古如月叹了口气，不由庆幸自己早早就把几样家禽都喂好了，都集中在大厅的位置，那边塞着几捆的蕨草，保证它们不会被风吹着，冷着了。 　　古如月搓了搓手臂，觉得有些冷，她想了想，决定从大全中再学一个符篆。 　　既然有降温的，那自然有暖和的，古如月找到一个叫暖包的符篆。 　　她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很特别，跟别的符篆很不一样，就决定学一学。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在木片上刻着，还没刻完呢，那木片就着火了。 　　古如月吓了一跳，跳跃着小火苗的木片掉落到地上，被地上的雨水滋啦一下浇熄了。 　　古如月闻着这个味道，不由庆幸现在雨下得大，空气湿润，其他人离得远，不会闻到这个味道。 　　她重新拿了一块木片继续，然而跟刚才的结果一样。 　　古如月觉得奇怪，怎么会不成功呢？是自己记错了符文吗？ 　　她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的操作没有错，这样的话，不是自己的原因，那就是载体的原因？ 　　木片不合适？ 　　古如月想不明白，干脆就从桌子上的小篮子里那拿出了一颗自己这段时间捡来的鹅卵石。 　　这颗鹅卵石并不大，呈扁圆形，墨绿色，非常的圆润，古如月拿着把玩了一会，另外拿了一把刀开始雕刻。 　　从她下乡开始就一直在干活，别的不说，起码她的力气增大了不少。 　　古如月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地刻着符篆，当完成之后，她就发现这个符篆变缩小成了一团，看着竟然像是一簇小火苗。 　　她有些惊讶，怎么跟其他符篆不同呢？ 　　古如月捏着这块鹅卵石，感觉到本来冰凉的石头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地升温。 　　她有些纠结，要不要放下，温度会不会升到自己无法忍受的程度？ 　　过了大约十分钟，古如月发现手中的石头还是维持着那个温度，暖手又不烫手的地步。 　　她有些好奇，就把这块石头放在了枕头下，它是不是离了人就没用了？ 　　古如月坐在床上，把那篮子石头拎过来，捡了两块互相敲击着玩。 　　这个期间，她时不时地碰碰枕头，发现枕头暖和了不少，似乎更蓬松了。 　　然而这还不算，她发觉本来有些冰凉的席子慢慢的也变得暖和起来。 　　古如月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这么厉害，这就是暖宝宝的符篆版了吧。 　　安全、环保、持久，再也没有比它更好用的暖宝宝了吧。 　　古如月眯着眼，心想有了这个暖包符她不用再害怕冬天了。 　　她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狂风暴雨，固土符很有用，房顶并没有哪里的瓦片被吹飞，或是哪边的房梁断了。 　　不过她从窗户看到对面空荡荡的厢房，眉头不由皱了下，这刮着台风，小疯子跑哪去了？ 　　古如月摇着头，她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人家并不见得需要。 　　这次台风还是比较吓人的，雨下得很大，而且从傍晚下到半夜一直没停过。 　　没有人敢出门去查看情况，但可以想象，小面河的水面肯定已经涨高了，但会不会淹到两边的地里，谁也不清楚。 　　而这一次的雨下得太大，大队里还有有房子的屋顶被吹跑的，也有墙壁倒塌的，大半夜的，这些人家不得不挤到了大队部，在那里头瑟瑟发抖，焦虑不安地等待着天亮。 　　林长城并不挂心着这些事情，白天的时候，他该通知的都通知了，社员们怎样，看他们的运气了。 　　不过他觉得猪棚和知青们住的老屋肯定顶不住，明天再过去看看好了，毕竟是上头分下来的，要是出了事比较麻烦。 第49章 源清落水 　　猪棚那边的土坯房里, 几位老人都心惊胆战的，害怕屋子倒塌，一夜都不敢合眼。 　　然而他们等着等着, 发觉屋子很稳固，屋顶临时加盖上去的那些树枝啥的竟然没被吹走。 　　至于墙壁, 王爷爷去摸了摸, 发觉竟然一点都不湿润，他有些惊讶，但又想不明白原因。 　　按照现在的暴风雨程度, 以及这个土坯房的建造方式, 是抵挡不住这样的风雨的, 这不符合规律。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墙缝里, 那张固土符正微微发着光, 保护着这栋残破的房子。 　　第二天天蒙蒙亮, 雨依然下着, 但相比昨晚, 已经小了许多。 　　王洛何悄悄地披上蓑衣, 从侧门迅速离开了, 昨晚他一宿都没睡，就怕土坯房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紧赶慢赶的, 脚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巴也不在乎。 　　当他远远地看到那栋土坯房还□□着时, 不由松了口气。 　　他上前敲了敲门，确认几位老人都安好, 这才往大队里去。 　　虽然天才刚亮, 但是大队里活动的人已经有不少了。 　　相比之下，大队里就有不少人家的屋顶被吹风，土坯房倒下的。 　　就目前看还没有人死亡, 只有两个人被倒下的土坯砸到了脚，问题不大。 　　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暴雨可能还会再下，王洛何想了想，去大队部里找林长城。 　　他想让林长城通知，让大家小心点，不要站在墙下，以防墙突然倒塌压到人。 　　林长城被社员纠缠着，他被这些社员烦得不行，直接让王洛何自己去大队部用广播通知。 　　王洛何得到允许，当即就去大队部打开广播，开始通知，说一些预防、自救的法子。 　　不得不说，王洛何的广播是有用的，起码大部分社员们都听进去了，毕竟有例子在那边。 　　因为这个广播，即使后续再有发生房子墙壁倒塌的事情，也没有人员伤亡。 　　不过很快的，广播也用不了了，停电了，有什么事情，只有靠吼了。 　　这些都是原文中没有发生的事情。 　　原文里，这次台风，猪棚那边的土坯房倒塌，老人们都被埋了在里头，王洛何去救人，根本就无心大队里的情况。 　　而大队里倒塌了不少房子，不少社员也被压到里头，许多知青都去帮忙，不久后发生了林源清落入河里被胡中华救了的事。 　　现在上林大队的一切都跟书中不一样了，结局最后会是怎样，只怕原作者也无法预料了。 　　广播响起的时候，知青们也差不多都起来了，他们也听出了广播里是王洛何的声音。 　　林源清急匆匆洗漱了下，就赶去了大队部，她现在算是个小干部，暴雨后去帮忙善后事宜是必须的。 　　古如月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她开始喂鸡喂兔子，然后检查了一下固土符。 　　她发现固土符表面的光泽有些弱了，看来护着这栋房子也很需要能量。 　　她正打算往墙里再塞一张固土符时，突然有人在喊自己。 　　“古知青，你在做什么？”赵一鸣揉着眼睛，发现古如月在对着墙壁找到什么，“墙里发现宝藏了？” 　　古如月转身看了赵一鸣一眼：“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检查一下墙壁有没有问题，要不要冒着雨出去加固一下。” 　　“说得是，这可是老房子了，该不会这暴风雨一吹就倒了吧？”赵一鸣想着，就急忙溜进他自己的房间，这时候还是房里安全。 　　“……”古如月看着赵一鸣又跑回去，不由有些无语，怕干活就说，至于又回去装睡吗？ 　　苏城安带着几个男知青检查过房前屋后的排水沟，又去查看菜地。 　　玉米倒伏了许多，他们心疼得不行，连忙扶正，挖土加固根部。 　　古如月见了，换上草鞋也去帮忙，她可是等着吃玉米呢，可不能让这台风都给毁了。 　　大家忙活了一番回来，早饭还是没人煮，苏城安很生气，亲自去房间里叫人。 　　等吃上迟来的早饭，王洛何和林源清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大队里的受灾情况，同时通知大家要去田里放水。 　　水田里积了太多的雨水，这对稻苗不利，就需要把出水口挖得深一点，让水流得快一点。 　　古如月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靠近小河边的水田几乎看到稻苗了，只看到浑浊的水面。 　　社员们已经下到田里了，知青们也不敢再拖延，连忙披着蓑衣或是塑料布挽着裤腿下田。 　　古如月想了想，选了偏上方的水田，她可不敢跑到下面去，万一没注意跌到河里去，那时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田埂被水泡得软绵绵的，古如月走得很小心，才把缺口给挖深了一点。 　　她挖了几个，抬头看其他人的情况，就看到林源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最下面的田里去了。 　　河水漫上来，根本就就看不清田埂，而水已经到大腿了。 　　“源清，快上来。”古如月大声喊道，她搞不懂林源清到那么下面做什么，明明水那么深。 　　这时候，河面突然一个浪头打过来，水面一晃一涌，林源清脚下晃了一下，然后人就被卷入了水中。 　　“林源清！”古如月惊得大叫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林源清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落入水中。 　　其他人听到古如月的声音，也回过神来，一脸的焦急，不知道要怎么办。 　　就算是游泳高手，这个时候下水也是要命的事儿，特别是不知道水中有什么尖锐的物体。 　　古如月脸色发白，而后想到林源清是女主，会被男配救，还有自己给的平安符，一定会没事的。 　　到现在，她只能这么暗卫自己，至于剧情会不会如书中的发展，其实她也不确定了。 　　林源清掉入河中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然而大家束手无策。 　　河面上涨，也无法沿着河边去找人，大家除了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祷外，再也没法做其他。 　　大队部那边得知这件事情，就让苏城安带知青去找，大队这边忙得很，抽不出人手帮忙。 　　苏城安气得眼睛都红了，但他也没法，大队确实抽不出人手，而掉入这样的河里，林源清确实凶多吉少了。 　　“你没有谁愿意跟我去找林知青的？”苏城安看着其他知青，沉声问道。 　　不少男知青都移开了视线，看得苏城安一阵心凉。 　　古如月想了想说：“我去。” 　　齐燕燕和蓝清丽紧跟着说：“我也去。” 　　又有几个男知青愿意帮忙找，苏城安松了口气。 　　“要我说，傻子都知道下面那块田有多危险，她林源清还偏要往下面跑，掉河里怪谁？” 　　赵一鸣这话一出，就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附和。 　　苏城安生气地说：“大家同为知青，本该互帮互助，你们这种想法真的是令人心寒。”“哟，苏城安你那么紧张，你该不是看上林知青了吧？”赵一鸣斜睨了苏城安一眼，吹了下口哨。 　　苏城安气得说不出话来，古如月见了，不由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调侃苏知青，难道林知青的命不重要吗？” 　　“我们沿着小路往下林大队走，说不定源清她在下游被人给救了呢。” 　　齐燕燕看着赵一鸣几人，生气地说：“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苏城安率先往前走，古如月、齐燕燕等几个知青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边看路，一边盯着河里看。 　　然而水流湍急，波涛滚滚，只能看到其中偶尔翻滚的木头、树枝，根本就看不到林源清的身影。 　　齐燕燕吓得脸色苍白：“如月，你说源清不会有事吧。”她见过落水溺亡的人，真的是太惨了，林源清还那么年轻。 　　古如月摇摇头：“不会，源清运气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苏城安等几个男知青的教程快，他们就走在最前面，古如月三个人就落到最后面，就这么一直走到了下林大队。 　　她们三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处河滩边围着一群人，她们心里一急，想往那么跑，然而脚上沾了太多的泥土，一跑，草鞋就断了。 　　人群里，林源清是被救起来了，一位穿着绿军装的人在给她做急救。 　　苏城安等几个男知青焦急地站在旁边。 　　古如月扫了人群一眼，没有看到邱阳。 　　过了一会，林源清就把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人也咳嗽着转醒。 　　她双手环绕着胸口，跟救了她的人道谢。 　　这时，古如月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原来是林源清的衣服缠到一根木头上顺水漂着，然后被下林大队的社员捞上来了，束手无策的时候，男配就出现了。 　　把林源清捞起来的社员说：“你不用谢我，谢这位解放军同志才是，是他救了你。” 　　林源清又跟胡中华弯腰感谢。 　　胡中华连连摆手：“我也没帮你做什么，是你的运气好，没呛如多少水。” 　　他捏着拳头，面色有点红，刚才只顾着救人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人家湿漉漉的样子，他就想到了刚才的事儿，有点羞涩。 　　古如月脱下自己的所以罩到林源清的身上，“源清，你还好吧？”夏□□服薄，现在只能用蓑衣裹一下。 　　“我没事。”林源清摇摇头，拉紧了身上的蓑衣，继续跟胡中华道谢。 第50章 　　这时, 下林大队的知青们也匆匆赶来，严紫苏看到古如月好好地站在一旁不由松了口气。 　　她听到消息时还以为河里的人是古如月呢，吓得她鞋子没穿好就跑过来了。 　　林源清下林大队也有要好的女知青, 很快就跟着人家回去换衣服了。 　　穿着绿军装的胡中华站在人群中，接受着人们的赞美, 视线却忍不住朝林源清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古如月注意到里, 她心想，不愧是小说里的男配，长得不错, 还对女主一见钟情, 只可惜的是, 他不是男主。 　　古如月她们和苏城安打了声招呼, 也跟上林源清, 至于这位救人的英雄, 相信不出几个小时, 十里八乡就要传遍他的英雄事迹了。 　　“源清, 你没事吧。”古如月问道。 　　此时林源清已经换上了其他女知青的衣服, 正在擦头发。 　　严紫苏端了一碗姜茶过来, “快喝了，以防感冒。” 　　“如月, 你要不要也来一碗？”严紫苏问道。 　　古如月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姜茶, 味道闻着好像不只有姜的味道，不由有些犹豫。 　　下林大队的女知青就劝古如月三个：“你们冒着雨干活, 又找人, 肯定受了寒，还是喝一碗姜汤去去寒吧。” 　　古如月想了想，确实有些冷, 就同意了，然而等姜汤一入口，她差点没喷出来，这味道也太难喝了吧。 　　严紫苏笑眯眯地说：“你们千万别吐出来，这味道是不好喝了点，但驱寒效果很好的。“ 　　下林大队的其他女知青在一旁附和，古如月只好咽了下去，一碗姜汤喝完，没多久额头、背后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确实清爽了一些。 　　林源清喝了后脸色看着也好了不好，古如月问她：“源清，你身上有没有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当着外人的面，她到底没有问林源清为什么要到最下面那块田里。 　　严紫苏又拿来一罐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我自己配的药膏，用着也不错。” 　　古如月不由笑了，“紫苏，你这里真的什么都有。” 　　严紫苏不由笑了：“除了钱票和粮食，我啥没有？你想要什么药膏我都能给你弄出来。” 　　林源清上药的时候，大家就在谈救了林源清的那个军人，眼里满是小星星。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非常崇拜兵哥哥的，在相亲市场上，兵哥哥也尤其受欢迎。 　　听说这个兵哥哥是上林大队的，下林大队的女知青不由哀叹了一声，感慨近水楼台的机会没了。 　　古如月不由眨了眨眼，没想到下林大队的女知青这么的大胆，这话都敢说出来。 　　她看向林源清，她也跟着大家笑着，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古如月她们陪着林源清在下林大队待了一会，这才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并不是很好走，四人的速度并不快，而林源清的情绪明显有一些低落。 　　蓝清丽倒是试图多说几句话，然而林源清蔫蔫的，她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四人回到大队，灶上放着已经凉透的食物。 　　古如月阻止其他人吃冷饭，烧了一把火蒸了一下饭。 　　热乎乎的食物一下肚，出了一身细汗，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 　　“源清，你就休息吧，其他事情不急，没事的。”古如月拍了拍林源清的肩膀，然后和苏城安他们又出去干活了。 　　大队里也没有什么重活，除了要加固房子、看水田、排水等事儿，比较简单，但繁琐，要反复检查。 　　到了傍晚，那雨又大了起来，雨滴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的，听得人心里一阵焦躁。 　　山谷里，小疯子担忧地看着屋顶，他才刚把屋顶加了一层。 　　这边风吹不到到，但是雨下得太大了。 　　而偏偏猪场那母猪下崽子，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小疯子不由庆幸自己台风前回到这里，否则老人一个人在屋子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而古如月并不知道，原文中，书里的小疯子其实并没有在台风前回到山谷。 　　而屋顶漏雨，老人行动不便，无法及时避开，发了高烧，最终转为重症肺炎病逝，这对小疯子的打击非常大。 　　而现在，小疯子和徐哥都在山谷，他们照看着老人，帮着着山谷的猪场，倒是没有原文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小疯子仔细地给老人盖上被子，确定他不会冷到，这才出去给其他人帮忙。 　　他感激这边的人救了爷爷和他，虽然他们这些人做的投机倒把的事儿，但是他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什么都要票，什么都限购，这老百姓的生活太难了，他们方便了老百姓的生活，换得了钱，这等为人民服务的事情，哪里错了？ 　　徐哥他们看到小疯子来帮忙，也没有说什么，他的力气大，眼看着又要下大雨，天也快黑了，一些事情要赶紧弄好。 　　忙活了个把小时，小疯子几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进了屋子，屋子里的土灶烧着，锅里热气腾腾熬着米粥。 　　几人拿着碗喝粥，先让身子暖和过来，就着今天的事情聊了聊。 　　“鹏哥，那几头大猪要继续养着吗？那也太耗费粮食了。”小疯子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猪场固定的时间就会杀一两头猪去卖，但他刚才看到了，那边的猪圈里已经积攒了不少头。 　　“这些天那边查黑市查得严，猪肉出不去，过些天再看看，如果不行，就弄去市里。” 　　鹏哥并不是很担心，他的主要势力都在县里，但不代表市里就没有人了，只不过要冒一定风险罢了。 　　小疯子点点头，看了徐哥一眼，他在专心喝粥。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只管说。” 　　“有需要的话，会的。”男人点着头说。 　　而且小疯子洗去他的这一身脏污，带上早就准备好的证明，联防队再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来的。 　　“鹏哥，谢谢你。”小疯子很感激鹏哥救了自家爷爷，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照顾他。 　　鹏哥拍拍小疯子的的头，结果摸到一手的脏污，他嫌恶地皱了下眉头：“全身洗洗，别让你爷爷染上病了。” 　　小疯子点头，吃过了稀饭就换下了湿透的脏衣服，洗掉浑身的脏污，活脱脱就是一个俊美小少年，就是个头矮了些，瘦了些。 　　这些年他为了自己的形象，即使在养猪场这边，吃食也不敢太过分，就怕自己各自蹿得太高让人怀疑。 　　屋里烧着火盆，暖烘烘的，虽然有一些地方还在滴水，但小疯子觉得心里很暖和。 　　他守在爷爷身边，不由想到了老屋，老屋能抵挡得住这阵台风侵袭吗？那些知青还好吗？古如月呢？ 　　小疯子抿着唇，心里有点堵，他真的不想离开爷爷，但是又不想放弃古如月。 　　但不得不承认，爷爷说的话很有道理，他该如何选择呢？ 　　老屋这边，古如月吃了饭，去看过小鸡和兔子，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往墙角的地砖缝里塞了一枚固土符。 　　她又看了一眼右边的厢房，小疯子还是没回来，而徐哥的房门也紧紧锁着，这两个人是去哪里了呢？ 　　古如月不得不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有认识什么人，或是一起合作做什么，所以有地方可以去。 　　“源清，你还好吗？”古如月敲了敲林源清她们的房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 　　林源清靠坐在床上，正在吸鼻子，即使换了衣服喝了姜汤，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凉了。 　　古如月想到自己的暖包符，这个效果好，但不能拿出来。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林源清点点头，“今天辛苦你们了，沿着河岸去找我。” 　　“我们没做什么，主要是救了你的人。”齐燕燕摇着头问林源清，“你怎么会走到下面那块田里去的？水那么深？” 　　林源清的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在地说：“我的东西掉下去了，我只好下水去捡，可谁知道那块田的田埂那么松软了呢？” 　　古如月听了心里有些疑惑，真的是这样吗？她怎么感觉不对呢？ 　　蓝清丽不疑有他，凑近了林源清，小声又八卦地问：“救了你的那个兵哥哥好像是我们大队的，你要去感谢人家吗？我们陪你去吧。” 　　她说着，还推了一旁的齐燕燕一把。 　　齐燕燕没有多想，点头说：“对啊，源清你什么时候要去感谢人家想？我们陪你吧，要不然人家该说我们知青不懂礼数了。” 　　林源清扯了下嘴角，有些不自在地说：“看看吧，等台风过后，我买些东西，大家一起去。” 　　落水真的是她没有预想到的事情，她想，如果系统有实体，她一定会暴打它一顿的。 　　果然不能什么系统任务都做，要不然会把自己给坑死的。 　　自己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真的下去了，结果差点没了命，还为此欠下了不少人情。 　　她也不由庆幸，自己及时被人给救了，没受什么重伤，名声也没有什么影响，要不然她会后悔死的。 　　古如月摸了摸林源清的额头，“虽然你没发热，但夜里还是要小心一些。” 　　她想了想：“要不要把我的热水瓶借你？” 　　“不用，我的热水瓶还能用，谢谢你如月。”林源清道了谢。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喊一声，大家都在呢。”古如月说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51章 矛盾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瓢泼大雨跟不要钱似的往走廊上泼，恨不得把屋子淹了才罢休。 　　这就是住在厢房的坏处了, 雨水比较容易泼进去，容易潮湿。 　　古如月摸了摸床上, 暖呼呼的, 在她不在的时候，暖包符依然战战兢兢地工作着。 　　古如月想，这个暖包符怎么跟那微风符一样, 可以想工作的时候工作, 不想用的时候暂停呢？ 　　她觉得这些符篆充满了秘密, 不同的符篆效果、使用方式都不同。 　　比如有一些符就不适合刻在木头、石头上, 需要黄纸朱砂作为载体。 　　可惜的是, 在现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情况下, 别说买了, 都没人敢卖了。 　　也不知道用黑色墨水写在红纸上行不行, 她要不要找机会试一试呢？ 　　古如月坚信, 自己总有一天能够靠这些符篆发家致富。 　　等到了未来, 虽然大家嘴上喊着不要迷信，实际上烧香拜佛, 买各种符啥的依然没落下。 　　更有人去国外请什么, 各种手段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总之熬过这段时间，就一定能够迎来美好的人生。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雨才停了, 太阳出来晃悠了一会, 路面干了一半。 　　大家都忙得团团转，首先就是地里的作物，这可是关系着大家过年后的口粮。 　　古如月也没闲着, 把小鸡、兔子、鸭子都拎到外头晒太阳，去去这些天的湿气。 　　连下了三天雨，这些动物这些天也蔫蔫的，都没怎么吃。 　　也不知道大队的那些鸡苗怎样了，死亡率高不高？ 　　毕竟小鸡都挤在鸡笼里，过于狭窄的空间，并不怎么利于它们的生长。 　　关键是六畜兴旺符并没有跟着小鸡走，而且经过大雨这么一泼，那鸡棚已经倒了，那符还能不能用就另说了。 　　林源清也在烦恼，她知道救了她的人是胡大娘的小儿子，这次回家特地回来相亲的。 　　虽然她还没有上门道谢，但这些天，她已经听大队里的妇女们说了很多关于胡中华的事了。 　　林源清叹了口气，整理了下东西，拿出了一包红糖，一块棉布，一块丝巾，想了想，她又加了一把蓝色的毛线。 　　本来她还想拿鸡肉的，毕竟她得到的奖励并不少，可她也不敢拿出来。 　　林源清把谢礼准备好后，她本来打算只喊上古如月的，毕竟古如月和胡大娘熟，自己也不会那么尴尬。 　　然而蓝清丽一直就盯着，见林源清东西都准备好了，当即就把齐燕燕给扯上，表示一起去给她壮胆。 　　林源清微微皱眉，到底没有拒绝，不过蓝清丽的目的太明显了，她自己就不会矜持点吗？ 　　中午，社员们都在家里，刚吃完饭，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唠嗑。 　　这会看到四个女知青提着东西走来，眼睛顿时如同那探射灯一样，把她们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有好事者，见她们往胡大娘家走，就跟在后面去凑热闹。 　　胡大娘刚送走一个媒人，这心里发愁得很，都介绍了多少个，不是她觉得不满意，要不就是儿子没看上。 　　儿子是当兵的，挑一点也不怕，有这个资本。 　　但是胡大娘本来就计划好的，儿子这次的假期长，相亲顺便结婚，要不然等到下一次假期，又不知道是几年后了。 　　其实胡大娘是不希望儿子在部队里结婚的，即使那对儿子的前途可能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想想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娶的是自己不满意的儿媳妇，连句话都说不上，光是想想就难受。 　　胡大娘看到四个女知青来自己家，诧异之余，忙冲了四碗的茶水出来，然后端上了一小盘的花生请她们吃。 　　林源清把谢礼放在桌上，说明了来意。 　　胡大娘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对于这件事情也有所耳闻。 　　其实在给儿子说亲的这阶段，她是不乐意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她脸上的笑淡了两分：“林知青有心了，我家中华从小就热心，当兵后更是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时时刻刻做好事。” 　　“救人不过是他做的好事中的一桩，算不得什么。” 　　古如月眨了眨眼，看了胡大娘一眼，喝了一口茶水，有点涩口，还有点苦，这制茶工夫不行。 　　林源清笑了笑说：“胡大哥的行为真的让人敬佩，若不是他，我这次只怕没命了。” 　　“我一个小知青，身上也没什么钱，一点谢礼，您们别客气。” 　　她当然听得出胡大娘话里的潜意思，胡大娘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妄图攀上胡中华呢。 　　古如月听着，刚想说两句，把这个事情给过去了，就听蓝清丽问胡大娘：“大娘，胡大哥是在哪个地方当兵啊？” 　　“我也有一个堂哥在当兵呢，说不定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呢。”蓝清丽迎着胡大娘的视线，笑着问道。 　　胡大娘撇开视线，“他们这部、队里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古如月忙转移话题，问起了养鸡场的事情，聊了几句，林源清就赶紧告别离开了。 　　就那么一会儿，她就掐断了蓝清丽不少话头，谁知道这个人会问出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问题来？ 　　离开了胡大娘家，走在大队里的小路上，不少人瞧见她们从胡家离开，就笑着问了几句。 　　林源清打起精神回应了几句，然后就急匆匆地拽着蓝清丽离开。 　　等离大队稍微远一点，蓝清丽就发火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几次三番地不让我说话！” 　　林源清生气地说：“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我这是上门道谢的，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蓝清丽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我这不是好奇吗？多问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你问问题你是爽了，但是你让胡大娘怎么看我们？平时我们还怎么跟胡大娘往来？”古如月不高兴地说。 　　她还是挺喜欢胡大娘的，可不希望因为蓝清丽的原因而把这关系给弄得糟糕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胡大娘怎么会生气？你们真的是太大惊小怪了。”蓝清丽不在乎地嘀咕道。 　　林源清呵呵两声，懒得跟蓝清丽继续说，率先往前走去。 　　齐燕燕拉了蓝清丽一把：“你就少说两句，你要是把胡大娘得罪了，那多麻烦。” 　　她都不知道蓝清丽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傻。 　　蓝清丽嘟着嘴，委屈地说：“胡大娘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 　　齐燕燕懒得继续说，搞不懂蓝清丽到底在想什么。 　　四人回到老屋，各干自己的活，气氛有些僵。 　　下午，大队新的任务很快就分配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台风离开，河水水面降低，许多遗留问题要赶紧处理起来。 　　比如河两岸被淹没的农田，就得仔细地把里头的淤泥、杂物清理掉，更要把已经被泡得浮动的秧苗固定住，甚至补种。 　　此外，小面河也得清理，加固堤岸、清理淤泥等等，活儿多着呢。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等古如月想起小疯子，风过去一个星期。 　　古如月再次见到小疯子，他看着好像更瘦了，不过整个人看着干净不少，应该是有打理过个人卫生。 　　他犹如一只小兽，可怜兮兮地看着古如月，却又不敢靠近。 　　古如月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给了他一块地瓜，她到底没抵挡得住他那眼神。 　　隔天上午，他又消失了，古如月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干活。 　　台风过后连续高温，有不少人中暑了，有好几个知青也中招。 　　苏城安给那几个中暑的知青抓龙，整个脊椎、脖子、鼻梁都黑红黑红的，看着好可怕。 　　古如月熬了清热降火的青草茶，几个知青再一喝，也好得差不多了。 　　古如月分配到的活相对来说会轻松一点，不过距离大队部有点远，因此并不知道大队里发生了什么事。 　　蓝清丽整日阴阳怪气的，林源清早出晚归的，后来齐燕燕找了个机会和古如月一起干活，才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蓝清丽现在是记分员，还会帮忙算账，还有养鸡场的指导工作，跟胡大娘的接触不少，然后与胡中华也见了几次面，聊了不少话。 　　蓝清丽知道了，就打着林源清的名义去找胡中华，后来被发现了，两人就闹开了。 　　齐燕燕揉着额头，她都怀疑林源清要搬出知青点了。 　　古如月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不由有些惊讶。 　　“然后呢？”古如月问道，她正在地瓜田里给地瓜上肥。 　　“还能有啥然后，就闹呗，我看到源清最近在收拾东西，可能要搬走了。” 　　古如月擦了一把汗，“她能搬去哪里？”之前她们还说好知青点分出来，她们四个女生一组呢。 　　“她现在可是大队的记分员兼会计助手，还怕没房子住吗？”齐燕燕眼底满是羡慕之意。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片刻，“如果可以，我也想搬出去。” 　　齐燕燕把粪土撒入地瓜垄挖出的沟里，然后挥着锄头，把挖出来的土再覆盖上，并压实。 　　她埋头干活，好半晌才说道：“如果可以，我想回家，在这里好苦。” 　　古如月抿着唇，也跟着干活，她低声问齐燕燕：“你想觉得我们有可能恢复高考吗？” 　　齐燕燕手一顿，锄头插到没砸到自己的脚，她朝四周看了看：“谁不想恢复呢？可是高中三年，我根本就没学到多少。” 　　“我还只有初中毕业呢。”古如月轻声说，“我想找一些书来看。” 　　“那你找源清借，她的书多。”齐燕燕远远地看到有人过来了，忙说，“有人来了，赶紧干活。” 第52章 源清搬走 　　日子就在磕磕绊绊吵吵吵闹闹中过去, 到九月份，林源清果然要搬走了。 　　古如月和齐燕燕早就有所耳闻，所以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男知青们却惊讶不已。 　　毕竟林源清很大方，时不时地会拿一点吃的给大家加餐, 大家都喜欢她的这个大方劲。 　　现在她要搬走, 许多人都不大能够接受。 　　“源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苏城安说，“你看这老房子也有不少的空房间, 你再整理一间也行的。” 　　对于林源清和蓝清丽闹矛盾的事儿, 他也有所耳闻, 但女生之间的事情, 他还真的不好插手。 　　林源清拒绝道：“住在这边有些事情不是很方便, 大队部那边腾了一间屋子给我, 我以后就住那边了。” 　　大家听了, 看看林源清, 又去看蓝清丽, 眼底带着谴责。 　　蓝清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冲其他人喊道：“看什么看，她要搬走关我什么事！” 　　说完, 她就起身离开, 进了房间后用力地甩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其他知青都没有吭声。 　　林源清笑了下说：“这些日子很感谢大家的关照, 我就住在大队部那边, 欢迎大家去做客。” 　　古如月想了想问：“那两只兔子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源清听了这话不由愣了下，她笑着说：“兔子我就不要了，留给大家。” 　　她只要完成系统任务就有各种奖励, 并不用操心没有肉吃。 　　古如月眨了下眼，没再问话，女主自己一个人住，确实会更加方便，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不奇怪。 　　“那你什么时候搬？”王洛何问道。 　　“后天，等我安顿下来了，请大家吃饭。”林源清笑着说道。 　　知青们羡慕地看着林源清，可谁让人家有本事，家庭条件还好呢？ 　　“那行，我把粮食算出来，到时候你带走。如果你要吃什么菜，可以回来摘。”苏城安想，两天的时候也够了。 　　林源清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古如月和齐燕燕陪林源清去打扫屋子，置办一些家具。 　　从大队的木匠家里，她们搬回了不少的东西，古如月就知道，林源清的这个计划有一段时间了。 　　在林源清离开的最后一天晚上，她拿出一整只处理好的鸡，让苏城安安排人做了，大家一起吃顿散伙饭。 　　有肉吃，就没人问肉从何而来，不少人心里都觉得遗憾，以后再也没法蹭吃蹭喝了。 　　古如月借着这个机会跟林源清借书，林源清很大方的就同意了。 　　古如月才发现，人家有一整套的高中课本，包括数理化丛书等习题集，而且保存得非常好，还做了详细的笔记。 　　她心想，不愧是女主，运气果然好，也难怪在两年后的高考能够拔得头筹。 　　“如月，”林源清靠近古如月，小声地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张平安符，放心，我会按原来的价格给你的。” 　　古如月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源清，她要平安符？ 　　“你原来的那张呢？” 　　林源清心里一突，不大自在地说：“我之前不是掉河里了吗？那张也丢了。” 　　古如月不疑有他，笑着说：“我送你一张吧，算作是你的乔迁礼物。” 　　林源清又惊又喜，用力地抱了古如月一下：“谢谢你，如月。以后没什么事，你就来我那改善伙食。” 　　古如月笑着点头，果然跟女主交好是有必要的，趁早抱上一条金大.腿呀！ 　　蓝清丽远远地看着林源清和古如月的互动，羡慕得眼眶都要红了。 　　林源清搬家这天是在傍晚，大家都下工了，每人拿一点东西，一趟就搬完了。 　　林源清的那间屋子还挺宽敞的，有两扇窗户，采光不错，而屋里柜子、桌椅都很齐全。 　　而在房间外，还新做了个土灶。 　　大家都非常羡慕，纷纷恭维了林源清几句，到现在，大家已经彻底认识到了自己跟林源清的差距。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本来大家都抱着一种混日子的态度，然而林源清现在的地位以及她的生活，真的给了大家一榔头，砸得有点痛。 　　可是就算要奋斗，也不知道要从何做起，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每日的地里的活，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希望。 　　他们羡慕林源清，可是却无法复制她走过的路。 　　林源清搬走之后，知青们都安静了不少，实际上他们都有点迷茫，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办。 　　古如月送了林源清一个平安符当做她的乔迁礼物，然后就认真地看起这个年代的教科书。 　　她的记忆力本来就不错，主要就是熟悉那里头的课文，而数学，就是通过复习唤醒前世学习的记忆。 　　她没打算考理科，所以物理化学生物就不用考虑了，但是历史地理这些还要学的。 　　偏偏林源清是打算学的理科，她没有历史地理这方便的书。 　　所以古如月打算好了，把自己认为的复习要点抄写在笔记本上，然后就想办法去找其他科目的复习要点。 　　别看还有两年的时间好像还早，但是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并不多，特别是她还要花不少时间在符篆大全上。 　　笨鸟先飞，提早做准备，也好过那时的手忙脚乱。 　　此时，屋后的玉米结出了小棒子，大家都很激动，除草更加勤快了，即使被叶子给割出了一道道红痕，但想到之后的收获，也没有人喊辛苦了。 　　玉米棒子慢慢长大，一晃就到了九月中旬，古如月拿着袋子和钱去找胡大娘换地瓜干，就感觉到她的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古如月觉得有点奇怪，到底没有多问。 　　换了地瓜干，古如月想了想，顺道去林源清那坐坐。 　　林源清正在烧水，看到古如月过来也很高兴，张罗着要做好吃的。 　　“源清，你的屋子整得不错嘛。”古如月看了看，屋子用竹席隔出了里外两间，桌子上多了一些摆设，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林源清笑了笑，“还行吧，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住，但也不能把屋子弄得太难看了。” 　　林源清烧开了水，不一会就煮了一大碗的瘦肉羹端了进来，“如月，快趁热吃。” 　　古如月看着这一大碗的瘦肉汤，惊讶得不行，“这太多了吧，你也一起吃。” 　　“我不饿，再说了，我平时没少吃。”林源清走出去，然后又端来了了几个焖好的小芋头。 　　“看来你一个人过得还不错，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古如月喝了一口汤，觉得整个胃部都舒坦了，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果然美食最能够慰藉人了。 　　“这你就放心吧，没什么事情。”林源清显然不怎么担心。 　　“对了，源清，我找你借的书有一些题目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林源清把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问道：“什么题目？我瞅瞅，下乡几年了，有一些题目我也忘了。” 　　古如月掏出随身带着的纸：“就是这些。”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她碰到又想不明白的一些题目。 　　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那些题目自己怎么就研究不出来呢？ 　　林源清看着题目想了想，很快就找出了解答的法子，她一点一点地给古如月讲，古如月认真地听着。 　　不得不说，经过林源清这么一梳理，自己本来有些米糊的点也一清二楚了。 　　“源清谢谢你，要不然靠我一个人还真的研究不出来。”古如月收好纸条，又帮着她把碗洗了。 　　她要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到门外走来一个人，赫然是胡中华，他挑着一捆松树枝。 　　“林知青，这些松树枝都晒得半干了，你再晾一晾就能烧了。”胡中华把松树枝在靠墙的地方放下。 　　他说完话才发现古如月，他点了下头表示打招呼，朝林源清笑了下：“我先回去了。” 　　“等等。”林源清说这，飞快地拿出一个碗，“中华同志，辛苦你了，这块肉让你们加餐。” 　　胡中华还想拒绝，林源清把碗往他手里一塞，人就走了。 　　他摸了摸鼻子，只好拿着碗回去。 　　胡大娘一看到小儿子拿着一个眼熟的碗回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她还能够说什么？ 　　人家林源清对自家儿子并没有意思，但是自家儿子自从救了人家后，似乎就对人家上心了。 　　现在林源清搬过来这边，离胡大娘家近了，胡中华可不是逮着机会就去刷存在感了吗？ 　　偏偏对着最疼爱的小儿子，胡大娘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也阻拦不了儿子，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好在胡中华就要走了，胡大娘心想，如果距离能够让儿子熄灭了这条心，那也是好的。 　　古如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源清，你跟胡同志？”古如月小声地问。 　　林源清有些不自在地说：“胡同志是个热心的人，帮许多人做事，我偶尔会送一点吃的给他家。” 　　胡中华当然不只帮林源清，包括其他的孤寡、有困难的人家，几乎可以说，把向雷、□□学习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古如月拍了拍林源清的手：“你自己一个人住，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夜里把门窗关好。” 　　林源清点点，头，对古如月表示感谢：“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 第53章 送你 　　古如月回去的路上, 就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往后一看，又没看到人。 　　这才傍晚, 天还没黑呢，谁跟着自己。 　　古如月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 在拐弯处的时候, 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就看到跟着自己的人是谁了，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小疯子。 　　小疯子紧紧地跟着古如月, 谁知道拐个弯就没看到人了, 他先是吓了一跳, 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往边上一看, 就看到古如月双手叉腰怒目瞪视着自己。 　　小疯子不由有些心虚, 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 心里暗道糟糕了。 　　古如月等着他, 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姐姐。”小疯子张了张嘴, 再多的话, 只汇聚成了这两个字。 　　小疯子眼眶红红的, 看着很是委屈的样子。 　　古如月瞪着他，他偷偷跟着吓着自己了, 她还没有说他什么呢, 他倒还先委屈上了。 　　“你这样吓我很有意思？” 　　小疯子抿着唇：“姐姐，你不要讨厌我。” 　　古如月抿着唇, 径自往前走, 他要怎样，那是他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小疯子见状, 就跟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古如月身后走，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而且听爷爷说，来接自己的人就要到了，自己能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回到老屋，其他知青看到小疯子也不由愣了下，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之前虽然说好了，要匀一点吃食给小疯子，但是小疯子并不经常来，所以他们的损失并不大。 　　不过他们也有些好奇，小疯子不在老屋这边，那他到底去哪里了？还有徐哥，好像从台风前到现在都没看到人了，算算时间，也快一个月了吧。 　　正想着，他们就看到徐哥带着一副猪肺回来，说要给他们加餐，知青们不由欢呼起来，一下子把刚才的问题给抛到脑后去了。 　　古如月眯着眼，看了一眼小疯子和徐哥，这会儿，她要是还看不出徐哥和小疯子有关系，她就把头剁下来。 　　小疯子心虚地看了一眼徐哥，继续跟在古如月身后转，看着她忙忙碌碌地喂兔子、喂鸡鸭。 　　实际上，小疯子和徐哥这段时间确实在忙。 　　台风过后，他们和鹏哥就弄了几头猪到市里去卖了。 　　这个不说赚到了多少钱和票，但是过程却是非常辛苦的，跟市里的联防队、民兵队等打了好几次交道。 　　小疯子琢磨着，他要在离开之前，多跟古如月在一块，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他的心里也觉得异常的满足。 　　古如月看小疯子没有打扰到自己做事，也就没有驱赶他离开。 　　每次看到他那双眼睛，她就忍不住心软，不行，得忍住。 　　厨房那边传来了一股香味，古如月不由吸了吸鼻子，没想到猪肺坐起来也能够这么香，夏杰的厨艺是真的不错啊！ 　　一副猪肺并不少，坐起来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勺，除此之外，还煮了瘦肉青菜汤，以及一锅地瓜焖饭。 　　徐哥拿回来的东西，苏城安先盛了一份拿给他。 　　分到饭菜，古如月也没有多说话，就在自己房间门口坐着吃。 　　小疯子端着碗，瞅了徐哥一眼，“噔噔噔”就跑到了古如月前，往天井边沿一坐，“姐姐，我们一起吃饭。”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驱赶。 　　夏杰的厨艺是真的不错，这个猪肺做得很好吃，饶是古如月不爱吃，也把分到的那份给吃光了。 　　几个男知青夸了夏杰一番，可把夏杰夸得面红耳赤的，因为结巴，话更说不出来了，犹如卡壳的机器人一般，一个字要吞吐好久。 　　某一方面有缺陷的人很容易成为别人欺凌的目标，古如月知道夏杰的情况，但这些只能靠他自己，旁人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古如月去洗碗，小疯子也跟着去，小声地说着：“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想把你装在口袋里揣着走。” 　　古如月回过头看着小疯子：“你刚才在说话？” 　　小疯子朝着古如月咧嘴一笑，就是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古如月有些无奈，这小子到底是想要干嘛？ 　　明明自己都已经拆穿他了，他还是继续这样装疯卖傻，很好玩吗？演戏上瘾了？ 　　古如月洗了碗回到屋里，这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已经挺圆的了，皎洁的月光落在地上，和着摇晃的树影，形成一幅幅诡异的黑白图案。 　　再过三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古如月有点想家，怀念前世那各种口味的月饼。 　　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后，家里人怎么样了？但愿他们不要难过了。 　　九月的中旬，夜里的温度已经有点低了，古如月披了意见薄外套，搬了把凳子坐到门口赏月。 　　大队已经通知下来了，中秋那天不上工，那自己要不要奢侈一把，去供销社买个月饼？还是说弄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 　　算算时间，自己穿进书里也有两个多月了，感觉日子过得好慢，每天除了干活，能娱乐的东西太少，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烦躁。 　　因此知青间是经常吵架的，而古如月因为自己住，和人起冲突的机会大大减少，加上她要学符制符，倒是排解了一些心里的忧郁。 　　古如月看着月亮发了一会呆，觉得现在睡太早了，就进屋把自己的小篮子拿出来。 　　她特地编了一个比较紧密的小竹篮来装自己雕刻的这些材料，此时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了，她打算再编一个大一点的篮子。 　　等古如月出来，发现小疯子也搬了凳子出来，就坐在自己的凳子边上对着自己傻笑。 　　她没有说话，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拿出工具开始雕刻。 　　她最近做了不少的符，各种功能都有，手里积攒的这一批，她都是为即将到来的秋冬准备的。 　　南方的冬天，那真的是湿冷得厉害，如果结冰了，那温度更低，古如月打算给自己多上几重保护。 　　小疯子看着古如月在磨木片，手不由有些蠢蠢欲动，他想帮忙。 　　他伸出手，探向篮子里的木片。 　　然而古如月的手跟长了眼睛似的，立马就打了上去。 　　小疯子缩回手，委屈地看着古如月：“姐姐，我想帮你。” 　　古如月抬头看了小疯子一眼：“安静点。” 　　小疯子抿着唇，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古如月的侧脸。 　　如果他离开了，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小疯其实挺怕古如月把自己忘记的，而他也不敢肯定，以后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他心里想着许多事情，看着古如月的眼神不由痴了。 　　古如月注意到小疯子的情况，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她在篮子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平木片递给小疯子：“这个送给你，要随身带着。” 　　这是一个平安符，古如月不知道小疯子为什么要这样伪装自己，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也无心探究，这个平安符送他，就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管怎样，能活着，就算再艰难，总有见到曙光的一天。 　　小疯子拿着平安符，激动得不行，他喉咙发紧，声音艰涩：“姐姐，真的要送我吗？” 　　“给你你就收着。”古如月轻声说，“这是一个平安符，长期带着能让你平平安安的。” 　　“谢谢姐姐。”小疯子紧紧地把平安符攥在手里。 　　她送自己平安符，肯定不讨厌自己的，之前的态度说不定是在掩人耳目。 　　小疯子心里喜滋滋地想着。 　　古如月并不知道小疯子在想什么，她见手中的木片打磨得差不多了，而夜风又凉，便把东西搬回屋里了。 　　小疯子也喜滋滋地回了自己的那间屋子。 　　小疯子粘着古如月，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就是私底下开玩笑的时候，偶尔会说几句，却是不敢当着古如月的面说的。 　　中秋这天，大家都不用上工，因此早早的，大家就起床了，准备去县城逛一逛，买点月饼或是啥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古如月也起得早，她习惯性地往对面厢房一看，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啥时候离开。 　　她收拾好自己，就先去喂鸡鸭和兔子，吃完早饭，就和早就等着的齐燕燕和蓝清丽一道出发了。 　　在村口那边，林源清和几个大婶说说笑笑的，看到古如月她们过来，她用力地挥了挥手：“如月，这边。” 　　蓝清丽再看到林源清，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但她发现古如月和齐燕燕偶尔会去林源清那边蹭吃的，这让她羡慕不已。 　　因此，这次她打算趁着这次修复一下彼此的关系。 　　“源清，好久不见，你看着越来越漂亮了。”蓝清丽恭维道。 　　而她说的也是事实，林源清确实变漂亮了。 　　林源清朝蓝清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确实用了系统奖励的面霜，果然变白了一些，其他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天天下地，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了不少，可惜这个东西她还不敢给别人用的，如果是吃的喝的就没问题了。 　　之前的完成任务，她得到了四种馅的月饼各十个，这次去县城，就是想借此机会拿出来。 　　此外，还有一些咸鸭蛋、豆腐乳之类的食品奖励，也有诸如笔、书本之类的奖励，林源清觉得非常的实用。 　　大家边走边聊，大婶们边走边聊，话题就围绕在几个女知青身上，问她们有没有看中的人，要帮忙做媒啥的。 　　毕竟是城里来的女知青，读的书多，更重要的是，人家的父母在城里，时不时地寄点钱票或是什么点心罐头的，那可都是乡下没有的东西。 　　特别是林源清，几位大婶早就盯着了，之前她们还在说胡大娘脑拙，明眼人都看出胡中华对林源清有一丝了，她还不同意。 　　如果她同意的话，说不定林源清现在肚子里都揣上孩子了。 第54章 中秋之行 　　走着走着, 古如月就落到后面了，几位婶子见状，不由摇头, 古如月是长得不错，就是身子骨不行, 太弱了。 　　她们没有耐心等, 慢慢地越走越快，四个女知青渐渐落到了最后面。 　　古如月低声说：“大娘们好热情。” 　　蓝清丽嗤笑了一声：“她们可都有自己的算盘呢，娶女知青多省事。” 　　可不是, 在这些婶子们的想法中, 女知青不用彩礼, 父母离得远, 没法给闺女撑腰, 还得这准备钱票啥的补贴, 怎么算都划算。 　　古如月看了蓝清丽一眼：“我可不这么觉得, 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的婚姻, 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这些年来, 有不少女知青都嫁入当地, 倒是娶了当地姑娘的很少，可是等到面临高考的时候, 又有几对夫妻不会起纠纷呢？ 　　蓝清丽撇了下嘴, 谁去管这个，当前不吃苦就好了。 　　她看着自己粗糙、指节变粗的手, 再看看林源清的, 心里忍不住有些嫉妒。 　　等到年底过年，她一定要请到探亲假，想办法留在城里, 再也不回这个破地方了。 　　大家聊着聊着，说到了各家中秋的习俗，习惯吃的菜。 　　“要不你们三个中午在我那边吃吧，我们吃小灶。”林源清笑着说，其实她是不想邀请蓝清丽的，不过排挤人也不好太明显，反正也也就这一次，无所谓。 　　蓝清丽闻言，眼睛不由亮了，她笑着说：“源清，你真的是太好了，人美心善，那我们就等着大餐吃了。” 　　古如月想了想说：“要不要我们一人准备一个拿手菜？” 　　总不能东西都让林源清出吧，反正她是不喜欢欠人家的。 　　齐燕燕附和道：“也行啊，等会我们看看能买到什么。”中秋节会有集市，许多社员就会挑自家产出的东西来卖，不用票，价格也便宜。 　　蓝清丽听了不是很高兴，她抿了下唇没有接话，又要花钱，看来只能买点最便宜的，不过能换一顿丰盛的大餐也是值得的。 　　四人一路走着，到了下林大队的路口，又和那边的知青汇合，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往县城走去。 　　进了县城，大家就发现街道上人非常多，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而供销社里更是人挤人，就算站在门口，也能够听到工作人员的呵斥声。 　　而国营饭店里头同样坐满了人，中秋节，许多人难得会大方一回，到饭店里改善一下伙食。 　　除了这两个地方，县城的粮店更是空空的，东西早就抢光了，后面去的根本就买不到。 　　林源清也不着急，和其他人穿过县城到了另一片地，这次的集市开在那边。 　　一入了集市，大家就分散开了，古如月捏了捏口袋里的钱，转了一圈，买到了一点地瓜粉和香菇。 　　“如月。”古如月转了一圈，回到原点等着，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她转头一看，是伍凝婷。 　　“表姐，你也来逛集市啊！”古如月抬手打了个招呼。 　　伍凝婷扫了古如月手上的网兜一眼，“你没买月饼？” 　　古如月不好意思地说：“我来晚了，供销社那边都卖光了。”虽然她没进去供销社，可是里头的声音那么大，想听不到都难。 　　伍凝婷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想要买东西还不知道早出门，供销社就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 　　她说着，从自己手上提着的布袋里拿出一封油纸包着的月饼递给古如月。 　　“拿着，回去慢慢吃，不要都分给别人了。”伍凝婷嘀咕了一句，“真是让人不省心。” 　　古如月笑了笑：“谢谢表姐。”她发现这个月饼上面的厂名是老家那边的，这是伍家寄给伍凝婷的。 　　“今天我……”伍凝婷还想说带古如月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但想到那边人满为患，就改了主意。 　　她又递给古如月两个熟鸡蛋，“这鸡蛋已经煮熟了，吃的时候别让人瞧见了，瞧瞧你这模样，又黑又瘦的。” 　　其实伍凝婷也没想到家里真的狠心没给古如月寄东西，而寄给自己的东西里头，也没有古如月的份。 　　她觉得古如月也挺可怜的，被父母放弃，又不受其他人喜爱，她这个当表姐的要是不管，这丫头非得饿死不可。 　　“下次你休息，就来田下大队找我，到县城这边来，有田下大队的拖拉机，你到时搭个顺风车就行。” 　　古如月刚要道谢，伍凝婷听到有人叫她，急匆匆就走了。 　　她握着手里的两个鸡蛋，突然有些烫手，这个表姐在的事真的是让人意外啊！ 　　原文中没提到这个表姐，也是原主一直都不来县城，整日缩着，能碰到才奇怪了。 　　古如月刚才观察了下，伍凝婷似乎没把自己送她的平安符给戴在身上。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个表姐那么爱美，那个平安符又不好看，挂在脖子上确实不好看。 　　古如月想了想，那就磨几个珠子，试着做成手串吧。 　　不过手头没有合适的木头，她看看周围热闹的模样，打算去县城的废品收购站看看。 　　县城并不大，古如月也没打算问人，转了几圈就找到地儿了。 　　废品收购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脏乱破败，什么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为人民服务，同志需要什么？”废品工作站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中年妇女，板着脸，鼻子两边的沟壑让她看起来有点凶。 　　古如月一听到这话，马上打起了精神，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志好，我想看看有没有木头，家里的桌椅需要修补一下。” 　　女人点了下头：“进来看吧。” 　　她也不走开，就跟着古如月。 　　古如月扫了一眼，发现收购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有传说中大量的字画花瓶古董啥的，不过想想也是，这都几几年了，就算有，也早就被人给捡漏了。 　　她看着堆在墙角的一堆木头，蹲下来认真地挑拣。 　　古如月曾经也是玩过木头，挑选木头对她来说并不难，即使她并不能分辨出所有的木材。 　　其实旧木头的纹理打磨之后也很好看的，带着岁月的痕迹。 　　古如月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了一大堆，大小不等，长短不一的木头。 　　这些在收购站都是没人要，只能拿去烧火的，女人的目光闪了闪，不过没有多问。 　　这收购站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她觉得古如月就是在瞎折腾。 　　古如月拿出往网兜里的麻袋，把这些木头装起来，又看到一旁的报纸杂志，她就想到了课本。 　　“通知，请问能买旧书吗？” 　　“旧书都在这边，你自己翻找。” 　　古如月点头道谢，翻找了一番，找到了地理书、历史书，还有其他的，反正只要沾边的，她都买下来了。 　　这个女人只扫了一眼，让古如月一共给她五毛钱。 　　古如月闻言，不由有些心疼，“同志，这价格太贵了吧。” 　　“同志，我一颗红心向太阳，你不能怀疑我，要不我们去找街道委员会说说？” 　　古如月看着勾着嘴角看着自己的女人，知道她这一套已经很熟悉了，算了，五毛就五毛，反正自己的确需要。 　　大不了她多做一串手串找林源清换钱。 　　付了钱，林源清把旧书放入麻袋里，拎着往集市走。 　　结果她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伍凝婷跟邱阳在说话。 　　看伍凝婷的表情，古如月是真的担心了，这个表姐不会真的看上男主吧？ 　　这可是飞蛾扑火啊！古如月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伍凝婷打消这个主意。 　　她远远地看到，也不知道邱阳说了什么，伍凝婷失望地低下了头，转身就走了。 　　邱阳皱着眉看了一会，转身就进了一旁的一条巷子。 　　古如月知道男主的家庭根正苗红，家庭背景并不简单。 　　他进入那巷子，自然不会去做那投机倒把的事情，他应该是租了房子在那边。 　　想想人家文笔好，嗅觉灵敏，写文章很容易抓到重点，投稿基本上都会被收录。 　　她算了算文中的时间，邱阳应该也快离开下林大队，进入县城的宣传部门当一名干事了。 　　而邱阳当上干事，也是女主和男主感情进一步的开始。 　　古如月站在路边思考着原文剧情，那边林源清三个就过来了。 　　“如月，你跑哪里去了，我们都找不到你。”蓝清丽抱怨地说，她瞅到古如月手中的麻袋，“你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古如月摇摇头，打开麻袋让他们看了一眼：“就是去废品收购站找了几本书和一些木头。” 　　蓝清丽探头看了一眼，就被那味道给冲得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你买这些做什么，又不能吃也不能喝的。” 　　齐燕燕拉了蓝清丽一下，“如月喜欢嘛，我们要回去了吗？还是要再逛逛？” 　　林源清说：“我们回去吧，绕到公社的邮局看看有没有我们的信或是包裹。”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一行人就离开了县城。 　　绕到公社，她们在邮局碰到了王洛何，他也来取包裹，看那袋子，鼓鼓的一大袋，起码有两床棉被。 　　蓝清丽扫了王洛何几眼，她能感觉到他的家境不错，但是这个人表面看起来笑哈哈的，实际上应该不咋地，她是不会去接近的。 　　“你们过来了，有你们的信和包裹，看来不用我帮你们捎回去了。”王洛何笑着说道。 　　古如月看了一眼，没有自己的信或包裹单，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倒就蓝清丽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高兴地叫了一声，就连忙去取信和拿包裹单了。 　　此外，林源清也有一个包裹，而齐燕燕只有一封信，相比之下，什么都没有的古如月就有点显眼了。 　　“如月，你……” 　　她们这才想起来，古如月好像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信，更没有说主动写信寄回去。 第55章 吃着不错 　　林源清伸手拍了拍古如月的肩膀, 给予无声的安慰。 　　因为回去带了不少东西，大家走路的速度更慢了，等到了大队, 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林源清让古如月她们三个先回去放东西，然后过来她这吃饭。 　　古如月点点头, 表示自己会提早过去帮忙的。 　　回老屋的路上, 齐燕燕问古如月：“如月，你打算做什么菜？” 　　“我啊，我想做炒地瓜粉。”古如月小声地说道, 这个有点麻烦, 她也没打算细说。 　　“清丽, 那你打算做什么？” 　　蓝清丽呵呵笑了两声, 故作神秘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我打算烙饼, 可能没那么好吃, 但很顶饿。”齐燕燕倒是实话实说。 　　古如月不由笑了：“怎么会难吃？说起来我还没吃过呢, 能换换口味也好啊！” 　　几人说笑着往前走, 而王洛何走在最前面, 他也听到了几个女生的话了, 心里他是有点羡慕，如果他能光明正大给爷爷奶奶开小灶就好了。 　　他打算趁着今天没人, 偷偷把东西带去猪棚, 跟爷爷奶奶她们过中秋。 　　古如月把自己的东西放下，看到网兜里的月饼, 她数了下, 总共有五块，每一块都都不小。 　　她犹豫了下，拿出一张油纸, 小心的取了两块月饼包好。 　　她猜测王洛何还要去猪棚那边。 　　她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的，这两块月饼就让王洛何带去猪棚那边给几位老人吃。 　　古如月出去一看，王洛何已经带着东西已经走到水井那边了。 　　“王知青，等等。” 　　王洛何听到古如月的声音，他惊讶地回头，就看到她跑过来，拿了一个纸包给自己。 　　“你是要去猪棚吧，这个月饼你带过去给几位老人家吃。” 　　王洛何还想说什么，古如月已经转身走了，他抿着唇，看着手中的月饼，情绪复杂。 　　“络何，你怎么过来了？”王爷爷看到孙子，忙上前帮忙拿东西。 　　“今天我去公社拿包裹，趁着现在知青点没人，我就送过来了。”王洛何笑着说。 　　“谁寄来的？”王爷爷眯着眼睛问道。 　　“是大表哥。” 　　“难为孩子有这份心，你们小心点，别叫人发现你们还有联系。” 　　“爷爷，放心吧，不会的。” 　　这个包裹里主要就是被子和衣服，还有钱票，并没有什么吃食。 　　王洛何自己也没买到什么吃的，他有些惭愧，从口袋里掏出了月饼。 　　“爷爷奶奶，今天是中秋节，咱们没什么好吃的，就吃点月饼应应景吧。” 　　王奶奶接过月饼，闻了下味道，笑着说;“这是苏省那边的月饼，这是谁送你的？” 　　“奶奶，您猜对了，确实是别人送我的，但我不知道是哪儿的月饼。”王洛何实话实说。 　　“人家帮了你，这份人情你要记着，以后还回去。”王爷爷笑着说。 　　王洛何点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古如月绝对最是让他印象深刻的知青。 　　这个姑娘，绝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神秘。 　　老屋里，蓝清丽看了古如月一眼，“刚才是你在外头说话吗？” 　　古如月摇摇头;“没有，你听错了吧。”她并不怕蓝清丽听到，反正她除了说些闲言碎语，也没别的本事了。 　　几人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东西过去林源清那。 　　而林源清已经把她屋外的土灶给点燃了，正忙着烧水呢。 　　“只有一个锅，会比较慢，你们先吃块月饼垫垫肚子吧。”林源清笑着说。 　　古如月拿过月饼，发现这个月饼并不大，而且看形状和色泽，不大像这个年代会有的。 　　她瞅了林源清一眼，该不是女主还有什么金手指吧？ 　　月饼是豆沙馅的，很甜，古如月几口就吃完了，肚子踏实了不少。 　　她扫了一眼林远桥案板上的东西，有鸡肉、鸡蛋、豆干，还有若干的蔬菜。 　　不管林源清做什么饭菜，这顿肯定会很丰盛。 　　林源清的速度很快，她水烧开后，煮了一锅鸡蛋青菜汤，然后就开始炒鸡肉、菜干，准备焖鸡肉饭，这样比较快。 　　大家都饿了，等不及一个菜一个菜地做。 　　古如月自然是赞成的，其实没有油，炒菜也不好吃，大家也很经常吃咸饭、咸粥，反正菜和主食煮在一起，凑合吃了。 　　不过有的时候碰到厨艺不好的人下厨，那真的有吃猪食的感觉。 　　饭香味慢慢地飘了出来，灶膛中的火也撤小了一点。 　　当那古饭香味越来越浓郁的时候，大家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眼神儿时不时地往灶上的铁锅瞥一眼。 　　饭熟了后，林源清笑了下，拿起桌上的一个陶罐，里头赫然是已经凝固的白.花.花的猪油。 　　她挖了一大勺的猪油，抹在米饭的边缘，白色的猪油预热融化，散发着诱人香味，很快就融入了米饭中。 　　林源清把米饭搅拌了一下，每个人给盛了一大碗，“快趁热吃吧。” 　　古如月扒了一口饭，喷香的米饭配上软嫩的鸡肉，还有猪油的香味，就是那青菜，味道也变得不一样了，这饭真的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 　　四人早就饿了，谁也没有说话，拿着筷子都在往嘴里扒饭。 　　一大锅鸡肉焖饭，四人了给吃了个干干净净，就是那一大锅鸡蛋青菜汤，也都落入了她们的肚子里。 　　古如月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说我们各做一个菜的，结果我们都没动手。” 　　她指着自己带来的东西，“看来我的地瓜炒粉要放到下次做了。”这算是古如月的一个拿手好菜。 　　“那下次我就等着尝尝你的手艺呢。”林源清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她其实并没想着其他人能做出什么大菜，毕竟没油没肉的，煮出来的东西好吃不到哪里去。 　　不过古如月说的这个东西她感兴趣，且俩人的关系好，要不然她也不会开这个口。 　　齐燕燕笑了下：“我带了点面粉，源清你有空了就摊几个饼当干粮，味道不错的。” 　　蓝清丽就装作没听到，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 　　吃过饭，三人也没有久留，很快就告辞了，不管怎样，今天这顿饭是真的好，油水足够。 　　不得不说，林源清就是大方。 　　不过古如月并不担心她被人盯上，她是女主，碰到什么情况都会化险为夷的。 　　回去的路上，蓝清丽就一直在说刚才的那顿饭。 　　“你们说源清哪里来的鸡肉？她就那么有钱吗？那一罐猪油，能炒多少菜啊！” 　　这人吃饱了，就有点懒散，话也多了起来。 　　齐燕燕说：“源清家的条件好，每个月都能收到家里寄来的钱和票，手头会比较宽松。” 　　蓝清丽眼珠子转了转：“你们说，我要是去找源清借钱，你们说她会借吗？” 　　古如月见蓝清丽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又没什么要紧事，找她借钱做什么？问题是你借了要拿什么还？”古如月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等到年底不是分红吗？那时我不就有钱了？”蓝清丽看了古如月一眼，明明她们两个是一期的知青，她还越来越疏远自己了，一点也不为自己说话。 　　“我们可是还欠着大队的粮食呢。”古如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蓝清丽以为那些不用还吗？ 　　齐燕燕点头说：“对的，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借的大队粮食，还以为不用还，然而年底分红的时候，我们什么钱都没分到，还倒欠了不少。” 　　“如果没什么头疼脑热的还好，如果生病了还找大队借钱，而平时上工挣的工分不够，能分到的钱真的非常少。”齐燕燕说起过去的事情心里都在发苦。 　　蓝清丽想到最近的两个月吃的饭菜，脸色不由有些发白，她可不想连续吃上一两年这样的粮食。 　　她想到刚刚收到的那封信里的内容，不由咬着牙下定了一个决心。 　　回到老屋，已经有知青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因为中午没饭吃，不少人都饿着肚子，脾气就有点大。 　　随着林源清的分出去，想必许多知青都会想要自己煮，毕竟一起吃，总有种自己的粮食补贴他人的感觉。 　　但目前的粮食还比较紧张，所以还没有人提出来。 　　等到秋收，水稻一收割，那时是什么情况基本上已经可以预见了。 　　苏城安一回到老屋，男知青们就催着他拿出粮食来做饭，提早吃晚饭。 　　古如月她们三个刚吃完好吃的，一声不吭，躲屋里各做各自的事。 　　古如月把自己带回来的木头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收拾了。 　　她的运气还不错，选的木头里有小叶檀的木头，虽然只有一小节，但是磨成珠子的话，也足够做好几串的手链了。 　　古如月才在木头上画好线，就听得外头一阵喧哗声，探出头一看，原来是徐哥和小疯子回来了，他们的手里拎着两条大鱼。 　　今天是中秋，也难怪大家激动，虽然大家都出去了，但不是谁都能够去国营饭店改善伙食的。 　　距离上一次徐哥拿回来的猪肺，这才过去几天，又拿回来了大鱼，也难免会让人心里有想法。 　　如果他们也跟徐哥一样，日子能过的跟他一样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追订的小伙伴……我可能更新慢，成绩也不好，但我会坚持写完的，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56章 稀有来客 　　古如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见到小疯子朝自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不由摇头，这两个人咋就不懂得低调点吗？ 　　“姐姐, 鱼，大鱼。”小疯子拎着一下子窜到古如月房间的门口, 大声地叫着。 　　古如月摇摇头, 并不伸手去接。 　　小疯子脸上的笑不由垮了下来，把鱼扔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姐姐, 你不喜欢我了。” 　　“哎呦, 我的小祖宗, 你怎么把鱼给扔地上了, 给我, 给我。”赵一鸣见了, 飞奔上前, 一把拎起那条大草鱼, 眉开眼笑地拎厨房去了。 　　小疯子看到古如月还无动于衷吗, 就一屁.股坐在天井的边沿上独自生闷气。 　　古如月见了, 不由想叹气，想不通小疯子在干啥, 他到底想要怎样？ 　　她瞅着时间差不多了, 就去喂鸡鸭和兔子了。 　　这两种动物都没怎么长肉，瘦瘦小小的, 实在是营养不够, 要说比较快活的，那就是这群兔子了。 　　那七只小兔子此时已经毛茸茸的了，长大了不少, 看着异常的可爱，古如月就经常站在竹笼边上围观它们吃草、活动。 　　小疯子生了一会闷气，没人理他，他又“噔噔噔”地跑到古如月的身后，看着竹笼里毛茸茸的兔子，好半晌才说：“姐姐喜欢吃兔子吗？” 　　她不要鱼，那就是想要吃兔子了？小疯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办法弄两只兔子回来。 　　古如月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实际上她一点都不喜欢吃兔子，甚至是有一点害怕的，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 　　她侧头看了小疯子一眼，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小疯子今晚的态度怪怪的。 　　晚饭是红薯焖饭和鱼汤，这顿中秋，知青们能够改善伙食，这心理总算是平衡了一些。 　　吃完饭，大家就三三俩俩地到门外赏月。 　　月亮依然是那般明亮，遥望夜空，似乎还能看到月亮上的月宫，给予了无数人无数的幻想。 　　望着这轮明月，它高悬夜空，冷冷清清，就像是此时的他们，身在异乡，孤苦无依。 　　有的知青红了眼眶，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古如月倒没想哭，但是被这个氛围一感染，也不由有些伤感。 　　知青也有毫无所感的，瞅了几眼月亮，就凑到一边打牌了，平白破坏了这氛围。 　　古如月悄悄地离开众人，绕过屋角，跑到了屋后菜地里的那块巨石上啊。 　　她坐在石头上，双.腿放直，两只手放在后面撑着，她想家！ 　　她为什么会穿进书里呢？ 　　是否有离开的机会？ 　　古如月拿出平安符，仔细摩挲着上面的图案，她手中的这个平安符，她正反面都刻了，跟以前只刻单面的有一些差别，至于它的作用是否有变化，她也不清楚。 　　由此可见，符篆其实是可以结合的。 　　这是符篆基础百科大全，那是否还有初级、中级、高级呢？那些又会是什么样呢？ 　　自己会穿过来，是这本大全的功劳吗？ 　　古如月胡思乱想着，感觉心里累得慌。 　　小疯子从屋里出来，没看到古如月，他不由皱了下眉头，人呢？ 　　知青们分成好几堆，有的人在玩牌，有的人在聊天，还有的回了屋躺着。 　　他去屋里看了看，古如月也不在房间里，那她到底去哪了？ 　　小疯子眼底浓如墨，想到许多黑暗面，她该不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吧。 　　小疯子想着着，到底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暗暗数起男知青的人数。 　　他数了两遍，嗯，一个都没少，只有古如月不见了。 　　他不由松了口气，琢磨着古如月可能待的地方，就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开。 　　他爬上了两块菜地，就看到那边的巨石上古如月的身影，她望着夜空，犹如一块雕像。 　　小疯子不由有一些犹豫，想到古如月今晚的态度，他该过去吗？她会不会赶自己离开。 　　他站在下面犹豫了好一会，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爬上了石头。 　　古如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不由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什么动物呢，仔细一瞧，原来是小疯子。 　　小疯子爬上巨石后，就远远地坐着，看看古如月再看看月亮。 　　古如月舒了口气，独处的环境下，她不想看到其他人，可她到底没有斥责小疯子。 　　凉风送来旁边地里的玉米的气味，夹杂着一缕臭虫的味道，古如月坐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 　　小疯子有些郁闷地嘟起嘴巴，她没有想到古如月竟然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他抠起一块碎石就要扔出去，眼角的余光就发现古如月刚才坐的位置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 　　小疯子上前一看，是一块木片，上面画满了自己看不懂的符号，跟古如月送自己的那一张有一点像。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吗？小疯子小心地把木片放进口袋里，整个人就躺在了大石上。 　　夜深了，寒露重，老屋里知青们早已入睡，小疯子这才巨石上下来，悄无声息地进了老屋。 　　本来他要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走的，但鬼使神差的，他就直直走到古如月门前，呆呆地站立了好一会，然后就在门口靠墙坐了下来。 　　他把玩着手中的平安符，嘴里低声念着：“姐姐，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 　　“你都送我平安符了，不会把我忘记的对吧。” 　　几句话，小疯子翻来覆去反复地念了好几遍。一直到天将亮的时候他才回到他的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一亮，古如月看了下对面，发现小疯子罕见的没有离开，还在呼呼大睡。 　　她并不知道昨天这小子就坐在她的房间门外，碎碎念了一晚上。 　　吃过早饭，古如月她们就去上工了，九月的太阳还是挺厉害的，但相比之前，已经凉爽了不少。 　　就在古如月埋头干活的时候，就感觉到人们突然躁动起来，这股躁动就像是波浪，一波波地朝四周辐射开。 　　古如月抬头一看，发现一辆黑色的汽车开进了村里，停在了村中的晒坝上。 　　许多人顿时不干活了，放下工具一窝蜂地往村子里跑，那可是汽车啊，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啊！ 　　古如月并不想去的，但其他人都走了，她要是不去就太显眼了，只好跟着去凑热闹。 　　“听说是市里下来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能坐得起汽车的，这是是干部吧，也不知道什么级别的？” 　　“大队长很紧张，已经让人去煮点心了，你们这客人会吃吗？” 　　“如果这辆汽车是来接我回家的该多好！”一旁的蓝清丽喃喃自语道，眼睛几乎要粘到车上去了。 　　古如月对车子没有研究，也分不出这辆汽车是什么车型，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她只知道现在能开得起汽车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上林大队那么穷，这么一个破地方，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吧。 　　就在大家胡乱猜测着的时候，去偷听的人就回来了。 　　然后告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开着小汽车来的人里据说有县长，是陪人来找小疯子的！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下巴几乎都要掉了，怎么会是找小疯子？ 　　而这个时候，有的知青却拿眼去瞅古如月。 　　小疯子最喜欢古如月，还粘着她，现在小疯子眼看着就要鱼跃龙门了，那古如月是不是可以跟着沾光？ 　　不说别的，能回城就很好啊！ 　　古如月也一脸震惊，这分明是书里没有的情节！ 　　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摸不准是什么情况了，面对着其他知青们艳羡的眼神，她反而非常冷静，等待着后续发展。 　　过了好一会儿，大队部办公室终于有人出来，两个中年男人肩并肩地走出来，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士。 　　林长城和林长安落在后头陪着笑，一脸的忐忑不安。 　　其中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西服，手上是看不不便宜的手表，便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可是他上位者的气息，还是压得林长城林长安两个小干部直不起腰来。 　　西服中年人旁边是身穿深色中山装的男人，带着眼睛，脸上挂着笑，但很明显的，这人的气质也不普通。 　　而那位女士留着一头短发，穿着红色的长裙，漂亮又有气质，比那电影里的女主角还漂亮。 　　大队里的许多人不由看直了眼，原来大城市里的女人都这么漂亮吗？ 　　面对着这三个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缓了，就怕惊扰了三位贵客。 　　“好了，有时间再聊，我们先去接延延。”女人说道。 　　男人朝林长城点了下头：“队长带路吧。” 　　林长城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一直都没去过老屋那边，根本就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那些知青住进去之后没有欺负小疯子吧？ 　　林长城越想，背上的冷汗怎么都止不住，这两个贵客的身份比他以为的还要贵重，毕竟能让县长亲自陪同那还能普通到哪里去？ 　　他怎么知道小疯子竟然有这样身份的舅舅？早知道这样，当年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就该拦着的，起码把罗老头给护下来。 　　现在可好，罗老头死了，他的孙子疯了，自己这个当大队长的，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惩罚。 　　林长城越想就越后悔，恨不得时光能重来。 第57章 小疯子离开 　　大家听说这两个贵客是要接小疯子的, 惊讶得不行，不由跟在他们身后往老屋走去。 　　一直到走近了，大家才发现, 老屋被知青们整理得很好，而房前屋后都种满了蔬菜, 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农户。 　　从大门进去, 一直走到天井，然后大家就看到了敞开着的房门以及还在呼呼大睡着的小疯子。 　　林长城瞅了一眼，不敢上前叫人。 　　“延延, 醒醒, 醒醒, 舅舅和舅妈来接你了。”女士走到门边喊道。 　　小疯子从床上爬起来, 揉着眼睛, 朦胧的睡眼里很快爬起警惕。 　　林长城紧张地说：“小延啊, 这是你舅舅舅妈, 他们来接你了, 你高兴吗？” 　　小疯子警惕地看了大家一眼, 他从门里出来, 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在大门外的古如月。 　　他瞬时跟兔子一样, 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跑到了古如月的身后，“姐姐, 姐姐, 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男人女人不由愣了下，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不由疑惑地看了林长城一眼, 等着他解释。 　　林长城心里苦啊，他哪里知道？ 　　这时候，苏城安说：“我们搬到这里后，他就喜欢跟在古知青身后，比较亲近古知青。” 　　女人了解地点头：“延延，我们先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再来找这位姐姐，好不好？” 　　林长城心里是慌张的，这两个人明显是知道小疯子疯了的事情，他们会不会生气？自己这位置还呆得住吗？ 　　小疯子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去看古如月。 　　古如月没想到自己被人拉着来看热闹，竟然会搅和进这场事情里。 　　她看一旁的小疯子，又看着前方的中年夫妇，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姐姐。”小疯子又叫了一声。 　　古如月抿着唇，转身看向小疯子：“你跟你舅舅舅妈回去吧，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这样了。” 　　离开这里，会有更好的前程，尤其是这对男女一看就不普通。 　　她不觉得小疯子不会做选择，但他这样是什么意思呢？希望自己劝他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回去了你就有饭吃，有新衣穿，城里有学校、图书馆，还有商场、电影院，好多好玩的。” 　　“姐姐，一起。”小疯子眼睛亮晶晶的。 　　“你先去，姐姐以后回去。”古如月嘴角轻轻勾起，她一定能够回去的。 　　那女士走到小疯子面前，轻声说：“延延，你跟我们回去，还能跟这位姐姐写信，以后也能来看她，毕竟你的家在这里，不是吗？” 　　她又转头对古如月笑了笑，“古知青，谢谢你照顾我家延延，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请联系我。” 　　古如月有些诧异地接过纸条，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没帮他什么。” 　　女人笑了笑没有多说，有一些事情，他们心里自有成算。 　　那男人走过来，给小疯子承诺了一堆吃的，什么红烧肉、红烧鱼、烤鸭、卤鸡，把小疯子迷得什么都忘了，只嚷着要吃好吃的。 　　看着小疯子几人走远的背影，大家羡慕地擦了擦口水，刚才那个男人说的那么多好吃的，成功把他们馋到了。 　　古如月不由松了口气，小疯子离开这里，总比待在这里好。 　　待在这里，他根本就没办法得到更好的生活，白白蹉跎他的时间。 　　小疯子上了车，车子很快就离开了村子，回到县城。 　　车子先把县长送到办公室，一行任这才回了招待所。 　　而招待所里，老人正坐在床上看书，他看到小疯子进来，不由皱了下眉头：“延延，赶紧去洗洗。” 　　然后他看向中年男人：“你们去接他还顺利吗？” 　　“很顺利，大队长显然没有太多疑心。”男人笑了笑。 　　“我就知道，这人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就舍不得下来了。” 　　“那现在要怎么处理？打算换个人来当吗？” 　　老人摇摇头：“不用，给个警告就行了，好歹做熟了。”换一个人也不见得就会更好。 　　“这简单。” 　　不一会，小疯子洗完澡出来，面容俊秀，那双眼睛看着愈发有神采，这样的他，任谁也看不出来他跟以前小疯子是同一个人。 　　“延延，不错。”老人赞赏道。 　　小疯子点点头，问老人：“爷爷，我什么时候开始吃药？” 　　“等回去吧。”老人想了想说。 　　他的个头这么矮，皆因早年乱吃东西的缘故，导致生长缓慢，如今需要一个漫长的调理工程。其实昨天他们就和舅舅舅妈就见过面了，他之所以让他们大张旗鼓地去上林大队找自己，主要是想让那些人知道，他小疯子的人生发生了转折。 　　另一个目的，就是想通过自己对古如月的喜爱，给古如月一个保障。 　　不管怎样，大队部那边畏惧自己舅舅的地位，肯定不会为难古如月的，农活也会安排得轻松一点。 　　至于安排古如月回城，不用急于一时，以后总有别的机会的。 　　“延延，以后会更好的。”老人安抚道，脱离了这个地方，以后孙子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这些年的困苦，就当做是磨砺吧。 　　两个小时后，汽车从县城离开，带着小疯子踏上新的人生路，奔向不一样的未来，开启新的人生。 　　小疯子离开这一件事情，犹如一颗落入湖面的石子，久久不能平息。 　　即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关于小疯子的话题依然居高不下。 　　大家都很好奇小疯子的舅舅是谁，问大队里的老人，老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罗家媳妇不是当地人。 　　大家一直在讨论小疯子、讨论罗家，然而细数下来，就会发现罗家除了曾经是大地主外，根本就找不出什么污点。 　　有年纪大的社员开始反省当年的事情，那场狂热，并未带上多少理智，然而伤害已经造成，早就无法挽回。 　　与此同时，古如月也察觉到一些人对自己的态度的改变，这就体现在自己做的活上，比以往轻松了许多。 　　而以往看到自己眼神都有些黏腻的林长安，现在更是收敛起来，碰到的机会少得可以。 　　古如月不由好奇，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林长城林长安兄弟俩这么紧张。 　　大家都认为小疯子被带回后会被治好，而他治好后，受益最多的是谁，可不就是古如月吗？ 　　古如月却觉得大家想太多，她对小疯子不冷不热的，小疯子离开了这里恢复了正常生活，他还会想起自己才奇怪了。 　　所以她的心态是最平稳，因为对此没有期待，毕竟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很蠢的一件事情。 　　忙忙碌碌里，小疯子这件事终究是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地里的作物更加重要，那是往后半年的口粮。 　　而后地里的水稻，屋后的玉米都进入了生长的重要阶段，需要及时肥料， 　　而林长城惊喜地发现，自己去公社申请化肥，竟然申请下来了，要知道，以前这个化肥能轮到上林大队的机会少得可怜。 　　化肥的味道是真的刺鼻，反正古如月是不喜欢的，好在也不需要他们知青去施肥，这些毛手毛脚的城里孩子，如何能担起如此重任？ 　　所以这段时间，知青们的农活相对轻一些，古如月就专心地伺候起老屋这边的小鸡、小雅。 　　她早就盼着小母鸡下蛋了，而且运气很不错的，这十五只小鸡里头有十只是小母鸡。 　　她还不敢把它们放出来自由活动，主要是小鸡的个头还不够大，一进入菜地就不见影子了，这要是被黄鼠狼给叼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对比之下，大队的养鸡棚的那些小鸡长得比这十五只精神多了，明明差了不短的时间，愣是个头都要大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品种的关系，它们生长的速度快于其他的品种。 　　当然，也有可能是养鸡棚的鸡吃的比较好？除了有米糠外，林源清还教了几位大娘们养蚯蚓、养虫子，这小鸡的伙食好了，能不长个吗？ 　　古如月倒是想养蚯蚓，可是几只还好，这要是一堆，她就要犯密集恐惧症了，而其他知青也没人乐意做这件事，这三十只小鸡小鸭离增肥的道路还远着呢。 　　天气渐渐冷了，给家里写信的人增多了。古如月看着自己单薄的被子，不由沉默了下，她得开始准备秋冬的衣服被子了。 　　虽说她有暖包符，不用担心自己受凉、被子太薄这些问题，可别人不知道啊。 　　毕竟符篆这些还是比较敏.感的，不是每个人都跟林源清一样的。 　　至于林源清，古如月并不担心她会把自己给供出去。 　　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古如月发觉林源清好像特别想要符篆，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也跟其他人不同。 　　有人嘲笑自己整日刻木头，林源清还会为自己说话，似乎怕自己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不再做了。 　　说真的，自己手中有女主能看上的东西，自己确实能多一层保障。 　　而且书中的世界，确实不能以常理来推测。 　　古如月看着手中磨得差不多的木珠子，这是她从废品回收站带回来的木头，已经磨出了不少的珠子。 　　她打算多做一条手串，从林源清手中换一笔钱，至于伍凝婷的那一条，她就差收尾了。 　　原文里的女配并不少，但是伍凝婷的名字古如月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是作为无关紧要的女配，或是消失得太快。 　　但是根据古如月自己的分析，她觉得伍凝婷跟邱阳应该挺熟的，不至于连一个名字都捞不到。 　　再想想原文里，原主最后死了都没见伍凝婷出现，是女主帮忙处理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就冲着这几次伍凝婷给自己送吃的，还请自己吃肉的份上，她怎么都要给这个表姐多增一份保险。 第58章 猜测 　　“源清, 你有空吗？我有事跟你聊聊。”这日下工后，古如月直接就去找林源清。 　　“当然有，怎么了？”林源清笑着说道, 等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你让我量下你的手腕呗。”古如月笑眯眯地说。 　　“先喝糖水。”林源清把自己冲的糖水放到古如月面前, “量手腕？你要做手镯吗？” 　　“类似, 我在磨珠子，打算做成手串，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林源清面露惊喜：“真的吗？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古如月喝了一口糖水,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给林源清测量手腕围, “你生日是不是就在这个月？” 　　“你怎么知道？”林源清奇怪地问, 心里又有点兴奋, 果然古如月是在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古如月笑了笑不说, 其实很简单, 因为在原文里林源清生日那天, 男主约她去县城了, 送了她一条丝巾, 两个人处于这样的暧.昧期。 　　不过这些事情她就不能提前说了, 说了就没意思了。 　　“我当然知道了。”古如月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要去县城, 叫上我吧, 我打算去看看我表姐。” 　　“行，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林源清点点头, 她觉得古如月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好。”古如月喝着糖水, 感觉到林源清欲言又止，她有些奇怪：“源清，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那个小疯子的事情, 你别太纠结。” 　　古如月睁大了眼，有些不懂林源清为什么突然提起小疯子。 　　她脑袋里灵光一闪，难道林源清是为的那些说自己的闲言碎语？ 　　最近私底下就有人在说自己，说大队给她派的活少，对她态度好，还说小疯子会回来娶她之类的话。 　　“其实我们都该为小疯子高兴，比起在这边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回去城里，他能过得更好。至于其他人的那些闲言碎语，我并不放在心上。” 　　林源清仔细看了古如月亮眼，笑了下：“我还担心你会被那些话气着。” 　　“总有些人吃饱了撑着，如果我气着了，可不是如他们的愿了？我偏不！” 　　古如月离开林源清家，没走几步就碰到胡大娘，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都是关于养鸡的事儿。 　　分开后，古如月就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现在日头短，这会天已经有点暗了，谁跟着自己？ 　　小疯子已经走了，还有谁呢？ 　　古如月想了想，她走路就故意时快时慢，终于把跟着自己的人给抓了出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林部。 　　自从那一次他帮自己干活，导致大队里传了流言，然后隔天小疯子就在田里说喜欢自己，闹得大队沸沸扬扬的。 　　自此，林部这个人就像是从视线中消失了一般。 　　之前有太多的事情占据自己的生活，古如月还真的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现在一想，这林部怕不是故意躲着自己吧？只是他现在又为什么跟着自己？ 　　林部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快就被古如月给发现了。 　　他黑着脸站在古如月十步开外，就是不说话。 　　“你跟着我做什么？”古如月皱着眉问他，这时候，她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联系林部前后的改变，而且这改变也太突兀了。 　　抢劫自己，还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人，突然就来帮助自己干活，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吧，他应该远离自己才对。 　　所以，林部绝对是在别人的授意之下来接近自己的，所以是谁呢？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小疯子让你跟着我的？”古如月试探道。 　　林部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怎么知道？ 　　古如月见状，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她叹了口气，对林部说：“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也不用帮我做什么事，我自己应付得来。” 　　林部摇摇头：“不行，我得注意你的安全，要不然他回来会生气的。” 　　他自己也是大队里的小村霸一个，何曾想过自己不过是威胁了个女知青，结果转过身自己连带全家就被小疯子给折腾了个半死。 　　全家被小疯子折腾得集体换了个性子，干活都勤快起来，林部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其实现在小疯子走了，他完全没必要再听他的话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看到古如月去大队部，身体就自动走过来了。 　　“你又怎么知道他会回来呢？”古如月笑了下，“你回去吧，你这样，反而吓到我了。” 　　古如月摆摆手，自己率先往前走。 　　对于小疯子，其实她也没有抱什么想法，更没有什么旖旎的念头，如果非要说的话，可能她同情他？ 　　说到底，他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等他见识过外头繁华热闹的生活后，认识更多的人，上林大队的这一切就不值得一提了。 　　回到老屋，古如月赶紧做完自己的事情，这才去吃饭。 　　这时候，王洛何拿着一株已经有点枯萎的玉米植株进来，霎时，所有人的实现都粘到了他的身上。 　　“我刚才发现，这株玉米应该是被伤到了根部，已经枯萎了，索性就摘了。” 　　“快，快，看看玉米能不能吃了？”赵一鸣凑过来，激动地说。 　　其他人也端着碗筷围过来，恨不得上手把玉米给扒下来。 　　其实之前齐燕燕说过可以吃嫩玉米，但是苏城安没同意，他觉得要是太早吃玉米，这片玉米怕是留不住。 　　苏城安看了王洛何一眼，觉得应该不是他故意把玉米弄枯萎的，这可能真的是巧合。 　　他上前掰玉米棒子，剥去外壳，露出了里头淡黄色的玉米粒，一股玉米特有的甜香味飘在空气里。 　　顿时所有人饭都吃不下去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个玉米。 　　齐燕燕瞅了一眼说：“还有点嫩，不过能吃了。” 　　苏城安看着眼睛几乎都在冒光的知青，对齐燕燕说：“你再去摘几个，我们今晚就煮玉米加餐。” 　　知青们大声欢呼了起来。 　　古如月看到地上的玉米杆，这个也可以当甘蔗啃，而叶子可以拿去喂兔子。 　　而跟她有一样想法的不只一个人，一个男知青伸手就要去拿玉米杆，马上就让苏城安给阻止了。 　　“玉米杆等会我来分。” 　　那个男知青讪讪地缩回了手说：“掰苞谷我也行，以后让我也去做吧。” 　　“你粗手粗脚的，我怕你还没把玉米掰下来就把整株玉米给拔起来了。”赵一鸣在一旁龇牙咧嘴地说道。 　　不一会，齐燕燕就提着一篮子玉米棒子回来，她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灿烂。 　　“以前没注意，苞谷长得真好，结的棒子比我见过的还要多，本来我还担心它们会水土不服呢。” 　　古如月没说话，上前帮忙剥玉米，剥掉外层那黄绿色的壳子，露出了里头淡黄色的玉米，一阵甜香味扑鼻而来。 　　齐燕燕掐了一粒放嘴巴里尝味道：“苞谷还比较嫩，不过现在吃正好。” 　　苏城安笑着说：“齐知青，你再摘几个吧，正好我们一人一个。” 　　其他人不由欢呼了起来，总算能够加餐了。 　　古如月摸了摸玉米棒的叶子，拿一个篮子装了起来，只要晾一晾水汽就可以拿给兔子吃了。 　　厨房屋顶的烟囱炊烟缕缕，本来懒散得不行的男知青们，竟然还抢着要烧火了。 　　玉米很容易熟，煮熟之后，一人一个。 　　齐燕燕玉米摘得好，每一个看着都差不多大，大家也没什么好挑的。 　　老屋的门口，每个人或蹲或站，手里都捧着一个玉米埋头苦吃，吃到最后，有的人连芯子都啃掉了一半，不肯浪费一点。 　　不过以前最穷的时候，玉米芯磨碎了拿来加餐的事儿并不少见。 　　一根玉米棒啃完，根本就不够瘾，有的人直接拿了碗去舀煮玉米的水喝，里头加了盐，甜甜咸咸的，味道其实还不错。 　　赵一鸣跑到到苏城安面前，笑嘻嘻地问：“老苏啊，你瞅瞅看，我们能不能每天都吃一根玉米啊，我瞅着屋后这一片长得挺多的，足够我们吃了。” 　　苏城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偶尔吃还行，每天吃是不可能的。这玉米要留着晒干磨成粉，是我们之后几个月的口粮。” 　　对于他们这些知青来说，最难过的日子并不是在等待收成的日子，而是秋收后到第二年夏收的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漫长了。 　　大部分人，包括社员们，粮食只能勉强撑到第二年春耕，到了芒种，家家户户几乎都是没余粮的，只能粗粮、野菜啥的搭配着吃。 　　苏城安知道有的人不在意，继续把这个事儿强调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管这些知青多久，但自己管着的一天，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玉米能吃了，苏城安并没有把林源清给忘记，亲自送了一根玉米过去，虽然她搬走了，但是这菜地里还是有她的一份的。 　　不过最近的情况也不大好，自从小疯子离开后，社员们没有了顾忌的人，往这边来的人多了。这来的人多了，就少不得要注意到老屋附近的情况，不说那片长得异常茂盛的竹林，最吸引大家目光就是老屋后面的那一大片玉米。 　　上林大队并不种玉米，主要种的是水稻、地瓜、花生，毕竟这些都是生产任务。 　　而社员的自留地里也几乎没有种玉米的，主要还是大家对这个物种并不熟悉。 　　但这并不代表大队里没有人认识玉米。 　　照理说，社员的自留地里是不能种粮食的，但是玉米当地少见，所以并未被列入单子中。 　　这次知青们钻了空子，等到明年，是别想再种了。 　　得知这个情况，知青们的心情都很复杂，这是要他们饿肚子啊！ 第59章 收玉米 　　自从吃过了一次煮玉米, 知青们对于屋后的玉米地就非常在意了，每天都要看几遍。 　　可是没两天，大家就发现在玉米地的边缘有玉米杆子倒了, 而且玉米地里踩踏的痕迹有些多，玉米遭贼了。 　　知青们几乎要气死了, 是谁偷的？ 　　起初他们怀疑是老屋里的其他人, 可是仔细分析后，大家就把怀疑对象放到了大队里。 　　毕竟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要出去上工，那就代表着老屋这边没有人看着, 谁来过都不晓得。 　　以前小疯子在, 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顾虑, 而现在小疯子走了, 一些人的胆子就大了。 　　老屋后的玉米被偷窃后, 这犹如踩到了知青们的尾巴, 个个都气得跳脚, 发誓要把那小偷给抓出来。 　　每个玉米都是知青们的口粮, 少一个就跟在挖他们的肉似的, 总之她的情绪都非常的激动。 　　古如月同样不高兴, 这片玉米能长得那么好，除了知青们勤快地施肥浇水除草外, 自己的沃土符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做点什么。 　　然而她把符篆大全翻了翻，就是没找到合适的符。 　　不是没有类似防御、防盗的符, 但那只适用于个人物品, 对于这片玉米地，显然就不适合了。 　　玉米连续失窃了两天，加起来数量也有三四十个了, 知青们就坐不住了，打算把玉米都给收了。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找民兵队，但是想一想又觉得玄，万一大队部以他们私自种植主粮为由把玉米都没收了呢？ 　　古如月听到知青们在讨论，脑袋里灵光一闪，打算刻一个催熟符埋在地里。 　　大家商讨了一下，决定让几个知青请假来收玉米，而古如月赫然在名单上。 　　因为小疯子的关系，大队部现在对古如月的态度挺客气的，所以她要请假的话，是不会碰到什么刁难的。 　　古如月没有反对，这一批玉米对他们知青来说确实很重要，毕竟地瓜干大家早就吃腻了。 　　催熟符并不难刻，古如月很快就做好了，她趁着夜晚出去，悄悄地埋到了玉米地里。 　　第二天起来，古如月和王洛何以及齐燕燕就留下来摘玉米，苏城安会替他们请假。 　　古如月眯着眼看着这一片玉米地，一.夜过去，也不知道催熟符有没有效果。 　　齐燕燕全副武装，拿了两条草绳帮着古如月把巷袖口扎起来：“这叶子割人很疼的，你如果有丝巾啥的，把脸捂一下。” 　　古如月想了想：“行，我回屋里去找找。” 　　她找到了一块丝巾绑好，戴好斗笠，出去的时候，王洛何和齐燕燕已经开始摘玉米了。 　　古如月连忙加快脚步，参与进去，她伸手捏了捏玉米，感觉手指下硬邦邦的。 　　她不由挑眉，看来催熟符的效果还不错，也跟着忙碌起来。 　　摘下的玉米被放入竹筐里、麻袋里，不一会就被装得满满当当的了。 　　王洛何看着两个姑娘都在埋头干活，自己就拿着两个麻袋往边上走，倒不是他偷懒，他倒是想要看看今天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来偷玉米。 　　就在王洛何收完一块地的玉米时，就听到菜地边上的林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集中精神看过去，就看到几个半大的孩子冒出头来，都是大队里风评不怎么好，顽劣的男孩。 　　他们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这次她们过来，还特地带了麻袋，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了知青们呢？ 　　然而他们才刚踏入玉米地，就感觉到不对劲，最边上的这块地怎么一个玉米棒子都没了？ 　　一直盯着的王洛何气得亮眼都要冒火了，他就猜到是大队里的人，但没想到这些小子的胃口这次那么大，还带了麻袋！ 　　王洛何的眼睛里几乎在冒火，他大吼一声，拿着棍子从蹲着的位置冲出去，对着那几个那小子一顿揍。 　　这几个人哪里想到会有知青埋伏在玉米地里，愣神之下，都被打了一棍子，慌乱之中，个个啥也顾不得了，往周边的山上跑。 　　王洛何追了一下，就返回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幸好是小孩，如果是大人，那就难缠多了。 　　看来要尽快把玉米都给收了才行。 　　古如月和齐燕燕听到声音，从玉米地里钻出来，只瞅到最后一个孩子逃到山上的画面。 　　两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中午苏城安等知青回来的时候，古如月他们已经把玉米摘得差不多了。 　　男知青们忙帮忙把玉米从地里搬到天井里，帮忙撕掉玉米的大部分外衣，留下一层当系带，这就可以把玉米挂在竹竿上晾晒了。 　　知青们干了这么久的活，动作还是很利索的，不一会，天井的边上就挂上了好几串的玉米。 　　苏城安捏了捏玉米，特地挑了一些小的去煮。 　　小的玉米没那么饱满，留下来用处不大，倒不如煮了。 　　知青们吃着硬很多的玉米，口感也没有之前的鲜嫩的，但感觉更饱腹。 　　古如月不由有些遗憾，还嫩玉米好吃啊！ 　　一个中午的时间，知青们推迟了午休的时间，帮着把玉米壳给扒开，把玉米都晾晒了起来。 　　竹竿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玉米，看着还是挺震撼的，知青们都很高兴，有好吃的了。 　　玉米摘完了，玉米杆子就不能继续留在地里了。但大部分知青都不赞成把所有玉米杆子都砍了，想流着慢慢吃。 　　苏城安都要让这些人气死了，这玉米杆子啃起来滋味还不错，但不是甘蔗，还能留在地里慢慢砍啊！ 　　这眼看着入秋了，他们得把秋冬的蔬菜给种下去，否则冬天吃啥？ 　　下午，古如月她们三个就把玉米杆子都砍了，一捆一捆地搬到了老屋前。 　　知青们谁想啃都能拿几根去啃，如果没人要，就阴干了喂兔子，再不济晒干了当柴火。 　　傍晚的时候林源清过来了，她看着天井里挂满的玉米，这起码也有两三百斤，够知青们吃一段时间了。 　　她并不缺吃的，也不爱吃玉米面，所以苏城安让她来拿玉米，她想了想就过来了，主要是跟古如月聊聊天。 　　“如月，你的额头怎么红红的？”林源清皱着眉问道。 　　古如月伸手摸了一下，龇了下牙说：“让玉米叶子给割的。”她都做了那么多防护了，还是躲不开被割的命运。 　　林源清闻言不由皱眉：“怎么就让你留下来摘玉米，其他人就不行吗？” 　　“没啥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古如月摇摇头，“倒是你，要不要带几根玉米杆子回去啃？” 　　林源清的嘴角抽了下，“不了，那东西比较锋利。晚些时候我拿药给你抹一下。” 　　“别，也不是啥大事，就别浪费你的云南白药了，这东西可不好买。”古如月忙摆手，问林源清，“源清，你觉得劝说大队明年种玉米地可能性有多大？” 　　嫩玉米还是挺好吃。 　　林源清：“这怕是不容易，毕竟玉米不属于生产任务。” 　　“源清，其实玉米靠墙种一排，其实并不影响其他作物，还是跟以前一样。” 　　“真的？那我想想。”林源清琢磨了下，如果能在不影响现有生产任务的情况下增加种植作物，提高产量，应该没有一个大队会拒绝吧。 　　两人聊着的时候，苏城安已经把林源清的那一份玉米给分出来了，十五斤玉米装在一个麻布袋子里，鼓鼓的。 　　林源清朝苏城安点点头，拎着袋子走了。 　　古如月知道，林源清肯定有办法让大队同意种玉米的，至于用什么办法，她不那么关心了。 　　大队部那边对知青们种玉米的事情有所耳闻，毕竟那天去接小疯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 　　如果是以前，林长城、林长安早就带着民兵队去没收了，但现在他们不得不考虑一些问题。 　　小疯子被接走了，但还有那个徐知青在，况且古如月还在。 　　虽然接走小疯子的人没明说，但林长城自己意会了下，肯定要帮着照顾下这个女知青的。 　　所以思来想去，这个事儿大队部只能装作不知道。 　　玉米杆子砍掉之后，就是挖地了，玉米根挺粗壮的，挖出来晒干之后可以烧火。 　　现在天气凉爽，天黑得早，挖地就改到了中午这段时间，分成三批人，地也分成三块，轮流来。 　　挖地的时候大家就大呼小叫的，因为地里有许多的虫子，除了蚯蚓，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白白嫩.嫩的虫子。 　　而现在，这些虫子被知青们捡到破瓦盆里，拿去喂鸡鸭，现在大家可都盼着母鸡能下蛋呢。 　　古如月算了算他们这些知青的存粮，南瓜、冬瓜就不说了，个头都不小，存了有一间屋子，芸豆、豇豆也晒了不少，但这些还不够。 　　地瓜没法种第三季，耐不住低温，冬天里最常见的就是大白菜、萝卜、芥菜、菠菜、油菜了，特别是油菜，油菜籽能够榨油是很受重视的作物。 　　然而古如月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饱腹感很强的植物。 　　在主食不够的时候，确实只能吃菜，所以知青们只好把能开垦的地都开垦出来，努力地育种栽菜。 　　知青们大都不会种地，但是菜地里却很少有枯死的菜，种下的青菜也长得挺精神的，这让他们有一种错觉，他们好像是种田能手一般。 　　但是仔细想一想，感觉还是老屋这边的地肥沃，种什么丰收什么，难怪当年地主家要把房子建在这里，风水好着呢！ 　　但这点也没人敢说出来，这个时代，说多错多。 第60章 看看你 　　很快的, 林源清的生日就到了，她确定了去县城的时间，古如月就去找大队部请假。 　　她把早就做好的三条手串都拿上了。 　　三条手串各有十二颗珠子, 珠子并不是圆形的，而是椭圆形的, 每一颗都雕有不同的图案。 　　而其中有四颗还刻有符篆, 分别是平安符、温养符、驱虫符、灵敏符。 　　温养符能够温养人的身体，长期佩戴这个符篆，再差的身体也能得到滋养, 就是过程比较漫长。 　　而灵敏符是应该杂符, 它主要就是让人的反应、动作更灵敏, 比如躲避袭击、拍打苍蝇啥的, 总要比常人快一步。 　　这四个符也比较不显眼, 但做起来却不容易, 主要是木珠子太小, 想要把符篆缩小了雕刻上去, 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古如月报废了不少珠子, 好不容易才做成了这三串手串。 　　“源清, 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好运常在。”古如月把那一对中较小的一条手串递给林源清, “你试试，看合适不？” 　　古如月是用细绳把珠子串在一起并编织起来的, 绳扣是活动的, 可以调整下大小。 　　林源清刚把手串拿到手，系统就不受控制地疯狂闪起来，不停的问林源清是否出售。 　　林源清面不改色地把系统禁言, 然后跟古如月道谢，从系统的表现看，古如月给自己的真的是好东西，没有一丝水分。 　　“如月，谢谢你。”林源清看着这条手链，做工很细致，珠子非常用心地磨过了，每一颗上面的图案都不一样，可以把玩很久了。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林源清背上包，拉上古如月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的，林源清就说起自己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古如月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说几句。 　　然后不知道咋聊的，两人就说到了吃的，这个话题古如月就精神一震，各种自己想吃的菜念了一大串儿，结果还没到县城呢，两人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到了县城，林源清拉着古如月直奔国营饭店，说要请她吃饭。 　　“源清，这个手串如果不是很难的话，你能不能帮我再做一条，你放心，钱我不会少给的。” 　　林源清凑到古如月的身边低声说道。 　　“嗯，这个没问题，是女生要戴的吗？”古如月笑着故意问道。 　　“那个，你觉得男生适合戴什么样的？”林源清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有点红。 　　古如月看着她小声地问：“源清，你谈对对象了？” 　　林源清右手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还没正式确认关系，不过快了。” 　　“那人我认识？”古如月想，除了邱阳，应该没有第二人选了。 　　林源清点点头，凑到古如月的耳边说：“是下林大队的邱阳。” 　　古如月挑着眉，没想到林源清直接告诉自己了。 　　不过由此可见，男女主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外来的人和事而发生改变。 　　这个世界男女主是气运之子，如果他们崩了，古如月才要担心这个世界还存在不存在呢。 　　古如月想着，又拿出一串手串：“你看看这条，喜欢吗？” 　　林源清不由愣了下，这条跟刚才古如月给自己的那一条明显就是一对。 　　“如月，你……” 　　古如月拍了拍林源清的肩膀：“我特地做了一对的，本来想说以后你谈了对象再送你的，没想到你的速度那么快。” 　　林源清揉了揉脸颊，“如月，你怎么就那么会猜呢？” 　　“我聪明啊！”古如月凑近林源清，“这一串手串，只要你们长期带着，一直温养它，对你们的身体也有好处的，感情也会越来越好的。” 　　在这对手串上，除了那四个符，古如月还加了一对百年好合符，戴久了，这个符会让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无法轻易拆散。 　　她觉得男主、女主的感情稳定，以后无论自己做什么事，应该都影响不到这个世界，惹不出什么大乱子。 　　“如月，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太聪明了。”林源清抱着古如月的手臂，觉得自己下乡最大的收获除了认识了邱阳，还有一个古如月。 　　“如月，快吃。”林源清把瘦肉汤往古如月面前推了推，又给她拿了一根油条和一个水煮蛋。 　　古如月点点头，低头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而且许久没吃过这些食物，她也馋了。 　　两人早饭还没吃完，邱阳就过来了，他点了一碗面坐到林源清的对面，朝古如月点了点头。 　　古如月看着他们两个人，男俊女俏，真的很般配，两个人在一起，产生的能量是巨大的。 　　她对邱阳不好奇，只看了一眼就埋头吃饭，她还是别当电灯泡了。 　　林源清三两口把碗里的东西吃完，“如月，等会我陪你去供销社吧，还缺什么票吗？” 　　古如月摇摇头，“不用，我手里够的。我打算去看我表姐，也不知道他们大队的知青点是什么情况。” 　　“田下大队是有名的富裕大队，知青们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去的，你不用担心。”林源清笑着说。 　　邱阳吃饭速度很快，听着两个姑娘的谈话，插了一句话说：“古知青要去田下大队？那要在南面的路口等，就是联防队那边，田下大队的拖拉机一般会停在那加水。” 　　古如月没有想到邱阳会提醒自己自己，忙笑着道谢。 　　林源清拉着古如月去了供销社，买了些红糖饼干啥的，就急急忙忙去坐车了。 　　他们去的时间比较巧，正好有一辆拖拉机在，司机正和联防队的人侃大山呢。 　　联防队的人看到邱阳，马上笑着打招呼道：“邱干事，你过来啊，快请坐。” 　　邱阳朝那些人笑了笑说：“不用麻烦了。这位女同志要去田下大队，要搭一下拖拉机，麻烦这位大哥了。” 　　司机一看联防队对邱阳都恭恭敬敬的，看了古如月一眼，笑着说：“邱干事放心吧，我保管把人给送到地儿。” 　　等了一会，又来了几个人，拖拉机才出发。 　　这辆拖拉机车斗里都是石粉和细碎的小石子、细沙子，听说是田下大队那边有采石场，石子供应县城大部分地方，也难怪田下大队生活比其他人富裕。 　　古如月用手抓着车斗边缘，尽量不让自己的衣服碰到车斗壁，毕竟自己是去做客的，若是弄脏了，那挺麻烦的。 　　拖拉机的速度挺快的，好在路面修过，坐起来虽然有些摇晃，但并不会颠簸。 　　途中，拖拉机还停下来载了不少的人，本来比较宽敞的车斗里，一下子拥挤了不少。 　　拖拉机轰轰轰的声音很大，车斗里的人几乎是用吼着的在聊天。古如月皱着眉，根本就听不清别人的说的话。 　　林源清看着拖拉机远去，侧头看了邱阳一眼，柔柔一笑：“邱大哥，我们走吧。” 　　邱阳抬手看了眼手表：“嗯，我们得快点，要不赶不上最近的班车了。” 　　他和林源清约好去市里的动物园玩，这是计划很久的事，绝对不能有什么意外。 　　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面，林源清捏着自己的碎花挎包，手指松开又捏紧，一直在犹豫。 　　邱阳拿出一个小瓶子给林源清：“如果晕车，就闻一闻这一个，会舒服一点。” 　　这是他特地花钱请严紫苏做的，毕竟晕车是真的不舒服。 　　林源清没想到邱阳竟然注意到自己对气味很敏.感，她接过瓶子，轻声说：“谢谢邱大哥。” 　　邱阳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串，就夸了一句：“手串很好看。” 　　林源清点点头，手指捏着包，到底没把那串手串拿出来，现在还不到时候。 　　邱阳手握拳碰了碰鼻子，心里也有点紧张，他知道今天是林源清的生日，特地约了这一天，她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古如月并不知道男女主之间的情感变化，她在拖拉机上被晃得腰酸脚痛的，更郁闷的是，她站的风口不对，那拖拉机的废气一直往自己这方向飘来，差点没被熏晕。 　　等到了田下大队，她下了拖拉机，整个人还有些没缓过来，差点就吐了。 　　古如月站了一会，才跟人打听田下大队的知青点。 　　或许是因为田下大队开采石场的关系，这边山上的草木并不茂盛，稀稀疏疏，那山体凹陷了一半，能看到那裸露出来的黄色泥土，就像是山被挖出了一块肉。 　　而村里的人家，房子大多就是石头垒起来的，不是瓦房就是石条屋顶，看着就气派多了。 　　而知青点也很好认，那是一栋两层小楼，上下楼共十间，就在社员们的屋子后面。 　　“如月，你怎么过来了？”伍凝婷今天请假，正在水井旁洗衣服呢，看到路边走来个眼熟的人，这可不是她表妹吗？ 　　“表姐，我过来看看你。” 　　“看我？我有啥好看的？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里睡觉。”伍凝婷嘴巴里念着着，手上的动作却飞快，把衣服拧干了，抱着脸盆走到古如月身边。 　　“就是来看看你。”古如月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两层小楼说，“表姐，你们知青住的地方真好。” 第61章 被排挤 　　伍凝婷带着古如月从侧面的楼梯上到二楼, 拿了衣架晾衣服，“也就那样，还凑合。” 　　古如月站在门口, 打量了下伍凝婷的房间，两张简陋的木床, 一张长条桌子, 一条长凳，此外，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塞满了桌子和床下, 就连门后也一样。 　　伍凝婷晒完衣服, 见古如月盯着屋里瞧, 脸上不由一红, 她把东西随便弄成一堆, 让古如月坐到床上。 　　古如月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也不知道你缺什么, 就随便给你买了点。” 　　“来就来, 带东西做什么？留着自己吃不好？我还缺这点东西了？”伍凝婷拿着热水瓶给古如月冲了一大碗的红糖水。 　　古如月笑笑, 小口小口地喝着热乎乎的红糖水, 这才感觉把胃里翻滚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我之前送你的那块木片呢？你丢了？” 　　“没有, 在盒子里呢，又不好看, 我戴着做什么？”伍凝婷摇摇头, 把古如月带来的东西放进柜子里，琢磨着让她带什么回去。 　　“木片不好看, 这个呢？” 　　伍凝婷听到这话, 一串浅褐色的手串就伸到了她的面前，每一颗珠子上都有图案，被磨得圆润光滑, 看着就很喜欢。 　　“你哪来的手串？” 　　“我特地给你做的，你戴上看看。”古如月压低了声音说。 　　伍凝婷拿过手串看了又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平时干活就够累了，还费这功夫。” 　　话是这么说，她喜滋滋地把手串戴上了，不停转动手腕瞅着。 　　伍凝婷脱出自己的木箱子，不一会就拿出两件衬衫：“这两件是你的，正好这个季节能穿。” 　　古如月瞅了一眼，是两件衬衫，应该是伍凝婷把家里寄给她的匀给自己了。 　　“不用，我……”古如月还想拒绝，伍凝婷可不容许，翻找出她认为古如月能用上的东西都塞进袋子里去。 　　她瞅了一眼，有牙膏、肥皂啥的，都是需要工业票的东西，她也就没吭声了。 　　不得不说，她外婆她们可真疼这个表姐。 　　表姐妹俩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交流了下各自的知青生活，伍凝婷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搬了一个炉子出来要点火。 　　古如月这才知道，伍凝婷竟然是自己做饭吃，她不由皱眉，是所有知青都这样，还是说伍凝婷被排挤了？ 　　等其他知青下工了，古如月看他们说说笑笑的，就是无视伍凝婷，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伍凝婷下了挂面，加了点青菜，切了点腊肠，别说，味道还不错，古如月想，下乡果然锻炼人，要不然这个表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做饭呢？ 　　吃过午饭，其他知青们热热闹闹的，伍凝婷不想留下来，就带着古如月沿着田下大队的马路走。 　　伍凝婷的情绪不是很高，古如月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古如月也猜不出来，只好交代她把木片和手串都戴身上。 　　“你回去好好干活，争取过年请探亲假回去。”伍凝婷沉声说道。 　　古如月有些无奈，这才几月，怎么每个人都惦记上那探亲假了？但不得不说，这是知青们除了婚丧嫁娶外，难得能够请假回家的机会。 　　但因为路途遥远，钱财等原因，许多知青还是会放弃这次机会。同时，有一些大队就会卡一些知青的假。 　　所以能不能回去，真的是多方面的原因。 　　“表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一个人撑着。”古如月也不知道伍凝婷发生了什么，只能这么交代她了。 　　伍凝婷侧头看古如月，眼神略有一些古怪：“你想哪里去了？我这脾气，得罪人不是正常的吗？过阵子就好了。” 　　“……”古如月无语，感情她自己知道啊，那咋不改？ 　　“我送你的手串如果不能戴，那就戴脚上，总之要想办法随身带着，能给你带来好运。” 　　“我听你说的才怪，一会说平安符一会说带来好运，你就使劲忽悠我吧！” 　　“爱信不信，反正你最好随身戴着！”古如月懒得再说了。 　　她送伍凝婷，是要还人情的，如果对方不在意，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行了，行了，我记住就是了。”伍凝婷看了古如月一眼，“你变了不少，以前你哪里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换了个地方，胆子就大了呗。”古如月移开视线，随口说道。 　　“说得也是。”伍凝婷没有多想，下乡后性情大变的人多的是，古如月真的不显眼。 　　伍凝婷把古如月送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她是不大乐意自己在知青点的困境让古如月知道的，感觉太丢脸了。 　　她看了看手上的这串手串，就摘了下来，不说干活适不适合戴，主要是自己还是低调点好，戴点东西就要让人喊着学习资本主义享乐，也挺烦的。 　　伍凝婷想了想，决定听古如月的把手串戴到脚上，有袜子裹着，基本上也没人会发现。 　　其实她并不想听古如月的话，把这什么手串戴上的，还有那块木牌，但不知道怎的，她的手比脑子快，已经把手串绑到脚踝了。 　　不得不说这手串是真的好看，古如月的手艺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古如月坐拖拉机到县城，再走路回大队，到的时候天都黑得差不多了，鸡鸭和兔子王洛何都帮忙为喂了，她就不用操心了。 　　她把留给自己的晚饭热了热，坐在灶口就吃了起来。这时，蓝清丽跑过来：“如月，你今天和源清上哪玩了？” 　　她看到古如月拎着的包鼓鼓的，肯定装了不少东西。 　　“我没跟源清去玩，我去看我表姐了。”古如月看了蓝清丽一眼，觉得她跑来找自己怪怪的。 　　“你说真的？”蓝清丽一脸狐疑，显然不信古如月的话。 　　古如月懒得再说，蓝清丽想要知道什么，又不直说，谁猜得出来呢？ 　　不过这次去找伍凝婷，没想到这个表姐的处境比自己想的要糟糕一些，希望她能撑下来吧。 　　隔天傍晚，林源清就提着一篮子东西过来，送给古如月，蓝清丽盯着那个篮子，恨不得把看透那个篮子里是装的什么东西。 　　篮子里装着两斤的咸鸭蛋，一大瓶的黑豆豉，两瓶菠萝罐头，以及一个鼓鼓的红包。 　　古如月低声林源清：“你们两个成了？” 　　林源清点点头，脸不由红了：“他先提的，我也要努力一下，调入城里。” 　　她已经有目标了，就是农技站，现在就差一个合适的契机了。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古如月为林源清鼓劲，她知道林源清过年后就会离开大队去县城，成功进入农技站。 　　古如月自己倒没有想离开大队，去县城并不见得就好混，而以自己的能力，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自己能够做什么，不能够做什么。 　　“那条手串很好看，他很喜欢。”林源清顿了顿，小声问道，“如月，你除了手串、木牌，还会做别的东西吗啊？” 　　“那你想做什么？”古如月琢磨了一下，只要不是太难的，自己基本上都能够做，实在不行就多练一练手。 　　固然现在到处需要票，但钱也必不可少，林源清出手大方，古如月可不想放弃这条路子。 　　“我也不知道他家人会喜欢什么，等我问清楚了再说。” 　　古如月有些意外，没想到林源清这才确定关系就开始考虑起男方家人的喜好了。 　　不过想一想，现在的人谈对象基本上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会这样考虑一点都不奇怪。 　　“那也行，如果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最好画了图给我，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都能够做。” 　　“那到时麻烦你了。”林源清很感谢古如月，“如果你需要什么木头、工具之类的，你只管跟我说，我帮你找。” 　　“好。” 　　古如月和林源清边说边往外走，蓝清丽拉着齐燕燕在门外聊天呢，一看到林源清，马上就笑着上前打招呼。 　　“源清，你要回去了吗？多坐一会吧，喝杯水慢慢聊。” 　　齐燕燕也没想蓝清丽对林源清如此热情的原因，她跟着上前说：“源清，我们好像挺久没聊天了，要不多坐一会？” 　　林源清笑着说：“这天都黑了，下次我们再好好聊一聊。”有时间的话她也不介意多跟其他女知青聊聊。 　　蓝清丽闻言，睨了古如月一眼：“没事儿，等会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古如月注意到蓝清丽的眼神，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她自己都跟林源清吵过架，林源清维持着面上的工夫，不撕破脸已经很难得了。 　　林源清扯了下嘴角，坚定拒绝：“下次吧，晚上露水重，你们快回去吧，我走了。” 　　蓝清丽看林源清头也不回地走了，她郁闷地跺了跺脚，转身进屋了。 　　齐燕燕挠挠头，跟古如月说：“清丽怎么了？” 　　“心情不好吧。”古如月随口说道，“燕燕，我们也进屋吧。” 　　古如月回到房间里，关好门窗，打开红包一看，十张大团结，还有五尺的布票，她不由满意地笑了。 　　林源清果然大方。 　　如果是寻常人，肯定不认为那手串值钱，但是林源清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她跟别人不一样，对于这些比较偏门的东西实际上是很信的，否则她下乡也不会带着一枚平安符了。 第62章 生病 　　时间过得飞快,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冷空气狠狠地刮过上林大队，衣衫单薄的知青和社员们鼻子冻得通红, 不停地吸着鼻涕。 　　书里有这场寒流，并爆发了一场传染性疾病, 古如月为此做了不少的准备, 棉被、毛衣、符篆，然而她还是光荣地中招了。 　　在大部分人都生病的时候，也有人身体健健康康, 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赵一鸣和王洛何是知青里唯二幸免的人, 他们也没想到是这样, 只好挑起知青点里的大部分事。 　　今年温度降得得有一点早, 这才十一月中旬, 本来过两天就要收稻子了, 现在突然这样降温, 大队部连忙把收割时间给提前。 　　古如月觉得手脚无力, 一点都不想动, 只想瘫在床上直到天荒地老。 　　而现在要秋收, 大队部不允许请假，生病的人不得不打起精神下地。 　　然而第一天收割的稻子, 还不如正常情况下的一半, 林长城有些着急，现在最怕的就是下雨, 这雨一下, 稻子就容易发霉，问题可大了。 　　要知道她们大队还欠着公粮呢，如果这次的粮食又遭殃, 这债务什么时候能还清？ 　　林源清这时候现身，说大家这是得了传染性的风寒，不只他们上林大队，其他大队也一样，就连城里也没有躲过。 　　她还说如果这次风寒没有及时治疗，会加重病情，得肺炎住院。 　　大队里的赤脚医生都没办法的病，林源清说得头头是道，大家就忍不住信任起她来，更是把希望放到她身上。 　　林源清还说，她知道一个中药方子，喝了药后用药渣泡脚，不用三天问题就能解决。 　　古如月表现得很平静，她是很清楚原文里的这个剧情的。 　　而林源清因为献药这个功劳而进入县城领导的眼中，在年后成功调入县城相关部门。 　　“什么方子，你倒是快说啊！”林长安着急地催促道。 　　这种传染性疾病，老一辈的人说起当年的解决办法，不是隔离就是火烧，听起来残忍又可怕。 　　他一家老小全都中招，这能不紧张吗？ 　　林源清笑了下说：“这个方子算得上是我家的秘方了，我不能公开说，得联系一下家里。” 　　她又不傻，直接把方子说给大队的人听，那到时候功劳算谁的？ 　　林长安面露不悦之色，正拍桌子想说什么，就让一旁的林长城给拦住了。 　　“林知青，那你速度快一点，全大队的社员还都等着呢，再拖下去，地里的稻谷也等不了了。” 　　林源清站起来说：“我这就去县城打电话顺便买药，还请大队长开一张证明吧。” 　　林长城没有啰嗦，急匆匆写了一证明给林源清，就催着她赶紧去办。 　　本来大家只是发热、流鼻涕，而到了第二天，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开始咳嗽起来，病情明显在发展。 　　林源清拿了证明，连忙出了大队，疾步往县城走，之前她已经想办法联系上邱阳，如今正是要献药方的时候。 　　“阳哥。”远远的，林源清就看到邱阳在路口等自己。 　　“累了吧，要不休息一会？”邱阳掏出手帕递给林源清。 　　“不用，这个事儿紧急，我们先报到县里吧。”林源清摇摇头，两人早就想好了借口，路上又对了一遍，确保这个说辞没有漏洞。 　　古如月窝在房间里刻符，但因为生病状态不好，她弄废了不少的原材料，心疼得不行。 　　她把工具收回盒子里，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有暖包符在，被窝里永远暖烘烘的，郁闷的是，她依然抵挡不了疾病的侵袭。 　　这平安符还不是万能的，看来以后还得刻张防病符之类的挂在身上才行。 　　“如月，你好点了吗？”齐燕燕敲门问道。 　　“燕燕，你进来吧，门没锁。”古如月稍微扬声道，觉得喉咙疼得很。 　　“你听说了没，源清有一张配方可以治我们这个传染性风寒，已经去县城抓药了。” 　　古如月摇摇头，她没听说，但她知道这个事啊！ 　　因为这个传染性疾病的爆发范围挺广的，并不只百利县下面的大队染上了，其他地区也有。 　　而在原文里，女主和男主联手，把药方贡献出来不说，帮助县领导积累政绩，也为自己谋得了上升的机会。 　　在这场传染病中，百利县控制得最快，损失最小，而其他地方，爆发比百利县早，即使那配方传过去了，治愈也花了更长的时间，耽误了农业生产。 　　此事具体如何，古如月不想细究，反正她只要跟女主交好，无论女主以后什么身份，对自己都是有利的。 　　等林源清带着药回来的时候，整个大队都要沸腾了。 　　要不是有大队部监管着，只怕社员们就要把药给抢光。 　　那么多的人需要药，整个县所有的中药存量不够，只能从外地调，所有在这之前，每个人只要一包来控制病情。 　　知青们也都分到了药，回到老屋，都在想办法用容器熬药。 　　一时之间，整栋屋子都是药香味，那味道久久不散，似乎要沾到所有人身上一般。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喝了一包药后，几乎都痊愈了，但也有人喝了药后一点改善都没有，继续难受着。 　　古如月喝了药，出了一身细细的汗，然后她把自己刻好的各种符都往身上的口袋装，顿时感觉整个人好得不能再好了。 　　吃了这个药后，第二天，有一半的社员和知青们能够下地，包括古如月。 　　因为已经耽误了收割的时间，大家也来不及说什么，就投入了繁忙的劳动中。 　　古如月握着沉甸甸的稻谷，一脸的满足，也不枉费她在扬花的时候往几块水田里放了沃土符。 　　而现在大家都只忙着收割，也没注意到水稻的产量是否增加，现在她们要跟时间赛跑，希望把水稻都割下来晾干水汽后，老天爷再下雨。 　　好在三天后，外地的药逐步地进入了F省，大家很快就分到了药，身体逐渐痊愈中，也都加入了农忙。 　　大家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雨水落下前把稻子都收了，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这雨一下，温度就更低了，好多人把家里所有的衣服全部都套了上去，管它是夏天的还是冬天的。 　　古如月搓着手想，如果自己没有金手指，只怕要冻死在这个年代。 　　天气不好，小动物们都没什么精神，古如月给它们的窝里塞了稻草，又喂了一些食物。 　　她现在有一点担心，这场感冒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家禽呢？ 　　雨停了，太阳又出来了，且温度逐渐升高，大家都有些高兴，这温度高，就意味着粮食很快就要晒好，离分粮也就不远了。 　　但是古如月却感觉不好，那十五只小鸡、小鸭中有几只状态就不对，本来活泼机灵的它们，看到人就要躲开，而现在，它们就站在原地，缩着脖子，眼睛一回儿合起来一会张开的。 　　很明显的，它们生病了。 　　古如月对于家禽可没有研究，只能去找大队里的大娘们，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大队的养鸡场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古如月回忆了下原书的剧情，似乎在人们生完病之后，家禽也得病了。 　　因此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百利县及其周边地区，蛋类、肉类的价格上涨得可怕。 　　古如月悄悄查看了下六畜兴旺符，表面已经黯淡无光了。 　　她不由皱眉，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符篆那么快就失效了。 　　她正打算找胡大娘聊几句，林源清和胡大娘就往鸡棚这边走了过来，两人面色凝重。 　　“如月，你怎么过来了？”林源清惊讶地问道。 　　“我们养的鸡鸭都出了点问题，我就想过来问问你们。但是……”古如月侧头看向养鸡场，角落里站着不少的鸡，表现跟家里的一模一样。 　　林源清顺着古如月的视线看过去，“不只是养鸡场，许多人家里养的鸡都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我这边折腾了个方子，找胡大娘看了看，打算试一试。” 　　这年头，人吃的药都少见，也看不起病，更何况去给家禽看病，一般就随便弄点草药水，看它们能不能熬过去了。 　　胡大娘哀叹了一声：“好不容易我们大队有奔头了，怎么就发生这事呢？” 　　如果养鸡场办起来，这收入光是想象就让人睡着就能笑醒过来。 　　“源清，我相信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古如月相信林源清，人家可是女主，再不可能的事情到她的手里也成了可能，增加了成功的几率。 　　“不用，我已经叫人来帮忙了，你身体还虚着，在一旁看看就好。” 　　林源清话音刚落，那边就来了几个社员，他们拿着竹扫帚，先把鸡棚给仔细打扫一遍，然后撒生石灰。 　　而这时，林源清也调好了一碗黑色的糊糊，看着怪怪的。 　　胡大娘抓了一直病鸡出来，掰开它的嘴，林源清用细竹片挑了一点糊糊塞到那鸡的嘴巴里。 　　喂好药的病鸡另外放进一个竹笼里，十只一笼，与健康的鸡分开，单独观察。 　　古如月瞅了半晌，“源清，这药我能拿一点回去吗？” 　　“等下午吧，看这几只鸡的情况怎样。”林源清想了想说，这个配方是系统给的，但她也不是很确定功效。 　　“行，那我傍晚再过来。”古如月说，她还得多做几张六畜兴旺符。 　　养鸡场看着跟他们没有关系，但等到算工分值的时候，那时就关系着收入了。 第63章 分歧 　　傍晚, 古如月又去了养鸡场那，远远的就看到那边围着不少人。 　　她心里不由咯噔了下，该不会林源清的药没有效, 那小鸡都死光了吧？ 　　古如月回过神，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觉得自己是在瞎想, 去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想着就加快步伐，不一会就到了，原来大家聚集在一起, 是在观察之前喂药的小鸡的状况, 同时给其他小鸡喂药。 　　原来上午喂药的那些小鸡看起来挺精神的了, 还会在竹笼里走动, 跟之前的状况截然不同。 　　药起效了！ 　　古如月上前, 跟其他人一样围着观察情况, 准备要一点药带回去, 她刚才来的时候, 出现同样症状的又多了一只小鸡。 　　看来其他人跟自己的目的应该差不多。 　　家里的鸡生病了, 谁家都会紧张的, 这可是家里少有的收入来源。 　　林源清和几位大娘合作给所有的鸡都喂过药，这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药, 至于怎么用，刚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古如月拿着林源清给的药, 急匆匆的往老屋走, 路上，她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回头一看, 果然是林部。 　　她抿了下嘴，到底没有停下来劝阻，毕竟该说她都已经说过了，人家不听，她也没办法。 　　回到大队，苏城安就站在门口：“古知青，你去哪了？小鸡的情况你清楚了吗？”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扯着嘴角问道：“我去大队部拿药了，苏知青有空帮忙喂药吗？” 　　苏城安一听，面上一抽，不是很自然，倒是王洛何走出来说：“古知青，我帮你吧。” 　　其他知青听说古如月要给小鸡喂药，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鸡也能够吃药，不由很是稀奇。 　　当看到古如月试图把鸡的嘴掰开，其他人不由张大了嘴。 　　然而她和王洛何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们就不敢再动手了，生怕不小心把小鸡给捏死了。 　　夏杰见了，对古如月说：“古…古知…知青，我我我来吧，你你你先去吃吃吃饭。” 　　古如月看了夏杰一眼，就把手中抓着的小鸡递过去。 　　夏杰就的动作就利索多了，手一碰小鸡的嘴巴就把它弄开了，王洛何赶紧把药给弄进去。 　　古如月瞅了一会，见他们没做错，就连忙去厨房吃饭了。 　　不过几只小鸡，一会就喂完药了，古如月饭还没吃完呢。 　　王洛何洗了手过来，低声问古如月：“古知青，你回来的路上还好吗？” 　　古如月疑惑地看了王洛何一眼，不明白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意思：“还好啊，怎么了吗？” 　　王洛何斟酌了下说：“我刚才看到你身后好像跟着个人。” 　　古如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林部被发现了。 　　她在心里琢磨了下要怎么说这件事。“这个事情说起来是有一点复杂的，跟着我的人是林部。” 　　王洛何没想到古如月知道，还知道是谁，他脸色一沉：“需要我帮忙吗？” 　　古如月赠月饼之情，他一直都记着。 　　古如月摇摇头：“林部他跟着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确保我安全回到知青点。” 　　王洛何有些怀疑，一个大队里不相干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但他想想这可能涉及到古如月的隐私，也就没有多问。 　　“那行，你有什么麻烦事只管叫我。”王洛何想，自己别的没有，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古如月点了下头：“谢谢。” 　　古如月洗好碗，回到屋里，水盆里放着暖包符，现在水已经是温热的了，洗脸泡脚都行。 　　不得不说，符篆大全里有许多符在生活中还是很实用的。 　　脚丫子浸泡在温水里，古如月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这时候齐燕燕拿着一张凳子走过来，“如月，我们聊聊天吧。” 　　古如月侧了下头，“行啊。” 　　齐燕燕拧着手指，低着头说：“如月，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现在就她们四个女知青，林源清搬出去了，而蓝清丽频繁跟家里联系，明显已经有了目标，齐燕燕有点怕自己被抛下。 　　“我还是想回城的。”古如月实话实说，“我觉得高考总会恢复的，毕竟国家需要人才来发展。” 　　齐燕燕沉默了会：“你就那么有信心？万一等个十年二十年呢？” 　　古如月外头看齐燕燕：“不管有多久，反正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我现在每天看一点书，做一道题，等真的考试了，我也不怕。” 　　齐燕燕拧着手指，半晌问道：“如月，你想过结婚吗？” 　　“嗯？没想过。”古如月回答得很坚定，她猜到齐燕燕来找自己，是起了这个心思，“你想结婚了？有看上的对象？” 　　齐燕燕看了古如月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你有看上的对象吗？” 　　古如月注意到齐燕燕的表情，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这是在试探自己吗？她看上哪个男知青了？ 　　古如月没说话，两只脚在水里交叠着搓来搓去，齐燕燕看上难道是王洛何？ 　　她突然来找自己聊天，还是这个话题，然后联系今晚的事，综合一下，好像就王洛何比较符合了。 　　古如月很确定自己对王洛何没有任何的心思，她和他确实走得比较近。 　　毕竟王洛何是个好学的人，他想要学竹编，平时没少找古如月商讨。 　　而他本身的学习应该不错，有一回自己看书让他瞅见了，帮忙解答了个问题，古如月才发现他的知识底蕴丝毫不比林源清差。 　　这样算下来，自己和王洛何的接触多，看在其他人眼里，也难怪会有想法。 　　想明白了这一点，古如月笑了下，回答道：“没有呢，我就算要找对象，也要等我回城后再说。” 　　齐燕燕似乎悄悄松了口气：“这样啊，那也挺好的，毕竟你还年轻。” 　　古如月笑了下：“我也这么觉得。” 　　古如月把暖包符从脸盆里拿出来，然后把水倒进天井里。 　　她回忆了下原文的内容，关于知青点以及其他知青的篇幅并不多，因为男主是在另一个大队，反而是另一个大队的知青会写得多一点。 　　所以知青点的这些知青，还真的没办法从原文中窥探出多少。 　　隔天，鸡笼里的小鸡看着挺精神的，古如月放心了不少，而大队的养鸡场也一样，看来不用担心亏得血本无归了。 　　现在大队里的社员提起林源清，谁不竖起大拇指，先是给出祖传药方治疗了人们的疾病，随后又配出给鸡治病的药。 　　真的是挽救了大家无数的财产损失啊！ 　　随后没多久，林源清就被别的大队请去给鸡看病，配药，整日忙得不见人影。 　　对此大队也丝毫不介意，毕竟林源清出去给别的大队帮忙，长的也是本大队的脸。 　　更关键的是，之前林长城去公社开会，公社领导还提起林源清，所以这个女知青，很可能就跟隔壁下林大队的男知青一样，被调入城里。 　　林长城想着，城里有人好办事，自然不会去得罪林源清。 　　现在水稻已经收完，也晒得差不多了，大家准备交公粮，同时把夏天欠的一部分公粮给还了。 　　本来经过那次台风，大家还以为会减产严重，然而现在一称重量，几个大队干部都惊呆了。 　　水稻不仅没有减产，反而比往年收获的还要多。 　　所以扣除要交的公粮，剩下的粮食跟往年差得并不多，这也意味着，每家每户的粮食跟往年不会差太多。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队，大家都非常的兴奋，这几个月来，不只知青们难过，社员们的日子也不咋好过。 　　人群中的古如月悄悄地勾起了嘴角，那沃土符用得值。 　　水稻增产不少，没有意外的话，地瓜这些增产的更多，大家能分到比往年更多的口粮。 　　分稻子是按工分来的，但是古如月、蓝清丽、王洛何三人作为新知青，却是要扣除一定粮食的，只因为她们刚来大队的时候，跟大队预支了粮食。 　　分完粮食，知青们的分歧就出现了。 　　不是每个知青的工分都是一样的，有那勤快的，自然也有懒散的，这分到的粮食自然不一样。 　　往年大家一起吃，都是每人拿出一份来，个人可以开小灶。 　　但今年或许是林源清分开吃，让人受了刺激，有的知青就不乐意了。 　　现在知青点分为三批人，赞成一起吃的，分开吃的，不吭声的。 　　古如月是赞成分开吃的，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合在一起吃看着好像不用天天做饭比较轻松，但实际上伙食却差不少。 　　大家吵吵闹闹的，特别是蓝清丽、赵一鸣几人吵得最大声，就差没把口水喷到对方的脸上了。 　　古如月没有吭声，人心散了，再凑在一起也没有意思。 　　闹了半天，苏城安都不说话，大家也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了。 　　“苏城安，你给个准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赵一鸣推了苏城安一下。 　　苏城安叹了口气，站起来说：“大家一起吃那么久，想必心里都有点意见，我也没啥好说的，那就分开吃吧。” 　　“但是灶眼只有两个，只有一个铁锅，你们要自己想办法，要不就轮流用。” 　　“这这边的粮食还有十天左右的份，这十天，大家就好好想一想，是要自己煮还是继续一起吃。一旦决定了，我不希望有人再闹，到时候我不会管的。” 　　王洛何眯着眼没说话，他自然是赞成分开吃的，粮食都在自己的手上，他就能够偷偷去接济爷爷他们了。 　　他人还年轻，吃点粗粮野菜啥的不要紧，但是老人就受不了了。 　　这日子很难熬，但只要人在，希望就在。 第64章 交集 　　带回来的粮食, 古如月放在屋里，门锁了起来，但她也不敢保证就百分百安全。 　　五十来斤的稻谷, 她一个人吃，能吃多久呢？相比起来, 分得多的知青确实很叫人羡慕。 　　齐燕燕想着现在就剩她们三个女知青, 就想合起来吃，然后蓝清丽却不愿意。 　　若是以前，她是很乐意跟古如月一起的, 但自从古如月非要自己住那间厢房, 两人就疏远了, 再凑在一起没意思。 　　古如月心里暗暗满意, 没人来找自己更好, 她就能够自己折腾吃的了, 想吃啥就弄啥。 　　至于地里的菜, 等大家分好后, 苏城安到时再分, 尽量做到公平。 　　好在这边的菜地多, 大家分成十四份还是够的，不过那些鸡鸭、兔子就不好分了。 　　古如月知道家禽是不可能独占的, 最大的可能还是大家轮流喂, 然后碰到什么节日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加餐。 　　她心里琢磨了下，决定砍竹子编竹筐, 挖点土进去, 无论是种菜还是种花都行，反正天井不小，放得下。 　　知青要分开吃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这大队里还真没有啥秘密。 　　林源清从外头回来，就来找古如月，她提着个麻袋，在古如月的面前晃了晃：“如月，猜一猜这是什么东西？” 　　古如月疑惑地看了林源清一眼，“那是什么？”袋子大，根本就看不出里头东西的轮廓。 　　“再猜一猜，你需要用到的。” 　　古如月盯着林源清的手腕上的手串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一点：“是锅吗？” 　　“猜对了。”林源清打开麻袋，拿出了一口有些旧的铝锅，“你们不是要分开吃了吗，我想你需要这个。” 　　这铝锅虽然比不上铁锅，但无论是烧水、煮饭、炒菜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非常方便，用两块石头垒个小灶，或用木头吊起来都行。 　　蓝清丽见了，眼睛一亮，人就冲了过来：“源清，你这铝锅哪里买的，也帮我们带一个吧。” 　　这几天，大家当然都愿意分开吃，可是铁锅只有一个，轮流用还不知道要轮多久，因此都在为锅具而烦恼。 　　现在看到这个铝锅，不只蓝清丽，其他男知青也没忍住，纷纷前来问情况。 　　林源清也没想到自己送古如月一个锅，会那么多人问自己帮忙。 　　她自然是不想得罪所有知青的，想了想说：“这个锅是别人淘换下来的，如果你们要，我会帮你们问问，新的价格可能会高一些，可能还要再加上票。” 　　“所以我建议你们写信问问家里，能帮你们淘换一个也不错。在那之前可以先拿陶罐凑合一下。” 　　林源清表示自己愿意帮忙，但是价格可能不低还需要票，就是让他某再考虑一下。 　　她很清楚，不是每个知青都会舍得买锅的，不少人就是问问而已，就算自己不帮忙，他们也会想到办法。 　　知青们点着头，觉得林源清说的有道理。 　　齐燕燕看了古如月手里的锅一眼，猜到是林源清送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林源清和古如月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那么好了？ 　　为了分开吃，大家各种想办法，同时组成小团体，大部分都是两个三个凑在一起吃，只有古如月和王洛何坚持一个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就显得比较特别了。 　　有的知青就开玩笑说让他们两人凑在一起吃，还笑得一脸的暧·昧。 　　在别的知青开玩笑说这话的时候，古如月一侧头，就看到齐燕燕不大好看的脸色。 　　她不由叹了口气，她这不会是被齐燕燕当做假想情敌了吧？ 　　老屋的最后一餐，林源清特地过来，带了半斤肉。 　　有肉吃，也就没人去猜想林源清特地过来的目的。 　　现在林源清在大队里是小干部，出去外头还受人尊敬，认识的人也不少，在人群中，渐渐的，大家都会去迎合她的喜好，巴结一下。 　　“如月，你没买双别的鞋子吗？”林源清看到古如月的布鞋已经破了口子。 　　古如月缩了下脚，笑着说：“我觉得还能穿，补补就好了。” 　　“我有多的鞋子，要不我匀给你一双？”林源清小声说道。 　　别人都在试着讨好她，却不知道她在试着讨好古如月，她手上的东西，比其他的东西更加的吸引系统。 　　古如月摇摇头：“不用啦，你留着自己穿，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换一双。”现在供销社的鞋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些特别的土，她宁愿请人帮忙做一双。 　　林源清有点遗憾，她怎么就不答应呢？古如月刻的东西很好，可是自己也不能频繁地找她要，借口真的不好找啊！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和古如月维持着这样交换的方式呢？ 　　林源清揉了揉额头，打起精神跟其他知青说话。 　　吃晚饭，王洛何自告奋勇要送林源清回去，林源清笑着没有拒绝。 　　古如月有些诧异，这两人啥时候有交集的？她注意到齐燕燕微微睁大的双眼，以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上林大队的夜晚黑乎乎的，冬天的寒风刮过树梢，卷起的呼啸声挺吓人的。 　　林源清说：“我挺意外的，没想到你是王教授的孙子。” 　　“我也很意外。”王洛何抬头看了看夜空，只能看到几颗暗淡的星星，他没想到林源清是老爷子曾经救过的人的女儿。 　　“要不是我爸这次在信里头提起，我琢磨了下，他说的那个人跟王爷爷很像，要不然我还真不会去确认。” 　　也因为她去找王爷爷确认，就看到了在帮她们做事的王洛何，撞破了这一层关系。 　　王洛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林源清笑了下：“我已经跟我爸说了这事，他应该会邮寄一些东西来，我到时拿了送过去。” 　　“你不用担心，大队部不敢对老爷子她们怎样的。”她从邱阳的口中得知，有人也在暗暗地关注那几位下放的老人。 　　王洛何点头，大队是没怎样，但是老人们住的、吃的条件都不好，加上不轻的活，日子比他们知青更加的难熬。 　　“现在知青分开吃了，你要照顾几位老人应该更加容易，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就先找我，说不定我能够帮上忙。” 　　林源清以前并没有想着去接触那些下放的人，那天过去，她看到他们的生活条件，不由有些不忍。 　　特别是在了解这些人的身份和情况后，她就觉得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有一些事情的对错自己没办法去决定，但她只能帮助他们熬过这段时间，等待黎明的到来。 　　王洛何点了点头，并不多说，在他看来，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林源清的这份心意他收下了，实际上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他把林源清送到她住的地方：“林知青，你早点休息，注意安全。” 　　“王知青，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路上小心。”林源清把自己的手电筒递过去，“你用我的手电筒吧。” 　　“不用，我看得到路，不用费那电池了。”王洛何说着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林源清关好门窗，想了想，拿出笔记本坐在桌前记录起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一些事情记下来才不会忘记。 　　知青们分开吃，相应的，宿舍也调换了一下。 　　小疯子已经离开，也没说这栋老屋怎样，其他的空房间自然可以住。 　　王洛何直接就把原来小疯子住的那间打扫一下住了进去，和古如月成了对门。 　　这样一来，男知青之间的矛盾就减少了，老屋里的气氛挺和谐的。 　　这件事情在大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林长城特地过来看了下，叮嘱交代了几句，要知青们注意防火，认真上工，不要起别的心思。 　　他没看到徐哥，心里是有一些不满的，问苏城安，苏城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长城不由摇头，还好其他知青都没像这个徐知青一样不听从安排，否则还不乱套了。 　　没两天，大队里要收地瓜了，古如月已经很熟悉了，毕竟之前做过一次。 　　这一次她依然是和王洛何合作，速度很快，彼此都很满意。 　　“古知青，等地瓜收完后，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王洛何还记得那两个月饼，决定请吃饭还回去。 　　在秋收后，大队都会有集市，知青们跟社员都可以不用上工。 　　古如月不由愣了下，没想到人家要请自己吃饭，“不用啦，你也不容易。” 　　“我奶奶特地交代，你要是不去，我奶奶可会怪我。”王洛何为难地说。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他这话怪怪的，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可前几天，他不是主动送林源清回去吗？为女主倾倒是诸多男配的特性啊！ 　　王洛何没听到古如月的回答，放下锄头往后一看，见她的表情怪怪的，琢磨了下才知道自己的话容易引人误会。 　　他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去县城的国营饭店吃，那的红烧肉很有名。” 　　古如月摇头：“不用啦，你有这钱，还不如想办法买吃东西给你爷爷奶奶补一补，比如熬个汤啥的。” 　　“古知青，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王洛何在心里算了下价格，自己的钱应该是够的。 　　“不用，不用。”古如月胡乱摆了下手，把手中的地瓜放入竹筐中。 　　王洛何不再坚持，反正以后有机会。 第65章 事故 　　同样的地, 两季的地瓜产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整整多出了三分之一的产量。 　　古如月没想到沃土符对地瓜的效果这么明显，她不由期待起老屋后面的地瓜了, 那产量一定更高。 　　大队部也没想到地瓜的产量这么高，林长城不停地问着林源清：“林源清, 你再算一遍, 该不会错了吧。” 　　下半年的地瓜明明跟往年一样的品种和种法，肥料都没多加一点，怎么会收成那么多呢？ 　　难道是老天对他们大队夏粮被烧的补偿？就跟水稻的收成比往年多一样。 　　“大队长, 我已经算了三次, 没错的。”林源清脸上的笑几乎都要僵掉了, 这一下午, 她已经应对了无数个类似的问题了。 　　地瓜的产量高不是好事吗？怎么大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注意到大队里的一些老人偷偷地朝着远处的一个山头拜了拜, 敢情大家都把地瓜丰收的原因算在了鬼神保佑上？ 　　林源清倒不这么认为, 但是她找不到证据, 也不想去查清真相, 粮食丰产这是好事啊, 起码大家不会饿肚子了。 　　这个消息不是什么秘密, 很快就传遍了附近的大队，有离得近的人就来看个究竟, 也没发现上林大队的田地多出什么来, 就是地瓜的品种也跟大家的一样。 　　这些人来看过、调查过，找不到具体的原因, 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们都觉得是上林大队走了狗·屎运了。 　　古如月得知这事，心里暗笑，不过她琢磨了一下, 明年肯定不能再随意放沃土符了，仔细挑选一两块地放就行。 　　她的目的也不是帮助上林大队成为十里八乡里的一个传奇，只是想让自己多分到一点粮食罢了。 　　水稻和地瓜都丰产，就是地里的白萝卜也长得很不错，大队部一开心，社员和知青们都有三天的假期，包括老屋那边的人。 　　古如月清点了下自己的东西，决定上集市上买一些东西，比如火柴、盐、花生之类的。 　　自己吃饭果然就舒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古如月和齐燕燕蓝清丽结伴出发，路上看到老屋那边的几个老人往大队部去。 　　蓝清丽皱了下眉头：“他们怎么到大队部来了，我们还是离得远一点。” 　　齐燕燕闻言，悄悄地捏住衣角：“他们也不想这样的，谁都不容易。” 　　“出身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但我尊敬有学问的人。”古如月插嘴道。 　　蓝清丽侧眸看向古如月：“如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古如月笑了下：“没什么意思，说说而已，我想做个有学问的人。” 　　蓝清丽撇了下嘴，拉着齐燕燕嘀咕起来，无非说的就是她家附近谁谁是五类、九类分子，颇有针对古如月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意味。 　　古如月不爱听这个，她渐渐地就落到了后面，对于这个时期的历史，她了解的并不那么详细，但并不妨碍她知道该知道的。 　　但生活在其中的人，特别是她这个年纪，在学校的那十年时间，恰好是运动的高峰期，有几个老师认真教学，又有几个学生真正学习呢？ 　　蓝清丽看不起有学识的人也不让人意外。 　　把知识踩到脚底的人是愚昧的，古如月不想跟人去争辩，事实如何，时间自会证明。 　　到了集市上，人很多，毕竟刚秋收完，农副产品多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能碰到不少人卖大米。 　　这一斤大米不要票要两块，可以说是非常贵了，古如月看到有人去买，不由心疼地咧咧嘴，这价格能吃得起的人可不多。 　　转了一圈，古如月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还有鸡蛋、鸭蛋、菜干等物。 　　冬天到了，是时候养膘了，可惜的是，她没有再看到有人卖麦芽糖。 　　古如月站在路口等了好一会也没看到齐燕燕和蓝清丽，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不是很想继续等下去。 　　她刚转身往回走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她回过头一看，是林源清。 　　她觉得奇怪：“源清，怎么了？” 　　“如月，你是有一个表姐在田下大队对吧？”林源清喘着气问，她见古如月点头，接着问，“她的名字叫伍凝婷？” 　　“是的。”古如月继续点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说田下大队爆破的时候发生山体倒塌，有社员和知青被埋。阳哥已经赶过去了，我多问了几句，好像有你表姐的名字，就想着碰碰运气，看你还在不在集市，还好你还没走。” 　　古如月听得心里一冷，“你也要去田下大队吗？”古如月问林源清。 　　“我不过去，你要去的话就赶紧，县城有车子去田下大队救援。” 　　古如月闻言，把手上的背篓往林源清的手里一塞，“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我去田下大队看看情况。” 　　她想伍凝婷有自己给的平安符，还有手串，应该不会有事吧，除非她没听自己的话，没把那两样东西戴在身上。 　　“行，你只管去吧，我帮你把东西带回去，顺便跟大队部请假。”林源清拍拍古如月的肩膀，“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林源清点点头，拔腿往县城跑，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赶上了一辆去田下大队的拖拉机。 　　车上的人并不都是田下大队的，有的是亲戚，急忙赶回去看情况的。 　　拖拉机师傅似乎也知道大家心里着急，车开得比较快，就摇晃得厉害，但是古如月此时已经没有感觉了。 　　等她赶到田下大队的时候，那边山下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据说被埋的人都已经救出来。 　　古如月忙抓了个人问，确定伍凝婷确实被埋的其中一人。 　　古如月很快就找到了伍凝婷，她浑身脏兮兮的，身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 　　而她的右脚，不自然地弯曲着，很明显，她骨折了。 　　古如月不由皱眉，怎么会这样？ 　　“你好，我是这位伤者的表妹，她怎么样了？”古如月抓着一位医生问道。 　　“她骨折了，暂时止住了血，但要去市里才能够做手术。” 　　“有车子送到市里的医院吗？”古如月忙问道，现在可不是以后，她可没地方找一辆车子来。 　　“会有车子送的，这边还有更重的病人，你自便。” 　　古如月侧到一旁，看着伍凝婷的样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她拉开伍凝婷的两只袖子，什么都没有，再看脖子也没有，等拉开左脚的裤腿，看到袜子里的凸起。 　　她褪下袜子一看，这串手串的珠子已经裂开了，说明符篆是起做种的，那伍凝婷怎么还受伤呢？ 　　古如月也没工夫问，很快就跟着伍凝婷上了车子，一路往市医院而去。 　　在车上，她听别人说，伍凝婷其实已经察觉到不对往外跑了，但是后头还有其他人，她有转过身去拉别人，结果连累自己也被埋了。 　　“……”古如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谁能想到伍凝婷竟然会舍己救人？ 　　她回忆原书的内容，记得男主是跟踪报道了这场事故，确实有知青和社员死亡。 　　但是报道里没有说名字，身为读者，古如月只看到男主如何的敬业、怎么追寻真相，写的文章又引起巨大社会反响，帮助他更上一层楼，又哪里会去思考别的呢？ 　　所以伍凝婷在原文里其实是死亡的结局吗？ 　　她不由叹了口气，看向伍凝婷的腿，就算做了手术，若是运气不好，只怕要留下后遗症。 　　到了医院，伍凝婷等几个重伤患者都被推入了手术室。 　　其他病人的家属都在走廊上蹲着，抱着头，亲人重伤，这事对他们的打击不小。 　　古如月摸了摸口袋中的工具和几块木片，现在她也没心情刻符，还是研究一下有没有什么符能用得上吧。 　　伍凝婷的手术还算成功，但是会有什么后遗症，医生也不敢保证。 　　相比起其他人来，她伤的是腿，已经是比较轻的情况了。 　　田下大队的大队长在医院里，据说已经给伍家那边去了电话，伍家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古如月一听，想到原主记忆中，伍家人对自己的态度，那她还要不要留下来呢？ 　　还是等伍凝婷醒了看看情况吧。 　　医院的病房并不宽敞，挤着数张床位，古如月一个晚上都没咋睡。 　　第二天一早，她打了饭回来，就看到伍凝婷醒了。 　　伍凝婷面色苍白，“如月，我……” 　　古如月拿了一杯水喂伍凝婷，“你的右腿骨折了，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别乱动。” 　　伍凝婷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眼底闪过一丝后悔。 　　“你们大队长已经打电话给家里了，现在舅舅舅妈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古如月顿了顿，接着说：“手术很成功，你别多想。” 　　伍凝婷闭上眼，过了一会说：“你送我的手串……”她那个时候就感觉心慌慌的，左脚踝不断地发热，几乎要把她的脚给烫熟了。 　　“哦，手串还在你脚上，怎么了？”古如月睁着眼睛，一副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模样。 　　“……”伍凝婷无语了，她才不相信古如月的话，那时候是谁非要她戴上的？ 　　古如月不再多说，喂伍凝婷稀饭，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吃亏，干嘛对她这么好？ 　　说到底，这个表姐还是个不错的，起码还记挂着原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v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变化 　　伍凝婷见古如月不愿意多说, 她也没有精神去追问，关键是她怕把古如月惹恼了，把自己给丢在医院里不管了。 　　她吃着古如月打回来的稀饭, 一边拿眼偷偷瞅这个表妹，下乡也真的太能改变一个人了。 　　古如月洗完碗回来, 伍凝婷靠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腿发呆, 就安抚她：“不要想太多。” 　　“你越这么说我反而越担心。”伍凝婷抿着唇说道，若是她好了后变成了瘸子，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大队的爆炸事件, 死了几个人, 还有几个人重伤, 现在还昏迷不醒, 你只是腿受伤, 已经比其他人幸运很多了。” 　　伍凝婷闻言, 面色瞬间黯然下来, 明明他们都有机会逃离的, 为什么就不听自己的话呢？ 　　她心慌的时候就已经往外走了, 然而很快脚踝上就有发热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会出冲回去去拉人。 　　伍凝婷垂着眼眸, 不说话。 　　古如月拍拍她的肩膀, 拿出自己找护士借的书，“看看书吧。” 　　她说着坐在病床旁边, 手中拿着木片和刻刀继续琢磨着。 　　伍凝婷看着手中被翻得起了毛边, 丢了封面的小说，再去看一旁的古如月，特别是她手中的木片。 　　古如月什么时候会这些东西的？ 　　她除了自己, 还送给了谁，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特别之处抓走吗？想到这里，伍凝婷就很想抓着古如月训她一顿。 　　然而看看自己的脚，伍凝婷马上就偃旗息鼓了，她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古如月刻好了一块木片，考虑到伍凝婷爱美的性子，特意把木片做成了猴子抱西瓜的形状，然后在上头刻了两个符。 　　伍凝婷这次没有拒绝，反而特别小心地放到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两天后，伍家人来了，是伍大舅和伍舅妈，两人面带焦急，衣服已经皱成了菜干样。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病房，伍舅妈直接就抱着伍凝婷哭了起来，一旁的伍大舅也心疼得不行。 　　古如月在一旁站着有点尴尬，正要走，伍舅妈就喊道：“古如月，你给我站住！” 　　古如月拿眼瞅这对夫妇，“怎么了？” 　　“婷婷怎么会这样？你这个当妹妹的，就不知道照顾着点姐姐吗？” 　　古如月无语：“舅妈，麻烦讲点道理好吗？” 　　“我们两个并不是一个大队的，听到她出事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我哪里做得不到位了？” 　　古如月说着就拿眼去瞅伍凝婷，要是伍凝婷敢说一个不好，看自己不扁死她！ 　　伍舅妈愣了一下，没想到古如月敢顶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她习惯了女儿有什么问题就问罪古如月，现在也一样，也不管有理还是没理。 　　“好呀，你这丫头下乡翅膀就长硬了，还敢顶嘴！欠抽是吧。” 　　“妈，妈，我疼。”伍凝婷看到伍舅妈的手举起来，连忙喊道。 　　她这条命能捡回来，可都是古如月的功劳，那脚踝上的感觉真的是太明显了，她真的无法视而不见。 　　伍舅妈闻言马上扑到女儿身上，嘘寒问暖的，跟刚才的泼妇完全是两副模样。 　　古如月瞅了一眼，走到病房外，伍大舅也跟着走出来说：“如月，这几天辛苦你了。” 　　他说完就看到古如月抬头看着自己，他不由愣住了，直直盯着好一会儿。 　　真的太像婷婷她太奶奶了，也是伍外婆的婆婆，她最厌恶的人，因此，古如月被寄养在伍家，才会被养得跟个童养媳似的。 　　伍大舅分心地想着，这个外甥女变化真的不小，以前她如何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古如月点头：“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回去了，大队那边没法请太多天的假。” 　　“至于表姐的事，你们自己问她吧，过两天表姐待的大队长就会来医院交医药费。” 　　古如月把自己对知道的消息说了后，一点都不想多待，好几天没洗澡，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个昏天暗地。 　　伍大舅看古如月转身就走，不由愣了一下，想把人叫回来，结果人家早就下楼梯，拐个弯就不见了。 　　伍舅妈跟女儿说这话，见只有伍大舅一个人进来：“那丫头呢？” 　　“她回去了。” 　　“臭丫头，也不知道先弄点吃的喝的给我们，带我们熟悉一下这里，没良心的，就跟她那个妈一样……” 　　眼看着伍舅妈还要继续念，伍凝婷忙喊停：“妈，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馄饨了。” 　　伍舅妈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琢磨着要上哪里做女儿想吃的馄饨。 　　伍大舅看了伍凝婷一眼，女儿竟然会为古如月说话，还真是少见。 　　这个外甥女当了知青，发生什么变化吗？竟然能让本来不喜欢她的女儿产生了维护之意！ 　　古如月好不容易找到车站，坐上车买了票后，她才慢慢地摸向胸口。 　　这里刚才在见到伍大舅伍舅妈的时候跳得有些厉害，情绪也很复杂，很明显的那是不属于自己的。 　　古如月心里不由暗惊，原身的情感还在身体里吗？她对这对夫妻竟然产生了孺慕之情。 　　想到原身的经历，古如月就不由想叹气，也无法指责原身什么，不同的生活经历和环境，铸就了不同的性格和想法。 　　反正古如月是不会留下来的，她快要累死了，现在有人接手照顾伍凝婷的事情，她当然迫不及待地放手了。 　　再说了，留下来还要被骂，她又不是受虐狂，而且她也不担心伍舅妈会跑到上林大队来骂自己。 　　经过这么一回，古如月觉得，自己把伍凝婷的人情加倍还掉了，不再欠她什么。 　　而伍凝婷出了这么一回事，没有意外的话，她肯定会借此机会申请回城，摆脱这短暂的知青生涯。 　　古如月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打算眯一会。 　　书里的许多剧情发生了改变，但是她也不怕，她相信一定能够掌控得住自己的人生。 　　古如月随着汽车颠簸到县城，整个人难受得很，她下了车在路边吐了几口酸水。 　　过了好半晌，她才舒服了一点，这时候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她想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但摸摸身上，粮票在医院时都用光了，只得作罢。 　　她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大队，已经傍晚了，社员们都已经收工回家了。 　　林源清率先看到古如月，忙把手头工作一放，朝古如月挥手。 　　“源清。”古如月走到林源清面前，笑了下。 　　“如月，你表姐还好吧。”林源清注意到古如月的黑眼圈以及瘦了一小圈的脸，这照顾病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做了手术，没什么大碍。” 古如月点点头，“我舅舅舅妈已经赶过来，所以我就回来了。”“你这几天累坏了吧，先去我那休息会，晚饭就在我那吃。”林源清拉着古如月的手说道。 　　古如月实在没力气再做饭，就答应了，反正林源清不会缺这点粮食。 　　林源清手头的东西确实不少，她切了一块瘦肉跟地瓜粉抓一抓，打算先做一碗瘦肉汤。 　　古如月边烧火边问林源清：“田下大队现在是什么情况？” 　　“阳哥说是有人违规操作引起的，死了几个人，还有几个人重伤，县城那边非常重视。” 　　说起来，田下大队的石场也是县城非常重视的一项产业，关停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前就是要停止生产排查隐患。 　　“在这场事故中受伤的人都能够拿到一笔赔偿款，不过具体有多少就不清楚了。”不过相应的，田下大队部的家底只怕不剩多少了。 　　古如月吸了吸鼻子：“能拿到赔偿款还是好的了。” 　　林源清点头：“确实如此。”她把碗里的瘦肉拨到已经滚开的水中，等瘦肉重新翻滚起来，加盐加小葱。 　　“如月，快吃吧。”林源清把剩下的瘦肉汤盛起来，另外刷锅，打算做个荷包蛋挂面。 　　“谢谢。”古如月是真的饿了，拿着汤匙埋头苦吃。 　　古如月先吃了一碗瘦肉汤填肚子，等林源清做好面，两人再边吃边聊。 　　她从林源清的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比如男主邱阳的，林源清自己的，还有其他知青的八卦等等。 　　吃饱后，古如月没打算多待，她还要回去烧水洗澡呢。 　　林源清连忙把角落里的背篓拿出来：“如月，还有你的背篓，差点忘记给你了。” 　　“源清，谢谢你的招待，改天请你吃饭，我先回去了。”古如月把背篓背到肩上，急急忙忙往老屋走去。 　　等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古如月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想还真的有一点不真实感。 　　她想着想着，人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回到大队几天了，古如月还有一点不真实感，好在现在农活不多，基本上一个上午就能够做完。 　　但是大家磨磨蹭蹭的，半天的活要一天才做完。 　　知青们的心思都比较浮动，他们已经在计划着回乡探亲的事情了，连收屋后的地瓜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算大丰收了也没那么兴奋。 　　跟众知青迫切归家的情况相比，古如月就显得冷淡多了。 第67章 年末 　　古如月并没想着要回城, 伍外婆不喜欢她，伍外公不善言辞，她回去也没有意思。 　　加上这次伍凝婷骨折, 伍舅妈就跟那□□桶一样，肯定一点就炸。 　　再说了伍家的房子也不宽敞, 她回去就是搭个木板床, 还要看人脸色，与其那样，还不如待在大队部呢。 　　自己一间屋子, 想吃什么自己煮, 根本就不用操心别的事儿, 也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 想想就轻松。 　　年末知青们收到的信件也多了起来, 罕见的, 古如月收到了一张包裹单。 　　她觉得奇怪, 谁寄的？总之不可能是伍家。 　　包裹看着不小, 但也不特别大, 重量还挺重的, 古如月把包裹领回来后，看着上头的地址很是琢磨了一会。 　　咦,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古如月想着, 忙去扒拉自己的小箱子，成功从里头翻出来一张纸条。 　　对应一下, 除了街道名称变了, 其他没有差。 　　所以这是小疯子的舅妈寄过来的？ 　　古如月拿起小刀，把箱子的封口打开，露出了箱子里头的真面目。 　　箱子里装的竟然全都是吃的, 有一些挂面、干果、腊肉、咸肉等等。 　　古如月眨了眨眼，这是给自己送年货来了？她拿来麻绳，把这些肉类挂起来挂在靠近窗户的地方。 　　在里头，她还看到了一封信，信封鼓鼓的，打开后是一叠的全国粮票、布票、工业票之类的，还有几张大团结。 　　但古如月把信封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就是没看到信纸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不大对吧，怎么说也得说几句话吧。 　　古如月把钱和票都收好，看了看地址，决定刻几个好看的小玩意寄过去，当做这些东西的谢礼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刚穿越来时的紧迫感了，放松了许多，慢慢地融入这个时代。 　　古如月其实并不那么担心符篆的事情被泄露了，她相信除了自己，没人会这些。 　　这些符篆，现在流行的符也不一样，只要自己不承认，只说是胡乱画的花纹，别人也无法说啥。 　　而现在她和女主的关系不差，处于看破不说破的阶段。 　　如果林源清出卖了自己，那这本书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古如月收到这一箱子吃食的事情其他知青也知道，他们都很羡慕。 　　知青们或多或少有收到一点的东西，但也有什么都没收到，每次经过古如月门前都要放慢脚步，从窗户缝里瞧一眼里头的肉。 　　自从知青们分开吃以后，这每个人之间的伙食差距就体现出来了，谁过得好不好，一目了然。 　　而那脸皮厚的，就要趁着别人做饭的时候凑上去要一两口吃的。 　　基本上也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下来，还是能蹭到一点半点的。 　　齐燕燕这人好说话，不过蓝清丽不乐意被人占便宜，会泼辣一些，她们倒没被人蹭了什么吃的。 　　而古如月一直都很注意这方面的情况，也不分吃的给别人，毕竟有了一次就有了无数次。 　　古如月房间里的肉是挺让人眼红的，不过她并不担心有人会来偷，毕竟这 太显眼了，藏不住吃不得。 　　古如月请假了几天，回来后，除了林源清和齐燕燕以及王洛何，再也没有其他人过问。 　　关于伍凝婷的事儿，古如月不想多说，反正田下大队的事儿，其他人陆陆续续也会听说的。 　　这年头穷，因为穷，有一些人会顺公家的东西。 　　这不年底了，那种有橘子树的大队就叫人给盯上了，这正是橘子红的时候，能不勾人吗？ 　　上林大队也有人约着去偷橘子，知青这边有几个男知青在商量的时候叫古如月给听到了。 　　她并不赞成这种行为，更重要的是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受伤或是被抓到，都得不偿失。 　　古如月想了想，把这个事情透给苏城安知道，让他劝一劝，如果真的出事，那问题才叫麻烦。 　　她做到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也就不再管了。 　　过了两天，古如月就听到有人在谈那天偷橘子的事件，却大队的社员在被追赶中摔折腿了。 　　上林大队去的那些人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的，因为被追赶，黑暗中看不到路，若是因此送了命，想象真的挺恐怖的。 　　对于此事，社员们的态度就比较迷了，没人认为那个受伤的社员是自作自受，反而觉得他太倒霉，同情起他来。 　　对此，古如月挺一言难尽的，只能说，偷不到自己头上来，就事不关己了。 　　与此同时，古如月收到了伍凝婷的电报，让她回去过年。 　　她不由撇了撇嘴，这肯定不是伍凝婷亲自发的电报，但是她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伍舅妈等人来发的电报呢？ 　　伍凝婷成功回城了，虽然是以这种称得上有些惨烈的方式。 　　那她就好好休养呗，来操自己的心做什么。 　　一进入腊月，知青们就有一些躁动起来，他们在等着分钱。 　　养猪棚那边养了十头猪，卖掉八头，剩下两头杀了全大队分肉。 　　杀猪那天会煮杀猪菜，就是猪肉猪血、猪肺加大量的芥菜一大锅炖煮。 　　每个人都拿着个大碗去，盼着能够多分一点，古如月也好奇这杀猪菜的味道，真的有那么美味吗？ 　　然而她围在铁锅旁数了数，感觉每个人能分到一片肉两块猪血都是不错的了. 　　不过对于长久不沾荤腥的社员来说，相信也是非常难得的美味了。 　　林源清是大队干部，她碗里分到的肉比旁人要多，但是她平日里就不缺肉吃，哪里看得上这样粗糙的烹饪方式。 　　她把她那碗杀猪菜给了古如月。 　　古如月最近并不怎么馋肉，毕竟自己收到了不少。 　　但林源清要分给自己，她也不会拒绝的，不过这杀猪菜的味道真一般，她自己做饭吃了一段时间，对味道反而挑剔了起来。 　　她看许多人分到了肉都不吃，古如月也不吃，小心地把搪瓷缸的盖子盖好，打算先带回去再说。 　　分完杀猪菜，那边肉也分割好了，基本上是以家庭为单位，而知青们分开吃了，每个人也就二两肉左右，还有肥少瘦多的。 　　古如月瞅了一眼自己分到的肉，她还是比较满意的，二两做成汤省着吃也够吃几顿了。 　　分完肉，几乎家家户户都飘着肉香，孩子们也兴奋得跟过年似的，欢呼着，跳跃着。 　　古如月倒不急着做肉，她在思考怎么把这一搪瓷缸的杀猪菜给重新回锅一下。 　　她点了火，切了三片的腊肉炼油，然后把杀猪菜里的肉都挑出来放进去，等炼出来一点油，就打进去一个鸡蛋搅和一下。 　　激起的蛋香味瞬时飘得整个天井都是，对面的王洛何就凑过来，问古如月在做啥好吃的。 　　古如月笑着说：“我把杀猪菜重新处理一下。”说完，她拿起热水瓶，往锅里注入开水，等水开后再把猪血挑进去，然后加萝卜片和小青菜。 　　这样一处理，味道可比刚才的杀猪菜好吃多了。 　　古如月给自己盛了一碗，又看到搪瓷缸里已经凝固着猪油的芥菜，不吃的话好像挺浪费的。 　　她想了想，从锅里舀了一些肉和菜倒入搪瓷缸里，打算送给王洛何。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王洛何晚点肯定是要去猪棚那边的，就他分到的那点，肯定不够几个老人吃的。 　　老屋里的人的身份再差也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现在卖她们一个好，以后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也难怪那么多小说的重生者穿越者那么喜欢接触这些下放的人。 　　王洛何的做饭技术不怎们样，他现在会的都是夏杰教他的，所以他做得很慢。 　　等他煮好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知青们已经洗了脚准备缩进被窝里了。 　　古如月趁着夜色拿着搪瓷缸过去，“王知青，这些你也带去吧。” 　　王洛何被古如月的话吓了一跳，还想拒绝，可是想到老人们确实需要营养来度过这个冬天。 　　他伸手接过搪瓷缸，入手的重量叫他大吃了一惊，古如月该不会把自己的份都给自己了吧。 　　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谢谢。” 　　王洛何从另一边的小门走，并不会惊动其他知青。 　　他带着两大碗肉菜过去，把几个老人给吓了一跳，得知其中一份是古如月给的，不由感慨了一下。 　　这时候，还敢偷偷帮助他们的人真的不多了。 　　王洛何把肉都分给老人们吃，自己吃蔬菜，舍不得吃，待了一会，确定老人们的被子足够保暖后，这才抹黑回来。 　　然后他和徐哥在屋外相遇了，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 　　完后徐哥笑了一下，“西北风很好喝，进屋去吧！” 　　徐哥自从小疯子离开后，就没在老屋待着，主要是养猪场那边出了点问题，鹏哥家里有人生病了，他只好待在那边看着。 　　现在年底了，他们还要趁着年底高价出几头猪，徐哥这次回来，是来拿衣服的。 　　但他没想到知青里头，这些知青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呢。 　　王洛何多少能猜到徐哥在干什么，他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了。 　　不过他并没有兴趣去折腾，只要他不犯到自己的头上来，他也不会故意去告发人家。 　　徐哥匆忙回来又匆忙走了，其他知青都没人知道，王洛何也没有跟其他人说。 　　而分完肉，也差不多到了分钱的时候。 　　上林大队没有其余的收入，工分值很低，但聊胜于无嘛。 　　算完钱，有的人家就开始哭天抢地了，因为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没赚到钱不说，反而还要倒欠大队，这能不难受吗？ 　　古如月的粮食已经扣掉了了，钱也一样，好在没倒欠，要不她会郁闷死的。 　　分完钱，知青们纷纷打证明回家探亲，夜里她们都很兴奋，聊个不停，有不少知青是同一个省或是相邻省的，已经约好坐火车的时间了。 第68章 翻过去 　　“源清, 你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古如月双手缩在袖子里头，轻轻地敲了敲林源清虚掩着的门。 　　林源清屋里的行李已经打包得差不多了，她笑了下, “我打算回家了，还剩下一点东西, 你拿去煮吧。” 　　她说着, 提起一个用蓝花布盖着的篮子，递给古如月。 　　古如月伸手接过，结果没想到篮子这门重, 人差点没往前倾去。 　　“源清, 你不带回家？”古如月没有掀开蓝布看篮子里装的东西, 想也知道量不会少。 　　“该寄回家的我已经寄回去了, 这些你就收着吧。”林源清把自己自己的背包拎到桌子上, 然后把床上的被子叠好, 连同席子卷了起来, 放在床脚。 　　古如月把篮子放在脚边, 靠着门问林源清：“你啥时候走？” 　　“等会阳哥就来接我, 我们晚上的火车。” 　　古如月闻言,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男女主的感情进展有点快啊！ 　　“既然你不留下来过年, 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古如月说这递过去一个鼓鼓的红包。 　　红包里抱着的是两张平安符, 她想林源清一定会喜欢的。 　　林源清面露惊喜：“谢谢如月，我过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古如月笑眯眯着点头说好。 　　她和林源清聊了几句, 就看到邱阳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见状, 她和林源清打了声招呼就提着篮子先回去了。 　　老屋这里，知青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不打算回去的知青。 　　王洛何见到古如月提着篮子进来, 忙把锄头放下去帮忙：“古知青，之前谢谢你。” 　　他指的是那碗杀猪菜。 　　古如月摇摇头：“这没什么，你扛着锄头打算挖什么？地瓜仔吗？” 　　今年的地瓜长得好，地瓜收成后，大队里的小孩子就会扛着小锄头提着小篮子到地瓜地里挖漏网的小地瓜。 　　她也以为王洛何也一样。 　　“不是，我想去挖下竹笋。” 　　古如月打开房门把篮子放进去锁好，忙说：“你等等，我也去，顺便再砍几根竹子，做竹桌子。” 　　走到门口，他们又碰到夏杰，三人就一同往竹林走去。 　　“竹林这半年来长得也太快了。”王洛何踢了踢裸露的竹根。 　　夏杰用力地点头：“是…是…是的。” 　　古如月闻言，偷偷缩了下脖子，她没想到沃土符对竹子的效果那么大。 　　有王洛何和夏杰在，古如月不用出什么力气，没一会，他们就砍了好几根竹子，并帮忙拖到了门口，然后才回身去挖竹笋。 　　古如月笑了下，拿出锯子开始忙活起来。 　　三人忙了一天，把挖回来的竹笋清理并切片煮好，用井水泡着，整整有两大盆。 　　此外，他们还做了三张的竹桌子，这样就方便了许多。 　　煮饭的时候，古如月发现林源清给自己的篮子里，有大约十斤的大米，二十个鸡蛋，二十个咸鸭蛋，还有一只鸡，一个猪脚，此外还有两封的饼干，一包红糖，一包糖块。 　　这哪里是林源清她剩下的，分明是特地给自己准备的年货。 　　古如月笑了下，煮了一锅鸡蛋汤，分别给夏杰和王洛何送了一碗。 　　留下来的知青都是好相处的，古如月心情很好，于是，在过年前的这几天，她又砍了好几棵的竹子，做了若干的桌子、椅子，而帮忙的人每个都有份。 　　远在H市的罗盛延就一直在等着信，一直盼啊盼啊，还是没有自己的。 　　倒是吕舅妈收到了一个包裹，她拆开后，瞅着里头的东西，不由愣了下。 　　这个包裹并不大，里头是一个竹子编织的小篮子，里头塞着软软的猫毛草，里头是一个用白底碎花布的布包。 　　布包里头是一些手串、木片啥的，刻着好看的花纹。 　　她拿了一串手串看了看，每颗珠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喜庆图案，看着就叫人欢喜。 　　小疯子从外头郁闷地回来，一眼就瞅到吕舅妈放在桌子上的竹盒，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扑到了桌边。 　　“舅妈，是上林大队寄来的吗？” 　　吕舅妈点点头：“这孩子挺有心的。”这手串很合她的心意。 　　罗盛延点点头：“姐姐心灵手巧。” 　　他到H市几个月了，个头拔高了不少，面容相比之前有了不小的变化，若是他现在再回到上林大队，只怕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来。 　　吕舅妈似笑非笑地看了罗盛延一眼：“你还叫她姐姐？” 　　罗盛延迎上舅妈的眼神，只觉得耳朵都烧了起来，忙移开视线，轻轻咳了一声：“我这不是一时改不了口吗？” 　　“姐姐做的这些都是好东西，舅妈，您和舅舅一人都要戴一个，我拿一个给爷爷。” 　　罗盛延虽然不知道古如月刻的符有什么作用，但肯定是有什么作用的，他相信她。 　　他说完，拿着一张刻有松鹤图的木片就跑了。 　　吕舅妈看了，不由摇摇头，把手串戴到手上啊，金银不能戴，这木头的可就没问题了。 　　除夕这天，老屋剩余的几个知青商量了下，决定依准备一两道菜，凑在一起吃饭。 　　古如月把那只小母鸡剁了熬汤，王洛何贡献了一些红枣，加进鸡汤后，那味道鲜得人口水直流。 　　鉴于古如月熬鸡汤，其他人拿不出啥好吃的，只好努力地多干点粗活，帮古如月把杂事儿都给做了。 　　除夕这天是有点冷的，大家围着火盆吃饭，说说笑笑的，分别聊起各自家乡的过年的习俗。 　　吃过了年夜饭，王洛何要出去，古如月就把单独流出来的鸡汤递给他，“让老爷子他们好好过个除夕吧。” 　　其他人也看到王洛何出去，但都没说什么。 　　“络何，这个拿给那个小姑娘。”王爷爷拿出一个古币，递给王洛何。 　　王洛何脸色不由一变，迅速把古币拿到手里：“爷爷，您怎么还把这个也带来了？” 　　“古知青的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的，您们就安心地吃吧，别想太多。” 　　王爷爷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现在可没谁识货。” 　　这上林大队里，不乏有人家家里有点有年份的东西，可没被看在眼里。 　　王洛何见老爷子放松的模样，到底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陪着几位老人，看着他们吃饭，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回老屋。 　　而此时，天已经黑透了，王洛何远远地听到大队里小孩子们的笑声，不由怀念起以前过年的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样呢？ 　　过年期间，大家不用干什么事情，也不想赶集，待在屋里除了吃就是睡，人都捂白了几分。 　　不过有一件事情值得高兴，那就是小母鸡下蛋了，就是那鸡蛋瞅着很小。 　　其他知青不在，古如月他们就把这鸡蛋煮了吃掉了，据说这是最有营养的。 　　此外，大队里的养鸡场的小母鸡们也陆陆续续下蛋，大队高兴得很，养了几个月的鸡，可算是要有收获了。 　　社员们想要吃鸡蛋，也可以去大队部的养鸡场买了，价格相比外头，会便宜一些。 　　过年期间，正是走亲戚的时候，鸡蛋是最好的礼物，可不，这养鸡场的鸡蛋都卖光了。 　　到了元宵，回去探亲的知青们陆续回来，林源清回来得比较晚。 　　她一回来就给古如月送了一双布鞋，还有她精心准备的各种吃食。 　　同时，她也带来一个消息，她今年不再待在大队，要调去县城了，让古如月以后去县城找她玩。 　　古如月早就知道这个事儿，但其他人不晓得，不论是知青还是社员，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这年头，想要一份铁饭碗的工作，那太难了，更别说从农村到城市，那个门槛高得其他人不敢想。 　　然而林源清成功了，也成了大队里人们努力的偶像。 　　林源清的离开，除了给大队里多带来几分谈资，其实影响并不大，她空缺出来的位置，还没轮到知青们想呢，大队部早就把人选给补上去了。 　　蓝清丽和齐燕燕是最遗憾的，她们可羡慕林源清的日子了，只可惜的是，她们无法达成人家的成就。 　　春耕春种，忙得人团团转，老屋这边有摩擦，大家凑合一下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即便在夏收前又来了新知青，对古如月的生活也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七六年是平静的一年，古如月收到过伍凝婷的包裹，也收到过小疯子的包裹，不过这一回，她都没送符了，转而送笋干。 　　没法，那竹林长得太茂盛了，竹笋多得很，因此她晒了不少的笋干，滋味很不错。 　　七六年刚翻过去，古如月就有些紧张起来，七七年，这是最重要的一年，但是她还不敢表现出什么异常。 　　五一刚过去，古如月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王洛何的变化，他请假的次数变多了。 　　然后就是大队部，他们突然就对住在猪棚那边的老人们关心起来，特意把她们的住处给挪到了大队部里头。 　　这种种细微的迹象，古如月就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加快了转动的速度。 　　其他知青也有敏锐的，开始跟家里人联系，探听是否有什么政策变化。 　　虽然大队里有广播，但大多时候都是摆设用的，想听到外界的消息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冯敏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源清来访 　　与其他知青们的躁动相比, 古如月就冷静多了，她知道具体的时间，所以她一点都不慌。 　　知青们通过各种方法打听, 然而依然没有什么准确的消息，一时间, 上工都懈怠了许多。 　　六月中旬, 又新一批的知青下来，大家的心瞬时都凉了。 　　如果政策有变化，那怎么还会有知青下来, 一切不过是他们想太多罢了。 　　夏天的夜晚还是很凉爽的, 知青们聚集在门口聊天, 蓝清丽和齐燕燕来找古如月聊天。 　　无非就是抱怨新来的知青屁事儿多, 天天在那边叫嚷, 找老知青帮忙, 烦人得很。 　　古如月点了下头, 倒是赞同这个话, 今年新来的知青确实比去年的知青还会折腾。 　　这两年有的知青找了门路回城, 有的结婚了, 总之变化还是不小。 　　而古如月一直以为蓝清丽前年过年回去后就不会再来，谁知道她过了年继续回来, 相比以往也安分了不少。 　　她和齐燕燕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古如月偶尔听她抱怨几句，无非就是家里给她找的结婚对象年纪太大, 又要当后妈, 她心气儿高，宁愿在乡下吃苦也不愿嫁过去。 　　对此，古如月和齐燕燕都是一样的看法, 不能随便拿自己的婚姻当赌注，否则迟早有一天要后悔。 　　“再过几天就要双抢了，提早做好准备吧。”古如月笑着说道，在乡下待了两年，怎么应付农忙，也总结出了自己的经验。 　　“早就准备好了，手套、水壶、药膏都有。”蓝清丽数了数，问古如月，“你那个在下林大队的朋友什么时候再过来，让她再带点药膏吧，挺好用的。” 　　“行啊！”古如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严紫苏在下林大队混得不错，接生、草药的灵活运用，让她与繁忙的劳作脱离开来。 　　所以严紫苏要是有空了，经常会来找古如月玩。 　　齐燕燕笑着说：“我的药也快用完了，到时再买一点。” 　　“你们在聊什么呀？”一个长得娇娇·小小的姑娘走过来，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的衬衫，黄色的碎花长裙，试图插入三人的谈话中。 　　这是今年新下来的女知青李芸莲，据说家里是省城的，家里有钱，为的是喜欢的人来的。 　　古如月见到她的穿着，不由皱起了眉头：“李知青，你还是换一身衣服吧，这边蚊虫多，免得被咬。” 　　“我带了万金油和风油精，不怕，再说了，夏天就要穿裙子啊！”李芸莲拨了下头发，侧着头瞅向另一边的男知青们。 　　蓝清丽嗤笑了一声：“这边的蚊子可毒了，小心你一身疙瘩。” 　　李芸莲瞪了蓝清丽一眼，转而看向古如月，所有的女知青中，这个人对她最有威胁感。 　　古如月伸手打死一只蚊子，说道：“我要去睡了，你们聊吧。” 　　“诶，等等，古知青，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把屋子让给我呢？钱还是票？”李芸莲忙喊住古如月，她不想跟其他人同一间房，看中了古如月的那一间。 　　古如月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回了屋子。 　　呵，让她让出去，怎么可能？当初搬来的时候，她不惜跟蓝清丽闹翻，怎么怎么可能再搬走？ 　　老屋的房间不少，知青们凑一凑，倒是够住。 　　唯有古如月不肯妥协，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一直当和事老的苏城安，在林源清离开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成功地离开老屋，搬到了林源清住的屋子去。 　　所以老屋这边，知青们就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老知青还好，日子过习惯了就成，但是新来的，总少不得要折腾一番。 　　古如月关好门窗，点了油灯，拿着工具又刻起了符篆。 　　这两年来，她几乎把符篆大全里的所有符都刻了一遍，可能是因为材质的关系，只成功了一半。 　　即使只有一半，但对古如月的用处也是非常大的了。 　　屋外，还能听到李芸莲缠着男知青穆向东，要他帮忙弄房间的事儿。 　　古如月不由摇摇头，少不得要一番折腾啊！ 　　因为女主已经离开了上林大队，所以现在上林大队发生的事儿，原文里是都没有涉及的。 　　她现在和林源清的关系不错，一个月会见上个一两次，现在两人也有了默契，一手给钱、票，一手给符。 　　而有了符篆和系统的林源清，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上，那是顺风顺水。 　　而她也是做实事的人，确实是帮了不少大队忙，比如上林大队，养鸡场就扩大了规模，而预防类的药物，因为有林源清在，也比其他大队要早拿到手。 　　除此之外，林源清还为上林大队介绍果树、种苗等，可惜的是，上林大队的大队部没有魄力，下不了决心去拼一把。 　　如果上林大队能有下林大队的干部们那么有决心，现在绝对不只有养鸡场这一项副业收入了。 　　虽然现在不提倡封建迷信，但是乡下，一些事儿还是会看日子，这不开镰的就定了新历的七月十六号。 　　十四号，林源清过来了一趟，带来了两个大西瓜，是田下大队那边种的。 　　田下大队自从那一次出了大事故以后，整个大队就不在以开山采石为主，重心转移。 　　林源清农技站，去田下大队考察了一番，介绍他们种西瓜，这不，人家可比上林大队有魄力多了。 　　“源清，热吧，快喝水。”古如月给林源清倒了一杯凉水。 　　林源清喊来夏杰，让他把两个西瓜给浸泡到水井里，然后一口气把水给喝完了。 　　“如月，最近怎样？” 　　“还行，就是最近热闹了一点。”古如月笑了笑，说的是那些新来的知青。 　　林源清往外瞅了一眼，看到李芸莲在缠着穆向东，不由摇头：“现在的小姑娘啊，为了恋爱自由，啥都不管了。” 　　虽然她和邱阳也是自由恋爱，但是他们都很理智，知道怎么平衡感情和工作的事情。 　　“城里跟乡下到底不一样。”古如月笑着说，城市的风气跟村里的，那完全没法比。 　　“如月，我要去大队部一趟，你陪我走一趟吧。” 　　古如月心里疑惑，到底没有拒绝：“行，我们走。”她锁上门，和林源清出去，见到李芸莲和穆向东还在那磨着呢。 　　路上，林源清跟古如月说：“如月，这次我过来，是想问问大队要不要种蘑菇。如果大队同意，我就推荐你当技术员，以后不用下地了。” 　　“啊？”古如月惊讶地叫了一声，“蘑菇？” 　　“是的，其实并不难，而且你当技术员，也不需要干重活了。”林源清用力点头，“你考虑一下吧。” 　　古如月侧头看了林源清一眼，想想现在才七月，关于高考的事情，现在应该还在开会讨论呢。 　　等真正有消息传出来，也要一两个月后了，所以林源清这会应该还不知情。 　　“行啊，问问大队长去。”古如月想了想答应了，很明显的，林源清是为了自己才挖空心思地为上林大队找了这么个副业，自己就不要辜负她了。 　　两人去了大队部，只有林长安在。 　　林长安看到两个美得更有特色的姑娘，眼睛不由闪了闪，可他现在只有贼心没贼胆了。 　　“林干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快坐，快坐，我给你们泡茶。” 　　林源清看了眼办公室，“大队长不在？那我去他家找他吧，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 　　“那我带你们去。”林长安殷勤地说道。 　　林长城的家并不远，没一会就到了，李丽萍正在门口带孩子。 　　她看到林源清和古如月过来，眸光不由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与悔恨。 　　如果她没有接话，也会这么青春靓丽，可是再想一想下地劳作的苦，这点年头又抛到了脑后。 　　“源清，如月，你们来了啊，快屋里坐。”李丽萍抱着孩子往屋里走，还特意把自己新做的衬衣给整了整，力求自己不被林源清给比下去。 　　林长城正在屋后围篱笆，听说林源清来找自己，连忙就走了出来。 　　他一听林源清的来意，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蘑菇？林干事，你确定？” 　　“我很确定。”林源清笑眯眯的，她拉过一旁的古如月说，“不过需要古知青做技术员，她会的并不少。” 　　“等大队把菇棚建起来，我那边的菌种就能申请下来了，还往大队长不要拖延才好。” 　　“这个没问题。”林长城对于不是看天吃饭的副业，还是比较看好的，尤其是这菇棚的投入并不高。 　　李丽萍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她忙说：“源清，你瞅瞅我，我也能去帮忙吧，这种蘑菇可是技术活，我好歹也是高中毕业呢。” 　　林源清想了想，瞅了古如月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笑着说：“也行。” 　　林长城眯了下眼，“林干事，还要劳烦你把需要的东西写一张单子，我安排人去做。” 　　他这时候不由庆幸当初把林源清调来大队部当记分员，没有得罪她，否则，他们大队哪里来这么多好事呢？ 　　看看别的大队，谁家要弄点副业，不是千辛万苦地跑，哪里像他们大队，坐在家里就有人送上门来。 　　老话说得对，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啊！ 第70章 时机 　　林源清这么积极主动, 林长城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这个姑娘是个念旧感恩的人，也可能跟他们同姓有关系, 压根就没有想太多。 　　他见林源清对古如月这么看重，这天平自然要倾斜一些, 让人给林源清安排些轻松一点的活。 　　双方谈好, 等到双抢结束，林源清就再来大队指导社员种蘑菇。 　　林源清和古如月离开大队部，沿着河边的走着, 聊了下最近的广播消息。 　　古如月试探地问道：“最近你和邱干事有去市里吗？有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新闻？” 　　林源清摇摇头, “本来今年有一个去H市大学进修的机会, 不过邱大哥放弃了。” 　　“这有些可惜啊！”古如月说道, “不过你们要拿到工农兵名额应该不难吧, 今年还是没有你们吗？” 　　“我们既然选择到城里工作, 就意味着我们放弃这个工农兵大学名额了。”林源清有些遗憾地说, “什么时候才能上大学呢？” 　　“总有机会的。”古如月心想, 看来林源清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内部的消息。 　　“不说这个啦, 如月, 我现在跟你说一些种蘑菇的要点，你要仔细地记住, 到时候才能镇得住那些社员。” 　　相比那虚无缥缈的大学, 林源清更关注眼前的这件事。 　　“你说，我肯定会记住的。”古如月顿了顿, “但是源清, 这个蘑菇种植，不需要大队跟农技站那边申请吗？” 　　“这不是农技站那边的项目，是我个人的研究, 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古如月抿着唇角点头，认真地听着林源清告诉自己的要点。 　　送走林源清，她才往老屋走去，这新知青来了后，真的是太热闹了。 　　不过徐哥最近回来待了挺久的，经常一个人坐在走廊上，望着天井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徐哥的事情，没有人清楚，苏城安搬走后，也就王洛何和他熟悉一些。 　　不过王洛何嘴巴严，别人也别想从他的嘴里套出什么来。 　　开镰这一天，古如月收拾好，和蓝清丽齐燕燕等人一起到了田里，早就有小队长分配好她们要负责的田地。 　　当哨子声响起后，社员们边弯着腰，手挥着锋利的镰刀，快速地把一茬茬水稻给割下来，交叉叠放在田埂上。 　　夏天的稻田里，除了各种这样会割人的杂草，还有数不尽的小动物。 　　除了新来的知青，其他知青都早就习惯，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太阳太大了，晒得人背部火·辣辣的，古如月喝了一口凉茶，继续弯腰割稻子。 　　夏收不像是秋收，田里的水都放干了可以蹲着，只能弯着腰，踩着泥干活，偶尔还要把爬到腿上的蚂蚁或是其他小虫子给拍下去。 　　不远处，李芸莲已经被虫子和散发着怪味的泥土给吓哭了，死活不再继续。 　　负责的小队长过去说了几句就被气走了，蓝清丽直着腰往那边瞅着看热闹，把自己的任务给忘了个干净。 　　古如月不由摇摇头，在乡下，为了不饿肚子就只能下地干活，可这对那有钱有票的人来说并不是必须的。 　　然而除了少数几个例外，又有哪个知青不会妥协于大队呢？ 　　古如月身上佩戴着好几个符，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压力，第一天下来，按照自己的预计完成了任务。 　　新来的知青少不得要闹不少事情，老知青们都是无所谓地站着看笑话，没有人去劝说。 　　熬不住的人自然会想办法回城，没办法的人，也只能逼着自己忍下去。 　　李芸莲最后怎样，古如月并没关注，也没兴趣讨论，她心里在琢磨着怎么找到更多的复习资料，最好是能够找到以前的老师出题复习。 　　双抢真的是非常累，累得大家话都不想说，等到所有的水田都插上秧苗，大队部终于给所有人放了半天假。 　　古如月直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叫一阵广播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李芸莲，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一个收音机，正播着广播呢。 　　这对于娱乐匮乏的知青们可有不少的诱·惑，慢慢地就开始有人去接触李芸莲了，企图让她延长广播时间。 　　古如月不由摇头，这年头收音机就跟那自行车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李芸莲这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她家有矿！ 　　就是蓝清丽和齐燕燕，都因为这个收音机而去接近李芸莲，一时之间，知青们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着挺和谐的，但是具体如何也就只有自己知晓了。 　　双抢完，紧接着就是收豆子和花生，而这时林源清过来，古如月就被喊过去帮忙了。 　　这几天，林长城已经让人把菇棚给搭好了。 　　林源清看了看，表示还还挺满意的，而要种让大家种有草菇、香菇。 　　林长城很紧张，跟前跟后的，就怕这个投资打了水漂，虽然许多东西都不用钱，但有一些配料也是要买的。 　　这时候，那些下放的老人就主动来帮忙，其中有一位老人是农学院的教授，说起种植蘑菇头头是道。 　　古如月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老人们会来帮忙，多方合作，配好培养料，撒好菌种，做好菌包，再做好湿度和温度的管理，就等着出菇了。 　　古如月被调去菇棚帮忙，不用下地干活，确实轻松了许多，也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 　　而她跟下放的老人们的接触也多了起来。 　　然后有一次，她在刻符的时候，就叫王爷爷给瞅见了，他盯着看了很久。 　　第二天，古如月再去菇棚，就见王爷爷伸手递过来一块有点眼熟的褐色木片。 　　她瞅了两眼，那是固土符！ 　　她心里暗惊，看了王爷爷一眼，若无其事地说：“王爷爷，您要给我吗？” 　　王爷爷笑了下：“我看喜欢刻东西，跟这木片上的有点像，你要不要拿去学习一下？” 　　古如月伸手拿过木片，笑着说：“好啊！” 　　王爷爷点点头：“那你学会了再给我吧，我觉得挺有收藏价值的。” 　　古如月眼皮子不由抽了下，老爷子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她只在两个地方用过固土符，不过王爷爷是怎么发现的？ 　　她琢磨了下，除了林源清，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泄露吧。 　　古如月检查了下这张固土符，木片周围已经有细微的裂痕，快要失效了，老人家应该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才是。 　　她仔细想了想，没有特意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王奶奶就拿着一本本子来找古如月，“古知青，听说你喜欢雕刻，我画了些花样，你看看，若是有喜欢就拿去用。” 　　古如月惊讶地看着老人，翻开的本子上面，用铅笔够了着一些花样，什么迎春报喜、百鸟朝凤、喜鹊登枝啥的，这是绣花图样？ 　　“谢谢王奶奶，我看看。”古如月笑着接过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看过去。 　　“以后有机会了，你多去博物馆看看，里头的文物可以学习到许多东西。”王奶奶慈爱地看着古如月。 　　她想到孙子这两年来给他们几个老人带的吃食，不少都是眼前这个姑娘给的。 　　真是个心善的小姑娘啊！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但他们已经有机会恢复身份回城了，若是可以，倒是能帮这个小姑娘一把。 　　古如月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这下确定了，两位老人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琢磨了下，快要恢复高考了，那这些下放的人也会陆续恢复身份和名誉，自己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吧。 　　古如月选了按照老人的人数选了木片，雕上王奶奶给自己的花样，同时在里头藏上平安符和温养符。 　　这两个符，对于他们来说最合适了。 　　菇棚里的蘑菇冒出了骨朵，可把大家给兴奋的，要不是林长城控制着不让社员进菇棚，这菇棚非得被挤垮不可。 　　因为条件不够，菌包的出菇率要低一些，但对于大队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采下来的香菇并不会很大朵，味道闻着也淡淡的，林长城特地让人编了新的竹匾，专门用来晒蘑菇。 　　太阳大，香菇慢慢地蜷缩着，那香味慢慢地就出来了，社员们非常的惊奇，也抱了很大的期望，今年年底的分红，相比往年肯定要有突破了。 　　就在古如月拌菌种制作新一批的菌包时，又有小车来大队里接人了。 　　在大家惊诧的视线里，王爷爷和王奶奶先离开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才知道，两位老人的孙子是王洛何。 　　大队部的干部都被惊着了，这时候他们不由庆幸让老人们搬来大队了。 　　看那气派的小车，看那来人的身份，还有盖着好几个大红章的文件，林长城的手都在颤抖。 　　他只感觉，这是要变天了！谁能想到被打倒的人还能平反？ 　　对此，知青们也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下放的九类份子能回去，那他们知青呢？ 　　本来已经熄灭的心思，又开始浮动起来。 　　古如月算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上头的会议应该是开完了，决定恢复高考，刚把消息通知到各地，还未对外公布。 　　改变命运的时机终于到了！ 第71章 高考 　　古如月默默地把自己这两年做的笔记和习题都拿了出来, 高考的科目那么多，她并不敢说自己有把握。 　　菇房的活并不会很累人，所以古如月总能够提早下工。 　　她扯了些嫩草、菜叶, 丢到猪圈里让鸡鸭啜着，顺便瞅瞅有没有鸡蛋可以捡。 　　这两年, 老屋这养的鸡的数量来来去去变化不多, 鸭子也一样，大家轮流喂养。 　　倒是在去年冬天，一个寒流突袭, 很突然的一窝兔子都翘辫子了, 可把大伙给心疼的。 　　古如月从猪圈绕到井旁, 打了一桶水洗手, 琢磨着去砍几根竹子, 感觉可以尝试一下把竹子剖成两半拿来种蘑菇。 　　她刚砍下一根竹子, 王洛何就从对边的小路走了过来, “古知青, 你最近要是有空, 就写信给家里, 让他们给你准备些高中的书本、资料。” 　　古如月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王知青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吗？” 　　她想，自己没露馅吧。 　　“对, 就是你想的那样, 过不久应该就通知了。”王洛何点点头，他乘古如月的情, 自然要提早告诉他这个消息。 　　“王知青, 谢谢你，我会准备的。”古如月感激地说，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了, 可是有人能提前告诉自己，还是让她心生欢喜。 　　很快的国庆到了，但是今年并没有怎样庆祝，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失去了三位让人万分尊敬的领导人。 　　第二茬的香菇收了，可惜的是天气不好，只能炭火烘烤，这跟自然晾晒的，味道会差一些，但是干得块，颜色更好看。 　　期间，古如月还去了县城一趟，从供销社买了足够的纸笔，想了想，她又去书店走了一趟。 　　有些书她用不上，可是别人可以用啊，这时候帮人一把，算是雪中送炭了吧。 　　她已经预料到，当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开时，这些物品会是怎样的缺乏了。 　　她的举动并没有人关注着，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是知青点里还是有变化的，首先就是李芸莲和穆向东突然就回城了。 　　其他人都以为他们吃不了下乡的苦，但古如月知道，肯定是他们家里人听到了消息。 　　准备高考，省会的资源和条件肯定要比乡下好的。 　　而这一会儿，如果没有意外，男主女主也得到了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开始准备全套的复习资料了。 　　当广播和《人民日报》同时宣布恢复高考的消息时，举国上下都沸腾了，知青们在怔愣过后，便是欣喜若狂。 　　停了十年的高考终于恢复了，大家终于有机会回城了。 　　本来已经不怎么管知青事务的苏城安来到老屋，召集大家商量，商讨如何让大队部减少农活，为知青们高考提供方便之门。 　　林长城显然也非常的意外，高考意味着什么他也很清楚，自然不想去得罪知青，谁能知道哪个知青以后能走到什么位置呢？ 　　高考在十二月，从通知到考试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还夹杂着秋收。 　　农活肯定是不能落下的，但复习也不能落下，只能辛苦一点，白天干活晚上学习。 　　知青们决定组成小组复习，这时候，古如月手上的书就很让人羡慕了。 　　上林大队离得远，等知青们赶去城里，无论是废品站还是书店，相关的书全都没了。 　　大家没办法，只能找人借，找人抄。 　　整个上林大队只有古如月这边有比较完整的书，知青们要抄，大队里准备高考的社员也要抄。 　　一时之间，古如月成了香饽饽，谁看到她都笑眯眯的，吃的用的送了不少。 　　古如月不是小气的人，书也借给别人抄，包括自己准备的习题集，她虽然提早准备了，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大家互相学习，查缺补漏，复习也就没那么难了。 　　毕竟高考已经停了十年，许多人早就把知识还给老师了，而基础比较扎实的，除了老三届，也就最近两年的知青，其余知青，在学校的那些年正是运动的巅峰，根本就没学到啥东西。 　　但古如月知道这第一年的试卷是各省独立出卷，因为许多老师、教授是临时被叫回去，出的卷子并不难。 　　但对于荒废了学业多年的知青们来说，重新学习很辛苦，但想到能回城，一切苦就都值得了。 　　老屋这边，大家每天都要学到半夜才入睡，天不亮就急忙起床，把一些活做完赶紧复习。 　　天气冷，许多人都长了冻疮，又疼又痒，但没有人诉苦，全都默默忍下来了。 　　十一月初，林源清给古如月送了一套复习资料，县城一中有老师开了夜班，自己出复习资料和卷子。 　　林源清和邱阳都有去上课，她整理了一部分，就给古如月送过来了。 　　“我要报考的是理科，文科的那些资料我是找别人拿的，如月你先复习着，我再帮你留意。” 　　“源清，谢谢你。”对于帮助自己的人，古如月都很感激。 　　林源清送来了复习资料，知青们也才知道，原来县城还有老师组织复习。 　　于是大家纷纷动用自己的关系，找人、找复习资料，只要跟复习相关的，全都不放过。 　　在林源清送来资料不久，古如月收到了一个不小的包裹，是从H市寄来，她打开一看，里头有着整套完整的复习资料，还有散发着油墨香的卷子。 　　紧接着，她也收到了伍凝婷的信和复习资料，不过相比前一个包裹，资料就比较少。 　　古如月先把这些习题看了一遍，又看了那些书，心里有数后，这才分享给其他知青。 　　她没想着拿什么状元，只要好好地复习，高考好好发挥，其他的她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高考报名、体检，然后就是秋收，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大家累得都瘦了一大圈，可是精神头特别好，两只眼睛明亮得吓人。 　　罗盛延站在邮局的门口，琢磨着要不要去发一封电报。 　　古如月收到包裹了吗？她对高考有信心吗？她会想考来H市吗？还是说回她的家乡？ 　　罗盛延很想知道答案，可是他不敢问，他突然有些后悔在上林大队自己装疯卖傻的事儿了。 　　那会儿自己有多大胆，那现在的自己就有多胆小。 　　他盯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还是等古如月考完试再发电报吧，而自己也要努力了，总不能落榜吧，要不脸就丢大了。 　　每个省的高考卷子不同，高考时间也不同，古如月他们所在的省市高考时间定的十二月十六、十七号。 　　高考的学校条件很简陋，考生年龄的跨度也很大，但每个人都满怀希望，盼着改变自己的命运。 　　饶是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古如月，面对此情此景，竟然比其他人还要紧张。 　　一直到位置上坐定，散发着油墨香的卷子发到手中，古如月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先检查卷子，写下自己的姓名、准考号等，这才开始审题动笔。 　　考完一科，除了离得近的学生，大部分人就窝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个饭团或饼子，继续复习下一个科目。 　　这时，蓝清丽陪着齐燕燕走过来，两人的眼睛红彤彤的，就跟两只小兔子似的。 　　古如月不由皱眉：“怎么了？” 　　“如月，我们完了，我们都考砸了，作文没写完。”齐燕燕小声地说道，万分沮丧。 　　她们太久没考试了，没预留好时间。 　　“这才第一科，后面好好复习，争取把后面几科考好，不要再犯错误就好。” 　　“你们觉得你们考砸了，难道其他人就更好吗？别自己给自己压力。”古如月说着，继续低头看笔记。 　　蓝清丽和齐燕燕想了想，默默地找了个角落蹲下来，翻出袋子里的笔记开始看起来。 　　后面的几科，古如月都发挥得不错，她知道，这次考试稳了。 　　这一次的考试科目中没有外语，但是报名的时候有提过，工作人员有说过，有一些专业需要外语成绩，可以报名考试，但不计入总成绩。 　　上林大队的知青点有好几人报考，都是想报考外语相关专业的人。 　　考完试，考生们如潮水般褪去，古如月没马上走，在校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林源清就骑着自行车过来，她们约好考完试一起吃饭。 　　“如月，你考得怎样？有信心吗？” 　　古如月点点头：“我觉得我考得还行，就是政治比较没信心。” 　　林源清闻言有些讶异：“这不应该呀，政治是所有人最拿手的科目啊。” 　　古如月傻笑了下，她总不能说她其实一点都不熟吧，在其他人忙着复习其他科目的时候，她能说她在背政治吗？ 　　林源清没有多问，“如月，快上车。我已经让阳哥去国营饭店占位置了，好不容易考完试，我们好好吃一顿。” 　　考完试，确实有不少人来国营饭店打打牙祭，毕竟之前辛苦了那么久，总要犒劳下自己。 　　她们到的刚好，邱阳点的菜刚送上来，一人盛了一碗饭，先吃饱再说。 　　等吃得差不多了，林源清侧头问古如月：“如月，过不久就要去填饱志愿，你想好要报考哪里的学校了吗？” 　　古如月点点头：“我想考去H市的F大，报历史专业。” 　　林源清愣了下：“你不试试报考京市的大学吗？到时候我们又能一起了。” 　　她以为所有人都会以京市为目标的，特别是在自己成绩很不错的情况下。 　　林源清不想和古如月离得太远，这意味着两人的联络和减少，一些往来也会减少，她就没办法再拿到古如月做的符了。 　　“我的成绩报考京市话，两所名校进不去，去其他的我又不想，所以就选了F大，虽然不如京市的有名气，但也不错。” 　　更主要的是，在H市，这个地方无论啥时候都是经济中心，改革开放后，那里的发展并不必特区慢。 　　虽然京市也很不错，但是综合考虑一下，古如月就觉得还是在H市吧。 　　林源清看向邱阳，他们已经约好了报考的学校和专业，难道要改变吗？ 　　邱阳给两个姑娘各盛了一碗汤，不急不缓地说：“就算不在一个城市一个学校，难道就不能写信、打电话了吗？” 　　古如月笑着说：“报考不同的学校，又不是我们从此不联系了。” 　　男主女主的光环那么大，以后说不定合作的地方多着呢。 　　林源清想想也是，她和古如月是朋友，并不会因为距离而断绝关系。 　　“那我们约好了，要经常写信联络哦！”林源清伸出手，就跟小孩子一样和古如月拉钩约定。 　　回到老屋，古如月泡了个热水脚，缩进被窝里，舒服得叹了口气，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填报志愿前，古如月收到一封电报，只有短短几个字：“报考F大吧，姐姐，我等你。” 　　古如月弯了弯嘴角：“这小子，果然是装的。” 　　这段时间，上林大队的考生们就凑在一起，各种讨论要填饱的志愿，绝对不能落下。 　　而在所有的专业中，最不受欢迎的应该就是师范和经济类的专业了，毕竟过去那些年，跟这些相关的人都不咋好。 　　等填完志愿，便是焦急地等待了。 　　先是查分数，而后政审，等录取通知，每一样都让人煎熬。 　　考得差的人失声痛苦，考得好的人，在通知书没到手里的时候，那颗心也放不下来。 　　这次大队里有几个社员报名高考，有两个收到了中专的录取通知书，喜得这两家人都去买了鞭炮来放。 　　考上中专，以后出来国家包分配工作，那是铁饭碗，吃上公家饭了！ 　　今年春节在立春后，没有意外的话，过年前大家就陆陆续续能收到通知书。 　　这段时间，邮递员非常忙，每个大队跑。 　　一个大队里有多少人考上大学，问邮递员最清楚了。 　　在焦灼的等待中，古如月终于拿到了她的通知书，是她所期望的学校和专业。 　　蓝清丽和齐燕燕则考上了N省的一所二本，这倒是让古如月意外，没想到她们上大学了还要在一块。 　　知青们都知道自己的成绩，能不能考上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那些在学校混日子的知青，这段时间又不够努力的话，根本就挤不过这独木桥。 　　除此之外，也有高分落榜的，不是志愿填报错误，而是政审没过。 　　古如月看着那个男知青大哭的样子，心里也为对方难过。 　　但她知道，这才第一年，招生办还摸不准情况，接下去的高考，就是唯成绩论，不再与出身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新篇章啦 第72章 启程 　　在过年前, 大约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知青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其他人虽然很失望，依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为考上的人庆祝。 　　古如月准备了好几个味道不错的菜色, 然后王洛何从大队里买了地瓜酒，大家凑在一起边吃边喝。 　　到最后, 不少知青都在那边哭, 考上的没考上的都在哭，他们心里都有些不安，生怕高考只有这一年。 　　古如月吃了两筷子的韭菜炒蛋, 看着抹眼泪的众人, 想了想说道：“恢复高考, 说明很多政策都变了。没考上的人也不要灰心, 抓紧时间继续复习, 因为明年的卷子只会更难。” 　　“明…明…明年年还…还能考考吗？”夏杰听到古如月的话, 激动得脸都红了。 　　其他人听到夏杰的话, 不由愣了下, 不约而同地看向古如月：“古知青, 你是知道什么消息吗？” 　　古如月喝了一口水, 看了众人一眼说：“我分析出来的，国家需要人才, 需要发展, 而怎么发现人才，当然只有高考！” 　　“推荐上大学会成为过去的。”她神色坚定, 给了其他人很大的信心。 　　“我信你！”夏杰难得没有结巴, 大声地说道。 　　“别沮丧别灰心，继续复习，一定能够考上的, 这是我们唯一能够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无论有多苦，也必须抓住。”古如月继续为大家鼓舞。 　　王洛何顺着古如月的话说道：“古知青的分析没有错，国家需要人才，那么多的知识分子被叫回去，不是为了上课那是为了做什么？” 　　其他人想到王洛何的爷爷奶奶才被小车载走，顿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政审被卡的人也不要灰心，相信高考是为了选拔人才，以后不会再卡出身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王洛何知道，那些跟间谍啥的扯上关系的，就会比较麻烦。 　　受到了这些鼓舞，没考上的知青们继续努力复习，回城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 　　古如月收拾了下东西，把自己的书籍、笔记、复习资料分给了其他知青。 　　今明两年的考生太多了，十年的高中生，那个数量让人不敢想象，所以竞争也异常的大。 　　古如月也无法帮上什么忙，但愿自己的学习方法和笔记能帮上一点忙吧。 　　古如月并不像其他知青直接带着行李回家过年，等过完年再去学校，她打算直接从大队出发去学校，所以并不急。 　　王洛何考上了G省的Z大，他回去前，特地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给古如月。 　　“这两年的时间，多谢你的关照。”王洛何是真感激古如月，她真的帮了自己不少，“这是我爷爷奶奶的地址和电话，如果你碰上什么问题或麻烦，就打电话来，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帮忙的。” 　　古如月点点头，小心地把纸张收起来，“我记住了，愿你此去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王洛何轻轻笑了：“多谢，你也一样。” 　　古如月弯了弯嘴角，回了老屋，不想被等在那的蓝清丽和齐燕燕给拦住了。 　　“如月，王知青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蓝清丽一脸的八卦。 　　古如月见状不由无语：“你们想太多了，我们就是说两句话而已。” 　　“我不信，你平时对王知青的态度就不一般。”蓝清丽觉得男女间怎么会有单纯的友谊呢？ 　　古如月懒得解释：“反正就是这样，你们不信就算了。” 　　齐燕燕察觉到古如月要生气，忙说道：“如月，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这不是考上大学了，有一些事情也可以考虑了，所以关心一下你。” 　　“我觉得吧，上大学后还是读书重要。”古如月说了自己的看法。 　　她看了一眼蓝清丽和齐燕燕，感觉女生之间也是很复杂，反正她一直弄不懂。 　　“肯度是读书重要。”齐燕燕点头说道，“如月，以后我们写信联系吧。” 　　“行啊。”古如月没有拒绝，反正到了新的地方，大家都会有新的朋友，一起当知青的情谊很难比得过同窗四年的。 　　知青们陆陆续续回家，老屋就安静了下来，古如月每天的生活都很简单，两点一线。 　　过年前，她分别收到了两封电报，伍凝婷问她是否考上大学，要不要回去过年？ 　　罗盛延则问她什么时候去H市，似乎对她能考上大学非常有信心。 　　但是古如月一封电报都没有回，她并不想跟他们牵扯太多。 　　这个年过得很简单，古如月也不在意，不过关于菇棚的安排非常重要，她最近就一直在忙这个事儿。 　　她是一个负责的人，是她的事儿她就不会推卸。 　　现在她要走了，菇棚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她也不藏私，把菇棚的种植技术、要点都仔仔细细地手把手教给了林长城安排的人。 　　此后，上林大队的发展就跟她无关了。 　　也许若干年以后，他们这些知青老了，说不定心血来潮来探访一下这里。总之，再见的几率已经趋于零了。 　　古如月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被子等一些东西提前邮递去了学校，省得车上大包小包的，拎都拎不动。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古如月有点兴奋，点着烛火刻符刻到半夜。 　　在她打算去休息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敲了敲，吓得她差点没蹦起来。 　　“是谁？”古如月手里捏着小刀，悄悄地拿了一根竹竿顶在门栓上。 　　“是我。” 　　是徐哥的声音。 　　“徐哥，有事吗？”古如月并不因此而放松下来。 　　“你去了H市，有空的话，帮我去一个地方看看吧，这是地址。” 　　徐哥说这，从窗户的缝隙里塞进一张卷成一团的纸条。 　　“你……”古如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徐哥当知青自暴自弃，在大队部和知青办都是上了黑名单的，纵然他想要高考，也没人会给他弄证明。 　　他想要回城，这几年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古如月把窗户拉开一点，徐哥叹了口气，又塞进来一个卷成棍状的塑料袋。 　　“这是一笔钱和粮票，你到了那地方，若是那家人还在，你就把钱和票给他们。” 　　“里头另外装着的就是你的辛苦费。”徐哥从不让人白干活。 　　“你，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寄？”古如月猜测那应该是徐哥的家人，或是他关心的人。 　　徐哥并不回答：“麻烦你了，你早点休息。” 　　古如月关好窗户，看着手中的东西，展开了白纸，地址写得非常的详细，包括那家人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拒绝？是害怕徐哥吗？还是说可怜他？ 　　而徐哥对自己也太信任了吧，他就不怕自己把这笔钱给私吞了？ 　　古如月拍拍脑袋，小心地把钱和纸条收进贴身的袋子里。 　　火车上人员混杂，还是小心点地好，即使她有符篆在身，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每当碰上搬家的时候，古如月就特别想有个随身空间，可惜的是，她翻遍了整本符篆大全，就是没有关于空间。 　　她猜测相关的符篆过于高级了，所以没有记载在这本大全里，也不知道这本大全还能不能升级了。 　　迷迷糊糊中，古如月睡着了，梦里，她成了一个符篆大师，她宅的房子被她用符篆各种改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而外头还有大票的人挥着钞票求符，要不要接岁她心情，这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好。 　　古如月醒来的时候，嘴角是翘着的，她忍不住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自己这梦做得也太美了吧，假得可以。 　　她把最后的行李收拾好，然后就看到夏杰站的天井里对着自己傻笑，“古…古知青，我我送你去…去车站。” 　　古如月想了想同意了，虽然已经邮寄了一些东西，但是剩下的也不少。 　　现在有人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夏杰找大队部借了自行车，帮着把古如月的行李绑上去，然后推着车和古如月并肩走。 　　夏杰的基础并不好，这次没有考上，他相信古如月说的，考完后也一直在复习。 　　人少的时候，他结巴没那么严重，古如月和他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县城。 　　县城没有火车站，只能去市里坐火车，所以古如月要在这边搭班车。 　　“古古知青，一路顺风。” 　　“夏知青，努力复习，争取考上大学，到时我帮你找复习资料。”古如月笑着说道。 　　在她力所能及下，她还是乐意帮忙的，特别是这种改变人生命运的情况。 　　夏杰瞪圆了眼睛，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不用谢，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别人也帮不了你。”更重要的是，夏杰这人品性不错，值得帮忙。 　　古如月摆摆手，看着行李被固定到车顶上，然后上车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好。 　　她看着车窗外，还有其他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看样子也是要去火车站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探亲还是去上大学的了。 　　在车子启动前，夏杰突然跑来，把手中的油纸袋塞到古如月的手中，然后又噔噔噔地跑下了车，在外头朝她挥手。 　　古如月低头看了眼受损的油纸袋，是几个饼子，还带着油香气。 　　她抬手往窗外挥了挥，车子启动了，驶向令人期待的未来。 第73章 入学 　　这个年代坐火车简直是一种煎熬, 人挤人就不说了，吃的吃不好，上厕所也不方便。 　　古如月也没买到卧铺票, 上车又没抢到座位，好像她带了把凳子, 还能在车厢连接处凑合一下。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的, 旅客上上下下的，车厢里吵吵闹闹的，各种气味混杂, 就算车窗一直敞开着, 也没能减轻多少。 　　等到了H市, 古如月带着行李艰难地顺着人流离开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外头, 能看到边上支着几张桌子, 上面挂着横幅, 分别是某某大学报道处。 　　古如月找到F大咨询情况, 那边已经有几个带着行李的人在, 正在说去学校的电车。 　　H市的经济发展好, 交通也比别的地方更完善、便利一些, 火车站这边就有直达F大的电车。 　　古如月了解后，直接就去坐车, 她的运气不错, 很快就等到了，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 　　大家都有一些兴奋, 在车上就聊了起来, 古如月不想说话，看着窗外发呆。 　　很明显的，H市的人生活更好, 接上随处能看到烫卷发穿皮鞋的人，穿着西服的人更是不少。 　　古如月前世是一个宅女，她没来过H市，这里的似乎无论是什么时候，都那么的繁华热闹。 　　下了电车，古如月顺着人流就找到了报道处，一番程序后，她就拿到了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 　　她也没心情停下来看学校的风景，急急忙忙地找到三号宿舍楼502，先把自己打理好再说。 　　即使是冬天，火车上闷了两天多，也足够让人难受了。 　　宿舍是八人间的，中间放着两张细长的桌子，此时已经有一半的人到了。 　　古如月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收拾起自己的床位来。 　　床位是自己选的，她选了靠门的上·床，没办法，谁叫靠窗户的四张床位都让人给占了呢？ 　　等古如月收拾好自己，又去食堂填饱自己的肚子，她这才有心观察F大的宿舍区。 　　很明显的，宿舍楼都比较陈旧，每栋楼都有人进进出出的，每个人的精气神都非常的好，充满对未来的期盼。 　　古如月回到宿舍，发现其他人都不在了，她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倒头就睡，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一睡，古如月直接就水稻第二天上午，中途有舍友叫她，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继续睡。 　　H市的二月天还很冷，而她带的被子都比较薄，得亏有暖包符，要不然她绝对没法睡得这么舒服。 　　古如月是被一阵大声的说话声吵醒的，原来是剩下的三个舍友来了，她们应该是当地的，说的H市的方言，又彼此熟悉，这嗓门就没咋掩饰。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这才梳头叠被子。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呀？”古如月下床的圆脸姑娘仰着头问道。 　　古如月看了宿舍一眼，其他四人已经不在了，她朝这三人点点头：“你们好，我叫古如月。” 　　多余的，她就不肯再说。 　　大家还是陌生人呢，反正大学几年的时间，有的是机会了解。 　　“我叫余有，对面上·床的是李东红，下床是许艳萍，我们都是H市人。” 　　古如月看了她们一眼，笑着点了下，就急忙去洗漱了。 　　她洗漱完，三位H市的姑娘还在聊着呢，她默不作声地拿了搪瓷缸和粮票，去了食堂吃饭。 　　上大学不用学费不说，国家还有补贴，等毕业了还能分配工作，这个时代的大学那才是真的金疙瘩。 　　古如月吃完饭，跑了几个地方才拿到自己的包裹单，然后去学校附近的邮局取包裹。 　　回到宿舍，另外四个姑娘已经回来了，她们手里拿着搪瓷缸在吃饭，正聊着学校的图书馆。 　　她们看到古如月提着两个大麻袋进来，不由愣了一下。 　　“同学，需要帮忙吗？”年纪最大的鲁春梅忙把碗放到桌子上，过来帮古如月。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去吃饭吧。”古如月摆摆手。 　　她解开麻袋，把里头的厚被子掏出来丢床上，还有蚊帐、床帏。 　　而另外一个麻袋里，则是装着两个的竹箱，是古如月自己做的，里头装的是她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 　　她知道这时候的条件不好，没有衣橱、箱子，就是床都窄得很，什么都要自己准备。 　　当四个知青看到古如月拿出两个竹箱的时候，不由愣了下，显然都很意外。 　　她们的行李都是装袋子里塞在床尾，要不就塞进床底下、桌子底下，根本就没古如月准备得这么的全面。 　　紧接着，古如月把床上的被子摊开，拿出里头的几根竹竿，绑在床的四个角落。 　　然后用铁丝在竹竿顶部拉一圈，挂上蚊帐和床帏，这一方床就是她的私密空间了。 　　目睹这一切的四个舍友看的目瞪口呆，饭都顾不得吃了。 　　“如月，你怎么想到要弄这个的？”鲁春梅有些羡慕地说道，那块床帏是蓝色棉布，看着就非常厚实。 　　“看着挺不错的，应该吹不着风。” 　　“我真是太笨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从老家弄个箱子过来呢？” 　　“不过，其他人都没拉蚊帐和床帏，如月，你这样怕是太特立独行了。” 　　白红星的这话一出，气氛僵了那么一瞬，鲁春梅忙说：“我觉得还好，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 　　古如月笑着点头，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我睡觉不喜欢有亮光，也怕风，所以这样围起来。” 　　不一会，余有三位H市的舍友回来，看到古如月焕然一新的床位，不由大吃一惊，纷纷询问起来。 　　“都是我当知青的时候慢慢置办下来的，走的时候舍不得，就都邮寄过来了。” 　　“那邮费怕是要不少了。”白红星不由挑眉说道。 　　“可不是，那邮费可把我给心疼的，当初就是想着H市人生地不熟，我也不知道上哪买去，现在这决定果然是对的。” 　　鲁春梅看了白红星一眼，感觉她怪怪的，“下午我还要去图书馆，大家一起去吧？” 　　其他人闻言，纷纷应道：“好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读书才是要紧的事。 　　宿舍里不都是一个系的，古如月、鲁春梅、余有、李东红是历史系，而另外四个就是中文系，两边的课程表据说会有重合。 　　宿舍的人越来越多，隔壁有几间比较宽敞点的宿舍又塞进了一张床，变成了十人间。 　　而502室好像就比较窄，倒是避免了这个问题，毕竟人越多，这关系就越复杂。 　　这才刚开始，自然看不出什么矛盾，但是古如月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的性格和生活习惯，矛盾就会凸显出来。 　　这时候，老师人手不足，许多专业的课都是合在一起上，大教室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所有的人都如饥似渴地学习，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学习有多么的珍贵。 　　本来想着打算凑合过去的古如月，看到身边的人那么勤奋，她也不好意思偷懒，跟着努力学习。 　　她报考的专业跟前世不同，这意味着要重头学起，也是一个挑战吧。 　　但是让古如月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小时都在读书，那她是受不了的。 　　所以休息时间，她不是在学校里闲逛，就是出去学校外走走。 　　三号楼的一楼，很明显的，分给了带孩子的女同学住。 　　以前古如月在小说里看到这样的描述，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直到亲眼见到，才知道大家有多拼命。 　　好在孩子可以送到学校特地开设的幼儿园去，要不然，还真的是挺麻烦的。 　　图书馆里长期是没有位置的，图书是借不到的，宣传栏那永远围着一堆人，路灯下永远不会空着…… 　　第一个星期的周日，古如月带上钱和票，打算出去外头走走，顺便打听下徐哥给自己的地址。 　　古如月走到大门口，看到那边站着几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边上还有两个女生在谈话，不过从她们不时瞟开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心不在焉的。 　　她随意看了一眼，就出了大门，她要先找个地方吃一顿好的，然后再给林源清寄信。 　　古如月刚走过，一个低着头的男生猛地抬起头来，朝周围看了看，是他的错觉吗？他好像看到姐姐了。 　　可惜的是，这时候古如月已经走过转角，罗盛延根本就看不到人。 　　“盛延，盛延，你在找什么？”一个男生拍了拍罗盛延的肩膀。 　　罗盛延皱着眉头，“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了。” 　　“是我们学校的？那不用着急，总会再碰上的。” 　　罗盛延垂下眼眸，他就怕永远碰不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古如月有没有报考F大。 　　他可以利用舅妈的关系查，但是他不想让舅妈欠下人情。 　　要不，他发一封电报给徐哥？他一定知道古如月考上的是哪一所大学。 　　罗盛延想着，心里就没那么焦躁了。 　　他跟着舅舅舅妈回到F市，用一年半的时间疯狂补习，总算考上了大学。 　　他不知道古如月是怎么想的，她会讨厌自己吗？因为自己的欺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木林森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碰运气 　　H市不愧为H市, 即使在这样的计划经济年代里，发展得也比其他的城市还要好。 　　古如月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不时地看看左右两边的铺子。 　　铺子的名称也非常的有特色, 比如人民饭店、H市XX街维修合作社…… 　　古如月找了一家有卖馄饨的合作饭店，点了一客生煎包和一碗小馄饨。 　　她闻着这有些熟悉的香气, 她的眼眶不由有些湿了。 　　在县城的时候, 那国营饭店里可吃不到这个味，更别说煎包了。大城市就是好，它有更多的选择, 也难怪那么多人往城里钻。 　　吃完了馄饨和煎包, 古如月付了钱, 只要两毛四, 这个价格她还是舍得吃。她沿着街道继续走, 看到邮局门口那绿色的邮箱, 上前把信封塞了进去。 　　她抬头看着眼前更宽敞明亮的邮局, 抬腿走了进去, 刚好信封和邮票都用得差不多了, 正好买一点, 顺便看看一些报刊、杂志的信息。 　　这时候的报刊并不多，投稿能拿稿费的更少, 但不代表没有。 　　古如月目前并不缺钱, 不过大学嘛，总得找几件事情做, 这投稿也是一种乐趣, 不是吗？ 　　从邮局出来，前方正好一辆电车停下来，古如月连忙几步跑上前上了车, 她打算去有名的南京街逛逛，特别是那几家百货商场，开开眼界。 　　七八年的春天，温度还有些低，古如月从车上下来，一阵风吹过来，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不过这条街确实多，不只当地的，还有许多外地人，走在路上，能听到各种口音的话语。 　　她抬头看了看这些楼房，意外地在外墙上看到了一些广告，穿着旗袍的女子手里拿着某一样商品，一股旧H市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如月顺着人流走，进入了商场，看到那么多的柜台，每个柜台前都挤满了人，她不由晃了下神。 　　商场总共有三层楼，古如月逛到第三层，发现这里卖的是昂贵的家电，人会比楼下的少，但售货员脸上的傲气却更足。 　　古如月好奇这个年代的家电，一样样地看过去，有电视机，电冰箱、风扇、收音机等。 　　这里头还有细分，国产的、进口的，还是有挺多选择的。 　　古如月只看不问不买，自然是被人瞧不起的，她已经受了好几个白眼和“乡巴佬”。 　　售货员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岗位，吃的还是国家饭，可不自觉高热一等吗？ 　　但古如月却觉得好笑，也懒得计较，那些话当耳边风就是了，何必对号入座？ 　　“如月，你怎么在这里？”古如月转了一圈，正要下去二楼看看手表，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转头一看，竟然是余有。 　　古如月朝余有笑了下：“我过来逛逛，你也是吗？” 　　余有顿了顿，笑着说：“我过来找人的，你还要逛哪里？我带你去，这边我比较熟悉。” 　　古如月没有去探究余有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你有空的话，那一起逛逛吧。” 　　有个熟悉的当地人带着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 　　余有果然对百货商场很熟悉，包括这里头卖的东西，在手表柜台那，她就给古如月讲了好几种手表的差别。 　　古如月手腕上光秃秃的，她是想买个手表看时间，可没想到这个表的价格比她想象的贵多了，还要票，可真是麻烦。 　　逛完了商场，余有又带着古如月到外头逛街，哪家店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一清二楚。 　　这个过程中，两人迅速熟悉了，对彼此的性格有些了解，以后要逛街，起码能找到人一起了。 　　虽然当了一个星期的舍友，但两人的关系也还没有好到说家庭关系的地步，一般都是以自身的兴趣爱好为主。 　　余有是唱歌、跳舞的爱好者，对电影也是如数家珍，她约了古如月以后一起看电影。 　　古如月答应了。 　　从这短短的相处中，古如月发现余有性格开朗，兴趣广泛，但不够细心去照顾别人的感受，很明显的，余有的家庭不错，而且在家里比较受宠。 　　虽然这样，但古如月觉得跟余有相处还算愉快，周日一起出来走走是没问题的。 　　回学校前，古如月买了一斤的红枣，打算饿的时候吃一两颗。 　　回到宿舍，她拿着红枣请其他舍友吃红枣，借此聊聊天拉近关系，同时观察下舍友的一些小习惯小动作。 　　这红枣个头并不小，每人两颗，有的人舍不得吃，捏在手里跟古如月说话。 　　有的小口小口地啃着，万分地珍惜，有有的人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生怕有人抢走似的。 　　“如月，这红枣不便宜吧，你在哪买？”白红星说这掰开红枣，慢吞吞地把枣核挑出来。 　　“嗯，是有点贵，在商场买的，偶尔吃一次还行。”古如月淡淡地笑着。 　　鲁春梅微微皱眉，把手里的红枣放入口袋里，沉默着没说话。 　　余有抬头看了下其他舍友，总觉得白红星说话怪怪的，不过她也没多想：“应该快熄灯了，你们没有谁要去外头看书吧？” 　　她的床位靠近门，这开门锁门的任务就落到了她和许艳萍身上。 　　而且关门开门的时候，总会带起风，这风靠门的床位就遭殃了，因此许多人不喜欢靠门的床位。 　　“既然没有人出去，那我锁门了，先说好，寝室里可不能点蜡烛，被抓住了可是要写检讨的。” 　　余有是寝室长，不过她的年纪小，说的话没那么让人服气。 　　等熄了灯，余有打着手电筒看书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风吹来，原来是有人开门出去了。 　　她不由皱起眉头，拿着手电筒扫了下其他床位，出去的是白红星以及她下床的周雯。 　　古如月的床帏拉得很密实，她在被窝里放了一个照明符，不需要像手电筒那样费电池，老省钱了。 　　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听到了，联想到余有刚才的话，她不由摇头，这些问题开始出现了。 　　反正古如月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掺和寝室里的矛盾，等到条件允许，她就申请走读，从寝室里搬出去。 　　许多专业的课程并不紧，除了老师不足的原因，还有教材等原因。但对于学生来说，不管是什么内容，什么都学习，什么都探讨。 　　古如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没课的时候就去蹭课，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可以安静地刻符，一个人的世界挺好的。 　　她最近在研究一个防护符，根据描述，可以吸收巨大的伤害。 　　这个符算是大全里比较难的符了，不好做，她换了好几种材料，全都不成功。 　　古如月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看来她得去寻找更多的载体了。 　　她现在抱着一个想法，把大全上的所有符篆都做出来后，符篆大全会升级。 　　古如月想着，拿着一块沃土符，埋在了一棵树下。 　　她把学校都逛遍了，因此这沃土符也埋遍了学校的各个地方。 　　她当初刻的不少，不敢都用在上林大队，那对大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可是学校的话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因为不从事农业生产，顶多就是植物长得茂盛，杂草长得快罢了，没人会去探究。 　　又是一个周日，古如月决定去旧货市场看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便宜的玉石之类的，如果运气好，能买到朱砂、黄纸就更好了。 　　H市有许多个旧货市场，而最有名的当属淮国旧了，那里不只有旧货，还处理瑕疵品，吸引了许多人去淘宝。 　　虽然是瑕疵品，但价格也不便宜，好在不要票。 　　古如月排了好久的队，才顺着人流进去，好不容易挤到柜台，买了个普通的国产手表，表带有些问题，花了她六十五块，她有些心疼，存款一下子少一截，这可是好几个月的伙食费。 　　可古如月知道，没有手表看时间，许多时候就非常麻烦，比如上课，熄灯时间等等。 　　她可没老农民那个本事，看日头就能估摸时间。 　　古如月调了时间，当即把手表戴上，然后换了个地方逛，旧货市场其实非常大，卖什么的都有。 　　但是想要买到玉石和朱砂黄纸，这些都是属于敏感品，没有人带是不可能找到的，这让她有些郁闷。 　　古如月不想放弃，只好每个周周日都出来碰碰运气。 　　她想找到除了林源清外客户，当初选择H市的目的就是如此，然而这真的很难。 　　难道她又要寄望于林源清吗？ 　　以林源清的女主气运，自己跟在她身边肯定很容易找到客户。 　　可是古如月并不想让自己依附林源清，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以前当知青是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和女主分开了，难道又要回到以前的那种状况吗？ 　　思来想去，古如月觉得自己还是先静下心来，扩大自己的交际圈，说不定就认识这方面的人了。 　　可惜的是，自己的平安符跟大家固有印象的平安符不同，要不然她只要坐等别人上门就行了。 　　古如月想了想，收拾好东西转身就要走，才走出几步，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她吓了一跳，忙停了下来，这附近有人？她挑在这个角落，就是看中这里没有人会来。 　　关键是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有发现自己吗？ 　　古如月犹豫了下，顺着声音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 第75章 巧合 　　这是学校角落的一处园圃, 种着不少比较高大的树木和灌木，因为偏僻，来的人少。 　　所以古如月这些天都带着自己的竹椅跑来这边刻符。 　　她绕两丛的灌木, 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一位老妇人，她一头齐耳的头发已经发白, 前一半的头发用架子束在脑后。 　　此时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满头冷汗，而她的身边，散落着一把剪刀和一些零散的叶子。 　　古如月来不及细想, 马上上前询问情况, “老奶奶, 您怎么了？” 　　然而老人的声音已经微弱下来, 意识不大清楚, 无法给予回应。 　　古如月的心一下子都凉了下来, 手都在颤抖, 眼看着一条生命就要在眼前流逝。 　　她想也不想, 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几个符就塞到老人的衣襟内, 然后抱起老人就往校外跑。 　　不管怎样, 她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这些天，她早就把学校附近给逛遍了, 知道附近有卫生所, 现在不清楚老人的情况，先送过去急救再说。 　　奔跑中, 古如月分出一点注意力在老人身上, 她的神色好像没那么痛苦了，也许符起作用了？ 　　“医生，医生, 快帮忙看看。”古如月抱着老人冲入卫生所，对着里头的医生护士喊道。 　　本来在给其他病人看病的医生和护士见状，立马冲出来，让古如月把老人放到病床上，开始紧急查看。 　　没一会，医生就对古如月说：“老人可能是心梗，卫生所的治疗条件有限，最好赶紧送去医院。” 　　“那她现在……”古如月看了老人一眼，难道太迟了吗？ 　　“现在情况稳定了一些，护士已经打电话叫车，马上就到了。” 　　古如月知道现在在H市，除了有轨电车，自行车、人力三轮车外，还有出租车，不过那个价格，平时可没人舍得坐。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那边护士才打完电话，马上就有车子过来。 　　古如月想着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咬了咬牙抱着老人钻进车子里，连忙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等老人被推进去抢救后，古如月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只觉得秋衣都被汗水浸湿了，现在她就有些害怕了。 　　实在是前世看了不少救人反被讹的新闻，她不会那么倒霉碰上吧。 　　她叹了口气，背靠在墙上，仰着头，脑子里乱哄哄的。 　　过了一会，她抬手看了下手表，脸色不由一变，糟糕，她还有两节课政治课。 　　不过这是合起来上的大课，老师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古如月盯着手表，只觉得那一分一秒分外的煎熬。一直到医生说老人平安无事后，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老人转移到病房，古如月检查了下，发现老人身上的符都还在，那些医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也没有给扔掉。 　　她把所有的符拿出来看了看，发现起作用的是一张叫护心符。 　　古如月回忆了半晌，才想起这张符的作用，危急时刻能够护住心脉，保住最后一口气，撑到救援的到来。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刻的，除了几个要求比较苛刻的符，她已经把其他符给刷了一遍。 　　也幸好手头有这一张护心符，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古如月琢磨着，她或许该把医疗这部分的符给吃透才好，毕竟谁不生点病呢？ 　　她琢磨了下，除了护心符，又挑了两张符意思塞入老人的口袋中，这符能温养她的身体，早日康复。 　　老人是在傍晚四点多醒来的，她看到古如月不由愣了一下。 　　“闺女，是你送我来医院的？”老人握住古如月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轻声说道，“麻烦你了。” 　　“老奶奶，您有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您进医院挺大半天了，他们该着急了。” 　　老人说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媳妇的电话号码。” 　　古如月点点头，转身就去打电话了，看老人醒来的样子，对自己住院并不惊讶，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面色没有一丝愁苦，看来她的儿女应该是孝顺的，那自己的垫付的医药费应该能拿得回来了。 　　打完电话，得知老人的子女很快会过来，古如月就去食堂给老人打饭。 　　等老人喝完粥，两个中年男女就气喘吁吁地到了病房门口。 　　古如月转头看去，只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似乎在哪看过的样子。 　　吕舅妈看到古如月，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那么巧？ 　　“古同志，多谢你发挥助人为乐精神，送我妈到医院，太感谢了。”吕舅妈上前，握着古如月的手，万分感激地说道。 　　古如月眨了眨眼，她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她刚才在电话里好像没说自己的名字吧。 　　“老奶奶，既然您的家人到了，那我先回去了，您以后多注意身体。” 　　吕舅妈想了想说：“古同志，等等，我送你回去。” 　　她又转头对那中年男人说：“大哥，你先照看着妈妈。“ 　　“你去吧，这边有我呢。”男人憨厚地笑了笑，对着老人嘘寒问暖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古如月心里有点不安。 　　“没事，走吧。” 　　古如月跟着吕舅妈往医院外走，脑子迅速运转起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因为分心，等她停到一辆小汽车前时不由愣住了。 　　这年代，私人有车子的寥寥无几，眼前的人是什么大佬，竟然还有车？ 　　“这是单位的车，我先借用了，快上车吧。”吕舅妈见古如月迟疑着，不由笑道，“两年前，我去上林大队，还给了你地址和联系电话，有印象了吗？” 　　古如月闻言，瞳孔瞬间扩大，她想起来了，“您是小疯…的舅妈。” 　　“是的，快上车，你现在在F大读书没错吧？”吕舅妈来的路上跟自家大哥聊过了，老太太今天去F大剪叶子了。 　　可真巧，跟自家那个傻外甥是一个学校呢。 　　她想到罗盛延天天去看邮箱那个劲儿，再看看古如月现在的表现，她不由摇头，外甥这完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啊！ 　　“是的。”古如月琢磨了下，也知道了吕舅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学校的了。 　　“好巧，延延也在F大，你们见过了吗？”吕舅妈熟练地开着车上了路。 　　古如月这时终于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没有，他也考上大学了？” 　　“对，这小子不去机械系，非要读那什么计算机，也不知道这以后能做啥。”吕舅妈小声地抱怨着，实际上心里高兴着呢。 　　罗盛延才读几年书，就掌握十几年的知识并成功考入大学，多给他们长脸啊！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她有收到罗盛延的电报，但没想到他会考进大学，想到两人在同一个学校，她一时情绪有些复杂。 　　“计算机系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以后会是热门产业。” 　　“是吗？”吕舅妈半信半疑，她对这些不清楚，也没有反驳，“古同志，你救了我妈妈，非常感谢，你垫付的药费我会还你的。” 　　“任何人碰到那种情况都会这样做的。”古如月并不说其中的凶险，以及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人救回来就行。 　　吕舅妈勾了下唇角，对古如月愈发满意了。 　　她把车停稳，跟古如月下车：“你今天的课都没上，我帮你跟老师解释一下，免得你被批评。” 　　“不用了，今天是大课，老师不会点名的。”古如月忙拒绝，那样感觉怪怪的。 　　吕舅妈对F大还是很熟悉的，她曾经也是这里毕业的，很容易就找到了话题，也把古如月的专业、班级、宿舍都给套了出来。 　　她可得助傻外甥一臂之力，照他那速度，啥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古如月察觉到的时候，不由有些懊恼，没想到吕舅妈这么厉害，她一个宅女，如何招架得住，就差把自己的底都给掏干净了。 　　她暗暗警惕，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 　　吕舅妈看着古如月进了宿舍，这才拐去罗盛延的宿舍楼找他。 　　“舅妈，您怎么来了？”罗盛延匆匆忙忙地从楼上下来。 　　“我送一个同学回学校，顺便来看看你。”吕舅妈忍住笑，打量着罗盛延，别以为她不知道，傻小子不知道从哪弄来古如月的一张照片，平时没少偷看。 　　罗盛延感觉舅妈的表情怪怪的，但他也没多想：“舅妈，那您吃了吗？我给您打饭。” 　　“不用，我还要回医院一趟。”吕舅妈摇摇头，没有再逗弄罗盛延的意思，“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一直盼着的人，跟你一个学校呢。” 　　罗盛延闻言，瞬间都傻了，惊喜来得太突然。 　　他托人打听古如月的消息一直没有结果，都想着找关系去查招生名单了。 　　吕舅妈看着罗盛延呆呆的模样，不由摇摇头：“延延啊！你可别把人给吓跑了，我看她不一定记得你了。” 　　罗盛延垂下眼眸，手掌捏成拳，如果她把自己忘记了，他会让她再记得自己。 　　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初见她的那一天，太阳炙热，那么多人中，他就注意到了她，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刻入了脑海里，怎么都忘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深夜更新的一天 第76章 见面 　　吕舅妈看罗盛延魂不守舍的模样, 不由摇摇头：“你可别把人给吓着了，我先走了。” 　　罗盛延回过神来，忙说：“舅妈, 我送您出去吧。” 　　路上他问了吕舅妈情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 他们又有了交集。 　　路过古如月的宿舍楼，吕舅妈伸手指了指：“这是她的宿舍。” 　　罗盛延抬头看了看，记下这栋楼的位置和楼号。 　　不管怎样, 他总算有个借口接近古如月了。 　　古如月翘掉了半天多的课, 她一回到宿舍, 余有就担忧地看向她。 　　趁着去提热水的时候, 余有担忧地问：“如月, 你没碰上啥麻烦吧？” 　　他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生, 每个人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 拼命地在学习, 故意翘课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余有想来想去, 只有古如月碰上麻烦了才会没去上课。 　　古如月顿了顿, 看着前方的人动了，忙往前挪动了下位置。 　　“确实碰上点事儿, 不过已经解决了, 问题不大。”古如月并没打算把这件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余有见古如月不愿意多说，也没追根究底, 她岔开了话题：“那后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 　　古如月想了想同意了：“没问题。”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其实也挺烦心的。 　　边上打水的人听到古如月和余有说要去看电影，都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不过到底没说啥。 　　平时节省一些, 省下的钱去看一两场电影还是可以的，不过这只适用于没有家累的学生。 　　在学校里，许多学生都是节衣缩食的，把生活费省下来寄回家去。 　　而过得最好的要数那些带薪学习的人了，有单位的工资，还有国家的补贴，日子过得好不悠哉。 　　古如月看轮到自己打水了，没再说话，交了水票后，提着满满的一罐热水瓶离开了。 　　余有忙跟上古如月，不知道为啥，她挺喜欢跟古如月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也很舒服。 　　她的家境不错，但家里人再三交代，她在宿舍里就不怎么表现，生怕刺激到其他舍友。 　　但她感觉古如月不一样，不会在乎这一些。 　　慢慢的，余有就和古如月一同上下学，做什么都一起，倒是比其他人关系都要好。 　　对此，古如月也没有拒绝，她现在还没有宅的本钱，扩大交际圈是有必要的。 　　“嘿，如月，看看那边，那个男生长得挺俊的，在等人吗？”余有撞撞古如月的胳膊，示意她往她们宿舍楼下看去。 　　古如月看了一眼，马上就收回了视线，她没有认出来：“也许是在等人吧，我们先去吃饭吧。” 　　两人的包里都带着饭盒，去食堂打了饭回宿舍。 　　罗盛延看到古如月了，但没想到她跟没看到自己一样，径自往大门走去，他忙往前走了几步，喊道：“姐姐。” 　　叫完他觉得不对，又说：“古如月同学，请等等。” 　　古如月和余有同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说话的人。 　　余有见是刚才她和古如月讨论的人，激动得不由扯了古如月的衣服一下。 　　古如月上下打量着罗盛延，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也完全没有往罗盛延身上想。 　　毕竟在上林大队的时候，罗盛延个头比自己矮，人也非常瘦，长年头发乱糟糟的，跟现在判若两人。 　　“你是？”古如月眯着眼，心想，该不会是来找自己告白的男生吧，这要怎么拒绝？ 　　然而下一秒对面男生的话就让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姐姐，是我。”罗盛延笑眯眯地说道，“两年多不见，你好好吗？” 　　古如月怔了会才反应过来，唯一会叫自己姐姐的也就小疯子了。 　　没想到他的变化那么大，跟过去的那副模样截然相反，难怪她认不出来。 　　那天碰到吕舅妈，她就有预感会碰到罗盛延，可是真的见到本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心里竟然觉得有点欣慰。 　　说起来，罗盛延以小疯子的形象生活，那怎么能比得上正常人的日子好？ 　　“是你啊！没想到你变化那么大。”古如月是真的惊讶，一个几乎快要发育定型的少年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脱胎换骨吗？ 　　“是我！我也考上了大学。”罗盛延很高兴，往前走了一步，“姐姐真的报了F大。” 　　古如月笑了下：“我的目标本来就是F大。你过得好，那我就放心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报效国家社会。”恢复高考只是第一步，接下去还会有许多变革，整个时代都在变化。 　　罗盛延察觉到古如月不想跟自己继续谈，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饭盒，还有周围经过的人那若有似无的好奇目光。 　　他点着头说：“姐姐，你先去吃饭，我们有时间再聊。” 　　“好。”古如月爽快地应下，她并没有要彻底远离罗盛延的意思，吕舅妈都能开小汽车，可见他的亲戚是有一点背景的。 　　一直到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余有才好奇地问：“如月，你认识那个人？” 　　“算是吧，以前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的，不过他变化很大，我都认不出来了。” 　　“真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余有八卦地问道。 　　古如月瞅了余有一眼：“你很关心？” 　　“可不是。我们这都上了大学了，可以考虑对象的事了。”余有倒是不害羞，说得理直气壮的。 　　“我没什么想法。”古如月淡淡地说着，推开宿舍门走进去，宿舍里只有三个人在，这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古如月瞅了墙角一眼，那里有一个坛子，是鲁春梅的，她舍不得买菜出，弄了点萝卜来腌，天天拿这个下饭。 　　她沉默了下，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慢吞吞地吃自己的饭。 　　转眼，就到了和余有约定好的时间，下课后，古如月落后其他人几步，和余有慢慢地往校门口走。 　　距离最近的一个电影院有段距离，走路有些远。 　　余有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辆自行车过来，载着古如月走。 　　不过载一段路，古如月就得下来走一段，然后再继续坐自行车，因为会有人会抓自行车载人并罚款。 　　到了电影院门口，余有去停车并买票，古如月瞅了眼，见有人去附近的小巷子转了一圈，不一会就口袋鼓鼓地出来。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电影院附近卖吃的这么大胆，但也说明了一点，H市的市场还是比较繁荣的。 　　古如月跟着进入小巷子，买了点葵瓜子就出来了，她怕余有找不到自己。 　　余有看到古如月买了瓜子，高兴地说：“我们进去吧。” 　　电影院并不大，座椅也不舒服，味道也大，声音更是嘈杂。 　　余有从包里掏出几颗糖果塞到古如月的手中，“尝尝看，是友谊商店卖的奶糖哦！” 　　古如月把装有瓜子的袋子塞到余有的手中，自己剥了一颗糖果，竟然是牛轧糖。 　　果然如余有所说，只有友谊商店才能买得到。 　　电影开始了，大家在看电影的时候，也在吃着东西，时不时能听到“噗噗噗”的吐瓜子皮声音，说实在，那观影体验真的不怎么好。 　　古如月想到自己也买了瓜子，就从袋子里掏出一张纸，折成圆筒状，然后推了余有一下，示意她把瓜子皮扔到里头。 　　余有朝古如月比了下大拇指，就继续专心地看起电影来。 　　这个时代的电影主旋律很强，而且是黑白的，人物在荧幕上有些失真，但是许多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古如月看着看着就走了神，转而打开《基础符篆大全》，继续研究起来。 　　符篆这种东西，触类旁通，一个符反复研究，总会有新的感受。 　　等电影结束，两人顺着人流走出电影院外，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灯很暗，不是很看得清。 　　“如月，走，我们回去了。”余有推出自己的自行车，等古如月坐稳后就用力地踩着前进。 　　“如月，你是不是不喜欢看电影？”余有虽然沉浸在电影中，但她也有注意到古如月走神了。 　　“我不是很喜欢看，感觉不如看书，你有什么介绍的吗？”古如月问道。 　　“你喜欢什么类型？西方小说怎样？我有几本。”余有小声地问。 　　古如月看到前方的自行车，那坐在后面的女生伸手环住前面男生的腰，前前后后还真有不少这样的，看来谈恋爱的年轻人不少呢。 　　“我喜欢看古代的，像《聊斋志异》之类的。”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看描写感情的，那样炙热、真诚。”余有的语气充满向往，“那么浪漫、纯真、永恒。” 　　“……”古如月不知道咋回答，索性保持沉默，她们两人对待感情的看法明显不一样。 　　“如月，我看你好像喜欢画一些图案，那是什么？”余有也不在意古如月没有回答，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最近古如月经常在纸上画一些符，都是刻在木片、石头上效果不好的。 　　她觉得这些符应该是画在纸上的，所以提前在练习呢。 　　她没想到余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就是随便画着好玩的。” 　　“哦，要不是我知道符长啥样，我还以为你在学画符呢。” 　　“……”古如月真的是被余有这话给惊出一身冷汗，“你想太多了。” 　　余有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悄悄吐了吐舌头，还好古如月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矛盾。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学校后，恰好碰到一波人流回宿舍，原本空荡荡的宿舍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一更，争取明天能补上…… 第77章 麦乳精 　　隔天是周日, 不用上课，罗盛延回家才知道老人住院的事情，买了点点心去医院看望。 　　老人是吕舅妈的妈妈, 叫刘香玉，罗盛延也跟着表弟叫姥姥。 　　“延延过来了, 学习还习惯吗？”刘香玉看到罗盛延, 立马扬起笑脸问道。 　　罗盛延看到表弟吕正林，朝他笑了下，走到病床边陪老人说话。 　　“姥姥, 我在学校适应得还不错, 就是每天要上的课有不少。” 　　“是该好好学习, 机会难得呀！”刘香玉点着头说道。 　　刘香玉现在住的是单人病房, 她伸手拿起床边的矮桌上的大苹果递给罗盛延。 　　“延延, 吃苹果。” 　　吕正林站起来, 拿过苹果：“表哥, 我帮你洗。” 　　罗盛延没有拒绝, 拿起地上的热水瓶准备倒一杯水给老人喝, 然后就发现桌子上的网兜下覆盖着几样眼熟的东西。 　　他心里微动, 把水杯给刘香玉后，伸手拿开网兜, 露出底下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几个木片, 形状很普通，不是圆形就是长方形心形, 关键是它们上头的纹路。 　　很明显的, 这是古如月刻的那些东西。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些木片的作用，但他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古如月刻的木片都有特别的作用。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 衣服的下面就藏有这么一枚木片，两年多时间，它被由浅褐色被养成了现在的深褐色，表面变得光滑无比，在阳光下泛着一层荧光。 　　“姥姥，这些东西……”罗盛延这才意识舅妈还有事情没跟自己说，古如月还救了姥姥。 　　“我醒来这些东西就在我身上了，可能是那个小姑娘落我这里的。”刘香玉笑眯眯地说，“你舅妈说你跟那姑娘一个学校，要不你带给她？” 　　罗盛延猜测这些木片是古如月特意留下来的，但是又舍不得放弃跟古如月见面的借口，沉默了好一会。 　　吕正林拿着红彤彤的苹果进来，递给罗盛延，他瞟到桌子上的木片，惊讶地叫了一声：“表哥，这些跟你身上戴的那个平安符好像！” 　　他曾经撞见过罗盛延的那个木片，宝贝得跟啥似的，还说是什么平安符。 　　“平安符？”刘香玉好奇地看向罗盛延，她这个年纪的老人，对于这东西最是相信了。 　　她伸手把木片抓在手里，心里不由琢磨开了，这该不会是那姑娘特地送给自己的吧。 　　罗盛延瞪了吕正林一眼，气恼他的多嘴。 　　吕正林也不怵，笑嘻嘻地朝罗盛延眨了两下眼睛：“对啊，据说还是表哥的心上人送的呢。姥姥，您不知道吧，表哥他……” 　　罗盛延木着脸把吕正林拉到一旁：“你废话太多了，昨夜都写完了，考试准备好了？” 　　吕正林埋怨地看了罗盛延一眼，到底没跟老人说更多他的笑眯眯，算了，表哥害羞了。 　　刘香玉看着表兄弟俩打打闹闹的模样，不由笑了，不过一看到手里的木片，她不由沉思了起来。 　　“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等我出院了，亲自登门跟那姑娘道谢，再还给她，” 　　刘香玉说着，指着地上的袋子：“延延，等会你回学校的时候，带两瓶麦乳精去给那姑娘，你们读书那么辛苦，需要补补。” 　　罗盛延想了想同意了。 　　刘香玉住院，来探望的人可不少，带来的也都是好东西，平时想买都没地儿买的。 　　罗盛延和吕正林陪着老人聊了一会，看到其他探望的人来了，这才告辞离开。 　　到了医院门口，吕正林拿手碰了碰罗盛延：“表哥，你不急着回学校吧，我们打篮球去。” 　　“不打。”罗盛延想也不想地说，他提着东西，已经在想着见到古如月时要说什么话了。 　　吕正林眼珠子转了转：“你不去？那我就去找那个姐姐，说你……” 　　罗盛延闻言，一把搂住吕正林的脖子，使他身体后仰：“你小子胆子肥了啊！” 　　“嘿嘿，表哥，打篮球吧，我帮你找找怎么追女孩子的方法，怎样？”吕正林抓着罗盛延的手臂稳住自己的身体，嘿嘿地笑着，他知道这个表哥会答应的。 　　“哼！”罗盛延松开手，“不是说要打篮球，走啊！” 　　吕正林心里高兴极了，一蹦三尺高，他就知道，只要跟那没见过面的表嫂有关，自家表哥一定会妥协的。 　　罗盛延陪着吕正林以及院里的其他男孩打了几场篮球，等打理好自己回到学校，天已经暗了下来。 　　他站在宿舍楼下，不由有一些沮丧，不是饭点，他还能等到古如月吗？ 　　早知道他就不答应吕正林那小子去打篮球了。 　　罗盛延低着头，昏黄的路灯下，许多东西都看不清楚，他的心沉甸甸的，充满了不安感。 　　这时候的宿舍并不像前世的大学宿舍，随时都有电。它开灯、熄灯是有时间段的。 　　所以晚上这段时间，古如月一般就是找个有灯的地方窝着刻符，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宿舍。 　　她一般都是掐着时间回宿舍的，不过亲戚快要来拜访，她腰酸，索性就提前回来了，反正她有照明符，什么都不用怕。 　　古如月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罗盛延站在路灯下，垂着头，整个人看着异常的颓废。 　　她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思虑间，她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等我？” 　　罗盛延听到古如月的声音，惊喜地提起头来，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眸子里好似有星光在闪耀，一双眼睫毛犹如那小扇子，轻轻地扇起一阵涟漪。 　　“姐姐，你回来了。” 　　“不要叫我姐姐，叫我的名字吧。”说实话，罗盛延顶着这一张脸喊自己姐姐，自己压力挺大的。 　　罗盛延愣了下，扬起一抹笑：“如月。” 　　古如月闻言，心里不由颤了颤。她捏了下手指，瞪了罗盛延一眼，“说话好好说。” 　　罗盛延被古如月这么一瞪，只觉得她异常的娇俏可爱，耳朵不由发热，把自己手中的袋子往前送过去。 　　古如月没有接，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我今天去医院看我姥姥了。”罗盛延解释了下，“就是前两天你送去医院的那位老人，她是我舅妈的母亲。” 　　“我姥姥让我带两罐麦乳精给你补身体。” 　　“太贵重了，你带回去吧。”古如月摇着头说，麦乳精到现在依然是个紧俏物品，价格并不低。 　　“你收下吧，我姥姥并不缺这些，这几天探病的人送的东西几乎要把病房给堆满了。” 　　罗盛延有一些着急地说道，眼睛里的星光也氨氮了许多。 　　“还有，我看到你留给姥姥的木片了，是你救了她，不是吗？” 　　古如月的闻言，眸色不由加深：“你在说什么？救了你姥姥的是医生，我不过是送她去医院罢了。” 　　罗盛延没有说话，双手并用，从自己的衣领里取出一条绳子，递给古如月：“你看看这个。” 　　古如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那块吊坠，入手的手感就叫她惊讶不已。 　　本来就是一块木片，可是此时握在手心里，能感觉到一阵温热，手感温润如玉，如凝脂般顺滑细腻。 　　古如月深吸了口气，仔细地看着手中的这块木片，她没有看错，是平安符无误。 　　她拿出自己身上的平安符做对比，然而不说木片表面的包浆，颜色、手感都远远不如罗盛延手中的这一块。 　　他到底是怎么蕴养的？ 　　罗盛延小心地把平安符放入衣领内，轻轻拍了拍胸口收好。 　　“你给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这一些东西。”罗盛延轻声说道，“你不用紧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古如月看了罗盛延一眼，并不说话，她以为只有女主能察觉出自己刻的符的特别之处呢。 　　“这东西你收着呢，等我姥姥好了，她会亲自再来找你的。如果她老人家知道我没把麦乳精送到你手里，我就糟了。” 　　古如月接过那袋子，看了罗盛延一眼：“这个事儿保密。” 　　她看罗盛延点头，这才转身走入宿舍楼。 　　往日不过几分钟就爬完的楼梯，今日走起来异常的累，古如月想，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即使穿书了，她的智商也不会因此而提高。 　　好在已经恢复高考，明年就是改革开放了，关于封建迷信这些事儿也没那么严重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说不定还是个机会呢。 　　古如月把东西收好，往脸盆里扔进两块石头加热水，然后泡脚，特殊时期，她可不敢洗冷水。 　　铃声响起，宿舍的灯也亮了，同学们陆续回来，安静的宿舍楼又热闹起来。 　　古如月倒了水，坐在余有的床上等脚干。 　　因为古如月装了蚊帐和床帏，余有也跟着学，如今她们这张床就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因此，宿舍里，其他人也不乐意跟她们走得太近，私底下也会说她们爱讲究。 　　然而很明显的，其他宿舍里的人见了，有条件的话也跟着学习，除了蚊帐，也挂起了床帏。 　　如此，这倒成了女生宿舍的一道风景线，同时也是分辨同学家庭条件的一种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会比较晚，估计十二点半…… 第78章 需要 　　古如月既然收下了麦乳精, 就不会舍不得喝。 　　早上她通常是最晚起的，不用跟人去挤水池，洗漱完后, 她就给自己泡了一杯麦乳精，慢悠悠地喝着。 　　要看着快要到清明了, 古如月也开学一个多月了, 对学校和周边地区差不多熟悉，也适应了大学的生活。 　　她想起自己来H市之前的承诺过的事儿，要寄复习资料回去。 　　相比去年通知高考的仓促, 今年显然就有准备得多, 起码书店里能买到不少跟高考有关的书了。 　　古如月买了几本, 又问余有有没有认识在高中学校工作的人, 想要一些复习资料。 　　对此, 余有非常热心地表示愿意帮忙。 　　去年的高考复习时间太短了, 许多人都没准备好, 毕竟脱离了学校那么久, 许多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而H市当年上山下乡的年轻人是非常多的, 大几十万, 而去年能够考回来的人并不多。 　　所以家长们都很心焦，到处找关系要复习材料, 而原本过得战战兢兢的那些高中老师, 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 　　打倒某帮后，后面就是各种改革, 看这两个月的报纸就知道了。 　　先是中小学的教育改革, 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秋季入学。 　　此外，还有科学大会、少年班等等, 无一不说明着国家对教育的重视。 　　古如月还知道，接下去还会有各种变动，比如高考不再看成分，唯成绩论，比如大规模的摘帽子、大量增加高等院校等等。 　　这一个个的政策，对人们的影响是巨大的，古如月身在其中，到现在依然没有确立下什么伟大的目标。 　　从始至终，她就只想要宅。 　　“余有，谢谢你，我请你吃饭。”拿到那厚厚的复习资料，古如月很是高兴，在寄出包裹后，她决定请余有吃大餐。 　　余有也不跟古如月客气，“好啊，你要要吃什么？” 　　古如月想了想说：“我对H市不那么熟悉，要不你带我去吧，看你喜欢吃什么。” 　　“不如我们吃西餐吧，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余有想了想说，“我有那边的券。” 　　“还有券？”古如月惊讶地问，她知道H市的人们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券，但去吃饭不是带粮票吗？ 　　余有偷偷一笑：“这是不对外。” 　　古如月一听就明白了，那是内部券：“行，下午的课比较少，我们下课就走吧。” 　　余有点头：“我们好好打扮下，如果能穿裙子，那最好不过了。” 　　古如月摆手：“这才四月，冷着呢，以后有机会再说。” 　　两人去了淮海路的西餐馆，能来这的人，起码经济能力都不错。 　　古如月没穿书前也吃过西餐，所以她想常常这个年代有什么不一样。 　　面包、烤肉、浓汤、咖啡、香肠等等，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古如月觉得还行。 　　不过她看到余有点冰淇淋的时候就不是很赞成了，不过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她也就不多说了。 　　因为有券，古如月只付了一块钱不到，不过离开西餐馆后，古如月路过小吃店，被那骨头汤的香味吸引，忍不住又拉着余有去吃了馄饨。 　　“好饱。”余有摸了摸肚子，问一旁的古如月，“不如我们在学校里走走？” 　　“行啊！”古如月没有拒绝，虽然她喜欢一个人待着，但不代表她就不想跟人交流了。 　　“其实当年我差点就去下乡了，是我妈把我给拦住了。”余有抬头看着夜空，回乡过去的事，“她带我去了我们乡下的一家亲戚，让我住了三天。” 　　“然后我特地留意了那些下乡的知青，当年他们口号喊得那么响，就真的成功了吗？” 　　“刚开始那几年，或许知青们是自愿的，是有一腔热血的。”古如月语气很平淡，“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有能力的人，即使下乡了，也能够往上走，而没有能力的人，即使留在城里，也不过是混日子罢了，然而大多数人都是后者，得过且过着。 　　“是啊，无法避免。好在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余有感觉到很庆幸。 　　“是啊！”古如月叹道，能够考上大学的人数是有限的，更多的人只能随着政策走，随波逐流。 　　两人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宿舍，彼此都有些伤感。 　　余有有些懊恼，怎么就谈到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明明今晚那么开心。 　　她挠挠头，却不知道该送古如月什么赔罪。她跟古如月在一起，感觉整个人非常放松，不用担心，不用考虑太多。她希望两人的友谊能维持下去。 　　这天下课，古如月准备先回宿舍一趟，结果就在宿舍楼下见到了刘香玉和罗盛延。 　　她看着刘香玉，她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模样。 　　“古同学。”刘香玉朝古如月招招手，“那天多谢你送我去医院，要不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您没事就好，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会帮忙的。” 　　刘香玉看着古如月越看越喜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您别破费了，之前您送的麦乳精我已经收下了。” 　　“不是我亲自送的，不一样。”刘香玉煞有介事地摇头，“而且我也有事想跟你聊聊。” 　　她伸出的右手中，赫然有一块木片。 　　古如月不由看了罗盛延一眼，他说出去了。 　　罗盛延打了个激灵，忙朝古如月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刘香玉似乎知道古如月的顾虑，她笑着说：“你不用想太多，我没有别的用意。” 　　“这送礼是一门子学问，我觉得这个很合适。” 　　古如月沉默了会，又看了罗盛延一眼，见他朝自己点头，他应该不至于坑自己。 　　而她也确实打算不一直依赖着林源清，所以开拓新的收入是必要的。 　　“好。”古如月思来想去，便应下了，“不过可能要麻烦你们等我一会，我上楼拿些东西。” 　　刘香玉挥挥手；“你只管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古如月把自己包里的书本拿出来，另外塞了大半自己做的符。 　　不一会，她锁好门，走到了楼下，对等着的刘香玉和罗盛延说：“我好了。” 　　路上，刘香玉说了自己来学校的目的，原来是来剪一些植物叶子去做植物染的。 　　老人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扎染手艺，她最近打算做一些，寄往国外。 　　这两年，对于海外的交流，书信往来，没再限制得很严厉，主要是国家是真的需要外汇。 　　古如月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三人进入一家国营饭店，这家的档次比较高，还有包厢。 　　刘香玉坐下后就说起了罗盛延来H市后的事儿。 　　“到现在我还会想起延延和他爷爷到H市的模样，可真是凄惨！这些年，他们祖孙是真的受了不少罪。“ 　　古如月闻言，侧头看罗盛延，罗老爷子还活着？大队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罗盛延的眼睛眨啊眨，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 　　古如月不由摇头，看来罗盛延的秘密还不少呢，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上林大队，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了。 　　刘香玉看着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交流，她不想吃暗暗点头，看来正林说得没错，延延就就对这个姑娘上心了。 　　“那天我发病了，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我能够感觉到身上多了什么东西，疼痛减轻了许多，整个人好像也泡在温水里，非常舒服。” 　　“本来我也以为是错觉，可是后来发现这些木片，它们很特别。” 　　刘香玉把木片一片片地在桌上放好，“以前我也有一枚平安符，它帮我挡了三次灾，就自燃彻底消失了。但它们只画的黄纸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古如月看了刘香玉一眼，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它们有多特别。”刘香玉的瞳孔有些飘，没什么焦距。 　　“我希望能购买这些平安符，你开一个价，有多少要多少。如果你需要材料，我也能够为你找来。” 　　这时候，饭菜陆陆续送上来，刘香玉笑着说：“先吃饭，你慢慢想，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古如月喝了一碗排骨汤，轻声问道：“我能问一下，您要这么多平安符是要做什么吗？”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有人需要它们。”刘香玉摇头。 　　古如月有些诧异，谁需要？还敢用？ 　　“其实国家是有专门负责外贸的机构，他们在外国做的事情，碰到的危险，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不说别的，就说三年前的糖，就是他们想方设法从国外弄回来的，才没让国内陷入糖饥荒。” 　　囤货、操纵价格，低价买入等行为，怎就不是在刀尖上舔血？ 　　这是古如月陌生的地方，纵然她来自后世，许多只存在于档案中的事情，在没有公诸于世之前，她也是不知道的。 　　就算公布了，她也不一定会去关注，毕竟不是感兴趣的内容。 　　她看了罗盛延一眼，见他跟自己点头，可见刘香玉跟自己说的是真的。 　　古如月低下头扒了两口饭，她的脑子里有点乱，需要冷静一会，详细分析一下利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抱歉，是我高估了自己的码字速度…… 第79章 此事吉 　　饭桌上, 三个人安静地吃着饭，罗盛延注意着古如月的喜好，用公筷帮着夹菜。 　　刘香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年轻人嘛，就是要多互动。 　　等吃得差不多了, 刘香玉才接着说：“其实你无需担忧, 那些麻烦自然会有人解决。” 　　古如月想了想：“我可能需要多点时间去考虑。” 　　“没事儿，你好好考虑。”刘香玉看了一旁的罗盛延一眼，“延延, 你送古同学回学校吧, 我等你舅妈来接我。” 　　她这是在为罗盛延提供机会, 同时也是让罗盛延详细跟古如月说一说跟外贸人员交好的好处。 　　因为他们要关注国际上的各种物价, 也时常要出差, 因此会有许多的便利之处, 比如购买一些外国商品会更便宜。 　　离开了饭店, 古如月和罗盛延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古如月没忍住：“在上林大队, 你……” 　　罗盛延听到古如月提起上林大队, 不由有一些心虚，忙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是迫不得已, 不这样, 那会儿闹得激烈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装疯卖傻久了就习惯了，后来一直到我舅舅舅妈去接我。” 　　还是老爷子见他有了心上人, 下定决心联系吕家的, 否则，他现在还在大队里混着呢。 　　反正都离开上林大队了，罗盛延觉得那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古如月, 而且说了后还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鹏哥救了我爷爷，在深山老林里弄了个养猪场，我爷爷就住在那边，后来我和徐哥也经常过去。” 　　“虽然他做的是投机倒把的事儿，但他的品行让人没话说。有机会，我会报答他的。” 　　“徐哥的情况，你清楚吗？”古如月想到自己徐哥的委托，琢磨着也该去做了。 　　罗盛延摇摇头，“他从来不说，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因为哪个跳河的女知青才装傻的。” 　　古如月若有所思，关于徐哥的委托，她一字都没有透露。 　　“刚才你姥姥说的事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目前来说，还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也是古如月最关心的。 　　“姥姥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刘家在海外的背景很深厚，而且这个外贸机构里头，撑起大梁之一的就是刘家人。” 　　“因为他们的特殊任务，他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也因为这个特殊性，他们的看待问题更加全面和宽容。” 　　古如月若有所思，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她还得再想一想。 　　回到宿舍楼下，古如月碰到了鲁春梅几个舍友，她们看到一旁的罗盛延，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古如月跟罗盛延道别，然后和舍友们回了宿舍。 　　倒水、泡脚，古如月回到宿舍做的第一件事，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去倒水的时候，宿舍了就大学是否该谈对象展开了争论。 　　以鲁春梅为首的人认为考上大学非常不容易，就该潜心读书，摒弃一切会影响学习的事情。 　　而以余有为首的人则认为，既然已经读大学了，且年纪都大了，追求自由平等，谈恋爱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古如月拿着脸盆，木着脸走进来，她没想到，就这么件小事还能够引发宿舍辩论大会。 　　“如月，你说说，你支持大学谈恋爱吗？”余有抓着上·床的栏杆问古如月。 　　古如月放下脸盆，坐着等脚自然干，听到余有这话，再看其他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她不会一个没回答好就引发宿舍战争吧？ 　　“我觉得吧，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不必过分追求，也不必恐慌拒绝，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 　　鲁春梅失望地看了古如月一眼说：“我觉得还是学习重要，等毕业了分配到一个好单位，那时候要找对象并不难。” 　　“我希望大家在大学不要分散自己的精力，努力学习。” 　　古如月点着头赞同道：“春梅姐说得有道理。” 　　古如月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索性就说起了考试和奖学金。 　　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单元考或是月考并没有，只有期中考和期末考。 　　每个系的奖学金可能不多，但对于许多人来说却是值得去追逐奋斗的。 　　古如月听了一会，在心里默默地放弃了这个奖学金追逐。 　　同学中不乏学霸，她有自知之明，其次就是她觉得其他同学更需要奖学金来改善生活，她可以退让。 　　熄灯了，大家爬上·床，有手电筒的就在被窝里继续看书，没有的人就闭着眼睛默背单词或课文。 　　除了本专业的课，许多人还旁听其他专业的，学习似乎刻到了大家的骨子里，督促着他们不断奋进，很得不把一秒掰作两秒用。 　　古如月把床上的床帏拉好，然后掀开被子，拿出照明符启动，被窝里瞬间就出现了一片柔和而不刺眼白光。 　　她又拿出一块符，叫伪如意符，在杂符里的，当初不知道怎的就做成功了。 　　它没有别的作用，就是能够判定此事是吉还是凶，抑或一般。 　　使用的时候就跟抛圣筊一样，如云的那面符文朝上则是吉，反之是则凶，立着则是一般。 　　刘香玉说的这件事情，即使罗盛延也说了，但她心里依然拿不稳，就打算拿这张符来试一下。 　　她刚做出来的时候，看着好玩，试了一下，好像也没有怎么出错。 　　古如月默念着自己关心的事情，同时把手中的符抛了出去。 　　很奇异的，符并没有马上落地，反而在半空中翻滚了片刻，才落到了床单上。 　　古如月捏着手指头，紧张地瞅了一眼，图案如云，所以是吉！ 　　她沉默了下，默默地把这个伪如意符收起来，关掉照明符，闭上眼睛躺下。 　　她本来已经有些心动了，现在如意符也给了提示，那就没什么好拒绝的理由了。 　　只要自己的符是有用的，而又没有人可以取代自己的情况下，她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古如月想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古如月坐在床上，拿着袋子，一个一个地往里头放符，医用的符她几乎都放进去了，剩余的就是一些生活类的，比如清水符，大约含有一吨到两吨的清水，甘甜如山泉。 　　此外，照明符、引火符、罗盘符等等，都是一些很实用的符，比如罗盘符，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够指引方向。 　　其中，平安符、防护符等更是不可少，也是数量最多的，毕竟国外的治安并不见得好，而种族歧视其实还是很严重的，安全并没法得到足够的保障。 　　古如月检查了下，把袋子小心地系好，然后去找罗盛延，让他传递消息，她打算谈得再详细一些。 　　罗盛延听到有人喊自己，说是有个女生找自己。 　　他先是愣了下，而后想到古如月，就急匆匆地换了双鞋下楼，无视了其他男生的起哄声。 　　“如月。”罗盛延跑下来，还有点喘，他惊喜地看着她，眼里的星光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溢了出来。 　　古如月看了罗盛延脚上一眼，他鞋子穿反了。 　　“你帮我约一下你姥姥吧。” 　　罗盛延惊讶地看了古如月一眼：“你同意了？” 　　古如月点头：“是的。”其余的她不在多说。 　　“好，我会帮你约时间的，到时候通知你。”罗盛延迟疑了会，刚想说请古如月吃饭，就听古如月说：“你鞋子穿反了，我先走了，这事就麻烦你了。” 　　罗盛延条件反射地低头看鞋子，等他再抬头，古如月已经走了。 　　他懊恼地挠了下头，怎么就没把邀请说出口呢？ 　　做下了这个决定，古如月只觉得非常轻松，她去吃了早饭，然后研究了下课表，决定逃掉一节课。 　　她来H市已经一个多月了，答应徐哥的事得尽快去做，要是因为自己的延误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真的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条巷子跟F大在相反的方向，古如月坐了两班的电车，期间又坐了人力三轮车，才到了巷口。 　　箱子并不宽敞，地面凹凸不平，脏兮兮的。 　　而在巷子口，竟然舍友一处小便池，竟然有人男人之间就在那方便，也不顾边上经过的行人。 　　古如月扭过头，给自己做了几个心理建设，这才踏进这个条巷子。 　　巷子有些暗，因为上空拉满了各种线，上面挂满了衣服，有的时候没及时躲避，就会被那衣服上滴下来的水淋个正着。 　　古如月小心翼翼地走着，终于到了巷子尽头的一户院子，看地址应该是这里了。 　　院门敞开着，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 　　她看到古如月这个陌生人，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扬声问道：“同志你找谁？” 　　古如月扫了眼这个被各种杂物塞得满满的小院子，另外两边们都锁着，她不知道是哪一户。 　　她看了眼那个警惕的姑娘，问道：“请问苏靖国住这边吗？” 　　那个姑娘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有些奇怪，她狐疑地看了古如月一眼：“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古如月不由皱眉，从这个姑娘的态度，她感觉出对方似乎对这个名为苏靖国的人很不屑。 　　是什么原因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深夜更新的一天…… 第80章 好手艺 　　古如月捏着衣角轻声说道：“有点事情要找他。” 　　“你找他什么事情？跟我说呗, 我可以帮你转告给他。”那个姑娘扬着嘴角，往院门口走来。 　　古如月没有说话，如果到这个时候, 她还没看出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怀旧好意，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她后退两步, 心想今天运气不咋地, 要不下次再来？ 　　古如月想着，就感觉身后有人过来，她转身一看, 是一个头发发白, 走路一拐一拐的老妇人, 她的手里还牵着两个小孩子。 　　两个小孩子看着瘦瘦小小, 脸色都不是很正常啊, 老妇人看到站在院门口的古如月, 细声细气地问道：“同志, 你有事吗？” 　　这时, 而院里正在走出来的那个姑娘见到院门口的祖孙三人, 嫌恶地哼了一声, 转身回去，打开门然后用力甩上, 发出巨大的声响。 　　古如月被这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 心道这可不是个好处的。 　　“老奶奶您好，我过来找一个叫苏靖国的人, 您认识吗？” 　　老妇人愣了下, 点头说：“那是我儿子，进来屋里说吧。” 　　苏家的院子是在左边的这扇门，打开门, 屋后是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厅，墙角放着一张高低床，其余地方堆满了杂物，只余一条仅能一人通过的过道。 　　老人让两个孩子坐到床上去，请古如月坐下，又给她倒了水。 　　“同志请喝水。”老妇人也在一旁坐下，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 　　古如月接过水喝了一口，想到徐哥也没有说一定要交到苏靖国的手中，只说交给这家人。 　　“请问，你们认识一个姓徐的人吗？”她没有马上把钱和粮票拿出来，而是问得更详细一些。 　　“徐？我不大记得了，可能是我家靖国的朋友吧。”老妇人摇摇头，“同志你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人托我给你们家送点东西。”古如月说着，看了门一眼，应该没有人会偷听吧。 　　老妇人见了，起身往门口走去，拉开门往外瞅了眼，然后关上并锁好。 　　古如月掏出钱和粮票，“这是别人托我送过来的，不交到你们的手中我这颗心就无法放松。” 　　老妇人盯着古如月手里的东西，没有伸手接，她轻声问：“你确定是要给我们的？” 　　古如月点头，她把钱和粮票放到桌子上，“这些我已经带到，我先走了。” 　　“诶，同志，你等一等。”老妇人忙叫住古如月，一脸的无措，“要不你还是带回去吧。” 　　古如月摆摆手，直接拉开门走出去，办完这件事情，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古如月刚走没多久，一个壮硕的男人就回到了院子，进到了左边的屋子里。 　　“靖国，你回来了。”老妇人看到儿子，开心地露出了笑脸，不过随后她想到下午的事，就连忙复述了一遍。 　　苏靖国眼前的这一卷钱和全国粮票，眉头不由微皱，姓徐？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他没有说话，把钱和粮票收好：“娘，不用担心，是我一个朋友托人寄来的。粮票快过期了，我去换些粮食回来。” 　　可惜的娘是没能问到地址，要不然还能写封信或是发张电报联系上对方。 　　古如月辗转回到学校，只觉得累得很，也没啥胃口。 　　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结果做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梦，等她醒来，屋子里黑乎乎的。 　　古如月一看表，还没到开灯的时间，她揉了揉额头，爬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的麦乳精，配着两块糕点吃了。 　　不一会，余有回来，看着古如月叹气，怎么又翘课了呢？ 　　不过古如月的事，她到底没有多嘴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古如月并不知道余有在想什么，她问了今天的作业，拿出纸笔写了起来。 　　第二天下课，古如月就去了外头的邮局，把昨天晚上写好的信投递出去。 　　她没有直接写给徐哥，而是寄给夏杰，让他转交，毕竟徐哥的情况比较特殊一些。 　　古如月从校外回来，就看到罗盛延站在宿舍楼下，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如月，你回来了。”罗盛延说着，他手里拎着网兜，有一些局促。 　　古如月点点头：“时间订好了吗？” 　　“你看周日中午行吗？那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古如月想了想，周日她确实没什么事，就点头应下：“没问题，就这个时间吧。” 　　罗盛延犹豫了下，把手中的网兜递过去：“你午饭还没吃吧，这个给你。” 　　“不用，我宿舍里还有吃的。”古如月想要拒绝，不想罗盛延直接把饭盒往自己手里一塞，然后人就跑了。 　　古如月看着手中的饭盒有些哭笑不得，罗盛延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她想着，到底没有追上去。 　　中午，宿舍里在的人也不多，大多数人吃了饭后还继续去教室或图书馆学习。 　　古如月坐在桌前，打开饭盒一看，不由愣了下，里头是几个肉松饭团，很明显的，应该是家里自己做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吃食。 　　古如月给自己泡了一杯麦乳精，拿起一个饭团吃了起来，她确实是饿了。 　　周日，罗盛延很早就起来了，仔细地收拾了自己，然后去接古如月，还没到九点，他就已经到了三号宿舍楼下。 　　古如月把之前收好的符放进包里，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拎起饭盒，往楼下走去。 　　饭盒她已经洗干净了，并没有再装什么吃的回送，不过她在饭盒的内部刻了个保温符文，即使冬天，饭菜也能保持可口的温度。 　　罗盛延看到古如月，忍不住站直了身体，伸手拉了拉衣服，再朝她挥手。 　　“等很久了吗？我们走吧。”古如月说着，把饭盒递给他，“我已经洗干净了。” 　　罗盛延提着饭盒，感觉到里头轻飘飘的，他心里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起来，好歹她收下了自己送的吃食，不是吗？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在刘香玉的家里，并不算很远，走路或骑车都行。 　　罗盛延想要多跟古如月相处一些，所以选择了走路。 　　倒不是他不想骑自行车，而是他怕古如月会拒绝，毕竟一个男生的自行车后座载着男女，总是比较暧·昧的。 　　所以，思来想去，走路是最好的方式了。 　　刘香玉的家是小洋楼，带有独立的院子，而院子里并不像其他人家布置得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杂乱。 　　围墙下种着一排排的不知名的灌木，本该是草坪的地方开了几块菜地，而其余的空地摆放着一些大缸、木桶、竹架之类的东西。 　　今天的太阳不错，院子里还晒着不少颜色鲜亮的布匹，布料上用扎染的方式染印出许多漂亮的花纹。“你们过来了，快进来。”刘香玉看到两个年轻人，连忙上前开门，“热了吧，快进屋凉快凉快。” 　　进入客厅，古如月不由就让客厅里的布置给吸引住了，从窗帘到沙发再到桌布，以及所有的小配件，全都是扎染的布料做成的。 　　因为布料的厚薄、纺织方式、颜色等，整个屋子呈现很清新淡雅的那种田园风格。 　　古如月特别喜欢这种，在沙发上坐下，她忍不住拿了一个抱枕抱在身前，看着刘香玉泡茶。 　　茶具是做成竹子形状的瓷器，看着特别的可爱，古如月看着这间房子，哪都合心意，哪都喜欢，这完全是她理想中的软装啊！ 　　前世她宅着，每月赚的钱大多进了银行的腰包，房子的装修并不怎么如意。 　　她垂下眼眸，如果她有房子了，一定要比照刘香玉的这房间来装修。 　　刘香玉又端上来水果和点心，不停劝着古如月喝茶吃点心，非常的热情。 　　今天古如月是来办事情的，并不是来做客的，所以她也没有再磨蹭，从包里拿出袋子来，里头是她仔细挑拣后的符，载体以木石为主。 　　如果条件允许，古如月倒是想多试一试其他的材质，看它们会有什么区别。 　　罗盛延没说话，上前帮忙把桌子清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古如月把袋子扯开，直接就把符倒在桌面上。 　　数量众多的符和桌面碰撞，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他不由有些心疼，那可是符啊！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把这些形状各异的符一个个地摆放好。 　　刘香玉拿来一副眼镜戴上，弯着腰站在桌边，仔细地观察起来。 　　古如月拿起一个圆环递到刘香玉的手中，“您看看，这是平安符。” 　　刘香玉拿在手里仔细翻来翻去地看了好一会，然后就上楼拿来了一个小箱子。 　　“我看你用的都是木和石头，那你会刻玉吗？”刘香玉说这，掏出一把玉珠子、玉片、玉扣之类的，都是用边角料做的。 　　古如月看着眼前的这些玉石不由有些眼热，感觉手痒得厉害。 　　她摩挲着手指头，轻声说：“我没做过，不过我可以试试。” 　　“那这些给你练手，失败了也不要紧。”刘香玉虽然不懂符，但她也知道，材质的好坏也决定了符的效用。 　　“谢谢。”古如月犹豫了下，把这些玉石接过来，当即打开随身带着的工具，坐着就雕刻起来。 　　她刻平安符已经非常熟练了，虽然她是第一次碰玉，但很快就找到了手感。 　　不过二十分钟，一颗玉珠上就刻好了平安符，古如月小心地给穿了洞，然后递给刘香玉。 　　“您看看，还满意吗？” 　　刘香玉看着手中的这颗玉珠，它被做成了花苞的模样，上面的的符文配合着花瓣，竟然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她惊喜地道：“好美，真是好手艺！” 第81章 包裹 　　古如月抿着嘴笑了笑, 指着桌上的自己带来的符做介绍。 　　刘香玉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符的作用远远地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并不缺钱，当即都要了, 根据作用一个符或三十或五十，古如月一下子就入账了两千多块钱。 　　她吓了一大跳, 她本意是带来给刘香玉挑选的, 但没想到人家眼也不眨地全要了。 　　“这些玉石，麻烦如月你帮我做成平安符和能蕴养身体的符，我另外付你手工费。” 　　古如月点着头应下了, 既能赚钱又能用新的材质练手, 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从刘香玉家出来, 古如月摸着包里的钱, 她现在的钱, 足够她买房子了, 可惜的是, 在H市买房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罗盛延跟在古如月身边, 问她：“你要不要去银行一趟？” 　　古如月想了想, 留下两百块钱, 其余的都存入银行，虽然以后要取钱也得跑到存钱的这个银行取, 比较麻烦, 但足够安全。 　　“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从银行出来, 古如月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白云悠悠，她的心情异常的好，看罗盛延都顺眼了许多。 　　罗盛延愣了下, 而后露出一个大大傻笑：“好！” 　　古如月找了一家国营饭店，两人点了三菜一汤，然后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罗盛延想方设法地找话题跟古如月聊天，他有留意到刚才她拿到玉石时的表情，那是惊喜、珍惜，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 　　她是不是很喜欢这类玉石？罗盛延暗暗把这一点记在心里。 　　饭菜陆续送上来，古如月问罗盛延：“你对H市的房子了解多少？” 　　“房子？H市的房子一向是不够住的，想买也没地方买，只能等单位分房子。”就算是在吕家，他还是和表弟住一间屋子，房子太紧缺了。 　　所以说为什么许多人要进单位，要成为正式员工，就是因为有分房福利，以及其他各种普通人不会有的福利。 　　“如今单位建房的多吗？”古如月对H市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从报纸上看，今年H市要建大型的钢铁厂，加上其他的工厂，经济肯定比别的地方好。 　　“单位每年都会建房，但也不够分，人太多了。”罗盛延摇摇头。 　　古如月想到小说里说的，许多人平反回来，然后要出国，祖宅不想要都卖掉，或许她能够捡漏？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但是罗盛延却说：“这样的或许有，但独门独栋的院子价格就先不说了，就算买，也是内部人优先。” 　　“总之，要考虑很多问题，而且房管所那边审查得严，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而城里又不是乡下，想要买地盖房子，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古如月不由叹气，她就知道买房子没那么容易。 　　“不过你可以提前留意起来，万一就有合适的房子呢。”罗盛延建议道，如果古如月买了房子，那不就要留在H市了？ 　　“我问问我舅妈，她房管所有认识的人。” 　　古如月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不就是欠下人情嘛，又不是还不起。 　　“那就麻烦你了。”古如月笑着说道。 　　罗盛延笑着点头，心里的小算盘也打了起来。 　　他也想买房子和爷爷搬出吕家，可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还太弱，没法挣大钱。 　　但古如月今天拿到的钱，让罗盛延意识到，其实有钱人比他想象得要富裕得多。 　　关键是自己要找准赚钱的方式。 　　他希望自己也能早日赚到钱，到时和古如月做邻居。 　　吃晚饭，两人走路回了学校，古如月去传达室看了看，就收到了自己的两张包裹单，她看了下，分别是从G省和京市寄来的。 　　于是，她临时改变路线，去邮局取包裹，罗盛延也跟着去，说是怕包裹太大，她搬不动。 　　古如月闻言就随他了，等到了邮局，取了包裹，古如月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包裹发呆。 　　王洛何和林源清到底给自己寄了什么东西？体积大就算了，还不轻！ 　　罗盛延见了，对古如月说：“你等会，我去借车。” 　　不一会，罗盛延借了一辆三轮自行车过来，把两个包裹放上去，那车轮轮胎肉眼可见地往下扁了不少。 　　到了宿舍楼下，罗盛延先去登记，然后帮忙搬着包裹上楼，他心里暗暗窃喜，可算是知道古如月住哪一间宿舍了。 　　古如月感谢了罗盛延，承诺下回请他吃饭，把人给送走后，这才回宿舍拆包裹。 　　罗盛延骑着三轮车哼着小曲往校门外走，突然，他感觉自行车突然重了起来，扭头一看，舍友李用功坐在后座上。 　　“嘿，我说盛延兄，你是碰到啥好事儿了，看把你乐的，都哼小曲了。” 　　“你快下来，自行车都要叫你给压扁了。” 　　李用功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两人可不只是舍友，高中他们就是同班同学，上了大学后也一样，同个专业同班，还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你的小仙女理你了？”李用功是知道罗盛延一直喜欢一个姑娘，最近才知道对方也考到了F大。 　　罗盛延听到好友这么说，最近忍不住往上弯了弯：“嗯，我们一起吃了饭。” 　　“切，我们在食堂吃饭，那不也是一起吃饭？”李用功吐槽道。 　　“那不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不只一次！”罗盛延想到这里，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大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啧啧……”李用功不由酸了，“哼，瞧把你乐的，有本事让她当你女朋友啊！” 　　“早晚有一天会的。”罗盛延说这，脚下用力踩着，车速一下子加快，坐在后面的李用功一个不察，上半身突然往后仰着，吓得他连忙抓住自行车的铁架。 　　他拍了罗盛延背部一把，“慢点，我下车。” 　　李用功下了车，对着罗盛延挥挥手：“等会快点来老地方，就等你来讨论了。” 　　宿舍里，古如月拿了把小刀拆包裹，先是林源清寄的这一个。 　　打开箱子，里头是一个个塑料袋，古如月拿出来一看，都是些吃的，干果、红糖、肉干、咸鸭蛋等等。 　　她翻到底，把夹杂着的信取出来，然后清点了下数量，那么多东西，够她吃很久了。 　　拆开信封，林源清的字迹就出现在眼前。 　　“如月：见信安！距离我们分别也有三个月了，甚是想念！京市大学如我想象的那般，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在努力汲取着知识……” 　　“……，我给你寄了一些吃食，你不用俭省而委屈了自己，吃完了我再给你寄。对了，其中有一个袋子里有两本书明清小说，我想你会喜欢的。” 　　“最后，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再几个符给我，钱我会寄给你的。” 　　古如月看完了信，把信纸折好放入信封里头，然后检查了下，果然看到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两本旧书。 　　她和林源清的关系还不错，但还没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林源清给自己寄这些东西，钱可不少，古如月算了下大概价格，心里有数后，她就知道要给林源清几张符了。 　　她把拿出来的东西又放入箱子里，然后拆开王洛何给自己寄的这箱东西。 　　其实还没完全拆开，她已经猜到里头是啥了，因为那味道实在是重。 　　一股浓浓的海产品腥味。 　　她没想到王洛何给自己寄了各种海鲜干货，还有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炉子。 　　古如月把炉子拿出来，好奇地检查了下，然后又看到了箱子底下的黑色的木炭。 　　所以王洛何是让她自己焖饭吃？ 　　她打开王洛何的信，这就简短多了，说了他上学的情况，还有他爷爷奶奶都得到彻底的平反，东西也尽数归还了。 　　信的末尾，他写了这个炉子的用法，确实如古如月想的，用碳焖饭，没有什么明火，安全隐患小。 　　更让古如月哭笑不得的是，王洛何还写了几种海鲜干货的做法。 　　不过有了这个炉子，好像也挺方便的，起码饿了食堂又关门的时候，可以自己弄一点吃的。 　　古如月想，她还可以弄几块火符放进去，节省木炭。 　　食堂的饭菜其实没有什么油水，味道一般般，但天天出去吃也不现实，自己弄一点吃的，好像也挺实惠的。 　　古如月看了下时间，还早，决定先出去买米，回来熬锅海鲜粥，她还真的馋了。 　　她检查了下挎包，想到自己没有户口簿，上学的时候，都随档案转到学校的集体户口上了。 　　古如月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去买高价米了。 　　现在市场管得不那么严，郊区的的农民有偷偷进城卖菜啥的。 　　她出去转了一圈，运气还不错，买到了一把小青菜，一斤的鸡蛋，还有十斤左右的大米，放进麻袋里拎回来。 　　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昏暗了，鲁春梅似乎不舒服，提早回来躺在床上。 　　古如月见了，动作不由放轻了许多，洗米、放虾仁、干鱿鱼，然后把木炭点燃，同时，她又放了一块刻有火符的石头进去，再把陶罐放进炉子去。 　　其实这个炉子的做法，可以参考下前世的那种电炖锅，氛分为内外两层，也难怪那么重了。 　　这个炉子没有一丝的烟气，陶罐被火炭温着，温度慢慢地上升，里头的水和米并不会大沸，而是保持着微微开着的状态。 第82章 分享 　　古如月一心想着吃的, 也坐不住，索性爬到床上，打开手电筒, 拿着林源清寄来的书看了起来。 　　慢慢的，那大米和鱿鱼、虾仁的香味就出来了, 馋得古如月再也坐不住, 从床上爬了下来。 　　鲁春梅似乎也被这香味给馋醒，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双眼迷蒙地看着古如月的方向。 　　古如月掀开锅盖, 拿汤勺尝了一口, 满意地点点头, 味道正好, 她把洗好的青菜撕碎放进粥里, 再等上两分钟就能吃了。 　　“如月, 你在做什么？”鲁春梅擦了擦眼睛, 终于借着窗户洒进来的点点灯光看清楚宿舍里的情况, 古如月好像在折腾着什么。 　　“我熬了一点粥, 你要吃一点吗？”古如月的心情好, 就邀请鲁春梅一起吃晚饭。 　　鲁春梅愣了一下，想要拒绝, 可是闻到那个味道, 她馋得不行，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红着脸看着古如月拿了自己的饭盒去舀粥。 　　古如月拿了鲁春梅的饭盒, 给她打了半盒的稀饭, 然后自己盛了一搪瓷缸。 　　锅里还剩下半缸子左右，她想了想，拿起热水瓶往里头把水加满。 　　鲁春梅吃着热乎乎的海鲜粥, 只觉得今天一直钝疼着的肚子好了许多。 　　两人的吃饭速度都不慢，刚吃完，头顶的灯就亮了。 　　这时，门外开始传来走动声，紧接着有人说道：“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好香的味道，好想吃，是哪间宿舍在吃好吃的？” 　　古如月听着外头的声音，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炉子，这以后煮东西要怎么处理味道呢？会不会被举报？ 　　古如月挠着头想着，真是让人头疼啊！ 　　她正想着，有人走到了宿舍门口，见推门推不进来，就开始敲门。 　　古如月看了鲁春梅一眼，上前打开，是其他舍友回来了。 　　舍友们闻着屋里更加浓郁的香味，再看到屋子正中间的那个冒着热气的炉子，不由沉默了。 　　走在最后面的余有反应最快，一下子把门给关上并反锁，“如月，春梅姐，你们在宿舍里弄什么呢？” 　　这个时候，其他人回过神来，还看到了堆在墙边的两个大箱子，同时看向古如月，有人给她寄东西了？ 　　她们都很清楚鲁春梅的家境，她家里是不可能给她寄东西的，反而要她补贴，排除她之外，也只有古如月了。 　　古如月不自在地笑了两声：“我朋友给我邮寄了个炉子，我熬了点米汤，你们也喝一点吧。” 　　大家的条件都很一般，半年都不见得能吃到一块肉，闻着屋里更加浓郁的香味，那那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余有笑着说：“好啊好啊，让我也尝尝你的厨艺。” 　　白红星见了，扭过身子想要不看，然而那味道无孔不入，品名地钻入她的鼻子里。 　　她今晚喝了一缸子的凉水并一个菜饼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古如月招呼大家一起吃，她没好意思上前，毕竟她之前说过古如月，俩人的关系并不咋好。 　　鲁春梅见了，把白红星的饭盒拿出来，递给了古如月。 　　她知道这是两人修复关系的时候，白红星的的性子确实要改改了，说话有时候着实比较扎。 　　古如月给每一人舀了一勺，每个人都有一颗虾仁和一块鱿鱼，量不多，就尝个味罢了。 　　白红星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热乎乎的饭盒，不由看了古如月一眼，就见她朝自己笑：“快趁热吃吧。” 　　白红星垂着头，低声说道：“谢谢。”她的眼眶不用红了，竟然还有人在自己对她不好的情况下还关心自己。 　　她喝着热乎乎的米汤，本来还在叫嚣的肚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吃得很慢，很珍惜，都没人说话， 　　鲁春梅已经吃过了，她在喝热水，想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问起古如月这炉子的情况。 　　“这炉子是两层的，外层放木炭，里头放陶罐，盖子盖住后，热气跑不出来。” 　　古如月给大家说这个炉子的构造，不会有明火，几乎没有安全隐患。 　　除非有人故意把炉子踢到，让里头的木炭滚落出来。 　　余有绕着这个炉子转了一圈，不停地点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炉子，可真有意思。” 　　许艳萍笑着说道：“以前我听人说可以用蜡烛煮面吃，跟这炉子根本就没法比。” 　　据说在备战高考的时候，有的考生点蜡烛复习，把蚊帐、床烧了都有。 　　而这个炉子的火星并不外露，很安全。 　　古如月又往罐子里倒了凉水：“这炉子不怎么耗木炭，水倒进去会慢慢烧开，到明天早上还能喝。以后食堂买不到吃的了，我们可以自己熬点糊糊啥的吃。” 　　白红星看着古如月：“你愿意让我们用？” 　　古如月侧头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事先说明，用了的人必须洗干净，小心轻放，可别打破了，这要配个刚刚好的陶罐可不容易。” 　　白红星看着古如月若有所思，没再继续说什么。 　　古如月确实没有藏私的想法，她乐意把炉子分享给其他人用，她知道舍友们各有各的不容易。 　　再说了，这一届的大学生出去，以后在社会上的地位并不低，占有重要的岗位，光是这些人脉，就是很不错的财富了。 　　隔天，古如月有一个不需要烧柴火的炉子就传遍了整个女生宿舍，许多人过来看稀奇。 　　F大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有人见过这样的炉子，就说这样的炉子好用是好用，就是煤炭或木炭需要一笔不小的支出。 　　而羡慕的人有很多，但是真的打算自己弄一个炉子回来自己煮的人并不多。 　　许多人的条件不好，食堂吃最便宜的，会比自己煮划算，而对于条件好的人来说，自己煮多麻烦，还不如出去吃。 　　这样看来，炉子就是一个鸡肋，许多人稀奇劲过去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更别说也去弄一个炉子了。 　　舍管老师听闻了这件事，也过来看过，确定不会引起火灾后，但依然对古如月告诫了一番，不能在没人的时候使用，必须保证安全之类的。 　　其实舍管老师每天都会巡视，就怕有的学生不听警告点蜡烛看书而引起火灾。 　　古如点着头应着，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有了这个炉子之后，古如月就尝试了各种做法，除了熬粥熬汤，还有焖饭，全都尝试了个遍。 　　她本来就习惯自己吃，食堂也就课比较多的时候才去，其余的时间，她都闷在宿舍里，倒是有时间能折腾出味道不错的吃食。 　　一周后，她把从刘香玉那拿的玉石都刻好符，仔细地收在袋子里，然后走路去刘香玉家。 　　这次她没邀罗盛延陪同。 　　刘香玉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桌上摆满了各种糖果点心，几乎所有H市特有的特产都买来了。 　　而这一次除了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他盯着古如月看了两眼，问了几句话后就低头喝茶，没有多问话。 　　但是古如月却从眼前的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压力，那让她本来放松的心就提了起来。 　　刘齐能打量着古如月，他拿到那些符的时候，是真的被镇惊到了。 　　他是见过真东西的人，也经历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因此对于一些事情并不会盲目地去否决，自然不会随便把符归入封建迷信里头。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要找人做一下实验，谁知道一个意外，那些符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他身上带了两枚符，分别是平安符和蕴养符。那天他开车出去，不知道怎么的，腰上突然热得很，烫得他车子都开不下去，停在了路边。 　　只要他一往前开，腰上就烫，于是他就改了路线。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要走的路发生了路面塌陷事件，如果自己没有改道，说不定就栽了。 　　如果只是他自己有这感觉那就罢了，而其他拿到符的人，也纷纷说着他们不同的体验。 　　这符晚点作用繁多，完全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也让他们惊喜万分。 　　再过两天他就要再次启程前往国外，去往邻国处理当地的迫害华侨事件。 　　在出发前，他听说刘香玉要见这位刻符的大师，就特地赶过来等着，哪知道这位大师的年纪这么小。 　　以前求的平安符，那个不是高僧大能开光加持的呢，而如今，一个小姑娘刻的符，效果竟然不弱。 　　刘香玉给古如月介绍了下刘齐能身份，让她不要紧张。 　　刘齐能并不打算探听古如月的秘密，他询问的都是跟符有关的问题。 　　“你除了能在木、石、玉上头刻符，其他的东西你能刻吗？” 　　“我曾经在搪瓷缸上刻过，陶瓷的也刻过，可是材质不一样，效果的也不同，寿命长短也不同。 ” 　　“大型物件刻过吗？”刘齐能问道，“像是船、车之类的？” 　　古如月惊讶地眨眨眼，摇头否认了，“我没尝试过。” 　　像在船、车上刻符，这就不只是简单的符，而是需要符阵了吧。 　　然而古如月只学了基础符，并未学习到更高深的，不过她还是很乐意拿基础符来排列组合，用自己的理解组成一个符阵的。 　　古如月觉得，只要自己肯动脑筋，一些问题肯定能迎刃而解。 　　刘齐能有些失望，不过他没有多说：“符我们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的，接下去我们可以提供材料来定制符，还望同志能便宜点，以我们的需求优先。” 第83章 约饭 　　“我至今没有用朱砂画过符, 若是可以，你们能提供一套原料吗？我想看看画的跟刻的有什么差别。”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就叫人送过来。”刘齐能也很期待, 能够亲眼见到大师画符，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在等待的时间里, 刘齐能不时找话题跟古如月聊天, 而古如月之前被吕舅妈套出不少话，这回她就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能回答的就回答, 不能回答的就保持微笑。 　　刘齐能见了不由有些无奈, 没想到这个姑娘那么的警惕。 　　有这么一手奇特的手上功夫, 总得有师父教吧, 这年头, 一些独门手艺还是以师承为主。 　　古如月的师父应该更厉害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一套上好的毛笔、朱砂、黄表纸就出现在了刘家的桌上。 　　古如月面对着这一桌子东西发呆, 说真的, 她心里没有底。 　　更重要的是, 她有些害怕, 能画成功吗？ 　　两者的差别又是什么？ 　　古如月发了好一会呆，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拿起毛笔, 蘸了朱砂后，在纸上画下她早就烂熟于心的符文。 　　然而第一张画到一半, 纸突然就燃烧了起来。 　　古如月被吓了一大跳, 捏着毛笔半晌没有动。 　　她重新拿了一张纸，心里默默诵读了一遍清静经，这才开始下笔。 　　殊不知她在懊恼的时候, 一旁的刘香玉和刘齐能惊讶得嘴巴都能塞鸡蛋了。 　　画失败的符竟然自燃了！ 　　这是他们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一直以来的理解。 　　第二次，古如月就成功了，她右手一提，那张符竟然飘到了空中再慢慢地落到桌面上。 　　纸上的符文似乎有奇特的东西在流动。 　　她放下毛笔，把手中的这张符折好，这才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刘香玉和刘齐能。 　　“很厉害。”刘齐能一心都在这张符上，“能让我看看吗？” 　　古如月点点头，把手中的符递过去，刘齐能拿出身上的木平安符，放在手心里对比了起来。 　　然而看了半天，他也分辨补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古如月微微皱眉，她能够感觉到到不同，但是形容不出来。 　　纸质的平安符相比木质、玉的，它的反应更加剧烈，但就长期佩戴来说，肯定是不如玉和木的。 　　如此看来，纸质的应该适合做医用符了。 　　古如月想着，继续画符，这一回，她画了一张止血符。 　　画好后，她心里一动，拿了一个杯子，把符点燃然后扔到了杯子里，看着它慢慢地烧成了一小簇灰。 　　刘香玉好奇地看着古如月：“为什么要烧了？” 　　古如月解释道：“这是一道止血符，烧成灰更合适。可以掺入伤药中使用，也能化水口服，快速有效地止血。” 　　刘齐能还在盯着两枚平安符看着，听到古如月这话，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了，“止血效果很好？” 　　古如月点头：“立竿见影，若是内出血，口服更合适。” 　　刘齐能的神色严肃起来：“你现在还有余力吗？我需要多止血符，越多越好。” 　　古如月本来想说自己还能再画，但画到嘴边，她改变了主意：“我大约还能再画一张左右。若是你不急的话，我带回去慢慢画。” 　　“我两天后要走，你能够画够五十张吗？” 　　古如月抿着唇，“这我不敢保证。” 　　“最低二十张，一张五十元，多出来的我也一样价格收购。”刘齐能说道。 　　他们外出在异国他乡奋斗，总会遇到一些无法避免的事，如今有了平安符预示，但是受伤了，有更好的伤药，那再好不过了。 　　古如月点头，“那我努力。” 　　“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缺什么东西，只管来这里找香玉，她会帮你的。” 　　“好。”古如月没想到刘齐能更看重医用符，而这方面的符她刻的最少，因此经验最缺乏，看来这两天她有得忙了。 　　古如月把这些东西带回了宿舍，拉上·床帏，躲起来画符。 　　她并不是每一次画都能够成功，好在五次中总能成功三次，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她也不像跟刘齐能说的一次只能画个两三张，实际上，只要注意力足够集中，精神头好，她完全能一直画下去。 　　两天后，刘齐能开着车亲自到学校来，拿到了三十三张的止血符，以及十张止痛符。 　　刘齐能拿到符之后，马上就数了现金给古如月。 　　古如月也没有数，料想刘齐能也不会坑自己。 　　她把钱装入包中放好，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余有和李东红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面上深色复杂。 　　“如月，那是谁？竟然还开着小车呢。”李东红好奇地问道，这年头能开得起小车的可不是普通人。 　　古如月一个外地，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古如月侧着头说：“那是一位长辈，过来学校办点事情。” 　　李东红想说古如月不是H市的，哪里认识什么长辈，然而一旁的余有不停地岔开话题，她到底没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三人回到宿舍，炉子里的粥已经熬烂了，古如月盛了一碗，问其他人都说不吃，她就自己配着咸菜吃了起来。 　　现在的物资并不丰盛，一周吃一样的食物都不稀奇，古如月几乎每天都会熬粥，不过舍友都不好意思每次来蹭吃，几乎都会避开时间。 　　现在手头又拿到了这一大笔钱，古如月心情挺好的，余有和她在一块，能明显感觉得到。 　　两人打了饭，找了个角落坐着吃，同时聊一聊比超最近的事情，然后就是周日的安排。 　　两人一商量，就决定凑到一起。 　　古如月就想到之前自己答应要请罗盛延吃饭的事，决定去见他，把吃饭的时间地点给定下来。 　　不过罗盛延没在宿舍里，古如月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没想去探究，转身就回宿舍了。 　　实际上罗盛延和几个同学组成了小组，计算机是一门新兴的学科，一切都有可能。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没办法接触到计算机，就打算先拿其他的电器玩玩。 　　而他们最先瞄上的就是收音机，这东西使用的人最多，同时原理也简单。 　　在维修了十几台后，罗盛延他们就去二手市场购买各种零件，然后组装出了几台收音机。 　　他们的天线经过处理，除了国家台，他们还收到了许多的地方台。 　　罗盛延亲自组装了一个，外壳是他用木头做的，仔细打磨过了，还上了清漆，打算送给古如月。 　　晚上他回到宿舍，听人说有个姑娘找自己，他心里一动，急急忙忙地拿着刚做好的收音机跑到女生楼下，托人给古如月带话。 　　他还记得古如月是哪一间宿舍，就站在那边的楼下朝上看。 　　古如月听到有人来敲门，说有人找自己，还笑得一脸的暧·昧，她就明白了情况。 　　她走到窗户那边往下看，果然看到罗盛延在楼下招手。 　　再过二十分钟就要熄灯了关宿舍大门了，古如月换上鞋子下楼，罗盛延跑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你怎么过来了？” 　　“我回到宿舍听说有人来找我，我猜是你，就连忙过来了。”罗盛延因为跑得太急了，脸上还有一点红。 　　古如月点头：“确实，我之前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想跟你约个时间，这周日·你有空吗？” 　　罗盛延点头如捣蒜：“有，有，有，我当然有空。”就算没空他也要腾出时间来。 　　“对了，这个送你。”罗盛延说着，把手中的一直提着的收音机拎到古如月面前。 　　古如月看了一眼，惊讶地说：“收音机？” 　　“对的，这是我自己组装的，外壳也是我找来材料自己做的。天线我们改良过了，可以收到很多电台，你无聊了可以在宿舍里听。” 　　他知道古如月不爱跟人去挤图书馆，也不爱在教室里学习，待宿舍的时间更多，所以他就想到要送他一个收音机，不至于一个人太无聊。 　　“这多不好意思！我怎能白要你的东西呢？” 　　“这是我自己组装的，不值什么钱。再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古如月看着罗盛延满含期待的眼睛，就答应了，没办法，她待宿舍的时间确实比较长，有的时候确实挺无聊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古如月笑了笑，大不了到时候再送他几个符。 　　“那周日早上我来等你？” 　　“嗯，八点左右出发，如果你有朋友，也一起去吧，我们去外滩。” 　　罗盛延一听，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不是就他们两个人？ 　　“你那边有朋友一起出去吗？”罗盛延小声地问。 　　“还有个朋友要一起出去，她对H市比较熟。”其实古如月怕自己和罗盛延再单独吃饭，他们的就要被人盖章印戳了。 　　这年头，没有谈朋友，独身男女走得太近，能不让人诟病吗？ 　　而余有并不是古如月叫的，而是她要去外滩，说是有长辈介绍了人在那边见面，就拖古如月一道过去壮胆。 　　古如月想着，就顺便把罗盛延给叫上，把这顿饭给请了，人比较多的话，就不尴尬了。 　　罗盛延心道他对H市也很熟啊，可以陪她到处去玩。 　　不过古如月都这么说了，他也没说什么，心里琢磨了下，决定把李用功叫出去。 　　“好，那到时我叫个朋友一起去。”不管怎样，能跟古如月出去还是很值得期待的，其他人就当不存在了。 　　罗盛延决定问问人，去外滩那要准备什么东西。 　　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古如月就觉得轻松多了。 　　“快熄灯了，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周日再说。”古如月催促道，熄灯预备铃已经响了。 　　罗盛延点点头，看着古如月进入宿舍大门后，这才拔腿转身往自己的宿舍楼跑。 第84章 改善关系 　　回到宿舍, 古如月小心地把收音机放到箱子上，拧开开关，调了下频道, 直到声音稳定后才停下来。 　　这时候的广播节目非常的单调，很多时间段都是空闲着的, 古如月听广播, 除了解闷外，就是听新闻。 　　听着新闻，她才能知道一些政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并结合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推测上头又会有怎样的政策。 　　倒不是不能买报纸, 但订报纸的话, 就总会有人来借, 借来借去, 就没了踪影。而图书馆和宣传栏的报纸, 每次都有许多人围着看, 她不想去挤。 　　这时候舍友们都在做各自的事情, 她们看到古如月拎着一个盒子回来也没注意, 直到她们听到广播声。 　　余有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不小心头就撞到了上头的床板。 　　她勾着了栏杆, 上半身探出床外, 看着上·床的古如月说：“如月，你买了收音机？” 　　大家只知道古如月突然去楼下了, 但没想到她会带上来一个收音机。 　　她们听到余有这么问, 不由竖起了耳朵。 　　古如月并不正面回答：“虽然快要熄灯了，但是大家介意睡前听一听广播吗？” 　　“不介意！”舍友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虽然她们都很重视学习, 但不代表她们就没有娱乐的心。 　　虽然只是罗盛延自己组装的收音机，不是什么牌子货，但是信号很好，喇叭也不会有滋滋滋的电流声。 　　第一次，没有舍友在熄灯后再出去看书，而是躺在床上，听着广播里的声音，小心地放缓了呼吸。 　　等广播节目结束，大家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觉，今晚没有读书，那就第二天早起补上。 　　第二天，舍友们起床都小心地不发出声音，但难免还是会有声响。 　　不过古如月睡的很熟，床上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起来古如月的性格挺好的，除了不爱学习了些，花钱不知节制了点，但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也是因为如此，除了余有，其他人都跟古如月不是特别要好，毕竟不在同一层次，共同语言少。 　　古如月并没想过要把宿舍关系弄得糟糕，舍友们的疏离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不过有了收音机之后，宿舍里的氛围确实不一般了。 　　大家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开始关心其他人了。 　　第二天晚上，照常是睡前广播，不过这一回白红星问古如月：“如月，你看一看，电池要怎么算，我们宿舍也商量一下，不好一直占你的便宜。” 　　白红星并不想占别人的便宜，她这个人，某些时候就特别固执。 　　其他人听了不由都沉默了下，电池的价格肯定不便宜，不过平摊到每个人身上好像也不多，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够接受了。 　　古如月愣了下，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这个我不清楚，其实这个收音机好像挺省电池的。” 　　不过一直用电池也挺费钱的，古如月琢磨下，看能不能弄两张符贴到电池身上给它“充电”，循环利用。 　　“如月，没关系，你算一下吧，电池我们平摊。”鲁春梅说道。 　　余有没出声，其实这样挺好，不可能每个人的家庭条件都一样，搭把手可以，就怕被当成理所当然。 　　大家的性格都不相同，相处中肯定会有矛盾，好在问题都不大。 　　余有想，她们要一起住四年，不说情同姐妹，但怎么也不能变成熟悉的陌生人吧。 　　“行，我先看看一副电池能听多少天吧，到时候我们再来算。”古如月笑着说，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了。 　　她知道罗盛延是计算机系的，可是计算机现在还在实验室中，还没普及，他们只有跟着老师才有触碰到的机会。 　　罗盛延他们能够组装出收音机，说明他们动手能力很强，古如月想，要不要给他们一些提示？让一些电子产品提前问世？ 　　不过说起来，她自己本身是个文科生，好像只能嘴上说说，根本就没法给予实际上的帮助。 　　说起来，这个年代的娱乐方式太少，广播相对是比较省钱的了。 　　古如月宿舍并没有带薪上学的人，但别的宿舍有，别人能够定期出去改善伙食，想去溜冰场、看电影就去，完全就没那么多顾虑，而更多的人，连吃饱饭都是奢侈。 　　有了收音机，本来宿舍里隐隐分成两派的人，关系慢慢修复着，倒是比往常要强几分。 　　“对了，哪个炉子我放在墙角，一直都热着水，谁想要喝就喝吧，不过没水的时候，记得把加上凉水就行。大家不用跟我客气，毕竟我们是一个宿舍。” 　　之前古如月没注意，直到前几天她碰到白红星喝凉水，这才发现，宿舍里八个人，还有人没有热水瓶。 　　热水瓶并不便宜，而且要票，提开水也要水票，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其实并不只白红星，许多人都是这样，凑合着过。 　　过去那么多年，国家一直在宣传喝热水的好处，不要喝生水，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哪能讲究那么多呢？ 　　古如月的炉子长期热着，里头烧着水，一直放着也是浪费，她一个人也用不完。 　　几个没热水瓶的人都没说话，她们怎么会不知道喝热水的好处呢，特别是特殊时期，那真的是难受。 　　“那炭并不便宜。”沉默了半晌，白红星轻声说道。 　　“那个炉子非常省炭的，你们看到那袋子木炭才少多少？再说了，我一直都没把炉子熄掉，热水你们不喝的话，隔夜的我都会倒掉，那多浪费啊！” 　　鲁春梅说道：“那这样吧，我们用你的炉子烧水，但是轮流帮你提水吧。” 　　古如月有个水桶，会提水来放着，省得高峰期要用水还要跟别人去挤。 　　“行啊！”对于古如月来说，那没啥太大差别。 　　集体宿舍无非就是这样，大家互相迁就，各退一步，各克制一点，日子也就过下来了。 　　宿舍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当过知青，关系好了后，大家偶尔也会聊一聊知青的那点事情。 　　说起来，知青宿舍吵架的事儿才多。 　　可能是生活没有盼头，一点小问题也能升级为大矛盾，明明没啥事情，也要闹得人尽皆知。 　　不过古如月并不喜欢聊当知青时候的事情，不是说她遭遇过什么，而是现在他们还没到忆苦思甜的地步。 　　周日转眼就到了，古如月收拾了下，穿上白衬衫黑裤子，顺便带上一件薄外套，她怕江边风大会冷。 　　不过余有就打扮得用心了点，特地穿了裙子，毕竟是跟人见面。 　　她和余有下楼的时候，罗盛延和李用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看到古如月，不由往前走了一步。 　　“我们走吧。”古如月朝罗盛延笑了笑。 　　罗盛延点头，让两个女生走在前面，这时，身旁的李用功伸手捅了捅罗盛延，龇牙咧嘴的。 　　罗盛延伸手拍了他的背部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 　　周日的电车也比平时人要多，他们坐的这一辆车有经过最繁华的地带，那边各种商店，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古如月不由有些恍然，看到市中心这一幕，谁又能想到这是七十年代末、计划经济还没取消呢？ 　　“如月，看窗外，那是S型的人行天桥。”余有拉着古如月，指着车窗外说道。 　　古如月扭头看去，这人行天桥确实挺长的，也很有特色。 　　今天的天气好，邻近五月，温度逐渐升高，她看到不少人穿裙子，是一片片灰扑扑中，这些鲜亮的颜色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份色彩，也成了街上的风景线。 　　电车靠站，售票员在喊着上车的人买票，夹着车厢里乘客们的声音，嘈杂得很。 　　四人下了车又换了一辆车，中途的时候，古如月跑去商店里买了水果，这才到了外滩。 　　这边有公园，余有就和人约在这边，以手里拿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当见面信号。 　　余有很快就看到人了，挺高的一个男生，衣服鞋子看着干净整齐，给人感觉还不错。 　　她跟古如月打了声招呼，就和人边走边聊。 　　于是古如月就落单了。 　　李用功推了推罗盛延，让他上前主动和古如月说话。 　　罗盛延犹豫了下，没有上前。 　　在这里，年轻人普遍比较多，不少男女青年走在一起。 　　公园里的长凳，是两张背靠背的，不过在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大部分人并不会坐在一起，而是相背而坐。 　　古如月觉得有点好玩，在余有他们隔壁找了一张长凳坐着，顺便帮忙余有观察一下这个男生。 　　这时代的人大部分还是很矜持的，虽然其中不乏也接受了新思潮的人，思想很大胆。 　　李用功为了给罗盛延创造机会，看到没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就跑去凑热闹了，留下罗盛延和古如月。 　　罗盛延和古如月背靠而坐，他心里有些紧张，忍不住去观察其他人举动。 　　过了一会，他终于想起一个话题，扭过头问古如月：“那收音机用着怎么样？” 　　“很不错，能收到很多电台，声音也清楚。”古如月笑眯眯地说道，这个收音机，让她们宿舍的关系改善了不少。 　　“那就好。”罗盛延的手心在裤子上抹了两下，他有些紧张起，“如果电池没了，你跟我说，我能弄倒比较便宜的。” 　　“现在市面上只有这种电池吗？”古如月其实觉得这样的电池用完就丢挺浪费的，还污染环境，“有没有可以充电的电池？” 　　“充电的电池？”罗盛延惊奇地问，“我从来没听说过，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是觉得一直换电池很麻烦，而且浪费，如电池可以充电，能够循环利用，多方便！” 　　可充电，可循环利用，光是想，罗盛延就很心动了。 　　“这是一个发展思路，我回去写一篇文章，说不定老师那边就重视了。” 　　古如月笑笑没有说话，可充电电池一旦产生了，应用在许多行业上，就会产生许多想象不到的变革。 　　她希望国家变得更好，国力更加的昌盛。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古如月觉得聪明的人很多，但因为知识和信息的局限性，往往很难找准方向。 　　只是她是学文科的，理科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压根帮不上什么忙，难道让她去写小说？ 　　不过古如月的目的并不是出名或是啥，她只是想把关于未来的一些理念、畅想写出来，都是能够实现的技术。 　　只要能影响一个研究大佬，能给这个世界带来足够的影响，那就够了。 第85章 奇思妙想 　　古如月琢磨着, 写小说也不是不行，不过给报纸投稿就不用想了，至于杂志, 同样很难。 　　现在的杂志并不多，以后很多耳熟能详的刊物都是到八十年代才创办的。 　　唔, 不如从校内的中文系创办的刊物开始投稿？ 　　不过中文系有许多的大佬, 那刊物的要求并不会比那些杂志低。 　　古如月分心的时候，罗盛延干脆就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是我计算机专业的，你觉得它的前景大吗？” 　　他不想只是在在收音机、电视机等电器上打转。 　　“大, 怎么会不大？再过十年二十年, 这计算机肯定会改变人们的生活, 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古如月来了兴致, 掰着手指头给罗盛延细数计算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原来的计算机体积要几间屋子大, 现在要一张桌子, 等到以后, 只需要巴掌那么大, 纸片那么薄。现在的工作很多都要人力手工完成, 可是以后都是计算机来做了。” 　　“而且用上了计算机, 还能跟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人见面谈话，拉近彼此的距离……” 　　罗盛延没想到古如月脑子里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他越听眼睛越亮。 　　现在这些内容虽然听着很不可思议,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会变为现实。 　　古如月说得口干舌燥, 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 她问罗盛延：“你会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吗？” 　　她真的特别想回到那个互联网的年代啊！想到还要再等二三十年，她就觉得心累。 　　罗盛延摇头，他的眸子里满都是古如月的影子, “不会，我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你想把这些都变为现实吗？想成为这一行业的开创者或是某一标准的制定者吗？” 　　对上古如月期待甚至有些兴奋的眼睛，罗盛延不想说出违心的答案，此时他确实心潮澎湃，恨不得能见到古如月畅想的那一切场景。 　　“我想！”罗盛延说得很慢，是啊，他想！ 　　如果他能够开创某一个领域，可以成为某一行业的佼佼者，那何须为现在的不如意而感到沮丧。 　　他应该打起精神来，努力去钻研，或许方向有误，但这个时候的失败的经验，将会是他们成功的踏脚石。 　　而现在他们还都是学生，完全能输得起，也担得起失败。 　　当他足够强大的时候，以前的那些困难与困扰，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相信你！如果你找不到灵感的话，可以问我，我这人最爱幻想了。”古如月指了指自己。 　　罗盛延点头，笑意聚到眼底，一脸温柔地看着古如月，他怎么会不相信她呢？ 　　古如月也跟着笑，却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余有跟那男同志聊了聊，不到一刻钟就散开了，她瞅到古如月和罗盛延聊得开心，见李用功在凑热闹，索性也跟了上去。 　　“嘿，你怎么过来了？”李用功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位男同志，已经在朝着公园外走去了。 　　“聊完了就结束了。”余有不在意地耸了下肩膀，她跟那位男同志聊不到一起。 　　她已经答应长辈来看过了，也聊过了，其余的就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哦。”李用功应了一声，目光粘到人群里头，那有人在跳交谊舞。 　　他瞅着，手、脚也跟着比划。 　　余有见了，她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呢，原来是跳舞，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家里大人单位的文化活动室就经常会有人跳舞，她早就看腻了。 　　她想着，就分心注意着古如月和罗盛延的互动。 　　瞅着瞅着，她就确定了，古如月还没有开窍呢。 　　对此，她也不打算插手，感情这种事情，只有自己自才明白，别人插手了，反而会变得更加糟糕。 　　余有想起过去的事，眼底的笑意收敛了不少。 　　古如月和罗盛延聊得很愉快，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李用功和余有叫回来，四人一起去这边比较有名的一家国营饭店吃饭。 　　H市的国营饭店也有比较高大上的，去吃饭的人都会仔细打扮一番。 　　他们去的这家饭店在电影院的边上，足足有三层楼高，而人流量也很大。 　　他们去的时候，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古如月就要求去二楼，服务员愣了下说：“二楼跟一楼的菜和价位是不同的，同志可以再考虑一下。” 　　古如月不由好奇了，“不用考虑，就二楼吧。” 　　相比一楼，二楼的装修更加的精致，桌椅的质量更好，且每一桌间隔要大上不少。 　　余有说：“这家饭店有三楼，饭菜也有三个等级，据说三楼都是大厨做的，我也没去过，还不知道是怎样呢。” 　　古如月翻开菜单，发现菜单做得挺精致的，菜名取得也很好听。 　　她见有烤鸭，先点了一只，然后就是水晶红豆糕。 　　“你们也点两个菜，不用给我省钱。”古如月把菜单递给一旁的余有。 　　余有看着菜单，点了宫保鸡丁和酿豆腐，她就把菜单推到两个男生面前，“我们都选好了，你们也别客气。” 　　余有算是看出来了，古如月是真的有钱，不过从表面上还真的看不出来，她似乎对于穿着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个男生又点四个菜，有荤有素。而四个人吃八个菜其实并不算多，这年头饭菜没油水，个个都是大胃王。 　　古如月挺喜欢吃烤鸭的，皮脆肉嫩，沾梅子酱，她一个人就能吃半只烤鸭。 　　四人边吃边聊，也看着周围其他周的客人，他们还看到了外国人，可见，这家饭店是真的挺高档的。 　　古如月想，这家饭店敢根据饭菜价格分出层次和等级，还不会被举报资本主义享乐作风，可见这是得到上头允许的。 　　看到那外国人就知道了，有的时候，一些面子工程总要做的。 　　现在的H市，还是国家的经济中心，是国家的资源倾斜城市，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也远比其他城市的人要幸福一些。 　　吃过饭，四人商量了下，决定把下午的看电影活动改为游动物园，这时候动物园里的动物还不多，也没有国宝熊猫，但还是吸引了非常多的小朋友。 　　动物园里有专门照相的，罗盛延问了两个女生的意见，就跑过去跟那师傅商量，选了几个漂亮的地方照相。 　　最后，罗盛延拿着单子，打算半个月后自己来取照片，多洗几 张照片留着。 　　从动物园离开，四人就坐车回学校，晚饭就在街边的普通国营饭店里解决了，大骨汤面，味道还是不错，油罗盛延请客。 　　这一天他们玩得还是比较尽兴的，总之古如月觉得还不错。 　　回到宿舍，古如月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不想再动弹。 　　余有则拿出日记本开始写日记，她有记录自己日常的习惯。而男生宿舍这边，罗盛延也拿了一本本子，开始写日记，他并不是每一天都写，他只写跟古如月有关的。 　　从他碰到古如月的第一天开始，一直记录到现在。 　　“你在写什么？”李用功摸过来，探头想看，不想罗盛延手快地挡住了。 　　“一边去，别吵我。”罗盛延伸手把李用功往边上推。 　　“嘿，别啊，说一说你今天跟古同学聊得怎样嘛，我看你们说了好多。” 　　罗盛延睨了李用功一眼，“你说我，我看你跟那位余同学聊得更开心。” 　　李用功挑挑眉：“一般般啦，随便聊聊，比不得你和古同学。” 　　罗盛延看了李用功一眼继续低头写日记，他要把今天和古如月聊的内容仔细地记录下来，特别是她的几处奇思妙想，更是在一旁做了备注。 　　他写完，看着这些奇特的设想，心里蠢蠢欲动，真的想马上就动手去研究实践。 　　他们的收音机维修小组并不都是一个宿舍的人，都是玩得比较好的。 　　但是这是古如月的奇思妙想，罗盛延直觉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往外说？ 　　若是泄露了，让别人先研究出来，那他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罗盛延想了想，喊上自己下铺的同学，加上李用功，一道出了宿舍。 　　下铺的同学名叫傅浩然，长得瘦瘦小小的，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嘴里时常念念有词，有点神叨叨的，许多人都不爱跟他走在一起。 　　不过罗盛延跟他的关系很不错，因为他自己曾经当过疯子，知道被人轻视的感觉。 　　虽说傅浩然看着怪怪的，但他并没有伤害到人，而且近距离接触了，会发现他其实是个研究狂，嘴里念叨着的是各种符号、公式甚至是比较高深的数学猜想。 　　罗盛延觉得古如月的猜想很有意思，而他打算从可充电的电池开始研究起。 　　他们聊了那么多，就着这个技术听起来可能比较简单点，而且非常实用的。 　　“嘿，浩然，回神，听听盛延要说什么。”李用功拍了傅浩然一下。 　　傅浩然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紧紧地盯着罗盛延。 　　罗盛延把自己的目标说了一下，“虽然我们的专业跟这个搭不上边，但不代表我们不能去做。” 　　“而且做出了这个技术，申请了专利，我们就有更充足的资金买材料做其他的研究了。” 　　傅浩然眼睛都亮了起来，“盛延，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先找资料，我看看，可能还要要找其他专业的书籍。”罗盛延说道。 　　“我们不是有浩然在吗？他一个人能抵好几个专业的人，反正我们先研究，如果实在不行再说。”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李用功是不会让他们的三人小团体再加入其他人的，不过可以请外援。 　　罗盛延想了想，觉得李用功说的也有道理，“那行，我先写一下实验流程。” 第86章 不可貌相 　　古如月并不知道罗盛延真的听进去并去做研究了, 她买了两副电池，开始画符做试验。 　　她希望电池的使用时间能够稳定延长，好减少电池这方面的支出, 虽然自己不缺那一点钱，但是这是舍友平摊的, 她想让她们省一点。 　　大家日子都不容易, 多为其他人考虑一下其实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又一个周日，古如月列了一张单子，这些是要去商场买的东西。 　　这时候, 许多东西地域限制大, 最全的应该就是H市了, 因此但凡有人来H市出差, 总有许多人请求帮忙代购。 　　古如月倒不是要帮谁代购什么, 她想到王洛何和林源清给自己寄了那么多吃的, 自己不回寄点啥都不好意思。 　　而要在H市买特色的商品, 各种票据自然不能少, 古如月自己是没法, 只好找余有这个当地人帮忙了。 　　余有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现在和古如月走近了许多，既然如月开口了, 那自己就要把事情跟办得完美。 　　余有拿着古如月给的钱, 以最优惠的价格换到了许多的票据，里头还有不少的外汇券。 　　她外婆家许多人都在各种单位里上班, 平日里各种并不少, 有的时候，快过期的时候就整理一番送人。 　　既然古如月需要，她当然要跟家里要, 如果没有，就找单位的其他人换。 　　因此余有很快就换到了足够多的票券，然后带着古如月去大采购了。 　　H市有很多家商场，细数之下有七八家之多，而旧货市场有名的也有三四家，只要有心，几乎什么东西都能够淘到。 　　其中以淮国旧去的人最多，运气好的话，总能买到一些奇特的商品。 　　这些商品不需要票，也比较便宜，有的可能是瑕疵，有的可能是处理品、样品之类的。 　　物资匮乏的现在，无论什么东西都有人买，完全不用怕卖不出去。 　　“哟，看看这是谁啊！你还有脸出来见人。”古如月和余有刚买完两个饭盒，转身就看到一个面容艳丽、身着红裙碎花的女人对着她们冷嘲热讽的，听得怪不舒服的。 　　古如月还没反应过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余有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起来。 　　她不由皱眉看向这个说话的女人，虽然她穿着很好，容貌仔细捯饬过，但眼角的那种刻薄劲怎么都去不了。 　　古如月再仔细一看，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住了余有的另一只手臂。 　　她想也不想，上前一个手刀就砍下去，让那人松开了手，“哪里来的疯狗在这大吼大叫的，真是倒霉，怎么就碰到上了呢？” 　　余有本来还有些害怕，听到古如月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放松了下来，还有些想笑。 　　“如月，我们走吧。”余有拉了拉古如月的手臂。 　　“你们给我站住，骂谁疯狗呢，真的是有XX养的，余有，这就是你朋友？一点素质都没有。” 　　古如月闻言不由皱眉，“这位大婶，大庭广众之下，你公然说粗话，是谁没素质？你嘴巴这么臭，要不要再去洗洗嘴巴？” 　　余有拉着古如月的手，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女人：“林月芳，做人不要太过分，再说了，你表姐已经如意结婚了，你还来找我不痛快，怎么是想让我去找你姐吗？” 　　林月芳闻言，脸色瞬间大变，如果余有真的去找她姐姐，她姐姐就能撕了她。 　　想到这里，她看着余有的眼神不由有一些怨毒。 　　“如月，我们走，不用理这个人。”余有看了林月芳一眼，扯了下嘴角，拉着古如月径直往前走。 　　一直到离开一段距离后，余有才松开手，整个人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得厉害。 　　古如月并不清楚余有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开口问她，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走着。 　　半晌，余有抹了一把脸说：“如月，让你看笑话了。” 　　古如月摇摇头，斟酌了下说道：“你也别沮丧，我们这一辈子会遇到那么多人，那些无关紧要的，何必放在心上？” 　　“你考上大学，以后毕业了前途远大，那些人还能反过来笑话你不成？” 　　余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何必自怨自艾，可不就如了那些人的意？” 　　她说起了自己跟林月芳表姐的恩怨，无非就是她差点订婚，最后新娘被还掉的事情，而她就是那个被渣掉的新娘。 　　刚才在街上肆意辱骂余有的人是她后妈的侄女，抢了余有未婚夫的则是后妈带进来的女儿。总之，这是一个万分狗血的故事，余有对于那一家人一直膈应得很，基本上也不回去，就在外婆家住着。 　　余有其实很怕别人知道这一件事情，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把前因后果都跟古如月说了，或许这个上铺的舍友身上真的有股神奇的魔力吧！ 　　“余有，她们说话打击你，实际上是嫉妒你考上大学呢，你过得越好，她们心里就越难受。” 　　余有认真想了想，觉得古如月说的有道理，“你说得对，她们就是嫉妒我。” 　　她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张扬，她对上那些人为什么要谨小慎微呢？明明她有那么多的后盾。 　　古如月看余有想通了，就笑着说：“我们去吃好吃的，女人啊，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瞧你这歪理，我们走。”余有笑嘻嘻地说道人，帮古如月拿了一个袋子，寻找着街头巷尾的那些小型国营饭店。 　　H市在战乱的时候也相对稳定，因此它汇聚来自全国各地、不同菜系的厨师。 　　而在公私合营后，这些大厨大部分又一个个成了国营饭店的主厨，各有着一手自己的独门手艺，可以说每一家饭店都有自己的特色美食。 　　这一次，古如月和余有去的就是没吃过的店，据说这一家店的大厨做的咸水鸭特别的地道。 　　两个姑娘点了半只鸭子，并几个菜，吃得肚儿圆，而吃饱以后，心情果然也好了许多。 　　余有喜欢跟古如月出来玩，不用斤斤计较，也不用去照顾别人的情绪，相反，自己反而是被照顾的那一个，感觉还真的不错。 　　回到宿舍，古如月把自己买的东西进行归类打包，打算趁着邮局的工作人员还没下班的时候赶紧寄出去。 　　好在林源清要的符她已经夹在信里寄出去了，要不然林源清就该急死了。 　　五一过后，温度上升得更快了，古如月也换上了比较轻薄的衣服，这个时候，走路去上课开始变得有些难受，她打算买辆自行车。 　　这时候自行车还要用票，古如月之前请余有换的票里头还有，不过她想到新车很显眼，就去二手市场看了一遍。 　　然而旧车怎么看都有不满意的地方，古如月决定还是买一辆新自行车，显眼就显眼吧，总比自己受罪来得强。 　　余有听说古如月要买自行车，很积极地给她找各种牌子的自行车，并写了一片文章做比较。 　　如果古如月也有了自行车的话，那她就可以把家里的那辆骑来了。以前没骑车，是觉得在学校里过于显眼，同时怕在宿舍处不好人际关系。 　　余有最近的变化家里人都看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余有在结婚前看清一个男人的真面目也是不错的。 　　不过他们怕余有伤心，从来不提这个话题。现在余有上了大学，脸上的笑越来越多，他们怎么会不好奇呢？ 　　最后，余有的大表姐萧霜被派出来打探消息，才知道是舍友的关系。 　　于是萧霜决定亲自过来学校，看看余有口里赞许不已的舍友长什么样。 　　古如月并不知道还有人在关注着自己，她发现好多同学在抄书。 　　她想到刚结束不久的期中考，里头考的一些题目，是自己不大理解的，也说明了她的阅读面还不够高，这次考试啊的成绩可能会比较糟糕。 　　古如月不想期末考试成绩太难看，决定从现在开始准备，找人借摘抄笔记、阅读笔记。 　　而宿舍里头，古如月放在学习上的心思最少，其次是余有，他人的话，白红星最勤奋，阅读笔记做得最多。 　　白红星知道古如月要看笔记，很主动把自己的笔记本借出来：“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你要爱护好。” 　　古如月看了一眼白红星的笔记本，虽然是硬壳的，但是书脊有一些地方已经脱线了，被她用黑色的针线重新缝在一起的。 　　爱书的人，对自己的书、笔记都非常的爱护，有一点损伤都会难过。 　　古如月能够理解这种感受，并不会对白红星这话有什么情绪。 　　看别人的笔记本，古如月是不大习惯的，但是她没想到白红星的观点都很犀利，文辞也好，她看她的注解比正文还好看，都有些入迷了。 　　她真的非常意外，白红星说话硬邦邦，不知道迂回一点的人，写的东西竟然这么精彩。 　　说实话，如果现在是八十年代，杂志、报纸如雨后春笋出现，白红星完全可以靠笔杆子吃饭，至于现在，还是想都别想了。 　　古如月小心翼翼地又翻过一页笔记，然后翻出自己的笔记本，摘抄了起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第87章 相机 　　宿舍其他人看到古如月在摘抄文章, 也纷纷把自己的摘抄本贡献出来。 　　不过古如月只选了鲁春梅的，毕竟是同一个专业的，至于李东红, 她只觉得这个舍友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奇怪。 　　她转念一想，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想到了上一次在校门口, 李东红和余有都看到自己从刘齐能的车上下来，估计是想歪了。 　　对此，古如月没有想过要过多解释, 毕竟要扭转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与此同时, 林源清一直盼着的信就收到了, 她捏着信封的厚度还有重量, 就猜到古如月把符夹在了信里头。 　　她迫不及待地回了住的地方, 拆开了信, 取出符篆。 　　听着系统的声音, 林源清不由勾起了唇角, 但随后又有一些郁闷,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劝古如月报京市的大学，这样自己要找她就方便了。 　　现在她们一南一北, 虽然能够联系, 但感情终归是淡了。 　　林源清都不知道以后古如月还会不会愿意给自己符。 　　她也曾去找过其他的老物件，但都不如古如月的符来得好, 系统的反应也很平淡。 　　林源清自己是不大依赖系统的, 但是在目前的阶段，系统提供的物资确实能够为自己换取来大量的金钱和票券。 　　邱阳他有自己的目标，两人都非常的刻苦, 对学习、学校的活动都尤其的上心。 　　不过因为有系统的帮助，林源清少了许多原文中会碰到的麻烦，顺风顺水了不少，而原文中本该认识的贵人，依然没有错过。 　　古如月对此并不清楚，说实话，她不想靠女主太近，就是怕被波及炮灰了。 　　毕竟这是一本书，以女主为中心的，许多人和事情都为女主服务。 　　林源清收到信的时候，上林大队的夏杰也收到了古如月的信。 　　他有些意外，上个月才收到古如月寄来的复习资料，怎么现在她又写信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夏杰拆开信封，发现里头还有另外一封信，是注明要给徐哥的。 　　他有些不解，不过他不是多话的人，找了个机会偷偷给徐哥塞了过去。 　　今年还是能够报名高考，就是炎热的七月下旬，也是农忙的时期。 　　这次的高考不再看政治成分，只要考上了就能去学，然而却没人会放松。 　　虽然新增了五十多所院校，但是那么多的下乡知青，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夏杰其实有些同情徐哥，徐哥的档案是还在，但是无论是大队还是知青办都不给他弄证明去报名，这是铁了心要报复过去那些年他的不服管教。 　　徐哥接过夏杰递过来的信，随手塞给了他一把南瓜子，“好好复习。” 　　对于徐哥来说，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档案调走，不过他还不想，机会还没到。 　　虽然现在某帮被打倒了，但是余孽还在，而且国家国家的许多政策还没改变，不适合动。 　　徐哥打开信，看到古如月说他已经帮忙把东西送到人手中了，她描述得非常详细，那画面感一直萦绕在脑中，让他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小院子里。 　　罗盛延也有给自己写信、寄点东西，不过徐哥并没有麻烦他，就算生活得再好，也是寄人篱下。 　　等他回了H市，他们再好好喝一杯。 　　去年是震荡的一年，说是巨变也不为过，发生了许多转折，到了今年，报纸上陆陆续续刊登的一些消息，也颠覆了过去人们十多年的认知，一时还有一些茫然。 　　倒是大学生们的接受程度是最快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在报纸上发表，就迅速地流传开来，并影响到各方各界。 　　而学校里，学生们没少就这篇文章进行辩论、讨论，在宿舍里，睡觉前的卧谈会，大家也会聊一聊。 　　每个人观点都不同，不过古如月就听听并不参与，没有什么百分百正确的政策，都是时代背景下必然的发展。 　　而且她知道，接下去还会有更多变革性的政策出现，每个人在时代洪流下是那么的渺小，只能随波前进。 　　最近，报纸上开始有报纸复刊的消息，广播里也有提到，古如月自己写不来主旋律那么强的文章，就建议白红星去试一试。 　　宿舍里的人都在，古如月说的话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至于她们要不要试一试那就没人知道了。 　　虽然投稿可能会有稿费，但是前期的信封、信纸、邮票的钱可是不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舍得。 　　古如月知道要到下半年，才会有一些松动的政策，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作用并不大。 　　她现在手头上有着卖符的一大笔钱，就算几年不工作也饿不死。 　　最近，她也没跟刘香玉联系，并不清楚那些符篆最后的去向，又是否都起到适当的作用。 　　一转眼就到了六一儿童节，天气更热了，出去街上转一圈，古如月就发现，H市好多姑娘都会穿裙子。 　　在学校里，一些家境不错的姑娘也会换上漂亮的裙子，梳上两条麻花辫，穿着布鞋或凉鞋，抱着书本，特别的有气质，随便拍一张照片都很美。 　　古如月不爱穿裙子，而且她在上铺，这爬上爬下的，不方便极了。 　　这天，余有带了一个相机来宿舍，可算是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勾到上头了。 　　但凡是姑娘，就没有不喜欢拍美美的照片的，把美好的瞬间定格，日后慢慢品味。 　　“刚好有人送了我一卷胶卷，我就找人借了一台相机。” 　　“我们有缘能在一间宿舍很难得，这个周末我们去拍照片吧，留作纪念。” 　　相机可是稀罕物品，这东西可是比那电视还稀缺。 　　“我没问题，周日我都有时间。”古如月率先说道，她还是挺喜欢拍照的，年轻时候的自己，不施粉黛，依然是自己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你们呢？” 　　许久都没人说话，余有想了想说：“胶卷是别人送我的，我找人免费帮我们拍，大家只要付洗照片的钱就行了，会比照相馆便宜。” 　　鲁春梅轻声问道：“真的吗？” 　　“当然，胶卷又不用钱，照相机是借的，摄影师是我朋友，难不成我还会坑你们不成？” 　　鲁春梅闻言，有些着急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李东红笑嘻嘻地说：“去啊，怎么不去？拍照片不用钱，洗照片还便宜，这种好事上哪找？” 　　许艳萍慢吞吞地说道：“我也是愿意的。” 　　白红星突然问她对面的那张床的两人：“吕莲和金小玉呢？你们要去吗？” 　　这两人很要好，在宿舍里早出晚归，跟其他人接触的相对会少一些。 　　“去吧。”金小玉欢快地说，“我们找人借条裙子，这季节穿裙子才好看呢。” 　　吕莲就问余有：“余有，我看你穿了好几件不重样的裙子了，能借我们穿着拍照吗？” 　　“到时候我们宿舍八个人，穿着裙子拍照，想想多漂亮啊！” 　　古如月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朝斜对面的那张床看过去，见金小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就不大得劲。 　　“衣服都是贴身穿的，借人也太不自在了。再说拍照只要衣服整洁，人精神，那拍出来的也很好看。” 　　之前大家并不深入接触，宿舍关系维持得还不错，可当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就会发现，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表面。 　　吕莲轻声说：“既然要拍照，那就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下来，借裙子还好吧，我们以前玩得好的姐妹，东西都是互相借用的。” 　　“那算了吧，反正我是不会穿裙子的。”古如月是不想扫兴的，可那两人的建议真的让她很不喜。 　　“我也不穿裙子。”鲁春梅轻声说道，“余有，我们就在学校里拍一张合照，再拍一张单人照就行了。” 　　金小玉撇了撇嘴：“既然你们不愿意穿裙子，那我和吕莲自己想办法吧，好不容易拍照呢，一定要自己美美的。” 　　余有摆弄着相机，似乎没听到这些话似的，她拿着相机放到眼睛前，似乎在研究着怎么用。 　　古如月双·腿盘坐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就在把玩着一串木珠手串。 　　“咔嚓”一声白光闪过，古如月惊讶地抬头，就看到余有拿着相机对着自己。 　　“那我们到周日九点出门，去学校湖边，那里风景好。”余有选择性忘掉刚才关于裙子引发的讨论，径自定下了地点和时间。 　　而此时，罗盛延在宿舍里，手里是今天才去拿的动物园的照片。 　　照片中，古如月笑靥如花，而他也成功跟她有了第一张合影，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就跟一个傻子似的。 　　罗盛延珍惜地摸了摸照片，很小心地收进相册里。 　　周日他就可以借送照片的事情跟古如月见面，顺便再约她吃饭。 　　以他对古如月的理解，古如月应该不会拒绝自己才对。 　　罗盛延回忆了下那日在动物园的情景，觉得古如月应该会喜欢照相，她似乎总能摆出很好看的拍照姿势和动作。 　　要不，他找人借个相机，约古如月去拍照？罗盛延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就匆忙去联系人了。 第88章 得问问他 　　周日, 古如月和余有起得有一点晚，发现金小玉和吕莲已经不在宿舍了。 　　她们不由对视一眼，看来这两个人是不想参与这次拍照活动了。 　　难的有拍照的机会, 大家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给穿上了，虽说没有化妆品, 但也仔细地捯饬了下头发。 　　早上的湖边, 树木落下大片大片的阴影，鸟儿在树间欢快跳跃、鸣叫，同时也有不少的同学在湖边看书, 一派岁月静好。 　　余有看了看, 摸出一根眉笔, 递给古如月：“如月, 你画下眉毛, 看起来会精神一些, 我去接人。” 　　至于口红那东西, 还没有人敢涂, 毕竟这场风波没完全过去,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被套上一顶什么帽子。 　　古如月的眉形很好看, 如一枚柳叶，不过颜色浅淡了一些, 她从包里拿出镜子, 稍微涂了下。 　　“你们要画下眉毛吗？”古如月问道。 　　鲁春梅和白红星都摇头，李东红和许艳萍则说她们自己有, 两人走到另一边, 互相给对方画。 　　古如月她们就找了一处草地坐下来，双·腿曲起，下巴靠在膝盖上, 这对于鲁春梅和白红星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这样的日子真好。”鲁春梅轻声说道。 　　白红星点点头：“再熬一熬，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切会变得更好的，不用担心。”古如月笑着说，只要能考上大学，不自己作死，未来肯定就是光明的。 　　“你们在聊什么？”李东红和许艳萍走过来，好奇地问。 　　古如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人的眉毛画得又粗又黑，可看两人的样子，好像还很满意。 　　“我画得不错吧。”李东红撩了下头发，笑着说。 　　“不错，看着很精神。”鲁春梅点头。 　　“春梅，要不我也给你画一下？”李东红兴致勃勃地说。 　　鲁春梅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画什么画。” 　　“别这么说，爱美是人的天性，每个人都有变美的权利。”许艳萍捂着嘴笑。 　　这时，余有带着一个瘦削的年轻男人走过来，他的头发有一些长，稍稍盖住了眼睛，整个人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摄影师来了，让大家久等啦！”余有笑着说。 　　“不会，不会。”几人连连摆手，免费拍照呢，怎么敢嫌弃。 　　摄影师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个人，落到古如月身上的时候，不由多停了几秒。 　　摄影师并不叫她们随便找个地方站着，露出牙齿就拍了，反而仔细地给她们说了拍照的一些注意事项。 　　余有平时照片没少拍，早就熟悉了，就在一旁再帮忙。 　　李东红和许艳萍想先拍，然而摄影师一看到她们的眉毛，就让她们重画。 　　两人顿时有些不乐意，但想想人家是摄影师，只好用帕子沾了水擦掉，让余有重新给她们画了一遍。 　　这个功夫，摄影师已经给白红星拍好了，正在让鲁春梅不要太紧张，笑得太僵硬了。 　　余有就上前去帮忙，当古如月拍好照片的时候，金小玉和吕莲过来了，两人各穿了一件连衣裙，一件红色一件粉色，看起来不大合身，也不知道她们找谁借的。 　　两人到了后，喘了两口气说：“你们怎么那么快就拍了，害我们差的赶不上。” 　　余有嘴角抽了下：“刚开始拍呢，你们赶紧把脸上的汗擦一擦，到你们了，等会刚好拍合照。” 　　“师傅，你一定要帮我们拍得漂漂亮亮的啊！”金小玉对摄影师说这，跑到湖边去。 　　摄影师没有说话，依然一视同仁，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等到拍合照的时候，吕莲和金小玉就要站在中间，谁让整个宿舍只有她们穿了裙子。 　　拍完合照，就结束了，虽然胶卷还有，可余有也舍不得都用光，她还想和古如月出去玩呢。 　　“杜哥，你先别急着走，我请你吃午饭呗。”余有见摄影师要走，忙开口挽留。 　　摄影师转身看着余有，看不清他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里是什么情绪，他没说话，点了点头，看她和古如月聊天。 　　“如月，一起呀，我们再去公园拍几张照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中午我还要请杜歌吃饭，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多尴尬？” 　　古如月一脸的犹豫，拍完照后要做什么，她都已经计划好了。 　　“这样吧，你陪我拍照吃饭，你要去哪，我陪你去，这H市，我还是很熟悉的。” 　　古如月想了想就同意了，她是想寻摸一些老物件，一个人确实不大好找。 　　三人离开了学校，去公园转了几圈，余有希望今天把胶卷都用完。 　　古如月发现，这个名叫杜严的摄影师看着沉默寡言，实际上注意力都在余有身上。 　　她不由挑眉，如果杜严好好打理下自己，模样应该不错，跟余有挺配的，至于两人有没有缘分，她就不插手太多了。 　　吃午饭的时候，余有很熟悉的点菜，她似乎清楚地知道杜严喜欢吃什么，都不用问他的。 　　等菜的工夫，余有拿着相机摆弄着，发现还剩下一张没拍，她兴致勃勃地说：“杜歌，你给我和如月再拍一张吧。” 　　古如月看了杜严一眼，拒绝道：“不要，我已经跟你拍了很多张了。不如你们坐在一起，我给你们拍一张？” 　　“余有，你想象杜歌一上午帮我们拿东西又帮我们拍照的，都没给自己拍一张，多辛苦。” 　　余有想了想，好像也是，她就坐到杜严的那张长凳上：“行啊，不过你会拍吗？” 　　古如月点头，拿着相机摆弄着，视野里，余有笑得开心，杜严的眼睛并不堪镜头，而是看着他身边的余有，嘴角微微上扬。 　　她连忙按下了快门，把这一幕定格住，看来，下铺妹子的春天也要来啦！ 　　等吃晚饭，杜严拿着相机就走了，照片洗好他会给余有送过来。 　　古如月则和余有坐上了有经过旧货市场的电车，车上，余有就说了下杜严的大概情况，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内向不善言辞，去年考上H市其他大学的美术专业。 　　“青梅竹马，听着很不错嘛。”古如月笑着打趣道。 　　余有笑了两声：“我们是好兄妹。” 　　古如月闻言，不由为杜严抹一把泪，余有看起来还没那心思啊！ 　　她们去的这个旧货市场卖的东西比较杂，并不专门做某一类的生意，所以只要有心，就能在这里头淘到许多好东西。 　　比如，古如月就在木匠的店里买了大量的边角料，有红木、黄花梨之类的，据说这些边角料都是用来生火的，可把她给心疼得不行。 　　至于其他的老物件，或是名贵的木头，比较大件的，也轮不到古如月大量买，这买卖都是有数的呢。 　　因为买了很多木头的边角料，古如月只能花了三分钱寄存，然后才和余有继续逛起来。 　　H市的人口众多，住房紧张，生活压力大，因此也衍生出了许多的生活工具。 　　古如月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的人有一些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日她帮徐哥送东西去的那个老人家吗？ 　　苏老太背着一个竹筐，她看到古如月，当即笑得眼睛就眯了起来。 　　“姑娘，可算是遇到你了，今天说什么老太婆也要请你吃饭。” 　　古如月有些奇怪老妇人对自己热情的原因，不过她没有多想，“老人家，吃饭就算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苏老太抿着唇，古如月怕是不知道她带来的钱和票帮了自己多大的忙。 　　在她送来钱票的当天晚上，两个孩子突然就发病，送入了医院，也亏得有这一笔钱，两个孩子救回一条命，如今只要好好休养，后续就没大问题了。 　　苏靖国曾经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进去关了许久，好不容易放出来，如果没有那一笔钱，说不定他又要去铤而走险。 　　所以苏老太很感激古如月，不停地说着给感谢的话。 　　古如月摇摇头，就看到一个壮硕，看着有点凶狠的男人走过来，“娘，您在做什么？” 　　苏老太见儿子过来了，马上就拉着他把古如月介绍了一遍。 　　苏靖国看这边到处都是人，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看热闹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旧货市场这边我很熟，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买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古如月和余有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大白天的，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索性就同意了：“那就去面汤铺吧。” 　　就算现在是计划经济，查得再严，但依然压不住投机倒卖的事儿，转到地下的生意，没有人搭桥牵线，还真不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靖国点了四碗的馄饨，又要了四笼的小笼包，苏老太没留下吃，拿了一个搪瓷缸装上，就去找孙子孙女了。 　　“听我娘说，是一位姓徐的同志让你把东西拿给我的，他现在还好吗？” 　　苏靖国想要多打探徐哥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话，尽快把人给拉回来。 　　“应该还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古如月摇摇头，徐哥的日子好不好，她还真没办法评判。 　　“那他的地址方便给我吗？”苏靖国小声问。 　　古如月犹豫了下说：“那我得问问他。”她今天得徐哥可能不想跟苏靖国联系，否则他直接汇过来就行了，何必经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一更，周末补……这周上班心累得很…… 第89章 炉子破了 　　苏靖国闻言就没再多问：“若是有什么消息, 你写封信寄到我家就行。” 　　古如月点点头，同城是能够寄信的，不过现在的速度, 也得磨个三五天才能收到。 　　“同志，你们到这旧货市场是想要找什么？我对这边熟。” 　　古如月犹豫了下说：“我想要找一些边角料, 做些小玩意。”她手腕抬了下, 露出手腕间的手串，手指轻轻地点在手串中的一颗白中透着点红的玛瑙石上。 　　苏靖国闻言不由挑了下眉，玉石？还真是看不出来古如月喜欢这个。 　　“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用的, 怕是不好找, 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 你若是来旧货市场, 就到西街尽头的皮鞋铺那问问, 我若是寻摸到了, 东西会放那。” 　　“多谢！”古如月道了谢, 余有也吃得差不多了, 两人起身离开了面汤馆。 　　“如月,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戴的手串这么好看？”余有虽然见了古如月和苏靖国的交流过程, 可是她的全幅心神都在古如月的手串上，根本就没多想。 　　古如月抬起手, 露出那串手串, 小叶紫檀珠子被养得圆润光滑，紫黑中透着红, 特别的好看, 映衬着那唯一的一颗玛瑙石更加的好看。 　　那颗玛瑙石是混杂在她捡来的鹅卵石里头的，打磨后还不错，她自己还挺喜欢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 还行吧。” 　　余有微微张大了嘴，“这哪里是还行，这是特别棒了，难怪你要买边角料，原来是能拿来磨珠子。” 　　“对，你要不要也磨一副，我给你做一串？” 　　余有兴奋地点头：“要，要，我要。” 　　古如月笑得眯了下眼，单独卖符肯定不行，所以还是只能卖加工过的首饰品。 　　也是这两年宽松了一些，能够戴首饰，稍稍打扮下自己，若是往年，没被举报批评教育才怪呢。 　　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去买了一袋子的烧饼，有芝麻和梅菜口味的，回去后熬一点粥或是什么汤，配着吃正好。 　　只是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宿舍，就发现那个本来放在墙角的炉子被拿了出来，倒在地上啊，内层的哪个罐子破了，水流了一地。 　　好在下层的炭并没洒落出来，还被水给淋湿了，要不怕是要引起火灾。 　　余有的脸瞬时就黑了：“谁做的！”宿舍里就八个人，她们两个出去了，那就只有剩下的几个人了。 　　可是谁弄坏的，余有猜不出来。 　　“如月，怎么办？”余有小心地觑了古如月一眼，生怕她气哭了。 　　古如月皱眉看着地板上的狼藉，心里不是很得劲，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起码也得把屋子打理一下，留张纸条道歉不是吗？ 　　“先不收拾，等其他人回来，看她们怎么说。”古如月打了个哈欠，拿起自己的热水瓶晃了下，还有热水。 　　“我想弄点吃的，然后睡一觉，你要吗？” 　　余有想了想说：“好，那你也给我弄一点。” 　　两人在吃食上比较松，经常就是你请我我请你的，倒没那么计较。 　　古如月就泡了两杯的麦乳精，配着她们买回来的烧饼，吃了几分饱后就把床帏一拉，睡下了。 　　这个觉古如月睡得不怎么安稳，向来几乎无梦的她竟然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提着小布包，跟着人流跑，远远地能听到炮火的声音，那硝烟与血腥味夹杂着，让她差点就吐了。 　　她心急地想要去拿身上的符，然而惊恐地发现，那些符都不见了。 　　古如月听着人们无助的哭喊声，心里更急了，然后她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人就摔倒了，然后古如月一咕噜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宿舍的灯已经亮了，而其他舍友也都回来了，余有正在问炉子的事情呢。 　　“今天我和如月一整天都在外头，炉子就在宿舍里，外人进不来。这做错事了，也不处理善后，道歉下都不会吗？” 　　鲁春梅皱着眉头说：“炉子一直都放在角落的，我们也都习惯了，谁会拿出来？” 　　“今天拍完照，我和红星就去图书馆看书了，午饭并不回来吃的。” 　　白红星沉着脸：“不用说了，出去打听下今天谁回过宿舍不就知道了。” 　　她可不愿意白白给人背这个锅。 　　这一排过去好几间房，周日待在宿舍不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问一下总能问到的。 　　这时，陈东红开口说：“下午三点多那会我回来过，但一进宿舍门，就看到炉子坏了。我拿了东西就走了，不晓得之前是谁弄的。” 　　现在就剩许艳萍、金小玉、吕莲没开口了，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到他们身上。 　　“这个炉子本来就是如月的，她愿意拿出来给宿舍公用，但不代表就不应该爱惜。”余有扫了其他人一眼，“谁弄坏的就先道个歉，再商量怎么赔偿。” 　　古如月听着，觉得再这样说下去，宿舍这件事情避免吧了，就琢磨着起来说点什么。 　　这时候，有人拍宿舍门，那劲儿还老大了，似乎不把门给敲破不罢休。 　　余有皱着眉去开门，门打开，两个女生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块布，“你们找谁？有事吗？” 　　两人伸手把门推开，挤掉余有，走进来看到炉子还倒在地上没处理，她们瞥了一眼，扫了宿舍一眼说：“你们谁是古如月？”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吗？”余有见这两个人来势汹汹的，还要找古如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就是古如月？”领头稍微胖点的那个女生瞥了余有一眼，“正好，赔钱！我们的裙子被你这炉子给烧了一块，脚还烫伤了，这都得算一算。” 　　“……”余有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女生手里抖开的裙子，有些眼熟。 　　她瞪向金小玉和吕莲，就说今觉得眼熟呢，这分明是她们两个今天上午拍照穿的衣服。 　　“吕莲，金小玉，这是怎么回事？” 　　古如月也忍不住撩开床帏，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吕莲和金小玉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你也别叫嚷她们两个人，弄坏我们衣服的是你的炉子，你就该赔钱。”这找上门的两个女的似乎就认定余有了，缠着她不放。 　　古如月从床上爬下来，把余有拉到一旁，对那两个说：“我就是古如月，我想这一件事事情，需要你没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一个交代，是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才对。”为首的女生喊道。 　　古如月摇摇头说：“你们说你们的裙子是被我的炉子给烫坏了。可我没记错的话，我上午离开的时候，这炉子还在墙角好好地待着呢。难不成它长脚了，自己跑到这屋子中间，还自己把自己给打破了？”两个女生似乎也没想到古如月直接就提出了问题的关键，不由有一些心虚。 　　“你炉子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但我们的裙子坏了是事实，你必须赔偿。” 　　“喂，你们讲点理好吗？你们借谁裙子，裙子坏了，就找谁陪，找如月是什么意思？”余有一脸讽刺地说道。 　　但是这两个女生就是纠缠古如月，非要她赔偿。 　　白红星站起来，对吕莲和金小玉说：“你们俩惹出来的麻烦，你们给解决了，别以为不吭声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这事跟如月没关系，她今天一整天都不做宿舍，就算炉子是她的，但裙子也不是她弄坏的，跟她有什么关系？”鲁春梅认真地说道。 　　“我看都不用说了，去把生管老师叫过来就是了。”余有冷笑道，“我相信老师一定会查出一个水落石出的。” 　　“不能去叫老师，老师知道了，老师对我们的印象一定会不好的。”许艳萍突然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视线瞬时都落到了许艳萍的身上。 　　金小玉捏着拳头看着许艳萍：“许艳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今天是没在宿舍，但我在对面的宿舍。”许艳萍看了古如月一眼，又飞快垂下眸子。 　　“你们两个来找金小玉和吕莲问拍照的事情，看到如月的炉子，就很好奇。” 　　“小玉就把炉子给搬到宿舍中间，但是你们太好奇了，就伸手去拎罐子，结果被烫着了，你们很生气，就用脚去踢，炉子倒了，罐子也掉出来破了，里头的烧红的炭都滚了出来。” 　　“金小玉和吕莲被吓了一跳，跑过来蹲下来看情况的时候，，裙脚就让炭给烧了一下。” 　　“你们闯了祸，然后你们就商量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圆过去。” 　　但是许艳萍没想到这两个人会拿着裙子来找古如月要赔偿。 　　“你胡说！”金小玉冲到许艳萍的身边，生气地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看我不顺眼，故意污蔑我的。” 　　“我没有，我在对面宿舍，其实宿舍门没关紧，我从门缝里看到了。”许艳萍讽刺地想，谁让她们当时连门都不关呢？ 　　金小玉恼羞成怒，就想动手，余有忙上前帮忙，紧接着其他人也参与进来，狭窄的寝室顿时乱成一团。 　　这间宿舍的动静早就吸引了不错人，这时，不知道谁喊道：“老师来了！” 第90章 不松口 　　老师的到来结束了这场乱斗, 一行人都转移到了生管的办公室。 　　古如月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着几个人在老师面前拼命地解释, 都想把自己给摘出去。 　　生管老师这几个月来也处理了不少女生宿舍的矛盾，比这严重的都见过, 所以她也不急着开口, 而是仔细听着她们的吵架内容，以此来判断对错。 　　她的视线落到古如月的身上，这位学生的容貌出众, 身姿窈窕, 家境不错, 私底下没少被讨论, 不过对方似乎从未发觉, 低调得不像样。 　　古如月注意到生管老师的视线, 抬头看了一眼, 见她对着自己笑, 也回了一个笑容。 　　白红星走到古如月的身边, 低声说：“我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人。” 　　她一直以为她们宿舍跟别人不一样, 大家虽然没有亲如姐妹，但也还算相处平静。 　　然而人在吵架的时候, 许多话往往都是没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 古如月也才知道其他人是这种想法。 　　原来她把炉子放在宿舍，让人免费使用还用出仇来了, 还说她熬海鲜粥吃独食啥的。 　　现在粮食依然是金贵的东西, 古如月怎么随便分人吃，也就关系好的，或者某些情况下才会全宿舍每人分一点。 　　然后那边吵着吵着就说到了收音机的事情, 然后吕莲和金小玉她们就给古如月套了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 　　虽然如今不搞批斗那一套了，但是对于许多事情还是敏·感的。 　　古如月听到这话，人瞬间站直了，走上前去，一把扯开那些闹在一起的人，特别是造谣自己的那几个人。 　　她也不打人，就是伸出手捏住她们的下巴，让她们说不出话来。 　　“说够了？敢情我的热水和白粥还养出白眼狼了。”古如月冷笑道，“都当我好欺负是吗？” 　　以前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也没少人说自己闲话，但都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她也就当不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很奇怪，而最快毁掉一个女人的，自然就是从男女关系上下手，绝对能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甚至为此失去学习、工作的机会都有可能。 　　她们都没想到古如月的手劲那么大，掐着她们下巴的时候，嘴巴被迫张开，下巴痛得仿佛骨头都要碎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生管老师也没想到古如月直接就动手了，正想上前阻止，人家已经松手了。 　　“难道我们还有说错吗？”吕莲愤恨地看着古如月，并不认错。 　　“你是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男同学不清不楚的？给我写信寄东西的，送我收音机的人就是跟我不清楚，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和你们通信的人也不清不楚？” 　　“都是上大学的人，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要跟那乡下泼妇一样，嘴巴里喷粪，你们不恶心，别人还恶心呢。” 　　金小玉瞪着古如月：“你才乡下泼妇，你才嘴巴喷粪恶心人！” 　　古如月斜睨了她一眼，见她想要动手，但鲁春梅帮忙挡住了。 　　“老师，许艳萍同学说得很清楚了，我的炉子是这两位同学踢坏的，她们的裙子是吕莲和金小玉不小心弄坏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是有钱，但不代表我就要叫人践踏。那个炉子我不知道多少钱，但配一个罐子也不容易，我要这两位同学向我道歉，还有一块钱的赔偿。同时，我要申请将吕莲和金小玉换一间宿舍。” 　　生管老师没想到古如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丝毫不让步。 　　她眉头微皱，每个宿舍的矛盾都不少，一般情况下就是尽量解决，和稀泥。 　　“古同学，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好好说说，把误会、矛盾解开了就行，没必要换宿舍。” 　　古如月听到生管老师这话，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她就知道。 　　“那谁又能保证下一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古如月冷着脸说道。 　　生管老师从古如月的话里听出她的服软之意，轻飘飘地看了那几人一眼。 　　“犯错的人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并做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生管老师这么说，其他人就不乐意了，特别是要赔钱的这两位女同学，她们依然坚持认为古如月的炉子烫到了她们，她们痛得脚抽了才会把炉子碰倒的，并不是故意的，并不该赔钱。 　　“如果没有那个炉子，我们会被烫到，炉子会倒吗？裙子会被炭火烧破吗？” 　　“总之都是炉子的责任，也就是你这主人的责任。” 　　古如月木着脸，觉得跟这样的人无法沟通，她看向生管老师。 　　果然生管老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她也没再劝说什么，直接就说：“若是你们不服，闹到上头去，一个处分跑不了，甚至可能会留在档案上。” 　　这一届的学生年纪参差不齐，性格更是千奇百怪，特别是曾经当过红小兵的那一些人，恨不得把别人都给整掉，也是最会闹事的人。 　　许艳萍闻言，紧张地看了生管老师一眼，所有人中，她最怕这些，生怕影响到自己。 　　古如月无所谓地站着，她跟其他人不同，对于处罚并没有那么的畏惧。 　　她一直觉得她们这个宿舍处得还可以，加上现在房子难买，就没想着搬出去。 　　没成想，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有一些事情没有发生，但不代表不存在。 　　如今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宿舍的氛围肯定回不到从前，看来她有必要在外头找一间屋子搬出去了。 　　再说自己今天带回来了不少的边角料，占据了宿舍本就不大的空闲空间，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的。 　　吕莲和金小玉怨恨地看了宿舍其他人一眼，过来跟古如月道歉。 　　而那两个女生，却是不甘不愿的，生管老师让她们拿钱，才心疼地掏出一块钱的毛票来。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的宿舍有人探头探脑的，想打听事情的结果。 　　其实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关上宿舍们，吕莲和金小玉就踢凳子踢桌子的，弄得乒乓响。 　　鲁春梅见了微微皱眉，宿舍氛围已经有一些紧张了，她就没有多说什么，拿了一把扫把罐子碎片和木炭等扫起来。 　　古如月把炉子搬到角落，打算找个时间再去配个罐子，她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挺好用的。 　　没一会，宿舍熄灯了，余有把手电筒打开，这时候洗漱间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洗漱完，各自爬到床上，都没开口。 　　古如月整理了下床上的东西，有一个箱子在，她晚上睡觉都不是很敞得开，如今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明天她就去找房子。 　　第二天去上课，古如月就感觉到有一些女生看自己的视线怪怪的，脸上表情都没怎么遮掩。 　　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小玉她们几个说了什么。 　　对此，古如月不是很在意，前世她被说的多了，遭受的语言暴力比这强多了，心理素质强着呢。 　　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这年代，许多时候名声很重要，名声太差，她说不定要被约谈，想想也挺烦的。 　　古如月心里琢磨着，下课后直接就找到那几个视线、表情最为过分的人谈话。 　　“你们若是对我有意见，直接到我跟前说就行，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不是一位大学生该做的事情吧。” 　　古如月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纷纷盯着看，有几个男生都站了起来，生怕几个女生动手，好随时能拉架。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惊讶不已，同时心里也有一些发慌。 　　毕竟她们说人闲话，又被人当面质问，还那么多同班同学看着，怎么看都跟那没素质的人没啥两样。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古如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咄咄逼人，也太过分了，再说了，难道你就没有错的地方吗？” 　　“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还有，你学习一点都不积极，生活作风奢侈，在宿舍开小灶，就该再去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把那资本主义享乐的根子给去掉。” 　　…… 　　几人说着说着，腰杆子就挺直了，她们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古如月确实需要教育。 　　古如月听着不由有一些好笑，这些人当还还是过去十年吗？某帮已经倒台了，主要人物都被抓了，判刑也是早晚的事。 　　“我自认为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说的我并不认。还有，如果吃得好一点就是资本主义享乐，我想学校里那些吃得好穿得好的同学都得再教育，你们什么时候让他们把根子去掉了，再来说我吧。“ 　　她可是非常低调了，哪里比得上那一些干部子女、带薪上学的人？那些人的日子过得才好。 　　这几个人说自己，无非就就是觉得自己是知青，好欺负罢了。 　　这几个女生被古如月的话说得有些慌，忍不住去看班级里的几个条件好的人。 　　不论什么时候，条件好的人，总是会成为一些人的择偶目标，而这些女生也不例外。 　　她们刚才的话一杆子把日子过得好的人打死，可不就得罪了其他人吗？ 　　古如月冷笑一声：“先把自己的事情顾好，少管闲事多活几年。” 　　她说着扫了教室一眼，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就提高了声音：“任何针对我的不实言论，并严重损害我的名誉，那就别怪我报公安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啪·啪·啪……”坐在前排的一个穿着白衬衣高大帅气的男生站起来，拍着手，笑着说道：“古同学说得有道理，每个人确实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古如月诧异地看了周立文一眼，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大家都说周立文的家世不一般，据说是H市书记的公子，谁都要给他面子。 　　那几个女生没想到周立文会为古如月说话，瞬时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坐下，不敢再说啥。 　　古如月朝周立文笑了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快要上课了。 第91章 搬出去 　　古如月只觉得神清气爽, 下课后，就离开学校，开始打听租房子或买房子的信息。 　　而掌管这些事情的, 都是房管所，然而他们上班的时间跟古如月的上课时间有些冲突。 　　古如月没办法, 又不敢翘课, 如今不必之前，可是有不少人盯着自己呢。 　　如果有人举报自己翘课啥的，学习态度不好的, 被老师找去谈话, 那就丢脸丢大了。 　　周三下午下课得早, 古如月就连忙出了学校, 往房管所跑。 　　她到的时候, 工作人员都很忙碌, 许多市民来办事, 要么是换房子的, 要么就是咨询信息的。 　　古如月听了一耳朵, 发现许多人都是私底下谈好了, 然后才来房管所办手续。 　　她发现，房管所的工作人员的态度都不大好, 自己应该是很难得到满意的结果。 　　古如月琢磨了下, 准备去找刘香玉问问，她的门路应该多一些。 　　然而她白跑了一趟, 刘香玉并不在家。 　　她随便在外头吃了碗面, 然后才慢腾腾地回到学校，意外地在宿舍楼下看到了罗盛延。 　　“如月，你……”罗盛延走上来, 手掌紧张地在身侧擦了擦，“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没事吧？” 　　他不过是专心研究电池的事儿，谁知道古如月这边就出了事，他心里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多注意一点呢？ 　　古如月笑着说：“能有啥事儿？你不用想太多。” 　　她停顿了下说：“这边蚊虫多，你以后别在楼下守着了。” 　　罗盛延闻言，心里咯噔了下：“我…我给你造成困扰了？” 　　只要有心，总是能够探听到那些私下里的传言的，说古如月私生活混乱玩弄感情的谣言，罗盛延也知道。 　　他深吸了口气，双手握拳，紧张地说：“古如月同志，我叫罗盛延，今年21岁，请问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会努力学习、研究，在H市买房子的。”罗盛延越说月紧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心动了，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古如月没想到罗盛延会突然再次表明心意，不由愣了下。 　　之前在上林大队的时候，他还是小疯子的形象，她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可是现在，面对少年炙热的眼神，诚挚的话语，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古如月的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汗，明明不是第一次碰到表白，可是这次却有一些不一样了。 　　罗盛延没等到古如月的回答，他仓促地挪开实现，垂下头说：“现在的我还是穷小子一个，寄人篱下，对你说这些还太早。” 　　“只是我仍旧希望你能够给予我一个机会。”他不由苦涩地想，自己当小疯子的时候，何必考虑那么多，完全安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是了。 　　“你很好，只是，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件事情。”古如月轻声说道。 　　罗盛延心里有些欣喜，她现在不考虑，那不是说自己还有机会？ 　　古如月轻轻咳了一声，看到有其他人走过来，就对罗盛延说：“我要回宿舍了，你去忙吧。” 　　罗盛延用力点头，看着古如月进了宿舍楼大门，然后握了下拳，自己还有机会，不是吗？ 　　古如月回到宿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琢磨了下，如果到五月底还不能搬出去，暑假前就一定要达成目的。 　　许多人放假都不会回家，实在是火车票并不便宜，十几二十几块，对许多人来说是很大的负担了。 　　古如月是不想待宿舍里的，矛盾只会越来月深，谁都不会愉快。 　　余有回来得早，她看古如月床上灯亮着，就扒着床沿跟她聊天，“如月，你今天在班级里的表现真的这个。” 　　她说着，比了个大拇指，“还有，那周同学竟然为你说话了，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我听人说过，周同学这人从不多管闲事，旁人的事情都不管的。”余有说着，脸上的表情略有一些兴奋，更是压低了声音。 　　“如月，你说，他是不是想跟你共同进步？” 　　古如月闻言，不由有一些好笑，“你想太多了，那怎么可能？” 　　“趁着宿舍没啥人，你赶紧去洗漱吧。”古如月并不是很想继续谈这一件事情。 　　周立文出面为自己说话，是解决了一番麻烦，但是相对的，他的出面，也衍生了另一番八卦。 　　余有见古如月不愿多说，便有眼色地转了话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在租一间房子搬出去。”古如月也没瞒着余有这一件事情，“我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他人现在不说，但肯定会有意见的。” 　　“这确实是。”余有想到古如月带回来的东西，不由皱起了眉头，“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如果你方便的话，那最好不过了。等我搬出去了，我请你吃饭。” 　　灯亮了，同学们陆续回来，宿舍的氛围确实有了变化，比以往沉默许多。 　　金小玉和吕莲没给古如月好脸色，相对的，她们对出来说话的许艳萍更加的厌恶，时不时地要指桑骂槐一番。 　　余有听不下去了，帮着许艳萍几句，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鲁春梅连忙来劝说。 　　就如同古如月所料的那样，宿舍并不安宁，这更加加剧了她想搬出去的决心。 　　然而找房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有余有和刘香玉帮忙，但想要找到合心意的，也并不容易。 　　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发生了不少的大事件，报纸上关于了越驱逐华侨的事情，引起了民众的公愤，特别是学生们，还有□□集会，写文章抨击等等。 　　而后不久，国家宣布停止对越的援助，两国的关系陷入了紧张的局势。 　　古如月很清楚，这场边境的战斗少不了，而且持续了数年，而一直到数十年后，还有各种挖出地雷之类的新闻。 　　与此同时，她终于找到了满意的房子，是独门独栋的小院子，带有围墙，主人家并不卖，只租，价格比市面上的高三四成。 　　但是古如月很满意，首先住在附近的人家都是有正式工作的，还有公安，治安肯定没话说，而且距离学校不会太远，骑自行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 　　她和房主达成协议后，便去房管所那边作了登记。 　　然后在第三个周日，在几个舍友的帮助下，古如月把自己东西都搬到楼下，请了三轮车送到新房子那。 　　宿舍的人一直不知道古如月在找房子，直到她要搬走，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鲁春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到底还是没开口，这半个多月来，宿舍确实不咋安宁。 　　倒是白红星很为古如月高兴，能够在外住，只会比宿舍舒服。 　　“谢谢大家这几个月的照顾，等我安顿好了，我请你们吃饭。”古如月笑着说道。 　　鲁春梅点点头：“你在外头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东西搬进小院子里，古如月只铺了床，其他的东西之后再慢慢整理。 　　“你这地方不错。”余有看了又看，非常的满意，“你不住在宿舍了，我一个人再住下去也没啥意思，我瞅瞅，下一学期我也不住校了。” 　　“走读是辛苦了一些，但比较自在。”古如月笑着说道。 　　余有用力地点头，“你这院子还是比较宽敞的，可以种一点菜，就不用去买了。你住外头的开销大，能省就省。” 　　“那肯定的，我写信叫人给我寄一些种子。”古如月想，她得赶紧把这几天收集的卷子、资料啥的给夏杰寄过去，好进行最后的突击复习。 　　H市和公社那边的复习进度啊、教师水平肯定差很多的。 　　“除了青菜，如果能再种一点花那就更好了。”余有说道。 　　“一样一样来了，总不能都一次性办齐吧。”古如月笑着说道。 　　然而古如月才刚搬到新的住处，H市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某帮的支持者在H市引发一场大冲突，顿时，H市的局面就有一些紧张起来。 　　晚上，街上除了上夜班的人，就没再有什么人在外头闲晃，就怕被抓去问话。 　　古如月知道这一些人不成气候，也就闹这么一场罢了。 　　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早早地回到小院，门窗紧闭，同时防护的符篆也没少用，务必把小院武装起来。 　　然而让古如月没想到的是，她和周立文去学校走的路线是一样的。 　　想到她和周立文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进入学校，其他同学侧目的眼光，古如月就很不自在。 　　她看不透周立文这个人，不想与对方扯上关系，从政的人，那都是九曲玲珑心，心思深沉着呢。 　　不过就要期末考了，大家都投入紧张的复习当中，根本就没心情来八卦这一些事情。 　　古如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悄悄改变了自己的出门的时间，务必和周立文错开。 　　一直到七月初，所有的考试结束，古如月才松了口气，她或许考不到前面的名词，但好歹成绩不会太难看了。 　　而到这时，罗盛延也才发现古如月搬出宿舍了，他有些难过，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情，找上古如月，说自己研究可充电电池的进展。 　　而古如月果然很感兴趣，还去他们简陋的实验室看了，还提了意见。 　　罗盛延心里高兴，趁机邀请古如月加入，她或许不是专业的，但是她的思路很特别，能给予他们很大的帮助。 　　不过古如月拒绝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专业性很强的内容，所谓的意见，不过是占据了前世的便利。 　　不过她看罗盛延他们的研究条件非常的简陋，还是给予了一些帮助。 　　毕竟这个电池要是研究出来，对整个社会、许多行业的影响是巨大的。 　　为此，古如月还费心思给翻出一个符，送给了罗盛延，它能让人头脑保持清醒，少走一些弯路。 　　罗盛延心里很高兴，他在古如月的心里果然是不同的。 　　古如月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大对，有点吊着人的意味。 　　可她不知不觉的就会这样做，她似乎对罗盛延比较宽容。 　　仔细深究，这应该归功于他们还在上林大队时，他还是小疯子的时候，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是那时候的他太过于惨了，所以她已经习惯性的心软了。 第92章 请求 　　古如月意识到这一点, 就觉得自己必须跟罗盛延保持一定的距离。 　　有一些事情，年轻的时候可能觉得很无所谓，可是年纪大了, 就会为年轻时的选择后悔。 　　古如月就想，把这个时间拉长, 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去犹豫徘徊，最后的结果不至于让自己后悔。 　　特别是她自己，她没谈过恋爱, 但也知道, 她和罗盛延现在的互动, 换成以后的世道自然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然而在现在这样的环境里, 却是显眼的。 　　所以古如月想冷静思考一下, 她是否要改变原来不谈恋爱的想法, 是否要优先考虑罗盛延？ 　　在这个书中世界待的时间越久, 古如月也知道, 自己回去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她会宅, 其实性格里也有点逃避的，把自己圈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而在这里, 她还没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她其实是不愿意来考虑个人事件的。 　　好在现在是暑假, 不用上学, 跟罗盛延的距离也拉远了，应该更能静下心来思考。 　　因为这半个多月来，古如月都在准备考试, 小院这边都没怎么打理，现在放暑假了，时间多了，她慢慢地往院子里倒腾东西。 　　她好歹在乡下待了两年，干点地里的活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一天的工夫，她就把院子里的地送了，洒下了种子。 　　古如月从来就不愿意亏待自己，如今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宽敞的院子，自然要好好打理一下。 　　因为自己一个人住，她用了防护符，雾符，后者主要就是防偷窥的，就算趴在院墙上，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 　　从那么紧张的十年过来，盯着别人家找毛病似乎已经成了一些人的毛病。 　　安顿好了后，古如月就去旧货市场，想要找一找还有没有那个炉子卖，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找有没有合适的罐子。 　　然后，她又想到了之前请苏靖国帮忙留意的边角料的事情，应该也有结果了。 　　古如月背上一个军绿色的挎包，换上凉鞋，前往旧货市场，找到西街尽头的皮鞋铺。 　　皮鞋铺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里头堆积一些处理好的皮和一些半成品皮鞋。 　　古如月不由眨了眨眼，看着那些款式并不比后世差许多的鞋子，要不她也定做一双？ 　　“同志，请问有没有人以为姓苏的人寄了东西在这边？”古如月想着，见客人走了，忙上前询问。 　　那老人打量了古如月一眼，“同志是？” 　　“哦，我叫古如月。” 　　老人点点头，转头冲自己的小徒弟喊道：“小平，把仓库里的系着红绳的那个麻袋拿出来。” 　　古如月看着那个麻袋，大约二十斤米袋那大，并没有装满，大约有三分之二。 　　“要多少钱？”古如月提着袋子，还挺重的。 　　“钱的事情你自己跟老苏谈。”老人摆摆手，拿手擦了下围裙，准备继续做皮鞋。 　　古如月点点头，“同志，我还要定做一双皮鞋。” 　　等她离开鞋店，手里揣着一张单子，半个月后过来拿皮鞋就行了。 　　古如月提着袋子走在街上，现在天气热了，人多的地方汗臭味就重，许多人还光着膀子，看着怪尴尬的。 　　她找到三轮车，赶紧回到小院，外头太闷热了。 　　小院被古如月布置得很舒服，屋里的温度一直保持在一个温度，她擦了一把脸，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这才坐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晃着。 　　等身上的汗都干了，古如月这才起身打开麻袋，探头一看，就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 　　她拿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些应该都是还没处理过的石头，还得再加工才行。 　　其实现在就金子最值钱，至于玉，国人对它有特殊的情感，价值也不低，但是其他石头，除非真的热爱的，否则那价格还真是不高。 　　古如月拿了一个袋子平铺在地上，把麻袋里的石头全部摆放好，然后分类。 　　里头有不少指头大小的碎玉，刻符都不是很好刻，古如月琢磨了下，要不练一练微雕？ 　　有这么多的石头，足够她玩许久了，古如月觉得自己这个暑假不会无聊了。 　　而此时，刘齐能在某地港口坐镇指挥，这次受伤的人并不少，不少人的伤势还不轻，因为药品的缺乏，他咬咬牙，决定把纸符拿出来。 　　纸符一沾上火苗，那火苗瞬时变成淡青色的，一下子就把符包裹住，然后化成了一簇灰落在瓷碗里。 　　温水冲入碗里，那灰瞬间就溶解在水中，水的颜色似乎有边变化，又似乎没变化。 　　这碗符水很快就被送给几位重病伤员，他们受伤很重，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体温也在不断下降，医护人员神色匆忙，对于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这碗符水被分别灌入这几位伤员口中，有专门的人看着，见他们的状态慢慢地稳定下来，马上就有人去告诉刘齐能。 　　刘齐能“腾”地就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来，他深吸了两口气，古如月的这些符，作用比他想的还要强得多。 　　看来这一次的事件，伤亡会比预计的减少许多。 　　而以他的敏锐直觉，接下去的肯定异常战争跑不了，有了这个符，又能够拯救多少人的生命呢？ 　　也不知道这个符是只有古如月画的才有效，还是说可以批量生产。 　　刘齐能双手背在身后，视线看着远方，脑袋里已经转过数个方案。 　　关于一些事情，报纸上是不会提的，民众们自然也不知道那些背后的艰辛、血泪与牺牲。 　　古如月前世虽然从小说、资料中知道一点这个年代的事情，但到底体会得不够深刻。 　　许多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不容易、要更加的残酷。 　　院子里的种子刚发芽，她才磨出两颗的玉珠子，刘香玉就来找古如月唠嗑，还给她带了两株西红柿幼苗。 　　“你这院子打理得不错。”刘香玉站在大门那看着古如月把西红柿幼苗载下去，心里对古如月愈发满意了。 　　古如月拍拍手，去舀了一瓢水小心地给两棵幼苗浇上去。 　　“现在光秃秃的，也看不出啥，等明年再看就好看了。” 　　古如月洗了手，拿出茶叶和茶杯准备泡茶。 　　刘香玉说：“我来泡。” 　　两人面对面坐着，等着煤炉子上的水烧开，“如月，在H市还习惯吗？这夏天比较热，许多人还受不了。不过你这屋子一点都不闷热，挺舒服的。” 　　古如月听了，心里不由一突，现在外头的天气热，自己屋子因为放了符的关系，温度一直维持在舒适的温度，自己是不觉得有问题，但外来的人就不会察觉吗？ 　　她想，这次是自己疏忽了，下一回她要记得把符的作用暂停下。 　　“这屋子是瓦房，本来就比较凉爽，窗户的朝向还不错，不会那么闷。”古如月尴尬地解释道。 　　刘香玉也没想知道原因，她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她见炉子上的水壶开了，就伸手拎起来，开始泡茶。 　　“再过个十天又要高考了，这一回竞争更激烈，卷子可比你们那时候难多了。” 　　“是啊，但再难也要拼一把，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古如月起身拿了一碟花生酥，准备一会配茶吃。 　　“这机会啊，总是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中。”刘香玉轻声说着，把一杯茶放到古如月面前，两人就着一些小事边喝茶边聊天。 　　到最后，刘香玉问古如月：“如月，你最近手头还有治疗用的符吗？你知道的，效果很好，你刘叔那边消耗得快。” 　　古如月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有一些，但量不是很多，刘叔那边急要的话，我这两天赶着画一些。” 　　“那辛苦你了，材料我会送来的，你不用费心。”刘香玉说，就算现在的环境放松了不少，但是朱砂和黄纸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弄到的。 　　“不会，也不是什么体力活，可比下地轻松多了。”古如月说的是事实。 　　她知道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符篆，最好就是不要做不要用，可是她做不到，那么总有人会看到它们的好处。 　　古如月也曾在深刻想过许多，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她不会成为某些人私人的符师。 　　其实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符别人也是可以学习的，可以变成一门技艺，一个流派，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改变着这个国家。 　　这个想法看起来挺好笑的，也有一点异想天开，可是古如月忍不住畅想，说不定哪一天就成功了呢。 　　这符的载体又不非得是金银玉等名贵物品，不只普通的木头、石头，就是瓷器、金属啥的也可以。 　　古如月敢说，如果能把这些符的作用给研究透了，一定会改变许多事情。 　　这个暑假她已经打算好了，研究出一个符篆上没有的符出来。 　　如果她研究出来的符也能用，那这对符的发展定然是有巨大影响的。 　　古如月送走刘香玉，坐到桌前继续喝茶，茶叶经过数次冲泡，味道已经很淡了，不过她也不嫌弃。 　　刘齐能怎么突然要那么多治疗用的符？ 　　古如月算了算时间，心里不由一突，难道已经开始打仗了？ 　　她咬着手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需要大量医用符就不奇怪了。 　　她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争，可是前世看新闻、电视，想到那些画面，心里不由揪了起来。 　　如果是用在别的地方，古如月的心里可能没什么感觉，也不会多上心。 　　可如果是用在那群最可爱的人身上，她完全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他们平稳幸福的生活，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负重前行。 第93章 观点 　　古如月知道自己, 就是个宅货，或许有点小聪明，但谋略却是一点都没的。 　　以前她就想着跟前世一样宅, 可是她没想到她会接触到刘齐能、刘香玉这样的人。 　　她心里也有点不踏实，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古如月揉了揉额头, 她脑补了不少, 自己吓自己。 　　她把没什么滋味的茶水倒掉，茶叶放入院子墙角的一处缸里，那是她做的简易沤肥缸, 泥土、野草、菜叶子啥的。 　　那一点肥料, 用在这小小的菜地里正好。 　　她租这栋小院, 不介意这个价格, 就是因为有厕所, 不需要每天去清马桶, 要不然她会崩溃的。 　　虽然这个厕所定期要请人清理, 但总比自己动手好。 　　古如月洗好手, 坐到桌前, 深吸了两口气, 在心里默默读了三遍《清静经》，然后开始动手画。 　　她慢慢地进入状态, 画的速度越来越快, 渐渐的，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全身心沉浸其中。 　　当古如月停下的时候, 并不是说她的体力支撑不下去了，而是纸没了。 　　她看着左手边厚厚的一叠符，没有一张坏的, 而且比自己平时画的还要好。 　　古如月眨了下眼睛，咂着嘴回忆刚才的状态，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真的是特别奇特。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不仅画的符质量高，速度也比以往缩短了起码有一半。 　　古如月想着，把符一张一张折好，放进专门的盒子里，准备明天给刘香玉送上门去。 　　她伸了个懒腰，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随便下点面吧，然后睡个美美的午觉。 　　在蝉鸣声中，温度、湿度适宜的屋里，古如月往柔软的床上一躺，然后在上头滚了两圈，才闭上眼睛睡觉。 　　这时，林源清和邱阳却在前往H市的火车上，他们过来办一点事情，更重要的是，和古如月见一面，维持双方的感情。 　　虽然平时有写信联系，但是感情终究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变淡。 　　林源清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所以她就只能辛苦一些，多跑一跑了。 　　她承认自己不单纯，可那又如何呢？ 　　暑假留校的学生有很多，大家并不放弃学习的机会，不过还是比平时要放松不少。 　　余有经常去找古如月，两人要么去市图书馆，要不回学校图书馆看看，然而书并不是那么好借的，许多书都没有。 　　据说还经常发生借出去的书丢失的事情，古如月听余有说，有些人是故意的，把书籍弄成丢失，陪一点钱，书就是自己的了。 　　而有一些人则是借了书没收好被人拿走了，只好赔偿的事情。 　　古如月并不是八卦的事情，但余有偶尔会说，都是一些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有的真的挺震碎她三观的。 　　她知道这一届的学生年龄差多，而且很多都是已婚已育的，但闹出的事情，也叫人无语。 　　“所以找对象真的要擦亮眼睛仔细瞧，若是找个人模狗样的，那真要被恶心死。”余有皱着眉头，衣服想要呕吐的模样。 　　古如月被她给逗笑了，不过却很认同她的话，“所以看一个人怎样，要从多个方面去观察并且分析，有一些看起来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才是婚姻的致命毒药。” 　　余有侧头看古如月：“怎么你那么清楚？” 　　古如月笑了笑：“看的多了就知道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结过婚？” 　　余有缩了下脖子心虚地说：“也有可能嘛，毕竟你长得那么好。” 　　古如月摇摇头：“纵然日子苦，我也不会用婚姻去逃避，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女人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不在于她嫁得好不好，而在于她自己，有自己可支配的空间和时间、金钱，独立的思考能力，不依赖他人。” 　　古如月说着，刚想拿舒婷的《致橡树》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看法，然而话到了嘴边，她突然就停下来了，这首诗啥时候发表来着？ 　　算了，没必要举例子，她接着说：“我觉得好的婚姻、爱情，是让双方都成为更好的自己，互相成就对方，而不是成为对方的负担，然后琐碎中成为怨偶，彻底失去自我。” 　　余有认真地听着，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和同龄人深入地谈这些事。 　　以前她也不是没和小姐妹们聊过，现在回想那一些言语，就显得幼稚了。 　　“那你对现在他们说的追求爱情，自由恋爱怎么看？”余有有些好奇古如月的看法了。 　　古如月闻言，斟酌了下，不由想到了琼瑶阿姨的小说，估计过一两年就要流行起来了。 　　这一代的年轻人本来就宣扬着自由恋爱、摆脱束缚，当有类似观点的小说出现，真的影响了极多人。 　　“我觉得不管怎样，都不能去伤害别人。你看那些喊着跟原来的妻子没有共同语言而要离婚的男人，他是追求他的爱情了，可是他想过他的妻儿了吗？” 　　余有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得，都已经结婚的人了，还要去追求爱情，真让人恶心，这分明是背叛！” 　　她说着，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前未婚夫，却没了以前的愤怒，反而是庆幸，她没落入那个苦海。 　　“是的。”古如月没就这事再发表意见，“我们去书店逛逛吧，如果有合适的书，我们买两本。” 　　“行啊，暑假我也没事，看看书挺好的。” 　　书店里有小人书，也有小说，高考的资料书也有一些的，但相比后世，确实挺少的。 　　余有翻了翻，选了抗战等有时代特点的书籍。 　　古如月翻来翻去，就是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最后，她就买了本杂志。 　　七月中旬，古如月收到徐哥寄来的信，信很短，大意是让古如月先不要透露他现在的信息。 　　古如月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不过还是答应了。 　　徐哥分明是很有主意的人，人家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林源清和邱阳到了H市，先在F大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然后再去找古如月。 　　这时，她才知道古如月不在学校，好在她的运气不错，碰上了白红星，才知道了地址。 　　林源清和邱阳找着地址找去，看着眼前的这栋小院，不由有一些迟疑，古如月住这里？地址真的没错吗？ 　　古如月现在不缺钱了吗？林源清突然就有点心慌。 　　古如月听到外头有拍门声，她以为是余有或是刘香玉，也没问是谁，直接就打开了院门。 　　她看着外头熟悉中又有点陌生的两人，不由惊讶地说：“源清、邱同志，你们过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 　　林源清笑着说：“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快进来屋里坐，别在外头晒太阳。”古如月说着，把院门开得再大一些，然后才关上。 　　算一算时间，古如月和林源清也有半年多没见了，再次见面，两人还挺有话聊的。 　　毕竟学校、环境啥的都不一样，能说的话题多了去。 　　聊着聊着，两人女生就吐槽起宿舍来了，与古如月一样，林源清的宿舍生活也不咋好，也搬出来自己住。 　　然后两人的话题就变成了租房子难之类的，无形之间，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对了，你们现在住在哪？”古如月倒没有邀请林源清他们来住的意思，她想着如果他们没找到住的地方，她就帮忙安排一下。 　　“就在你们学校附近的招待所。”林源清笑着说道，“你在H市也待了半年，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我也说不出来，平日都忙着呢，要不去江边瞅瞅？不过吃的我倒是知道有不少家饭店味道不错，我带你们去。” 　　“行啊，那就交给你安排了。”林源清笑着说，还好，她们的关系没咋疏远。 　　看来她没必要担心太多了。 　　古如月陪林源清和邱阳在H市玩了两天，等到他们要走的时候，送了不少的东西。 　　她不知道他们来H市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她也没问，只当他们是来找自己玩的。 　　对于男女主，古如月自然不会小气，挑了些符送给了他们，尤其是医用符，毕竟人总会有点或大或小的毛病。 　　过了两天，刘香玉来找古如月，问她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H市周边的古镇游玩。 　　古如月觉得奇怪，怎么刘香玉会约自己去玩，仔细一问，原来是刘香玉要陪几个华侨老朋友在H市周边探访一下，就想带几个年轻人一起去。 　　古如月闻言有些惊讶，现在就有华侨归国了？不过想想又不觉得奇怪了，这几年来，关于华侨的出入境又放松了管理， 　　其实这是必然的，谁让国家很穷，放需要外汇呢？在查海外关系过后，有海外包裹、侨汇券的人家又是大家所羡慕的了。 　　在别的地方不知道怎样，但是在H市，古如月能感觉到，这里的人，对于海外其实很憧憬。 　　而说实话，H市可能是这个年代汇聚最多外国人的地方了，据说某大型钢铁厂还有某邻国的工人在培训。 　　再加上历史原因，H市的民众对于海外的了解也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多得多。 　　古如月犹豫了下，决定同意去看看，其实她知道，刘香玉这是有意在带自己去进入他们所在的那个圈子。 　　无论是什么时候，圈子这东西始终存在，跨越差距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正如城乡的差别，所以有那么多的人削破脑尖想着要进城。 第94章 清凉水 　　古如月答应刘香玉后, 问了时间和地点后，边琢磨起要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带见面礼之类的事儿。 　　两天后，古如月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包, 去刘香玉家找她，然后一起出发。 　　夏天的早上, 空气中的热气好似消散得无影无踪, 穿过街道巷子，欢笑声、吵架声、哭声中夹杂着煤炉子的烟气、食物的香气…… 　　古如月吸了吸鼻子，吃了一碗馄饨, 到了刘家门口, 刘香玉和以为馒头银发的老人正在院子里说话, 她看到门口的古如月, 忙出来开门。 　　“刘奶奶, 早上好。”古如月弯腰问好, 朝那位银发老人笑了一下便乖巧地站在一旁。 　　刘香玉也不急着介绍, 她笑着说：“先进屋里坐, 延延去买了油条和烧饼了, 等会吃早餐。” 　　她倒是想把亲外孙叫来, 可那小子说要出去玩，倒是罗盛延很积极, 让她心里很是药用熨帖。 　　古如月闻言不由眨了眨眼睛, 罗盛延也来？ 　　这么久，她倒是忘了他跟刘香玉家的关系。 　　不到十分钟, 罗盛延就提着不少东西回来, 出来油条豆浆，还有生煎、糍粑等等。 　　他把食物一一摆放在盘子上，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去瞄古如月, 她会觉得惊喜吗？ 　　古如月确实有些意外，随后又觉得高兴，这样有个同龄人在，等会不会那么尴尬。 　　她在来的路上吃了馄饨，不过她没说，还是捡了样早餐吃了。 　　饭桌上，刘香玉介绍了一下这位银发老人的身份，叫蔡俊生，旅美华裔，做的汽车配件生意。 　　蔡俊生不是很爱说话，吃早饭的时候每一样吃一点，心里满是感慨。 　　“都这么多年了，味道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蔡俊生放下碗，把已经浸泡满了豆浆的油条放入口中，慢慢地吃着。 　　“难得回来就多住几天。”刘香玉笑着说，“等会和老伙计们集合。” 　　罗盛延一直小心关注着古如月的动作，看她喜欢什么多一些，下一回再来这，就给她带过来。 　　临出发前，古如月拿出一个瓶子，往自己身上喷了一下，然后递给刘香玉，“刘奶奶，天气热，您把这个往身上喷一喷，会凉爽一些。” 　　刘香玉并不怀疑古如月拿出来的东西，她给自己喷了后，还把蔡俊生也喷了几下。 　　一旁的罗盛延眼巴巴地看着，见刘香玉用完了，忙拿过来，往自己身上喷了好几下。 　　不一会，刘香玉拿来几顶帽子，四人分别戴上，古如月摸了摸帽檐，入手是那种粗麻手感，却不会扎手。 　　“刘奶奶，这是您自己做的？”古如月研究了下帽子颜色，玫红色作底，四瓣粉色话散落布上。 　　或许是晕染的关系，颜色并不会显得艳俗，反而透了一丝恬静。 　　当他们准备好，预定好的小车也到了。 　　一行人上了车，车子转了个弯，很快前往目的地。 　　蔡俊生一直在看着窗外，刘香玉就给他介绍这些年H市的变化。 　　罗盛延坐在副驾驶上，注意到这情况，便扭着头跟古如月聊天，让她不至于太无聊。 　　从他们的聊天当中，古如月才知道，原来蔡俊生回国，并不只是回来探亲的，还有投资的意思。 　　虽然现在政策还没有下来，但是上头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敏锐的人早早地就开始行动起来。 　　古如月听了一耳朵，倒是非常的意外，她一直以为大家会等到政策下来才开始行动呢。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路开始不好走，车子的速度慢下来，然后停在了一片荒地上。 　　古如月不认得这是哪里，从车上下来后，她和罗盛延就落在后面。 　　然而没一会，又陆陆续续有几辆车子过来，从车上下来与刘香玉年纪差不多的老人，男男女女都有。 　　此外，他们也都带着年轻人。 　　古如月无意间往那边一瞟，差点没被口水给呛到，林源清和邱阳怎么也在这？他们不是回去了吗？ 　　而那边的林源清同样也看到了古如月，她笑了下，跟邱阳说了一声就跑了过来：“如月，你也在？” 　　古如月笑着点头：“是的，我还以为你回京市了。” 　　“没有，应该没那么快。”停了下，她对古如月解释说，“阳哥是来见长辈的，我就是陪同，完全插不上话。” 　　古如月不由眯了下眼，原文里似乎有这么一个情节，女主和男主来H市见男主的以为舅爷。 　　男主的舅爷家大业大，在改革开放后，迅速地在早就看好的地方建厂办厂，并将产品销往世界各地。 　　后来男主从政，女主就被提为负责人，并以此为基础，打下自己的一片将商业帝国，并且买下了很大的一片地，建了一座以她名字命名的小镇。 　　这个小镇也出名了，成了许多人旅游打卡的圣地，更是影视剧拍摄地的宠儿。 　　古如月揉了揉额头，太久没有回忆剧情，这些都忘得差不多了。 　　书里的许多情节她是真的记不得了，不过从目前看，男女主的轨迹应该没有变过。 　　林源清和古如月闲聊着，瞅到一旁的罗盛延，就拿手肘撞碰了碰她的，笑得一脸的暧·昧。 　　“是你那位革命同志？” 　　古如月往旁边看了一眼，刚好对上罗盛延偷瞄的视线，她摇摇头：“不是，就是同学。” 　　她也没有介绍罗盛延就是小疯子的意思，他的过去，相比他也不希望有人再提起。 　　林源清见古如月否认，不由笑着说：“上大学了，这事可以考虑了，不过一定要仔细挑选才行。” 　　“看缘分，反正我不急。”古如月说的是实话，她下乡的时候年纪小，到现在也就二十左右，还早着呢。 　　“说得也对。”林源清眯着眼说，“我相信接下去国家一定会有大动作，我们的机会说不定更多，但愿我们都能够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古如月只能礼貌微笑，她只想宅，不想去奋斗当女强人啊！ 　　她看林源清脸晒得红红的，汗不停流，就把瓶子从包里拿出来，对林源清说：“很热吧，喷一喷会好一点。” 　　林源清点点头，从古如月手中接过瓶子，往身上喷了一些，又往手心里倒了点，往脸上、脖子上一抹。 　　她抹完后才问古如月：“这是什么？” 　　“我自己调的水，加了点薄荷之类的，比较凉爽。”除此之外，她还用了清凉符，清凉解暑，提神醒脑。 　　不过这个瓶子的喷头并不好用，喷出来的并不是雾状的，是她从废品收购站弄回来的，外头的标签已经撕掉了，应该是友谊商店里头的产品。 　　林源清眯着眼，感觉那股燥热散了不少，脸上冰冰凉凉的，也没那么烫了，她干脆往头顶上也抹了一些，顿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如月，这能借我一下吗？我给几位长辈喷一下？”林源清问道。 　　古如月点点头，让她赶紧去，这东西喷上后能维持三四个小时，是这炎热夏天中最好用的东西。 　　刘香玉他们转了一圈，凑在一起聊了聊，她戴着帽子，又喷了清凉水，并不觉得非常热，但是其他人就不是了，被晒得面红耳赤，热汗直流。 　　她还疑惑着，就看到林源清拿着一个瓶子过来，说让大家喷一下，抹一抹，能够清凉解暑。 　　刘香玉回头看了古如月一眼，这是她的东西吧，怎么到了林源清的手里？ 　　其他老人问起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林源清就说是古如月调的，使劲推荐。 　　刘香玉听了，心里暗暗满意，便添了一句说：“挺不错的，你们都试试。” 　　其他人听刘香玉这么听，差不多就明白了，“听你这么说，那我们可要试一试了。” 　　这话也由此开启了个开关，大家各自聊起家里的小辈。 　　古如月的社交能力并不好，也没想着认识太多人，她瞅了瞅附近，决定挖点一些常见的药材，比如车前草、鬼针草啥的。 　　这类虽然是草药，然而并不是常用药，经常被忽视的。 　　古如月摘了不少，回头见大家似乎有要走的趋势，忙抱着自己知道的草药跑过去。 　　因着路途有一些远，再不回去就要错过饭点。 　　古如月小心地关上车门，刘香玉就笑着问：“怎么去知道这些东西？” 　　“都是些草药，这大夏天的，可以做青草茶，清热解暑。” 　　刘香玉不由挑眉：“你会G省那边的草药茶？” 　　“不是G省的，是我下乡那会，双抢时社员们熬的青草茶，有了这个，在地里晒一天，几乎没有中暑的。” 　　一直看着窗外的蔡俊生闻言不由回头说道：“这个确实如此，乡下有一些东西用处很大。” 　　“那你做好了，送点给我尝尝。”刘香玉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个没问题。”古如月笑着说道，惹得副驾驶坐的罗盛延忍不住往后看，他要怎么才能蹭一碗？ 　　而在另一辆车里，林源清看着手中的瓶子若有所思。 　　邱阳跟舅爷聊完，看一旁的女友这副模样，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也用了这个，你觉得好用吗？”林源清举着手中的瓶子问道。 　　邱阳眯着眼想了下，林源清不说，他都没发觉车子没那么闷热了。 　　“效果挺好的。” 　　“这东西跟那花露水有一点像，如果再添点别的东西有别的效果，那更适合夏天用了。你觉得如月她会愿意和我合作吗？” 　　她有系统，但不可能一直依赖它，而倒卖这事儿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跟着邱阳跟舅爷等老人见面，除了好奇外，她就就想学点什么，转换下思路。 　　一旁的舅爷说道：“生活类的消耗品永远都不怕过时，你们现在还在读书，但是趁着还没毕业，可以假设下，做个策划，如果选择一样产品生产，那你们会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六神的三重薄荷也无法拯救我了，感觉要热化了 第95章 提醒 　　古如月并不知道林源清在考虑和自己合作的事情, 她在想，如果自己画的符和某些机器、药品等结合起来，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她已经把所有的符都画过了一遍, 可脑海里的符篆基础大全依然没有动静。 　　她琢磨着，要么没有进阶版了, 要不就是自己没达到条件, 所以无法过度到下一阶段。 　　古如月琢磨着，自己可能把符篆想得太简单了，再继续研究。 　　中午是在H市有名的饭店里吃, 长辈一桌, 年轻人一桌。 　　饭桌上, 大家都非常有礼, 聊的话题把握得也非常好, 并不会让人反感。 　　相对的, 自然也不清楚其他对自己是什么样的看法。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 林源清低声问古如月：“如月, 你调这个清凉水容易吗？” 　　古如月想了想说：“看情况。”若是没有符, 这清凉水的效果也不会这么好了。 　　“我是这样想的, 若是可以，我们一起合作, 我觉得清凉水应该很多人需要, 特别是这大夏天的。” 　　“是挺适合夏天用的，至于其他的, 现在也不是时候吧。”在政策没彻底下来的时候, 古如月是不想要去冒险的。 　　林源清闻言有点小失望，但又觉得正常，私底下的交易依然被认为是投机倒把。 　　至于办厂什么的, 无论是她还是邱阳，手头的资金都是不够的。 　　“我希望我们毕业后能合作。”林源清心里很紧张，怕古如月会反驳。 　　“行，到时候我们再细聊。”古如月自然不会与女主为敌，而且跟女主在一块，她这个外来者的安全应该更有保障。 　　午饭过后，长辈们年纪大了，就在招待所休息，小年轻则各有各的去处。 　　罗盛延还在琢磨着怎么跟古如月多聊一会天，就看到刚才一起吃饭的男生直直地朝古如月走过来。 　　他记得这个男生，是跟随爷爷从海外回来，跟他以及邱阳完全是不同的类型，气质更是出众。 　　罗盛延的心里紧张起来，看了那男生一眼，又看了古如月一眼。 　　“你好。”这个男生在古如月对面坐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一鸣，很高兴认识你。” 　　古如月看了于一鸣一眼，礼貌地笑了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也还是学生吗？”于一鸣朝罗盛延笑了一下，注意力继续放在古如月身上。 　　“是的，刚上大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古如月并不瞒着。 　　“你看起来还很小，很早上学吗？”于一鸣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学化学的，今天我们用的那个清凉水是你配的吗？” 　　“不是，我是历史专业的，那清凉水是我无意间做出来的。”古如月心里一动，有些明白于一鸣找自己的目的了。 　　于一鸣闻言，惊讶地看了古如月一眼，竟然跟自己猜的不一样，“你真的很厉害，没有基础还能调配出来，效果还那么好。就是我在国外的那些专业的同学，都比不上你。” 　　他笑看着古如月，认真地夸奖着她，好话跟不用钱似的往外淌。 　　罗盛延听着不由抿着唇，心道这个人很会嘴上花花，不可靠。 　　他小心地瞅着古如月，自己要不要打断于一鸣的话？这样做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有礼貌了？ 　　古如月没想到这个于一鸣那么会说，脸上的笑都要僵掉了。 　　过了一会儿，于一鸣终于进入正题：“我觉得这个清凉水真的太适合用于这样的炎炎夏日了，简直就是那会行走的空调。” 　　他怕古如月不知道空调是什么东西，又解释了下，才接着往下说：“是这样的，我们于家在东南亚那还能说得上话，也有工厂，想跟你买这张配方，这个清凉水，一定能够造福更多人，给更多人带去方便的。“ 　　古如月安静地听着，她有一点分心，琢磨了一会她才回答说：“抱歉，这个配方已经有人要了。” 　　于一鸣脸色微微一变，回忆了下，很快就猜到了是谁，他继续笑着全古如月：“你在考虑一下吧，无论是从资金还是从机器等方便考虑，都是我们更合适。” 　　“当然，如果你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他没有明说，但是对于大陆现在的这种经济模式，还有那贫穷落后的技术，能发展起来才怪了。 　　在他看来，古如月要是聪明一点，就该把配方卖给他，得到一大笔钱，什么好日子过不上？ 　　如果古如月的要求多一点，比如出国、移民什么的，他们于家也不是办不到。古如月歪着头，“不好意思，已经答应别人的事我不好再反悔，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合作。” 　　于一鸣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觉得古如月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拒绝自己。 　　早知道古如月会那么轻易就应下承诺，怎么就没让妹妹过来呢？女孩子跟女孩子总是容易说话的。 　　“你再考虑一下吧，和我们合作，你不会吃亏的。”于一鸣站起来，看了一旁的罗盛延一眼。 　　刚才这人就跟护崽子似的，紧紧地盯着，好似自己有一点轻举妄动就会冲上来。 　　于一鸣不想就这么放弃，或许他得想一想，从哪一边入手才行。要不去找林源清？让她把配方转让？ 　　罗盛延看着于一鸣的背影，问古如月：“你不考虑一下吗？” 　　古如月摇头，“我已经答应源清了，再答应别人不好。再说了，国外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这个房子给出去了，以后我们就没办法自己生产了。” 　　罗盛延似懂非懂，“为什么？他们在国外，我们在国内，不冲突啊！” 　　古如月想到罗盛延应该还不知道专利，就跟他解释了一下，以及在未来社会，专利又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自己不上心，自己的技术、配方被别人拿走注册，以后自己要用，反而还要找别人买，这难道就不悲凉、讽刺吗？ 　　“不说别的，就说你们在研究的电池技术，如果你们研究出来了，没有及时去注册专利，然后被别人拿走注册，你们就没办法生产了。” 　　“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去了解这一方面的知识。我面国家各方面的法律还不健全，对于知识产权的认识太少了。” 　　“你自己的东西，自己要保护好，利用法律保护自己，现在不是以前，得多用脑子做事。” 　　罗盛延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这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内容。 　　但当他明白注册专利是怎么回事后，心里又不得劲，注册专利，那别人岂不是知道了配方、技术？ 　　“我觉得吧，你可以找老师问一问，咨询一下。再说了，我们国家再鼓励科学发明，对于这方面肯定是重视的。”古如月建议道。 　　当一样技术能促进国家的科技进步，而有了国家作后盾，无形中许多麻烦都会减少。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事情，她还真的没想到要提醒罗盛延这件事情。 　　看罗盛延的表情，他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古如月知道自己是宅了点，没有什么大志向，重生这个年代也没想着改变什么，但不妨碍她有一颗爱国心。 　　林源清看到于一鸣找古如月谈话，她不由紧张起来，古如月会被说服吗？ 　　她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看到古如月摇头，于一鸣面露遗憾之色，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年轻人各自聊天交流，等长辈们午睡起来，就一道去了城隍庙附近。 　　过去要扫除封建迷信，打砸寺庙、道观等，而城隍庙也没能躲得过去，看着有一些破破烂烂的。 　　现在没有人打理，大家可以随意进出，但是古如月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她一个外来者跑进城隍庙，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开了。 　　古如月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对这附近也不熟，就门口的两条路来回地走着。 　　“古同志，你怎么在这？” 　　就在古如月第三遍转悠的时候，苏靖国才一条巷子里出来，惊讶地问道。 　　“陪人来城隍庙走走，你在这附近办事情吗？”古如月点点头。 　　“有一位朋友在百货商场工作，这两天病了，我来替他一下，送货到这边。” 　　苏靖国又问：“老徐他跟你联系了吗？” 　　古如月摇头：“可能是在准备高考，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收到信了。” 　　“哦，对，高考，我都把这个事给忘了。他能考上来也好，我就盼着呢。”苏靖国咧嘴笑着说道。 　　他看到前方有便民服务店，就去买了两瓶的汽水，“古同志，天太热了，喝瓶汽水吧。” 　　“谢谢。”古如月没有拒绝。 　　“上次的边角料还够用吗？若是不够，我再给你寻一些。” 　　“还没用完，有需要我再找你帮忙吧。”古如月说，“还有，那一批边角料多少钱，我们结算一下。” 　　苏靖国正打算随便说一个价格，就听古如月说：“你别往低价算，要不我以后还怎么敢再请你帮忙？” 　　苏靖国到嘴巴的话又吞了回去，把零头去掉，“一共四十。” 　　古如月点点头，打开包开始拿钱，她平时不带这么多钱的，可谁让今天她是陪刘香玉出来呢？说不定有需要她付钱的地方。 　　她把大团结递过去，又掏了四个平安符递过去：“这是我做的一些平安符，你给家里老人孩子都戴上吧。” 　　苏靖国看着古如月手里的四颗形状各异的乳白色石头，打磨得非常圆润，上面已经打了孔，只要找一根绳子穿过去就行。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了。”苏靖国接过平安符，小心地放入贴身的口袋里。 　　“你去忙吧，我去找我朋友了。”古如月挥挥手，觉得刘香玉他们应怪差不多从城隍庙出来，转身就走了。 第96章 有进展 　　苏靖国拿了钱, 想了想，决定先去把那些边角料的钱给付了。 　　边角料是他从一个雕刻厂里弄出来的，要是以往, 价格肯定不需要这么贵，可是工厂换了个厂长后, 这些本来可以随意处理的边角料, 也被他看得牢牢的，价格可不低。 　　“靖国，你怎么来了？”苏光明听到有人找自己, 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好友, 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走, 我们坐着聊聊。” 　　“这不耽误你上班吧。”苏靖国问。 　　“不耽误, 我今天本来休息, 想着没事干, 就过来收一下尾。” 　　苏靖国一听就放心了, 跟着苏光明去了他家里。 　　苏光明听说苏靖国是来还钱的, 不由一愣, “你说那些边角料, 不用给钱了，厂长嫌弃这里小, 又找关系调走了。” 　　苏靖国准备掏钱的手一顿, 这可怎么算？ 　　苏光明见苏靖国一脸为难，便问了原因, 他不由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你再从厂里带一些给她就是了。” 　　“有一些个头不大，留着厂里也用不上，而现在也没有首饰厂收, 小姑娘嘛，拿去做耳坠、吊坠、珠子啥的，再适合不过了。” 　　苏靖国闻言不由挑了下眉头，他怎么感觉古如月不是做首饰。 　　他把那四枚平安符拿出来，“你看看这几个。” 　　苏光明接过去，在手里仔细地看了又看，“我记得你上次拿走的边角料没有这么好的成色啊。不过做工很简单，没什么花里花俏的，平日里佩戴正好。” 　　苏靖国开口说：“她说这是平安符，送了我四个。” 　　苏光明一听，脸上的神色立马就严肃起来，这是平安符？ 　　他此时不敢再轻慢，仔细地检查者，终于看到了符文的一角。 　　“如果是真，那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我只在以前的时候听我师傅说过，用玉石刻平安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要使平安符起效的时候。 　　苏靖国闻言瞬时挺直了腰背，“那找你的说法，这几个平安符的价格很高了。” 　　“肯定不会便宜的，不过人家都送给你了，你也没必要去介意价格。” 　　“嗯。”苏靖国应了一声，“这四十块钱，你帮我挑一些好的，我改天来拿。” 　　“没问题。”苏光明想，他等着苏靖国他们佩戴后的效果，如果好的话，他也挑块好的石头上门请她做。 　　古如月并不知道苏靖国和他朋友的想法，她刚走到城隍庙门口，恰好罗盛延他们在往外走。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又陆续去了不少的地方，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古如月和罗盛延把刘香玉送回家里，给买了晚饭，又陪着闲聊了一会，这才离开。 　　“你在这边住得还习惯吗？”罗盛延送古如月回去，忍不住问道。 　　“挺好的，我自己挺满意的。”古如月是真的这么认为。 　　“哦。”罗盛延沉默了会，“如果你碰到了什么问题就说。” 　　“问题？应该没有，我觉得我自己还能应付得过来。”古如月独立惯了，还真没有要依赖别人的想法。 　　罗盛延听了，心里不由有些苦，想要找个机会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古如月租住的小院外，古如月朝他挥挥手：“你先回去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 　　罗盛延点点头，看着古如月开门进去，这才慢吞吞地回学校。 　　今天他都有一些心不在焉的，也没同其他几个从海外回来的年轻人交流到什么。 　　相反的，他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他好像没什么优势，要家世没有、要才能也没有。 　　这么一想，如果他想要跟古如月在一起，站在与她匹配的地方，还需要再努力加油。 　　而更让他忧虑的是，古如月似乎也还没开窍，他怕一个没注意，就有心怀不轨地人出现了。 　　他的脑袋乱纷纷的，杂七杂八的念头恨不得挤爆他的脑袋。 　　他回到宿舍，有四位舍友在打牌，他眉头不由皱了下，倒了一杯水喝了，又出门去了。 　　他们申请了一间没用的教室当实验室，宿舍待不下去，他就过去瞧瞧那边的情况。 　　为了防止资料泄露，这个可充电电池的研究参与者只有三个人，分别是罗盛延、李用功以及傅浩然。 　　罗盛延曾经以为自己是主力，结果发现傅浩然比自己更厉害。 　　他佩服比自己厉害人，心甘情愿地打下手。 　　“盛延，你回来了，快过来看看。”李用功开门见是罗盛延，马上就扯着他的袖子把人拉进去。 　　“成功了？”罗盛延一看李用功的表情，就猜到了一点点。 　　“算是吧，我们做的这个体积偏大，并不方便携带。”李用功高兴地说，“我们摸索到窍门了，接下去要做的就是缩小体积了，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电池的发展历史其实很久，就是在华国，一直有研究院院在研究、工厂在生产。 　　“我看看。”罗盛延洗了一把手，去实验台看情况。 　　一个黑乎乎的看不出具体内容的盒子，连着两条电线正在充电，一旁的仪器上，指针不停地跳动着。 　　傅浩然抬头看了罗盛延一眼，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随口问道：“出去玩得还开心吗？” 　　罗盛延顿了下才回答：“一般。” 　　李用功好奇地凑过来：“看你情绪不高啊，咋回事，人家拒绝你了？” 　　“不是。”罗盛延憋着脸，把李用功推到一旁去。 　　“诶，说一说呗，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一把。”李用功说这给傅浩然使了个眼色。 　　傅浩然挑着笔在旋转，看了罗盛延一眼：“被打击了？” 　　罗盛延没有开口反驳，李用功不用惊讶地叫道：“真的假的？你长得不错，学习也可以，现在还能自己研发了，哪里比不上？” 　　罗盛延看了李用功一眼，不想理他，这个大嘴巴男人。 　　他走到傅浩然旁边，“还有什么要做的，我帮你吧。” 　　“我想把电压缩小到5V或6V，不过还没有头绪，再等等。” 　　“我们的实验材料是不是不够了？我找老师申请购买去。”李用功说着，拿起另一本册子开始清点剩余的材料。 　　许多材料，以他们学生的身份是难以买到的，只能通过老师打报告，买到一点点。 　　三人闲聊了一会，很快就把精力放在实验上，能不能成功，决定着他们未来的前途和钱途。 　　七月高考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了。下乡的知青们没能闲着，马上投入到繁忙的双抢中去。 　　徐哥蹲在老屋门口，怔怔地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青们下工回来，看到他不由都放低了音量，生怕惹得这位爷发火。 　　夏杰多少能猜到徐哥发呆的原因，但具体是怎样他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无法回城？ 　　徐哥的档案被扣住了。 　　夏杰不由为他感到可惜，回城，是多少知青的梦想啊！ 　　他不由想到自己，感觉这次考试他发挥得还行，一个大专跑不了。 　　他很感谢古如月，如果没有他寄来的那一些复习资料，他肯定是考不好的。 　　对了，他得赶紧写一封信告诉古如月，大队部那边收到了一封信，问大队部要古如月现在的学校地址的。 　　这还是他无意间听林长城说的，才知道林长城已经给回了信。 　　知青考上哪个学校，离开之前肯定是要调档案、打证明的，大队部都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找古如月，但愿不会给她带去麻烦吧。 　　古如月并不知道有人在打探自己的消息，又弄了几瓶清凉水给刘香玉送去。 　　老人的身体不比年轻时候，这大热天的在外头跑，得预防一些才行。 　　刘香玉再次约古如月一道去，但她拒绝了，她的交际能力太弱，去了好像也挺尴尬的。 　　刘香玉见了也没勉强，不过她找古如月多拿了几个符，打算送给几位老朋友。 　　古如月自然是点头应下，有钱为什么不赚呢？ 　　林源清没想到古如月没再来，不由有一点失望，自己还想再多跟她聊一聊呢。 　　她知道昨天于一鸣去找古如月的事，为的也是那清凉水。她不由庆幸自己早下手，但又害怕古如月改变主意，毕竟她们只是口头约定而已。 　　看来自己在回H市之前，得再跟古如月聊一聊才行。 　　于一鸣没看到古如月也同样失望，他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古如月没有答应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己是陌生人，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把出价摆在明面上。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给第二次机会。 　　每个人回国探亲的时间是有限的，在H市待了几天，有的人还要去拜访别的亲友，有的人则要去京市考察或旅游。 　　分别前，刘香玉把自己准备好的平安符送到每个人手中，叮嘱他们要好好佩戴。 　　如月说了，这些平安符上还多刻了一个蕴养符，最适合老人佩戴，对身体有好处的。 　　有人放在心里，也有人不在意，在海外，平安符啥的想要并不困难，所以他们也不觉得刘香玉送的有什么特别的。 　　但在场的人除了刘香玉知道这符的好处外，还有林源清和邱阳，私底下，他们就劝说老人把符佩戴上，那效果是他们有亲身体验的，绝对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我昨天竟然忘记更新…… 第97章 还人情 　　古如月不管外界的如何, 她专心地研究自己的符篆。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天下来，她已经报废了起码五十张木片, 二十几颗鹅卵石。 　　她把每个符用铅笔在纸上画下来，然后去研究它们的相似之处。 　　古如月的兴趣爱好广泛, 但是只要她愿意做的话, 完全能够沉下心去研究。 　　前世她能够宅，也是她的技术过硬，能赚到足够她生活的钱。 　　古如月新的符没研究出来, 倒是想到清凉水的别种做法了。 　　原液是她自己调的, 但是符就不用纸符烧成灰, 而是买了冰块, 在上头画符, 它融化成的水, 效果并不比纸符的差。 　　古如月突发奇想, 如果在原材料上刻符, 又会有怎样的效果？ 　　然而实验都失败了, 只有冰块成功了, 古如月猜测，也许是因为属性的关系。 　　但这次的试验, 确实给了她不少的灵感, 慢慢地摸到了一点窍门。 　　进入八月后，H市更热了, 就跟那蒸笼一样, 稍微动一下就汗如雨下。 　　古如月院子里弄了符，温度适宜，而出门的时候, 则有清凉水救命，才没在这样的天气里热晕过去。 　　期间，H市来了两场台风，第一场台风转向，只阴了两天，一滴雨都没下。 　　然而第二场台风就可怕了，先是刮风，刮得好些地方的电线都断了。 　　然后就是暴雨，就跟有人在天上往下倒水一般，而H市的排水系统并不好，不到半天的工夫，地势低的地方都淹掉了。 　　古如月能听到喇叭声，都是在提醒民众注意安全，检查屋顶、家电等，以防意外发生。 　　古如月的院子里也积了水，发现相邻的其他家都在往外弄排水沟，或是把院门的门口堵起来，以防外头的水流进去。 　　她弄了个储水符，隔一段时间往院子里一丢，那流入院子里的雨水瞬间就被储水符给吸进去了。 　　她怕人怀疑，也打开院门，装模作样地往外排水。 　　但古如月没想到，街道办事处的还会派人来巡查，她竟然在其中看到了周立文。 　　关于周立文的一些小道消息，古如月听过一些，之前在班级里他为自己说话，说起来自己都没表示一下感谢，此时见面，还真是有一些尴尬的。 　　周立文看到古如月，朝她点了下头说：“注意安全。”便和其他人继续去其他家宣传安全等注意事项了。 　　古如月关上院门，见这一会的工夫院子里的水又积了不少，她就把储水符丢进去。 　　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然后才慢慢转小，古如月听着广播，知道有不少地方受灾，失踪、死亡的人数并未统计出来，而H市并不比其他城市好到哪里去。 　　到了第三天，雨停了，天放晴了，街上活动的人增多了，不过大家的脸色看起来都有些萎靡。 　　古如月没有出门，就待在院子里，打理那些青菜。 　　因为有沃土符等的作用，各种青菜的生长速度快了许多，长得也很茂盛，古如月一个人都吃不过来。 　　这次台风天，市里肯定有很多的东西供应不上，古如月出去看过了，发现天还没亮，就有人带着小马扎过去排队了。 　　她也没想把自己院子里的青菜拿出去卖，而是选了些不错的，拿草绳捆了几捆，给刘香玉送过去。 　　不过刘香玉的儿子一家子好像回来了，家里热热闹闹的，古如月就没进去，把菜给了刘香玉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碰上了周立文，他手里挎着个篮子，里头放着一小袋的面粉，其余的就没了。 　　古如月念着他上次为自己说话，打了招呼就问：“周同学去买菜吗？” 　　周立文点头：“去晚了，连菜叶子都没剩下。” 　　古如月瞅了眼天上的太阳，这都早上七八点了，怎么可能买得到。 　　“上次很感谢你为我说话，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之前我在院子里种了些青菜，你要是不介意，摘点回去吃？” 　　她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就是不想让人误会她抱有什么心思。 　　周立文愣了一下，倒是很爽快的就应下了，毕竟这几天天气不好，家里也没存什么菜，不吃青菜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小院门口，古如月拿出钥匙打开门，指着院子里的几畦菜地说：“就这几种菜，你喜欢什么就摘什么，反正吃不完也是烂地里了。” 　　周立文扫了一眼菜地，“那我就不客气了。”没想古如月下乡当知青还真的学会怎么种菜了，关键是还种得很好。 　　他挎着篮子弯腰摘了不少，然后才告辞古如月回去。 　　周立文回到家里，周母刚从街道办忙回来，看到这些青菜不由愣了下，问儿子上哪买的。 　　周立文把缘由说了一遍，周母淡淡地说：“你那女同学既然说了是还人情，那就这样吧。” 　　这是警告儿子，要和古如月保持距离，最好不要再接触的意思。 　　周立文垂下眼眸，应了一声，把篮子放下，“我去看书了。” 　　古如月并不知道这位男同学回家后的事儿，她看了下院子里的青菜，琢磨着要种什么秋冬菜。 　　她不爱出门，每天出来画符、刻符，就是侍弄菜地，日子也过得悠闲，一晃十来天就过去了。 　　这日，她听得院门外一阵叮铃铃的声音，是自行车的车龄，也没在意。 　　然而隔壁院子的院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有人说道：“吴爱明在吗，恭喜啊，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古如月不由愣了下，通知书？是哦，这都进入八月了，高考成绩出来了，录取通知书也陆续下发了。 　　也不知道夏杰他们有没有考上大学。 　　对了，还有自己那便宜表姐。 　　古如月到了H市之后，也没有和伍家再联系，完全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伍凝婷对自己的态度是还成，但是原主记忆中，其他人的态度是真的让她不适，她才不自找没趣呢。 　　古如月想着，夏杰如果考上大学的话，应该会主动写信给自己，自己也没必要主动去问了，万一人家落榜了，那该多难过。 　　也因为她这个想法，并不知道有人写信到大队部问自己考上的大学学校。 　　然而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古如月住的这片区域，参加高考的人并不少，其中不乏有知青，或许是H市的教育、复习更好，所以落榜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有学校读。 　　不过也有落榜的，就隔着两条巷子有户人家，那闺女落榜，闹得天翻地覆的。 　　能让古如月这不咋出门的人都知道，那闹得可真不小。 　　反正大家吃瓜吃得很欢乐，古如月了解了下，落榜的闺女要死要活的，紧接着就变成那家人要寄住他们家的侄女把通知书让出来，让落榜的那个顶替。 　　但人家侄女不乐意，就闹，反正最后演变成街道上门调解、公安上门等等。 　　除此之外，因为争吵，那家还爆出不少秘辛，一时之间，大家都跟看电视剧一般，每日都要关注进度。 　　古如月就不喜欢凑热闹，她在收拾东西，快开学了，先把东西准备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这时候，去姑妈家待了一个月的余有也回来了，她找古如月一道出去玩。 　　“你怎么晒黑成这样？”古如月看着余有黑了起码有三个色号的脸，惊讶地问道。 　　“我姑妈在那江南水乡，夏天不是农活忙吗？我也不好一丝不做，也跟着下地，特别是采莲蓬、荷叶，我最喜欢了。” 　　余有说着，把手中的网兜递给古如月：“我特地给你带的东西。” 　　古如月打开网兜一看，一小包的莲子，还有晒干的一大叠荷叶，若干荷花瓣，以及两个有些发黄的莲蓬。 　　此外，网兜还压着一个玻璃瓶，里头装着藕色的粉末，她惊喜地看了余有一眼：“是藕粉吗？” 　　“答对了，这东西很养人，你每天泡一杯喝，加点红枣、桂圆什么的，味道不错。” 　　“多谢。”古如月拍拍余有肩膀，把网兜收进柜子里，然后进屋拿了一瓶雪花膏出来。 　　“这个给你摸脸。” 　　“雪花膏我有呢，你留着自己用吧。”余有摆摆手说道。 　　“我这个雪花膏不一样，你拿回去擦一擦，十天半个月应该能白回来一些。” 　　古如月笑着说道，她这个暑假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受清凉水的启发，她觉得可以对一些东西再加工，几番实验下来，可算是找着了窍门。 　　余有听说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变白，本来伸出去的手马上就缩了回来。 　　“真的假的？我还能变白？那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余有说着，把雪花套塞入自己的挎包里。 　　“如月，我寻摸到了几本好看的书，你要不要看？”余有压低了嗓音问道。 　　古如月看了她的挎包一眼，鼓鼓的，看形状确实是装着书，什么书这么神秘？难不成还是禁书不成？ 　　“什么书？”古如月没有多想，转而吩咐道，“对了，那雪花膏最好是晚上睡觉前洗了脸涂。” 第98章 自得其乐 　　余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把挎包里的书抽出来，往古如月面前一送，“当当当当, 看！” 　　古如月瞅了一眼，是古龙的《楚留香传奇》, 她惊讶地看了余有一眼, “你从哪来的？” 　　“还有，别叫人给发现了。”古如月压低了声音，不由庆幸院门是锁着的, 这里也没别人。 　　“一个亲戚从港岛带回来的。”余有眯着眼说, “他正好去港岛出差, 带了不少我们这没有的东西。” 　　“他还给他闺女带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 老让人羡慕了。” 　　古如月接过书, 低头翻看起来, 封面是一个持剑男子的黑白图画, 左侧的楚留香传奇五个字是鲜红色的, 在书名的下方是第一部 , 血海飘香。 　　她再翻开看, 惊讶地发现这本书竟然是竖排版的，而且还是繁体字, 不是很符合自己的阅读习惯。 　　翻到后面的书籍相关信息, 是报道那边出版的，一看出版时间, 是去年元旦, 难怪看起来这么新。 　　“这书你看过了？”古如月问道，“这是一套的，还有两本。” 　　“没有, 排版我看不习惯，又是繁体字，好累人。”余有摇头说道，“如果你看得习惯，我就把剩下的两本带过来。” 　　“我看看。”古如月倒是不排斥，竖版的书慢慢看也挺有意思的。 　　说实话，前世她看过的武侠小说没怎么多，后面全都看言情、网络小说去了。 　　现在娱乐少，也能静下心来看书。 　　古如月把书放架子上，转身给余有倒了一碗凉的绿豆汤，不会太冰，吃起来冰凉爽口，非常解暑。 　　“你很喜欢港岛那边的衣服？”古如月问道，她是一个宅女，本身就对时尚不怎么关注，前世就算是直播，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余有想了想说：“主要是那边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其实H市老裁缝不仅多，技艺也好，做出来的各种款式的连衣裙合身又漂亮。 　　反正古如月出来玩那么几次，特别是逛街的时候，看到那么多穿， 裙子的姑娘，除了没高跟鞋，跟后世没啥区别。 　　“也许是布料的原因，你瞅着百货商店啥时候上了新款的布料，你赶紧去买几尺不就好了。”“然后拿着布请裁缝做，你想做成啥样的，都跟裁缝说就是了。” 　　余有听了林源清的话不由点头：“说得也对，那我留意一下。” 　　她打量了古如月一下，“不过如月，你要不要也做两身裙子穿？我看你好像一直就是这几身衣服换洗。” 　　“算了吧，裙子不方便。”古如月摇摇头，“我这样挺好的。” 　　余有见古如月的样子知道劝说没用，就没继续在这事上打转，转而说起了其他事。 　　聊完天，两人又做饭，吃完后余有就赶回家了。 　　古如月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发现外头的大太阳没了，天阴阴的，风也比平时大了一些，看起来要下雨了。 　　她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呆，突然今心血来潮要出门。 　　她换上凉鞋，戴上包和伞，路上的行人深色匆匆，反倒与她的有限形成对比。 　　古如月转了一圈，意外看到有人用自行车驮着两三个竹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 　　在自行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不由歪了下头，海腥味？ 　　古如月见这辆自行车的速度不快，她想了想，改变主意跟了上去，见他转入一条巷子，她也想跟上去，然而看到巷口有人在上厕所，她瞬间就没了想法。 　　罢了，跟上去干嘛不就是海鲜嘛，不吃就是了。 　　古如月带着伞这边晃晃那边走走，H市非常的热闹，特别是几条主街，什么食品商店、商场、H市XX店之类的。 　　一路转过去，古如月看到妇女用品店，便进去看了看，买了点东西，要说她最不习惯啥，只怕就是亲戚来时的处理方式了。 　　买了东西后，她坐了四站的电车，下车继续逛，然后尴尬地发现边上的四层高楼的外墙上写着“XIONGZHAO公司”。 　　古如月瞟了一眼就迅速走开了，反正东西她在妇女用品商店买齐了。 　　接下去，古如月看到一家土特产店，进去逛了逛，买到了不少的海鲜干货，价格比她以为的便宜不少。 　　然后就是果品店，不过现在水果种类并不多，大多是便于保存运送的，若是不好保存的，肯定是H市周边地区产的。 　　古如月是看到一家点就进去买一点，手上提得满满的，她便坐上电车回去。 　　这个时候天有些暗了，雨也开始下起来，慢慢地变大，街上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街边的许多商店开了灯，雨也被昏黄的灯光映衬得五光十色。 　　古如月提着东西，下车撑伞，打算往小院走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人提着篮子遮遮掩掩地从巷子口出来。 　　她脚下不由停顿了一下，现在对于农民进城私下买卖好像抓得不那么严了。 　　不过她也没想怎样，很多人生活不易，何苦去举报？ 　　古如月回到小院，把东西规整好，然后开始做晚饭。 　　她买了鱿鱼干、小虾米、干香菇等，她打算用热水泡开，切碎后加葱头油炸一会，然后煮面疙瘩汤。 　　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葱头的味道，但是古如月很喜欢，干海鲜、香菇的鲜香加上葱头那特殊的香气，两者相辅相成，一点都不腻。 　　拿汤匙舀起一勺，白色的面疙瘩、黑色的香菇、淡粉色的鱿鱼干，加上绿色的青菜碎，一口咬下去，各种味道在口中完美交融。 　　面疙瘩Q弹，香菇、鱿鱼干有嚼劲，青菜爽脆，非常的可口，叫人吃了还想吃。 　　古如月开着收音机，配着里头的评书埋头苦吃，成功把自己给吃撑了。 　　吃饱后，她就坐在摇椅上，拿着《楚留香传奇》，就着灯光，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屋外雨声唰唰，屋内收音机音乐缠·绵，偶尔配着一声翻书声，让人感岁月静好。 　　若是脚边再蜷缩着一只狗，怀中搂着一只猫，那就更完美了。 　　古如月出去逛了一次，就在家里闷了三天才再次出门，这次是去刘香玉那边。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聊一聊符的事情，她还能再提供多少医用符，特别是止血之类的。 　　古如月这个暑假，别的不说，做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符，所以刘香玉这边要，她当然全都送过来的。 　　她也很清楚这些符是要用在什么地方，边境紧张，战况一触即发。 　　古如月知道这场边境战争会持续不短的时间，她也希望能减少伤亡。 　　所以除了止血符，其实还有一个护身符，这是简化过了的，只有一次作用。 　　这是她这个暑假研究出来的简化版。 　　虽然她没能自创出符，但起码会简化，这加快了她制符的速度。 　　刘香玉听了古如月的话，不由沉默了片刻，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想了想，她还是没问出口，有一些话，说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那你明天方便不？我带人去你那搬。” 　　古如月想了想拒绝了：“算了，还是我用自行车送过来吧，反正也不远。” 　　“我现在在外头住，这两种符我会多画的。”其余的她不用多说，刘香玉会知道该怎么做。 　　“原材料我会给你送过去，还需要别的吗？这些的钱我算好后拿给你。” 　　“情况特殊，就不用原来的价了，五块吧。”其实如果可以，古如月想说一块钱的，但是这样的话好像就显得符很廉价了。 　　刘香玉惊得眉毛跳了跳，仔细一想，心里不由有些热热的，这个丫头真善解人意。 　　古如月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没办法让边境的人都用上，但不管怎样，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此时，当初来H市的那些华侨陆续离开大陆，经港岛中转。 　　于老爷子在港岛有生意要谈，就多逗留了一阵子。 　　于一鸣到现在还在可惜那个清凉水的配方，尤其是途径粤省进入港岛后，那天气真的是又闷又热，难受得很。 　　他突然有一些后悔，怎么就没缠着古如月再多聊一聊，多许诺一些条件，说不定她就改变想法了呢。 　　现在他吹着电风扇，吃着冰沙，依然没能减轻几分燥热，他真的怀念那个清凉水，喷上后味道淡淡的，仿佛所有燥热都离自己远去。 　　说起来，他们和刘奶奶分别的时候，刘奶奶好像给了爷爷什么东西，他瞅瞅去。 　　对于那些符，老爷子很珍惜，自己随身携带，其他的还专门找了个盒子装起来。 　　于一鸣作为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自然之道老爷子把符放在哪里。 　　他把盒子打开，看着盒子中的两张纸符，还有雕刻有简单花纹的木片，这就是符？ 　　他一样一样拿出来看了又看才放回去，他根本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于一鸣把盒子收好，又坐到电风扇面前，打开电视，准备看一会电视剧。 　　这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于一鸣扭头看去，就见老爷子和助理面色苍白、脚步凌乱地进来。 　　他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老爷子，感觉到老爷子双手冰凉，忙问道：“爷爷，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子摆摆手，而助理也瘫在椅子上，他对于一鸣说：“你去给我们倒一杯热水来，等会慢慢说。” 　　于一鸣连忙去倒热水，紧张地看着两位老人颤抖着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喝着。 　　过了一会，两位老人才冷静下来，说起了刚才的事。 　　两人去谈合作，出了茶楼，想着也不远，就慢慢走回来，然而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老爷子突然捂着胸口，觉得胸口烫得难以忍受，仿佛被烙铁一般，他就扒拉着衣服想看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辆货车突然斜穿过来，撞开几辆车，碾过斑马线，冲到了他们边上的电线杆上。 　　而电线杆受到巨大的冲击力，是朝着两位老人倒下的。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两个人完全没来得及反应，而那电线杆就擦着他们的背部落到了地上。 　　突逢意外，两个人都傻了，站在原地尊一动不动，一直到有警察过来，两人才互相搀扶着，抖着腿回来。 　　老爷子放下杯子，拉开衣领，拿出那一块平安符，此时，木质的平安符上已经出现了裂痕，光泽也不如以往。 　　“都是它救了我们这两条老命啊！”于老爷子对于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于一鸣惊呆了：“爷爷，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va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成功了 　　于一鸣对老爷子的说法依然半信半疑, 他等两位老人缓过来了，就带着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在两位老人身上没见有什么伤，但是受了惊吓, 喝两包安神汤就行。 　　他手里也有一个平安符，但是作用真的有像老爷子说的那么神奇吗？ 　　木头做的东西, 竟然还会发热,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不过他还是戴在身上，是不是真的，到时候体验一遭不就清楚了吗？ 　　于家发生的事情没人知道, 反正那些人得了刘香玉赠送的东西, 基本上都不会随意丢弃。 　　对于这类东西, 怕是没有比华国人更信的了。 　　古如月的日子过得很有规律, 开学迎新也不用她去帮忙, 她就打算报道那天再去学校。 　　这几天, 她又存下了不少的纸符, 或许对于西南那边来说是杯水车薪, 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然而, 还没到报道的时间, 罗盛延就兴奋地找来了。 　　他此时的形象看起来不大好，就跟那流浪汉似的, 衣服跟那菜干似的, 头发凌乱，胡子拉渣, 难道他一路过来就没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古如月打开院门让罗盛延进来, 还没开口呢，就听他兴奋地说：“如月，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 　　“你看。”他说这伸伸出右手，在他的手心里，攥着两个电池，正好是收音机能用的型号。 　　古如月有些惊讶，真的成功了？ 　　“恭喜你们，终于成功了。” 　　罗盛延缩回手，“收音机在哪，把电池装上试试？” 　　古如月转身进屋，从架子上把收音机拿下来，扒开后盖，把里头的旧电池拿出来。 　　罗盛延把新的电池装进去，然后扭开收音机的按钮，广播的声音清晰、响亮，没有电流声，看起来还不错。 　　古如月倒了一杯水给罗盛延，“你们研发成功了，那要把资料整理一下，去申请专利。” 　　“但是，千万别一次性把专利卖掉，要不然你们会亏死的。” 　　罗盛延喝着水，觉得甜滋滋的，跟掺了蜂蜜似的，他不住点头，相信古如月不会坑自己的。 　　收音机里的广播还在继续，但罗盛延又不说话，古如月觉得有些不自在，就问他：“你饿不饿？要不我下点挂面？” 　　罗盛延一听，更是点头如捣蒜，同时他肚子里也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意思地捂着肚子说：“我去洗一把脸。” 　　等罗盛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顿时更郁闷了，他怎么就没想到把自己打理一下再过来？他刚才就这副鬼样子出现在古如月面前，真是太丢脸了。 　　他想着，把头伸到水龙头那直接洗了个头，反正现在天气热，他头发短，很快就能干。 　　古如月煮好面，看罗盛延洗了头也没说什么，她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边吃边聊，不会显得尴尬。 　　“你们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还要接着研究吗？” 　　罗盛延从碗里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说：“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这个专业，以后的发展肯定可以，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跟老师聊聊。” 　　古如月觉得罗盛延他们只因为自己说了个概念就能把电池给弄出来，说明他们的能力是不错的，如果能放在别的研究上，那不是更好？ 　　“我先问一问他们。”罗盛延想了想，觉得他们也要有个规划才行。 　　罗盛延不想太快把面吃完，这样能单独相处的机会太少了。 　　他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话题能聊的，然而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她的兴趣爱好，他了解得太少了。 　　古如月其实不饿，她一根面条一根面条地挑着吃。 　　她并不笨，知道罗盛延的心意，可以她知道自己是矛盾的，也知道自己对他会更有耐心，但想到谈恋爱她心里就慌，索性就当做普通朋友处，其余的留待以后再说。 　　她不是一个喜欢改变自己生活状态的人，如果生活中要再加入一个人，那真的要斟酌再斟酌了。 　　一碗面终究还是有吃完的时候，罗盛延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简陋的充电器。 　　“如果电池没电了，你就把它装在里头，插到排插上就行。” 　　古如月伸手接过来，这个充电器挺大的，也很厚的，有两个凹槽，跟她前世看的有点类似。 　　“充电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手要干的，最好戴手套，指示灯亮了就可以拔下来了。” 　　罗盛延不想马上走，就啰嗦地说着这些注意事项。古如月点点头：“这些我都懂得。不过你们充电电池都研究出来了，不如做个充电手电筒？” 　　“这个道理是相通的，你们应该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不过，开学后，你们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专业上。”她还等着玩电脑呢，一想还要等个十来年网络才稍微普及，她这心里就难受。 　　“好。”罗盛延是古如月说什么就应什么，她说的肯定有道理。 　　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面的古如月也没说话，屋里一片沉默，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这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新生来报道了吗？”古如月起了个话头，总不能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吧，又没有手机玩，太尴尬了。 　　“已经来了，今年新生比我们多。” 　　“走，我们去学校看看吧。”古如月起身，“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找人借了一辆自行车。” 　　“那不用走路，我们走吧。”古如月把自行车退出来，锁好门，和罗盛延一前一后地往学校去。 　　学校的门口搬了几张桌子，还挂着红色的横幅。 　　古如月看了一下，这一届的新生跟他们一样，年龄差距大，为此拖家带口的并不少。 　　学校有安排宿舍，带孩子的学生会另外安排在一层，等到正式开学，孩子就可以送到育红班去。 　　古如月和罗盛延在校门口看了一会，就去了他们做实验的教室，那地方比较偏，暂时没用，要不然他们也借不到。 　　李用功和傅浩然一人拿着一个搪瓷缸在吃饭的呢，看到古如月和罗盛延一道过来，两人不由愣了下。 　　李用功把搪瓷缸一放，找了个搪瓷杯给古如月倒水，然后朝罗盛延挤眉弄眼的。 　　古如月扫了下这间教室，并不大，摆满了各种她看不懂的东西，乱糟糟的。 　　她不敢往里走，就站在靠门口的地方和他们聊天，继续说着充电电池。 　　古如月觉得电池不该只有这一形态，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电子产品，电池也会根据产品而改变形状。 　　“听说你有很多奇思妙想，能聊聊吗？”傅浩然吃完饭，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拿了本子和笔，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用功见了，顿时无语了，他拿手肘碰碰了碰傅浩然一下，示意他悠着点。 　　古如月不由愣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有想到傅浩然会这样子问。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多的电子产品都会往小了做，那么电池也一样，那时候电池还会是这种圆柱状的吗？” 　　“像收音机，以后也会变小，可以随身携带，那肯定不能再换电池，只能充电，那什么形状、什么样的电池才好呢？这些都得研究。” 　　古如月没打算透露什么更加超前的东西，这不一定是好事，都是聪明人，她相信自己说几句话，罗盛延他们就能自己延展开。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有一点是要记住的，无论是发明、研究什么生活用品，功能都是往简单、易于操作走的。如果是研究的是飞机、火箭，那就完全不是同一种性质了。” 　　“现在你们研究出了可充电电池，而这个技术可以用在什么地方？比如收音机，它可以缩小体积，变成一个烟盒放入口袋里，比如手电筒，比如自行车等等。” 　　“只要敢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三人听着古如月的话，眼睛都亮晶晶的，是啊，一样技术不代表只能用在一个地方，要把它的作用都给挖掘出来。 　　“只要敢想，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觉得你们可以多看看一些荒诞、科幻小说，说不定能找到灵感呢。” 　　关于计算机，古如月没有说，这东西哪个普通人会知道？ 　　充电电池已经出现了，那各种电子产品开花的时代还会远吗？ 　　古如月见他们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没再打扰，“我去学校里逛逛，你们先忙，有机会我们再聊。” 　　等古如月走了了好一会，李用功转身拍了罗盛延一下，“嘿，没看出来呀，你看上的人挺厉害的嘛。” 　　“我仔细一想，我觉得她说的都可以实现。”傅浩然搓了搓手，兴奋地说，“跟烟盒一样大小的收音机，想想就很有挑战性。” 　　罗盛延推了李用功一把，“那么用力干嘛，她让我们不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头，我们的专业一定不能落下。” 　　“我觉得计算机以后的功能一定会出乎我们的意料，研究这个会更有挑战性吧。至于其他的，我们就当做业余练手了。” 　　傅浩然点头，“计算机确实更有挑战性，可我们这不是暂时接触不到吗？” 　　“总有机会的。”罗盛延自信地说道，计算机想要发展肯定需要人才，不选他们本专业的选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va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一起吧 　　李用功拍拍手, “你们都说得好，不过我们先想想怎么多换点钱吧，要不咋买材料呢？” 　　“修收音机价格低, 完全不合算，我们想想还有什么来钱快？” 　　傅浩然一听到钱的事马上就装傻, 低头做事, 这钱的事儿一听就好烦哪。 　　罗盛延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先跟老师聊一聊吧，看看老师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建议。不说别的，这专利也得尽快申请下来。” 　　做研究的, 谁乐意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冠上别人的名字？ 　　三个人没有意见, 商量了要找哪个老师之后, 就开始准备一些材料。 　　如果不做准备的话, 到时候老师问起, 他们回答不出来, 那也太丢人了。 　　罗盛延他们打算找的老师并不是辅导员或普通任课老师之类的, 经过分析以及思考, 他们决定找林教授聊一聊。 　　林教授给他们上过几节课, 他知识渊博, 上课旁征博引，非常受学生的欢迎, 更受人尊敬。 　　据说林教授以前参与过两弹一星的研究,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而退了下来，才在学校任课的。 　　但是林教授可不好找, 三人没法, 只好通过辅导员去要联系方式。 　　辅导员对于三个人折腾出了什么东西挺好奇的，毕竟那间教室就是他批准给他们用的。 　　现在他们说出成果了，想跟林教授聊一聊, 他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林教授并不好见，但身为辅导员，他还是能够联系上的。 　　对于这三个有潜力的学生，他是很乐意帮忙的，但前提是他们研究的东西得让人眼前一亮，要不然到林教授面前丢脸丢大发了。 　　三人犹豫了下，还是给辅导员透露了一点，辅导员心里很满意。 　　有想法的学生很多，但是能付诸行动的太少了。 　　他当即表示愿意帮三个学生约林教授，但这一件事没成之前，最好都别往外说。 　　古如月并对此并不清楚，她那一天离开后在学校里走了一圈，碰到了白红星和鲁春梅。 　　不过鲁春梅神色匆匆的，没顾得上说几句话，倒是白红星和古如月聊了不少。 　　据说宿舍里又安排进了两位新的同学，年纪都偏大，跟她们相处得挺好的。 　　是的，在古如月搬出来后，余有也不住宿改为走读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起码减少了许多麻烦。 　　辞别了白红星，古如月就回了小院，新的一批学生入学，与他们这一届的只间隔半年，说实话，压力肯定不小。 　　古如月重新给自己做了一个规划，尽量把碎片的时间都利用起来。 　　在所有人求知若渴的氛围里，她也被调动起来，积极学习。 　　而这种氛围，是科技越来越发达、经济越来越好的年代再也无法体现的了。 　　因为学校忙着新生的入学，老师人手不够，所以报道的时间比较晚，推迟到9月6号。 　　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古如月收拾好东西，正在检查屋里的水电，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觉得奇怪，打开院门一看，罗盛延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门口，脸上的笑灿烂如花。 　　“如月，一起去学校吧。” 　　古如月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转身说好院门，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罗盛延挠了下头说：“我们也搬出来住了。” 　　古如月吓了一大跳，侧头看罗盛延：“怎么回事？” 　　“我们昨天刚搬好，院子还没整理呢。总之，这个事情说起来挺复杂的。”罗盛延想了想，还是把这事说给古如月知道。 　　无非就是他们跟林教授会面谈话的事情叫其他人知道了，据说他们还能去申请国家科学发明奖，好几千块钱呢，于是有人就眼红了。 　　他们被举报了，把教室沦为私用，辅导员也因此而背了个处分。 　　此外，他们宿舍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也怪怪的。 　　大家本来就是同一个水平，现在突然有人往上蹿了一大截，如何不叫人心里嫉妒呢？ 　　罗盛延三人心里都不舒服，决定搬出来外宿，而且那间教室不能再使用了，里头的东西他们必须找个地方安置。 　　好在辅导员帮他们在这边找了一个小院，所以昨天他们都在忙着搬家了。 　　罗盛延发现这个小院离古如月的很近，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以后他们有借口一块上下学了不是吗？ 　　古如月听了后不由有些无语，但又不觉得奇怪，举报之风虽然没以前频繁，但总有人喜欢做这种小人之事。 　　总之，各种原因凑在一起，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你们往好的方向想一想，搬出来说不定才是好事呢。在学校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也难受，不是吗？” 　　“而且搬出来后，你们做研究的限制就没那么多了。”古如月觉得罗盛延他们搬出来确实是好事，能省掉以后很多麻烦。 　　“对了，你另外两位同学呢？他们都去学校了吗？” 　　罗盛延一听，不由有些心虚，说道：“他们比我早出发，应该已经到学校了。” 　　“是吗？那我们骑快一点吧，万一迟到就不好了。”古如月不疑有他，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频率。 　　罗盛延见了，一踩自行车追了上去，心里想：两位兄弟，对不住了啊！ 　　此时，傅浩然和李用功正满头大汗地在路上狂奔，没办法，他们没自行车啊，而昨天借来搬行李的那一辆也被罗盛延骑走了。 　　“呼…呼…呼，好累，我觉得我们得先想办法弄辆自行车才行，天天这样跑，我觉得我会猝死的。” 　　好不容易跑到学校门口，李用功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喘气。 　　傅浩然喘匀了气，拍了李用功一把，“我们快走，要不等会迟到了，明天盛延还不得跟我们一样跑步。我就不信他敢腆着脸叫古同学载他。” 　　“但他可以载古同学啊！”李用功回了一句。 　　傅浩然突然没话讲了，因为还真的可能这样，“算了算了，我们赶紧去学校。” 　　罗盛延把自行车还了，等在教室门口，看到两个伙伴过来了，才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他们会迟到呢。 　　两人上前，一人给了罗盛延一拳，李用功说：“今天我们给你创造机会，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 　　“我请你们吃饭？生煎配馄饨？”罗盛延说。 　　“就这样？不如你让古同学做饭？上次你不是说她做的面很好吃？”李用功压低了声音贼兮兮地说道。 　　罗盛延推了李用功一把：“做梦吧你。”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教室，找了个角落坐下，感觉到其他人落到他们身上的视线，也不在乎。 　　现在他们已经跟其他同学区分开了，以后的成就肯定也不低，没必要执着于这些小事。 　　今天报道，并不用上课，辅导员过来讲了一些话，聊了些注意事项，同时写下了课表让大家抄。 　　余有坐到古如月的旁边，一边抄课表一边小声说话。 　　“听说老师不够呢，我们许多课都要和这一届的一起上。”余有想到这点就有些郁闷。 　　古如月想了想说：“人那么多，教室能坐得下吗？” 　　“挤一挤不就成了。”余有干脆趴在桌子上，“有些无聊啊！” 　　“反正就是上课，上完课就回去，想那么多做什么。”古如月倒是比较轻松，前世上大学几个班级合上大课的事常常有，所以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余有想的不一样，学生多了，老师的精力就会被分散，肯定没法像以前一样了。 　　“听说图书馆新进了一批书，我们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能借到呢。”古如月把钢笔帽子盖上，推了推一旁的余有。 　　余有一听，马上也收拾东西，“那快一点，我们赶紧去。” 　　两人连忙往图书馆跑，然而她们的消息落后了，图书馆里的新书都被借光了，两人只能看看墙上贴着的书名。 　　余有有一些郁闷：“早知道我应该多打听打听的。” 　　“没事，等别人把书还了我们就有得看了。”古如月安慰她，“你下午要回家吗？要不到我那吃午饭？” 　　余有眼睛一亮，上前拉住古如月的手：“你要做什么？” 　　古如月把落下的头发撩到耳后去，“我那只有青菜，要不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买的？” 　　“行啊！”余有很兴奋，和古如月往大门口走去，然后就在那看到了蹲着的罗盛延三人，就像是墙角被晒蔫了的小白菜。 　　“如月。”罗盛延一看到古如月，马上就站了起来，把身旁的两棵小白菜给吓了一大跳。 　　“你们在做什么？”古如月好奇地问。 　　“在想去哪里吃饭。”罗盛延不自在地说，三人都不怎么出门，对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也不清楚，都在纠结呢。 　　余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想的，去国营饭店就行了。” 　　“……”三人同时看着余有，没有说话。 　　余有被看得有一些压力，“难道有问题吗？” 　　罗盛延看向古如月，希望她帮忙出点主意。 　　“如果你们拿不定主意，那就自己煮着吃吧。”古如月猜测是他们手头紧了，毕竟租那边的院子可不咋便宜。 　　而罗盛延他们是男生，花钱没那么节制，加上买实验材料、器具啥的，能有剩才奇怪。 　　再说了，现在甭管是男的女的，少有不会做饭的，古如月觉得自己这话完全没毛病。 第101章 可惜了 　　罗盛延三人闻言不由愣了下, 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用功嘿嘿笑了两声，对古如月说：“古同学, 我们这不是才刚搬家吗，都乱七八糟的还没整理, 你能让我们蹭顿饭吗？” 　　“放心, 你有什么重活杂活，都可以交给我们做。”李用功似乎怕古如月拒绝，忙把罗盛延推了出来, 让他快说几句好话。 　　古如月自己是没什么意见, 她看一旁的余有, 见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就点头答应了。 　　“行啊, 不过现在得先去买菜。”古如月说道。 　　李用功见古如月推着自行车，让罗盛延上前推着，自己则找话题聊天, 都是年轻人，大家都熟络起来了。 　　这时候去已经没什么东西能买了, 他们拿了一个南瓜、半个冬瓜，捡漏两根筒骨, 又去熟食店买了一只猪耳朵。 　　古如月算了算家里还有的东西，够做几个菜了，路过果品店的时候，她又买了两把香蕉。 　　打开院门，李用功和傅浩然看到一院子绿油油的青菜，不由愣了一下。 　　没想到古如月种地也如此厉害。 　　“余有，你去院子里摘点菜, 想吃什么就摘什么。”古如月塞了个篮子给余有。 　　“诶，好的。” 　　罗盛延挺好自行车，也想过来帮忙，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用功有颜色，当即拽着傅浩然去帮余有摘菜，三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那你帮我点炉子吧。”古如月随手给了个任务。 　　她拿了一把菜刀去切南瓜，刚才她路上问过了，都吃南瓜的，可以做成南瓜饭，如果有时间，可以再多做个南瓜饼。 　　筒骨就剁成几节，稍微焯下水，然后放入王洛何寄来的那个炉子里，加入清水，一点干贝，小火焖煮着，等差不多的时候，放入冬瓜。 　　这样熬出来的汤非常清甜可口。 　　之前炉子配套的锅坏了，好在她的运气不错，她在二手市场找到了合适的锅，放进去刚好。 　　不得不说，这个炉子真的特别好用，尤其用符，升温就快，煲汤什么的不用费太长时间。 　　不一会，余有他们就提着满满的篮子进来了，西红柿、茄子、青椒，以及空心菜、地瓜叶等等。 　　古如月看了下，心里很快就有了谱。 　　西红柿炒蛋，红烧茄子，青椒炒小虾米，凉拌空心菜，爆炒地瓜叶。 　　都是简单的菜，做起来很快的，但是炉子不够，只能等饭闷熟了才能炒菜。 　　古如月怕他们等着闷，就让余有带着他们打牌。 　　然而罗盛延却有些心不在焉的，频频看向厨房，好几次下错牌，把对家的李用功给坑了个狗血淋头。 　　李用功气得想抱着他摇一摇，让他清醒一点，别老盯着厨房了，还没看出来，人家古如月不乐意他们在那边碍手碍脚吗？ 　　饭闷好后，古如月把炉子的火拨得旺一点，架起铁锅，开始炒菜。 　　菜都已经洗好备好，火够大，炒起来就快。 　　红烧茄子好的时候，古如月把冬瓜倒入筒骨汤里，然后抓着铲子接着爆炒。 　　其余四个人被炒菜的香气馋得没心思继续打牌，就凑在厨房门口往里瞧。 　　等所有的菜、汤都端上桌子，李用功高兴地说：“古同学，你的厨艺真的是太好了，刚才我馋得都流口水了，以后能娶到你的人，可真是好福气。” 　　罗盛延见他话多，踩了他一脚，“有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傅浩然看了他们一眼，迅速地用勺子舀了一勺的西红柿炒蛋，埋头苦吃，有那时间废话还不如多吃点。 　　古如月身为做饭的人，她并不怎么饿，盛了一碗汤慢慢喝着。 　　每一盘菜的分量都很大，她也舍得下油，味道就特别好。 　　五个人成功把在饭和菜光盘，最后一人一碗汤、一节筒骨结束。 　　吃饱喝足后人就容易犯困，而收音机的声音反而成了催眠曲，几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罗盛延三人把清理善后的事儿给包了，余有抱着古如月的胳膊，直说好困。 　　古如月就让她进屋睡觉去，然后去厨房看三个大男生干活。 　　他们的动作还挺利索的，也不是胡乱应付，古如月松了口气。 　　“你们住在哪里？” 　　“就在这条巷子的底部的那座院子。”罗盛延说，天知道昨天搬家过来的时候，他多希望和古如月来个偶遇，告诉她自己搬过来了。 　　奈何，她的院门始终紧闭。 　　古如月回忆了一下，那边确实是有个院子，原主人据说被派到H市郊区的钢铁厂，全家都住在那边的宿舍，这边就先租出去了。 　　“古同学，有时间的话，欢迎到我们那做客啊！”李用功见罗盛延半天也不说邀请的话，实在受不了。 　　古如月闻言不由笑了一下：“可以啊，距离那么近。” 　　她想的是罗盛延他们做研究，肯定有许多资料需要保密的，这边的院子比较容易翻进去的，一点都不安全。 　　她要是过去，那几张符给布置一下，防火防盗啥的，起码会有保障一些。 　　罗盛延给了李用功一个感激的眼神，一旁的傅浩然打了个哈欠说道：“不如约这个周日吧，我们应该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你今天请我们吃饭，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李用功没想到傅浩然这么给力，他笑着说：“就这么定了吧。” 　　古如月想想就同意了，反正早晚要过去一趟的。 　　回去的路上，李用功就吐槽罗盛延：“你这胆子也太小，脸皮太薄了，这样怎么追到人？” 　　罗盛延抿着唇：“这样就好，我怕把她吓跑。”他想起以前在大队里的事情，古如月很明显的就不喜欢那种高调的做法。 　　李用功见状也不再多说，他自己也还没对象呢，也就会纸上谈兵罢了。 　　“我觉得，人家古同学是有什么考量，我觉得你最好问一问，别蹉跎了时间。”身为旁观者，傅浩然却看得比他们两个清楚。 　　“你怎么知道？”李用功疑惑地问。 　　罗盛延也同样疑惑，是这样吗？ 　　“要不然你们以为是哪样？古同学看着就不像是那种故意吊着人的人。” 　　罗盛延沉默了，回忆起古如月的事，发现她好像从没提过回家的事。 　　以前在大队的时候，别的知青都会想家，会给家里写信，只有古如月。 　　李用功和傅浩然对视了一眼，其实对罗盛延和古如月过去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他们也不是八卦的人，并未多问。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希望这两人可以有个好结果的。 　　新学期开学，没有什么所谓的缓冲期，大家都进入紧张的学习状态。 　　周日，古如月带上一些糕点，去了罗盛延他们租住的小院。 　　院子里有些凌乱，生长着杂草，角落一棵柏树长得歪歪扭扭的。 　　三个男生住，也别指望他们把房间弄得多好，古如月趁着他们做饭的时候，拿着符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埋进了角落里。 　　此外，他们把两间屋子都布置成了实验室，三人就挤一间屋子里睡觉。 　　古如月看了眼，那实验室里很是凌乱，许多她认不出来的东西随意摆放着，也不知道他们做实验怎么找出他们需要的工具。 　　她刚把符放好，罗盛延就被他两个小伙伴赶出厨房，他见古如月在看实验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怎么整理，让你见笑了。” 　　古如月摆摆手，“还好。” 　　“要不要喝茶？”罗盛延问，边泡茶边聊天，似乎就没那么尴尬了。 　　“行。” 　　“你还跟大队那边有联系吗？”罗盛延低头冲泡洗茶具，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嗯，跟夏杰有联系，也不知道这次高考他有没有考上。” 　　古如月想到徐哥，就问罗盛延：“当初在大队的时候，你和徐哥很熟吗？” 　　罗盛延没想到古如月会问起徐哥，他摇摇头：“其实我不是很熟，他跟鹏哥比较熟。我觉得他有一点神秘。” 　　“在村子里，关于徐哥的那些流言，可信吗？” 　　罗盛延摇头：“那个女知青喜欢徐哥，她跳河自杀后，徐哥就借此装疯卖傻，和大队闹翻了。” 　　“这样也太可惜了，现在恢复高考，他就算想参加，大队和知青办那边都不会给开证明的。” 　　古如月有些可惜，但是想想，相比当初徐哥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恢复高考吧。 　　“徐哥确实可惜了。”罗盛延那几年和徐哥的接触不少，到底有几分感情在。 　　喝了两杯茶，古如月突然问道：“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疯卖傻的？” 　　罗盛延没想到古如月会问这个问题，惊得手一抖。 　　“我……” 　　“不好回答的话就算了。”古如月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过了，忙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不是，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罗盛延忙解释道，其实那段时间是他最不愿意回想的时候。 　　他想了想，慢慢地把那一段时间的故事说了出来。 　　其实在乡下一般是没有城里弄得那么激进的，就算有政策下来，乡里乡亲几十年，就是走走程序，也不至于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的。 　　但是那种半大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三观未形成，以为自己就是那审判者，闹得能不大吗？ 　　罗爷爷地主的身份让他遭了罪，最后还是在他曾救过的人的帮助下假死脱身，隐居深山，即便如此，也落下腿部残疾。 　　而罗盛延也不能随之离开，只能装疯卖傻，并吃土方子抑制身体成长发育，一直到吕舅舅将他带走。 第102章 不回信 　　关于那些年的事, 古如月主要从书籍上了解过，而在原主的记忆里却非常模糊，她被关在屋子里干活, 偶尔能从窗口往外看到□□的队伍。 　　“现在都过去了，我和我爷爷还活着, 这就足够了。” 　　古如月听了不由一阵感慨, 有多少人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又有多少人不堪这样的凌·辱而放弃生命呢？ 　　这场浩劫，损失最大的终究是他们所爱的国家。 　　两人没再说话, 一直泡到茶叶没了味道, 两人也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李用功从厨房里往客厅看了一眼, 笑眯眯地对傅浩然说：“瞧, 两人聊得多融洽！” 　　傅浩然点点头：“挺好的, 动作快一点，你不好意思让人家饿肚子吧。” 　　罗盛延不想两人一直沉默下去，好不容有独处的时候, 还能自在地闲聊，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你有想过再修一门专业吗？”想来想去, 从学习上问是最保险的了。 　　听罗盛延这么问，古如月不由愣了一下：“再修一门？可以吗？” 　　她知道后世的大学允许学生修双学位, 但并不清楚现在的大学行不行。 　　“可以的，不过有名额限制，如果你有想法，要赶紧申请了。”罗盛延也是这次跟辅导员联系多才知道的。 　　古如月想了想，“能跨学校吗？” 　　罗盛延闻言不由愣了下：“这个我不清楚，得问老师。” 　　“你想跨学校选修什么？”不知道怎么的，罗盛延心里有些紧张。 　　“我啊, 你猜！”古如月抿着唇笑了下，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不过总得试一试。 　　罗盛延看着她的笑脸，怔了会才说：“你想学雕刻吗？”从在大队开始，古如月就喜欢摆弄她的那一套刻刀。 　　古如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她是第一届高考生，那个时候美术学院还不招生，所以她压根就没考虑。 　　但今年H市美术学院总算招生了，而现在她又知道了选修的事情，就想试一试，拼一把，不管怎样，总不至让自己遗憾。 　　“开饭了咯！”李用功端着一盘的红烧肉上来，然后就是青椒炒蛋，炒青菜，以及一盆的青菜蛋花汤。 　　古如月看了下，看卖相还不错，味道闻着也还行，应该不是黑暗料理。 　　味道确实还行，加上有李用功调节氛围，这顿午饭吃得还不错。 　　吃晚饭，李用功就催着罗盛延带着古如月出去散步消食，顺便把人给送回家。 　　这时候太阳很很大，但是巷子里的阴影处却很多，两人绕了下路，然后就碰到了周立文。 　　周立文的心情似乎不好，他看到古如月和罗盛延并肩走来，不由愣了下，才点头打招呼。 　　“这是你的同班同学？”罗盛延问，“看着有点眼熟。” 　　“是的，在我们班人气挺高的。”古如月顺便把周立文帮自己说话的事儿提了下，“是个挺热心的人。” 　　罗盛延听了，心里有些窃喜，身为男人，他觉得周立文为古如月说话，多少是有一点心思的。 　　他把人送到小院门口，“周日，你好好休息，雕刻的时候小心一些。” 　　“你们也一样，做研究一样要注意身体健康和安全。” 　　到了周一，古如月就去找辅导员，问选修的事情，辅导员对此并不反对，但是对于跨校的，他就不清楚了。 　　“麻烦辅导员帮我问问情况，我也去去美术学院那边问问，我还是希望能选修到自己喜欢的专业的。” 　　古如月一脸的认真，辅导员到底没有拒绝，修双学位并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古如月开始跑H市美术学院，咨询关于跨校跨专业选修的事情，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之前并没有先例在，学校要不要同意，会不会引起跟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学校全都要考虑进去。 　　然而古如月跑了半个月，最后无功而返，美术学院那边回绝了古如月的申请，建议她报考研究生。 　　古如月有些失望，闷闷不乐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余有知道古如月一直在为这事努力，但没想到她会失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古如月，只好费尽心思地约她国庆去划船。 　　金秋送爽，街上的颜色一下子又单调起来，节日加上换季，百货商场里人山人海。 　　古如月和余有在商场外看了一眼就被吓着了，踏进一步都不敢，而其他比较有名的街道，人也一样的多。 　　而两人本来计划好的划船，最后变成了徒步，因为她们连电车都挤不上去。 　　走了一天，古如月累得半死，也没心思去想申请失败的事儿了。 　　往另一方面想申请没成功也不是啥坏事，她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了。 　　想明白后，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古如月每天学校、小院，两点一线，学习、制符，日子过得异常的充实。 　　偶尔余有、罗盛延几个都会来坐一坐，大家吃顿饭，联络下感情。 　　十一月底，古如月去传达室，在里头发现了几封寄给她的信，除了两封眼熟的地址，其他的两封比较眼生，仔细一看寄信地址，分别是J省和苏省。 　　J省的这一封是夏杰寄来的，他考上那边的一个大学，学的机械专业。 　　古如月有点猜到苏省这封信是谁寄来的，她把它放到最后，先拆开林源清和王洛何的信。 　　王洛何的信写得比较简短，老调重弹，依然是感激之类的话语。他知道古如月喜欢雕刻，说会帮忙找一些老木头或名贵木头边角料。 　　林源清的信就比较长了，写了许多她学习生活上的事，还有一些发生在京市的比较新鲜的事儿。 　　最后这一封信，古如月一直到回了小院才拆开，是伍凝婷寄来的。 　　信里她控诉了古如月没良心，考上大学也不知道写一封信报平安，还是她写信给大队问到学校名称的。 　　伍凝婷写了不少废话，信的末尾，她让古如月寒假的时候回家一趟，说是他们和古家联系上了。 　　除了书信往来，他们还电话联络过，邮寄的包裹也在路上了。 　　古如月看着伍凝婷这封信，轻轻哼了声，没有回信的一丝。 　　信里头，伍凝婷一个字都没说古家人是否有问起过自己。 　　她自己是没什么感觉，就是为原主不值得，这样的亲人，有什么意思呢？ 　　古如月把伍凝婷的这封信压到箱底，提笔给林源清、王洛何、夏杰回信。 　　这时跟后世不同，大家都用书信来维系感情，感情也更加纯粹。 　　她把这三封信寄出去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又收到了伍凝婷的信，依然是一些琐事，问古如月为什么不回信之类的。 　　古如月撇了撇嘴，决定无视，她也不觉得伍家人会来找自己，就是古家人回国了，他们也不会想着来看这个被抛弃的女儿。 　　古如月不再想跨专业的事情后，放在制符上的精力更多，产出的符数量远超以往，已经不是刘香玉能吃得下的了。 　　而刘齐能一直没回来，刘香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古如月提。 　　古如月有点察觉到，从刘香玉送来的朱砂、黄纸数量变少就晓得了。 　　她也不介意，她可以精力放在其他上头。 　　说真的，苏靖国替自己找来的这些边角料里头还真的有不少好东西呢。 　　古如月却不知道苏靖国捏着那四十块钱想还给古如月却找不到人。 　　而苏光明也特别想亲自见古如月一面，交流下玉符的制作经验，如果能拜师就更好了。 　　苏靖国后悔得不行，怎么就忘记跟古如月要联系方式呢，H市这么大，偶遇的可能性太小了，而古如月没事的话也不会来他家里找他。 　　不过苏靖国没有想到，他和古如月很快就见面了，还得了个大大的惊喜。 　　H市今年的冬天要更冷一些，一波寒流下来，许多人都感冒了，古如月也中招，时不时地吸着鼻子。 　　罗爷爷那边生病了，罗盛延奔向请假回去照顾老人家，然而老人家不同意，罗盛延只好把老人带到了租住的小院。 　　老爷子现在坐在轮椅上，在屋里活动还行，帮三个年轻人烧烧水、煮煮饭什么还是没问题的。 　　而三人从家务的琐碎中解脱出来后，就能把时间都花在学习和研究上了。 　　罗爷爷知道他们之前的发明可能获得国家科学发明奖，高兴得不行，精神头非常的好。 　　他人已经这样了，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孙子能有出息，然后再娶个媳妇生几个小娃娃，一切都圆满了。 　　罗盛延他们觉得可充电电池能研究的范围很挺广的，短时间内不打算换别的方向，打算继续研究下去。 　　三个人虽然都是理科的，但想象力并不弱，罗盛延看着老爷子双手推着轮椅很费力气，突然想要改造成电动了。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充电电池可以真正应用到电器以外的东西上。 　　傅浩然和李用功都对他表示支持，老爷子的不容易他们都看在眼里的。 　　罗盛延为了改造轮椅，主动学习更多的学科，接触更多方面的知识，通过学习应用，他觉得没必要局限于专业，只要学习到的知识是有用的就行。 　　学习、动手、思考、总结，为三人以后的发展积累了足够多的基础，并打下了坚实的地基。 第103章 再见徐哥 　　这天, 古如月上完课，推着自行车和余有边走路边出来，看到有一个人蹲在学校门口, 学校的保安大爷正警惕地盯着对方看，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之前学校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有人不远丈夫或妻子读书, 当时阻拦不成，又跑来学校闹。 　　古如月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过, 所以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这时, 那蹲着的人突然抬起头来, 看向从校门走出来的学生。 　　“咦？”古如月不由停下脚步。 　　“如月, 怎么了？”余有吓了一跳, 忙问是怎么回事。 　　古如月不是很确定，于是又盯着那边看了两眼，她没看错吧, 徐哥来H市了？ 　　徐哥站起来，在大爷警惕的眼神中, 朝古如月挥了挥手：“古同志。“ 　　余有疑惑地问：“如月，你认识？” 　　“认识, 以前我当知青时是同一个大队的。” 　　古如月也挥挥手，就看到徐哥走了过来，“徐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早上到的。”徐哥走过来，朝古如月和余有点点头。 　　“余有，我想请徐哥吃饭，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们一起吃？”古如月转头咨询余有的意见。 　　以前在大队的时候，徐哥拿过鱼等其他东西给大家加餐，这份情她记着呢，请一顿饭不算啥。 　　余有看了徐哥一眼，不是很放心古如月跟他单独出去吃饭，“我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三人进了一家国营饭店，很快就点好菜，“现在大队怎样？”古如月是有一些好奇的，菇棚、养鸡场是否有持续地搬下去，并且盈利呢？ 　　徐哥想了想说：“大队那边还是老样子，每天鸡毛蒜皮的事儿扯，养鸡场还成，不过菇棚那边没弄好，产量下降得有些厉害。” 　　“知青的话，”徐哥皱起眉头，“这个比较麻烦，有本事考上大学的都考上了，没本事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整日往知青办跑。” 　　这时，饭菜送上来了，古如月拿了筷子分给两人，顺口接道：“这很正常，本来一起的知青都回城了，剩下的哪里还待得住？怕是有得闹。” 　　余有好奇地听着，这是她插不进去的话题，知青这个名词对她来说有些远。 　　徐哥埋头吃饭，这才问古如月：“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要去找下老苏。” 　　古如月想了想，“我帮你问问。”她没有把罗盛延的消息透露给徐哥知道，毕竟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呢。 　　吃过饭古如月交代徐哥不要在街上游荡，在附近找个小公园坐着，放学了再来门口等她。 　　如果徐哥表现可疑，是可能被盘查的，古如月不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来H市是否有打证明，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回了学校，古如月就直接去找罗盛延，算算时间，这回他们应该也吃完午饭回来了。 　　果然，她在教室后面靠门的位置看到了三人组，他们正在低声讨论什么问题，桌上摆了一堆的草稿。 　　“如月，你怎么过来了？”罗盛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由惊喜地说道。 　　“有点事儿，我们聊聊？” 　　罗盛延马上丢下笔，走到门口，“怎么了吗？” 　　古如月压低了声音说：“徐哥过来了。” 　　罗盛延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他皱着眉说：“他怎么过来的？” 　　“这我也不清楚，中午我和余有要出去吃饭，看到他在学校门口蹲着，保安盯得紧。” 　　“如果不是我出去了，我都怀疑他会被安保处的人带去盘查。”古如月皱着眉头，“他过来H市应该是优市，拜托我帮他找个住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你那方便吗？” 　　罗盛延点点头：“他可以和我及爷爷挤一张床，被子还是够的。”而且古如月给他们弄了个可以取暖的小布包，挺暖和的。 　　“你最好问问你那两个朋友。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我现在让他先去公园那坐会，等我们放学了再来。” 　　罗盛延点点头，走进教室，跟傅浩然、李用功说了这事。 　　自从罗爷爷住进来后，两人也才知道罗盛延以前吃了这么多的苦，因此对于徐哥住进来并没有什么意见。 　　在罗爷爷讲述的故事里，可是有小徐的身影呢。 　　罗盛延感激地拍了拍两位兄弟，然后跑出来跟古如月说：“他们都没有意见。” 　　“行，那你放学的时候过来找我们。”古如月看了眼手表，“快上课了，我该走了，回见。” 　　罗盛延看着古如月的背影，挥了挥手，然后嘴角擒着笑进了教室，心情异常好。 　　李用功瞅了他一眼，那手肘撞了撞一旁的傅浩然，示意他去看，哼，有心仪的对象了不起啊！ 　　傍晚放学，罗盛延一刻都没停，收拾好东西，更两位好友打了声招呼，人就冲出了教室。 　　他跑到古如月他们教室外的时候，他们还没下课，老师拖堂了，正在布置周日的作业。 　　余有见罗盛延过来了，就不跟古如月一块，她笑眯眯地说：“我也不认识，就不去掺和了，你快去吧。” 　　与古如月不一样，余有朋友不少，不过平时跟古如月待的时间多一些罢了。 　　到了学校门口，两人果然看到了对面的徐哥，他现在看着精神好不少，正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徐哥。”罗盛延喊道。 　　徐哥放下报纸，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而后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睛睁大了些许：“你是小疯子？” 　　罗盛延点点头：“徐哥，你真厉害。” 　　徐哥非常惊讶，他没料到罗盛延祖孙俩被接走后是来H市，也没想到他的变化这么大。 　　“你爷爷还好吗？”徐哥拍了拍罗盛延的肩膀，都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 　　他突然有些感慨，两人当年在大队里的名声那是半斤八两，都被冠上了个“疯”字，然而其他人又哪里知道他们的痛苦呢？ 　　“我爷爷挺好的，还经常说起你和鹏哥呢。”罗盛延裂开嘴，“徐哥，走，到我们那住去，爷爷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到了小院，罗盛延敲门，很快就院子里就响起了轮椅滚动的声音，老爷子把门拉开，看到孙子和古如月，不由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爷爷，您看，谁来了？”罗盛延挪开，露出被他挡住的徐哥。 　　罗爷爷一愣，眼眶不由红了，“小徐，真的是你？你考到H市的学校了吗？” 　　徐哥摇摇头：“老爷子，我们进去说吧。” 　　在老爷子的询问下，徐哥不得不说了这一年多来的生活，总体来说变化不大就是了。 　　“我们走后，也不敢给你写信，生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老爷子擦了下眼睛，“你们好好的，那就好。” 　　古如月想着他们叙旧，自己就不留下来了，然而徐哥喊住她：“古同志，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一下。” 　　“你说。”古如月有些疑惑，徐哥还有事要自己帮忙？ 　　他抿了下唇，“你去过苏家了？” 　　古如月点头，“去过，他们看起来还好。” 　　再多的她就没说了，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 　　“你，你明天早上能陪我走一趟吗？”徐哥移开视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古如月疑惑地看他，苏家的地址是他给的，他不至于不记得吧。 　　“好。”古如月没有多问，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罗盛延听了，忙道：“我也一起去吧。”徐哥听了没有反对。 　　古如月猜测他们还有许多话要说，就告辞离开，回到小院，她给院子里的青菜浇了一点水。 　　冬天能种的菜不多，主要就是萝卜、白菜、菠菜，不过古如月还种了包菜，如今结了球，再过几天就能吃了。 　　她随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完后就坐到桌前写作业，然后拿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玉石可是打磨、雕刻。 　　如今她做了不少的玉符，仔细地存起来，这些等到以后，可都是能生钱的。 　　关于边境那边的事情，古如月并不是很清楚，她也只能盼着伤亡小一点，痛苦少一些。 　　她已经尽到自己能做的事了，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对此无能为力。 　　许多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难。 　　第二天，古如月早早起来，先做了一套简单的健身操活动开，然后烧水做早饭。 　　罗盛延和徐哥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七点十分，古如月刚吃完早饭，她拿起挎包，关好门，就一起出发了。 　　路上徐哥很沉默，古如月看了罗盛延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转了几次车，终于到了苏家所在的院子外。 　　罗盛延刚要上前敲门，门就从里头被打开了，苏靖国推着自行车正要往外走。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不由愣住了。 　　而后他把自行车一扔，上前抓住徐哥的肩膀，“徐少兵，真的是你！” 　　“靖国，好久不见。”徐哥微微一笑。 　　苏靖国很想拉着徐少兵就在门口唠嗑，可刚才他扔自行车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不少人开门、开窗看究竟了。 　　他连忙把自行车扶起来，对门口的三人说：“你们快进来，我们屋里聊。” 第104章 不排斥 　　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苏家, 古如月看了下，这应该是经过改装了，屋里明亮了许多, 东西清掉了一些，看着也不会觉得挤得慌。 　　苏靖国请他们坐下, 又端上了几杯热水, 他到现在还有一些兴奋。 　　古如月看了罗盛延一眼，觉得他们在这边可能会耽误人家谈话，再说了, 他们或许也有不想让别人听到的内容吧。 　　“你们聊, 我们出去走走, 买点东西。”古如月喝完了水, 站起来对苏靖国说道。 　　苏靖国先是一愣, 而后笑了，古如月真是善解人意，他想起一件事：“这附近有个市场, 你们可以去看看。” 　　他紧接着拿出四十元递给古如月：“古同志，我后来才知道, 那些边角料不用什么钱，这四十元还你。”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很钦慕你的技艺, 问能不能跟你讨教一番？如果你有什么忌讳的话，那就算了。” 　　古如月有些意外，她拿过钱：“有时间的话可以聊聊。” 　　其实她也挺好奇自己这一系统跟这个世界的有什么差别的。 　　如果她这个符还能够教会别人，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聊一聊，也就清楚了。 　　古如月一动，罗盛延就跟着她往外走,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院门就被推开，进来几个陌生人。 　　他们看到古如月和罗盛延也一脸警惕，“你们是谁？” 　　罗盛延上前两步，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苏家，“我们来做客的。” 　　这种杂居的院子就是这一点不好，容易起矛盾不说，还没多少隐私。 　　这一些人听了，都有些厌恶地看了苏家一眼，迅速往边上让了让，让古如月和罗盛延出去。 　　“我怎么觉得这户人家在这边不怎么被欢迎的样子。”罗盛延说。 　　“这一个院子里住着，哪可能都融洽的，人家苏同志会处理好的。”古如月说着，见有人提着菜篮子回来，就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确实如苏靖国所说的，这边有一个菜市场，但他们这会去，市场上已经没剩下啥了。 　　古如月看到有不少写着某某大队或是某某生产队的三轮自行车，这应该就是H市郊区的农民了。 　　也是H市人多，还有这菜市场，换作小地方，门口就能挖块菜地，根本就不需要菜市场这场所。 　　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就去店里吃小馄饨，这大冬天的，即使有太阳，也冷得不行。 　　“快要放寒假了，你有什么打算？”罗盛延问道，“要不，过年你和我们一起过，热闹一些？” 　　他心里紧张，不敢抬头去看古如月的眼睛，她会答应自己吗？ 　　古如月有些意外，说起来这还是她在H市的第一个年，不过她还没想好要在哪过。 　　“我还没打算好，可能留在H市，也可能去别的地方。”古如月低头喝了一口汤。 　　林源清写信一直有邀请她去京市玩，就是王洛何也一样，但是年底的春运，想想就可怕。 　　“哦。”罗盛延有些失望，他把毛衣领子网上拉了拉，顺手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耳朵。 　　“你们应该是跟你舅舅一起过年吧，比较热闹。”古如月笑着说。 　　“这得看我爷爷的想法。”傅浩然是不回去过年的，李用功家离得比较近，他会回去。 　　加上他们今年在外头租了房子，老爷子可能不大愿意再回吕家过年，毕竟麻烦他们太多了。 　　“今年过年还是值得期待的。”古如月笑着说，因为从79年开始，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两人吃过了馄饨，买了几个馒头包子往回走。苏靖国和徐哥已经谈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说开了。 　　不过徐哥并没有留在苏家，这边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要来查徐哥的身份，到那时就麻烦了。 　　所以徐哥还是跟罗盛延回去，他打算两天后回上林大队。 　　古如月知道后并不奇怪，徐哥有能力的话，再熬个一两年，知青的这些事儿也就过去了。 　　从恢复高考来看，敏锐的人已经锈到了一点什么，而若是有在高层的人，则早早就知道了上头在开会讨论什么。 　　一切都在酝酿中。 　　苏靖国也找古如月谈话，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他打算等苏光明休息了，再一起去找古如月。 　　古如月自然是想和人交流一番的，因此并没有拒绝。 　　冬天的白日短，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期末考后，不少人收拾东西回家，而更多的学生是选择留校，继续艰苦奋斗。 　　然后古如月就收到了林源清的电报，“月，来京玩。” 　　古如月想起了林源清给自己写的信附了电话，她就去邮局排队打电话，但是等待接线的时间有点长，邮局的工作人员才把话筒给古如月。 　　打通了之后，古如月就说自己要找住在哪一号屋子的谁后，很快就有人去喊人。 　　古如月就握着电话等着，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林源清气喘吁吁的声音才从话筒里传来：“如月，你还在吗？” 　　“在，你在京市还好吗？” 　　“挺好的。你是不是放寒假了？来京市和我一起过年吧，我带你去看故宫，去爬长城、去滑冰、去吃火锅！” 　　听到林源清说吃火锅，古如月不由有些嘴馋了，但是想一想现在京市的温度，她瞬间就怂了。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还是下次吧，现在太冷了，我不想动，坐火车太不方便。”古如月只能遗憾地拒绝了。 　　“这样啊！要不我给你寄点东西？”林源清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现在的交通情况，许多事情强求不来。 　　“行，我的地址换了，你仔细看我给你的回信。”古如月说道，听到身后的人在小声地催促，她急忙又说了几句，“源清，注意点身体，没事就待家里烤火，外头的事看看就好。” 　　“时间紧，我们就到这里，以后有时间再细聊，再见，保重。”古如月挂断了电话，然后一直盯着的邮局工作人员马上就报出了一个数字，加了个单位元。 　　古如月听到后面的人吸了口气，在骂她败家。 　　古如月面上带笑，心里想，她有钱，多讲两分钟话还不成了吗？ 　　林源清那边挂断了电话，也开始算钱，她是有些遗憾古如月不能来京市，但是她最后的那句话，感觉好像意有所指。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源清把钱递过去，边往回走边想。 　　她并没有把古如月的话忽视掉，古如月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反正现在外头那么冷，她就窝家里呗。 　　越是邻近过年，东西越是难买，H市的人家早一个月就开始囤积年货，许多票券啥都攒着。 　　古如月本来就不喜欢跟人家挤，看到这样的情况更是不愿动了，尤其是大冷天的，凌晨就得去排队，想想就觉得可怕。 　　反正她自己一个人过年，就随意了。 　　加上林源清给自己寄了不少耐保存的东西，这个年过得差不多了。 　　罗盛延一直注意着古如月，见她没离开H市，想再次发出邀请，却犹豫了。 　　如果她再拒绝怎么办？ 　　李用功已经回去了，傅浩然整日就埋在实验室里，罗盛延只好把把准备年货的事儿给办起来。 　　他回来H市也就一年多时间，其实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但是每天跟人排队抢东西，渐渐也知道了点消息。 　　比如有人就会到城外大队里去跟大队部的买东西，如果有人家里有在运输队的，那就更爽了，有许多外地的特产。 　　罗盛延辗转几次，决定出去碰碰运气，走之前，他去找古如月，想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然而院门铁将军把门，她不在。 　　他有些失望，收拾好东西，带上证明，然后才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出门。 　　在城外，能看到不少联防队队员在检查，看有没有知青偷偷回乡，或是倒买倒卖的。 　　罗盛延心里暗暗记下，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而此时，古如月则在刘香玉家里，刘齐能回来了，带了不少的东西。 　　刘香玉给古如月留了一份，都是些国内买不到的东西，干货居多，当年货正好。 　　古如月拿了不少的玉符，请刘香玉帮忙出手，她也不一定要钱，玉石或名贵木头边角料也行。 　　刘香玉自然应下了，这两个月，她可是接到了不少海外电话，都是问关于那些符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很容易拿到，而是吊着那些人的胃口，同时琢磨着要如何利用这一层关系，最大限度利用。 　　“对了，如月，我问你个事，你收徒吗？”刘香玉压低了声音问道。 　　古如月疑惑地侧头看她，“怎么说？” 　　“止血符和护身符用处大，需求数量多，单靠你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完成。如果你愿意收徒，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说一说。” 　　古如月沉吟了半晌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收徒，更别说带徒弟了。” 　　她其实是不排斥收徒的，一群人会和一个人会，那是不一样的概念，起码自己的安全性会高一些，而不用担心会被人绑架关起来当个制符工人。 　　古如月主动拿玉符给刘香玉，除了卖她一个好外，也知道刘香玉和刘齐能认识的人，肯定是自己接触不到的层次。 　　而他们往往掌握着不少的权利，调配社会资源，影响着普通人方方面面的生活。 　　古如月想要宅，想要日子过得好，自然也希望有后盾，毕竟在这种讲究关系的人情社会里，有个硬关系，一切都好办。 第105章 送年礼 　　“那你的意思是？”刘香玉摸不准古如月的意思, 她是想还是不想呢？ 　　“我可以试着教一下，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保证了。”古如月可不夸下大话。 　　刘香玉一听有希望, 心里一喜，“那不如我们选个合适的时间？” 　　“这要过年了, 大家都忙, 不如等出了年？”古如月想，她也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也行，那我联系一下, 定一个时间, 如果你那边合适, 我们就按这个时间来。” 　　古如月点头, 又坐了一会, 就起身告辞离开，顺便带走两大袋的年货。 　　古如月一走，刘香玉把盒子里的玉符仔细数了三遍, 小心地收好，然后就去打电话。 　　刘齐能接到电话, 表示下午就能过来，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古如月回家后把东西整理了一下, 发现里头有不少的咖啡，她不咋爱这个东西，就琢磨着给罗盛延他们送去。 　　他们三个年轻人经常做研究，确实需要咖啡提提神。 　　此外就是一些高级的糖果、点心、肉干之类的，古如月看了看，好多是港岛那边的产品。 　　她拆了一包猪肉脯，味道还不错, 特别适合当零嘴。 　　而另一个袋子里就是各种能够熬汤的干货，比如风干鸡、板鸭、腊肠的，不消说，又是港岛的。 　　不过也是，除了港岛和宝岛能买到合口味的东西，其他国家的，除了糖果饼干，其他的怕是都不行。 　　古如月继续安心地院子里做自己的事情，也没去管外头又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罗盛延带着半只小母鸡来找自己，古如月才知道他竟然偷偷地离开了H市，骑着自行车，去偏远的大队里买鸡鸭等特产。 　　年底，每家每户都要交任务，但是数量有限，城里依然是不够的。 　　乡下也有一些在城里的亲戚，会给亲戚留些东西，用来换票、钱什么的。 　　在乡下，年底还有分红，但是票券却是很难拿到的，上头只会根据大队上交的任务返给一些粮票、肉票，但是像是布票、工业券、鞋票啥的，那是几年都见不到影子。 　　有需要了，就只能找人淘换。 　　罗盛延这次去大队，带了不少的钱和票，而在大队，票比钱更好用。 　　他去了后，并没有找社员换东西，而是先去拜访了大队长，送了罐头和暖水壶票，换东西的事儿队长就给解决了。 　　有大队长牵头的，而罗盛延也有正经单位的证明，这就是成了单位采购，不是私下交易，完全合法。 　　罗盛延的预计，是不买很多东西的，然而许多社员要换，罗盛延一下子就超标了。 　　这时，还是大队长拍板，让两个儿子借了车帮罗盛延送到H市，同时他们还肩负着别的任务，把钱和票换成社员们需要的东西。 　　路上少不得要盘查，好在证明齐全，没收到太多的为难。 　　罗盛延想着两位大哥帮自己把东西送回来，跟罗爷爷说了声，就带着他们去采购。 　　年底许多东西都不好买，如果让这两位初来H市的社员去买，怕是逛个两天都买不到几样需要的东西。 　　罗盛延仔细看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列了表，带着他们去排队、去抢，虽然过程挨冻，脚也快被踩肿了，但东西可算是都买齐了。 　　罗盛延把两位大哥送走，回来的时候，见有几个妇女小孩在附近探头探脑，他就知道，两位大哥帮忙送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这么多东西，当然不可能全是罗盛延家的，他通知了下，当天晚上就都来拿走了。 　　再把剩下的这些安排好之后，罗盛延才把自留的小母鸡砍了一半，又挑了些新鲜的东西，这才去找古如月。 　　古如月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在家里她也没怎么打理自己，穿着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因此看到罗盛延还是有一些尴尬的。 　　她给罗盛延倒了一杯水，看着那半只新鲜的小母鸡，听罗盛延说他这几日在忙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没想到罗盛延的胆子这么大。 　　但是仔细想象，好像又没有任何问题，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能够装疯卖傻多年，把整个大队的人都蒙混过去的人。 　　“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要少做，注意安全。”古如月说着，“你先喝水，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说着，进屋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装的是一只风干板鸭，一块小块腊肉，一节筷子长的香肠，以及若干的糖果饼干，还有咖啡。 　　罗盛延听到古如月有东西要给自己，他是高兴的，然而看到那个鼓鼓的袋子，他就坐不住了，怎么那么多？ 　　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送古如月的东西太小气了。 　　“这东西也太多了，你别给我了，留着自己吃吧。” 　　古如月摆摆手：“这也是别人送我的，我一个人能吃多少？还有这咖啡，我不爱喝，你们几个做研究，可以提神。” 　　她知道H市挺多人爱喝咖啡的，很爱这种情调，就是不知道罗盛延喜不喜欢了。 　　“谢谢。”罗盛延知道古如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那除夕夜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可以啊，我这边做几个菜端过去。”古如月点头应下，她也不想一个人过年。 　　罗盛延听到古如月答应了，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们等你。” 　　罗盛延拿着东西回去，恰好傅浩然出来找东西吃，他翻开袋子，看着那么多的好东西，再一看包装，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 　　“盛延，你去友谊商店了？” 　　“没有，那是别人送的。” 　　“啧啧，可都是好东西啊！这要花多少钱和券啊！”傅浩然嘀咕了一句，翻到那些咖啡，“哟，还有咖啡呢。” 　　罗爷爷听到了，自己推着轮椅过来，“什么咖啡？” 　　傅浩然就把那咖啡递给老爷子看。 　　罗爷爷拿着那一大包咖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原来是这东西啊！\' 　　他瞅着袋子里有好几包，就对罗盛延说：“这咖啡看着不错，你给你舅舅舅妈家送一些。” 　　罗盛延看着那熟悉的咖啡包装袋，笑着说：“爷爷，不用了，舅舅家肯定有。” 　　他刚才在古如月那没看，现在发现东西很熟悉，这很可能是刘香玉送的。 　　看来，古如月和刘香玉的接触并不少，否则怎么会送这么多东西。 　　想到这，罗盛延就有些沮丧，相比吕家，刘家的无论经济还是人脉等方面都要强出太多了。 　　古如月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够接触到刘家，得了刘家的青眼，好像就没他什么事了。 　　“那就送点别的，就算便宜，也是你的一份心。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把东西送到你舅舅家，耽搁了那么久，就算天气再冷，也该不新鲜了。” 　　罗盛延点头，骑着自行车，带着早就这装好竹筐，赶紧往吕家去。 　　这个点，许多人家都在吃晚饭，香气从窗户里飘出来，哭笑怒骂，满是人家烟火的味道。 　　罗盛延看着那逐渐亮起来的昏黄色灯光，心里对于有一个完整的家无比的渴望。 　　吕舅舅一家正在吃晚饭，看到罗盛延来了，非拉着他要吃晚饭。 　　罗盛延送来的这些东西对于吕家来说并不难得到，但是他能特地去找，然后再送过来，可见真是是有心的。 　　对于罗爷爷搬去和罗盛延三人一起住，吕舅舅和吕舅妈知道他们祖孙的考虑，也没有阻止。 　　他们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表弟吕正林非拉着罗盛延吃晚饭，罗盛延拒绝不掉，就坐下来，边吃边聊。 　　他们对于罗盛延跑到偏远大队去采购的事儿没说什么，拿张证明还是吕舅妈给弄的呢。 　　年轻人只要注意安全，其他的完全可以尝试去做，锻炼自己。 　　吃过饭，吕正林把罗盛延拉进房间，“表哥，你追到那位姑娘了吗？” 　　他说着打开柜子，从内侧掏出一样东西塞到罗盛延的手中，“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这是磁带，要录音机才能播放的。”吕正林压低了声音，“从宝岛和港岛那边传过来的，唱歌可好听了，跟广播里的完全不同。” 　　“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你拿去给在人家听，人家肯定答应你了。” 　　罗盛延低头看相片，上面的歌名有些很直白，看着就叫人脸红。 　　他按住吕正林的手臂，低声说：“你从哪弄来的，舅舅舅妈知道吗？” 　　他们两口子的职位并不低，如果被查出来来自外头的这些东西，会没影响吗？ 　　“他们肯定猜到了。这是我拜托表哥他们弄来的，他们有机会跟小舅爷出去，自然能弄来些好东西。” 　　“是自家人还好，若是外人，你可别理。”罗盛延松了口气，是刘家那边弄来的就没问题了。 　　“怎么样，表哥，我够为你想的吧。”吕正林一副得意的模样。 　　罗盛延忍不住拍拍他的头，“你认真读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表哥，你怎么跟我爸妈一样，读书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争取早点把我表嫂带回来呀！” 　　罗盛延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有一些事情并不是说说就能成的。 第106章 除夕夜 　　最后罗盛延还是没拗得过吕正林, 带着几盒磁带回来了。 　　家里刚好有个别人送来修的录音机，正好可以播放。 　　“这磁带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傅浩然拿着一盒在手里翻看着。 　　动听的旋律、听不懂的啊歌词凑录音机里流淌出来，罗爷爷听了一会就说：“还不如戏曲好听呢, 延延，如果戏曲有这种盒子, 记得帮我多买几盒。” 　　“好的, 爷爷。”傅浩然听了一会，问罗盛延，“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没啥, 就是带回来听听。”罗盛延垂下眼, 漫不经心地说道。 　　傅浩然不咋信, 不过他也没多问, “我看你累得很, 先去休息，我最近得了个灵感，我们明天来聊聊。” 　　“行。”罗盛延也有些愧疚, 把实验室里的事情都扔给了傅浩然，“你别熬夜, 熬坏了身体不值得。” 　　“这我清楚，我还心疼电灯费呢。”傅浩然笑着说道。 　　罗盛延洗漱后躺在床上, 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邀请古如月来听磁带，还是等除夕吧。 　　她除夕要和他们一起吃饭，这么想着，除夕就变得期待起来了。 　　罗盛延有些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好半天才睡着。 　　古如月宅着，每天花在做饭上的时间并不少, 如果可以点外卖，那就更完美了。 　　她最近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希望能弄一个扩大空间的符篆，然而这种逆天的想法，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一直忙到除夕这天，古如月选择了赖床，她躺到九点多才起来，把屋子整理打扫了一下。 　　然后就是年夜饭要做的食材拿出来，该浸泡的浸泡，该处理的处理。 　　这可是一年中最重要最让人期待的日子，绝对不能随便凑合过去。 　　想想现在的天气，古如月决定先炖个汤，炉子正好能用上。 　　汤是鱿鱼干、干贝、大骨熬的，最后再加入切得大块的冬瓜，汤的特别的清甜。 　　而罗盛延送来的那半只鸡，古如月决定拿来跟土豆一起红烧，加个小辣椒，微辣咸香，更让人胃口大开。 　　此外，古如月打算再做一个卤蛋，里头可以加豆干、海带等，一盘大杂烩在，然后再一个炒青菜就行了。 　　年夜饭嘛，就是要丰盛的，来年才能红红火火。 　　古如月特地在碗盘上刻了保温符，饭菜做好后也不会凉掉，还是保持原样。 　　做完饭菜，她就烧水洗头洗澡，也就不会一身有油烟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古如月已经刚把衣服洗完，正在烘干头发，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罗盛延紧张地站在门口，古如月她饭菜做好了吗？她会不会反悔？ 　　不过几秒的时间，他紧张得掌心都出汗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古如月站在门后，头发披散下来，很蓬松，脸红扑扑的，显得她的眼睛更加水润了。 　　罗盛延看得不由愣了一会，直到听到古如月的声音才红着耳朵进去。 　　“饭菜我都做好了，你先端过去。”古如月指着地上的两个带盖竹篮说道，“等会我就过去。” 　　秦禹安点点头，拎起食篮就走。 　　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小孩子们的嬉笑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让人更加期待这个新年了。 　　古如月收拾好自己，锁好门，去了罗盛延他们那，罗爷爷和傅浩然正正在院子里商量着把鞭炮放哪里合适。 　　“如月来了，快进来。”罗爷爷看到古如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他又看向罗盛延：“延延，可以放鞭炮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硝烟味慢慢散开，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地方也点起了鞭炮，一时之间，整个过年氛围都起来了。 　　古如月打开食篮，把菜一盆盆摆放到桌上，而篮子里，还放着一瓶甜米酒。 　　她一人给倒了一杯，笑着说：“愿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罗爷爷举起杯子：“愿你们学业有成，大展宏图，为国争光。” 　　罗盛延举起杯子：“愿我们每个人平平安安，都能心想事成，愿爷爷健康长寿！” 　　傅浩然笑着说：“好话都叫你们说了，我说啥。我祝我们每个人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财源广进，红红火火！” 　　“干杯！” 　　古如月抿了一口甜米酒，笑着说：“大家尝尝我炖的汤，比较清甜。” 　　“我都闻到味道了，你做的菜可比我们做的香多了。”傅浩然吸吸鼻子，主动站起来给大家盛汤。 　　“厨艺一般，凑合着吃吧。”古如月笑着说。 　　“味道很好。”老爷子乐呵呵的，觉得这是这几年来过得最舒爽的一个年了。 　　他们没有电视机，但收音机的节目也不多，许多电台都放着音乐，配着音乐吃饭，再聊聊天，古如月觉得这比前世还要有氛围。 　　吃晚饭还不到七点，古如月没打算待太久，罗盛延送她出门。 　　这天晚上，许多人家都舍得电灯，巷子亮得很，许多孩子就在门口玩，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到小院门口的时候，罗盛延纠结了很久，他决定在今天把话说出口。 　　不知道是哪里在放烟花，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炸开，好多在屋外的人都盯着空中看，发出惊叹的声音。 　　“如月。” 　　“嗯？”古如月正看着烟花，听到罗盛延叫自己，她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罗盛延紧张得掌心都捏出了汗，“我，我能请你做我的革命同志吗？” 　　他似乎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好，忙又说道：“我想站在身旁的那个位置，为你遮风挡雨，你愿意吗？” 　　他说完心里十分忐忑，这是他纠结了许久才想好的说辞。 　　“我喜欢你很久了，火灾的那天晚上，你明明没什么力气，依然努力地帮忙救火。后来我又发现，你善良美好，我就忍不住接近你，做下了哪一些蠢事，我……” 　　古如月知道罗盛延的心意，他不说，她也就不点明，但是她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说出口。 　　她握着钥匙，把院门打开：“我们进去说吧。” 　　这样让她怎么回应？古如月有点慌，这跟她预估的不一样。 　　关上的院门，把那些小孩的欢声笑语给阻挡在门外，院里的两人却沉默不语。 　　罗盛延的心越来越凉，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他应该准备得更好，想更好的说辞，准备得更浪漫一点。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我们还当朋友吧。” 　　古如月想了想说：“你的心意我一直知道，可是你真的了解我吗？” 　　“有一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不想以后我们都后悔。”如果她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呢？ 　　对于这个年代，她并没有那么留恋，她也没打算趁着改革的春风去打拼一下，成为富一代啥的。 　　她觉得自己本来的生活就挺好的。 　　罗盛延不由沉默了下，他确实不了解古如月，她的过去，她的技艺，她的想法，许多许多…… 　　可是，他的目光就忍不住放在她的身上，或许一开始是被她的外表所吸引，可是后来的接触，让他知道，并不只是如此。 　　她不知道她有多美好！ 　　在他那段装疯卖傻的黑暗日子里，她就像那一道光，照亮了他的生活。 　　“我觉得任何问题都不会成为阻碍。”罗盛延看着古如月，双手紧贴在身侧，“只要你愿意，任何问题我都会冲在前面去解决。”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低头抠着指甲，诚然，罗盛延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有点心动的，同意的话就差点冲口而出。 　　可是，她的心里，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可古如月也不想若有似无地吊着他，更不可能就此绝交不见面。 　　“等我们大学毕业，如果你还没有改变想法，我们就试一试。” 　　她给罗盛延一段时间去考虑，也给自己一段时间思考，去找寻回去的可能。 　　如果没结果，就彻底安心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 　　罗盛延听了先是一愣，而后狂喜，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古如月转圈，却又克制住。 　　“那我们击掌为誓！谁都不能忘记这个约定！”罗盛延有些兴奋地说道。 　　无论再过几年，他都不会改变想法的。 　　古如月微微勾起唇，抬手与他击掌。 　　此时空中再次燃放起烟花，绚烂多彩，似乎见证了他们这一段的约定。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天空，心中心思却各异。 　　罗盛延回去，罗爷爷已经躺在床上了，傅浩然坐在桌前，拿着一副扑克在自娱自乐。 　　他看到罗盛延推门进来，春风满面的样子，不由笑道：“好事成了？” 　　罗盛延拉了一把椅子在傅浩然面前坐下，摇头说：“她没答应，不过我们做了约定。” 　　傅浩然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你就不会怀疑什么吗？” 　　“我相信如月，她不是那种人，她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罗盛延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道。 　　“真是搞不懂你们，谈朋友有那么好玩吗？心情都围绕着这事忽升忽降的了。” 　　“你不懂。”罗盛延摇头晃脑地说道。 　　傅浩然朝他扔了两张扑克，笑骂道：“滚！” 第107章 新年 　　古如月关好门窗, 打开了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前慢慢喝着。 　　回想刚才的事, 她觉得还是有些不自在，以前她何曾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呢？ 　　就算有告白, 隔着网络, 笑笑就过去，也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担心会影响什么。 　　而现在, 她不得不慎重来处理这一段关系。 　　未来会怎样发展, 其实古如月也不敢保证, 她只能尽力地把属于自己的事情给做好。 　　今天虽然是除夕, 但是古如月并不打算守岁, 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能够支撑着自己去熬夜。 　　早早睡下的结果，就是很早就醒了。 　　古如月点了灯，才五点半, 外头天还黑乎乎的呢。 　　但是院子外并不是寂静无声的，她能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 也有自行车经过的车轱辘声音。 　　就算是过年，依然有许多人要坚守在岗位上, 尤其是前些年还提倡过革命化新年，把所有不必要的都省掉，这几年才慢慢又恢复了一些习俗。 　　古如月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决定爬起来包饺子。 　　家里有面粉，肉、菜都有，反正今天她也不打算刻符，那就让自己吃得好一点吧。 　　揉面、醒面, 然后剁肉馅、切菜、拌饺子馅等等，忙活着，一直到了七点，她才开始动手包饺子。 　　一个个胖乎乎的元宝形饺子立在案板上，看着就特别的可爱。 　　古如月看着数量差不多了，是烧开了水，开始下水饺。 　　自己吃一碗，然后再下一锅给罗盛延他们送去，三个大男人做点简单的饭菜没问题，但是像是包饺子这种，估计他们也做不来。 　　古如月把饺子送过去的时候，罗盛延正好买了油条和豆浆回来。 　　他看到古如月，高兴得脸都红了，他都有点担心她会跟自己保持距离。 　　古如月拒绝了罗盛延一起吃早餐的邀请，把昨天的盘子、陶罐等收进食篮里带回去，要不她自己都没得用了。 　　走前，罗爷爷拿着红包，转着轮椅出来，给他们三各发了一个红包。 　　古如月已经很久没收到红包了，突然拿到了一个，还有点受宠若惊，心里特别高兴。 　　就算是她长大了，也一样喜欢红包啊！想前世，手机、网络发达，连发红包都只在网上发，再也没有数红包壳的乐趣了。 　　下午一点，余有就跑来给古如月拜年，她穿着红色的袄子，黑色的灯芯绒裤，配上一双深蓝色的布鞋，看着特别的精神。 　　“如月，新年快乐！”余有递给古如月一个红包。 　　古如月笑眯眯地接过，反手给了她一个红包，她准备红包只是备用，还真没想到能够送出去。 　　互送了红包的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笑起来。 　　“我们出去玩吧，外头可热闹了。”余有邀请道。 　　“有什么好玩的？”古如月有些好奇。 　　“多着呢，许多单位和街道都有准备节目，我们去瞧瞧吧。” 　　古如月跟着余有往外跑，发现外头果然很热闹，许多地方被围得水泄不通。 　　余有紧紧地拉着古如月的手，生怕俩人被人群给挤散了。 　　古如月挤不进人群，看不到里头的表演，不过听着声音，就发现节目还挺多的，唱歌是最多见的，然后就是跳舞、讲故事之类的。 　　不过类似的节目看多了也挺腻的，余有拉着古如月在人群中穿梭，竟然找到了好几个手艺人的摊子。 　　爆米花、糖人、冰糖葫芦、糍粑等等，好多的小吃。 　　这时，古如月才知道，原来过年期间，街道特许申请并登记的手艺人出来摆摊，给大家提供方便，为百姓们服务。 　　古如月没想到出来玩还能买到这些小吃，她也不客气，每样都买了不少。 　　最后，他们还碰到一户做花灯的，古如月看着那些竹条，不由手痒了，她太久没动手了。 　　她询问摊主，购买了一些原材料，找了个角落坐下，拿着竹条开始编织。 　　余有好奇地看着：“如月，你要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如月，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会，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我那么厉害，你崇拜我吗？”古如月笑着问道。 　　“我当然崇拜你了。”余有很是捧场，蹲在一旁跟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使劲地问个不停。 　　竹条在古如月的一双巧手之下，框架很快就出来了。 　　余有高兴地说：“兔子，如月，你做的是兔子，对吗？” 　　“没错。”古如月收了尾，开始往往框架上糊纸，这可是一件技术活，古如月做得特别的小心。 　　糊好纸，在等待晾干的时候，古如月又去借颜料和笔，就可以直接在做好的灯笼上涂涂画画了。 　　她喜欢糊好之后再来画，这样画出来的灯笼会更精致，更好看。 　　古如月画完，一只栩栩如生、手拿胡萝卜的兔子灯笼就做好了。 　　余有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如月，好漂亮，我好喜欢。” 　　“等到元宵节就能把花灯点上出来游街了。”古如月笑着说道。 　　“那你不给自己做一个吗？”余有问，“到时候我们一起出来玩。” 　　“我找店家买个现成的回去加工就好了。”这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做一个就要天黑了。 　　古如月付钱买了一个空白的鱼形的灯笼，听到有人问起兔子灯笼的事，忙拉着余有就跑，等会被人围住就不好脱身了。 　　最后，两人决定吃了饭再回家，过年期间，国营饭店反而不如平时热闹。 　　大部分人家都屯了足够多的食物，能够比较舒服地度过这个冬天了。 　　所以这个时候，国营饭店反而就没什么人来了，服务员闲得在一旁打毛衣。 　　好在味道不变，古如月和余有点了两个菜，吃得饱饱的，这才分开。 　　余有回到家里，手里拿着的灯笼瞬间吸引住了家里年纪小的，眼馋得不行，当即就围着她问东问西。 　　余有得意地说了这个灯笼是怎么来的，还表示院校她还要出去游灯。 　　其他表弟表妹们听了，表示也想跟着，纷纷让她请古如月再帮忙做几个有特色的花灯，他们愿意拿压岁钱钱去买。 　　余有想了想，也许古如月也想多挣点外快？她决定后天去问问。 　　话说古如月回到家里，翻出颜料和笔，琢磨着要怎么画这个花灯。 　　虽然是鱼形的，可是她没打算画成鱼的。 　　古如月画好了灯笼，一时兴起，又画了几画，但因为太晚了，她没有上色，直接就去睡了。 　　初二回娘家，外头早早的就非常热闹，走路声、自行车声、说话声等等，交织成一曲晨起的交响曲。 　　古如月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坐在床上，拿着铅笔和一本自己装订的册子，写写画画起来。 　　这一画她又忘记了时间，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来去弄早饭，今天不适合出门拜年，几乎每家每户都忙着呢。 　　而此时，刘香玉家里也都是客人，子女都回来了，加上孙辈的，热热闹闹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一会照顾这个孩子，一会照顾那个孩子。好在像吕正林这么大的，都知道照顾小的，刘香玉才没忙的晕头转向的。 　　这时刘齐能过来了，还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刘香玉一看，忙抛下其他人去招呼：“阿能，怎么过来了？绪绪，新年好啊！” 　　她弯腰跟小男孩打招呼，然而小男孩低着头，却没给她一个回应。 　　“我们到楼上书房去说吧。”刘齐能看着乱糟糟的大厅，揉了揉眉心说道。 　　“行。”刘香玉把吕正林等几个大的喊来，祝福他们照看好小的，就带着刘齐能上了二楼的书房。 　　“阿能，你是怎么想的？”刘香玉心疼地看着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呢？ 　　“我们也带着他去国外看过，一样的，都没办法。医生说需要家人的陪伴，但好转的几率还是很小。” 　　“我想着那符那么神奇，要不送他去当学徒，或许会更好一些。” 　　刘香玉惊讶地长大了嘴，“这这，可如月她能同意？毕竟咱家在绪绪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 　　“大不了我舍下这正老脸去求她，答应她任何不过分的要求。”刘齐能指着刘绪手中的玉符说道，“他从未表现过喜欢其他东西的意图，只有这个，他可以把玩一整天。” 　　刘香玉叹了口气，“也行，我问问吧，绪绪一直那么乖巧，肯定不会让人讨厌的。” 　　可就是乖巧过头了，对外界几乎不给予回应，家里人能不糟心吗？ 　　医生说这是自闭症，在国内，根本就没有相对应的治疗方式，而这类患病的人，许多都被当成痴傻对待。 　　想想，都是可怜人。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把绪绪带过去？”刘齐能说道，既然他今天过来了，就没打算继续拖延下去。 　　刘香玉不大赞同地说道：“这不合适吧。” 　　“就当我上门给她拜年了，多余的话我不会说的。” 　　刘香玉叹了口气：“随你，你别把人惹怒了就行。”她这边脱不开身，没法带着他们祖孙俩亲自过去。 　　“我心里有数。”刘齐能说这，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不同于其他袋子的那一份，牵着孙子的手往古如月的院子走。 第108章 刘绪 　　古如月听到敲门声不由很是惊讶, 她没有想到初二这种日子竟然还有人来拜访自己。 　　她打开院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刘齐能，不由愣了下, 再看到他手边的那个小男孩，眉头不由微皱, 这孩子看着有点不同。 　　刘齐能笑着说：“古同志, 新年好，很冒昧打扰你，请问你有空吗？” 　　他低头慈爱地看了小男孩一眼：“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问你愿意听我唠嗑几句吗？” 　　古如月看着刘齐能, 确定他没有别的想法, 似乎真的只是向来聊聊的, 这才把院门拉得更大。 　　“你们进来说吧。” 　　古如月邀请他们坐下, 就开始泡茶，又拿糖果、饼干、蜜饯等请他们吃。 　　她看小男孩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好动，就安静地坐着, 手里拿着个糖果，慢慢地翻动着, 似乎在看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请喝茶。”古如月在他们桌前，一人放了一杯热茶。 　　“那些符, 刘先生用着还好吧。”古如月感觉到气氛尴尬，只好起了个话题。 　　刘齐能点点：“确实好用，特别是那止血符，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个人的性命，挽救了多少个家庭免于破碎。古同志，你是大功臣。” 　　“大功臣谈不上，止血符在我手里也只是符而已, 派不上用场，是你帮它们找到了它们存在的意义。” 　　古如月笑着说，互相戴高帽谁又不会呢？ 　　刘齐能哈哈一笑，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终于进入正题。 　　“知道你愿意收徒，本来应该跟你约好一个时间的，但是我这心里太焦虑了，等不及跟你约好时间，就跑过来了，还望你见谅。” 　　古如月生气倒是不至于，不过没有心理准备是真的。 　　“您说。”古如月给刘齐能的杯子里添了茶水，轻声说道。 　　刘齐能苦笑了一下，看了一旁的孙子一眼：“相信你已经注意到这孩子的特别之处了。” 　　“他对外界的反应很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饥饱，不知寒热，我们这当长辈的，如何能受得了？” 　　“之前我给他一个平安符，他终于有明显的反应，对那个玉符很是喜欢，时常把玩。” 　　“所以我就想碰碰运气，带他过来看看，若是你觉得他有点天赋，愿意教教他，他的人生也能多几分盼头。” 　　刘齐能说完，已经做好了解答古如月疑问的准备，毕竟对于所这种病症，听过的人几乎没有，更是没有正确的认知。 　　然而古如月听完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就站起来进了房间，不一会，她手里就拿着一些东西出来。 　　她把符纸、毛笔、朱砂等一一摆放好，然后转身对刘齐能说：“你带他过来，我当场画一张，若是他有兴趣，自然会想学。” 　　刘齐能忙点头，把刘绪抱起来，站在了桌前。 　　古如月吸了口气，拿起笔，沾了朱砂，开始画。 　　她画得专心，自然没空去看在场两人的表情。 　　但是刘齐能却一直注意着刘绪的反应，他本来呆滞的眼珠子，看到古如月的笔动起来之后，竟然多了几分生气，眼睛也仅仅地盯着古如月画的那张符看。 　　古如月画的这一张符叫安神符，她画得很好，也没用过，对于刘绪这样的人有没有效，她也不敢做什么保证。 　　她把符折起来，递到刘绪的面前：“送你。” 　　刘绪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盯着古如月看了会，终于伸手接过那枚符。 　　光是这个举动，就叫刘齐能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也没指望着刘绪能成为怎样的大人物，只要他的生活能自理，即使有一天，他们刘家只剩下他一人，他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 　　古如月又画了一张符，并不折起来，然后她搬了一张凳子过来，适宜刘齐能把刘绪放到凳子上，看他会不会主动拿笔去临摹。 　　如果他感兴趣，他就会去做。 　　刘绪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过了一会，他小心地伸出手去摸了摸笔，确定无害，他才拿起笔，学着古如月刚才的样子，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不过他显然没成功，画到一半，那张符纸突然就自燃了起来。 　　刘齐能吓了一跳，刚想冲过去把刘绪抱走，却见刘绪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反而重新拿了一张，继续画。 　　他就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失败了就继续画，在他把桌上的符纸几乎都霍霍完的时候，他终于成功了一张。 　　他拿起那张符，学古如月刚才折的方式折好，然后递给了古如月。 　　古如月伸手接过，笑着说：“很好。” 　　刘齐能一看，就知道这事成了，他心里喜不胜收，一看时间，竟然早就过了午饭的点了。 　　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对古如月说：“耽误你午饭都错过了，我请你吃饭吧。” 　　古如月摇摇头：“没事儿，他挺有天赋的。” 　　关键是，刘绪让她知道，这个符原来是能教给别人的。 　　不过从刚才刘绪的表现来看，他的记忆里应该是过目不忘，完全是找着自己画的来的。 　　而且他这样记忆的人，画了那么多次才成功，可见这符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会学会的。 　　古如月也是普通人，可是符篆大全在她的脑中，这自然是不一样的。 　　“现在您有什么打算？”古如月问道。 　　只要刘绪不会随便情绪爆发，一直像今天表现的这样，她还是很乐意教他的。 　　“古同志愿意收下我这愚孙当徒弟吗？你放心，该有拜师程序不会少漏的。” 　　刘齐能以为古如月的传承有许多要求，对拜师应该很严苛，他心里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 　　“拜师倒是不用复杂，简单一些就行了。”古如月摇摇头，对刘齐能说，“我刚才给他的那张符，你回去烧成灰冲给他喝。” 　　“不用担心，那是一张安神符，小儿常用符。” 　　刘齐能点头：“那我回去挑个日子，把拜师这事定下来，至于学习时间，完全配合你的时间。” 　　古如月点头。 　　送走刘齐能和刘绪，她握了下拳头，看来运气不错。 　　世人都爱独一无二，然而这放在某种珍贵的技能或物品上，要么被好好保存，要不就被毁掉。 　　妒忌有的时候真的让人背脊生凉。 　　而看刘绪的样子，不是多话的，也不用担心他会泄露太多的信息。 　　古如月摸了摸肚子，才感觉到自己饿了，开始点炉子烧水，准备下一碗面吃。 　　然而她准备下面条的时候，又听到了敲门声，她出去一看，发现是刘齐能。 　　她以为他是有东西忘带了，打开门一看，却见他提着个食篮。 　　“耽误了你的午饭，这是你刘奶奶准备的，你凑合吃一下，下回再请你吃饭。” 　　“多谢。”古如月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也就没拒绝。 　　刘齐能见古如月收下吃的，转身就走了。古如月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打算关门，发现斜对面有人对着自己这边探头探脑的。 　　她不由皱眉，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斜对面那家人会偷窥别人？ 　　不过她知道，在哪都少不了这种人，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下，只能无视了。 　　古如月打开食篮，发现饭菜很很丰盛，且还在冒着热气。 　　她有些惊讶，从刘齐能回去再过来，也没多久的时间，可见刘香玉一直单独温在锅里了。 　　不得不说，刘家的伙食是真的好，红烧排骨，煎鱼，肉丸子、鸡汤，每样的分量还是不小的，古如月吃得有一点撑。 　　吃饱喝足之后，古如月开始整理，她打算选取一些比较简单的又没什么危险性的符文，做一个教材本。 　　她没想到刘齐能会那么迫不及待地带人过来，导致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 　　筛选符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对符文有足够的了解。 　　古如月也不敢说自己所有的都了解，她肯定是有偏好的。 　　而现在她要当老师了，肯定不能再这个样子，也不得不把一些她没怎么在意的符文捡起来。 　　在这样复习、整理的过程中，她对于制符又有了新的了解。 　　而另一边，刘齐能带着刘绪回去，则被家人团团围住，询问细节。 　　还是刘绪不停打哈欠了，大家才消停一些。 　　他们听说刘绪竟然主动去做某一件事情，且一直坚持到成功，都激动得不行。 　　他们刘家的孩子，果然没有一个孬种。 　　对于选日子拜师一事，他们都有极大的热情，虽然现在明面上不看日子啥的了，但实际上，这种是怎么都禁止不了的，都转为地下了。 　　最后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十，由刘香玉去跟古如月说，并送上刘家的谢礼。 　　而此时，刘家并不知道古如月的符还有其他作用，以为主要是平安符和止血符之类的，殊不知这一门符学，将会对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而古如月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走向。 　　而此时，罗盛延正在家里，给不停掉眼泪的罗爷爷递手帕。 　　就在刚刚，广播里通知了一则消息，地主、富农的帽子可以摘掉了。 　　罗爷爷的怎能不哭？想一想他和罗盛延所受的罪，吃的苦，这心里如何能平静得下来？ 　　罗盛延和傅浩然安慰了老爷子很久，知道他哭得累了，睡着了，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第109章 考虑 　　新的一年, 新的变化，这个年还没有过去，就各种消息轰炸, 推翻过去十几年的一些认知。 　　拨乱反正，有一些人反而有一些迷茫了, 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古如月听着广播里的消息, 心里却没有太多的触动，因为她知道，一切才刚开始呢。 　　对她来说, 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到来的收徒一事。对她来说,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还真的挺紧张的。 　　初六, 余有过来找古如月去江边玩耍, 但是江边风大，回来后，两人就都感冒了, 好不凄惨。 　　罗盛延给古如月送鱼，得知她生病的事情, 不由紧张起来，张罗着要去熬药。 　　古如月才不想熬药呢, 她觉得自己熬一熬就能过去，反而把家里刘家送的那些吃食，收拾一番都给罗盛延带走。 　　“我不爱吃药，熬过这段时间就行了。”古如月摇着头说，“这些东西你们带去吃，我一个人放着也是坏掉，就浪费了。” 　　“你不吃药, 那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帮你买，要不我做也行。” 　　罗盛延的注意力都在古如月的脸上，看她的脸色就不大好。 　　“我喝点粥就好了，喏，锅里熬着呢。”古如月示意罗盛延看地上的炉子，还在冒着热气呢，米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罗盛延见自己说不过古如月，只好带着东西回去，他打算问问罗爷爷，有什么适合病人吃的东西没有，做一点给古如月送去。 　　李用功提早会H市，听说了这事，自告奋勇地提供了一个方子，做什么薄荷粥。 　　“这能吃吗？我听着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傅浩然怀疑地说道。 　　罗盛延同样觉得不靠谱，他打算熬点大骨粥，最后配上一点酸萝卜，有营养又开胃。 　　李用功见他们都不信他，不由急了：“不如你两样都做，看古同学喜欢哪个？” 　　他说着剥了一颗糖果塞入口中，浓浓的奶味让他眯起了眼，心想古如月可真是大方，要他说，她对罗盛延没意思才怪了。 　　谁家会送不喜欢的人这么多吃的？又不是钱太多。 　　罗盛延想了想就答应了，反正试一试又没有毛病。 　　他做了两碗粥，小心地放入食篮里，兴冲冲地就去找古如月了。 　　不过他去的时间不是很巧啊，正好古如月正在招待刘齐能父子，他们过来跟古如月商讨初十那天的事情。 　　好在事情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刘齐能父子辞别了古如月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罗盛延道歉道：“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没有，事情早就已经谈完了。”古如月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觉得疼得有些厉害。 　　“我给你做了两种粥，你要不要尝尝？” 　　古如月不由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 　　“大骨粥和薄荷粥。”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罗盛延不由放低了声音。 　　古如月耳朵动了动，“薄荷粥？我试试。”她真的有些好奇了。 　　罗盛延听说古如月愿意吃，当即放下篮子，把装有薄荷粥的陶罐拿出来，小心地掀开盖子。 　　一股薄荷的香味扑鼻而来，古如月只觉得精神一振，突然就想尝一尝了。 　　薄荷粥的味道称不上美味可口，但是吃进去之后，只觉得缠绕着脑门的那股沉郁一下子就被冲散了。 　　古如月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但整个人精神好了不好。 　　“快开学了吧，你们新学期还有什么计划吗？”古如月问道。 　　“有的，在可充电电池基础上，我们一致认为可以研发出许多便携的东西，不过具体怎样，还要再商讨。” 　　“如果有必要，你们也不用把专利捏得太死，只要保证所有权在自己手中就行。获得了收益，你们才能够继续往下做研究。”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才过年，报纸上就有这么多让人情绪起伏巨大的消息，我们决定再观望观望。”罗盛延说道。 　　“这是应该的，反正你们只要牢记一点，只要是自己的研究成果，就不要一次性买断。” 　　古如月再三叮嘱道，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超前的发明不被重视，被低价买断后，反而飞速发展，原创者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故事。 　　“我记住了。” 　　罗盛延发现，古如月关于类似于专利的话说了很多次，一直在强调，似乎很怕他们把研究出来的东西给贱价卖掉似的。 　　他心想，这怎么可能呢？这都是他们的心血，怎么会随便卖掉？但随后他又觉得自己想得太绝对了，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合伙作品，现在他们关系再好，难保有一天会拆伙。 　　古如月车轱辘地说这这些话，一定有她的用意在，他记住就是了。 　　而且她这样关心，让他的心里有些兴奋，这说明她心里其实是在意自己的，否则何必费这唇舌来劝告自己？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罗盛延不好一丝继续待下去，起身告辞。 　　“另一罐稀饭你带走吧，我吃不完。”古如月说。 　　“我晚上再给你送别的吃的。”罗盛延把两个罐子都收进食篮里，回到了家里。 　　罗爷爷午睡，秦浩然和李用功正在实验室里讨论问题，罗盛延就跟做贼似的进了厨房，悄悄地把那罐古如月吃剩下的薄荷粥拿了出来，拿着汤匙就吃。 　　因为过于紧张，他吃得又快又急，就把自己给呛着了。 　　他怕别人发现，还不敢发出声音，把自己憋得满面通红。 　　吃完后，他迅速把这一个罐子洗了，擦干净嘴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然而他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四舍五入地算，他也算是和古如月一个碗里吃饭了。 　　不过这个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李用功来厨房倒水，发现罗盛延带回来的两个罐子只有一个是空的，薄荷粥吃完了。 　　他有些兴奋，跑去问罗盛延：“你看，我说的对吧，薄荷粥对生病的人最好了。” 　　罗盛延想到刚才那满嘴的薄荷味，转过身轻咳了一声说：“是挺好的。” 　　李用功没发觉他的不对，继续说：“我觉得你可以再接再厉，继续做薄荷粥，争取把关系定下来。” 　　他并不知道罗盛延和古如月的约定，就这样出主意道。 　　“薄荷粥就算了，我想想还有什么简单的，做一点。”罗盛延摇头。 　　“我觉得你也是被绑得死死的。”李用功瞅了罗盛延一眼，觉得感情也真是神奇，竟然能让人愿意去做出那么多的改变。 　　罗盛延也不否认，“行了，你去跟浩然说说话吧，我折腾点吃的去。” 　　“那行，晚餐就交给你了。”李用功倒了水，进屋和傅浩然说了几句，继续忙活起来。 　　罗盛延晚餐送了还是做了粥，不过做的是菠菜粥，味道一般，古如月也没拒绝，把罐子留下了。 　　他免不了有些遗憾，如果能再把剩下的带回来，那多好啊！ 　　他揉了一把脸，在心里唾弃了下自己，太丢脸了。 　　古如月的感冒终于好了，不会影响到初十的事情。 　　她和刘家经过商量，决定把拜师地点改在刘香玉家。 　　古如月的这个院子还是太小了，而且许多东西没有，并不方便。 　　当然更关键的没那么有安全保障，会被人偷窥到。 　　对此古如月并不担心，她早就做了准备，比如隔音符、能减弱存在感的隐息符等等。 　　刘家为了刘绪的拜师，准备了许多东西，完全是按照古法来的。 　　而要按照古法来，在现在还是要私底下悄悄进行的。 　　刘绪的精神看着还好，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情没什么概念，不过他在看到古如月的时候，明显是高兴。 　　他的情绪变化，让刘家人都很高兴，愈发肯定他们今天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选择的时间一到，拜师仪式也就开始了，古如月启动了两张符，刘香玉家瞬时被一种奇怪的看不见的波动给笼罩住了。 　　从这边经过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忽视这栋房子，等离得远了，才有些恍惚，刚才经过那里的时候怎么没印象呢？ 　　古如月一直到接过刘绪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后，才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到他的手中。 　　那是一个小机关盒，需要在盒子表面解谜，然后才能打开盒子。 　　盒子里装着两块她精心准备一块玉符，玉符上刻有超过五种的符文，这也是古如月迄今为止在同一样载体上刻最多数量符文的了。 　　刘绪拿到那和，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他似乎没玩过这样的玩具倒腾了下发现打不开盒子，这才发现盒子上方有谜题。 　　他就抱着盒子，也不理会其他人，坐在椅子上专心地研究起来。 　　刘家人朝古如月抱歉地笑了笑。 　　古如月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她在与刘齐能父子商讨的时候，就知道了刘绪的情况，心里自然不会特别期待如何。 　　吕舅妈看着古如月心里暗暗称奇，没想到罗盛延看上的姑娘这般的厉害。 　　听罗盛延说，当年古如月当知青的时候，对身为疯子的罗盛延就挺照顾的。 　　一个善良、有能力、不卑不亢的姑娘，如何不值得少年追求？ 　　不过听儿子讲，罗盛延似乎还没追到人？真是太逊了。 　　吕舅妈想着，看着刘香玉那慈爱的眼神，说不定就要为古如月介绍对象了，她还是为那傻外甥考虑一下吧，跟自家妈妈聊聊这事。 第110章 目标 　　开学后, 古如月的生活变化不大，每天两点一线。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收了个小徒弟, 要开始操心起他的学习来。 　　她第一次当老师，要把自己脑海中的东西以适当的方式表达出来, 然后还要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 　　而刘绪这孩子特殊, 碰到问题基本上也不会问，就是使劲地画，重复地画, 只能等古如月去指导。 　　刘家觉得刘绪跟古如月学习符篆后, 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都非常的高兴, 每一天都积极地把刘绪送来小院, 等古如月教完再把人带回去。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天天这样来来去去，只怕已经闹开了, 但刘绪不同。 　　“我觉得绪绪最近的情绪变化明显了，今天到时间了, 他竟然拉我的手要出门。”刘绪的父亲刘景行有些激动地跟古如月说道。 　　“真的？”古如月也有一些意外，“这是好事。” 　　自闭症造成的原因是什么, 只怕也没人清楚，他们眼睛里的世界，他们的想法没人能清楚。 　　如果通过符篆，刘绪能够让自己的世界与外面的这个世界接触，出现一个窗口，那总是好的。 　　“这都是您的功劳。”刘景行笑着说，儿子只要能好转, 他的未来总会好上一些。 　　“对了，过两天我和绪绪他·妈妈得出门，我们可能让他住在他姑婆家，离你这近一些。” 　　他们刘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对孩子反而忽视了，其他几个孩子都很独立，唯有刘绪让人操心。 　　“没事，你们不方便，我上门教他也是可以的。”对于刘绪，古如月的印象很不错。 　　正说着话，刘绪手里拿着符出来找古如月。 　　古如月看他的表情有些迷茫，接过符看了起来，如果他画成功了，不应更是这个表情。 　　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本来画止痛符的，他给画成麻醉符了，这两种符有点类似。 　　但是她还没有教过刘绪画过，只给他的医用符集锦中有图案，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画出来了。 　　古如月摸摸刘绪的头：“我们去书房，我仔细给你说。” 　　刘景行看着很是欣慰，儿子能好转，这是好事，不是吗？ 　　他拿下眼镜，擦了下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这次他们要去西南，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 　　但儿子一直是他们的心病，如今总算能放心一些了。 　　古如月把刘景行父子俩送走，不由松了口气，教一个记忆力好、智商高的人就是轻松些。 　　很快的，古如月就从刘香玉口中得知，刘景行夫妻竟然是要前往西南边境，她心里暗惊。 　　刘家人都是什么身份，她没想过要探究，但是今年西南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却是清楚的。 　　刘绪是她的徒弟，她自然希望小徒弟一家子平安的，这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 　　她回家找了不少符篆存货，装了满满一大箱，在刘景行最后一次送刘绪过来的时候，把箱子给了他。 　　“这……我们不好收。”刘景行现在已经知道了符的价值，自然不肯轻易收下。 　　“这是玉符，送你和你夫人用的，纸符你可以送人或备不时之需。” 　　“我想，你们会很需要这些的。” 　　“是这样没错，可是……”刘景行有些疑惑，古如月是怎么知道西南的事呢？ 　　“就这样吧，我只是个无名小辈，可我依然希望祖国更好，辛苦的是你们才对。” 　　古如月笑了笑，决口不提钱的事情。 　　现在钱多也花不出去，而且她也不怕以后会没钱，这些符，就当做是她对今年那一场战役的支持吧，但愿埋骨异乡的人少一些。 　　“后续如果方便，我这边可以再赶一批过去。” 　　刘景行已经麻木了，只觉得手中的这个箱子重愈千斤，他终于确定，古如月是真的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很清楚。 　　关键是，她竟然愿意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出现，会引起大范围的注意吗？ 　　古如月笑了笑，没有解释。 　　有一些事情，不去做，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道坎，可是做了，留下的麻烦也不小。 　　但比起悔恨，麻烦或许也没那么难以解决了。 　　刘景行带着这个箱子回去，想了想，跟刘齐能联系上，说了这个事。 　　刘齐能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之前是找她买符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断了。我没想到她会无偿交给你。”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那边的事呢？” 　　“也许是她有什么东西能用来预知吧。”刘齐能不确定地说，“不管怎样，她有这一份心，我们也不能寒了她的心，尽力护住她。” 　　“这是肯定的。”刘景行说。 　　这事过后，古如月依然如往常一般，不过刘绪已经有刘香玉送来，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月生动。 　　一晃，就到了四月，天气暖和了不少，西南那边的事情早就见报。 　　古如月没有特别关注，她怕自己看了心里难受。 　　不过刘景行夫妇应该是没事的，要不刘香玉不会这么镇定。 　　这天学习完，古如月留他吃晚饭，刘绪犹豫了下说：“谢谢师父。” 　　古如月和刘香玉都愣住了。 　　古如月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刘绪会给予自己回应。 　　刘香玉也很激动，这孩子竟然会主动给予外界回应了。 　　古如月会快回过神来，笑着说：“那你再去翻一翻符篆的册子，我做疙瘩汤，很快就好。” 　　刘绪点头，回到位置上继续看书。 　　刘香玉走到古如月身边说：“我给你打下手吧。” 　　“我没想到他会变好。”刘香玉的心情还有一些没平复下来，“齐能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还没好，还是别高兴得太早。”古如月提醒道，万一期望过高，到时就难受了。 　　“我对你有信心。”刘香玉笑着说道，手上的动作没停。 　　古如月突然觉得有些压力，她自己都没信心好吗？ 　　面疙瘩汤很快做好，还有油炸花生米、小鱼干配着，晚饭不错。 　　古如月第一次跟刘绪同桌吃饭，发现他吃饭有固定的频率，比如一定要咀嚼几口，先吃什么后吃什么。 　　不得不说，小孩子任何认真的动作都是可爱的。 　　有了这个开头之后，刘绪之后的话就多了，虽然一次也就几个字，但总算让人看到了希望。 　　罗盛延他们的研究似乎被上头看重了，开学后没多久，三个人就被拉入了学校的某个研究打下手。 　　古如月看到他们的次数都少了许多，不过罗爷爷经常出来跟巷子里的其他老人家下象棋或是围棋。 　　自从三月聂先生获得了世界业余围棋冠军之后，围棋这项活动一下子就风靡了整个全国，到处都能看到在下围棋的人。 　　古如月偶尔碰上了，她也会跟老人家聊聊，帮着照看一下。 　　除此之外，对人们生活有变动的，应该就是农副产品的价格提高了，这无疑增加了不小的支出。 　　古如月知道，国家对于价格的调控会慢慢地放开的，毕竟为了社会稳定，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位的。 　　不过这些变化，对于她的生活影响并不大。 　　但是她没有想到，刘香玉会跟她熟识的老朋友推荐自己，帮着去整理文献古籍资料。 　　要知道，这项活动主要要的都是中文系的同学。 　　对于古如月来说，她其实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不过现在上课挺枯燥的，能看的书又少，她觉得自己去了帮忙整理文献、古籍之类的，能接触的东西一定更多。 　　脑海中的那本符文大全还是没有动静，古如月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她想着古籍中记载着一些奇闻异录，也许能够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古如月答应下来之后，她的生活陡然就忙了起来，刘绪的课也都改在了傍晚。 　　对于刘绪来说，课程在什么时候无关紧要，他平时也不去学校，学习都是在家里，时间特别好安排。 　　整理古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枯燥而乏味。 　　不过古如月倒是做得挺高兴的，碰到年代久远、破损严重的书，就忍不住想要拍一张符上去。 　　这符是不可能让估计恢复原样，但能防止继续损坏。 　　这些整理出来的破损严重的古籍，如果有时间，就会被抄录一份，然后旧的送去学校的修复小组。 　　文物修复专业是很冷门的专业，知道的人很少，一直到78年才招生。 　　因为过去的十几年破坏得太严重了，许多东西都需要抢救，老师本身就忙得不行，教学完全是挤出时间来的。 　　因此学生除了学习，也要动手帮忙。 　　古如月前世看过《我在故宫修文物》，就对里头的各种修复工作非常感兴趣。 　　她突发奇想，自己要不要往这方面发展？想一想，这工作环境单纯，只要技术过硬，不用太操心人际关，简直不要太适合自己了。 　　毕竟现在网络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她也像前世那样宅，所以选择一样合适的工作显然很重要。 　　古如月把自己的目标定在了文物修复师上，有意向地学习这些内容，同时也把能用上的符都给挑了出来。 　　比如固土符，就可以用在各种古建筑上，可以稳固古建筑，保护它们，防止它们加速破败。 　　再比如绘画、雕刻等，这些她都是擅长的，在修复的同时，悄悄地在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或刻或画一个符上去，让文物的保存得更久，她觉得这样做没有任何的毛病。 第111章 神奇作用 　　古如月心里有了目标, 就以这个目标行动起来，但凡她想要去做的，都会下十成十的力气, 就算失败了，她也不会后悔。 　　一九七九年是特殊的一年, 也发生了极为多的事情, 许多都对人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影响到了人们的生活。 　　但是该过的生活还是要一样的过，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 而不是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学校的生活简单而纯粹, 古如月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然后就到了八一年的夏天。 　　这个夏天是有一些特别的, 因为古如月他们这一届的学生, 有人提早一学期毕业了。 　　这些毕业的学生，大多是以有工作单位的人为主。 　　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却是盼着能够出国去进修或留学的。 　　从七九年第一批公派留学的学生和技术骨干后, 他们回来后，不只带回了国外产品, 同时，他们所描述的国外生活, 也引得许多人盼着能够出国去淘金。 　　特别是H市这一边，对于出国，总是比别的城市要热衷一些。 　　或许是历史因素、地理环境足够优越，H市的机场是国际性的，对于出国的人来说，这无疑非常方便。 　　不过这一些对古如月来说并没有影响，她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这两年多来, 她终于成功打入了修复小组的内部，让小组的蔡教授另眼相看。 　　她前世努力学来的东西，在这时候都派上了用场。 　　她看过的东西多，许多内容已经能够让她很轻松地加入大部分话题侃侃而谈，加上她又是学历史的，跟文物也勉强算得上沾边，融入得还算是顺利。 　　但是她说得再多也是纸上谈兵，真的要下手修复，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古如月和其他的学生也只能做做打下手的工作，无法触及更多。 　　不过古如月并不甘心这样，她努力地学习，吸取着一切她所能够接触到的知识。 　　在这期间，她依然教导着刘绪，同时自己也在研究符篆的新配合和新用法。 　　还别说，经过两年的折腾，古如月还真的研究出来些东西。 　　她画出来的特效符，烧成灰，制作成喷雾，喷在纸质书籍上，犹如给它们上了一层薄膜一般，即使保存不当，也不会受潮、虫蛀、泛黄等。 　　当然，这是她自己实验书本得下的结论，并未为外人所知，更别说用在古籍上了。 　　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古如月就开始参与了蔡教授主持的一项修复工作。 　　然而有些东西想起来简单，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能用符的机会小得可怜，太多人盯着了，有个什么变化，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参与工作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她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根本就不会写的知识。 　　古如月利用符折腾出来的几样具有针对性的东西，还是只有她自己知晓，只能带在身上，等待着机会让样品出现在教授的桌上。 　　很快的，机会就来了。 　　古如月不知道蔡教授从哪带回了一本用密封透明袋装着的古书，上面还沾满了黄色的泥土等。 　　很明显的，这是一本刚出土的古籍，从封面看，字体很模糊，无法分辨出年代。 　　蔡教授似乎很着急，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商讨如何在不损伤书的情况下，把那些泥土去掉，同时去掉纸上的水气。 　　因为这本估计已经非常的脆弱，纸质稍微一碰就要化为粉末。 　　但是整个文物界都特别重视，因为这上头可能记载着从未现世过的内容。 　　若是别的，大家可能还有办法，可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好像已有的任何手段都无法用上。 　　古如月看着那本书，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到脑海中的符篆大全似乎也有一些活跃，这里头有关系吗？ 　　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便低着头没说话。 　　蔡教授失望地揉了揉额头，他们都想不出办法来，怎么能指望一群学生呢？可是这次的墓并不普通，出土的文物怎么会普通呢？ 　　古如月出去之后，泡了一杯咖啡，又敲门进了办公室。 　　“教授，喝杯咖啡吧。” 　　“是小月啊，放下吧。”蔡教授疲惫地说道。 　　古如月没有马上走，杵在桌前，终于引起蔡教授的注意。 　　“小月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教授，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不过这个办法比较不一样，比较特殊。”蔡教授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古如月：“怎样个特殊法？” 　　古如月默默地拿出一张符来，这是一张清理符，能够清理掉不属于本物体的任何脏东西。 　　蔡教授看着古如月手中的那个黄色纸包，只觉得有点眼熟，很快他就想起来这是什么，那不是以前跳大神给那些妇女们的黄纸符吗？ 　　“小月，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觉得这些符都是骗人的，自然不会相信古如月说的话。 　　古如月也没有想到蔡教授的反应这么大。 　　她想了想，出去拿了自己的笔记本进来，然后当着教授的面，把那杯咖啡倒了一些在那上面。 　　蔡教授本来想叫古如月出去的，可是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认真做实验的样子，心想，算了，就当是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了。 　　古如月并不知道其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看着咖啡已经浸透笔记本，这在把符放到笔记本上面。 　　蔡教授虽说不信，但是眼睛仍然忍不住往那笔记本上头瞧。 　　这一瞧，他不由得惊得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之间刚才倒在笔记本上面的那一些咖啡，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从笔记本上面流了出来。 　　肉眼可见的变化，让蔡教授再也忍不住，他伸手抓起那本笔记本，里头看着好好好的，没有湿，也没有咖啡渍。 　　这不科学！ 　　蔡教授拉开抽屉，自己另外拿了一本杂志，翻开内页，把咖啡倒了上去，一直等到咖啡完全把杂志给浸透。 　　然后他抓过那个清理符，犹豫了下，扔到了杂志上面。 　　刚才的那一幕再次发生了，蔡教授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震撼。 　　他不由想起了这两年来，某些圈子内流传的一些事情，平安符、护身符、止痛符什么的。 　　他一直这些传闻是假的，原来真的存在吗？ 　　“这个你还有吗？”蔡教授仅仅盯着古如月说。 　　古如月点头，“有。” 　　蔡教授翻箱倒柜，翻出了一本民国的线装古籍，那是一本话本，但是有一般被墨水字浸透，黑乎乎的，已经无法看到字迹。 　　蔡教授当着古如月的面把符放上去，他觉得湿的能起作用也许是有点什么到底在里头，但是已经干掉的污渍还怎么去掉，他倒要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 　　然而下一秒，他就惊讶地发现一些黑色的东西从书本上浮现，聚成了一个个小团，被黑色覆盖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书籍本来的面目。 　　蔡教授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着古如月说：“这种还有很多吗？” 　　“偶然得了几张，拿一张做了不少的实验。”古如月才不会说是自己画的呢。 　　再说了，现在刘绪画清理符已经非常利索了，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蔡教授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装有不知名古籍的密封袋拿过来。 　　这次出土了好几本，但是受损严重，分派到了几人头上，如果能够修复好，蔡教授想，或许他可以更进一步，或是获得更多资源。 　　竞争总是无处不在。 　　蔡教授小心地打开密封袋的一角，把清理符放了进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古籍上的活腻似乎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抚去，紧接着，估计上的水分也都被逼了出来，跟那些黄泥在角落里待着。 　　蔡教授又惊又喜，就这么简单。 　　天知道考古工作人员与修复人员，为了小心祛除这些污渍，要费多大的心力，还不一定能够成功，还可能损伤。 　　可是有了这个符，去掉污渍就跟做梦一样，这样真的好吗？ 　　蔡教授也不知道了，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想要把古籍换一个袋子装着。 　　古如月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对教授说：“这本书估计不能碰，埋在地下多年，纸质应当很脆弱了。“ 　　她说这拿出一个瓶子，打开密封袋，对着里头的书喷了两下。 　　她的速度太快，蔡教授没来得及反应，他怒瞪着古如月：“小月，胡闹，你喷的什么东西？” 　　古如月没解释：“教授，您现在可以拿出来翻看了。” 　　蔡教授瞪了古如月一眼，带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把书本拿出来。 　　他翻开第一页，意外地感觉到书的质感有些特别，好似被什么包裹住似的。 　　蔡教授手下一顿，继续翻看，安心每一页都是如此，他不用担心自己手力气稍微大一点就把书给弄破了。 　　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关健是书上的字，竟然没有被晕掉，阅读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这事情太玄幻了！ 　　蔡教授觉得要花费个几个月甚至更久才能修复的古书，古如月不过用了两样东西，就几乎恢复原样。 　　他深深地看了古如月一眼，“你把那两样东西留下，我拿去和其他教授研究一下。” 　　古如月没有说什么，留下了两枚清理符和一瓶喷雾。 　　等他们体会到这里头的好处，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书名…… 第112章 提前 　　古如月回到小院, 看到刘绪正在院子里浇花。 　　两年过去，刘绪长高了不少，都已经到古如月的肩膀了, 他现在还做不到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开朗，但是正常的交流却是没问题的。 　　“师父。”刘绪看到古如月回来, 站起来乖乖地叫了一声。 　　古如月摸摸他的头, “浇完花就进来吧，我买半只烤鸭。” 　　刘绪点了点头，提着小桶, 继续把院子里其他的花给浇了, 然后仔仔细细地洗了手, 擦干净, 这才进屋, 规规矩矩地在古如月对面坐下。 　　古如月捞好面才厨房出来，看到刘绪这样子，不由笑了：“一个人在怕不怕？” 　　刘绪摇摇头。 　　古如月把两碗面拌好, 小份的放到刘绪的面前，“快吃吧。” 　　这两年物价上涨了一些, 街上进城卖菜卖米面的农民也多了，时常能买到一些不错的菜。 　　因此古如月院子里就不再种菜, 改为种花了。 　　虽然改革开放的口号已经喊了起来，但是还是少见开店做买卖的，仍以公家的多。 　　不过走街串巷的小贩倒是多了不少，到了夏天，最多见的就是载着个泡沫箱卖冰棒的了。 　　吃晚饭，刘绪去洗碗，古如月就检查刘绪上午的功课完成情况。 　　其实这孩子真的很让人省心, 该做什么他自己都安排好了。 　　两年的时间，他也把能画的符都学完了，古如月琢磨着，是不是要教他刻符了。 　　这画和刻是有差别的，刘绪能不能掌握，古如月也不确定。 　　不过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蔡教授那本古籍的来处，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去出土的地方看一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而此时，蔡教授带着这本估计，加上两枚符，一个瓶子，急匆匆地离开，前往H市的博物馆。 　　“老蔡，你怎么急匆匆的？有新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老头开玩笑地说道。 　　“确实是大事。”蔡教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把手里公文包放在桌上，“你们都过来看看。” 　　蔡教授拉开公文包，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拿出那个密封袋，露出里头那本被修复好的古籍。 　　“老林，你来看看这本书。” 　　老林以为蔡教授又新得了一本什么古籍，他戴上眼镜走过来说：“什么样的书？” 　　蔡教授抿着唇说：“还记我接到的任务吗？这就是那本书。”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这真的是那一本书？”众人都今觉得不可思议，那一本数，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修复完成的。 　　他们手头也有类似的任务，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呢。 　　蔡教授打开密封袋，戴上手套，小心地把那本估计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摊开，“你们看。” 　　看到封面上的小篆、时间，众人纷纷戴上手套，近距离围观。 　　半晌，刚才那个瘦小的老头才说：“做个检测看看。” 　　众人闻言，马上换了个地方，一番忙碌过后，大家惊讶地说：“还是古籍，但是看起来怎么真的不像。” 　　这时候，大家终于想起问蔡教授这是怎么回事了。 　　蔡教授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他们一句话：“你们相信符篆吗？” 　　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这要是在前些年，根本就是提都没法提的词语。 　　蔡教授继续说道：“这本古籍被清理好，是因为用了符的关系。” 　　其实身为考古相关的工作人员，他们会碰到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甚至是超自然的现象。 　　除了职业道德，还因为某些原因，对外是不能说起的。 　　“这符……”老林慢吞吞地开口，“能让我们看看吗？” 　　蔡教授把清理符拿出来，让大家欣赏。 　　这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说道：“这符看着有些眼熟。” 　　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布袋，掏出里头的平安符，跟清理符一对比，折叠的方式果然一模一样。 　　老林推了推眼镜，“看着很眼熟，我好像还在哪里看过。” 　　“这符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吧？” 　　某位教授拍了下手说道：“我知道刘家人人手几张符。” 　　说起刘家，有人沉默，有人一头雾水。 　　这家人的背景并不简单，知道的人并不敢随便议论。 　　但是刘家人都在用的东西，那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老蔡，不如我们试试？”有人拿了一本自己收来的古籍说道，总要做个实验，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蔡教授点头，他看到这个符的用处，自然是想要用的，但是只有自己用也不大好，不如把它给推广开，所有人都在用，法不责众，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清理符一点都不受影响，淡定地执行着它的任务。 　　书本上的那些污渍，就这样被清理剔除，那个过程和速度，看得众人眼皮子都在跳，感觉有点可怕。 　　有人不信邪，翻开这本书，发现里头的灰尘、污渍等都被清理干净了。 　　“这符到底是什么工作原理？”有任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但是没人能够回答得了这个问题，若是这东西能够被解释，那也不会有那么多坑蒙拐骗的，进而被划入封建迷信当中了。 　　“只能用于书籍吗？”有人疑惑地问道。 　　蔡教授摇头：“不止，许多都能用得上。” 　　“那不如拿去研究工作组那看看？”清理出来的文物大部分都会被封存在附近，派人专门把守。 　　他们并不是主要负责人，只是接了任务，但是只要申请，还是能够过去的。 　　在古如月不知道的时候，清理符被带到了考古工作的现场。 　　这里到处都是红泥，脏兮兮的，这一回，清理出来许多的瓷器碎片。 　　这些瓷器随便里头，是否藏有有价值的内容，是否能够拼成完整的器具，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大量的工作。 　　蔡教授还有别的工作要忙，不可能亲自过来，这清理符是老林带过来的。 　　他在织造组有相熟的 ，而那边一定比自己更加需要清理符这东西。 　　织造物没些时候，并不比书籍能得到妥善保存，损毁最为严重，有想要清理，甚至可能会发生反应，毁掉了出土的这些东西。 　　这一回这个墓葬群出土的东西里头正好有记载文字的布帛，正好能够用上。 　　一枚小小的符纸，就能够清理掉工作人员费尽心思都无法完美完成的任务，想想都不可思议。 　　脏兮兮的布帛，一枚符纸放在上头，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布帛表面的那些灰尘、泥土就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被扫到了一边，露出了布帛的真容，竟然是淡黄色的，还带有金丝。 　　老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一旁他的老朋友已经看呆了。 　　两人兴奋之下，当即把所有的需要清理的布帛、布匹、衣服等都拿过来，一样样清理过去。 　　两人做得几位专注，并未发现符篆已经失去了光泽。 　　符篆在耗尽它最后一份力气之后，终于无火自燃，化为一小簇灰停留在原味。 　　两人吓了一大跳，忙把布帛拿起来，抖掉灰，发现没有什么变化。 　　两人面面相觑，再看看手边的这些东西，清理得非常好，工作进度就跟按了快进键一般。 　　而现在他们尝到了清理符的妙用，再让他们用老办法去处理，这心里哪里愿意。 　　老林想想，打电话给蔡教授，问他要清理符，然而蔡教授手头只剩下一张，听说老林带走的那一张已经用到化成灰，顿时更舍不得放手了。 　　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跟上头打报告，请求志愿清理符。 　　而且相信只要深入研究，这个清理符不只适用于文物的清理，也许还能用于其他的研究。 　　这样的发展，也是古如月没有想到的，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符的作用，以及现在的一些政策。 　　在刘家被问话的时候，古如月也被蔡教授叫去谈话。 　　毕竟这个符有远超于现有科技能够研究的力量，有人忌惮，也会有人想要收为己用。 　　在两年前边境的那场战争中，止血符、简易护身符就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极大减少了国家的损失。 　　在当时，这两样东西就已经被记录在绝密档案中，不会有公布与众的机会。 　　而现在，别的领域又出现了别的符，作为当年提供符的刘家，自然会被问询。 　　同时，也很快就调查到了古如月的身上。 　　关于古如月，即使翻天地去查，也无法查到她的灵魂换了另一个，关于她会符的事情，也没人知道她从哪学来，毕竟原主以前被忽视得很彻底。 　　古如月这两年和刘家因为刘绪的关系越来越好，就符的事情也深入地讨论，关于未来的选择，背靠国家才是最有利的，也唯有国家，才能够把符的效用发挥到最大。 　　他们坚持认为这是一门玄学学科，利用得好，完全能够帮助国家实现研究、发展。 　　只要他们能够证明，这个符篆不会扰乱社会，反而对于科技发展有着促进作用，相信国家不会一杆子打死的。 　　所以古如月一直到今年，刘绪在画符上已经能出师后，而她又感觉到那古籍上不一般的气息，要不然，她还没打算那么早地把自己放在前面来，但是她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而以后的生活怎样，就看刘家能争取到多大的利益了，古如月相信，为了刘绪，刘家肯定不会轻易妥协那些不靠谱的要求的。 第113章 回梦符 　　走一步看三步, 这是刘齐能的生存哲学，要不然，他们刘家也不会有现在的光景。 　　从知道那符篆的作用, 刘齐能早就预想过许多种情况了。 　　一直到他把小孙子送过去，并且学有所成后, 他对于这符篆又有另一番看法了。 　　符篆的类型和作用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特别是它能够应用的范围，能够起到的辅助作用，能提高不知道多少倍的效率。 　　而这个东西过于神奇, 且无法解释, 刘齐能知道自己在上头因为这事儿被多“挂了个号”。 　　小孙子的天赋好, 学得也好, 刘齐能已经琢磨着把这个东西变成国家认可并保护的东西。 　　即使这并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没有人会怀疑符篆的作用, 只是会恐惧它带来的影响和后果。 　　刘齐能和古如月聊过，他认为要把符篆的重点放在医用符和平安符上，这是最快能被人们接受的。 　　别看过去打压封建迷信啥的那么厉害, 实际上，许多人对于算命、风水啥的在意得不行, 不过无法言明罢了。 　　所以这符接受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像他们不就是如此吗？ 　　但是刘齐能没想到古如月却不按照剧本来, 直接一个清理符，就把文物清理问题给解决了。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有些郁闷的，古如月的年纪到底还是太轻了。 　　但是随后他又想到，文物修理本身就偏门，普通人也接触不到，符的作用只能在内部流传。 　　这两年, 国家明显在在禁止文物的买卖和外流，以前特别容易就能把文物给带出国了，现在却查得很严。 　　所以国家明显开始重视起文物这方面了，或许这符以文物修复为突破口并不是一件坏事。 　　被约谈的时候，刘齐能非常的冷静，他已经想好了数种说辞，甚至如何把符篆的作用拔高。 　　他知道现在国家最需要什么，也面临着什么，假设有捷径可以走，又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也没有副作用，相信没有人不愿意。 　　问话的人问了不少，态度温和，刘齐能从他们的问题和态度中猜测，上头的人并不打算把符篆给搞掉。 　　没意外的话，古如月现在应该也在约谈中。 　　他有时候猜不透古如月的想法，也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来，更不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这个姑娘许多地方都很矛盾，所以刘齐能考虑了下，在不知道古如月那边的情况时，说话就保守起来，让人挑不出一丝问题来。 　　古如月被蔡教授喊去办公室，看到办公室里那两个看似普通其实并不普通的人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跟这两个人去了隔壁清出来的一间屋子谈话。 　　两人也没说话，而是直接把两本书放到古如月的面前，边上还有一枚清理符。 　　很明显的，蔡教授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古如月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但在那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这两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古如月会先开口，而且还挺镇定的。 　　“你说。” 　　“我是否有生命危险？我是否会失去自由？” 　　“还有你们，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呢？”其实她知道的是，这两个人是国家的人，还是某一方势力的人。 　　“我们的忠诚毋庸置疑，还有你可以放心，你的生命无需担忧，你会有一定的自由，但需要你的某些方面的配合。” 　　“行。”古如月点点头。 　　“你是如何学会这些符的？” 　　“从一本书上，我全部记下来后就都烧了。”古如月笑着说，“我本来就想当一个小市民的，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不是吗？” 　　她没想到自己会救了刘香玉，进而熟悉，从而会有符篆上的交易。 　　也许从那一刻起，她心里的一些想法就发生了改变了吧 　　古如月没有细说，这些事情，只要想查，完全可以查得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挎包里掏出一把的符，主要是医用类和杂类的符。 　　“我也没什么天大的野心，我就是想得到一个庇护，这些符可以给你们研究，没了可以再找我拿。” 　　顿了顿，古如月特地那堆符里挑了几个出来说：“这些可以给科研工作者，对他们会有帮助的。” 　　两人看着桌上的这些符，很意外古如月如此的配合，他们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现在已经证明，我的符在文物修复方面能起到很大的辅助作用，因此，我想申请参与这次ZN的考古研究，希望你们能帮我把这个事情办了。” 　　“这事并不难，不过在那之前，麻烦你把这些符的详细作用、使用方式写出来，最好用让人一目了然的方式。” 　　古如月拿出纸笔，低头写写画画，只要能够参与这次考古，那么她就有希望能找到跟基础符篆大全有关的东西。 　　她需要更进一步了，唯有走在最前头，才有底气。 　　等古如月走出办公室，就看到蔡教授手里头拿着一根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回盒子里，他眉头紧蹙，似乎在烦恼什么。 　　蔡教授见古如月出来，情绪还算稳定，他不由歉意地朝她一笑。 　　“抱歉。”他没法阻止古如月被单独询问，那种幽闭、紧张的环境，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太残酷了一些。 　　“没事，教授您也是迫不得已。”古如月了解地笑了笑。 　　等他们把这些符给研究得差不多了，就会再来找自己，而到那个时候，她可以适当地提一提收徒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刘齐能那边说得怎样了，有没有尽可能地争取，毕竟刘绪的优势还是非常的明显的。 　　接下去几天，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古如月有点沉不住气了，难道就去不了ZN古墓群了吗？ 　　据说这个古墓群被发现后，非常受上头重视，派了部队驻扎，古如月是不可能混进去的。 　　等待的日子，真的是很煎熬。 　　她跟刘齐联系上了，互相聊了聊，分享下双方的信息。 　　刘齐能确实意外古如月的做法，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参与进这个考古，那并不是一件好差事。 　　古如月自然不会去解释自己那种奇怪的直觉，这事太重要了，所以她愿意拿一些东西作交换。 　　而事实上，那两人把古如月的给的符和纸张都密封保存好，秘密回到了京市，马上就去特事局报道。 　　他们带回来的符和简介，也第一时间就被拿去研究了。 　　而特别是古如月推荐的那几枚符，在确定对人体无害后，终于交到了某个研究所的几位大佬手中。 　　因为这几枚符的作用都不同，但要发现它们作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最先起效的是一位刘工程师，他碰到难题已经一个月了，愁得人都瘦了十几斤，睡觉也不安稳。 　　他拿到符之后也没仔细看，随便就塞入了口袋中，在被助手强迫去午休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睡不着的，谁知道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就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实验从头到尾做了一遍，而这个实验他很熟悉，正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来一直在做。 　　但是在梦里，那个实验的违和感却非常强，似乎出了重大的问题。 　　刘工程师马上重新分析实验，在梦里，他就是王，手一挥，实验能从头做起。 　　他很轻易地就找出了问题，却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醒过来后，他也没多想，急忙往实验室跑，让大家重新做按他修改后步骤和数据做实验。 　　他不由擦了一把冷汗，真的是差一点就要出事了。 　　但是接下去，刘工程师就发现，主要他一午睡，就会做梦，梦到自己以往的所有实验，然后梦里的他运气爆表、实力爆棚，不是找到以前没发现的问题，要不就是研究出了新的产品。 　　刘工的小组成员最近对好奇起来，头头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发现这些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法的。 　　其中包括许多以前失败而被封存的实验，这样的进度，让他们小组在研究院里异常醒目，许多人都诧异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关注着拿到符的每个工程师、教授状态的人，做下记录之后，刘工程师手中的符也被带走，给了另一位教授。 　　而刘工已经习惯了午睡时的梦，但是符被拿走这一天，他翻来翻去的睡不着，更别说做梦了。 　　而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刘工程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分析一番后，觉得重点都在那一枚符上。 　　这几枚符都有各自的特点，刘工的是回梦符，意思是会把他最关心的事情在梦里重现，并且修正、优化。 　　而其他的，比如增加运气、灵光一闪等，但似乎都不如这个回梦符来得让人惊艳。 　　这枚回梦符流转在不同的研究所和人身上，不能说对所有人都会有效果，但能产生效果，带来的是正面的、积极的影响，缩短了研究进程，减少了原材料的浪费，这在科研经费紧张的时候，可是非常有利的。 　　半个月后，古如月收到了一笔单子，制作回梦符等几个符，不过这回的符比较特殊，要求这个回梦符只能专人使用。 　　与此同时，她也得到了能参与ZN古墓群的考古工作的机会。 　　这次联系自己的，还是上回的两个人，而且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古如月琢磨了下，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这两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古如月的关注等级再次上升，并且他们还要根据情况，抹去古如月活动的一些痕迹。 　　事实上，是那一枚回梦符被送到了某位国宝级的大佬手中，解决了两个世纪难题，能让我国的航空航天技术提前二十年。 　　而这两个难题的解决，衍生的理论、算法，又能应用在其他领域，我国的科研，发展的速度将远快于预计。 第114章 合适的人 　　古如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该她做的事情她也不会敷衍。 　　回梦符并不好做，特别是现在又增加了新的要求，古如月就算熬夜也得给做出来。 　　她打算把回梦符教给刘绪, 这个符以后用到的地方肯定不少，自己一个人做肯定做不过来。 　　而且刘绪的基础掌握得好, 完全可以更进一步了。 　　刘齐能带着刘绪把古如月迎进屋里, 问了下现状。 　　饶是他的人脉广，也无法确切地打听到古如月的事情，尤其是古如月现在的一些信息还被有意地清除、隐瞒。 　　“没事儿, 上头肯定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古如月简单说了下回梦符的事情。 　　她朝刘绪招招手：“绪绪, 今天我教给你一个新的符, 一定要认真学, 以后就靠你了。” 　　刘绪微微咧开嘴角, 认真地点点头，画符让他觉得很舒服，他很愿意学习。 　　古如月笑笑：“这两天你要把要点记下来, 因为师父打算出远门，没法随时给你指导。” 　　刘绪目露不舍, 刚咧开的嘴角又抿了起来，“师傅, 我会认真的。” 　　在古如月教刘绪的时候，罗盛延他们三个也面临一个重大的选择。 　　他们虽然还没有毕业，但是因为他们的优异表现，学校有意让他们中的一个人出国进修。 　　但是学校又不指定人选，让他们三个自己选择。 　　罗盛延马上表态，“我是不会出国的。” 　　他的语气如此的肯定，让其他两人都有些惊讶。 　　“是为了你爷爷吗？爷爷我们会帮你照顾的。”李用功说道, 他觉得他们三个人中，罗盛延是最合适的。 　　罗盛延点头：“不只是爷爷，还有如月。”说到古如月，他的眸光微闪，还有一学期就毕业了，他就越紧张，他们的约定，她还记得吗？ 　　傅浩然闻言并不觉得奇怪，“但我觉得你好好跟古同学说，她会理解的。” 　　罗盛延摇摇头，他无法保证这个过程中会不会有变故发生，他宁愿不去赌那个可能。 　　或许出国进修的名额很珍贵，可是他并不在乎，继续努力，以后总还有别的机会的。 　　“那你们两个都有想法吗？”罗盛延觉得学校不点名，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没处理好，他们三个之间留下间隙，那就不值得了。 　　他甚至都怀疑，下这个决定的人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过节了。 　　傅浩然想了想说：“虽然出国进修很好，可是我并不适合。” 　　他制止住想要说话的李用功，一点点分析道：“首先就是外语，我的外语并不好，你们也都知道的，其次就是性格，我的人际交流能力太弱了。” 　　“而且我相信用功，难道他学成之后就会把我们给抛到脑后吗？” 　　罗盛延点头，他也觉得李用功合适。 　　“可是，我觉得我的学习能力差了一些，怕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李用功自然是心动的，可是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 　　“用功，是你自己低估自己了。”傅浩然拍拍李用功的肩膀，“我们相信你。” 　　李用功见两个好兄弟都支持自己，他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一定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出国的人选定下来之后，罗盛延和傅浩然就忙着帮李用功补外语、注意事项等。 　　罗盛延特地去找刘香玉帮忙，请她罗列个单子。 　　刘香玉对于出国进修的学生都很支持，知道了了李用功将要去的国家和城市，还特地留了一个国外的地址和电话，让李用功有事情的话可以联系。 　　虽然有多方的帮助，但该忙的都没少忙，等罗盛延把李用功送走，要去找古如月的时候，才发现小院院门紧闭，古如月不知去向。 　　那一瞬间，罗盛延的心里是慌乱的，他在害怕、担心，古如月是不是提前毕业不告而别了？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跑去刘家问问情况，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刘家肯定知道，毕竟古如月的小徒弟还在呢。 　　当罗盛延得知古如月是去参与一项文物工作的时候，他不由松了口气。 　　这两年来，古如月的动向他都很清楚，虽然他不知道古如月为什么要多修习文物修复这一门，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支持她的。 　　而且现在改革开放，国家的经济慢慢地发展，可见盛世的到来一定不远了，到那时，古董的身价一定会上涨。 　　罗盛延想，为了古如月的兴趣爱好，他也该努力赚钱，才能支撑起这烧钱的投入。 　　古如月并不知道罗盛延的想法，她教完刘绪，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证明，启程前往ZN古墓群。 　　她到了地方之后，发现竟然还有兵哥哥来接她。 　　不过古如月庆幸自己有人来接，因为她发现这处墓葬群竟然设立了好几个关卡，不可随意出入。 　　之前的清理符已经在这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所以古如月一到地方，一杯水还没喝完，就前往临时设定工作室。 　　这里许多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也不在乎，因为许多东西要进行抢救性修复。 　　古如月早就设想过各种情况，画了很多的符备用。 　　老林得知古如月带了大量的清理符，顶着鸡窝似的的乱发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抓着古如月的手臂往屋里拽。 　　“快点，快把东西拿出来。” 　　古如月看到这屋子的桌子上摆放的一样样的东西，不由有些心跳加速。 　　她能够感觉到脑海中的基础符篆大全的跳动幅度，就是这儿没错了。 　　古如月扫视了屋里一眼，她知感觉这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但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没有多说话，拿出了清理符，特质的保护喷雾，开始忙活起来。 　　清理符的作用立竿见影，一样布帛或是纸质书籍刚一清理掉脏污，古如月立马就按了喷雾。 　　这个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老林等人的视线，问古如月它的功用。 　　大家得知这能给书籍等物覆盖上一层保护膜，防止损坏，眼睛瞬时就亮了起来。 　　周老当即就握着这瓶喷雾往外跑，其余几人也一样，留下一头雾水的古如月。 　　她连忙跟了上去。 　　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要往墓葬群的入口走，看守的士兵见古如月这个陌生的面孔，特地多看了两眼，并没有拦下审查。 　　古如月跟着这几位工作人员踏入墓道入口的时候，她整个人不由有一些恍惚。 　　这个墓道呈长方形，用不知名的材料建造而成，只有一米二高，大家只能弯着腰或是蹲着，手电筒光线下，能看到墙壁上已经褪了色的壁画。 　　而此时，周老正努力地往墙上喷洒喷雾。 　　古如月的视线落到了墓道的一个角落，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她竟然看到了符。 　　她挪近那个角落，发现这个符是她没见过的，但是又有一些熟悉。 　　她拿手指描绘着，努力记下它的纹路。 　　这个符已经失效了，而她并不确定它的作用是什么，只能记下来，回去复原了研究。 　　接下来，古如月又在不同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符篆，全都是她陌生的。 　　她就知道，这一趟她来对了，就算为此付出一些代价，那也是值得的。 　　这一条通道并不长，周老几人把笔画都喷上喷雾后，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但愿它能够起到作用，不会再褪色了。”周老轻声说道。就算褪色，也要留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拓印，以便以后研究。 　　过了墓道，再过去就是第一个墓室了，据说这个古墓群非常大，挖开第一个的时候，大家就发现里头跟预计的不一样，而现有技术无法能够保护好所有的文物。 　　所以他们就决定不再开启其他的墓室，先把这一个墓室研究清楚再说。 　　古如月默默地听着周老他们说话，然后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墓道。 　　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普普通通的山林，觉得自己还要再做点什么。 　　周老他们说这一片墓葬群还未被盗墓贼光顾过，里头的资料非常有研究价值。 　　但是现在这样的阵仗，消息走漏是肯定的事，古如月觉得有必要把它给保护起来。 　　周老回到工作室，他正打算找古如月聊一聊，就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姑娘不见了。 　　“刚刚那个小姑娘呢？” 　　其他几人摇摇头，他们都只顾着谈话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古如月没跟上来。 　　老林说：“我出去找找。” 　　古如月刚埋下两张符，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先下山来，我们聊一聊。” 　　她点点头，从山上下来，走到老林面前，“您好。” 　　“大家有挺多问题想问的，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跟我们解释下。” 　　对于这一份工作，老林是热爱的，也希望他们手底下出来的文物，都能够好好的。 　　古如月给的东西确实很特殊，但对于他们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却不会大惊小怪。 　　类似的事情，他们也曾见过、经历过，只是震撼没这么大罢了。 　　古如月笑了笑说：“我跟着蔡教授学习，对于文物，我是真的喜欢，而能够修复它们，会让我更有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拔智齿了，晚上跟我妈聊了下，耽误了下时间，我们这对于丧葬很重视，同一宗族的老人去世，其他支的人要来帮忙，但如果对这事不上心，轮到自己家时，别人也不会上心……挺烦的，有时候知道太多事情真的烦心…… 第115章 画符 　　古如月只说自己对历史、对文物修复的热爱, 并不细说符篆的事情。 　　即使老林想要往上头引，她也会岔开话题。 　　一直走到工作室，两人刚推门进去, 里头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古如月感觉到其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不由眨了眨眼, 这是打算做什么？ 　　“这位同志, 坐下来我们聊一聊吧。”周老朝古如月招了招手，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古如月和老林走进去，在唯二空着的位置坐下, 她捏了捏自己的挎包带子, 有一点紧张。 　　周老笑眯眯地说：“我们这个工作, 就需要年轻人加入, 赋予活力。” 　　“清理符绝对是划时代的东西, 解决了太多麻烦事，不知道同志手头还有多少？” 　　这次发现的古墓很重要，上头也很关注, 能进来的人都是被审查过的。 　　古如月能进来，说明是上头许可的, 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我带了不少，我保证够用。”反正没了她还能够画。 　　周老并没想追根究底, 他只要快速有效地完成任务就行，国内会各种神奇技能的还少吗？ 　　这符篆还不算是最神奇的。 　　“欢迎同志加入我们，晚上就让食堂加个菜。”周老颔首，“你的经验不足，主要就是给大家打下手，如果用空了，我再跟你讲这里头的一些技巧。” 　　“多谢。” 　　很快的, 古如月就发现了工作的繁重，人手不足，一个人都是当两个人使的。 　　现在有了符篆，大家能轻松一些，可以早两个钟头睡了。 　　古如月待了一个星期，很快就跟大家混熟了，而这个时候，第一个墓室发现了小隔间，清理出了大量的陶瓷碎片。 　　这些陶瓷碎片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得一点点地把泥土，粗略筛过一遍，便能用水清洗掉。 　　清理符那么珍贵，没人舍得用在这上头，左右不过是费点事罢了。 　　古如月在一片比较大的碎片上发现了一些比较特别的纹路，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通道里的那几个符。 　　于是她主动接下来了清理陶瓷碎片的任务。 　　碎片实在是太多了，古如月想要在里头找到有纹路的碎片太难了。 　　得益于她收了个小徒弟，如今的古如月对于符篆基础大全里的所有符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琢磨了一晚，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同时几张符同时使用。 　　这样只要是同一个瓶子的碎片就会被吸到一起，然后再用别的符篆给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不过拼凑成功的瓷器并不稳固，需要再进行加工修复。 　　据说瓷器的修复有好几种方法，高明的大师，碎裂的瓷器在他们的手中又能够焕发出新的生命，赋予瓷器新的美感。 　　古如月对瓷器修复没有研究，她只知道一丁点皮毛，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古如月戴上手套，小心意义地捧了两捧的瓷器碎片出来，小心地在麻布上摊开，然后把刻有几种符的玉石放都中间。 　　她启动了符篆，当即就看到有几块碎片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般，移动了符篆周边。 　　这时，古如月察觉到放着瓷器碎片的塑料桶有动静，她想到一个可能，连忙把符停止。 　　这符篆的作用范围比自己想的要大一些。 　　古如月找人要来大量的粗麻布，然后把所有的瓷器碎片都摊开摆放上。 　　当符篆发挥作用后，古如月就站在边上，看着一块块碎片被凑成堆，然后再拼凑在一起。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想看看有纹路的碎片会组成什么样的形状。 　　就目前已经拼凑好的瓷器来看，小到茶杯、汤匙，大到缸、落地花瓶等都有。 　　说真的，如果没有符篆，在没有科技工具的鉴定下，谁能猜到那些碎片会是什么样的瓷器呢？ 　　“如月，你弄好了没？等会过……”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地上那些自己在移动的碎片，自己拼凑，以及以及摆放好的一个个瓷器，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什么事？”古如月回头问道。 　　然而这人似乎是没听到古如月的话，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工作室跑，“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古如月不由满脸黑线，瞧这说的什么话，哪里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工作室里的人已经一窝蜂地跑出来了，他们看着空地上的一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以为清理符已经足够神奇了，没想到还有更加神奇的。周老激动地说：“好，好，好！” 　　以往碰到这样的瓷器碎片，许多人都无能为力，拼凑复原的工作量太大了，根本就耗不起。 　　这些瓷器碎片最终拼凑成了九十九件大小不一的瓷器，而其中，带有特殊纹路的瓷瓶总共有三个。 　　古如月很确定，这些都是她没有见过的符文，这个古墓群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才第一个墓室，就出现了这些东西。 　　而且她有一些担心，生怕继续挖掘下去，会触动古墓群的守护符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古如月越想越忧心，吃饭都心不在焉的。 　　很快的，又有两个瓷器方面的专家赶了过来，他们看到这些已经拼凑好的瓷器，非常的惊讶。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而是要抓紧时间修复它们，研究它们的来历和价值。 　　古如月心不在焉的，抓着空闲的时间就去墓室那边，她除了想要看看还有没有自己没见过的符文外，还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出墓主人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阻止挖掘其他墓室。 　　墓道和墓室被清理出来后，除了墙壁上的壁画，还有浮雕以及一些抽象的条纹。 　　古如月确实又在其他角落看到了符纹，可是都是她不认识的，也无法得知它们的作用。 　　她跟其他工作人员聊天，得知现在并未找到第二墓室的真正入口。 　　而上头也有指示，不允许暴力破坏墓室。 　　当第一个墓室彻底清空，墙壁上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拓印后，第一墓室的入口就被封了起来。 　　一直找不到下一个墓室的入口，大家就把希望放在了发掘出来的这些文物上，企图从上头找到记载。 　　算算时间，古如月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现在是八月下旬，距离开学不远了。 　　古如月心里是有些郁闷的，她想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就这样回去挺不甘心的，下一次不一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在这里，她总共发现了九个陌生的符文，比她画过的符文都要复杂。 　　这段时间，她晚上都会用铅笔在纸上练习，确定自己熟悉并掌握了。 　　古如月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她检查了一下，符纸和朱砂还有剩，不如试着画这九个符篆？然而等到真正画起来，古如月发现这比自己用铅笔联系难多了，笔下满是滞涩感，仿佛有什么阻力一般。 　　光是画第一个符，古如月就画失败了十二次，累出了一身汗。 　　等这枚符画完，她直接就瘫倒在床上，不想动弹，太难了，而且非常累，比她在地里割了一天的稻子还累。 　　古如月躺了一会，挣扎着起来收拾，她没有力气再画其他符了。 　　第二天，古如月特地养足了精神，画第二枚符，或许是有了昨天的经验，她顺利了许多，花了一个多消失画好了第二张，而且还有余力画第三张。 　　古如月停下来吃了会东西，休息了会，才准备画第四张符。 　　这张符跟其他八张都不同，更加的特别，古如月没把它放在最后也没放在最前画，她已经做好了跟这张符死磕的准备。 　　所以这次她就打算尝试一下，失败了就去画其他的符。 　　然而也不知道是古如月的运气太好还是说她状态好，这张符竟然很顺利地画下来了。 　　但是在符成的那一刻，紧闭着的房间内，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吹得屋里的东西都在震动，“哐当哐当”响个不停。 　　而在桌子的正上方，古如月感觉到空气一阵扭曲，好似有一只手，似乎把眼前的空间给撕扯成碎片。 　　古如月惊讶着，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有人敲门，她连忙收拾了一下出去开门。 　　“如月，你在屋里做什么呢？我怎么听到一阵阵声音。” 　　古如月摇摇头：“没什么，刚才我在弄桌子呢。” 　　“那你小声一点，有人在休息。” 　　古如月点头如捣蒜：“抱歉，我不会了。” 　　她关好门窗，回到桌前看着静静落在桌上的第四枚符，这到底是什么符？ 　　古如月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刚才太紧张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就躺在了小床上，而这一回，她能感觉到脑海中的基础符篆大全有些激动，正晃个不停。 　　跟刚才画成的符有关吗？古如月皱着眉头想着。 　　第三天，古如月熟能生巧，把剩下的五张符一鼓作气画了出来，后果就是她的手累得几乎都抬不起来，连晚饭都没去吃就躺下了。 　　而这时，被她收在包里的九张符篆，却微微发着光，而那本及出符篆也从古如月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浮现在空气中，它身上也微微发着光，与那九张符应和着。 第116章 察觉 　　那九张符篆在空中换了下位置, 把这本基础符篆大全给包围在了中间。 　　基础符篆大全的光亮了一些，然后缓缓地打开，那九张符篆上下交换着位置, 然后它们身上的光竟然拉伸出来，与大全的连接在一起, 形成一个奇妙的图案。 　　基础符篆大全轻轻振动着, 频率越来越快，身上的光也越来越耀眼，慢慢地扩散, 然后把床上的古如月也给包含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 古墓群深处的一个墓室, 一本旁人看不见的书也漂浮了起来, 而后它像是收到什么召唤似的, 陡然离开了墓室，出现在了山上。 　　此时正是晚上，四处黑乎乎的, 然而古如月屋里即使白光大盛，从外头看, 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从墓室出来的这本书飞快地到了古如月的屋子，飘在空中的基础符篆大全分出一丝白光到这本书上头, 一下子把对方拉如了白光中心。 　　此时，屋子里的白光闪烁着，紧接着，变成了淡淡的金光，两本书在中间旋转着，越来越快，最后犹如流星一般, 没入了古如月的脑中。 　　同一瞬间，屋里的金光也消失不见。 　　而熟睡中的古如月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情况，她翻了一个身，砸吧了下嘴，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古如月醒来，想起来，却发觉自己的的身子犹如有千斤重。 　　她吓了一大跳，面上露出一丝惊慌，怎么回事，她瘫痪了？ 　　古如月心里慌乱，想着有什么符篆能治疗自己这种情况，突然，她就觉得不对劲。 　　她的脑海中，基础符篆大全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本书？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浑身动不了不说，多出来的那本书怎么来的？ 　　古如月试图去翻阅它，反而她屋里地发现，这本书根本就不像基础符篆大全那样轻松，它根本就不动。 　　她尝试了好一会，还是不行，试着叫人，好像也发不出声音，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古如月只能含着泪接受这个事实——她动不了。 　　古如月有些忧伤地想着，如果自己瘫痪了，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等古如月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让她惊喜的是，她能动了。 　　她爬起来，给自己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来研究之前的问题，她怎么会动弹不了？ 　　还有，脑中的书是怎么来的？ 　　她很确定她睡觉前根本就没做什么事情。 　　这一检查，古如月就发现了，自己花了三天辛辛苦苦画的那九张符，竟然全都飘落在地上，捡起来一看，上面的符文散乱，分明已经失效了。 　　古如月心里一惊，连忙查看屋里的情况，门窗紧闭，屋里的其他摆设也没被动过，肯定没有外人进来过。 　　但是，这九张符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它们还能自己动？ 　　古如月心里很疑惑，脑中乱糟糟的，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看了眼手表，都快中午了，连忙把门窗打开，然后去洗漱。 　　果不其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人关心古如月的情况了。 　　古如月不是一个会睡懒觉、偷懒的人，一直睡到中午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关键是有人去敲门，她都没应。 　　“可能是做噩梦吧，梦到鬼压床了，我醒过来一次，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她是不会把自己的情况再说一遍的。 　　哪知其他人一听古如月这话，脸色都变了变。 　　周老说：“你检查一下你身上的平安符。” 　　其他人不用周老说，也纷纷查看了一番。 　　都说不能迷信，但是身为考古工作人员，总会碰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古如月只是做梦，已经算是轻的了。 　　古如月闻言有些惊讶，不过她还是查看了下自己的护身符，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古如月发现，在场的人的平安符都不一样，但有几人的平安符分明是出自她的手，他们分别是周老、老林以及两个很要好的年轻人。 　　大家的平安符都没有什么问题，视线都落到了古如月身上。 　　她捏着自己身上的玉符，摇了摇头，她身上的这一块玉，上面除了平安符，还有其他几个符，如果她真的被攻击了，这符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事实上，这个符上什么异常都没有。 　　周老笑了笑说：“第一墓室的进展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快，所以我们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 　　“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也可以留下来继续工作。” 　　周老又说了一些话，无非就是让大家注意安全一类。 　　吃完饭后，他把古如月留下来单独谈话。 　　“你觉得第二墓室的入口可能在哪？你不用紧张，说说你的看法就行。” 　　周老知道古如月的身份，对她有些好奇，毕竟能画符的无一不是有一把年纪的师父，像她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这天赋是有多高？ 　　这个古墓群比较特殊，周老作为负责人，能得到的内幕消息多一些，这个古墓群的主人据说在史书上是被封禁的，只有在少数的书上有只言片语，评价不高。 　　而根据已经修复的各种文物上的信息，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更加受上头重视。 　　周老也有些好奇，这个墓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引得如此大的重视。 　　古如月没想到周老把自己留下来是要问这一件事情，她在心里斟酌了下语言：“我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她已经听大家说过了，发现第一墓室的入口非常的偶然，但是细思之下又觉得有一点恐怖。 　　据说是一个考古工作者回乡路过发现了洞口，又在洞口看到了石碑，马上就跟上头回报。 　　随着考察的进行，等级也一再提高，限制也愈发的多。 　　“我的猜测的话，第二墓室的进入方式可能就在目前已经发现的资料中。” 　　其实古如月心中怀疑，开启第二墓室就需要那九枚符篆。 　　然而她好不容易画好的符篆，一个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失去了效用，要不然她还有可能留给周老他们研究。 　　现在再让她重新画是不可能的了，她明天就回学校了，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你说得对。”周老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古如月，想看看她会不会留点什么东西下来。 　　古如月被他看得不自在，猜不准周老还想说什么，连忙就告辞离开了。 　　周老有些遗憾，他还以为古如月留几张符呢，这么好用的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古如月刚吃完饭，也不好马上躲屋子里研究多出来的那一本书，干脆就去瓷器修复室内看老师傅是怎么用巧夺天工的技术把这些瓷器修好的。 　　因为这些瓷器是碎片拼凑而成的，需要抗震强的材料和车子来运输，据说离开的时间是在两天后。 　　古如月看到已经装好箱但是还没有盖上盖子的箱子里头，已经躺着好几个修复好的茶盏，就肉眼看，完全看不出有修补过的痕迹。 　　她惊讶得不行，这技术太厉害了。 　　她站在箱子外看了又看，然后又去看师傅们此时正在往箱子里装瓷器碎片，那是一个落地大花瓶。 　　古如月记得，当初那些碎片拼成了两个落地大花瓶，这两个应该是最难修复的了吧。 　　而且这边条件简陋，饶是师傅们技艺再高超，许多材料没有，也只能把东西带回京市再研究。 　　“如月过来了，什么时候你有空，到京市来，我们研究所还有许多的瓷器碎片呢。” 　　数年前发现的一个古墓，也是有大量的瓷器碎片，但因为无法拼凑，所以价值并没那么高，不少已经流入民间。 　　若是有办法把碎瓷器拼凑完整，那他们这些手艺人自然有自信能够去修复它们。 　　古如月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着点头：“一定。” 　　其实等以后情况稳定了，这些符肯定能在内部通用的，但还不是现在。 　　越是接触，古如月越是发觉文物修复这一门的精深，没十几年的手艺是很难做出来的。 　　古如月想就她自己的那一点工夫，跟这些老师傅一比，简直就是渣渣。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努力的目标，不是吗？ 　　回到屋里，古如月飞快关上门窗，把脑中的两本书都调出来，她倒要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先查看了基础符篆大全，它的页面和内容没有减少或增加，这才松了口气。 　　古如月早就能把基础符篆大全的内容都记下来了，但如果它发生变化的话，她也会担心的，不是吗？ 　　检查完基础符篆大全，古如月的把视线落到另一本书上，它通体黑色，就这样看着，她仿佛感觉到了一股邪气，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不对。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打开封面，第一页写着两个金色的大字：“符篆”。 　　古如月停顿了下，因为她察觉到，要用意识翻开这本书比翻开基础符篆大全难多了，太吃力了。 　　这本书似乎是看古如月都咬着牙了，才慢悠悠地把第一页翻过去，露出了下一页的目录，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得人眼花。 　　然而古如月的眼力好，她一眼就看到了不少符的名字，眼睛不由一缩。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有一更，我会努力争取早更的…… 第117章 惊吓【捉虫】 　　瞧瞧她看到了什么符？ 　　古如月看着这些符的名字, 忍不住有些背脊发凉，什么瘟疫符、诅咒符、请鬼符等等。 　　她慌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 不是她眼花，而是确实有这些符。 　　她再仔细看, 发现除了这些负面的符, 还有其他的符，比如请神符、清心符、驱瘟符等等。 　　古如月松了口气，再仔细往下看, 竟然看见了一个空间符。 　　空间符？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个年代在交通就不说了, 古如月最怕的就是搬行李。 　　许多东西不带还不行, 因为这时不是前世, 只要有钱随处都可以买到需要的东西。 　　她心里想着, 忍不住想翻开空间符看看它的制作方法与要求，若是有这么一个空间符，生活将会便利许多。 　　说真的, 古如月把这本符篆的目录完整地看下来，心里其实是有一些紧张的, 但又有一些庆幸，庆幸得到这本符篆的人是自己。 　　她不敢想象, 如果这里头随便一个符流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些符不像是基础符篆大全，里头的符篆都是基础的，能辅助生活工作，改变世界还差得远呢？ 　　但这本符篆不同，就拿瘟疫符来说吧，一旦使用,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幸运的是，这本符篆里头都会有对应的解决符篆。 　　古如月翻到了空间符的那一页，发现资料密密麻麻的，看得她头晕，感觉好难！ 　　她揉了揉额头，觉得想要学会这些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花费的时间精力肯定不是别人能比得上的。 　　古如月休息了一下，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画好的那九个符，连忙在符篆中去找。 　　然而越看她的越心惊。 　　墓室里的那九个符是失效的，所以并没有起作用，工作人员才能够顺利进去开展工作。 　　而她花了三天画好那九张符，因为还没有针对对象所以没有启动，虽然不知道后面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作废，幸运的是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那九张符里头包含了诅咒符、瘟疫符、召虫符这样的负面符，但也有光明符、驱虫符、空间连接符等等。 　　古如月心里一阵后怕，看来以后不了解的符还是别乱画，谁也不敢保证后果。 　　她到现在还能够好好的，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九枚符跟第二墓室有关吗？ 　　古如月也不敢做什么保证，这次离开，她没打算留符，反正第一墓室出的东西已经足够他们研究了很长时间了，如果有必要，到时候再开第二墓室。 　　古如月在整个古墓群埋下了护身符，并不用太担心盗墓贼。 　　从她得到的这本书，以及第一墓室内的九枚符，大约能够猜测这第二墓室跟空间符有关系。 　　那些盗墓贼怎么挖只怕也达不成目的。 　　因为得了新的符篆书，古如月迫切想要研究里头的符篆，因此在离开前的这段时间，几乎都是闷在屋里。 　　到离开的那一天，还是兵哥哥送她去的火车站。 　　火车站依然是人山人海，但是古如月却是从卧铺的车厢上车的，不需要跟硬座车厢的人挤。 　　这时候的火车依然很慢，古如月也不急，吃的喝的她都有，完全可以一整天躺在卧铺上睡觉，不用下来跟人去抢热水。 　　一回到H市，古如月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漱，然后去刘绪家，问了下刘绪最近的情况。 　　关于自己在ZN考古现场的事儿，古如月几乎不提，好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不会来问了。 　　她到的时间掐得刚好，明天就上课了，虽然她没赶上报道的时间，不过她相信余有已经帮自己找好了借口。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余有看到古如月的时候，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如月，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去问罗盛延他也不说，气死我了。看你黑成这个样子，人也瘦了好多。”余有抓着古如月的手说个不停。 　　古如月笑了笑说：“去的地方不方便说，罗盛延他也不知道的。” 　　“这个暑假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古如月笑着问道。 　　“怎么会没有，事情多着呢。”余有摇着头说，“不过我听说，所有下乡的知青都能够回来，把户口调回原籍。” 　　古如月一听不由有些惊讶：“怎忙回事？” 　　“高考有年龄限制了，那些没机会或是考不上的知青可不就要闹腾吗？” 　　余有摇着头，接着说：“之前Y市的知青不就闹绝食啥的，还有到京市静坐、□□啥的。这不，上头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如果知青们都回来，那事情就大了。”古如月皱着眉头说，H市出去的知青不知道有多少，全回来的话，不只老百姓在想办法，就是政府也得想办法。 　　知青都是年轻人，最是容易出问题的群体，如果没有稳定的工作，那这个社会的治安一定是堪忧的。 　　不过两个女生在一块，也不会聊太多这么严肃的话题，余有就说起了这个暑假看的电影、小说，还有听到的流行歌曲。 　　“如月，我真的要推荐你去看《窗外》，真的是哭死我了。还有歌曲磁带，都特别好听，我可以借你两张。” 　　古如月看着余有兴奋的样子，恍然记起，已经改革开放了，就在前不久，领导人还谈了关于宝岛的问题。 　　改革开放，就意味着会涌进来许多的外来物品，人们生活在悄悄改变着。 　　“电影我有空再去看吧，小说也是，开学了，这是我们最后一学期，应该很忙。” 　　古如月看看武侠小说还好，但是对于言情小说，这个时期的风格她是看不进去的，这哪里比得上前世百花齐放的网文？ 　　“应该还好吧，如月，难道你想要考研？”余有问，如果古如月要考研的话，那就什么都不奇怪了。 　　“可能吧，我还得想想。”古如月说，暑假的这趟见闻，让她觉得，假如她想要从事这一行业，那拜个师父来学习会更加的合适。 　　古如月知道这一行是真的辛苦，限制也多，她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但这是她目前的目标，先去达成，如果以后不想做了，那就辞了再做其他。 　　“如果你要考研，那就要早早准备了。如果你不想考研，那就要开始找单位了，这才是铁饭碗。” 　　“不过我们都是F大出来，许多单位都会要我们的，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余有非常的有信心。 　　古如月闻言，神色有些奇怪，说实话，前世还能够称得上铁饭碗的工作并不多，寥寥可数。 　　现在被大家认为是铁饭碗的许多国有企业，将在八十、九十年代逐渐瓦解。 　　而到那时，一向被人所看不起的私企又非常快地崛起了，逐渐成为主流。 　　只能说，压迫得越厉害，反弹得越厉害，但不得不说，私企的出现确实极大方便了大家的生活。 　　“我想一想。”古如月轻声说，“那已经找好了？” 　　“差不多吧，我家里人想让我去图书馆，不过我想进纺织厂行政部。” 　　“我觉得，你还是去图书馆吧，工作其实还行的。”在未来，纺织厂能够倒闭，但是图书馆却是一直在的。 　　“为什么？”余有不解地问，怎么大家都不希望她去工厂？ 　　“你听我的准没错。”古如月拍拍余有的手，“我得回去了，明天我们到学校了再聊。” 　　古如月和余有分开后，去买了一些水果，天气热，她也不想做饭，就想吃些水果填肚子。 　　刚到小院门口，古如月就看到院门那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在是罗盛延。 　　他急忙上前，伸手接过古如月手中的网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古如月打开院门，问罗盛延：“这个暑假过得怎样？” 　　“跟以往没什么差别，你呢？”罗盛延说着，帮古如月把西瓜浸入井水中。 　　“这趟出去，虽然累了一些，但收获挺大的。” 　　“恭喜。”罗盛延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我请你吃饭吧，那么热的天，做饭还得出一身汗。” 　　古如月确实不想动，“行，那我们吃炸酱面吧。” 　　出了巷口，古如月就听到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的歌声：“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她不由愣了一下，这首歌是这个年代的？ 　　罗盛延注意到古如月的表情，忙说：“我那边有一盒磁带，里头有这一首歌，要不我拿给你？” 　　他想，到时候跟吕正林说声抱歉，再重新给他买一张算了。 　　古如月抬脚往前走，说道：“不用，我听广播就行，这些歌挺让人耳目一新的。“ 　　“这还行，港岛的一位歌星才厉害，她已经出了许多张磁带了。”罗盛延还说了几首歌名，哼了两句。 　　古如月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邓小姐了。 　　这位才厉害，红遍华人地区，即使在她过世多年以后，还时不时能够以全息形象出现在舞台上表演。 　　而更让古如月欣慰的是，H市不愧是国家的经济中心，港岛那边许多流行的东西，在这边都能够看到，可是那个价格，暂时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 　　古如月琢磨着，她也该去女性用品店走走，说不定能买到想要的卫生用品了。 第118章 熟人 　　开学后, 学校里热热闹闹的，熟识的人互相打着招呼，前往各自的教室。 　　古如月刚坐下没多久, 余有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停车棚多了不少自行车, 我耽搁了下找位置。” 　　“你常在的位置被占了？”古如月侧头问道。 　　余有点头：“可不是, 换成了一辆凤凰，还新着呢。” 　　“也可能是哪个新老师的车子。”古如月压低了声音说，“这一学期学校应该聘请了更多老师。” 　　随着政策的进行, 到了今年, 几乎下放的人都被平反了, 陆续返程后, 不少都被学校聘请了回来。 　　“可能是的。”余有把书本和笔记本摆放在桌上, 就见一位他们陌生的女老师走进来，她腿脚不便，一瘸一瘸的, 走得非常慢。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等老师站在讲台上, 突然有人鼓起了掌，被带动下, 其他人也拍起了手。 　　新老师自我介绍说她姓姜，然后开始点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如月感觉这位老师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比其他同学多一些。 　　班里有的同学消息比较灵通，一上午还没过去，就已经把系里新增的老师给打听了个遍。 　　古如月很确定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所以这位姜老师也同样陌生。 　　当初下放在上林大队的人, 古如月都认识的，但他们没有H市人。 　　这位姜老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 　　古如月也不急，等以后就知道情况了。 　　古如月如往常一般学习生活，不过最后一学期了，学习任务有些重，加上蔡教授那边的学习任务，她忙得团团转。 　　即使她有心想要把新得的这一本符篆书上的符都研究一遍，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不过她每天睡觉前，都要找一个符，在心里仔仔细细地描绘着，手轻轻比划着，让自己熟悉它，画或刻起来的时候才不难。 　　饶是古如月的基础符篆大全很熟了，但是对上这本符篆，虽然有点帮助，却很小，等于要从头学起。 　　刘绪那边，古如月一周去一次，有时是指点，有时是教新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古如月收到林源清寄来的包裹时，这才想起来，她回来后好像还没去看过信箱？她把包裹带回小院，打开信箱取出信，带回屋里慢慢看。 　　信封有大有小，厚薄程度也不同，林源清的信封会小一点，她写的长，信封总是鼓鼓的。 　　王洛何、夏杰的信就很薄。 　　除了这三个人的，古如月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址，仔细一看，竟然是严紫苏寄来的。 　　严紫苏是把信寄到学校的，至于信出现在小院的信箱里，不用想，肯定是罗盛延塞进去的。 　　当初高考完，古如月也忘了先跟严紫苏联系，没想到她先回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考上哪里。 　　她虽然和严紫苏是同学的，但并不知道对方家的地址，因此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现在快要毕业，严紫苏才联系自己，这是才打听到了自己的学校？ 　　古如月拆开信封，拿出信，严紫苏原来考回苏省了，学的中医专业，也同样快毕业了。 　　严紫苏说学校是她想办法从伍凝婷口中打听出来的，然后去邮局查的地址。 　　然后她问古如月什么时候回苏省一趟，她年底可能要结婚，希望自己这个朋友能去参加。 　　古如月看完信，检查了下背面和信封内侧，确定没有其他内容了，她把信折好，琢磨着要怎么回信。 　　她揉了揉额头，回去的话，如果不回伍家看看，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呢？到时候再看吧。 　　古如月继续翻看其他的信件，看到了伍凝婷的信，看印戳的日期，在开学前两天。 　　她想了想，皱着眉打开，一目十行地看完。 　　伍凝婷在信里说古家人回来探亲了，想知道古如月的生活情况，让她抽空发个电报或是打电话回去，要不然他们就要亲自到H市来找她了。 　　古如月撇撇嘴，她没记错的话几年前伍凝婷就说古家人要回来了，现在才回，怕是在外头混得不怎样。 　　再说了，他们回来就回来，跟自己也无关，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都没必要去在意他们。 　　古如月把信规整了下，拿出纸笔开始写回信，特别是林源清的信，写得会长一些。 　　王洛何和夏杰的信，她回得不长，到严紫苏的信就不好回了，她斟酌了好一会才下笔。 　　信封贴上邮票，一一投递出去，古如月继续投身学习和研究当中，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国庆节就到了，许多单位都放假，街上都是人。 　　余有兴冲冲地来找古如月：“如月，快换鞋子，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古如月有些惊讶：“去哪里？”她倒了一杯水给余有，“先喝水，我们慢慢说。” 　　余有喝了一口水，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卖特色的东西，我们去看看？” 　　“特色的东西？”古如月有些疑惑，“港岛那边来的东西？” 　　余有用力点头，“对的，听说非常抢手呢。”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想去特区不容易吧，东西能运得回来？” 　　“也许人家有什么办法呢，反正我们能买到东西就行。”余有并不大在乎东西怎么来的。 　　“行，你等我一会，我换一双鞋子。”古如月也起了好奇心。 　　两人出了门，上了电车，最后在一个熟悉的地方下车，古如月不由挑眉：“旧货市场？” 　　“对的，我们走。”余有拉着古如月的手，在人潮如织的市场里走动，可见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了。 　　最后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在最角落的一个修鞋摊子停了下来。 　　一个老师傅正在修鞋子，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他问：“两位做什么的？” 　　“我们想做双牛皮鞋，这上哪量脚啊！”余有小声地说道。 　　这时，老师傅就叫一个小孩子来领古如月她们进去，掀开门帘，里头是狭窄的小间，还有一道门，再打开，就到了。 　　古如月一看，发现屋里有好几个人，有个年轻人拿着两个手表犹豫不决，两个年轻的姑娘看蹲在地上挑着衣服。 　　“如月，快点。”余有拉了古如月一下。 　　关于个体营业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上头现在抓得不那么严，但是买港岛那边的东西，还是能低调就低调。 　　古如月对衣服不感兴趣，她的实现落到墙角的一堆书上，走过去一看，各种的言情小说、武侠小说，专业的书籍几乎看不到。 　　她找了找，发现有两本杂志，应该是书店送的，都起毛边了。 　　古如月翻看了下，上面主要是一些论文、猜想，会更适合罗盛延看。 　　她这两本杂志留下，又选了一套武侠小说，一本曾国潘全集，至于衣服、鞋子啥的，她并不是特别在乎。 　　“古同志，你怎么在这？”古如月正打算去找余有，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苏靖国。 　　“苏同志，好久不见。”古如月震惊地打招呼道。 　　苏靖国的视线落到古如月手中的书上，问她：“古同志不再多挑点其他东西吗？我可以给你这个。” 　　他比了个六，意思是能够打六折。 　　古如月有些诧异，压低了声音说，“这是你开的？” 　　苏靖国点头：“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开的，老徐也有份，这些都是他弄回来的。” 　　“徐哥？”古如月是真的惊讶了，“可是他不是还在大队那边吗？” 　　“他情况特殊，我找了关系，把人给弄回来了。”苏靖国说道。 　　徐哥在公社知青办那边是被定为精神问题的，只要有亲朋来办手续，严格上来说是不会扣留的。 　　但是古如月没想到，徐哥和苏靖国竟然搞起这么一个摊子。 　　而且看情况，应该是徐哥在外头跑货源，苏靖国在H市销售，两人一道合作。 　　余有挑了几件衣服，想让古如月帮忙参考下意见，她看到古如月在跟一个男人说话，忙赶过来看情况。 　　“如月，怎么了？”余有问着古如月，同时看着苏靖国，嗯，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没，碰到熟人，聊几句。”古如月摇头说道。 　　苏靖国笑着说：“这是你朋友吧，跟你打一样的折扣。” 　　余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一亮，拉着古如月再去帮她挑选。 　　等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袋子从另一道门离开的时候，余有才说：“没想到还有折扣，如月，你这朋友真给力。” 　　“也不算是朋友，我都没帮他们什么忙。”在古如月看来，她还真没帮上什么忙，所以这个折扣用着有一点心虚。 　　“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说不定哪一天就帮上忙了。”余有拎着袋子，“我们去吃饭吧。” 　　她还有一些意犹未尽，如果这店是开在百货大楼里，她一定天天来逛，就算不买，看看也挺好的。 　　吃完午饭，余有还精力充沛，要去逛妇女用品店，正好古如月有有这个打算，就一起过去了。 　　妇女用品店的生意也很好，人来人往，而且没有男的，一些话也能够放开了说。 　　古如月和余有看着玻璃柜台、柜台后的大柜子里的东西，还竖起耳朵听营业员和其他顾客的谈话。 　　古如月想，即使条件很有限，但是一些东西也能折腾点花样出来。 　　两个姑娘家看着、听着、商量着，飞快买齐了自己要的东西，压在袋子底，匆匆地离开了这家店。 第119章 大变样 　　古如月回到小院, 把自己买的东西规整好，就躺着不想动了，逛街也不轻松啊！ 　　合着眼, 不一会她就迷迷糊糊的了，猛然间听到敲门声, 惊醒一看, 自己竟然睡了快一个小时。 　　古如月听着那规律的敲门声，有些疑惑，谁来找自己？ 　　“谁呀？” 　　“是我。” 　　古如月听是罗盛延的声音, 打开门, 见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看看天色, 确实是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她打开门让罗盛延进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爷爷刚好学着做了一道西湖牛肉羹，我带过来给你尝尝。” 　　古如月闻言，有些好奇：“现在能买得到牛肉？” 　　“能, 不过不好买，我爷爷也是很偶然才买到的。” 　　罗盛延打开食篮, 拿出一大盆的牛肉羹，都足够三个人吃了。 　　古如月一瞧, 怀疑罗爷爷做好牛肉羹全都送来了，她转念一想，自己今天出去也买了些干货，干脆做些吃的吧。 　　“我做几样吃的，和你们一起吃吧。”古如月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就给我打下手吧。” 　　两年多过去, 古如月并没有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记，但是要让她主动开口说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罗盛延听了很是高兴，他求之不得呢。 　　古如月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做好了做好了两个菜，她把门一关，又和罗盛延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罗爷爷他们也还没吃呢，桌上摆放着两个青菜，三小碗的牛肉羹，正等着罗盛延回来。 　　古如月看了，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罗爷爷没想到古如月会过来，忙说：“我再去炒两个菜。” 　　他知道孙子喜欢人家姑娘，就想帮一把，可惜他老胳膊老腿的，真没用。 　　古如月忙拦住罗爷爷：“罗爷爷，不用再煮，我带了菜过来，大家一起吃。” 　　古如月做的是红烧巴浪鱼干，还炒鸡蛋，量都不小，够四个人吃了。 　　罗爷爷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叫浩然出来吃饭。” 　　傅浩然看到古如月过来一点都不奇怪，打了声招呼，坐在凳子上继续发呆。 　　古如月知道他和罗盛延把出国留学的名额让给李用功的事儿，她倒没有觉得可惜。 　　这时候出国是很难得的机会，但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没机会了。 　　傅浩然一心想着自己碰到的问题，吃饭心不在焉，罗爷爷怕多说多错，也不多说话。 　　这样饭桌上就很安静。 　　吃完饭，罗盛延把古如月送回去再过来，就看到傅浩然蹲在廊下发呆。 　　“浩然，碰到什么问题了吗？”罗盛延看他的模样，觉得奇怪。 　　“哦，没有。”傅浩然揉了把脸，站起来看着罗盛延，“你回来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把关系定下来？” 　　罗盛延摇了下头：“这事说不准，越是邻近毕业，他反而越是紧张，越是不敢去想那一丝可能。” 　　傅浩然叹了口气：“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还是做实验吧。你考虑好毕业后去哪了吗？” 　　他们班级里的同学，大部分人都已经决定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浩然，你想不想再继续读书？”罗盛延问他。 　　傅浩然点头，但随后又摇头：“我是很想继续，可是我家里的情况摆在那，还是要尽早参加工作，改善家庭生活条件。” 　　“我还没想好。”罗盛延说，他其实也很矛盾，无论是自己创业还是进修，都逃不过一个熬的过程，但是罗爷爷还能等得了吗？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慢慢考虑吧。”傅浩然拍拍罗盛延的肩膀。 　　罗盛延觉得要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的法子也不是容易的事。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罗爷爷就在院子里吹风，听到有人敲门，他觉得奇怪，这时候还有谁会找上来？ 　　他转着轮椅到门后，还没开口问话了，门口的人就开口了：“老爷子，是我，小徐。” 　　罗爷爷愣了下，连忙打开院门，徐哥果然就在门口，不过此时的他，与上回来H市的他，说是改头换面也不为过。 　　此时的徐哥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的西装，擦得亮锃锃的皮鞋，胳膊下还夹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 　　这哪里还是乡下的那个可怜兮兮的知青，分明是个归国的华侨青年。 　　罗爷爷不敢抬头看着徐哥，眼底满是疑惑，不是很敢认。 　　“老爷子？”徐哥疑惑地叫道。 　　罗爷爷回过神来，连忙转着轮椅让开，“是小徐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快进来。” 　　徐哥笑着跟在罗爷爷后面，看着老爷子忙着泡糖水，他也没阻止，而是打量着这个小院，它跟两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在屋里的罗盛延罗爷爷和人说话的声音，出来就看到一个陌生人，他瞬时警惕了起来，“你是谁？” 　　徐哥笑看着罗盛延：“怎么，小疯子不认识我了？” 　　罗盛延听到这声音，不由一愣，试探着叫了一声：“徐哥？” 　　“对，是我。”徐哥点点头，“看样子，你们还是没有变。” 　　罗盛延上前两步，“徐哥现在是在哪？什么时候来H市的？” 　　徐哥笑着说：“刚来两天，过来看看老爷子。” 　　他停下来喝了口水，“你这学期结束就毕业了吧，想过做什么没有？” 　　“我最近也在头疼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继续读书，还是说去找一个单位。” 　　罗盛延很清楚地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现在他的手头的钱已经没那么宽松了。 　　徐哥抬眼看了看周围，问罗盛延：“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同学一起住这一边，人呢？” 　　“一个出国留学了，一个在里头算数据，你找他们吗？” 　　“确切地说，是我找你们三个。”徐哥加重了语气，他转头对罗爷爷说，“老爷子，我找小延他们说几句话。” 　　“你们去吧，我给你碗点心。” 　　罗盛延把傅浩然喊出来，和徐哥面对面坐着，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徐哥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我现在D省特区那边开了家公司，时不时地弄一些货来H市卖。” 　　“这次有时间，就多待两天，想跟你们商讨件事情。” 　　徐哥想了想，打开公文包拿出纸笔，“我查过你们，在校成绩优异，几年前又弄出了充电电池。” 　　“你们把这项技术申请了专利，每年要交不少的费用，即使你们把技术授权给了某单位，但能拿到的钱也有效。” 　　罗盛延和傅浩然互看了一眼，没想到徐哥竟然查了那么多。 　　“那你来找我们是什么意思？”傅浩然问道，到底是没沉得住气。 　　“我觉得你们应该更喜欢做研究，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而我这边有个合作方法，你们有兴趣听一听吗？” 　　罗盛延看着徐哥，说真的，他从来就没有看透眼前的这个人，如今再看，总觉得他透着一股神秘。 　　徐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罗盛延心里转了一圈，认识那么多年，徐哥不至于害自己，“那徐哥说说吧。” 　　徐哥点头：“我开了公司，自然要有产品卖才好，否则整日倒腾，终究不是长久之事。” 　　“你们都是高材生，做研究厉害，我想请你们帮我研究能够批量生产的产品，无论是我付设计费或是专利费都行，甚至是产品的分成也行。” 　　“你们不用到公司上班，还会有不错的收入，无论你们是要继续进修还是做研究，也不至于手头紧。” 　　罗盛延和傅浩然互看了一眼，眼底都有些惊讶，这些听起来对自己似乎很有利。 　　如果只有罗盛延一个人，他可能不会多加考虑就答应了徐哥，但是傅浩然不同，自己无法替对方做决定。 　　“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傅浩然说道。 　　徐哥点头：“这没问题，下次我再上门，希望等待我的会是好消息。” 　　恰好，罗爷爷做的点心好了，他叫罗盛延去帮忙端出来。 　　简单的青菜鸡蛋面，四人面对面坐着吃，没有多余的话。 　　吃完后，徐哥没有多留，约定好两天后再上门来。 　　睡觉前，罗爷爷才问罗盛延徐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罗盛延没有多加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 　　罗爷爷沉默了一会说：“小徐这孩子不是偷奸耍滑的，你们订好合约就成。但是利益大了，这人心就易变，年限你们自己把握，别一辈子绑死在一个地方。” 　　“毕竟时代都在变，以后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可能现在小徐给的条件不错，但是两三年后反而不值一提。” 　　“且不管怎样，你都应该保有本心，别迷失了自己。” 　　“爷爷，我明白的。” 　　“你和朋友要好，但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必要，没必要为此而难过。” 　　罗爷爷怕罗盛延为兄弟义气而一同签下什么合约，那时候才糟糕。 　　“爷爷，我会注意的。”罗盛延知道自己和傅浩然、李用功就算理念不同而散伙，但也不至于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但老爷子也说得对，有一些问题能够避免就避免，一面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第120章 启智符 　　等徐哥再次登门, 罗盛延和傅浩然也已经商量好了。 　　徐哥准备了几份文件，以及数张空白的补充协议，他并不傻, 眼光也放得长远，不会想得罪这类搞研究的人。 　　“大家都是朋友, 但权利义务也是要分清楚, 这是我拟的合同，你们先看看。”徐哥喝了一口水，把文件递过去。 　　罗盛延仔细看了文件, 他恶补了两天法律方面的条文, 但现在看文件, 他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很多名词很陌生。 　　这时, 有人敲门，傅浩然起身去开门，不一会他带着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进来。 　　“我请了个律师, 你们不介意吧。”傅浩然说道。 　　徐哥摇头：“不会，既然是要合作, 我就是带着诚意来。” 　　他确实没在合同里头弄什么陷阱，就算有疏漏, 也是现在常见的情况。 　　有了律师，一切就进行得很快，抓住重点商讨。 　　“在研发商品的过程中，若是发现了某一专利，这专利的归属必须界定清楚。” 　　几人听了这话都有些懵，他们确实都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对于专利这个名词，许多人都是陌生, 有的人甚至觉得自己发明出来了，给大家用是应该的，也有人觉得拿别人的成果来谋利理所当然。 　　这样就很混乱，损伤发明热情，也破坏了秩序。 　　罗盛延想了想问：“我接了公司的研发任务，研发过程中的专利是属于我个人的，还是属于公司的？有明显的规定吗？” 　　律师摇头，“没有。”这是他从罗盛延和秦禹安提供的资料中，他分析整理出来的重点。 　　罗盛延看了傅浩然一眼，问：“那这样的专利应该如何界定呢？” 　　“理论上，你们为公司研发，应当是属于公司的专利。”律师说道，“但你们可以在补充协议里说。” 　　徐哥自然是希望专利是属于公司的，他想要争取一下。 　　但是罗盛延想了想，提出一个补充协议，要求这个专利如果他自己开公司使用则不需专利费，若是它被授权给其他公司，他则要百分之一的授权费用。 　　傅浩然有样学样地提出来。 　　但是徐哥对这个补充协议要再补充一条，必须是两人自己开的公司，长期拥有公司超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挂名则此条款不生效。 　　…… 　　合约谈了很久，光是补充协议就签了好多张，罗盛延和傅浩然分别签好字，付完律师的费用，他们就决定出去吃饭。 　　罗盛延推着罗爷爷，突然听到徐哥问：“小延，你去请古知青吧，就说我请客。” 　　罗爷爷拍了拍罗盛延的手背，“去吧，这个时候估计如月还没吃饭。” 　　罗盛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紧张，是因为自己已经签了协议的缘故了吗？ 　　古如月会不会对此说什么？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敲门，心里乱糟糟的，门打开后，他还没反应过来。 　　古如月看了眼站在门口发呆的罗盛延，“你在想什么？” 　　“我……徐哥说要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徐哥？”古如月惊讶地说，“他怎么会想请我吃饭？” 　　罗盛延犹豫了下，把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 　　“徐哥开公司了？”古如月是真的惊讶，她想象不出徐哥到底是怎么有现在这么一个转变的，感觉很突然。 　　怎么感觉徐哥有点像是那种男频文里的男主角？ 　　随后古如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瞎想，这分明就是一本言情文。 　　天赋异禀的人一直都存在，一得机遇便化龙，徐哥当年下乡当知青，敢用手段逃离繁忙的劳作，现在能成立公司，这本事可不弱。 　　“是的。”罗盛延点头。 　　古如月想了想，她也想见见这个徐哥，就说：“你等我一会，我去换双鞋子。” 　　徐哥看到古如月，朝她笑了笑。 　　在巷口外有车子等着，一行人被载到了H市的大饭店。 　　罗爷爷跟徐哥熟悉，饭桌上，主要也以他们的说话声为主。 　　徐哥并不多说D省、港岛那边的情况，只聊些无伤大雅的事。 　　古如月则专心吃饭，不愧是大饭店，这饭菜价格高，味道也杠杠的。 　　徐哥看着菜都吃得差不多，又点了两道菜，特别是古如月喜欢吃的酸甜口味。 　　他并不急着说什么，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吃完饭，徐哥又送了每人一份打包好的点心，派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巷子口窄小，车子进不去，古如月他们就在巷口下了车。 　　罗盛延推着罗爷爷走在前面，古如月和傅浩然走在后面。 　　古如月问：“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下来了？” 　　“是的。”傅浩然说，“其实我有一点压力的。” 　　“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古如月说，“我们落后别的国家太久了，许多我们觉得新奇的技术，人家早就淘汰了。” 　　“别有太多的负担，放开手去做，就算做出来的东西暂时用不上，但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用处。” 　　古如月其实觉得罗盛延和傅浩然跟徐哥签合约也不错，毕竟有压力才有动力，而有目标，前进的步伐会更快。 　　罗盛延扭头往后瞧了一眼，又沉默着推着罗爷爷往前走。 　　他希望能给古如月更好的，现在他没有本钱，只能先积累本钱，以后自己独立办厂。 　　“多谢。”傅浩然笑了下，虽然他们离毕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但是他打听过了，即使进了单位，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一百来块。 　　“私人企业或许不是铁饭碗，但是规矩没那么多，更有发展的空间，而实力更强了，哪里去不了呢？” 　　傅浩然笑了笑，看了一旁古如月一眼，她竟然知道自己心里隐秘的担忧，他很为好友而感到高兴，找到值得付出一生的好姑娘。 　　自从罗盛延他们签好合约之后，苏靖国就一箱一箱地往罗盛延他们那院子搬了不少的东西。 　　都是实验材料，徐哥希望两人能在元旦前出一个成品。 　　实际上外头已经有成品了，直接拿一个来破解复制就行，但是徐哥不屑做这事，他愿意花功夫找有潜力的人来培养。 　　只会复制黏贴的人，这么没技术性的活，到了以后只会被淘汰。 　　由此，古如月上学的路上，看到罗盛延和傅浩然两个人的黑眼圈，想他们的压力也不小，就找了两个符送过去。 　　这符并不是基础符篆大全里的，而是新得的这本书里的。 　　这本书里有许多能吓死人的符篆，但许多符篆的效果也不可思议。 　　她送给罗盛延和傅浩然的符叫启智符，它并不是给动物开启灵智用的，而是用来开发人的大脑的，最适合孩童使用。 　　不过她现在的能力不足，画出来的这个符有效期短，大约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但这对罗盛延他们也足够了。 　　古如月自己也佩戴了一张，不过目前还没感觉出什么特别来。 　　不过她也不敢把这个符的效用给说出来，对于做父母的人来说，有多少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 　　若是听说了这个启智符的事情，不管真假，都要来求一张的话，那闹出的事情就真的大了。 　　日子过得平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国家发布了关于《解决城镇就业问题若干规定》、《广开门路搞经济若干规定》等，要求大家都开辟集体、个体就业渠道，自己谋求职业等。 　　这些文章一见报，犹如油锅里落入了冷水，噼里啪啦的，大家都有些慌，但是更多的人都是琢磨着要进入单位，想要端铁饭碗。 　　但是也不乏有那头脑灵活的人，开始着手寻找能够谋生的方式。 　　大量知青的返城，本来就业就紧张的城市就语法紧张起来。 　　街上随处能看到无所事事的青年到处乱晃，也经常能听到有人在说哪里发生了什么恶□□件。 　　古如月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安全问题。 　　她一个人住一栋小院，那一条巷子里的住户肯定都知道，只要有心，绝对能想出无数算计她的法子。 　　古如月琢磨着，说不定早就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只不过小院有防护符，那些人没得手罢了。 　　但她的出入时间还是有规律可循的，是她运气好没撞上吗？ 　　以前古如月没留意，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细心起来，就发现了一些迹象。 　　原来有人背地里帮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她仔细琢磨了下，觉得不大像是刘家的人，如果是的话，他们肯定会跟自己提的。 　　古如月想到一个可能，上头派来的？她琢磨了下，又不觉得自己受到重视了。 　　难道是她多想了？ 　　这天下课，古如月骑着自行车回小院，到路口就碰到了刘香玉。 　　“如月，别急着回去，到我家吃午饭吧，绪绪今天回来了，你正好考察下他的功课。” 　　刘绪国庆节的时候去了父母那，算上路上的时间，走了也有一个月了。 　　“行啊！”古如月爽快地应下，反正中午没事，“我载您回去吧。” 　　刘绪看到古如月，眼睛亮了几分，跑去翻自己的书包，拿着一个铁盒子要送给古如月。 　　“这是什么？”古如月笑着问，铁盒子是装饼干的，盖子上还有图案呢，但里头肯定不会是吃的。 　　“师父看看。”刘绪两眼亮晶晶地说道。 第121章 脸大 　　古如月打开盒子, 发现里头是一张张裁好的黄纸，她伸手摸了摸，跟他们现在用的手感不同, 质量明显要更好。 　　符纸好，说明它能够承受的符的力量也大, 持续的时间也更长久。 　　古如月最擅长的并不是画, 而是刻，所以对于符纸、笔、朱砂这些的要求没那么高。 　　但刘绪很明显的在画符上有更好的天赋，所以刘家人也很用心地为她估摸。 　　这些符纸是刘齐能从港岛那边的一位大师那边买来的, 数量并不算多, 刘绪直接就拿了一半送古如月。 　　古如月拍拍刘绪的头：“谢谢你的礼物了, 这个月玩得开心吗？“ 　　刘绪点点头, “师父要考考我吗？”他就算去玩也很认真, 没把功课落下。 　　“那你准备好了吗？那你画给我看看吧。” 　　现在画了更高级的符篆，古如月对于符的理解也上了一个层次，她自觉不是一个好老师, 只能尽可能地把自己会的东西掰碎了讲给刘绪听。 　　符这一道，许多东西说不清, 都是感觉，形容起来真的是让人头秃。 　　刘香玉给认真的师徒两人送上茶水和果盘, 然后准备做午饭。 　　说起来她最近也挺忙的，戏剧学院那边需要一批服装，要染一批颜色，求到她头上来，一直忙到这两天才结束。 　　一个学，一个教，刘绪人聪明, 也会举一反三，不需要古如月再三强调，所以教学时间比预计的早完成。 　　刘香玉那边的饭菜也快好了，两人就洗好手，乖乖地坐在桌旁等吃饭。 　　虽然吃着饭，但少不得要聊几句，刘香玉说起最近的治安问题，问古如月要不要搬来她家住。 　　“待业青年越来越多，都是年轻气盛的人，最是容易冲动。而且当年的那些半大孩子也都长大了，当年的影响深入骨子里，为此闹事的不少。” 　　“你一个姑娘自己住一个院子还是太打眼了，现在看着是没事，但以后谁也不敢保证。” 　　刘香玉有些忧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碰上这种事情，真的是特别的糟心。 　　古如月想了想，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几年确实很乱，根据前世她看过的资料显示，聚众闹事最可怕，而女子更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因此，也是到了后年的严打，整肃了一番，社会秩序才安稳下来。 　　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跟其他人住的，而一个人住又有风险，真的太纠结了？ 　　至于回学校宿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学校也很难再腾出床位了。 　　“这个事情我再想想吧。”古如月皱着眉头说。 　　这个院子其实还可以，她有意向想买下来，也试着联系过主人，不过主人似乎没有这个意向。 　　她本来打算等大学毕业就搬走的，现在一看，这个事情很可能要提前。 　　“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我们都那么熟了，不用客气。”刘香玉说，古如月以后的影响力肯定是不小的。 　　“好的。” 　　古如月回到小院，检查了下符篆，发现有被触动的痕迹，她之前都没有发现，也是心大。 　　她想了想，下午没课，干脆就去房管所跑一趟，看看还有没有房子租或售卖的吧。 　　然而大量的待业青年，已经让H市的住房更加的紧张，房管所那边也没有什么房源。 　　古如月不由有些失望，在未来十年内，经济房还是很少见的，想拥有自己的房子挺难的。 　　余有听说古如月在找房子，也是连连摇头叹气，“这个事情难着呢，前些天，我们还有亲戚想借住呢，让我外婆给拒绝了。” 　　“看看其他人家那些说要借住三五天的，结果人家住下就不走了，就算喊街道来也没用，人家巴不得早点解决这些问题呢。” 　　古如月叹了口气，问余有：“对了，最近你有没有听说什么事件？” 　　余有点头：“是有听我家里人说过一些事儿。” 　　她说着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凑到古如月的身边：“有些男青年看准一些未婚的、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女青年，通过某些接触，以毁名声然后结婚。” 　　“那些心疼人家的女儿，咽下这口气的人，就不得不操心起这个女婿工作、住处来，免得女儿吃苦。” 　　虽然余有这些话说得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古如月还是听懂了，那时候，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愤怒。 　　“那你呢？还每天自己回家吗？” 　　“我表哥来接我。”余有想到古如月自己一个人住，不免有些担忧，“如月，你想过要怎么办吗？要不你再申请住校？” 　　古如月长得这般好看，看着又柔柔弱弱的，肯定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我一个长辈也提醒我了，我在考虑。”古如月说，看来她都得提早回去了。 　　不过很快的，古如月就不需要那么担心路上的安全了，罗盛延和傅浩然主动来找古如月，约她一道上下学。 　　有两个男生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才行。 　　天气愈发的冷，白昼变得短了，放学回到小院，天都黑得差不多了。 　　古如月忙着毕业论文和学习高级符篆，早把之前的一些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 　　所以当古家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是有一些懵的，没反应过来。 　　来学校的只有古中宇，他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夹带着公文包，整一个成功人士，加上他那成熟气质，瞬间吸引了众多学生的视线。 　　古中宇其实并不知道古如月长什么样，虽然伍凝婷形容得非常的清楚。 　　他们回国已经有半个月了，之前一直都待在苏省走亲访友，眼看着离开时间要到了，这才来H市坐飞机，顺道看看古如月这个女儿。 　　古中宇敢肯定古如月是有收到伍凝婷的信的，然而她就是不回复，分明是不把他们这些亲人看在眼里。 　　这次来H市，妻子、大女儿小儿子都不愿意过来F大，古中宇只好自己过来见古如月。 　　他还以为找古如月要费一番功夫，但没想到就这么容易，她那一张脸实在是出众，也很熟悉，跟家中的一位长辈长得很像。 　　“如月，我是爸爸，我回来了，高兴吗？” 　　古如月看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抬眼观察了两眼，心里就猜到了对方是谁。 　　对此她是意外的，却没有其他别的情绪。 　　无论是怨恨、不甘、期盼等情绪，那都是属于原主的，她很冷静。 　　其他人见这个男人找的是古如月，八卦的视线纷纷投过来，脚下的步伐也慢了许多，特别想知道这两人的关系。 　　罗盛延眉头微皱，心里不大高兴，他率先开口说：“如月，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古如月也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说自己的私事，点头就同意了。 　　她一个字都没跟那个男人说，如果他跟上来的话，那就谈一谈，如果他被气走，那倒是省事了。 　　古中宇没想到古如月这个态度，心里是存了火气的，但是想想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就跟在古如月和罗盛延身后走去。 　　古如月和罗盛延自己点了吃的，并不管古中宇，人家那身打扮，说不定这国营饭店还配不上他呢？ 　　古中宇耐着性子等古如月吃晚饭才开口：“你长得跟你太奶奶还挺像的，不过这些年伍家是怎么教你的，一点礼貌都不懂。” 　　古如月张口嘲讽道：“人家伍家做什么要教养一个姓古的？又不是人家的责任。” 　　古中宇没想到古如月把这话顶回来，一时心里不大爽快，“当年我们不带你走也是有原因的，而且国外的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你看看你，那么轻松就考上名牌大学了，你姐和你弟还在苦哈哈地考试呢。” 　　古如月捏着筷子，看着试图想要扭转古家人给自己的印象的古中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为原主感到难过。 　　“废话少说，说说你来的目的吧。”古如月打断古中宇的话，实在是不耐放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原主的母亲、姐姐、弟弟都没过来，可见他们对原主是多么的不在意了。 　　古中宇被这话噎了下，心里不是很舒服，“我听小婷说，你给她做了饰品，那东西不错，你给我留十份，明天我过来拿。” 　　罗盛延本来埋头吃饭的，听到这话不由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古中宇，似乎不懂怎么有人的脸皮这么厚！ 　　古如月却皱着眉头，她当初为了还伍凝婷送吃的人情，给做了手串。 　　后来伍凝婷受伤、骨折，办理病退后就回去了，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但她没想到伍凝婷的嘴巴那么大，这等事也拿出来说，关键是她说就算了，还把古家人给引来！ 　　“没有。”古如月毫不客气地拒绝掉。 　　她可没想过要认亲什么的，反正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古中宇本来信心十足的，这个二女儿她知道，胆小、心软，因此他要东西要得明目张胆，也没说修饰下，就是打定了古如月不会拒绝。 　　然而古如月不仅在太淡冷淡，她还拒绝了！这跟古中宇想象中的不一样。 　　古如月迎着古中宇惊讶的视线，冷漠地说：“之前在你们抛弃我，全都出国后，我们就不再是一家人。你的要求，很抱歉，我做不到，你们另请高明吧。” 　　她说完，对已经吃完饭的罗盛延说：“走吧，我们回学校了。” 第122章 开心点 　　古如月往外走, 古中宇想要追，让罗盛延给拦住了。 　　罗盛延以前并不知道古如月家的情况，但才刚才的寥寥数句谈话, 他就拼凑出古如月以往的生活情况。 　　一个没有父母庇佑的孤女，在那些年里要生存是多么不容易！ 　　他的经历与她不同, 但那种孤独无助却能够感同身受。 　　“你这小子, 给我让开。”古中宇瞪着罗盛延。 　　罗盛延冷冷地说道：“当年你们抛弃了她，现在就不要后者脸皮来找她。” 　　“我们没有抛弃她，只是有些事情耽搁, 没法回来接她罢了。”古中宇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你问过一句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生活费够不够用吗？”罗盛延讽刺地说, “她不欢迎你, 别再来了。” 　　说着, 他连忙跑出去, 追上古如月。 　　“你看我干什么？”古如月侧头问罗盛延，她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要不他一直瞅干什么？ 　　“你不难过吗？”罗盛延小心地问。 　　“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古如月淡淡地说。 　　她觉得今日只是偶然, 古家人是不会留下来的，以后不会再见面。 　　罗盛延再仔细看, 发觉古如月的情绪是真的没有波动，他悄悄松了口气。 　　“你们研究的有眉目了？”古如月侧头问, 罗盛延和傅浩然签了合约拿了钱，那就得尽心尽力去给人做事。 　　“已经在调试阶段了。”罗盛延眼里带着笑意说道。 　　徐哥先让他们做的是电动玩具汽车，可以发出音乐、遥控转向的遥控汽车，而电池用的就是他们可充电电池。 　　因为要做的是出口商品，所以许多细节都要注意，他们可不想给人留下劣质的印象。 　　“加油，你们一定可以的。”古如月笑着说。 　　不知道这本书、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是否超出了原来的轨迹。 　　古如月跟林源清依然有书信上的联系，但因为距离远，对于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按着原文中的轨迹在走。 　　就目前为止，古如月的超格举动都未感到什么警告之类，目前来看应该是安全的了。 　　古如月有些分心，她以为自己不回信、不回苏省，古家人就不会找来，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但她同样没想到，古中宇会来找自己要符，恐怕他们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只是想占便宜罢了。 　　反正她是什么都不会给的。 　　古如月其实挺讨厌这种人的，一样都是自己的子女，偏心偏得没边了，等有需要了，就回过头来各种索取，真是有毛病。 　　本来他们打算回去吃饭的，因为古中宇的到来，只好在外头的店里随便吃了一点。 　　吃完饭就犯困，古如月趴在桌子上打算睡一会，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猛地抬头一看，是同班的一位女同学。 　　她不好意思地朝古如月笑了下，伸手指了指门外。 　　古如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之间古中宇还在门口，此时正在和两个女学生说话。 　　她皱着眉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叫醒古如月的女同学不由有些尴尬，人家好像不想理会门外的男人，衬得热心的自己像多管闲事一般。 　　古中宇应付着两个女生，见古如月还是不出来，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怒气，他实在是等不了，便走进教室去质问古如月。 　　古如月看着怒气冲冲的古中宇，眼底有些无奈，这个人怎么还是不死心。 　　“我想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你的态度也得改一改，一点礼数都不懂。” 　　古中宇不满地说，他之所以现在才来，就是先吃饭去了。 　　古如月扫了教室一眼，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呢，她就没什么耐性，看古中宇更不顺眼了。 　　她不想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起身离开教室，古中宇愣了下，连忙追了上去。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过来干什么？”古如月生气地说。 　　“这就是你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古中宇很生气，“你就不能像你姐姐一样孝顺、听话吗？” 　　古如月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古中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从小就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吧。” 　　古中宇闻言，眼神不由有一些飘忽，这个二女儿生下来特别好带，不哭不闹的，但是长大一点，越来越想他奶奶。 　　对于这个奶奶，他们全家人都不喜，连带着也不喜欢古如月，直接就把人给扔到伍家那边，每个月拿点钱。 　　他们要出国，给了伍家一笔钱，直接就走了，在他们看来，这个女儿没啥用，养在身边又膈应，没必要带在身边。 　　这次他们回国前，跟以前回国的一些华侨有联系，说起了平安符，还举了例子说了平安符效果。 　　国外的治安并不好，如果有平安符，起码安全更有保障。 　　古中宇他们回来，本来想着提前到H市，找一找平安符，然而回老家的时候，听岳家提起伍凝婷有平安符，还被救了一命，只是腿脚骨折了而已。 　　伍凝婷当初并没有瞒着自己平安符的由来，说是古如月送的，加上古如月现在在H市读大学，古中宇他们要到H市坐飞机，就想顺便找古如月要几张。 　　他们并不认为符是古如月做的，只以为她有渠道弄到，就想让她给几张，除了自家用，还能够拿去做人情。 　　在他们的想法里，古如月的意见不重要，他们说的话，她就该照听照做。 　　“我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就报到学校安保处，让公安来处理。”古如月冷漠地说道。 　　怎么就没有一个符篆，能把自己从别人的脑海中删除呢？ 　　还好她就快毕业了，等毕业就换个地方，她就不信伍家和古家还能够找到自己。 　　古中宇皱着眉看着古如月，没想到她这么难说话，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岳母不是说这个丫头的性子怯懦吗，予取予求，结果呢？只怕他们所有人都被坑了吧！ 　　“你把平安符给我，我就走。”古中宇目的就为了这一个，其他的无所谓，血缘关系在，就算她再否认，也还是他女儿。 　　古如月摇头：“没有。” 　　“不可能，你都能给小婷，怎么就不能给我？”古中宇不信。 　　“你以为这是大白菜，随便去街上买就有吗？”古如月冷笑道，“我当初下乡，没粮食吃，干很重的农活，什么都得赊账。表姐给我送吃的，我就送了一串手串给她了。” 　　“谁知道上面有什么平安符。”她说起这谎话来，眼睛眨也不眨的。 　　对了，她之前送伍凝婷的时候话咋说来着？她有说是自己做的吗？ 　　古如月揉揉额头，时间太过于久远，她都忘记了。 　　古中宇皱着眉头，古如月说的是真的吗？她不会画平安符或着说她没渠道拿到？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让他有些心烦，而他们在H市的时间是有限，根本就没办法拖延下去。 　　古中宇盯着古如月，突然觉得今天就不该自己过来，换成妻子过来或许效果会更好。 　　“我先回去，希望你再仔细思考一下，改变主意。你一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你帮我拿到平安符，我给你一笔钱，谁也不吃亏。” 　　古如月看着古中宇不说话，她现在并不缺钱，想用钱来打动她，开什么玩笑？ 　　听古中宇说他明天还要来学校找自己，看来她明天得找个理由请假避开。 　　她又不傻，明明知道会糟心还要撞上去。 　　古中宇对古如月是陌生的，即使她是自己的女儿，可十几年的距离摆在那边，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自在，匆匆忙忙离开了。 　　古如月回了教室，对上那些好奇的视线，默默地无视。 　　余有虽然也好奇来找古如月的男人是谁，可她看古如月的心情不是很好，就默默地把疑问压在心底。 　　下午一下课，古如月就去找班主任请假，她捏着请假条出来的时候，看到罗盛延推着自行车在不远处等着。 　　罗盛延看到古如月手上的请假条，问她：“你打算去哪？” 　　“带我小徒弟出去逛逛。”古如月如实说道，去看看玉石边角料。 　　“那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他们找不到我就会放弃的。”古中宇一家子肯定要出国去的。 　　除了校门，罗盛延低声说：“你开心点。”虽然古如月没细说，但是他半蒙半猜，她肯定不想跟她父母那边的人见面的。 　　他并不觉得她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有父母却过得跟孤儿似的，更可怜。 　　古如月一脚踩在自行车脚蹬上，侧头对罗盛延说：“谢谢。” 　　她不难过，只是郁闷，没想到古家人会这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她以为起码也得九十年代了。 　　“避开他们就行了，看谁能熬得过谁。”古如月说，“天快黑了，我们骑快一点。” 　　拐进巷口，快到小院的时候，古如月就看到有人迅速地从小院门前闪开，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罗盛延也见着了，他脚下一使劲，超过古如月，率先停在了小院院门前，下车仔细检查。 　　最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也有听说，一直都很担心古如月的安全问题。 第123章 噩梦符 　　对此, 罗盛延查看木门，总感觉上面好像被抹了什么东西。 　　他稍一凑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有些头晕。 　　罗盛延脸色一变，连忙往后退。 　　古如月见状, 问他：“你怎么了？” 　　“门上好像被涂了什么东西, 很难闻，我现在感觉有点头晕。” 　　“那你离远点，我看看。”古如月说着拿出一块手帕捂住鼻子, 手刚碰到锁就感觉不对, 上面应该是抹了什么东西。 　　也几乎是一瞬间, 她感觉到自己右手手腕上有些发热, 符在起作用了。 　　她不由皱着眉头, 要知道，她戴符戴了那么多年，很少有反应的时候, 这门锁上是抹了什么药？ 　　她开了锁，拿脚踢开, 就看到院子还有一个塑料瓶子，应该是扔进来的。 　　罗盛延拿衣领捂着鼻子, 口齿含糊地说：“我们还是去报公安吧。” 　　古如月皱着眉，最近的警局离这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等他们一来一去的，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 　　关键是门锁上的东西会不会被清掉了？ 　　她进屋，拿了几个个塑料袋，把地上的那个瓶子包起来，然后扎得严严实实的。 　　“走吧。”她还是有自信, 那些人进不去屋子的，不过用药这些，她确实没想过。 　　两人洗了手，套上手套，把院门锁了，直接就骑着车往警局去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左右的人家的窗户上透出点点昏黄的灯光，街上几乎不见人。 　　警局有人值班，听说了两人的青，连忙去检查那个瓶子，就是罗盛延也被叫去检查身体。 　　很快，那边就查清楚了，给古如月说了一个陌生的药名，说这东西吸入过量会昏迷，沾到皮肤上会有各种不良反应。 　　罗盛延那边不严重，好好休息就行，而古如月虽然有直接碰触，但有守护符，倒是没太大反应。 　　一个公安跟着古如月、罗盛延去小院那边，打开门进去，里头也没见什么异样。 　　但是鉴于最近的事情多，公安让古如月多警惕一些。 　　反正最后此事不了了之，没出啥情况，就不会调查抓人，说几句就过了。 　　古如月也没想公安真的把人抓出来，那时候天色昏暗，谁看得清呢？又没有监控，想找人都没地方找。 　　她把公安找来，只是要给周围的人一个警告，别以为她一个人住着就好欺负，而公安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不管。 　　她也没想过这样能彻底把隐患给掐灭在摇篮里，但起码会好一些，等两个月毕业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罗盛延依然不放心，但他又没有更好的提议，纠结得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好几只蚊子了。 　　古如月看出来了，“你赶紧回去，这么晚了，你爷爷还是没叫着你，估计要担心的。” 　　“可是，你一个人……” 　　“我没事，放心吧。”古如月把罗盛延送走，关好小院的门，拉开厨房的灯，开始给自己做晚饭。 　　拿面粉加水和盐搅拌了，揪成一个小团团扔入热水中，打一个鸡蛋，加一小把青菜，一碗简单的面疙瘩汤就好了。 　　吃晚饭，古如月把脑海中的的那本《符篆》召出来，准备找找有没有符可以用上。 　　这么一找，古如月还真的是找到了，噩梦符。 　　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做噩梦的，古如月试了十次，终于做成功了。 　　她把符烧成灰，调成符水，拿了一把刷子，把小院的院墙到门那边都给刷了一遍。 　　只要有人扒在墙上或门上超过一分钟，就会打瞌睡，迅速被拉入噩梦中。 　　这调成符水后的使用跟整符是不一样的，整符是处于符篆所处的一个固定的范围内，会频繁的做噩梦。 　　反正两者使用方式不同，起效时间也不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就是画在墙上和门上的符水得定期补充，否则就会失效。 　　处理好这些事，古如月就继续翻阅自己借的书，毕业论文真的是让人头疼，她前世对写这个最不行了。 　　听余有说，白红星收费帮人改论文，古如月就琢磨着等自己写完了去找她帮忙，不过是花一点钱罢了，比打回来重写的好。 　　离开宿舍后，古如月跟原来的舍友关系也没有变得更糟糕，基本上还能够见面打招呼，停下来聊几句。 　　但非要说的话，还是鲁春梅和白红星接触的更多，特别是白红星，古如月就找她借过好几次她的读书笔记和摘抄。 　　现在要毕业了，以后大家各奔前程，再见面，也要等校友聚会，指不定也是三四十年后了。 　　而此时，古中宇回到他们住的宾馆，伍夏萍听说古如月丝毫不给丈夫面子，一股气就涌了上来，直冲脑门。 　　“我就知道，这是个反骨的，当初不带她走就对的，瞧瞧瞧瞧，她有把我们当父母看吗？” 　　伍夏萍抓着古中宇念叨个不停，似乎不把这一口郁气吐出来就不舒服。 　　古中宇神色恹恹的，根本就没听进去几句话，被伍夏萍唠叨烦了，就说：“那你找那丫头要去，看她给你不？” 　　“去就去，我就不信那丫头不给了。”伍夏萍的信心满满，都已经想好了明天见到古如月要怎么说了。 　　对于这个她不喜的二女儿，根本就不会去想自己提出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 　　古如月一直看到十点，觉得太冷了，这才去睡觉。 　　窗户上灯熄灭的时候，早就等候许久的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钻出来，两人互相配合，要爬到墙上去。 　　因为夜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两人在墙边磨蹭了许久，噩梦符发挥效用，很快两人的眼神就迷瞪起来，身子一歪，就靠在墙边进入了噩梦中。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两声凄厉的叫声：“鬼啊！！” 　　这声音太过凄厉，许多人被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拥着被子在床上左顾右盼。 　　还有不少人拉开电灯，打开窗户往外看情况。 　　后续也没有其他的声音，那些被吵醒的人嘀咕了两句，又回去继续睡觉了。 　　而刚才经历过一场噩梦的两个男人已经跑得老远，只觉得他们的心脏还在扑腾扑腾地跳着。 　　两人喘了两口气，对了下情况，得知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突然睡着，进入噩梦中。 　　两人这下也觉得邪门了，决定第二天去城隍庙那边拜拜，此后，两人只要一起什么坏念头，不知道怎的，脑中就浮现了那场噩梦，从此不敢再做什么了。 　　外面响起惨叫声的时候，古如月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没有起来，她嘲讽地一笑，噩梦符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第二天一早，古如月收拾了下东西，围上围巾，戴上挎包，锁好门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她到刘家的时候，刘绪才刚起床，头发翘起了一缕，他听说古如月要带他出去吃早餐，然后去看材料，小脸就有些绷不住了，嘴角一直上扬。 　　古如月带着刘绪去吃了馄饨和煎包，完后就叫了一辆三轮自行车往苏光明所在的厂去。 　　苏光明所在的厂并不大，是国营的，这两年的效益好了不少，那些边角料的价格也跟着上涨。 　　古如月的目的不只是边角料，也想看看有没有成品的料子，有看中的就买点回家。 　　苏光明这两年又升了一级，在厂里也算说得上话，他听说古如月要来看料子，高兴得不行。 　　他们苏家有一位老爷子会一点，十几年前得病了，是苏光明家帮着照顾最后一段时间，也留下了不少的东西。 　　苏光明那时候有了兴趣，奈何老爷子没说破，他也不懂，但老爷子留下来的东西是真的有用，他们全家切身体会过的。 　　所以苏光明一直想要跟古如月交流交流符方面的东西，然而一直到没碰到凑巧的时间。 　　今天古如月带着刘绪过来，苏光明能不高兴吗？可算是能聊上几句了。 　　这边工作的人少，都是一些老师傅，除了玉器，还有金银等加工。 　　古如月看着那做工精美的金器，心里不由咋舌，这时候的一些手艺人还是非常厉害的。 　　苏光明领着古如月去看那些边角料，这些边角料其实并不会随便处理掉，会留下来做一些小饰品，比如耳坠、戒面、珠子之类的。 　　而内部人要拿，总是有便利之处的。 　　古如月记得自己上一回拿了那一些，苏光明没收钱，让苏靖国又把钱退回来了。 　　今天她不急着走，也打算带着刘绪好好学习，同时刻两枚玉符送给苏光明还人情。 　　苏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问古如月能不能教他。 　　他说着还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他从那个老爷子画的符上临摹下来的，看着很别扭。 　　古如月看着那张歪歪扭扭的符，脸不由僵了下，完全看不懂。 　　她也很想知道其他人画的平安符跟自己画的有什么差别。 　　刚才苏光明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可以学习下别家的符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倒是一旁的刘绪拿过去看了一眼，就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纸笔，画了出来，然后递给古如月：“师父。” 　　苏光明一瞧，惊喜地说：“就是这个。” 　　古如月低头一看，眼前的这个符看着很陌生，她很确定她学的符中没有这样的，这完全不是同一个体系。 　　“绪绪怎么会画这个？”古如月想刘绪没那么厉害吧，看一眼苏光明给的图就能够复原出来？ 　　“家里有，我拆了。”刘绪说道，他学画平安符，知道家里有，拆了后才知道两者不一样。 　　“那你感受到区别吗？”古如月问道。 　　刘绪歪着头，陷入了沉思，不自觉地抠起衣服的扣子。 第124章 惩罚 　　古如月见刘绪纠结的样子, 就拍拍他的头说：“如果想不出区别就别勉强自己了。” 　　刘绪皱着小小的眉头，但是他的年纪不大，经验太少, 当初拆开那个平安符的时候也没有想太多。 　　饶是他过目不忘，也无法复述当时的感受。 　　古如月拿起一块呈现三角形的语篇, 打磨得还不够光滑, 看到它，她脑中瞬时想到要做什么符了。 　　它的表面面积大，有三个角, 完全可以在这三个地方刻三个符纹, 使它们相辅相成地发挥作用。 　　苏光明的绘画临摹能力其实不弱的, 知道他想学, 古如月就让刘绪把刚才那个平安符的画法教给他。 　　但是画符并不是普通的绘画, 一个人能不能画出符，画出的符有没有效果，这取决于个人的天赋以及机缘。 　　刘绪点点头, 他没有去想古如月为什么要教苏光明，心里也没有任何不满, 古如月当初是如何教他的，他就如何教苏光明。 　　然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学习能力是有差别的, 刘绪紧皱眉头，发现苏光明根本就没办法一下子记住他教的。 　　他瞅了一眼一旁在打磨玉片的古如月，只好耐下性子来教苏光明。 　　苏明光也没想到这个符那么难画，明明看起来并不难，但实际做起来，比想象中的难多了。 　　记住了符纹的走向以及正确的画法，但这不代表苏光明就掌握了这个符, 他需要不断地去练习，才有可能画出一个有点作用的符来。 　　接下来苏光明的任务就是不断地练习，一直到这个符熟烂于心了，才有可能拿符纸或是玉石等东西连尝试。 　　古如月查看过苏光明的学习情况，觉得他想要把这个平安符画好并且有效用，没个三五年是别想的了。 　　苏光明听了古如月的话，心里是失望的，这跟他想的不一样，瞧瞧刘绪这小孩子都能画符了。 　　这难道就是天赋的差别？ 　　古如月怕苏光明仗着职务便利，拿这些玉石边角料练手，特地叮嘱了几句。 　　然而苏光明还是蔫蔫的，“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古如月想了想：“不如你找人学一学气功？” 　　那个符跟自己的并不是一套体系的，想到以前看小说的经验，古如月想，或许是差了点什么。 　　这才八十年代初，还没有形成气功热，相应的，这时候的师父大都也是有些本事的，只要苏光明有那人脉能找到人，人家还愿意教他。 　　苏光明两眼一亮，“这样有用？”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呢？”古如月眯着眼说，“而且就算没有用，但多学一门东西也不见得是坏事。” 　　“好，那我找人帮我打听打听。”苏光明想想也是，反正他也不亏什么。 　　而且学画符要是那么容易，怎么老爷子当初就没收到一个徒弟呢？ 　　他也没想过自己要学得多厉害，只是一个兴趣，慢慢练吧。 　　古如月见苏光明想通了，就递过去两个两节指节大小的玉葫芦，“这个给你的，你和你家那口子一人一个。” 　　苏光明看着那小巧精致的玉葫芦，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古如月这技巧，或许还比不上厂里的老师傅，但也有中上的水平了。 　　关键这并不是普通的装饰品啊！ 　　“真的是给我的？” 　　古如月点头。 　　苏光明小心地接过，古如月做的符，那肯定不会差的。 　　这一对玉葫芦很小，用的边角料不起眼，苏光明也不用费心去描补。 　　国营厂许多人都是这样，用公家的东西，顺点不起眼的东西等等，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我建议你把它们的边角料钱给付了。”古如月想了想说道，“既然是符，就没必要沾上些没必要的事情。” 　　“还有上回的边角料，我还是要把钱给补上的。”这是古如月最近研究《符篆》这本书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的想法。 　　不告而取谓之偷，看着不多，可谁知道会不会对符篆的效果有影响？ 　　所以制符的原材料，还是要“干净”一些的好。 　　苏光明惊讶地看着古如月，明明可以不用付钱的。 　　他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下来了，反正内部员工内部价，不花多少钱。 　　古如月带着刘绪，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边角料时不时地提问，如果是他，他会做成什么东西，雕刻什么符。 　　她虽然教刘绪这些，但并不代表他就要从玉石开始练起，就自己的经验来说，刚开始还是用普通的木头比较好。古如月没打算和刘绪留下来吃午饭，看着时间差不多，她挑了些边角料，然后递了十张大团结给苏光明：“你看这些包含上回的，够不够？” 　　苏光明忙又退四张回来，“这样就够了，够了。” 　　苏光明把古如月和刘绪送走，拿着钱去了办公室，让兼财务的主任入账。 　　主任看着这六张大团结，惊讶地看了苏光明一眼：“小子，你这是坑人家一笔啊！” 　　苏光明没有解释说这钱是补的，另外掏了两块钱，说要拿两个指节大小的边角料。 　　主任对于厂里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对于自觉的人，他就很有好感。 　　这家厂子太小，而这两年金价等的价格明显有上涨的趋势，很可能他们要进行改制，具体会怎样，他们也说不清楚。 　　主任拍拍苏光明的肩膀：“好好干。” 　　古如月带着刘绪，拎着麻布袋，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饭，正值饭点，饭店里人还不少，据说今天大厨做了拿手好菜红烧肉。 　　她点了小份的红烧肉、炒青菜，还有榨菜肉丝汤，份量很足，两人都有点吃撑了。 　　吃完饭，古如月跟服务员打听了下最近的木器店，打算去那边淘点边角料，让刘绪从木头学起。 　　而此时，伍夏萍和古中宇在古如月的教室外等了半天没看到人，最好问了几个同学，都说古如月请假了。 　　两人的脸顿时黑如锅底，都知道古如月是故意的。 　　他们明天的机票，今天如果没有找到古如月，是不可能再逗留的了。 　　他们不甘心，又怒火中烧，耐着性子找人问古如月在校外的地址。 　　他们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古如月的班主任，顺利得到了古如月在校外的地址。 　　两人感谢后，就匆匆忙忙地赶过去了。 　　大白天，巷子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老人坐着闲聊，小孩子玩着各种游戏，挺热闹的。 　　箱子里突然进来两个陌生人，无论是衣着还是服饰，都与当地人不同，瞬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两人拒绝掉来搭话的大娘大婶们，找到古如月的小院，然而院门铁将军把门，很明显，主人并不在家。 　　伍夏萍的脾气并不好，她和古中宇午饭都没吃，气喘吁吁地跑来，结果呢，那丫头竟然敢这样躲出去！ 　　她气得上前，用力拍打着木门。 　　然而伍夏萍捶得越用力，情绪越激动，门上的噩梦符发作得就越快。 　　古中宇看到许多人人都盯着他们看，伍夏萍还在发脾气，被人指指点点的，实在是太丢脸了，他就想把人给拉走。 　　然而他才上前，没走几步，就见伍夏萍突然就晃了下，声音低弱，人靠在门上，看着就像是晕倒了一般。 　　古中宇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把人给抱起来，放在怀里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的，然而伍夏萍毫无反应。 　　那些围观的人见状都被吓了一大跳，有几个热心的还想上前帮忙。 　　古中宇抱着伍夏萍，没注意到自己背部靠着门，他怎么都弄不醒伍夏萍，就想着请周围的人去帮忙叫辆车子，好把人给送到医院去。 　　然而他才说了一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摇晃了下，也不可控制地陷入噩梦之中了。 　　本来要上前帮忙的人一看古中宇也晕倒了，顿时不敢上前了，只觉得邪门得很。 　　他们不敢上前，就遣了小孩子去把街道办事处的人喊来，他们总知道要怎么处理。 　　等街道办事处的人急匆匆地赶过来的时候，伍夏萍满脸惊恐地醒了。 　　她面容扭曲，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特别想拔腿就跑，然而她现在软绵绵的没力气。 　　她看着周围的人，脸上神色怪异，对着她和古中宇指指点点，一股羞愤涌上心头。 　　她对于古如月愈发的厌恨了，这个二女儿果然是来克她的！ 　　“这位同志，你们没事吧，我们这边有车，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伍夏萍垂下眼，没有说话，她转身去看古中宇的情况，见他好像睡着的样子，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古中宇也同样面算痛苦，头左右扭动，挥手蹬脚，好像在驱赶什么似的。 　　伍夏萍皱着眉，古中宇的这个样子好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以前她见过。 　　她伸手揪着古中宇的耳朵，拍了他的脸两下，人就醒了。 　　“好可怕，我竟然做噩梦！”古中宇拍着胸口说道。 　　伍夏萍黑着脸，推了古中宇一把，“走了。”难道还要留在这一边让人看笑话吗？ 　　古中宇后知后觉，也连忙跟上伍夏萍，他想起之前的事儿，真的是邪门，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忘记更新了，哎……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逢考必过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研究 　　古中宇和伍夏萍急匆匆地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吃瓜群众。 　　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两人来的时候精神着呢，怎么突然就陆续晕倒, 一醒来后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该不会是两个神经病吧？ 　　其他人根本就没把事情往院门、院墙有古怪上想。 　　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自然不会有人故意停靠在院门、围墙上。 　　然而巷子里还有孩子, 这些小孩子窜来窜去, 精力旺盛，少不得会靠在古如月围墙、院门上的。 　　小孩子进入噩梦的更快，不过对于小孩来说, 噩梦无非就是梦到被坏人抓走、老虎来了之类的。 　　小孩忘性大, 有吃的有玩的很快就忘记了, 暂时还没有人发现古如月这院子的异常。 　　古如月带着刘绪找到了一家木器店, 店里的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头, 靠墙的地方垒放着好些桌子、脸盆架之类的。 　　现在H市的婚事中，打家具依然很流行，因此木器店的生意很好。 　　古如月来的这一家, 有学徒专门招呼，她才刚提起话头, 学徒就说：“如果要引火的话，刨花和木屑更合适。” 　　“我不是想用来引火, 就想要些边角料，给孩子做些小玩意。如果有贵点的木头的话，我也想要，可以磨点珠子。” 　　“那你等下。”学徒说着，进去里头跟木工师傅说了几句，就拿着一个竹筐出来了。 　　古如月看了一眼，这确实是边角料, 各种形状都有，大小都有，里头确实搀着不少的名贵的木头，连紫檀都有，不过只有一小段，但也足够她做不少东西了。 　　她没有还价，直接一竹筐都买下来了，用麻袋装走。 　　古如月看了看手表，估摸着古中宇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就带着刘绪坐车回去。 　　才进入巷子没走几步，马上就有热心的人上来给古如月说今天下午的事儿。 　　古如月并不意外古中宇他们会找过来，却没想过他们竟然会中了噩梦符。 　　每个人做的噩梦并不同，相对的，影响也不同，古如月可不知道那对无良父母做了什么噩梦，反正都跟她无关。 　　她感谢了这些热心的人几句，带上刘旭，把院门一关，谢绝了那些想趁机上门喝水、八卦、做媒等的人。 　　而古中宇和伍夏萍苍白着脸色回去，看着虚弱得很，把留在宾馆里的两个儿女给吓了一大跳。 　　伍夏萍休息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和大女儿把古如月骂了一顿，但是她心里，却没了再去找古如月的念头。 　　古中宇的情绪却很复杂，跟伍夏萍把自己的噩梦说出来不同，他的噩梦不是跟自己的钱财、人身安慰有关。 　　他只是梦到了自己年老后，子女不孝不赡养，他只能当流浪汉，最后饥寒交迫而死。 　　梦中的那种感受太深了，仿佛跟真的一样，他看着一旁跟妻子咒骂二女儿的大女儿，再看坐在电视机前看得入迷的儿子，忽然有些迷茫了。 　　当年他们的选择真的做对了吗？ 　　此事过后，古如月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规律，但是H市似乎更加婚乱了，前些日子，听说菜市场竟然发生了一场恶徒□□，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对女干部下手。 　　此事的结局如何古如月不知道，但是罗盛延和傅浩然都很紧张，每日上学、回家的路上都绷紧了神经。 　　古如月倒是不太担心，她身上的符攻击力或许不强，但是防护手段可是有不少的。 　　不说别的，光是院墙那的噩梦符就吓跑了不少人，而在这条巷子里，也开始有关于古如月的流言在传着。 　　学校里，作为恢复高考后即将毕业的第一届大学生，许多单位早早就盯上了那些专业优秀的学生。 　　古如月这个专业人多，说真的，要专业对口，还真的是不好就业，但如今大学生稀缺，只要不是技术性特别强的工作都能够胜任。 　　古如月并不急着找工作，去蔡教授那边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因此她每天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关于符。 　　她看到刘绪画的符，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体系，促使她去思考，去探寻她所画的这个体系的符，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她猜测，如果她找到了，那自创符说不定也成为了可能。 　　天气越来越冷，骑自行车不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都受不了，古如月收到了林源清的包裹。 　　让她惊讶的是，林源清寄来的竟然不是吃的，而是自己做的瓶瓶罐罐的，说让古如月使用，给予意见。前世当主播，古如月对于化妆不能说很精通，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每个瓶子上都写着名字和作用，古如月有些惊讶，这其实跟已经很接近后世的护肤步骤了。 　　难道说林源清也重生了或是得到了什么金手指？毕竟这里头有些作用和理念还是太超前了一些。 　　古如月洗了脸，按顺序把几个瓶子里的东西用了，然后提笔给林源清写信。 　　关于提意见她还是可以的，而且以她的经验，这些护肤品挺好的，起码很适合她的肤质。 　　古如月洋洋洒洒地写了五张纸，检查了一遍，这才塞进一个大信封里，封口、贴好邮票。 　　不管林源清获得了什么金手指，古如月知道她是气运之女就足够了，这些年下来，她对林源清的态度还是有些变化的。 　　古如月把林源清的信收好放入盒子里，见到上层的伍凝婷的信，不由哼了一声。 　　古中宇和伍夏萍那日在小院那做了噩梦离开后，隔天就做飞机离开了。 　　但是他们打电话给伍家，狠狠地把古如月骂了一番，大意就是让伍家人在古如月回去的时候狠狠地把人给教训一顿。 　　伍凝婷写信来就是说这个事的，她认为古如月完全可以态度好一点的。 　　然后她又让古如月毕业后回苏市一趟，说伍外公伍外婆年纪大了，希望子孙后背在身边。 　　古如月对此嗤之以鼻，她没想到伍凝婷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伍家对自己的态度不行，还要自己回去，说是为她好，那才怪呢！ 　　古如月想着，把信给压到盒子底部，眼不见为净。 　　她盖上盒子，把明天要寄的信放在盒子上，然后开始收拾瓶瓶罐罐，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个事儿，能不能把符掺到这些换装盘里头去？ 　　古如月知道符的作用肯定没假，但是效果如何，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她就不敢保证了。 　　她拿了一面镜子，凑到面前仔细地看了又看，因为冬天天气冷，皮肤干燥，有稍微的脱皮，鼻翼两侧的毛孔有点大。 　　她容貌不错，但是距离小说中毫无瑕疵、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很长的距离。 　　古如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头是她画的各种各样的符。 　　她喜欢每一种符画三张放着，当用了一张后，就马上画一张新的放进去，始终保持总数不变。 　　古如月在盒子里翻找一番，除了美白符，其他的她就不知道要选什么了。 　　难道洗面膏里头加入清理符吗？想一想清理符的强大作用，古如月有点犹豫，还是得先用别的方法验证一番才行。 　　至于补水用的，古如月决定就用清泉符，这个符跟水符就有差别的，不过这个清泉符产生的水拿来泡茶，据说能把茶给拔高一个等级。 　　她想了想，找来一个干净的塑料桶，把清理符扔进去，把那些顽固污渍、不该存在的东西清理掉后，这才把清泉符点燃。 　　点燃后的清泉符很快亮起水蓝色的火苗，但是符烧完后并不是灰，而是团成了一棵黑色的珠子。 　　黑色珠子落到水桶的底部，很快的，一股水就慢慢地从底部凭空出现，并缓缓地增多。 　　饶是古如月不是第一次见，再次见到依然觉得很神奇，符篆这类东西，真的是让人打开眼界。 　　古如月看着桶里的水大约有两升了，连忙用勺子把桶底的黑色珠子给捞起来。 　　黑色珠子的大小跟刚才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它不能放在空气中，只能放入玉盒中保存。 　　她先后两次带回来的玉石边角料，都有做几个小盒子备用着，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古如月把桶里的水倒了一大半放入水壶中，明天烧了喝，剩下的一些倒入脸盆里，还有一些就滴入洗面膏中，混合均匀。 　　等明天早上起来，她就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至于其他的符，反正有的是时间，以后一样样验证。 　　第二天，古如月把水壶放到炉子上烧开，倒了一些到脸盆中兑成温水，其余的就倒入热水壶中。 　　刷完牙洗完脸，她照了照镜子，好像没什么变化。 　　古如月在研究着美白符、清理符等加入生活用品中后的效果，而实验证明，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就像是她把肥皂融化后，加入少许清理符的符水，搅拌均匀后冷却凝固，这肥皂的清洁能力简直不要太强。 　　洗衣服的时候，只需要抹上一点，过一会直接就能用清水漂洗了。 　　此外还有美白符，现在她全身上下都用了一遍，整个人比原先白了两个度左右。 　　好在现在天气冷，大家都包裹得紧紧的，没有人注意到古如月的变化，等到天气暖和，到时候她就能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第126章 都是真的 　　古如月沉迷于去探索符的不同作用, 发现只要她敢想敢做，什么都可能办到。 　　特别是现在冬天，洗澡、洗头往往成了难事, 烧热水耗煤炭，加上冷, 许多人都是好多天才洗一次, 而澡堂也一直都拥挤得很。 　　但是有了符，一切就简单了，可以自动加热水的符, 可以让整个空间升温的符, 在屋里头, 就跟初夏一样, 穿短袖都行。 　　更关键的是, 符这东西干净、环保，还免费。 　　周日，古如月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翻了个身, 不是很想起来，可是她今天约了白红星改论文, 再继续赖床就该迟到了。 　　古如月起床习俗，迅速地洗漱好, 然后对着镜子养护自己那一张脸。 　　那清泉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不过拿来喝很不错。 　　所以古如月干脆重新准备了一个桶，专门用来储存清泉水。 　　她打开炉子上的陶罐，里头的水一直保持着微沸的状态。 　　然后古如月打开一个箱子，那是她用符做的简易冰箱，里头是她前阵子包的白菜猪肉饺子。 　　她等锅里的水开之后，下了十二个饺子, 煮熟之后，她另外拿了一个盘子，刷上一点油，蒸了二十个饺子，等会请白红星吃。 　　吃过早饭，古如月背上挎包，提上装着饭盒的网兜，再拿两张小板凳绑到自行车上，就推着自行车走了。 　　古如月刚走，马上就有几个老妇人凑在一起，指着古如月远去的背影以及校小院指指点点的。 　　大家都觉得古如月邪门儿，本来之前有一些人还打算给古如月介绍对象。 　　毕竟一个单身姑娘，有能力租得起一栋面积不小的院子，若是能够结婚，那简直能解决两三家子的住房问题了。 　　可现在院门和院墙触碰久了会陷入噩梦中，其中有两位老太太亲身尝试了，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古如月对此没怎么关注，也不放在心上，她就快毕业了，距离搬走也不远了。 　　她已经托刘家帮忙找房子了，若是能买到最好，买不到，租的房子最好也是独门独院的，自在。 　　古如月骑着自行车，迎着寒风，很快就到了学校，然后在图书馆门口找到了在那等着的白红星。白红星的脸色拉簧蜡黄的，头发发量更少了，枯黄枯黄的。 　　古如月的视线扫过白红星的嘴唇和手上，伸手把自行车后座上的凳子拎起来递到白红星的手里，轻声说道：“上车。” 　　这个时候，图书馆基本上没有空位了，而教室也一样。 　　如今四届大学生总人数可不少，哪里都挤得满满当当的。 　　不过相比前三届刻苦勤奋的学生，刚入学的这一届，很明显就受其他流行事物影响多一些。 　　古如月载着白红星穿过林荫小道，看到不少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学生，相比前两年，这谈恋爱的人也增加了。 　　她带白红星到以前她经常去的地方，那比较偏僻。 　　不过现在大冬天，基本上没人会往这边来吹冷风，到后来，一个学生都看不见了。 　　白红星抓着自行车，感受到古如月身上传过来的阵阵暖意，她心里很惊讶，还真的看不出来古如月是个大暖炉。 　　在她们有限的舍友时间里，她记得古如月好像挺怕冷的，床上的被子是所有人中最厚的。 　　古如月停下来，“就是这里了。”她选了个背风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这才把自行车锁好。 　　白红星弯着腰把凳子放到地上，选了几个位置，确定它们不会摇晃才松手。 　　她刚直起腰，面前就递过来一个银白色的饭盒。 　　她惊讶地抬头，只见古如月说：“我做了早餐，给你带了一份。” 　　白红星动了下嘴唇，想要开口拒绝，可是疼痛的胃已经在抗议了。 　　她接过饭盒，入手还是温热的：“谢谢！” 　　白红星打开饭盒，看到里头一个个白胖胖的饺子，不由呆住了，眼睛里迅速泛起雾气。 　　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饺子的味道了。 　　白红星捏着筷子，感觉喉咙好似被一团棉花堵住似的，酸涩得难受。 　　古如月似乎是没看到白红星的状态似的，催促道：“快吃吧，看看我的手艺怎样？” 　　白红星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饺子还是温热的，却不会烫，饺子的香气盈满鼻间。 　　她看着剩下的饺子，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这饺子还是肉馅的，她省着点，也能吃两天呢。 　　白红星想着，默默地吃了五个饺子，然后把饭盒盖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如月，你把你写的论文给我看看吧。” 　　古如月瞅了一眼，没有多问，从包里取出自己的论文，她对这真的是不擅长。 　　白红星接过论文，坐在小板凳上，就认真地看起来，时不时用笔在旁边做批注。 　　古如月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就开始走神了，符篆的使用范围和方式之广泛，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探索完的。 　　可是有了刘绪这样乖巧的小徒弟作对比，古如月就不大想再收徒弟了，这人数多了麻烦也就多了。 　　白红星确实没想到古如月的论文写得这么差，她看完两遍，标注了不少地方，仍觉得需要跟古如月仔细商讨，是否换一个议题。 　　她抬起头来，就看到古如月在走什么。阳光下，她的脸放入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点毛孔都看不到，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说的就是古如月这样的皮肤吧。 　　白红星承认自己是有点羡慕的，可是想想自己的情况，那点爱美的心就沉寂了下去。 　　嗯，不过今天怎么感觉不冷，暖烘烘的，她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这么暖和了。 　　白红星抬头看了看太阳，跟昨天一样啊！ 　　“如月，我们聊聊？”白红星小声地叫道。 　　古如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说。” 　　“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白红星拿着笔一一跟古如月点出她论文上的不足，同时商量着怎么写得更好。 　　有事情做，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古如月看了看日头，已经快中午了。 　　她刚才看白红星没把饺子吃完，猜测她是要分作几顿吃，便没说请吃午饭。 　　而以白红星的自尊心，她也不会答应。 　　“我先回去了，饭盒放你那，下次再还给我就行。”古如月说着，打开自行车的锁，把白红星送到了宿舍楼下。 　　白红星回到宿舍，见到新进来的两个女生讨论着要做什么款式的新衣服。 　　她默默地走到床边，拿着杯子去水龙头那装了点凉水，放在窗台上，企图能晒热一点。 　　两个女生见到白红星的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带着隐蔽的鄙视。 　　白红星的手指尖触到饭盒，手间的暖意让她愣了下，她呆呆想了会，便翻开书开始看，丝毫没有要跟寝室里其他人交流的想法。 　　一是她快毕业了，二是她跟这些人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 　　古如月回到小院，根据白红星提出来的意见，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可算是把论文重新写了一遍。 　　她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太阳快落山了，晚饭吃什么呢？ 　　正想着，她就听到门外传来刘绪的声音：“师父，师父，您在吗？” 　　他被古如月叮嘱过，不要去碰墙壁和门，所以就乖巧地在门口喊。 　　古如月上前开门，看到门口除了刘绪，还有刘齐能，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受了伤？ 　　“师父，您到我家吃晚饭吧。”刘绪抬着头问古如月。 　　古如月摸摸他的头：“行啊！”她也有些好奇刘齐能的情况，难道他没随身携带护身符、平安符之类的吗？ 　　刘家人对古如月也很熟悉了，对于她，他们是感激的，虽然刘绪现在跟其他小孩子不能比，但好歹不会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了。 　　闲聊间，古如月才知道刘齐能怎么回事，他们这次是去M国，回程被海盗袭击了。 　　对方的武器强大，己方的装备却是比较弱的，那个时候，刘齐能都怀疑，对面的是经过伪装的假海盗，目的是让他们无法回国。 　　刘齐能不管这些海盗的目的是什么，他肩负着这么多人的命和祖国给自己的任务，不能失败。 　　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符都用到了船上，增加船的防御能力。 　　然而对方的攻击力太强，船几乎要防守不住，摇摇晃晃之计，刘齐能突然想起他手头还有水符、风符等，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就用掉了。 　　他没想过在海上用水符和风符会怎样，只知道，瞬间他们在的这一块海水突然上涌，浪头也打得非常的高，似乎想把海水都涌到船上来似的。 　　本来还算平稳的船只，瞬间被颠得在波浪间上下起伏，无法瞄准，敌方就无法再攻击。 　　在敌方有两艘船碰撞进水时，刘齐能连忙让人开船离开，离开时，船速超过他们的想象，似乎有风在后头推着他们前进。 　　一直到安全了，刘齐能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背部有一大条口子，流了很多血。 　　大家都冷静地处理伤口，检查船身受损情况，类似的情况他们也碰到过，但是第一次这样没什么损伤的全身而退。 　　本来这符他们都以为是一个心理作用，可是这一次，大家都知道，那都是真的！ 第127章 袭击 　　古如月笑着说：“其实我觉得符篆有许多的使用方式, 并不只局限于我们眼前的认识。” 　　一样符，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需要，它就会发生不同的作用。 　　“如果水符能在大海中掀起滔天波浪, 那在烈火中自然也能够灭火。” 　　她举了几个例子说明，而后下了结论:“只要我们想, 一切都有可能。” 　　刘齐能拍着手笑道：“你说得对, 是我们想得太局限了。” 　　刘绪乖巧地坐在一旁，手里抓着一根江米条，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他认真地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谁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 　　“其实在我看来, 这个符如能能够应用在我们的生活生产中, 促进我们国家的发展，那就再好不过了。” 　　刘齐能的眼睛微微一亮，问：“如月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只是我的一个设想。”古如月想了想说, “比如煤矿，有了符, 能放置塌方什么的事故，那不是能减少许多损失吗？” 　　“再比如其他比较危险的工作, 增加一些防护，那不是更好吗？” 　　刘齐能接着说：“还有能给科研工作者们用的符，让他们能研发出更多科技，增强我们的国力。” 　　古如月闻言不由一愣，而后笑了起来，看来刘齐能也知道回梦符和启智符呢。 　　这两样确实对人的大脑影响最大。 　　“希望我们的国家越来月繁荣昌盛。”这个年代人的，国家的荣誉感是很强的, 特别是刘齐能这样工作的人。 　　而古如月经历过两种年代的生活，这种感受就更加的深刻，国家繁荣富强了，她才能过上理想的生活。 　　一切的幸福的根基，还是在于国家的强大与稳定。 　　“如月，你也快毕业了，工作的事情考虑得怎样了？”刘齐能问，他想，如果古如月想要进入的单位有自己认识的人，说不定可以帮忙说说话。 　　“我还没想好。”古如月想了想说道。 　　“那你不要着急。”以古如月这样的特殊才能，说不定一毕业之后就被特招了，完全不需要人担心。 　　等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刘齐能护送古如月回去。 　　在小院门口，古如月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周围突然围了五六个蒙着脸，手拿着木棍、砍刀等工具的男人 　　刘齐能马上就把古如月给护在身后，厉声说：“你们什么人？” 　　这几个人也不说话，挥着刀和木棍就冲上来。 　　“你小心一点。”刘齐能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抓起自行车就往那些人身上扫去。 　　刀砍在自行车上的声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古如月捏着手电筒，冷着脸，拿出了一枚冰符。 　　她刚控制冰符在那些人脚下形成一层冰层，让他们滑倒，还没进行下一步，边上突然蹿出两个人来，招式凌厉，迅速地把那几个人给制服了。 　　刘齐能不敢放松警惕，盯着这两个人问：“你们是谁？”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抱歉，是我们保护不力，让古同志受惊了。”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刘齐能一听保护两个字，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他就说古如月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会不被上头重视？原来已经派了人保护。 　　他们应该是随身保护古如月的，但古如月这是外出归来，两人与古如月稍微错开了一点时间，就没来得及清理这些歹人。 　　古如月眨了眨眼说：“没事。”她对这两个人还有点印象。 　　她指着地上的几个蒙面的人问道：“他们要怎么处理？” 　　“送去见公安。”其中一个人说道，当然，在见公安之前，他们会先进行一番审问，这些人是不是某些人别有用心派过来的。 　　如果还有更多的人觉得未来事情能够得到足够的想法，那完全可以去做这一些事情，因为有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无法理解。 　　“那你们等等。”古如月说着打开院门进去，不一会就拿了一把麻绳出来，“两位同志用这个吧，比较方便。” 　　这些人也不是不想跑，然而被制得死死的，就算想说话也没法，嘴巴都被他们自己戴着的面巾给塞满了。 　　看着这些人被麻绳拴着带走了，刘齐能担忧地对古如月说：“看来你真的该换一个地方了。” 　　古如月点头，她以为噩梦符就能吓退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现在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我会把这件事情催一催，争取早点找到合适的房子。”刘齐能想，古如月可不能出事，她画符、刻符的本事可不小，若是人没了，那将是一个大损失。 　　“麻烦了。”古如月不由想叹气，没想到自己这个住处连撑到毕业都不行。 　　刘齐能离开，古如月检查了下门窗，这才洗漱好缩到被子里。 　　今天的事确实是出乎她的意外，而这个年代的混乱，也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第二天，古如月刚在刷牙，就听到有人敲门，一问，才知道是昨天晚上的那两个特办处的人。 　　“古同志，昨天袭击你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那伙人曾犯下多起入室抢劫，手上沾有人命。此次会前来袭击，是其中一位家中的女性长辈曾提起过您的情况，他们起了歹心，特地踩过点的。” 　　听了他们的解释，古如月点点头，这事的前因后果可算是弄清楚了。 　　“我们已经把古同志您的情况向上汇报了，另外给您安排了一个住处，安全更有保障。” 　　古如月有些惊讶：“帮我安排了住处？”上头是想对自己进行特殊保护吗？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软禁，如果要禁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是的，某家属院，就是距离F大比较远。” 　　古如月犹豫了下，“那我上下学就不是很方便了。”本来就快毕业了，如果是近的地方，她也就马上搬了。 　　两人犹豫了下，“要不古同志先把行李整理了，我们兄弟俩慢慢搬过去？” 　　有他们保护，古如月顺利待到大学毕业完全是可行的。 　　“我还要去上课，等我放学了，我能先去房子那边看看吗？”古如月问道，如果那地方安全性是好，但是其他方面不合意，她搬过去也住不久。 　　“行。” 　　古如月关上院门，随便弄了点吃的，骑上自行车就要走，没看到罗盛延，不知道他是已经走了，还是说忙得忘了时间。 　　他和傅浩然跟徐哥签订了协议后，如今接了个任务，这些天正忙着呢。 　　走前，古如月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老妇人愤恨地盯着自己，那模样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 　　她见古如月发现了也不怕，反而张嘴说了什么。 　　古如月猜测应该是当地的什么脏话，她听不懂。 　　她对这个老妇人没有印象，想或许是离得比较远的住户，就没特别放在心上，赶去了学校。 　　古如月几乎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余有赶紧往旁边侧了侧，让古如月赶紧坐下，老师已经来了，正在点名呢。 　　一直到下课，余有忍不住问古如月今天怎么晚到了。古如月随口说了个借口，就把余有给忽悠过去了。 　　余有拉着古如月出去晒太阳，顺便分享她知道的一个消息。 　　“如月，你知道不，昨天有一个犯罪团伙落网了。” 　　古如月闻言，这该不是昨晚那一伙人吧？ 　　“这个犯罪团伙已经犯下了好几个入室抢劫的案子，这次据说是想抢劫一个晚归女同志，结果被路过的兵哥哥给抓住了，直接就扭送到了公安局。“ 　　“这些坏人真是该死，要不是他们捣乱，至于现在我们晚上都不敢晚归吗？”余有说着说着，就开始谴责起这些人来。 　　古如月听到故事里没有透露自己的情况，松了口气，跟着余有说了下现今的情况，话题很快就拐到了别的地方。 　　“如月，快毕业了，最近元旦学校要弄一个舞会，你要参加吗？”余有对此很感兴趣，说不定能在舞会上碰到志同道合的人呢。 　　古如月对舞会向来不感兴趣，“我不参加，我的论文还有一些问题要改。” 　　“你论文还没准备好吗？要不要我帮你？”余有也没想到古如月不会写论文。 　　“不用，我找了红星帮我，再修个两三次应该就能够过关了。” 　　“你找红星帮忙啊。”余有有些意外，压低了嗓音说，“她收费帮人修改论文，有不少人在背后说她呢。” 　　古如月一点都不意外，“有本事的人就不怕人说，红星她的情况应该有些难，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有什么错呢？” 　　这话很有道理，还真的让人无法反驳。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个道理。”余有想，她就不信那些有本事能够帮人修改论文，让人包过的人，会没有这个想法。 　　不过是没那本事，要不就是拉不下脸罢了。 　　“如月，你找好新家了吗？”余有一直知道古如月要搬家，“现在H市的房子真的是越来越难找了。” 　　房管所那边每天都有一堆人堵着，盼着能把房子问题给解决了。 　　“还没有，不过这两天应该有眉目了。”古如月摇头，在事情还没定下来之前，她一般不会细说的。 第128章 价值 　　罗盛延和傅浩然又熬了半袖, 总算把问题解决，做出了两个样品，然后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罗爷爷见两个人睡得正香, 没舍得叫醒他们，这些天他们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迟到就迟到吧。 　　罗盛延醒来的时候, 发现已经八点半了，吓得他一骨碌地爬起来，喊醒傅浩然。 　　他没有怪罗爷爷自作主张, 毕竟老人家也是为他们着想。 　　两人急匆匆地洗漱后, 随便吃了点早饭, 骑着自行车就往要往学校赶。 　　然而身体先脑袋做出反应, 车子已经朝着古如月家驶去了。 　　罗盛延想到古如月, 他们一直都是送她上下学的，她今天早上没等到他，会不会生气？ 　　他胡思乱想着, 车子已经到了古如月小院门口，院门一把铁将军把着门, 看来她早就走了。 　　罗盛延踩着踏板正要走，就听到附近有几个妇人在高声说着什么, 本来他没仔细听的，然而她们提到了古如月的名字。 　　其中一个妇人的话说得特别毒，什么古如月年纪轻轻就自己住一栋小院，那钱一定来路不正，什么一个姑娘家晚归肯定是做什么坏事去了，什么跟男同学一起上下学，狐媚本事厉害之类的。 　　总之, 这个极力抹黑古如月的名声，而其他几个妇人也纷纷附和，恨不得把古如月踩到泥地里，沾上污泥，压低价值。 　　然后她们再以一种怜悯的、施舍版的口吻说要给古如月介绍对象什么的。 　　罗盛延没想到古如月私底下竟然被人这样编排，气得他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翻过墙，把这些说坏话的人给暴打一顿。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如果他真的动手了，这些人编排古如月内容就更多了，而自己则成了那个“证据”。 　　女人攻击女人，最是喜欢在名声、贞洁上做手脚，无论到什么年代了，都是如此。 　　罗盛延深吸了口气，转身跟傅浩然低声说了两句。 　　傅浩然点点头，很快就走了，不一会，他就提着两个马桶过来。 　　在一些巷子口，总会设立一两个公共厕所，就是两个马桶摆放在墙角。 　　刚才他们经过的时候，那两个马桶还没被清走。 　　罗盛延想，那些人嘴巴那么臭，那就更臭一点吧。 　　罗盛延搬来一块石头，踩上去，拎着马桶往墙内一泼，就听到了里头的惊叫声。 　　傅浩然紧随其后。 　　两人把手中的马桶一扔，相视一笑，骑着自行车就拐了个弯就走了。 　　他们不能被发现，要不然流言就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了。 　　他们这阵子跟古如月一同上下学，还是挺惹眼的。 　　而那些被泼了一身的夫人开门走出来，却抓不到罪魁祸首，气得浑身发抖。 　　罗盛延和傅浩然离开了，只觉得身上一股臭味，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到学校后，就先去洗手、洗自行车，才觉得舒服一点。 　　他们不由万幸他们动手的时候足够小心，要不然一身衣服都废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罗盛延就去找古如月跟她道歉，想说请她吃饭。 　　然而古如月想起自己要去看房子的事，就拒绝了，定在下次。 　　罗盛延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以后他还是有机会的，很快就想开了。 　　他跟古如月分享了他和傅浩然的成果，等徐哥那边检查无误，他们就能够收到一笔尾款了。 　　古如月也为罗盛延感到高兴，鼓励了他两句，就急忙往学校外走了。 　　到学校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位同志，“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要不先吃饭？” 　　“这距离有些远，我们给你带了饭盒，车上吃吧。”黑一点的那个同志说道。 　　古如月打开饭盒一看，是炒面，不过这天气凉得快，她没吃完。 　　路上，她试着打探两位同志的消息，然而他们只说了姓氏，其他的就不肯多说了。 　　黑一点的姓严，白一点的姓林，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很年轻。 　　两位同志带古如月来看的地方是一处单位住处，有围墙、门卫的那种。 　　“……”看到这些，古如月就知道这应该是机关单位的宿舍，她住这真的好吗？ 　　果然，古如月刚进去，就收到了不少带着孩子的妈妈或奶奶打量的眼神，不过她们没那么直白，比较隐晦。 　　这间房子在顶楼，一室一厅，大约三十多平的样子，厨房在门口的阳台上，厕所和水房是公用的。 　　古如月几乎是一看房屋格局就不喜欢，水房和厕所公用，厨房在阳台上，完全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这样居住环境，就讲究一个邻里关系，一点事情也很容易被放大。 　　看了个大概，古如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学校了。 　　路上，林同志问她对那套房子的看法，现在住房那么紧张，楼房更受欢迎，他以为古如月会答应。 　　然而古如月再次让他们出乎意料，“这房子太远了，而且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太麻烦了。” 　　虽然住在院子那，周围的那些邻居也会在背地里指指点点的，但是她只要把院门关起来不听就行了，根本就没有交集。 　　古如月比较了下两者的优劣，觉得还是住院子舒服，接地气。 　　林严两人都很意外，但是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古如月的顾虑，也就没有再劝说。 　　“若是有急救类的，还请古同志多做一些。” 　　“我尽量。”古如月看了眼前这两人一眼，眼底若有所思。 　　放学了，古如月并不急着走，不一会罗盛延和傅浩然就来了，三人一起去取自行车。 　　相比古如月这个论文苦手，他们两人早就已经完成。 　　对于今天做的事情，两人都有默契地没有提。 　　那些碎嘴的婆娘，确实很需要教训。 　　天很冷，好像有要下雪的趋势，古如月想到家里有些东西没了，就想绕去供销社买点。 　　“你们专业的工作单位分配好了吗？”古如月问道，越是邻近毕业，大家就越是关心这些事。 　　那些提前毕业的同学，那是他们早就有单位，不过是提前回去岗位上发光发热了。 　　傅浩然想了想说：“还没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专业应该都是留在H市的。” 　　毕竟是比较新的专业，研究发展只适合在H市、京城这样的大城市。 　　“不过在去单位前，我们会和徐哥去D省一趟，看看那边的发展。” 　　罗盛延在一旁点头，他看着古如月：“那你呢？”他想知道古如月被安排在了哪里，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已经邻近毕业，距离他们当初的约定越来越近，可是他反而越来越胆小了。 　　“我们专业的名单还没出来，还在等着呢。” 　　买齐了东西，三人往回走，确定古如月进了院子并锁好门后，罗盛延和傅浩然才回去。 　　古如月弄了点吃的，拿出论文来修改，想到白天两位同志的话，这是在暗示她符已经用完了吗？ 　　她算了算时间，好像有不少符的使用期是真的到了。 　　古如月翻出自己专门存放符的盒子，从中挑挑拣拣了一些，她这回新添了不少符，又补充了一些回梦符、启智符。 　　他们越是离不开这符，她的价值越大。 　　就目前为止，她就发现刘绪一个能够顺利画出符的人。 　　她准备了几张符，只要有天赋的人接触到了，自然会有某种特别的感觉，若是能收到徒弟那最好了，没有她也无所谓。 　　但是对于上头的人来说，这种神奇的技能，还是自己人掌握比较安心。 　　不过上头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人，可见能做这一行的人是有那么的稀少，也是她的运气好，竟然碰到了刘绪这孩子。 　　第二天，古如月就被外头的叫骂声给吵醒了，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待回过神来，终于听清楚外头在骂什么。 　　她听了一会，不由笑了出来，这人是有多傻，被人倒粪水这种事情也拿出来说，难道不丢脸吗？ 　　看样子，对方是想把这一茬算在自己的头上。 　　古如月换上衣服，慢吞吞地洗漱、吃早饭，外头的声音还没停呢。 　　她背上书包，推着自行车，门一打开，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角落里的几个妇人看到古如月，都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她推着自行车经过她们时，大声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真的是吵死了。” 　　她推着车到了巷子口，看到了等在那的罗盛延和傅浩然。 　　他们改了主意，不去院门口等古如月，怕给她招来那些流言蜚语。 　　古如月扫了一眼，没见到那两位同志，她拍了拍书包里的盒子，看来这些符短时间是给不出去了。 　　而此时，这两位同志却是在处理其他的事情。 　　既然古如月要住在小院，那周遭对她有影响的因素都要消除掉或是控制。 　　而这一天，那些妇人的丈夫、儿子、女儿等，纷纷受到上级领导的教育。 　　于是这一天中午到晚上，这些人就轮流被家里的男人和子女分别教育。 　　当她们得知自己道人长短可能带来的后果，惊得不行，真是嘴巴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古如月并不知道这两人在私底下做的事情，距离毕业的最后一个月时间，学校的一些课提早上完，她的空闲时间变多了。 　　不少科目直接考试就行，不用写论文什么的，可把古如月高兴坏了。 　　经过这次的论文摧残，她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写论文了。 　　作者有话要说：边写边打瞌睡……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筱筱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毕业 　　经过白红星的帮助, 古如月的论文修改好，又通过了论文答辩。 　　她松了一口气，决定请白红星吃饭。 　　所以她就叫上余有, 有余有在，整个气氛会活跃一些。 　　白红星帮古如月改论文是收了钱的, 并不想去, 但是耐不住余有在一旁劝说，就答应了。 　　上大学她关系好的人并不多，现在要毕业了, 以后见面的机会不见得多。 　　天气很冷, 水都结冰了, 古如月就在赖床到九点多才起来, 洗漱后, 骑着自行车去学校。 　　她到的时候，余有和白红星两人正边晒太阳边聊天，相处得挺融洽的。 　　“不好意思, 我来晚了。”古如月下了自行车，朝两人招了招手。 　　“如月, 你可算是来了。”余有嗔怪道，“可真让我们好等。” 　　“抱歉, 我一赖床就没注意时间。”古如月挠了下耳朵，“走，我请你们看电影吧。” 　　白红星张大了眼，局促地说：“不用看电影啦，是我来早了。” 　　余有不由分说拉着白红星的手，把她按在古如月的自行车上，“走, 都要毕业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吗？” 　　古如月笑着说：“坐好了。” 　　三人当年也是同一个宿舍，古如月和余有离开后，剩下的人没有再接触，她们怎样还真不清楚。 　　闲聊间，余有就问起来了。 　　白红星想了想说：“春梅姐夏天就提前毕业了，据她说是想家中的孩子了。 　　“那金小玉和吕莲呢？”余有问道，这两人可以说跟她们关系比较差的了，这可是导致她和古如月搬出宿舍的导火线。 　　白红星踟蹰了一会说：“吕莲据说离过婚，接过一封信后，也是提前毕业，好像被分配到了湖省。” 　　“金小玉谈朋友，但风评不是很好。”据说找的是个有妇之夫。 　　余有想了想，突然说：“吕莲的事儿我不清楚，但是金小玉的事儿我好像有听几个女生私底下说过。” 　　“嗯。”白红星应了声没再说话，她本就不擅长这些。 　　余有骑着自行车与古如月并行，说道：“李东红和许艳萍我就知道一些，她们也是H市人，东红订婚了，艳萍就不清楚了。” 　　古如月笑着说：“舍友一场，祝她们都前程远大，生活幸福。” 　　“对，为我们美好的未来而欢呼！”余有放开一只手，握拳在空中挥了两下，这导致她的自行车失控，走出了“S”形。 　　余有忙抓住车手把，哈哈一笑，脚下用力，一下子就骑出好远。 　　电影院在的地方很热闹，各种商店，逛街的人也多。 　　古如月去售票口看了下，距离下一场还有半个小时，她买了三张票，打算找点什么打发时间。 　　白红星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她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面色有点白，只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距离电影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在附近走走吧。”古如月说。 　　余有举双手赞成，白红星低下头，没有发表意见 　　古如月察觉到白红星的情绪，她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拍她的手，“这么热闹的地方，以后到处都是，这个社会发展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明明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但是白红星奇异地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是没见识到这样的热闹，那是因为国家还没发展到，跟她自己没有关系。 　　看着看着，余有看到有照相馆，硬是拉着两人进去拍照。 　　白红星本来是不愿的，但还是留下了一张单人照，照片上，这个消瘦苍白的姑娘，嘴角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但明亮的眼里，蕴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看电影、吃饭，都是白红星来到H市几年后第一次经历的事情，新鲜而新奇。 　　这天回去后，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她们带我去见识这个城市最热闹、新鲜的一面，让我见识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模样。食物可以那么美味，电影可以那么精彩，生活完全有另一种可能。我，是不是也有拥有的一天呢？ 　　古如月请白红星吃饭后，待学校的时间就短了，不过她也没一直待小院子里，经常会带着刘绪出门。 　　刘绪让人很省心，古如月这个当师父就觉得很轻松，也乐得带他出门。 　　他们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博物馆、寺院、老房子、老街道之类的地方。 　　古如月喜欢细节，特别是喜欢以前的风格，在别人看起来无聊的东西，她也能够找到乐趣。 　　不过现在天冷，她出门的时间都不会长，一般一个小时就会回来。 　　元旦后，古如月他们专业的工作分配也出来了，各个地方都有，留在H市的人反而不多。 　　他们这个专业大部分都是回原籍，而例外的并不多，有因为成绩特别优秀而留校的，也有想要进修的。 　　在名单下来之前，林、严两位同志曾经问过古如月对未来工作的意向。 　　古如月说她想留在H市，进博物馆，她自己本身是历史专业，又随蔡教授学习，这个工作单位也合适。 　　余有一看到名单，高兴极了，她是当地人，运气好留下了，不过是在一所高中。 　　“如月，如月，我请你吃饭。”余有抓着古如月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她很高兴，但不敢表现出来，有一些女同学看到分配的地方，都在偷偷哭呢。 　　纵然心里有意见，她们也不敢表现出来，服从国家的安排。 　　接下去，就是拍毕业照，写毕业留言，互留地址。 　　而那些分不到一个地方的小情侣，也要抓紧时间互诉衷肠，整个校园充满了离别的气息。 　　而对于78级的学弟学妹来说，他们也有所感受，因为再过四五个月，他们也要面临同样的场景。 　　傅浩然推了罗盛延一把，“你胆子大一点，这样实在不像是你。” 　　罗盛延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我和徐哥去D省，顺道去港岛看看，要不我帮你带点那边的东西回来？”傅浩然又出主意。 　　“诶诶，不行不行，还是你亲自去挑比较有诚意。”傅浩然连连摇头。 　　“你让我想想。”罗盛延揉了揉额头。 　　他不由有些怀念当年还在大队的自己，胆子大得出齐。 　　或许以疯子作为伪装，反而更能够无视那些外界的眼光，更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不害怕被拒绝。 　　开了毕业典礼，拍了毕业照，拿到了毕业证书、学位证，77级的同学开始收拾行李，踏上了返乡的旅程。 　　大部分人都会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去新的单位报道。 　　不过也有人例外，这不，罗盛延和傅浩然就要跟徐哥去见世面了。 　　罗盛延再三考虑之后，终于决定去D省，他把罗爷爷送到了大舅家暂住几日。 　　这个事儿他没有跟古如月说，想着到时候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而实际上呢，古如月接到了林源清的电报、电话，在对方的再三邀请下，她决定去京城玩一玩，看看天·安·门、逛一逛故宫，欣赏香山的雪景，去爬寂寥的长城…… 　　她倒是有想去跟罗盛延说一声，但看到他们院门紧闭，猜测他们已经跟徐哥走了，不由挠挠头，她错过他们的道别了？ 　　不过让古如月意外的是，刘绪知道她要去京城，竟然主动要求要跟去。 　　他难得主动一次，可把刘家人给高兴坏了，转过头来就来求古如月带着出去玩，车票、行李、粮票等等都这给准备得非常齐全。 　　这年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不容易，火车票并不便宜，关键是还不好买。 　　如今最难的事情有刘家人解决，而到了京城，还有人来接，安排住处，想想也没想象中的麻烦。 　　刘家给安排的卧铺票所在的车厢是乘务员的休息间，安静，闲杂的人也少。 　　三餐的吃食也有人送过来，不过每次吃饭前，古如月都会拿符测一测，以防这饭菜里被动了手脚。 　　就算刘家安排得再好，总有疏漏的地方，小心点无大碍。 　　火车的速度并不快，古如月和刘绪刚开始看到车窗外的雪景还有些兴奋，最好就很无聊了。 　　不过快到京市时，两人想到可以看到天·安·门，精神头又起来了。 　　古如月就带着刘绪在车厢外走动，然后意外碰到了严、林两位同志。 　　她刚想跟他们打招呼，就见他们朝自己的眼神示意，就住了口，与刘绪又进了他们所在的车厢。 　　过了一会，滚进来一小团纸条，古如月捡起来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小心，见机行事。” 　　她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古如月不清楚火车上会发生什么，先把刘绪身上的符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意外，然后才爬上小床躺好。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事情应该跟自己无关，就是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了。 　　躺着躺着，人就迷迷糊糊了，突然，古如月好像听到了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好像好像是某种声响。 　　她脚一抽，就直接坐了起来。 　　“师父。”刘绪小声地叫道，古如月抬头，见刘绪从上铺探出头来，神情有些慌乱。 　　古如月把他抱下来，警惕着四周，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火车好像也停了。 　　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30章 插一脚 　　刘绪紧紧地抓住古如月的袖子, 现在外面的情况让他有些不安。 　　古如月把窗户推开，探出头往外看，以她的视力, 透过车窗，她大约知道是倒数两节车厢那出事了。 　　她觉得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 毕竟自己这个符名声流传得比较响的也就是平安符。 　　回梦符、启智符等这些是根本就没对外公开过的, 只有上面和研究院少数人才知道的。 　　古如月关好车窗，拉着刘绪坐下，轻声安抚他：“不要担心, 没事的, 符不是在吗？” 　　这样等待的时间有点难熬, 古如月渐渐地也有些坐不住了, 频频往窗外看。 　　这时, 刘绪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古如月看过去，就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闯了进来，他一声不吭, 直接就钻入了他们坐的这张床底下。 　　刘绪低头看床底，有些无措地看着古如月。 　　古如月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她琢磨了一会，就让刘绪躺床假睡, 然后就在自己的小包里找着能用上的符。 　　混淆符，这是她最近刚做出来的符，可以混淆人的视线，欺骗人的眼睛。 　　其实隐身符可能更合适当下的情况，然而这个符非常难，古如月练了几次还是没掌握，就放弃了, 先学别的符。 　　她把符放在床底的夹缝里，然后拿了一本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其实她可以不管的，但这小男孩被找到了，她和刘绪少不得要被问话，而且根据小说里的定律，这种情况肯定是发生了啥事。 　　既然都是麻烦，那就选择自己能把控的那一种。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就有乘警带着人过来了，说要搜查车厢。 　　古如月看了一眼，在这几个人外看到了林同志，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轻微摇了摇头。 　　她没看明白林同志是什么意思，见这些人一直盯着床上的刘绪，就把他抱起来，让这些人看得更清楚。 　　这些人检查了一个遍，还是没找到人，就离开了。 　　古如月拍着刘绪的背，看着落在最后面的林同志，以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可惜，他们并不熟，都无法明白对方的意思。 　　火车耽搁了半天，饭点到了，也没有人送饭过来。 　　古如月翻出自己带的干粮，还有水壶中一直保温着的热水，泡了一碗麦乳精给刘绪喝。 　　她想到床底下的小男孩，想了想，拿手帕包了一个包子滚进去。 　　天黑后，火车终于再次启动，噗嗤噗嗤地往京市的方向前进。 　　本来应该是今天傍晚到的，结果这样一耽搁，时间错了，就得频繁给其他火车让道，到达的时间就变成了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等着接他们的人该有多急。 　　清晨的京城火车站，挤满了人。 　　这里头除了要出行的乘客，还有来接人的。 　　林源清混在人群里，脸色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她已经在火车站整整待了十几个小时，古如月的那一班火车已经延误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凌晨。 　　他们去问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对方也说得很不详细，一直到半夜两点，火车站才给了确切的信息，那一班延误许久的火车将在清晨起点入站。 　　邱阳护着林源清不被人群挤到，跟她一起盯着新进站的这这辆火车，企图从下车的人找到古如月的身影。 　　而古如月这时却是紧张，火车到站了，她提着行李带着刘绪要走，那个男孩就钻了出来，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和刘绪。 　　古如月注意到他手中拿着她包包子的手帕，就知道他吃了包子。 　　“你要跟我们走？但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不是坏人？” 　　小男孩皱着眉，似乎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问题，他伸出手，让古如月看他手上的手表。 　　“……”古如月对手表没研究，但也知道能给孩子买表的人家，家境不会差。 　　她想了想，拿出混淆符塞到男孩的口袋里，“跟在我们后面走。” 　　火车门那挤满了人，大家要下车，许多人还高举着行李，各种声音吵得几乎要耳聋了。 　　古如月怕刘绪被挤到，就把他抱起来，然后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示意他跟上。 　　这样的孩子夹的人群中，加上有混淆符，很容易就把门口的乘务员给骗过去了。 　　一直到走出很远，古如月才发现自己腰部的衣服被抓破了一个口子。 　　古如月看着人潮如织的火车站，到处都是人，很难认得出来谁是谁，火车晚点那么久，接他们的人还在吗？ 　　她带着刘绪决定等人少一点再出火车站，先吃一点东西补充下热量再说。 　　那个小男孩也不说话，就默默地蹲着，刘绪不是主动的孩子，两个孩子就这样蹲在地上，各自发呆。 　　“……”古如月有些无语，迅速拿出两块糕点，塞到他们的手里。 　　小男孩摸着有点温热的糕点，疑惑地看了古如月一眼，她是贴身放着吗？ 　　不过他饿坏了，根本就来不及想那么多，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如月，如月。”林源清和邱阳在人群中搜寻着，好不容易看到古如月，连忙出声喊道。 　　古如月刚让两个孩子喝了水，抬头就看到林源清在向自己招手。 　　四年不见，林源清的变化并不少，肤白貌美，头发乌黑柔顺，眉毛修得如一柳叶，嘴唇虽说有点干燥，依然比常人红润。 　　“如月，怎么回事？你们的火车怎么会晚那么久的？”林源清是想不通的，就算会晚点，也从来没听说晚点那么多的。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出了什么故障吧。”火车上的事情，古如月是真的不清楚，瞎说个答案，反而能止住其余的疑问。 　　“这修得也太久了点。走吧，我们去吃京市地道的早餐。”林源清开心地说道，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一旁的两个孩子，“如月，他们是？” 　　古如月笑了笑，“是我徒弟。”并没有多解释小男孩的身份。 　　邱阳听了，看了古如月一眼，这两个男孩的穿着可不便宜，能给她当徒弟，那她本身是有过硬的本事了。 　　林源清和邱阳带着古如月三人出了火车站，直奔电轨车。 　　吃过京市地道的早饭，在林源清家附近的招待所安顿了下来。 　　这一晚上，林源清没休息好，古如月也一样，两人便约好傍晚喝茶，明天再出去玩。 　　林源清和邱阳一直到快到家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如月的变化挺大的，跟以前在大队里不一样。” 　　“这是肯定的。” 　　林源清摇摇头：“不只是她的气质、性格，而是她给我的感觉，愈发神秘了。” 　　她和邱阳在冬至的时候领了证，直到毕业分配了单位，两人才正式搬到了一起。 　　两人成绩优异，又都是党员，很顺利地进入了体系内，从基层做起。 　　“既然你说她能给予你帮助，那就没必要去探究，伤了彼此的感情。”邱阳说，他刚想提古如月身边的两个男孩，然后他发现自己想不起他们的模样。 　　他心里一惊，问了下林源清，发现她也记不清了，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而此时，古如月则把门窗紧闭，这才看着那个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大人叫什么？家里电话号码多少？” 　　小男孩盯着古如月看了一会，认真地说：“谢谢你帮我，你带我去打电话，我会给你报酬的。” 　　古如月闻言不由挑眉，很警惕嘛，她更加相信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了，谁家孩子会记得电话号码，知道怎么打电话吗？ 　　就是不知道火车上的混乱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 　　“行，我们走。”古如月锁好门，去问宾馆的服务员邮局的位置，就一路走过去。 　　京市有出太阳，但依然很冷，两个孩子一出门就打了好几个喷嚏，打了两个哆嗦。 　　小男孩看到邮局，心里松了口气，他跟工作人员报了电话号码，很快的就接通了。 　　不过接下来他说的话其他人就听不懂了，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 　　古如月同样听不懂，不过她觉得有点熟悉，就是不知道是南方哪个地方的语言。 　　男孩挂断了电话，走到古如月面前，朝她鞠了个躬，“谢谢！” 　　古如月笑了笑，让刘绪去给家里打电话。 　　最后，她付了钱，带着两人买了点冻梨，一点红枣，才回了招待所。 　　古如月醒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小的还在睡，一看手表，下午三点了。 　　她摸了摸肚子，琢磨着去买点吃的回来，走之前，她在屋里留了两个符，护着两个小家伙的安全，然后迅速去附近的国营饭店买了两份面回来。 　　古如月把两个小家伙叫起来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还没等她开口问，门外的人就表明了身份。 　　原来是严、林两位同志。 　　“两位同志，请进。” 　　两人拒绝了。 　　“昨天火车的事，是有敌特要炸火车，被制止了，但是火车有不小程度的损坏，维修了不短的时间。” 　　“后来查车厢的，说是孩子丢了，据说……” 　　严同志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屋里的声音，很明显的，不是刘绪的。 　　“古同志，你……”林同志皱着眉头，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个孩子在你这？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他的事也不简单。”古如月回道，“他已经打了电话给家人，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应该清楚了。还请两位同志帮忙保密。” 　　既然她把人带出来了，总不能半路不管。 　　两人点头，这事是跟他们无关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古如月。 第131章 成交一笔 　　林、严两位同志了解了下古如月这边的情况, 一人留下来，另一人前往特事局汇报最近的情况。 　　古如月关好门，看着刘绪和那男孩都吃饱了, 才吃起自己那份有点凉掉的面。 　　她把符放到饭盒底下，很快的, 面有热乎乎的了。 　　她那个能保温的饭盒装饺子给白红星了, 白红星忘了还，她也没要，就当是毕业礼物了。 　　现在用的这两个都是新买没多久的, 没来得及刻符上去。 　　她吃着面, 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小男孩试图和刘绪交流, 然而刘绪并不理他, 拿手指在被子上画着各种符文线条。 　　古如月吃饱后, 整理了一下，转身问那小男孩：“你电话都已经打了，还不愿意说你的名字吗？” 　　小男孩看着古如月, 抿着唇，又不说话了。 　　真是个别扭的小男孩在。 　　古如月也不再废话, 拿了一本书开始看，估摸着林源清到的时间。 　　这次她来京市就带了不少符, 林源清要的话，自己还能挣一笔钱。 　　男女主有光环，这些符在他们的手中，发挥的作用说不定比自己想象的大。 　　当然，古如月心里有数，什么符该给，什么符不该给, 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小男孩的家人来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快。 　　房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古如月还以为是林源清过来了，结果门外响起的声音是她听不懂的。 　　本来还在床上和刘绪玩围棋的小男孩一听到这个声音，一溜烟就下了地，往门口冲去。 　　古如月抓住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多问两个问题。” 　　小男孩眼珠子转了转，隔着一扇门，拥着古如月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地跟外头的人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转身，示意古如月可以把房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军大衣的男人，一老一少，小男孩一见到他们，马上就扑了上去。 　　年老的这位朝古如月微微一笑：“这位同志，多谢你的帮忙，我们于家感激不尽。” 　　古如月朝他们笑了下，“我没帮上什么忙，你家孩子聪明，警惕性也高，是他自己帮了自己。” 　　老人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京市还是有不少地方好玩的，你们多留几天。” 　　古如月点头，朝小男孩挥手，关上房门，并上了锁。 　　她轻舒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子的亲人竟然是部队里的。 　　这时，古如月才想起来，那枚混淆符还在小男孩的口袋里呢，忘了拿出来了。 　　她拍了拍脑袋，嘀咕道：“算了，就当是送他的礼物了。” 　　古如月走到床边，见刘绪还在对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呢。 　　她对棋类都不精通，完全能被刘绪秒杀的份，所以她也不主动去找虐，捡起刚才的那本书继续看。 　　林源清来的时候，她不只带了茶叶，还带了些热气腾腾的包子、炸酱面。 　　古如月倒是不惊讶，林源清在为人处世上那要比自己强多了。 　　她刚才算着林源清要来的时间，特地去打了开水，等吃晚饭泡茶正好。 　　吃了饭，刘绪继续安静地待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古如月和林源清把桌子挪了下位置，面对面坐着泡茶。 　　“所以说，你和邱知青结婚了？”古如月有些惊讶，她没记错的话，男女主是在毕业好几年好在结婚的，怎么现在那么早？ 　　小说中的剧情到底还发生了些许偏差。 　　“是的。”林源清有些不好意思，把装了茶水的杯子放到古如月的面前，“我们都毕业了，现在生活也算稳定，就结婚了。” 　　“那你们分配的单位都在京市吗？”古如月又问，她记得男女主没那么早结婚，就是因为男主被分配到西南的一个省市去锻炼了。 　　“对。”林源清点头，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已经去单位报道了。” 　　“……”古如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挺好的，我就分配在H市。” 　　“那我们都还不错，我听说有些人分配到很偏远的地方，那真比留在城里差多了。”也就对着古如月，林源清才敢说实话。 　　工作是国家分配，除非自己有本事找到更好的，否则谁敢抱怨呢？ 　　“没错。”古如月点头，而且起点不一样，以后的际遇也不同。 　　两人闲聊了些有的没的，林源清终于进入了正题。 　　“如月，这几年你还有在做手串、或是平安符之类的吗？”林源清问道。 　　今天早上碰到古如月，她的系统就特别的激动，若不是她现在已经可以屏蔽系统的声音了，只怕已经就被吵死了。 　　古如月的符在系统里的价值真的特别高，能够换来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因此，她和邱阳大学四年才能够做下来某些成就，成为他们留在京市进入某些人眼里的资本。 　　当然，她也没有特别的依赖系统，她和邱阳都很清楚，许多东西，只有自己真真学会了，掌握了，那才是自己的。 　　这个系统，是他们获得新的知识、扩展眼界的窗口，并未迷失在里头。 　　古如月点头，“这东西要是久不做就会手生，几年下来，累积了不少。” 　　古如月把自己的包拿过来，先取出一个带拉链的布包，这里头主要以平安符、防护符、止血符、养身符等为主。 　　当然，载体也不一样，木质的、玉的、石头的、黄纸的等等，几乎所有能够尝试的的东西，她都试了一遍。 　　林源清看到古如月拿出这个布包，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那么多吗？ 　　“我记得之前你找我要过一对吊坠，养得怎么样了？” 　　古如月笑着问道，当时林源清跟自己要的时候，她特意做成了两个合并在一起可以拼成心形的坠子。 　　林源清的脸红了一下，拉开衣领，从里头拉出一条银链子，玉的质地看着有些变了，看着更温润了。 　　古如月点点头：“养得很不错，戴的时间越长，能给予你的保护力度越大。” 　　“我一直记着呢。”林源清也怕死，自然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 　　“如月，这些符，你都打算出手吗？”林源清问道。 　　这么多的符，不管是用在系统里兑换资源，还是说在现实中送礼，都是极其好的东西。 　　古如月点头：“这是自然的。”以后的花销只会越来越大，钱、票这些东西多点没坏处。 　　林源清有些激动，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真的吗？” 　　“我不开玩笑的。”古如月认真地说，“对了，我这边也有几枚比较特别的符，看你需要不？” 　　利符，用于武器，烧成灰兑于原材料中，能提高武器的品质，有几率打造出传世神兵利器。 　　驱瘟符，使用后，预防大型瘟疫，或是驱散正在爆发的大型瘟疫，对人、动物均可使用。 　　古如月才只说了两种类型的，林源清已经要呼吸不过来了，因为系统比她还要激动。 　　“这几种符的数量非常少，成功的几率地域百分之五，我以后再做的几率不大，毕竟用不上。” 　　古如月笑了笑，“你若是有渠道，倒是可以拿走。” 　　林源清深吸了两口气，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当然，只要是你做的，我全都要。” 　　接下来就是算账，古如月也没有涨价，还是按照原来价格，但是数量太多，将近上万元，对于林源清来说，这可不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数字。 　　古如月也没指望能一下子拿到全部的钱，她同意林源清分期付款。 　　林源清写了一张欠条给古如月，再也没有心思喝茶，揣着这一包在的符，感觉手脚都在发软。 　　好在没多久，邱阳就过来接林源清了，古如月笑着说：“别有太大压力，好好休息。” 　　邱阳有些疑惑古如月这句话，不过他没有多问，和林源清回到家里，听妻子说起原因，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源清的系统邱阳是可见的，倒不是她主动告知的，而是这系统爬墙了，主动出现在邱阳面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人进行过深入的谈话，觉得这个系统的忠诚度可能没那么高，更看重利益。 　　所以他们要在还拥有系统的时候，努力利益最大化，掌握更多的知识。 　　两人都是高材生，非常清楚知识改变命运道理，自然不会被系统里的那些成品给迷惑。 　　除了刚开始，他们会兑换成品，后面全都是配方、书籍、论文等等。 　　而从系统的反应，林源清也知道系统对什么符最在意。 　　她和邱阳对视了一眼，不用开口商量，他们赢不了系统，但也不能吃太多亏。 　　古如月眯着眼，心情很好，觉得自己该再吃一顿夜宵，然而现在外头是什么都买不到的，招待所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把已经冷掉的包子啥热一热，和刘绪吃了个半饱。 　　第二天，古如月睡到自然醒，看到另一张小床上，刘绪已经打理好自己，正在联系符篆呢。 　　她心里满意，这孩子真是太让人省心了，要不是因为如此，她才不会同意带出来玩呢。 　　今天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去天·安·门和故宫，反正他们不急，每个景点都预留了足够多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明天再捉虫 第132章 闲谈 　　古如月背上包, 带上刘绪出门了。 　　这边距离故宫有一段距离，而最近的电轨车也要走一段不近的路，她索性就叫了一辆三轮自行车。 　　接下来要走的路多着呢, 没必要把体力浪费在途中。 　　如今国营单位还未见大批量下岗，大家还是以进入单位为荣, 反而这些个人的营生被看不起。 　　而回城的年轻人那么多, 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找所有能够糊口的事情来做，先填饱肚子再说, 其余的已经无法考虑了。 　　这辆三轮自行车的车主就是回城的知青之一, 老三届了, 怎么努力都没考上大学, 回城后, 在家人的帮助下，凑了这么一辆车来拉客、载货，挣一点收入。 　　三轮自行车是真的苦, 卖的力气活，但也能糊点口, 车主说他宁愿回城辛苦，也不想再下乡的第二多待一天。 　　冬天游玩的人少, 进故宫很顺利，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开放，但也足够师徒俩看了。 　　师徒俩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细，许多地方的细节特别精细，让人不由赞叹古代那些能工巧匠技艺的精湛。 　　“师父，看这里。”刘绪突然指着一个地方, 示意古如月看过去。 　　古如月一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那竟然有一个基础的符文线条。 　　她再仔细观察，就发现，许多地方都会有符文的影子在，但是很零碎，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师徒俩来了兴趣，观察得更加仔细了，接下来，他们又发现了一些不成型的符文。 　　古如月看了有些蠢蠢欲动，想把这些符文给补充完整。 　　平安符、防护符、防火符等等，当年参与建造宫殿的人也有人懂得符文吗？ 　　因为两人走得很慢，所以午饭是在里头吃的，有符在，他们吃的、喝的都是热乎乎的。 　　期间，他们碰到有人拍照，请对方拍了几张照片，付了钱留下地址，或许过个一两个月就能收到了。 　　“师父，我们该走了。”下午三点多，天上灰蒙蒙的，风也大了起来，温度也降了不少，好像要再下雪的样子。 　　“等等。”古如月从包里掏出几块刻在石头上的符，用巧劲镶进了某些不起眼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参与到这座宫殿的维护与修复的时候，再重新刻符吧。 　　师徒俩离开故宫，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了热腾腾的汤面，这才回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看到古如月他们回来了，忙说：“同志，请稍等，有人给你们带了东西。” 　　古如月疑惑地看她：“请问是谁？” 　　“一位年轻的姑娘，昨天来找过你的。”工作人员笑道，两个都是漂亮的姑娘，真的很让人印象深刻。 　　古如月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林源清，她接过那个布袋子，朝工作人员道了谢，这才回到房间。 　　她打开布袋子，发现里头有一些糕点、罐头，还有一封信。 　　原来林源清昨天得了那么多的符，太过于兴奋，折腾了许久，以至于今天起晚了。 　　她赶过来招待所一看，结果古如月已经走了，她只好留下这些东西和一封信，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小绪要看电视吗？”招待所的大厅有一个小小的黑白电视，不过古如月没仔细看放的是什么节目。 　　刘绪摇头，他对看电视不感兴趣，他想把今天看到的一些内容记下来。 　　“那行吧，我把罐头温一下，我们吃罐头。”古如月说着，拿了笔记本也开始涂涂画画。 　　特事局在京市的办公处非常小，也不起眼，林、严两位同志汇报了下古如月的情况，说了下来京市火车上发生的事。 　　刚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暴徒，然而后面小男孩、搜查车厢的事情，就让他们感觉到有点不对。 　　不过这点不对他们不会直说，而是记在了心里，而是回到了特事局才讨论。 　　古如月会的东西，以及那些符的效用，其实在当前真的很尴尬，想必上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定义。 　　欧美国家对于符估计是不了解的，但是亚洲这边的国家，肯定是有人了解的。 　　当有符能够帮到科学家们、研究员们，这事性质肯定就不一样了。 　　林、严这次到京市，也是想确认一下，关于启智符、回梦符等消息是否已经被传出去了？ 　　目前，就古如月拿出来的这有特殊效用的，都是有编号的，只要这边没出错，古如月那边也没遗漏，事情就比较好掌控。 　　特事局的局长是个不起眼的老头，戴着黑色的雷锋帽，垂着眼，看着好似在打盹儿。 　　他看了林、严两位同志，对他们说：“此事我心里有数，火车上的事情跟古同志无关，是于家那边出了点事。” 　　于家？两人面面相觑，是他们想的那一个？某位大将军？ 　　“你们回去休息。”老头子慢悠悠地说道，“古同志那边暂时不要紧，必要时会通知你们回来的。” 　　等两人走了，老头子坐了许久，手指一直摩挲着椅背。 　　这个特事局其实地位是有点尴尬的，是他要求设立的，但他不曾预料到，特事局的第一桩事件性质这么特殊。 　　他有种直觉，这个小姑娘，绝对有掀翻一片天的能力。 　　他想着，从抽屉下摸出一个电话，按下了一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林源清怕再跟古如月错过，起得很早，带上丰盛的早餐，早早地就到了招待所。 　　她本来还怕会吵醒古如月，没想到她和刘绪也早早地起来了，正在窄小的房间里做简单的运动。 　　“你来得那么早？”古如月打开门，顺手接过林源清手上的网兜。 　　“你们起得才早，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早餐了，我们直接出去吃。”林源清有些懊恼地说道。 　　“没事，还有好多天呢。”古如月把网兜里的食物拿出来，“你也一起吃吧。” 　　林源清在古如月对面坐下，看着古如月仔细询问刘绪的意见，分了些食物让他自己吃。 　　“如月，你徒弟真听话。”林源清感慨地说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很少有能坐得住的。” 　　“是听话，要不然我也不会带出来玩。”古如月笑着回道，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自从我们考上大学，到这次见面，整整过去了四年，想想这几年的时间，真是不可思议。” 　　林源清不怎么饿，拿着一根油条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现在想到我们下乡的生活，都不知道当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于我们来说是熬，但是对于农民来说，那就是他们的生活。”对于那一段知青生活，古如月并没有排斥的意思。 　　“说起来，我们下乡，应该是给老乡们带去了麻烦才对。平白无的，就要多养那么多的人。” 　　林源清闻言不由一愣，她还真的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你说得对，确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场，谁都没有错，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特殊罢了。 　　“好在现在一切慢慢地回到了正轨，一切都会好的。” 　　古如月却摇着头，不大认同地说道：“看起来好像是回到了正轨，可是仔细想一想，那二十年本来就该在正轨上的，但是因为这个偏差，生生落后别的国家那么多，蹉跎了那么多时间，想想就心痛。” 　　蹉跎的不只是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国家也是一样。 　　林源清放下手中的油条，想到了自己从系统中换来的知识，与当前的差距，确实是差太多了。 　　“是啊，差得很大，可是只要有机会，我们总是能够追上去的，不是吗？”林源清笑着说道，他们还年轻，还能够奋斗。 　　古如月看着林源清笑了，这个女主并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或许这个时代的许多人，他们说为国家奋，那是真的为国家奋斗。 　　纵然有人出国后一去不回，自然也有人学成之后拼命想回馈祖国。 　　“是啊！肯定能够追上的。”古如月想，希望这个世界，能比她前世的祖国更加的繁荣富强、昌盛。 　　林源清让古如月试一试她带来的馄饨，就问她：“说起来我都结婚了，你呢，终身大事解决了吗？” 　　古如月闻言，差点没被食物呛到，“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的？” 　　“这不是正常的吗？现在那么多的知青回城，许多人都是大龄了，这婚姻成老大难题了。” 　　林源清说着就笑了起来，“我可是听说了，报纸上要弄个征婚启示呢，你有没有意向？” 　　“哈哈，这个我还早呢，不急，不急。”古如月有些尴尬，她不习惯谈论这个问题。 　　“怎么能不急，得早点挑，要不然就剩下些歪瓜裂枣了。”林源清皱着眉头，“难道H市还没有婚姻介绍所？” 　　“这个我并不清楚。”古如月实话实说，她并不关注这一些事情，但她有一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年代有些事情也挺超前的。 　　林源清盯着古如月瞧，突然语出惊人：“我记得在大队里的时候，你一直对那个小疯子的态度不大一样。那个小疯子后来还当众对你表白，引得十里八乡都是你们的流言蜚语。” 　　“我现在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对，那小疯子不是真疯？”林源清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她想自己都有系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而且过去的那一些年，许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装疯可不是啥稀奇的方法，就她读书的这几年，可是听说了不少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喝闷酒 　　古如月闻言不由一愣, 而后笑了起来，她没想到林源清会注意到这一件事情。 　　“嗯，他不是真疯。”罗家已经恢复了名誉, 这是时候承认这一件事情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林源清有些疑惑：“你比我还晚下乡一年，你那时怎么看出来他不是真疯的？” 　　而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傻：“也是, 你有这个符, 知道他不是真疯不奇怪。” 　　古如月喝了一口汤，怎么说呢，自己那个时候的心态是有些问题的。 　　她穿进书里的, 除了茫然外, 其实还有一种知道书籍剧情走向的优越感。 　　当然, 当时的她自己是没觉得的, 但过去几年, 回头去看那段日子，其实优越感是存在的，不过表现得很隐晦罢了。 　　不过这些事儿就没必要跟林源清说了, “你猜的也不错，我那时确实知道他不是真疯。” 　　“不过说起来, 你还记得当年的大队里的那一场大火吗？”林源清有一些疑惑没理清。 　　当年处在那个环境里，她不会傻得去追寻真相, 又填不饱肚子。 　　现在过去那么多年，并不妨碍她们去回忆，会猜测真相了。 　　她看了古如月一眼：“你觉得那场大火正常吗？” 　　古如月不由眯了下眼，林源清是想试探什么？ 　　“这个我就是真的不清楚了。”古如月摇头说，“或许有人在里头推波助澜吧。” 　　而这个人不是当年的罗盛延就是徐哥了。 　　“你说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林源清喃喃低语，起码她是从中得到了好处的，她获得了系统。 　　“现在探究那些没意义,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知青来说，搬离了知青点反而是好事一件。”古如月是真的这么觉得。 　　“你说得对。”林源清点头说道，这时她才发现话题歪得没边了，“怎么就说起这个了？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你的事吧。” 　　“啊？”古如月没想到话题都歪得这么远了，林源清还坚持再扭回来，也是服了她了，对自己的感情状况那么好奇。 　　“我的事啊，也没什么好聊的，大学平平淡淡的，没发生太特别的事。” 　　“难道就没人跟你告白？”林源清问道。 　　古如月迟疑了下，到底没隐瞒：“有的，说起来我还答应了对方，毕业后如果他还没改变主意的话，我就同意。” 　　“……”林源清睁大了眼，“你…你这还叫谈恋爱吗？” 　　“你看看电影里演的，多么浪漫，难道你就不向往吗？”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下，说实话，经历前世各种爱情剧、婚恋剧以及各种八卦的洗礼，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不向往，平淡挺好的。”她很认真地说道。 　　林源清盯着古如月，见她的表情，多少猜到了她的想法，“可是万一你以后碰到了一个很心动很想谈恋爱的人，那怎么办？” 　　“没有这个可能。”古如月摇头说。 　　林源清发觉自己和古如月在感情这事上的观念可能存在不小的偏差，便止住了话头，没继续往下劝说。 　　“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参加你的婚礼。”林源清有些遗憾地说，“我和阳哥当压力很简单，想想挺遗憾的。” 　　“有机会的话。”古如月觉得现在说这个事还早。 　　两人边吃边聊，这个早餐吃得有点久，等出门时，都已经九点了，不过不赶时间，能玩多少地方，那就随缘了。 　　而此时，远在南方的D省，罗盛延和傅浩然跟着徐哥跑了几天后，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而后天，他们就要前往港岛见世面。 　　说真的，D省的许多建筑风格跟H市有很大的区别，也很有特色，更关键的是，这边有许多的一些贸易公司。 　　而且这边能看到许多从港岛等外头传进来的东西，衣服鞋子、手表、收音机、电视机等等。 　　走si似乎在这边是常态。 　　两人走着看着，罗盛延突然发现一旁推着自行车的年轻男人看着有些眼熟。 　　他不确定地喊道：“王洛何？” 　　王洛何的自行车坏了，准备推着找个摊子修一下，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抬头看过去，眉头不由一皱，不认识的人。 　　嗯，也不对，其中一个看着有一点眼熟，但是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么一个人。 　　罗盛延在自己喊出口后也后悔了，怎么就那么冲动呢？王洛何怎么会认得现在的自己？ 　　王洛何推着自行车往罗盛延走近，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小疯子！” 　　他见罗盛延没有反驳，心里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了。 　　“你好了？看来你跟着你舅舅走是对的。”当年那辆小车开进大队里，可是把大家都惊动了。 　　傅浩然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什么小疯子？这是罗盛延过去认识的人？ 　　“是的，我现在挺好的。”罗盛延点头，其实想说他就住在H市，也在F大读大学。 　　他不得不承认，王洛何离开了大队，回到了他原本的生活，变得比以前帅气、成熟，充满了个人魅力。 　　他看着王洛何，心里就有些泛酸。 　　罗盛延知道王洛何和古如月的关系很不错，他们这几年一直都有联系，而且频率还不低。 　　他一直都在害怕，如果王洛何和古如月告白的话，那自己还会有机会吗？ 　　不过，王洛何不是在G省吗，什么时候来的D省？ 　　不知道怎的，罗盛延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焦虑。 　　“很多年没见，我请你们吃卤鹅吧，这边有一家国营饭店做得很不错。”王洛何可不知道罗盛延心里的想法。 　　其实他对于罗盛延如何恢复的挺好奇的，也打算聊一聊当年下乡的那一点事情。 　　而罗盛延也想跟王洛何聊一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或许有点找虐？ 　　傅浩然不清楚，只以为是罗盛延老朋友相聚，也就厚着脸皮跟去了。 　　卤鹅是真的好吃，他吃得头也抬不起来，但是听着一旁两个人的谈话，他就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罗盛延有点怪怪的，好像在紧张？而且他怎么不知道罗盛延以前还是住在乡下，还被人称为小疯子？ 　　“你现在过得怎样？过来这边出差吗？”王洛何有些好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罗盛延被接走的时候也有十五六岁了吧，这学习应该比较晚了。 　　当看他现在的穿着，还来D省，和同班看起来在闲逛的样子，好像过得挺好的？ 　　这让王洛何好奇罗盛延的这几年的经历了。 　　一旁的傅浩然忍不住插嘴说道：“我们今年刚大学毕业，还没到单位报道，过来这边找朋友玩。” 　　王洛何惊讶地连眨了几次眼，才把那惊讶给压下去，“你真厉害！” 　　算算时间，那就是说罗盛延在离开后，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啃完了别人读了十年的书，这脑子得多厉害？ 　　罗盛延一看王洛何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其实我以前有学过，后来我舅舅和舅妈亲自辅导我，运气好，押对题才考上的大学。” 　　王洛何点头，那确实是运气了，“你在哪所大学？” 　　“H市的F大。”罗盛延只觉得自己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紧张得手背的青筋都起来了。 　　王洛何愣了一下，而后一拍手：“那你不是跟如月在一所大学吗？” 　　嗯？不对。 　　王洛何突然想起以前在大队的时候，罗盛延可是缠着古如月的。 　　他沉下脸，看着罗盛延说道：“你不会还跟在大队一样吧？” 　　傅浩然看着气氛突然紧绷起来的两个人，一时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听到了如月的名字。 　　他忙解释道：“你说古如月吗？我们很熟啊，住得也近，经常联络，过年也一起过过。” 　　罗盛延侧头看了傅浩然一眼，心里很是感激他，替他把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王洛何有些惊讶，随后就沉默了下来。他经常和古如月通信，但是信里，古如月似乎并没有提过罗盛延。 　　他霎时有些五味陈杂。 　　罗盛延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东西，他和王洛何的见面、谈话，心里的较量，古如月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也不会想让她知道。 　　过了一会，王洛何笑着说：“能在一所学校上学确实是缘分，毕竟能考上同一所学校的人真不多。” 　　他当初也是可以报名H市的学校的，可是为了爷爷奶奶，他不能任性，况且，当年还真的没心情想那么多。 　　只是如今听罗盛延说起，再想到他以前在大队做的事，王洛何这心里就不怎么是滋味。 　　“可不是缘分，D省这么大，我们还能够碰到。”罗盛延接了一句。 　　而后三人就埋头吃饭，完后各自分开。 　　傅浩然心里有许多疑问想问，但他看着离开后就一直沉着脸的罗盛延，到底没开口。 　　回到招待所后，罗盛延出去了一趟，不久就带回来了一瓶酒和半只烤鹅、半斤干花生，颇有要喝闷酒的意思。 　　傅浩然想劝几句，却又怕自己越劝罗盛延越郁闷，索性就把空间留给他。 　　晚上徐哥回来，傅浩然跟他说了今天白天的事，徐哥就笑了。 　　“不用管他，男人嘛，总要经历这一遭的。”对于当年在大队的事情，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不过王洛何在这边的话，他倒是可以去联络一番。 第134章 爬长城 　　古如月跟着林源清去颐和园逛了逛, 并没有玩太多的地方，天气冷，而且一直在走路, 刘绪受不了。 　　回去的路上，这孩子竟然累得都在打瞌睡了。 　　林源清本来还准备带古如月去红房子吃苏联菜的, 结果忘记把刘绪算进去, 不得不改了行程。 　　天暗了，古如月让林源清早点回去，别看这里是京城, 比其他地方会安全一些, 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两人约好明天继续去颐和园玩, 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林源清这才戴上帽子离开。 　　古如月关好门窗, 过了半个小时才喊刘绪起来吃饭。 　　刘绪迷迷瞪瞪的，吃了饭又想躺下继续睡，让古如月给阻止了。 　　今天走了那么多的路, 如果没处理，到明天双·腿绝对酸软得走不动的。 　　所以她烧了一张符化入热水中, 泡一泡脚能缓解许多。 　　“师父，我们还要去长城吗？”刘绪问道。 　　古如月想了想说：“先看看, 如果有车子送我们去送我们回来的话。” 　　长城距离市区很远，而现在是冬天，以他们的速度，恐怕没办法爬得很远。 　　“其实我挺想去的。”刘绪说道，“可以试一试我做的固土符。” 　　“那就去。”古如月摸摸他的头，“你有这个心是好的。” 　　“我在想，要是不保护的话, 以后我们就看不到了。”刘绪的想法很简单。 　　古如月有些许惊讶，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经常说要修古文物、古建筑之类的，所以他都记在心里了。 　　她想了想，决定详细问问林源清去长城的攻略，时间特别重要，要不然回不来就糟糕了，荒郊野外，这大冬天的怎么受得了？ 　　“放心吧，我们回去前一定会去长城一趟的。” 　　泡了脚，师徒俩都觉得浑身热乎乎的，一时也睡不着，古如月干脆就教刘绪新符。 　　这本《符篆》让古如月知道了符篆的复杂和变化比她以为的还要多，也让她明白了，自创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让古如月奇怪的是，这两本符篆书，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体系的。 　　而更让她不解的是，基础大全那一本是她在自己本来的世界得到的，而第二本是在这个世界得到的。 　　难道说这个书中世界和她的现实世界有共同之处或是有什么交集？ 　　太多的事情无法解释了。 　　师徒俩什么时候睡着的并不知道，但第二天都起得很早，两人决定去吃早餐。 　　然而才出了招待所不远，两人就看到一个熟人站在不远处，而他的旁边还有一辆吉普车。 　　小男孩抿着唇，慢腾腾地朝古如月和刘绪走过来。 　　师徒俩停下来看他，他不是跟他的家人回去了吗？现在来干什么？ 　　“要去爬长城吗？一起吧。”小男孩说。 　　刘绪看着他，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人有车，或许可以蹭他家的车。 　　刘绪想着，抬头看古如月，想咨询她的意见。 　　“我叫于擎。”小男孩看了古如月一眼，“你们愿意吗？” 　　“有顺风车可以搭，我们当然乐意，只不过我们已经跟人约好今天去颐和园了，临时毁约不好。” 　　于擎脸上的笑还没扬起来立马又暗了下去，“可以一起去。” 　　古如月看了刘绪一眼，猜到他的想法，便说：“行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吃早饭，你一起吗？” 　　于擎犹豫了下，其实他已经吃过了，但他想要跟着他们，便咬着牙跟上去，大不了他不吃东西就好了。 　　到了国营饭店，古如月问过于擎的意见，见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吃，也就不管了，和刘绪点了几样没有吃过的，慢慢吃起来。 　　于擎看着古如月和刘绪的互动羡慕得不行，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要一点吃的了，这样就能加进去他们了。 　　吃过饭，古如月和刘绪又回了招待所拿东西，然后去和在林源清约定的地方等。 　　这个过程，于擎就一直跟着，也不出声，弄得古如月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了。 　　林源清疑惑地看了古如月身后一眼，怎么多出来一个孩子？ 　　古如月笑着说：“这个孩子要去长城，约我们一起，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没问题，今天的天气看着还不错，正适合爬长城。”林源清指了指自己背着的包，“我还特地去借了相机呢。” 　　对于她来说，反正这几天时间都给古如月了，去哪里都行。 　　而且那个小男孩看着怪听话，带着就带着呗。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不是坐班车，而是坐吉普车。 　　要知道现在可没有什么私人的车，而能够让车子送他们到长城脚下，可见这男孩的家人并不简单。 　　林源清压住纷乱的思绪，没有询问其他问题，就跟古如月说着些普通的内容。 　　而刘绪和于擎在一块，两人都没说话，但能感觉得出来，他们并不排斥对方。 　　到了长城脚下，天气实在是有一些冷，山风也大，吹得人眼睛疼。 　　太阳越升越高，天非常的蓝，也很漂亮，而这风渐渐地就小了， 　　站在山脚下看那长城，蜿蜒在群山峻岭之上，这么多年来，守护后它后面的那片土地，等若干年后，它还会存在吗？ 　　古如月从后世来，其实很清楚，除了旅游热门的几段长城，其他地方的长城都存在着破坏严重的现象。 　　以后后代子孙们能看到的长城，可能只有那么一小段了。 　　其实不只是这里，在经历的浪潮之下，许多有特色的老房子、街道全部都拆掉了，所有的城市都千般一律，不得不说真是巨大的人文损失。 　　林源清并不知道古如月的感慨，她笑着说：“如月，快，我给你拍一张照片。” 　　古如月笑了笑，没有拒绝。 　　她没有说她刚才的感慨，只怕许多人都不会介意，因为大部分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 　　但是没有这种想法，代代传下去，到经济富裕了，依然不会有保护的念头。 　　刘绪拉了拉古如月的袖子，似乎有话要说，古如月就蹲下来把耳朵侧过去。 　　“师父，开心点。” 　　古如月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惊讶，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而林源清拿着照相机，已经把这一幕给拍下来了，激动得不行。 　　刚才的那一幕，真的特别温馨，如果她不是知道古如月和刘绪的真实关系，一定会以为他们是母子的。 　　林源清又转过头去拍于擎，两个小男孩，面容一样的精致可爱，一样的面无表情，但其实能看出他们很开心。 　　古如月也不是说一定要爬上八达岭，反正随缘。 　　但是两个孩子不一样，不知道像是约定了什么，就一直埋头往上爬。 　　古如月也不阻止。 　　她看了看这一段长城，可能来的人有一点多，有垃圾不说，城墙上还有不少的痕迹，说实话挺让人厌恶的。 　　古如月叹了口气，掏出一枚符，轻轻地塞入城墙与地面的一处缝隙中。 　　林源清奇怪地看了古如月一眼，她在做什么。 　　其实古如月也有些好奇，长城都是连在一起的，她的这一枚符，护住的是这一段长城，还是说一整条？ 　　思来想去，她觉得前者比较有可能，毕竟符也是有使用范围的。 　　反正不急于这一时，说不定以后也不用自己亲自来，自然会有人来做这事。 　　“小绪，于擎，停下来喝点东西。”古如月把两个小孩喊住，不让他们坐下，而是让他们靠在城墙上休息。 　　她从包里拿出水壶和杯子，给两个孩子倒了水。 　　“源清，喝一点。”古如月也递了一个小杯子过去。 　　林源清看了下手中的杯子，惊讶地说：“用油纸做的？” 　　“我粘的，这样轻便又干净卫生。” 　　林源清朝古如月竖起一个大拇指：“我都没想到还能这个样子。” 　　古如月笑了笑：“其实有需要了才会去想。” 　　这时，一直远远坠在后面的一个男人上前，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于擎。 　　古如月看了一眼，是一瓶瓶的什么东西。 　　她正想着，于擎过来，把手中的瓶子递给自己。 　　古如月有些意外，还是伸手接过。 　　这好像是酸奶，瓶口用锡纸封着，好在今天天气不错，爬了一段长城，热出了一身汗，喝这个好像也还行。 　　喝完了酸奶，几人休息了一下继续爬，这时候，从后面上来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不一会就超过他们了。 　　今天的游人不多，但古如月他们碰到了好几波人，精气神看着都很好。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古如月他们终于到了八达岭，站在顶端看着周围，内心不由开阔起来。 　　几人待了十来分钟，就开始往回走，走到半道，这风就大了起来，吹得有点冷。 　　然后古如月就看到刘绪塞了个什么东西给于擎，她不由笑了下，看来两个小家伙相处得不错。 　　回到市区，天还没全黑，于擎不想回去，紧紧地跟在刘绪身边。 　　古如月就跟那个男人说了一声，让他晚点过来接于擎，就带着于擎回了招待所。 　　“不是回去了，怎么又想过来了？”一进房间，古如月给于擎倒了一杯水，笑着问他。 　　于擎双手捧着杯子，低着头喝水，往刘绪的方向坐了坐。 　　“行吧，小绪，你们玩一会，我去弄点吃的。”古如月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会补一章 第135章 明白 　　古如月出了房间, 果然看到了今天一直跟着于擎的那个男人。 　　她走过去，问那个男人：“你是于擎的？” 　　“我是于擎的小叔，于擎给您添麻烦了, 我替他道歉。” 　　古如月笑了下：“没有麻烦，他很乖巧。” 　　男人点头：“我叫于在信, 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聊聊于擎的事？” 　　古如月没有反对，她出来，除了要弄吃的, 还有就是想问问于擎是什么情况。 　　刘绪难得能接纳一个同龄人, 身为师父, 她自然要为他把把关。 　　古如月找服务员借厨房, 付了钱和票, 于在信也跟进去帮忙。 　　“于擎跟着他父母在西南地方任职，只回过京市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那这次是怎忙回事？” 　　“一些事情, 他被带上火车，幸好遇上你, 逃过一劫。”于在信并不多说那一些事，这对于古如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古如月点头：“所以他要留在京市还是回去？”她想, 如果两个小家伙真的合得来的话，不在一个城市，感情还能一样吗？ 　　“看情况。”于在信并不多说。 　　古如月也不多问，于家明显就不简单。 　　古如月做了土豆丝饼，还有白菜疙瘩汤，然后就端回了房间。 　　于在信紧跟在后。 　　于擎看到自家小叔进来了，本来翘起的嘴角就往下压了压。 　　“先吃饭。”古如月招呼两个小家伙, 也给于在信留了一份。 　　于擎吃得很慢，一直扭头看刘绪。吃了饭，他要被小叔带走，然而刘绪还是没有说挽留的话，他顿时失望极了。 　　古如月带着刘绪收拾碗盘，“小绪，你觉得于擎怎么样？” 　　“还行。” 　　“那你乐意跟他继续玩吗？” 　　刘绪想了想：“他还挺聪明的，如果他再来，可以一起玩。” 　　古如月笑了，“过几天我们会要H市了，如果你觉得你们聊得还行，那就留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可以写信、打电话。” 　　“那他明天还会来吗？”刘绪想起他和于擎确实没留联系方式。 　　“可能吧。” 　　因为提前去了长城，所以古如月和林源清商量了一下，颐和园不再去了，去圆明园遗址，同时再去两所知名的大学走走。 　　而古如月也不意外于擎再次过来，而这一次，刘绪记得把于擎的地址和电话给记了下来。 　　于擎也拿到了刘绪的地址和电话，高兴得一整天那嘴角都是扬起的。 　　不过去看圆明园遗址，几人的想法感受完全不一样。 　　刘绪看着眼前的残桓断壁，难受得哭了，他这些边边角角，可以想象当年，这个地方该是多么的美！ 　　古如月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刘绪的肩膀。 　　在后世，圆明园的遗址肯定会有缩减的，但是它就一直摆放在那，没有去修复，或许是想留给后人一个警醒吧。 　　但是看在古如月的眼里，她就很想去修复，让这里重现当年的辉煌。 　　只是，她很清楚，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林源清没想到刘绪会哭，她吓了一跳，连忙把游览的时间缩短，带着古如月他们去了京大。 　　在这边读了几年书，林源清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她努力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转移刘绪的注意力，她最怕小孩子哭了。 　　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制度，而且风气也不大一样。 　　古如月听林源清说他们刚进学校的时候，那些工农兵大学生还在，彼此经常爆发辩论，甚至发生过比较过激的事情，她听得都惊呆了。 　　古如月仔细回想了下，她对于自己学校里有什么趣事是真的不清楚，果然是太宅了。 　　走马观花地逛完了两所学校，林源清又带着古如月三个去吃苏联菜，这时候，吃西餐可是一件值得津津乐道的事儿。 　　据林源清说，京市的西餐厅有好几家，这一家是比较老的，装修也特别有苏联风格。 　　古如月在H市去过西餐厅，对比之下，两边确实是不同的风格，各有各的优点。 　　至于菜的味道，反正古如月觉得也就那样，就是吃一个新鲜。 　　“如月，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我回城的票还没去拿。”古如月说道，回程的票是刘家找人帮忙买的，她明天就去联系，提前把票拿到，少一些麻烦。 　　“那我给你准备一些京市的特产，你最喜欢吃哪一种？”林源清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没有招待好古如月。 　　“你帮我找一找有没有东北的山货吧，其他的糕点就算了。”H市的糕点并不算太差，就没必要从京市带了。 　　“行。” 　　古如月看刘绪和于擎的蛋糕都吃完了，也都吃饱了，这才回去。 　　招待所门口，于在信已经在等着了。 　　于擎一看到于在信，脚步就慢了，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于在信朝古如月点了下头，抱起于擎放到自行车上，直接就走了。 　　古如月带着刘绪刚想走进招待，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林、严两位同志走过来。 　　她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们。 　　“古同志，你现在应该有时间吧，我们局长想跟你聊聊。” 　　古如月闻言想了想，看了刘绪一眼，见他听了这话也没有排斥的意思，便说：“行。” 　　其实她也好奇这位局长是什么人。 　　古如月带着刘绪跟着两位同志走路，绕过巷子，而后坐上了一辆三轮自行车。 　　天愈发暗了，路灯隔很远才有一个，许多人家也早早熄了灯。 　　自行车在黑暗中行驶的声音放大了许多，听着就让人想睡觉。 　　也不知道自行车拐了几条路，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古如月拍拍刘绪的手，抱着他下车了。 　　一间好不起眼的小屋子，破旧的院子和门，这是一家回收站。 　　屋里垫着昏暗的灯，桌子上放着一个炭炉子，水壶里的水已经在咕咕咕地冒泡。 　　“古同志，久仰大名，请坐。” 　　“您客气了。”古如月跟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子握了握手，这才在他对面坐下。 　　老头子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泡着茶，茶叶在热水中舒展着、浮沉着。 　　“喝茶。”老头子把两杯茶放到这对师徒面前，“这么冷的天，还把你们请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怎会？出来见见世面也不错。”古如月吹了吹杯子，喝了一口茶，她敢肯定，眼前的这位老头子肯定有话要问自己。 　　老头子笑了笑，拉开抽屉，拿出一盘葵瓜子和一盘的红枣，“我们边吃边聊吧。” 　　“据我所知，在你得知ZN墓葬群之前，你对外做的符以平安符和防护符、止血符等为主，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应该是那些文物吧，我不忍心它们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重建天日。”古如月想了想，才挑了这么个安全的答案。 　　而她那段时间在学习的内容、努力的方向，确实是跟文物修复、保护等有关系的。 　　关于她在蔡教授手中的那件文物上感受到的感觉，以及去了考古现场后获得的东西，她是不会细说的，那时候就更难解释得清了。 　　老头子笑吟吟地看着古如月，真的如此简单？ 　　古如月看着可不像是个鲁莽的人，她在蔡教授面前暴露了特殊符篆的作用，而后又给了回梦符，接着启智符这等对国家科研人员有巨大作用的符篆，真是没有一点计划的吗？ 　　不说别的，单是她和刘家的接触、往来，这里头就值得深思了。 　　古如月坦然地迎上老头子的打量，她也不怕，她并没做危害人、国家的事，不心虚。 　　“听说你是看了书之后，自学成才的，真不愧是人中龙凤。”老头子朝古如月竖了下大拇指，“除了这些符，还有什么神奇作用的符呢？我挺好奇的。” 　　古如月这一生早就查清楚了，她不受父母宠爱，寄住于外婆家，一样被无视，变化就在她下乡的时候开始。 　　她刻符，是从知青们搬去老宅开始的，可古如月什么时候得到了书，什么时候学会又烧掉的，根本无法查得出来。 　　古如月抬头看着老头子，朝他笑了下，并没有照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我记下来的符，我确实没有全部学会，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学习它会有什么条件，我并不清楚，目前我只在小绪的身上看到了。” 　　她很清楚眼前的人的意思，他想要符篆大全，想要学符的方法。 　　老头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古如月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他也不觉得窘迫，他笑着说：“不如你帮我看看，我是否有那天分学习？” 　　古如月不说话，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当场在上面画起各种符文线条，然后推到老头子的面前。 　　“这些，您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吗？” 　　老头子低头看纸上的线条，不规则，他看上去只觉得都是一样，看久了还会觉得有一些眼晕。 　　老头子诚实地摇头：“我确实没看出来差别。” 　　“其实我并不排斥收徒，但必须要有天分，关于符篆的种类和功能，在我离开京市之前，我会留一份。在没有其他人学会以前，你们可以向我定制。” 　　“但是切记一条，符篆并不是万能的，它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想必你们已经查过我，知道我表姐戴着平安符和防护符依然骨折的事情。” 　　“不要迷信它，一个普通人就算戴再久的启智符，也无法变成一个科学家。” 　　古如月确实是有点担心的，她担心他们把符看得太万能，过分夸大它的作用，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也不利于符篆的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迟到啦！ 第136章 人各有志 　　老头子惊讶地看着古如月, 他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研究院那边对于回梦符、启智符是有需要的，但是这些符是不可能一直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所以如果可以, 他们是希望古如月能把她说的那本符篆大全画下来的，他们再专门找人去学。 　　但是谁知道古如月竟然那么好说话, 这时候, 他们觉得，或许这个符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好学习。 　　老头子觉得今天的谈话太过于顺利，他以为起码要磨个几天或付出什么筹码的, 结果什么都不用。 　　“古同志, 我替国家感谢你。” 　　古如月摆摆手：“我只是尽我能做的。” 　　古如月和刘绪被送回了招待所, 直到关上房门, 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今晚的谈话看似没什么, 但古如月知道没那么简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她一个宅女，对这些事情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只有被人坑的份。 　　刘绪虽然陪着古如月，他也都听到了那些话, 但他一个孩子并不见得能明白那里头的弯弯绕绕的。 　　他只知道古如月还会再收徒弟，他就是大师兄了, 回到招待所后，他泡了下脚没一会就睡着了。 　　古如月给刘绪盖上被子，在桌子旁坐下，准备把《符篆基础大全》给抄录下来。 　　至于《符篆》这一本，她是不会外传的，里头的许多符超出人们的想象，一旦没掌控好, 造成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对于《基础符篆大全》，古如月早就烂熟于心，她拿着比，很快就写下了各个符的名字与作用，并在旁边用笔画出图。 　　如果有人看着图就能够画出来，那就真的是天才了，自己能够学得好，是因为符篆直接就在自己的脑海中，她能够全方位地察觉到各种符文线条之间的差别。 　　写了一个小时，古如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边熄灯睡觉，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古如月是睡得舒服了，但是她扔下的话，却让老头子睡不着觉。 　　在他本来的想法中，他认为符篆应该还有更多神奇的功能，什么听心、飞天遁地什么的。 　　但是古如月说的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学习还得看天分，这要培养一个人才得多久才能够出师？ 　　如果古如月把抄录的书送来了，他又要如何处理？这后续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各方的关系都需要平衡。 　　第二天，古如月带上刘绪就去刘家找的那人取票，年底的车票更加的难买。 　　虽然现在火车票价钱贵，但是对于那么大的人口基数来说，火车还是非常拥挤的。 　　他们上火车时，这个人会带他们提前上车，帮他们安排到车厢，不用和其他乘客去挤。 　　作为感谢，古如月赠送了这个人一个平安符。 　　这个平安符是刘绪画的，刘家特地做的外包，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里头缝有平安符，可以用别针别在衣服的任何地方。 　　这个人拿了刘家的钱帮刘家办事，得到符是意外惊喜，他经常跟着火车跑，对于平安符并不排斥，不管有没有用，求一个心理安慰。 　　票是后天上午的，所以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玩。 　　古如月问过刘绪的意见，得知他不想再去景点，想了想，干脆带他去博物馆。 　　师徒俩在博物馆待了很长的时间，直到肚子饿了才出来，两人看了不少的藏品，心里觉得非常满足。 　　吃过迟来的午饭，两人回到招待所，各自做各自的事。 　　到傍晚，古如月就把《基础符篆大全》给抄录下来了，虽说是基础的符篆，但是她还是去除了几个黑暗类的。 　　潜意识里，她还是害怕有人会利用符篆做坏事。 　　没办法，后来的这本《符篆》实在是让她太印象深刻了。 　　林、严两位同志是带着晚餐来的，古如月和刘绪中午吃得晚，并不记着吃，她把自己抄录好的大全交给了他。 　　“我只能再强调一句，符篆并不是万能的，使用方式全在个人，好或坏也许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有好苗子，就带到H市找我吧。如果只需掌握几个符的话，那并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 　　林同志看着那卷起来的册子，第一次觉得紧张，这里头记载了所有的符篆？ 　　“这话我会转告给局长的。辛苦古同志了，你慢慢吃，如果有事情，请打这个电话。” 　　“等会，这些符你们拿着。”古如月拿出一个包，“册子上的每个符我都做过，这里头是样品。” 　　“还有，这两个符送给你们，感谢这段时间来你们对我的关照。”古如月又另外递过去两个木珠吊坠。 　　这两个木珠吊坠上刻了三个符，好好养着，对佩戴者有莫大的好处。 　　两人都很意外，没想到古如月会另外给他们准备，可是按照规定，他们是不能收的。 　　古如月见他们犹豫，明白了原因后说：“这是专属于你们的，你们可以登记一下再佩戴，如果有人要研究，你们也可以配合一下，但我建议不要离身太久。” 　　两人内心非常感激，出任务往往是有风险的，若是能多一条命，谁不想呢？ 　　他们把这份人情记在心里，没有久留，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急匆匆地走了。 　　很快的，这本册子和那袋符就到了特事局老头的手中，他看着沉默了许久。 　　这里头的符，比他们调查古如月查到 、猜测的还要多得多。 　　等他得知古如月另外赠送给两人各一枚珠子时，也好奇起来，那是什么样的。 　　老头拿在手里看来看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木珠子，所以说这一行真的需要天赋啊！ 　　这本册子和符很快就被密封被秘密送往更高等级的研究所，同时一份报告也放到了首长的桌上。 　　关于古如月和符是不可能公开对外的，否则就是对过去的政策的打脸，就是现在，抵触的人也不是没有。 　　研究院那边的人基本上都用过回梦符和启智符，能深刻体会到使用符前后的变化。 　　具体怎么说，就像是脑袋被梳理过似的，做起事情来效率更高，解决问题的速度也蹭蹭蹭往上涨。 　　这次听说有了册子和新符，许多人都围了过来，然而就跟老头一样，他们都没能看出这些符有什么不同。 　　所以想要研究它的制作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这些符的功能倒是可以开发起来。 　　科学家们看着这些符和功能，不由有些怀疑起资产学习的知识，这完全不符合原理啊！ 　　回梦符和启智符还能够安慰说是什么心理作用之类的，但是能够点火、放水、照明等的符，这都是啥？ 　　大佬们都有些恍惚，他们待的还是国家研究所吗？ 　　这些研究人员对符进行了研究，每个人感兴趣的都不一样，反正那么多，有的挑。 　　他们无法去探寻符的原理和制作方式，但是这些符，却能够提供一些现实中无法实现的实验条件。 　　没人知道研究所内发生着怎样的变化，也不知道这些符在某些实验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但是这些符，又确实是在起作用的，当某个有极大危险性的实验取得了成果，而损失和风险又降到最低时，这些符彻底被重视起来。 　　特事局老头看着手头上的定制符名单，充分明白了古如月说的话，符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在研究院连续取得了几样成果后，关于古如月，在许多人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身份等级悄悄地提升了一级。 　　不过那是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了，就目前来说，古如月和刘绪还在收拾回去的行李，以及要给亲朋带的礼物。 　　林源清早早地就过来了，昨天她有点事情要忙，都没法陪古如月逛。 　　古如月想要的特产她都找来了，满满一麻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京市的特产。 　　虽然古如月说不要了，但林源清还是准备了一些，就算自己不吃，送人也是行的。 　　“如月，我之前给你寄的那套洗脸、擦脸的东西你有用吗？”林源清问道，她看着古如月白皙、红润的面容，皮肤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古如月点头：“有用，味道我很喜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林源清笑了笑，“可惜条件不够，要不然能够做得更好。” 　　古如月笑着说：“你的理念太超前了，再过个五六年，你再来生产这些产品，就更好卖了。” 　　林源清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我们比国外，还是落后许多。” 　　古如月听出林源清笑中的心酸，“其实，落后有什么呢，这些外在的，总有一天会赶上，最怕的是思想，总觉得低人一等。” 　　林源清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 　　她问古如月：“你在H市有没有听说那些留学的人出去了就不想回来的事？” 　　古如月的圈子相对来说比较封闭，许多消息都是从余有那得知的，余有没说，她就真的不清楚了。 　　“这并不奇怪，国外的生活比我们要富足，被迷花了眼正常。”现在能出国的都是公费的，也非常受大家羡慕。 　　“等再过几年，经济好一点，国家放开了签证，你看看出国的人多不多。”古如月知道得很清楚。 　　出国的人有出去淘金的，也有移民的，而八十年代最常见的就是婚姻移民了。 　　林源清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人各有志，你不能要求其他人跟你一样为祖国而奋斗，看开点。”古如月拍拍林源清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作死断更，为了不进小黑屋，今天有三章…… 第137章 故人 　　古如月和林源清聊了不少, 关于当下的一些情况，关于未来的发展方向，一些行业的发展前景等等。 　　古如月是因为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 而林源清却是凭自己的分析和直觉。 　　林源清和邱阳现在都被分配到体系内的工作，未来可以说是前程辉煌, 但实际上他们是有一点迷茫的, 对位未来的人生规划还不是特别清晰。 　　古如月并没有给他们分析，因为短时间内，私企并不好做, 接下来的两三年内, 甚至又兴起了割资本主义未来的情况。 　　要一直到八五年以后, 国内的经济环境才会好一些, 而到那个时候, 陆续有了下岗的说法。 　　反正怎么说呢，这些年是有些混乱的，但是有不是没有起色的, 但太少，桎梏太多。 　　所以古如月觉得林源清和邱阳现在的工作不错, 而且以后上升的空间很大，不一定非要出来做企业家。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生活和选择, 她不会多嘴的，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无论走哪一条路，想必都不会差。 　　古如月虽然不知道林源清拿着这些符是怎么处理的，说实话，她也好奇，但她不问, 就像林源清不问她怎么学来的一样。 　　中午，邱阳从单位过来，和林源清一起请古如月刘绪吃饭。 　　都是认识很久的人了，饭桌上什么话题都能聊，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而此时，罗盛延和傅浩然跟着徐哥走在港岛的街头。 　　相比国内的情况，这边才有即将要光年的氛围，到处是红灯笼，随处可以看到有人摆着摊子写对联。 　　罗盛延和傅浩然看到这样繁华的港岛，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偷渡到港岛或是出国了，这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徐哥带着两人去吃煲仔饭，在等待的时候，他问他们：“见识了这一些，有什么想法？” 　　傅浩然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感觉我就是一个土包子，特丢人。” 　　罗盛延慢慢地说：“过个几年，H市也不会差到哪去。” 　　徐哥笑着说：“港岛就这么大，他再怎么发展在，最后只能局限在这片地方上，可是那边，一切都有可能。” 　　“不要被这边迷花了眼，想想你们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吧。” 　　徐哥笑着说，他很看好罗盛延和傅浩然，希望他们能成为自己的助力，所以带他们来港岛见世面，开阔眼界。 　　这时候，热乎乎的煲仔饭送了上来，还有一盘的白切鸡。 　　三个人当即不再说话，开始埋头猛吃。 　　徐哥带着罗盛延和傅浩然在港岛待了一天一·夜，见识了这里的光鲜亮丽，也看到了这里的黑暗。 　　傅浩然在纠结之后，选择了买书，虽然吃的也很诱人，但是知识更重要。 　　罗盛延也买书，不过他是为古如月买的。 　　他们都没选多，虽然徐哥说要付账，但他们都坚持自己来。 　　从港岛回到D省，两人都还有一些恍惚，一边光鲜亮丽，一边灰扑扑的，落差太大了。 　　徐哥知道两人不好意思买太多东西，但他早就另外准备了东西，把两个人都送上了火车，到了H市，苏靖国会去接他们。 　　送走两人，徐哥看着自己新拿到的地址循着地址找了过去。 　　他可不觉得王洛何会忘记自己，这是个聪明人。 　　王洛何确实没想到徐哥会来找自己。 　　他还在为前两天遇到罗盛延而惊讶，以及心情复杂。 　　他跟古如月在下乡的时候接触就不少，考上大学之后，书信往来也没断过。 　　他一直想着，等自己工作稳定了，就写信告白，想办法把工作调在一起。 　　可跟罗盛延见面后，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男人知道男人，明明还没问出口，自己却已经自暴自弃了。 　　“徐哥。”王洛何叫了一声，把人请进屋里喝水。 　　“你工作分配到这边？”徐哥打量了下这屋子，两室一厅，非常不错的格局了。 　　“是的。”王洛何看着徐哥，他的打扮看着很普通，但是衣服的布料、脚上穿的鞋子，样样都不便宜。 　　当年下乡的时候，他就觉得徐哥这个人看起来很正常，跟小疯子不一样。 　　尤其是苏城安对徐哥的态度，真的很值得人玩味。 　　徐哥相信也有其他人看出来了，但是徐哥他应该是上了知青办的黑名单的，怎么回城的？ 　　毕竟小地方要卡一个人的档案真的很容易。 　　但现在看徐哥的情况，他混得应该很好，可以说比大多数知青都要好。徐哥任由王洛何打量，嘴角勾着笑：“你分在什么单位？” 　　“教育局。”王洛何说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老爷子和老太太被分配过来这边，分配工作的人跟老爷子熟悉，就把他也给安排来了，正好能照顾两位老人。 　　但王洛何没想到自己会先后碰到两个熟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 　　徐哥闻言有一点可惜，他还以为王洛何是在工商局或是招商局等相关的地方呢。 　　“还不错，教书育人。” 　　王洛何给徐哥冲了糖水：“那徐哥呢？什么时候回城的。” 　　“这两年回来的。目前就在这特区内找找机会。”徐哥也不否认自己的目的，“我们好歹一同下过乡，知青过一场，有时间一起喝两杯吧。” 　　“一定。”王洛何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徐哥可没去想这里头的事儿，他只管扩张自己的人脉，脸皮厚一点没事，又不少块肉。 　　王爷爷和王奶奶从外头散步回来，看到孙子坐在桌子前发呆，而桌子上有两个空碗，这是来客人了？ 　　“络何，怎么没把客人留下来吃饭？”王奶奶笑眯眯地问，感觉孙子最近有心事，什么心事？新单位的问题吗？ 　　“奶奶，是以前同在大队的一个知青。”王洛何站起来，帮王奶奶做事。 　　在收音机前捣鼓的王爷爷抬起头来，奇怪地问：“哪个知青？” 　　几乎可以说，离开了下乡的村子，知青们想要再碰到，那几率真的不大，除非特意联系过的。 　　“徐哥，就是当年疯了的那个男知青，最早下乡那一批里的。”王洛何怕两位老人没印象，还特地解释了一番。 　　王奶奶扭过头看了王爷爷一眼：“疯了的男知青，有点耳熟，不过我最记得还是小疯子。” 　　王爷爷点头：“可不是，这孩子其实乖着呢，并不会随意打人，他也只对社员们凶，对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错的。” 　　王洛何知道这个，那是他还没去爷爷奶奶所在大队插队的时候的事儿，被下放的老人们，其实或多或少有受到小疯子的疯名庇佑。 　　“其实前两天，我碰到小疯子了。”王洛何说道。 　　“真的？你怎么没请人家到家里坐坐？”王奶奶问。 　　王爷爷关注的重点却不同：“他好了？” 　　“我觉得，小疯子应该是装疯，他被接走后就好了，还考上大学了。”王洛何说，他现在回想起那些细节，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的是太狡猾了。 　　王爷爷愣了一下，不由说：“那个时候，谁都不容易啊！” 　　王洛何沉默，那一段日子，是他们最不想去提的，太痛苦了。他不由庆幸爷爷奶奶没出事，否则他非发疯不可。 　　因为提起大队的事，两个老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不由想起了当初一起下放的老人，吃过饭后就在那写信。 　　“虽然这段经历不怎么美好，但我们熬过来了，也认识了更多的人，这也是一种财富。” 　　老爷子如是说。 　　“络何，你也跟你的知青、同学多联系，谁也说不清以后有没有请对方帮忙的时候。” 　　王洛何点头，他现在分配到这边，地址换了，是得写信跟以前的朋友联系一下。 　　只是，他想起古如月，这心里就忍不住犹豫，拿着笔犹豫很久都没写下几个字。 　　罗盛延和傅浩然坐火车回到H市，在火车站差点没被挤成肉饼，还好苏靖国带着人过来，除了接他们，还有就是取托运的货物。 　　罗盛延和傅浩然帮忙了下，这才带着行李回去小院。 　　傅浩然留下来打扫卫生，罗盛延则去接罗爷爷，他特地从古如月的小院门口走，结果发现门上还是铁将军把门，她还没回来。 　　但是罗盛延没走几步又倒回来，他看到院墙的侧面有人用墨水写了字，站近了一看，尽是什么些咒骂的污言秽语。 　　他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太过分了，竟然做这种事。 　　罗盛延沉着脸走去舅舅家，在楼下揉了一把脸调整了下情绪，才上楼去接罗爷爷。 　　吕正林一看到罗盛延回来，马上就勾着他的脖子拉到一旁说话：“表哥，你去了D省，总有给我带一点礼物回来吧。” 　　罗盛延把背包拿下来，笑着说：“这里头都是你的。” 　　吕正林喜滋滋地拿着背包进房间去了。 　　舅舅、舅妈都不做，罗盛延没法跟他们打招呼，只好把带来的特产收进橱柜里，跟吕正林交代了几句，才带着罗爷爷离开。 　　罗爷爷看着出去了一趟，精气神都有点不一样的孙子，满意地点点头，男孩子就是该出去见见世面。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有错别字再改吧…… 第138章 处理 　　回去的路上, 罗盛延放慢了脚步，同罗爷爷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 　　他特地绕了下路，从古如月的小院前经过,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和罗爷爷往这边走的时候, 一些在巷子头坐着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很奇怪。 　　罗盛延不由眯了下眼, 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话，难道是那些长舌妇又说什么了？ 　　傅浩然简单整理了下屋子，罗盛延又出去买了些菜和熟食。 　　如今跟以前不大一样, 不需要一大早就去排队, 晚一点去也还能够买到菜, 就是不那么新鲜罢了。 　　这顿晚饭吃得比较早, 天还没黑, 罗盛延想了想，悄悄地出了院子。 　　他拿着几分钱，隔了几条巷子找到贪玩还没回去的孩子, 从他们口中打听消息。 　　许多时候，大人说话都不避着孩子, 所以孩子对于这附近有什么事情那是一清二楚。 　　“我跟你们打听个事儿，一人给一分钱。”罗盛延把钱拿在手上, “你们谁知道前头两条巷子，那家院墙被乱涂乱画是怎么回事吗？” 　　一分钱能买不好好吃的了，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说几个消息就能换一分钱，这怎么能错过？ 　　“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我先说。” 　　两个比较小的孩子推推嚷嚷的, 生怕罗盛延反悔了。 　　罗盛延点点头，让他们排队一个个说：“你先来。” 　　“我知道，有人说那家院子里住着的姑娘不检点，钱来路不正。” 　　听到这话，罗盛延的脸黑了，看向下一个。 　　“我听来的不是这样，是说那家姑娘的院墙有问题，会让人做噩梦，那是个巫婆！” 　　说话的女孩说完还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罗盛延有些无语，看向下一个人，这应该几个孩子中年级最大的。 　　他也不急：“除了他们两个说的这些，还有一种说法，我觉得这个最靠谱。” 　　“老周家的儿子被那院子的姑娘给弄进牢里去了，周家婆娘不罢休，一直在抹黑那姑娘的名声。” 　　“前段时间她因为乱说话被倒了一身屎尿，还是不死心，趁着人家姑娘不在，继续抹黑她。” 　　“我听说周家婆娘已经告到街道那边去了，说那个姑娘是敌特分子，认为她的收入不合法。” 　　罗盛延没想到会打听到这个消息。 　　这个人这么不依不饶的，如果真的让人来查，古如月无法交代她的收入来源，说不定连分配的工作都会丢了。 　　他同样不清楚古如月的收入来源，但是他知道，古如月肯定不是那什么敌特分子。 　　这某些人过去举报这事做惯了，哪里会管被举报人的死活。 　　他把手中的钱分给三个小孩，特别是最后这个大的，另外给了五分钱，“不要把我打听消息的事说出去，知道吗？” 　　罗盛延看三个孩子点头，这才拉高了衣领，拉低帽子，低着头离开了。 　　他得想一想，怎么在古如月回来之前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罗盛延回去后，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他帮着罗爷爷洗了澡，伺候老人家睡着后，这才坐到桌前计划。 　　而这时，还在车上的古如月并不知道H市发生的事情。 　　这次她和刘绪离开京市，带了不少的东西，除了林源清送的，于家也送了两大麻袋的东西。 　　这两大麻袋被于家托运了，所以里头装的是什么古如月也不清楚。 　　于擎很别扭，一直等到古如月和刘绪快上车了，他才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出去。 　　那是两把匕首，大约成人手掌大小，看样子，应该是新做的。 　　古如月其实很意外，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利器做礼物。 　　刘绪比古如月更惊奇，他从未接触过这类利器，刘家人都担心他会伤害自己。 　　他对这把匕首非常的喜欢，当即就把自己兜里自己做的几个符掏出来送给于擎了。 　　于擎之前身上的那一张符，回到家后，换洗衣物时被于家人发现了。 　　于家人是知道符的，也知道当年西南那边的事情用上了符，但是他们手中是没有的。 　　毕竟这符的数量有限，他们隶属于不同的军区，物资并不会互通有无。 　　于家有人脉，继续一查，特事局、研究院等的事情串起来，古如月的身份也就出来了。 　　所以古如月和刘绪在京市的这几天，都是于在信带着于擎去跟古如月接触。 　　于在信是于家最出色的几个年轻人之一，让他出面，可见对古如月的重视。 　　可惜的是古如月并不清楚于家的情况，严、林两位同志也没提过，她自然也不会多想。 　　于家猜到古如月的身份后，就一直想要跟古如月搭上，也不能一上来就问符的事情，就想着先刷个脸熟。 　　一直到上火车前，于在信看到刘绪眼也不眨地送给于擎好几张符时，激动得不行。 　　他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符。 　　古如月见刘绪给了符，想了想，自己手上只有刻好的蕴养符，就干脆抓了两颗地递了过去。 　　这是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用边角料做的，她那时突然想起，她完全可以做个高级的蕴养符，通过特事局的手送到上头，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能送到首长手中。 　　差一点，她就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不管怎样，反正她要为自己多增加一些筹码。 　　这次车上，古如月比来时更加小心，越是年底，往往就越是混乱。 　　许多事情不见得会载入历史中，她不能全都依靠前世的记忆来行事。 　　而得到了古如月赠送的两颗蕴养木珠，和刘绪做的若干平安符，于家是满意的，好歹他们跟古如月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那两颗蕴养木珠就给了于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位当年参加革命，早就落下数不清的病根，即使现在条件好一点了，这身毛病并没缓解太多。 　　至于刘绪送的平安符，就放在出任务的男人以及几个孩子身上。 　　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符篆在将来产生的方方面面影响会那么大。 　　古如月回到H市，取了托运行李，叫了三轮车先把刘绪送到刘家。 　　她本来还想回去小院的，却让刘家留住了，说是她回去还要打扫，还要自己弄吃的，可不累得慌，干脆在这边住下，好好休息，过后再说。 　　而实际上，却是罗盛延先跟刘香玉通过气，把古如月留下，小院那边的事情还没全解决，免得把古如月给气着了。 　　小院的院墙上的那些污言秽语，罗盛延都花钱找人去重新铲掉刷了一遍。 　　同时，他通过苏靖国找了关系，在牢里把周家那小子给揍了一顿，计划着给送到哪个农场去吃吃苦头。 　　至于那个周家婆娘，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这种混不吝的老妇人，最是难对付。 　　罗盛延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喜欢举报吗？他就让她尝尝被举报的滋味。 　　这些事情不是短短两天内就能完成的，加上那些风言风语还没被新的八卦取代，罗盛延就不想古如月堵心，干脆让她先暂住别处一阵子了。 　　而古如月也没有想到，她这一在刘家暂住，就直接住到了过年后。 　　刘家太热情了，让古如月都不好意思拒绝，特别是他们家的阿姨，做饭真的特别好吃。 　　犹豫之下，古如月就继续住下了，当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绪，出去京市一趟回来，他似乎又开窍了一般，画符有了进步。 　　古如月就教他画新的符，在教导的时候，自己也重新梳理了一遍，有了不同的领悟。 　　刘家的生活太舒服了，古如月偷懒了下，也就没再提回去的事，她跟余有打了个电话联系下。 　　等两人见面，古如月这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而罗盛延千算万算，就是没把余有给算在内，忘了叮嘱她不要跟古如月提这事。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来找你，哪知道竟然还有人看你这么不顺眼。”余有是真觉得不可思议，古如月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讨厌她？ 　　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件事情，跟自己亲眼见到，那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起码古如月并没有如余有想象的那样愤怒。 　　“我本来就想换一个住的地方了，现在正好，就不回去打扫了，过了年再找别的房子。” 　　古如月倒是想得开，现在她毕业了，工作的博物馆距离小院有一段距离，她懒得跑，换个近的住更好。 　　“那我帮你问问，那附近有没有比较好的院子出租的。”余有倒是想搬去和古如月住，可惜家里不同意。 　　“那麻烦你了。”古如月笑了笑。 　　“我倒是不麻烦，不过我们这都毕业了，也快过年了，你和那位罗同学怎么样？” 　　余有朝古如月挤挤眼睛，她可是看着罗盛延为古如月的事情忙前忙后的。 　　古如月笑了笑，并不打算和余有细说这个事，“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余有心里八卦，很想再继续追问，但又怕问的问题不妥当，只好按捺住，谈起过年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新，有错别字再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粼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知道 　　罗盛延并不知道古如月已经知道了这些糟心事儿, 他还在想办法把这些事情给解决掉。 　　然而，他能够给予周家婆娘教训，能够让那周家小子在牢里吃苦, 然而想要扭转周边人对于古如月的印象，却非常的难。 　　世道本来就对女人比较严苛, 一个年轻的单身女生, 金钱来源不明，如何不让人暗自揣摩呢？ 　　而且因为周家婆娘的事情，大家对于古如月的猜测反而更多了。 　　天知道罗盛延从孩子口中听到各种各样版本的流言, 气得差点没吐血。 　　他很沮丧, 因为他发觉, 要堵住这些人的口, 太难了, 只要古如月还在，她的经济来源不清楚，这些流言蜚语依然存在。 　　即使她搬走了, 这些流言依然会存在数年。 　　罗盛延发觉这样子不是办法，他没办法把这一片的人家的嘴都堵住,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如果古如月搬走的话, 那他肯定也要搬走的，不远不近地守着她。 　　罗盛延越想越觉得应该这样，他当即就找人开始找房子。 　　然而H市的房子实在是太紧张了，想要再租到这样独门独户的院子太难了。 　　但罗盛延想，一个良好的环境，有助于身心的愉悦，其他的倒不那么重要了。 　　而现在快过年了, 房子更难找，罗盛延托了不少人帮忙，依然没什么消息。 　　古如月回小院拿东西，顺道去看罗盛延。 　　对于自己大答应过的约定，她可是没有忘记，更何况最近提醒自己的人有点多。 　　罗盛延没想到古如月会来找自己，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他正在清洗被单、床单等，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想说点什么。 　　“我应该在小绪家过年，不在这边过年了。”古如月朝罗盛延一笑，“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罗盛延被古如月的笑给晃得有些回不过神，他连忙点头。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约定呢？ 　　古如月再次笑了笑：“正月初七一起出去一趟吧。” 　　罗盛延呆了下，感觉更加紧张了。 　　“好好准备过年，我在这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罗盛延一直到古如月走了很久才关上院门，他先是情绪激动，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而后把家里能洗的都洗了。 　　古如月主动提了约定的事，还说了见面时间，那应该是个好消息。 　　罗盛延想着，他要准备些什么呢？ 　　古如月离开的时候，头发下的耳朵在发热，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回到小院，只站在校园门口，就敏锐地感觉到好像有许多人在看自己，但是回过头去，只看到一些来不及缩回去的小孩子。 　　她撇了下嘴角，大约能够猜到一些，说真的，这些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手段真不够高，想她前世碰到的一些事情才更极品。 　　所以她的心态好得很，一点都会觉得难受，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了不是吗？ 　　古如月收拾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自己的笔记和符。 　　要走之前，她发现墙上门上的噩梦符效果消失了，防护符什么的还好好的。 　　她想着反正也不咋住了，就懒得再浪费她一张噩梦符。 　　刘家的生活简单而规律，她和刘绪都在认真地学习。 　　古如月发现，越是高级的符，成功率越低，对材料的要求也不像以前随便什么都行。 　　在废掉两块玉之后，古如月还是没做成一个空间符，她心疼得不行，不敢再继续动手，转而在纸上熟悉符文线条。 　　刘齐能是在除夕才回到家的，他的状态看着还行，喝茶时，就问起了古如月和刘绪在京市的事情。 　　本来他只是随便问问，得知自家孙子救了于家的孙子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他就说于将军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原来有这一层原因在。 　　现在刘齐能跟古如月和刘绪谈过之后，他觉得于家打电话给自己，可能是他们也发现了符的妙用。 　　刘家跟于家是不能比的，毕竟身份不一样，底蕴也不同。 　　不过能够跟于家搭上线，这也是一件好事。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确立，刘齐能就有了危机感。 　　他觉得他们这个对外贸易单位，要么是取消，要不就是改组。 　　而到那个时候，他们刘家不见得还会被重视，所以必须多做两手准备。 　　于老爷子和刘齐能通过电话之后，对于这个刘家现任当家人的印象相当不错，调查报告中毕竟会有所缺失。 　　对于符篆，真刀真枪打下来于老爷子是不相信的，对于小儿子给的木珠子，虽然戴在身上，却没怎么上心。 　　可是就在前两天，他突然觉得以前的一个伤口一直在发痒，挠得皮肤都红了，后来找了医生一看，结果让人惊讶。 　　一块很难取出来的弹片，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移动到了表层，只要开刀，就能够顺利取出来了。 　　于老爷子对于自己身上有多少弹片，他一清二楚，他认为那是自己身上的勋章。 　　而这些弹片给身体带来的负担和痛苦，他不是不能感受到，不过是能忍罢了。 　　医生认为弹片的转移是奇迹，但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最后只能把结果归功到最近戴木珠子上。 　　于家人决定先不手术，继续观察，同时记录两位老人每一天的身体数据。 　　现在，于老爷子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想到之前听说的，特地查了研究院的事情，发现研究人员真的在符的帮助下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不过这些符，目前还未用到研究院的那些国宝级研究员身上，毕竟这东西超出人们的认知太多了。 　　于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膝盖，如果这个符真的有用，如果他能够延缓像他这样的老头子的痛苦，延长一点寿命，就能再多看这个国家几眼。 　　如果这个符篆真的那么神奇，或许它救下的人，说不定能改变世界呢？ 　　于此同时，古如月临走前费了不少功夫制作的高级蕴养符，在特事局老头的手中待了几天，终于被送到了首长的办公桌上，并附有一张详细的报告。 　　这个东西照理说是不应该出现的，因为它的未知性，是否具有威胁不得而知，肯定是要被摒除在外的。 　　老头本来就不打算上交的，可是他拿在手里几天后，自己身体的那种变化太明显了，让他无法忽视。 　　这一枚高级蕴养符最后在谁的身上，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它影响的人，会对这个国家、对这个社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 　　一切已经彻底偏离了轨道，而未来可期！ 　　新年的钟声敲响，鞭炮声、烟花声，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古如月站在窗户面前，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新年几天，刘家的客人一直络绎不绝，古如月几乎都不出房间，更别说是下楼了。 　　刘绪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为他很容易成为众人的焦点，成为大家关心的所在，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更希望和古如月待在一起，探讨符文怎么画成功率更高，效果更好。 　　然而他的愿望落空，不得不下楼去，勉强跟父母、爷爷奶奶等招待这些亲戚朋友。 　　初四的时候，古如月带着刘绪跑出去透气，和余有走走逛逛，街上到处是人，有轨电车来来去去，一车又一车的人来来去去。 　　“如月，你这个年过得怎样？”余有叹了口气，“我被带着到处拜年，同时变相地相看对象，好郁闷。” 　　“你不急吧。”古如月说，余有的年纪并不大。 　　“可我这不是退过一次婚吗？我外婆、舅妈都觉得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得找个比原来更好的对象，刺激一下那些人。” 　　“……”古如月有些无语，她劝道，“不管怎样，你都不能随便妥协，随便凑合，否则你以后会后悔的。” 　　古如月想了想说：“如果与你相看的人曾经当过知青，那你最好查一查对方当知青时，是否在当地结过婚或是有过什么感情纠葛。” 　　当知青可以回城时，全国的离婚率可是创下新高的，更何况还有许多没有领证的呢。 　　古如月可不希望余有选的人有这些历史遗留问题，结果闹得身心俱疲。 　　毕竟这个年代，结婚不难，难的是离婚，在大家的观念里，总是劝和不劝离，觉得有一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忍忍，难道就会被体谅被放在心上吗？ 　　余有惊讶地看着古如月一眼：“还需要这样？” 　　“自然的。”古如月点头，“反正你不必着急，工作一两年后再考虑并不迟。毕竟你是大学生，工作也体面，家里没有负担，简直是最好的结婚人选了。” 　　余有见古如月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问她：“那你呢？” 　　古如月朝余有笑了一下：“我结婚肯定是不会早，但是不代表我一直单身，知道不？” 　　余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她笑着说：“其实罗同学是真的挺好的，我看他对你的心意一直没变。” 　　古如月笑笑没说话，有多少感情能够天长地久呢？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两个人说话要在一个频道上，走路要在一条道上，小心地翻山越岭，日子不至于没滋没味，但也不至于炮仗连天。 　　作者有话要说：又迟了，啪啪打自己两下…… 第140章 意外事故 　　古如月并没有跟余有就罗盛延的事情深入谈下去, 很快就把话题转移掉了。 　　这个年看着跟往常没太大的区别，除了街上的人更多了以外。 　　虽然国家现在有鼓励开辟个体就业渠道、增加自谋职业，但是有胆子去做出改变的还是少。 　　“感觉都没什么好吃的。”余有抱怨道。 　　“那你想要什么好吃的？”古如月看着一旁的点心店, 里头挤满了人，那小蛋糕的生意特别火爆。 　　本来她打算给刘绪买一个小蛋糕的, 结果看这么多人, 她顿时不想去挤了，换一种吃的也一样。 　　“我想吃西餐厅里的那种甜点，特别好吃。”余有说着还真得馋了, “不如我们中午就去那吃饭？” 　　古如月低头问了刘绪的意见, 他也没想法, 三人就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然而意外发生得很突然, 就在他们边说边走的时候, 古如月突然就感觉到手上的手串发热，她不由皱眉，想说换一条路。 　　余有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停下来, 刘绪也不继续往前走了，“怎么了？” 　　“我给你的平安符你没戴在身上吗？”古如月转头问余有。 　　余有摸了摸脖子, 惊叫道：“哎，我竟然没戴, 应该是落家里了。” 　　“平安符警示了，我们不要往前走，换一条路吧。”古如月摸了摸手腕说道，但她的视线却忍不住往前面看。 　　到底会发生什么时候，让平安符警示呢？ 　　三人临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拐进了右边的一条巷子，然而没走几步, 他们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地面一阵晃动，一股气浪汹涌而来。 　　几乎是瞬间，他们身上的防护符就启动了。 　　古如月拉住刘绪，拉着他往巷子口跑，街道上的人惊慌失措，就在巷子口的右前方一栋楼倒塌了。 　　炸开的石头、碎片什么的飞得到处都是。 　　余有脸色苍白地跟在后面，她没想到难的出来玩一次，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她以后一定会时时刻刻把平安符戴在身上。 　　古如月低头看刘绪：“小绪，你和余阿姨在这边等着，我过去帮忙救援。” 　　刘绪伸手拉住古如月的衣角，“师父，我们一起。” 　　古如月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我们走。” 　　余有连忙跟在后面，她现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得厉害。 　　如果刚才他们没有改变方向，照着原来的计划，他们肯定是要经过那一片区域的，肯定会被波及在内的。 　　过年期间，街道上的人可不少，许多在街上的人被伤到了，更别说那栋楼里的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者。 　　然而刚走了几步，闻到风中夹杂着的那些血腥气，余有就受不住了，连忙跑到一旁喘气。 　　古如月担心地看了刘绪一眼说：“小绪，如果受不了，就去跟余阿姨在一起。” 　　爆炸的现场肯定是惨不忍睹的，古如月的状态其实也不好，毕竟她并未亲身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只是脑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她得去帮忙救援，此时她不由庆幸自己到哪都随身带着包包、带着符。 　　古如月站了一会，去旁边的店家借了一个大碗和一把汤勺，买了红糖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水，然后在别人没注意的地方点了好几张符扔进碗里。 　　除了止血符还有安神符等，受伤的人喝一口，止住血，延长抢救的时间。 　　近的人被伤到的不多，也都是小伤，很多都已经爬起来了，尽快地离开这里。 　　街上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特别是爆炸中心附近，特别担心会再来个二次爆炸。 　　古如月拿着碗，犹豫要不要上前喂符水，毕竟以后查起来她说不清。 　　但是脑中的那种感觉，让她没办法转身离开，好像她离开了，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似的。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公安和医院的人先后赶到，正在紧急救助伤员。 　　古如月咬咬牙，也上前帮忙，或许是公安和医生出现了，所以旁边的楼里有人想出来帮忙，但是看到这悲惨的场景又被吓回去了。 　　除了古如月，只有少数几个人。 　　古如月端着碗，显得异常显眼，她解释道：“刚好身上带有止血药，我化入糖水里，能给患者补充能量，又能够止血。” 　　医生护士人手不够，很忙，听古如月说是止血药，其中一个老大夫过来尝了一口，感觉满口的红糖味，没尝出药味。 　　他知道现在有的人把自己的家传药方捂得紧紧的，使用也要用别的味道重的东西掩盖，以防被人学走，挥挥手让古如月到一边去。 　　古如月见自己的行为没有被阻止，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伤员很快就被集中在一旁临时清理出来地方，古如月只需要在这边喂符水，间或帮忙处理伤口就行。 　　可以不用看到那些悲惨的场景，古如月不由放松了一些。 　　她回忆了下，原文中有出现过这事吗？她只记得在文中，林源清碰到火车站爆炸事故，同样参与了救援。 　　现在自己碰到了爆炸事故，而且脑中突然升起的救援年头也很奇怪。 　　古如月想着想着，心肝不由一颤，该不会自己把女主的运道抢过来了吧？ 　　她拍了拍胸口，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林源清那边还能好好的？ 　　再说了，她可不想要女主运道，那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古如月心里胡思乱想着，感觉有点烦。 　　她听外头的公安说，这次的事件还在调查中，可能是有矛盾之类的，用了□□。 　　但是古如月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伤情比较轻的病人在包扎后，缓过劲来后就陆续离开，比较重的伤员，稍微处理后也迅速送往医院处理。 　　被埋在倒塌的房子下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幸存者没有人知道，古如月也不可能一直等着。 　　趁着没人在，她往碗里加了水，又烧了两张符溶进去，然后告诉小护士这碗特效止血药不能倒掉，就先离开了。 　　小护士亲眼看着喝了止血药后的伤员的血马上就不流了，病人的伤势没再恶化，自然不会把这碗止血药倒掉。 　　古如月找到余有和刘绪，他们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大好，蔫蔫的。 　　回去的路上，余有回过神来，依然心有余悸，“怎么会这样？大过年的，发生这样的事，太让人痛心了。” 　　“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古如月摇摇头，“明天看看报纸上怎么说吧。” 　　古如月先把余有送回家，然后和刘绪回到刘家，刘家人一看他们的情况不对，一问情况，脸色都变了。 　　刘齐能说他去问问情况，许多的事情，就算查出来，也不会详细地公开。 　　他倒不觉得这场爆炸是针对古如月和刘绪，但是不查清原因心里也不舒服。 　　第二天，H市的报纸上是刊登了这一则消息，但并未详细描述，但整个H市的人这个年没能再继续过下去，大多惶恐不安，外出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 　　然而隔了两天，京市那边的火车站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且情况更加严重，人员伤亡更大。 　　一时间，H市的这件事就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古如月皱着眉，掐着时间给林源清打了个电话，得知那一日她也在火车站，并参与了救援后，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抢走女主运道啥的，应该是她在瞎想了。 　　“如月，听说H市早几天也发生了一起类似的事，是真的吗？”林源清皱着眉问。 　　“是的，你觉得这两起有关联？”古如月问道，如果是联合的有预谋的，H市这起应该也发生在火车站吧。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没那么简单。”林源清摇摇头，“总之，你小心一点，去单位报道后，尽量不要上夜班，就算有上夜班，也别连夜赶回去，多注意安全。” 　　“这我心里有数。”古如月说，“你也同样要注意安全，符不要离身。” 　　其实八二年应该是比较混乱的一年，因此才有接下去持续两三年的严打行动。 　　初七大清早，罗盛延早早地就来到了刘家门外等着。 　　古如月还没想好要去哪，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外头并不怎么热闹。 　　刘绪本来也想跟古如月出去的，但听说她要跟罗盛延见面，就改了主意。 　　“等很久了吧，走吧。”古如月走到罗盛延面前，笑着说。 　　罗盛延紧张得手都是僵硬的，点了下头，跟古如月沿着大街走。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要去的地方，午饭要去哪吃，然而现在，他脑中一片空白。 　　从未这么紧张过，只因今天将是他们关系变化的一个转折点。 　　“你早饭吃了吗？”罗盛延好不容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吃过了，你还没吃的话，去一碗面？”古如月指着边上的小饭店。 　　“我不饿。”罗盛延摇头，他现在哪有心思吃饭。 　　“那我们去学校走走吧。”古如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索性去他们都熟悉的地方。 　　罗盛延自然不会反对，因为此时他根本就没想起自己昨晚做好的计划，只知道跟着古如月走。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又删删了重写……决定还是写了这个情节……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吃金币长大的汤圆圆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互赠礼品 　　学校里依然有许多的学生, 很大一部分人都没回去，过年期间依然在苦读。 　　等到六月，78级的同学也要毕业了, 他们就要奔赴各个工作岗位发光发热了。 　　走在学校里，罗盛延渐渐地放松下来, 也能够找到话题聊天。 　　D省、港岛那边的见闻, 人们的生活、精神面貌等等，还有他的一些观察和猜测。 　　罗盛延发现，古如月还挺喜欢听这一些的, 他就努力地回忆, 用合适的词语描述他去过的那两个城市。 　　最后, 他想到自己碰到王洛何的事情, 到底要不要说给古如月知道？ 　　他纠结地看了一旁的古如月一眼, 王洛何还给她写信吗？ 　　“怎么了？”古如月感觉罗盛延的表情怪怪的，就停下来问他。 　　“其实，我在D省那边有碰到王洛何王知青, 他还请我们吃饭了。”罗盛延一听古如月问，哪里还犹豫, 直接就说了。 　　说完，他小心地看了古如月一眼, 想到当年在大队里的事情时心里就有些酸。 　　古如月有些意外：“他不是在G省吗？被分配到D省了？” 　　“可能是的。”罗盛延点头，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现在一个人要换地方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除了工作调动。 　　“我和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应该是跟他换地方有关。”古如月随口说道。 　　罗盛延深吸了口气，蹩脚地转移了话题：“可能吧，对了，如月, 你去京市怎样？还顺利吗？” 　　“怎么说呢，勉强算顺利。”古如月把他们碰到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怎么感觉那么乱？昨天京市发生了爆炸，前几天H市也发生了一起，难道是窜通好的？想想就可怕。” 　　“H市这一起跟京市那一起应该只是巧合，但是性质类似。”古如月回忆了下说，“那天我们刚好经过那边，临时改变主意走了小巷，要不然也被波及到了。” 　　“什么，那一天你们在现场？”罗盛延吓了一大跳，停下来看着古如月，急切地问，“你真的没事吗？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就不走了。” 　　“我没事情，我参与救援了。”古如月摇头，“场面挺惨的，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估计也得做噩梦。”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公安他们，你别去做，太危险了。”罗盛延念叨着，一直捏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古如月笑了笑：“我心里有数，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危险开玩笑。” 　　“如月，我…我一直记得我们的约定，一年过去了，我对你的心意不变，你……” 　　“呀，罗盛延，你什么时候回来学校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请你们吃饭。” 　　罗盛延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男生给打断了。 　　他看了古如月一眼，朝罗盛延暧·昧地挤挤眼睛：“我打扰到你们了？” 　　古如月笑道：“过来学校看看，你是78级的同学？” 　　“对，古同学，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们都知道你。” 　　“嗯？”古如月不解地看了这位男同学一眼，又看了眼罗盛延。 　　“陈放。”罗盛延叫了一声，他话太多了。 　　陈放马上止住了话头，“你们先别急着走，我中午请你们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中午见。” 　　“你这同学，真的是风风火火的。”古如月笑着说。 　　罗盛延应了一声，捏着口袋里的东西，心里郁闷极了，明明他都已经准备好要再次表白，谁知道被人打断，本来积累得好好的情绪也一下子没了。 　　两个人继续走，绕过图书馆、教学楼，花坛、小广场，越走路就越偏僻，渐渐到了古如月救刘香玉的地方。 　　“我很经常来这里看书，安静，而且能晒到太阳。”古如月不由有些怀念，她以为这三年半大学没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而实际上许多点点滴滴都在心头。 　　“其实这里我来过。”罗盛延小声地说，“我见你喜欢这里，也来这里，在你坐过的位置晒太阳、思考问题。” 　　古如月闻言不由一愣：“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都是趁你上课的时候来的，次数并不多。”罗盛延第一次说自己在学校里曾经做过的事，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跳出来了。 　　“如月，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起看书写字，一起晒太阳。” 　　“我知道我的过去并不是那么光彩，还有不小负担，但是我会努力的，为你创造更好的生活。” 　　“如月，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我发誓。”罗盛延说着说着就有些气弱，把口袋里一直抓着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古如月的面前，“这个送给你，是我在港岛挑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罗盛延的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盒子，正方形，乳白色的，上面有简单的花纹，单看表面看不出里头是什么东西。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盒子，低头打开，发现里头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坠子是心形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罗盛延紧张地看着古如月拿起那条项链，“你喜欢吗？我觉得很适合你。” 　　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指着项链的坠子的一面给古如月看，“我请师傅在上面刻了字，非常小，如果你要在上面刻符的话，不会影响的。” 　　古如月拿起项链，这一条并不是说多么的精致，或是用料多么的昂贵，但是罗盛延的一片心意。 　　她捏着坠子，仔细地看了又看，还真的看到了，不过非常的小，估计要拿放大镜才能够看清楚。 　　古如月猜测，上面刻的应该是名字。 　　她眉眼弯弯，把手中的项链递到罗盛延的手中，在他猛然僵住的时候笑着说：“那你给我戴上吧。” 　　罗盛延几乎都不能呼吸了，天知道，古如月把项链放到自己手中的时候，他都心都要碎成一片片了。 　　古如月转过身，把头发撩起来，压低了毛衣领子，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脖子。 　　罗盛延傻傻愣了一会，才拿起项链，费了一会功夫才解开搭扣，然后小心地将项链环过古如月的脖子，然后扣上。 　　“好了。”罗盛延呆呆地说着，现在他感觉手还是麻的，脑袋是懵的。 　　古如月愿意戴上自己送她的项链，是答应了的意思了吗？ 　　古如月把头发放下来，调整了下项链的位置，抬头就看到罗盛延在发呆，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在想什么？” 　　罗盛延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人有了顾虑之后，反而变得胆小，没有以前的义无反顾。 　　古如月笑了笑：“这都是真的。”她说着打开自己的挎包，拿出了一个手表，“戴上试试。” 　　罗盛延看到这个手表，心里不由有些懊恼，本来在港岛时他也想买的，但是想到古如月已经有手表了，就想着买项链。 　　早知道古如月买的手表，他也买手表了，刚好是一对，他郁闷得眉毛差点都在打结了。 　　“我看你那个手表很旧了，就给你买了一个，上面我刻了不少的符，不会进水，你戴上了就别想脱下来了。” 　　罗盛延看着这一块银白色的手表表链扣在了手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冰凉，“我会一直戴着的。” 　　他的视线落到古如月的左手上，发现她手上的那个手表跟自己戴的这一个是同一个牌子的，不过是女款的，四舍五入算的话也是情侣手表了。 　　罗盛延忍不住扬起嘴角，心情飞扬，眼角眉梢的喜意怎么掩都掩不住。 　　“我们去吃饭吧。”罗盛延问古如月，“要不要请你的同学朋友吃饭？”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一会张开一会握紧，想要去拉古如月的手，却又不敢，会不会太唐突了？ 　　“请吃饭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们自己去吃。” 　　“好。”罗盛延忍不住露出一丝傻笑。 　　吃过饭，罗盛延本来想说带古如月去看电影的，但是古如月不愿意，她觉得电影院的空气不好，还不如去逛公园呢，虽然这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色。 　　逛了公园，天气冷，两人又去了书店，书店里都是人，几乎无处下脚。 　　两人的运气好，买到了去年流行起来的一本侦探小说，叫《刑警队长》。 　　据说这部小说是以H市为故事背景的，非常的精彩好看。 　　古如月前世没少看小说，侦探小说、电视剧、动漫啥的都一直追，但这本小说还真的第一次听说，她挺感兴趣的。 　　从书店出来，两人就碰上了一群从电影院出来的年轻人，正兴奋地大声地说着电影剧情。 　　古如月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些人看的是《少林寺》，而且他们竟然说要去剃光头，上少林寺拜师学武。 　　她知道这部电影很红，但是有这么被追捧吗？ 　　不过说真的，现在港岛那边武侠小说流行，电影、电视剧并不少见，并在之后持续了数十年才慢慢没落。 　　“听他们说电影很好看的，要不我们下一回去看？”罗盛延问古如月。 　　“行啊，下回有时间的话。”古如月没有拒绝，虽然这时候观影体验并不是很好。 　　罗盛延把古如月送到刘家，看着他进入铁门，朝自己挥挥手，站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今天他们没有直白地说那些甜腻的话语，罗盛延想想是有些遗憾的，他怎么就没再大胆一点呢？ 　　当年那个敢当着众人的面肆意说着“喜欢你”的小疯子到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很久，大哭……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然 10瓶；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2章 保持沉默 　　古如月刚一踏进大门, 在客厅里的刘家人视线一下子就扫了过来。 　　不过他们只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只有刘绪直勾勾地盯着古如月瞧。 　　“如月, 你回来了，坐, 一起聊聊天。”刘绪妈妈李雪盈笑眯眯地说道。 　　古如月刚在李雪盈旁边坐下, 刘绪就换了位置坐到她的旁边。 　　古如月侧身摸了摸他的头，听刘家人谈话，原来说的是前两天发生的爆炸事件。 　　据说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 死亡15个, 受伤的人大约有百来个, 如今还在医院的有二十来个比较重的伤。 　　“那肇事者据说是要报复, 自制了□□冲进去, 引发了爆炸。”刘齐能皱着眉，“现在的年轻人，有话不能好好说, 非得害人害己吗？” 　　“现在的情况不大好，有一些承受力差的年轻人难免会一时冲动。”刘绪的父亲刘景行说, “没有工作，没有房子, 不用说结婚了，连基本生活都要成问题，偏激点的人就会走上歪路。” 　　“我们H市的这件事不算大，昨天京市那个事儿才可怕。”李雪盈说道，她今天才知道，娘家一位亲戚刚好去京市，早离开火车站一步, 要不然不是重伤就是丢了性命。 　　“那事儿确实严重。”刘齐能说，“火车站可以说是人流量最大最拥挤的地方了，进去后随便往哪里一站，一炸一个准。” 　　“我觉得能在公共地方做处危害他人生命财产事情的人，本质上都是一自私自利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古如月说道。 　　刘齐能点头赞同道：“没错。” 　　“只是可怜了那些被波及的无辜人，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而破碎。”刘景行叹了口气。 　　刘齐能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如月，你前几天帮忙止血，现在医生在找你，我帮你遮掩过去了。” 　　“出问题了？”古如月觉得奇怪，难道符还出错了？ 　　“不是，他们觉得止血效果很好，而且病人的恢复情况很好，他们觉得跟你的药有关。” 　　古如月闻言一阵冷汗，诚然符在医学领域上有许多能应用的地方，但是目前并不是公开的时候。 　　“这才刚开年，就发生了这些事情，我觉得今年的情况可能会更不好，我和刘绪做的平安符、防护符等符篆，你们最好都随身携带在身上。” 　　古如月说道，在严打前的这一段时间，那些人总是非常嚣张的，而且仇富，刘家这样的人最容易被盯上。 　　“都戴着呢，”李雪盈本来也是不相信符的，可是见到儿子在跟着学画符后的转变，以及亲身体验过符的效果，哪里敢在忽视？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的每一个亲朋好友都能佩戴上一两枚符。 　　说着话，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一行人吃过了饭，刘家就坐在电视前看电视。 　　刘绪不感兴趣，拉着古如月上楼，“师父，我碰到一个问题了。” 　　刘绪这两天在学画清理符，一直都没办法成功，今天好不容易画好一个，结果不到一分钟就自然解体。 　　他找不到原因，只能请古如月帮忙了。 　　他现在学习都是自己摸索研究，实在没办法解决才找古如月，这样的话进步很快，更有成就感。 　　“你画一个我看看。”古如月说道。 　　等刘绪画到中间的时候，古如月喊了停，“你这里的拐弯弧度不对，所以符才会不稳定。” 　　“不过如果从这里转了方向画另一条符纹，就会变成另一个符——微风符。” 　　刘绪认真地听着，趴在桌上认真地画着。 　　古如月见他那么认真，就换了一件外套，走到自己的桌前，开始学习。 　　《符篆》里的符都不好掌握，古如月有空了都会练一练。 　　她最近在研究诅咒符。当初在ZN的时候能画出来，但是现在在画那九张符，却总觉得不大对。 　　这本书中还有许多其他的高级符可以选，为什么选择这一张来画？ 　　古如月并不觉得要从一个符的名字来判断它好坏，而是看怎么使用它。 　　像是噩梦符，并不是一定要用在别人的身上，也可以成为一种防护的手段。 　　诅咒符也一样，是利用诅咒符来为自己谋求利益，还是利用它来惩奸除恶？ 　　所以符终究只是一件死物，端看用它的人，在善为善，在恶为恶。 　　然而很可惜的是，古如月又失败了，诅咒符真的特别难画，或许是因为它特殊的性质吧。 　　她停下来休息了一会，等到头不怎么难受的时候，从衣领里把罗盛延送的那条项链拿出来。 　　古如月拉开抽屉，拿出放大镜，把项链坠子放到了放大镜下。 　　她果然在心形坠子的顶端看到了字，非常的小，自己和罗盛延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她不由笑了笑，取出工具，打算在坠子上刻个平安符。 　　她送给罗盛延的那一个手表，林林总总刻了有六个符，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同样一件物品上刻这么多数量的符。 　　并不是说所有的符都能够刻在一起，有的是会相冲的，这六个符也是古如月的极限了。 　　她感觉符还有别的用法，不过没从那两本书上找到，只能够自己摸索了。 　　古如月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再得到第三本有关符篆的书，如果能得到那自然好，如果得不到，现在的两本也足够她研究的了。 　　她把工具摆放好，固定好项链坠子，深吸了两口气，让整个人放松下来，这才拿起手边的工具。 　　刘绪安静地走到古如月的身边，看着她在那小小的坠子上刻画符篆。 　　他还没能够自如地切换符篆的比例大小，基本功还是太差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够达到师父这样的程度呢？ 　　古如月刻好符，捏了捏酸痛的脖颈，拿起项链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很成功。 　　她转身看一旁的刘绪，笑着问他：“有看出什么没？” 　　“师父刻符很流畅，胸有成竹。” 　　“刻符比画符的要求更高，每一处的力度都不一样，变化非常细微，你现在学还太早了一些。”毕竟孩子和成年人的腕力是有差别的，如果有一些习惯定型了，以后想要改就难了。 　　不过平时古如月还是会让刘绪练一练，找找手感，次数并不会很频繁。 　　刘绪看着古如月把那条项链又戴到脖子上，他轻声地问：“师父，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古如月戴好项链，问刘绪：“你不喜欢他？” 　　“也不是，主要是这个人要对师父好。” 　　“那是自然的。”古如月笑了下，“过了年，你要去学校上学了吧，紧张吗？” 　　刘绪其实早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不过刘家考虑到他的情况，只是报名了，但没去上课。 　　刘绪沮丧地垂下头：“感觉没意思，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可以去试试，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家里的。不过，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别忍着。” 　　古如月觉得，这年头的校园暴力也不少，还是多关注一下比较好。 　　“好。”刘绪没想到古如月也是赞同自己去上学的，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别郁闷，等你开学，师父送你几样学习用品。”古如月拍拍刘绪的头。 　　刘绪闻言，不由精神了几分，“谢谢师父，我会认真读书的。”他相信古如月送自己的东西不会差到哪去。 　　给刘绪的学习用品古如月早就想好了，不过还没做好，找一天的时间弄一下就行了。 　　然后明天就是她去博物馆报道的时间，也不知道那里头是什么样的情况。 　　收拾好自己，古如月靠坐在床头，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每一天入睡前，她都要仔细地把符文再熟悉一遍，思考一遍。 　　第二天早上，李雪盈笑眯眯地对古如月说：“如月，我送你去报道，正好顺路。” 　　李雪盈在一家商场里当主任，想比起刘景行来，她更有商业头脑。 　　“好的，雪姐。” 　　大早上的骑自行车，风吹着挺冷的，而博物馆也跟古如月想的不一样，建筑看着比较老旧。 　　她把文件、通知单等给门卫看过，这才进入了博物馆，找到了办公室。 　　“请进。” 　　古如月推开门，意外地发现办公室里坐着自己熟悉的人。 　　“小月过来了，快坐，喝杯热水暖暖身子。”老林乐呵呵地说着，就伸手去拿热水壶倒水。 　　古如月愣了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怎么就忘记了呢，之前去ZN古墓群的时候，跟老林等人可是非常熟悉了。 　　“林主任好。”古如月心里转过许多念头，还是礼貌地问好。 　　“小月好，先坐吧。” 　　“我还以为你会提前来报道，找住的地方了？”老林跟古如月唠家常，要知道，他和蔡教授可是费了点力气才把古如月留在H市的，京市那边也要人，但这边怎么能放呢？ 　　“还在原来的地方，如果在附近找到房子，应该会搬过来。”古如月实话实说。 　　“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蔡教授了，ZN古墓群还在继续研究吗？”古如月拿到了那本符篆之后，就没怎么再关注ZN古墓群的事。 　　“暂停了，找不到第二墓室入口，如今那本封锁着，只有少数几位专家还在那研究。”老林遗憾地说道。 　　古如月想到自己拓印下来的那九个符，再想到那九个符的位置，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决定保持沉默，不让人知道第二墓室的打开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va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工作 　　老林跟古如月聊了不少, 也问古如月的意向，是要往哪一方面发展。 　　对于博物馆内有什么工作岗位，古如月完全是两眼抹黑的。 　　她以为自己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 还能自己选？别的单位肯定没有这样的情况。 　　古如月想了想，估计是老林给自己的优待。 　　“无论什么工作我都会努力去做的。”古如月心里有想法, 但她又不傻, 现在就提出来。 　　老林看着古如月乖乖巧巧的样子，满意地点头，“你跟蔡教授学习过, 这样吧, 那你先去技术部待一段时间。” 　　古如月应下了, 技术部做的应该就是维修文物之类的, 不用面对太多人, 但是她并不觉得会轻松。 　　她是跟着蔡教授学习，但是也主要是在理论方面，关于实践操作方面, 她几乎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而且在ZN的那段时间，古如月意识到了, 符并不是万能的，它在维修文物上还是只能辅助。 　　而维修文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里头的许多门道书上是学不到的，都是师傅手把手地教。 　　现在让她去给人当几年徒弟，古如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工作，她可得打起精神来。 　　技术部在三楼，有好几间屋子，古如月选了木工组。木工组的房间隔成了两个小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料、还未维修旧木器, 看着非常的拥挤。 　　古如月去的时候，有两个老师傅正拿着木料在交谈，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陈旧的箱笼。 　　两位老师傅看到古如月，眉头就紧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们很不满意。 　　古如月也不在意，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陈师傅比较矮，左脚有一点跛，他对古如月说：“丫头，你去打壶热水来。” 　　另一个壮实一点的杨师傅看了陈师傅一眼，“你说林主任在想什么，怎么送个丫头过来，她能吃得了这苦？” 　　技术部是属于保管部的，想要进来，要求高不说，活多且琐碎，关键是工资也不高。 　　进来的新人一般都是拜一个师傅然后跟着学。 　　维修部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瓷器组的师傅先后已经收了个徒弟了，不可能再收。 　　而木工暂时是不需要人的，至于其他部也是一样。 　　陈师傅低下头磨木头：“既然安排了下来，那就带着呗，女娃儿没几个能吃苦，过一两个月估计就调去陈列部或是群众工作部了。” 　　杨师傅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没再抱怨。 　　古如月拿着热水瓶，很快就找到了开水房，打了热水后往外走，差点就跟外头走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抱歉，抱歉，没撞到你吧。”戴着眼睛的男生慌忙说道。 　　“没有，你小心一点。”古如月摇头，正打算往外走，突然就被拦住了。 　　她疑惑地抬头看去，只见这男生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去过ZN考古现场？” 　　古如月看着眼前的男生，很陌生，她没有一丁点的印象，“你是？” 　　男生见古如月这样的反应，就知道她是在ZN的，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叫孙希望，当时我跟我师傅也在ZN，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在哪一个部门，有空来我们陶瓷组看看。”孙希望热情地邀请古如月，心想，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那这些瓷器的修复要缩减非常多时间了。 　　“我去了木工组，有机会的话，会去你们那做客的。”古如月回忆了下，当初ZN的研究人员并不少，许多人不爱说话，都是闷头做事的。 　　她认识的人不多，许多人没印象是正常的。 　　回到木工组，古如月分别给两位师傅的杯子倒了水，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拿着本子写写画画，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单位有食堂，午饭在食堂吃，不过古如月刚来，许多证件还没弄齐，所以老林就拿了几张饭票给古如月，让她先把这几天过了再说。 　　排队打饭的时候，古如月碰上了孙希望，他非常热情地打招呼，邀请古如月一起回工作室吃饭。 　　H市的博物馆面积并不小，工作人员也不少，古如月扫了一眼，发现整个食堂几乎都坐满了。 　　古如月想了想，决定接受孙希望的邀请，她初来乍到，有人释放善意，没必要拒绝。 　　孙希望把桌子上的纸张都收起来，把饭盒摆在上去，“当时在ZN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是哪家的工作人员，没想到我们会成为同事。”他说着压低了声音：“你那让碎瓷片分类、拼接在一起的东西还有吗？如果有的话，能卖我们一份吗？” 　　“听说京市那边修复了不少瓷器啊，准备专门办一个展览，我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孙希望想到要在一堆的碎瓷片中比对挑出一个瓶子或是盏等的所有碎片，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工作量大得让人绝望。 　　古如月笑了下：“目前我的手头上没有，如果你想要的话，得等一段时间。” 　　孙希望高兴地说：“没问题，多少前你说一下，我跟我师傅打申请。” 　　“什么申请？”一个白皙瘦削、温润如玉的中年美男子慢慢走出来，他熬夜似乎熬得比较狠，黑眼圈很明显。 　　古如月看着这个人，脑中瞬间闪过好几个电视剧角色，原来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美男子吗？ 　　“师父，这位同志，您还记得吗？”孙希望起身给他师傅拉椅子。 　　江君舟看了古如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看向徒弟，这是群众部门新来的同志？ 　　“师父，ZN，想起来没有？碎瓷片分类那个。”孙希望忙给江君舟提醒。 　　江君舟先是疑惑了下，很快就想起来，他看向古如月：“这位同志需要什么材料，我写申请去要。” 　　“暂时不需要。”古如月笑着说，他想着既然来技术部，那就去木工组，毕竟自己也经常玩木头。 　　但她没想到木工组的师傅对她挺排斥的，倒是瓷器组出乎她的意外。 　　于是下午，古如月也不去木工组了，就待在瓷器组这边，看着江君舟和孙希望忙碌。 　　这个工作确实非常的琐碎，而且容易受伤，手指头被割伤都是常见的事情。 　　古如月待了一下午，下班之前，碰到了老林，他似乎是过来查看各组的进度的。 　　“感觉怎么样？” 　　古如月笑着说：“感觉大家都很厉害，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以古如月的专业，她应该去陈列组的，修护组其实更适合美院出来的学生。 　　老林笑了笑：“你刚来，还不熟悉，你能帮的忙多着呢。” 　　古如月笑着没再回话，回去的路上，她在想着这个工作，总觉得有点不大对。 　　“如月，等等我。”罗盛延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 　　古如月看着离刘家也不远，索性就下了车，停下来等罗盛延，“你也下班了，第一天上班怎样？” 　　罗盛延点头：“挺好的，事情很多，很忙，你呢？” 　　“我的情况有点复杂，分去的地方好像没有我能做的活。”古如月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我觉得有一种可能，他是不是希望你主动拿出符来？”罗盛延想了想猜测道。 　　老林知道古如月会做符，那么他把她安排去这个地方，肯定有他的目的，不过不明说而已，让古如月自己领会。 　　“……”古如月看着罗盛延，“真的这样？” 　　“你不是说瓷器组的同事找你帮忙吗？你试一试就知道了。”罗盛延是这样想的，有些领导就喜欢让下属自己领会他的意思。 　　“行，我明天看看。” 　　两人停在刘家门口，罗盛延欲言又止，古如月注意到了，问他：“怎么了？” 　　“小院那边你不回去了吗？”罗盛延又说，“如果你是怕那些人说闲话的话，我……” 　　“过两天回去，我这边弄点东西。”古如月其实非常纠结的，一直住在刘家确实不行，刘绪上学后，她肯定不再继续住的。 　　但是独门独栋的院子真的不好找，如果可以，她挺不想放弃小院的，房东好说话，一年就收钱的时候见一面，非常省心。 　　“我已经托人在找房子了，一定会有合适的。”罗盛延说道，一些人平反后，房子被返还，有一些人不愿意住就会租出来。 　　“你回去了，天色晚了，路上注意安全。”古如月催促道。 　　吃过晚饭，李雪盈问古如月今天上班怎样，她再次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而李雪盈的分析跟罗盛延说的差不多，“我觉得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用，只要不出事，那个主任绝对会护着你的。” 　　“那行，我试试。”古如月决定今晚再刻几个符。 　　她算来算去，瓷器组反而是最合适的地方了，毕竟其他组没人认识她，不知道她的能力，自然也不可能让她参与进工作中。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把答应给刘绪的礼物做出来。 　　她打算做一个木质的铅笔盒，刻上符，可以一直用到学生生涯结束。 　　古如月做好铅笔盒，再刻好明天要用的符已经是凌晨了，她本来想睡觉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要画诅咒符。 　　当初在ZN的时候，她三天画了九张符，但是离开后，她再也没成功画过那九张符。 　　现在有了感觉，她不想放过，忙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绘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我是上可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果然如此 　　古如月是被刘绪叫醒的, 她揉着酸痛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还有一点懵，她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已经没有印象了。 　　她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 走到桌前，发现桌上压着一张已经画好的诅咒符。 　　古如月回忆了一下, 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画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把诅咒福收好，迅速打理好自己, 收拾好今天要用的东西, 迅速地下楼吃早饭。 　　因为精神状态不好, 古如月有几次都差点拐错弯, 到博物馆时差点就迟到了。 　　好在她运气好, 没碰到老林，悄悄地就尽到了瓷器组的工作室。 　　孙希望看到古如月来了，高兴地站起来, 手搓着衣服，眼睛亮晶晶的, “带来了吗？” 　　古如月点头。 　　“这一箱瓷器碎片是十几年前的时候，我师傅捡回来的。”孙希望指着墙角的一箱瓷器碎片说道, “那些人怕被人搜查出来，就砸了扔河里。” 　　“我师傅说里头有宋元的瓷器，但是碎片太多，我们都曾试图分类，但没有成功。今天就拿它做实验吧。” 　　孙希望说完，拿来一张长方形的海绵垫，仔细地铺上麻布, 然后把箱子里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放到上面。 　　江君舟去领了材料回来，见到两个小的把那箱子瓷器碎片倒腾出来，也没说什么，能复原是最好的，若是不行，就原样保存。 　　古如月把刻有数个符的红木放到中间，然后就看到那些碎片晃了一下，慢慢地朝不同方向汇聚。 　　孙希望即使已经见识过一次，可再次见到，依然觉得震惊不已。 　　江君舟不过是调个粘合剂的工夫，转身发现两个小的搞出这事来，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们给关上，并把门上的帘子也拉上了。 　　很快的，一个青花压手杯就成型了，其中有一片做了记号，江君舟很惊讶，因为做记号的那些瓷片，他都认为是一个细颈瓷瓶的碎片。 　　江君舟看着那块木头，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这么神奇？竟然能让碎片自己聚集在一起，并且拼凑成型？ 　　“师父，师父。”孙希望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你看，都拼好了，都是青花。” 　　江君舟深吸了一口气，让孙希望拿来箱子和木屑，准备另外存放这些碎片。 　　孙希望本来还担心自己把碎片拿开会致使散架，结果其他碎片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一般，依然稳稳地靠在一起。 　　一片片瓷器碎片依次被放入箱子中，等待着修复的那一天。 　　江君舟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给古如月看，里头都都是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瓷器碎片，颜色不像是白色，也不是乳白，有点泛青的感觉。 　　“这是北宋汝窑的天青釉葫芦瓶，被人为砸成碎片，你觉得有办法复原吗？” 　　江君舟痛惜地看着盒子，这个葫芦瓶并不大，但是它的价值难以估计，它的损毁也让人心痛。 　　古如月正要点头，但又觉得这话不大对，她斟酌了下开口：“碎片应该能够拼凑成完整的形状，但是修复过后，肯定是没办法跟原来一模一样的。” 　　江君舟闻言似乎有些失望，轻声说：“我以为你会有办法。” 　　“谁有这能力呢？符只能辅助，最重要的还是修复方法。若是能够做到肉眼都看不出来，抑或是修复成另一种风格的汝窑天青色瓶，难道不应该更值得追求吗？” 　　江君舟看着古如月认真的双眼，笑了起来：“倒是我想岔了。” 　　古如月移开实现，心想这人不笑还好，一笑就炫得人有点晕，也亏得他做的不是面对群众的工作，否则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桃花了。 　　江君舟放下盒子，继续去工作了，现在那么多的瓷器碎片已经拼凑好，他们的工作也随之紧凑起来，更对比得古如月无所事事。 　　古如月叹了口气，找了个角落坐下，继续研究符。 　　她再次在ZN的那九个符篆画下来，用心地研究。 　　诅咒符到底是怎么画成的呢？古如月拿着它，慢慢地看着。 　　诅咒符的使用方法有数种，古如月拿着符的时候，这些信息就自动从那本《符篆》中浮现出来。 　　可以将想要诅咒的内容写在符纸上，然后烧成灰，让被诅咒人喝下，效果最种，立竿见影。 　　也可以让被诅咒者佩戴，效果其次。 　　而诅咒符不只可以针对个人，还能够针对某一群体，不过诅咒力度低，使用方式只需在符纸上写下内容，烧成灰溶于水中，洒在十字路口就行。 　　古如月并不觉得这个诅咒符是开玩笑的，如今看到这个符的作用，她就知道除非必要，否则不能制作。 　　不过诅咒符已经做出来了，留着有丢失的风险，再者被刘齐能或是上头的人知道，那她是给还是不给呢？ 　　所以她还是把它给用了吧。 　　古如月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包，翻出一个小盒，又拿出一根毛笔，沾了朱砂，在符上写下内容。 　　“让那些说古如月闲话的人口舌生疮一个月。” 　　她写完之后，把诅咒福叠好，拿或烧了之后倒入杯子中，等下班回去的时候再倒在十字路口。 　　傍晚，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走得差不多了，老林巡视了一番，走到了瓷器组的工作室，江君舟和孙希望还在埋头工作。 　　“主任，您还没回去？”江君舟捏了捏酸疼的脖颈，招呼着老林坐下。 　　“新来的小同志到你们组，感觉如何？”老林也没有多废话。 　　“挺好的一个姑娘，不过我觉得她不大适合来修护组，去陈列组可能更合适。”江君舟实话实说。 　　“难道她没帮你？”老林反问了一句。 　　“她可是帮了大忙，可是对于她来说，能做的事还是太少了。”江君舟认为一个人如果没有事情做，会越来越没有精气神的。 　　“不一样。”老林摇头，“能去陈列馆工作的人很多，随便一个都行，但是能够画出这种符的人只有她一个。” 　　“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她留在我们博物馆的，在她还没被调走之前，我希望她能多留下一些符，否则我怕以后都接触不到了。” 　　江君舟不由皱起了眉头，“不可能吧。” 　　“古如月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以后不是我们这小庙能容得下的。如果可以，我都希望她再收两个徒弟。” 　　确实如罗盛延和李雪盈说的那样，老林确实希望古如月能主动帮忙，特别是在保护文物这方面上，如果有什么特效符，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君舟沉默着，他没想到老林考虑那么多。而且看老林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劝古如月，这让他如何能开得了口？ 　　老林不直接开口，也是怕古如月会反感吧。 　　古如月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把被子里的水倒在地上，刚要走，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她停下来一看，林、严两位同志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两位同志什么时候到H市的？”说实话，如果他们两个人不出现的话，古如月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有一段时间了。”林同志含糊地说着，“古同志到了单位怎样？工作忙吗？” 　　“还在适应中，并不忙。”古如月觉得林、严二人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的工作情况没必要问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他们这样问，肯定是有什么要求了。 　　“古同志，我们也是刚接到的消息，就是上头希望你多收几个徒弟。”严同志板着脸说道，“你有什么要求，提前跟我们说，我们好筛选。” 　　“收徒我是没问题的，但一个人有没有天赋，这得测试。”古如月放慢了自行车车速，“我可以做一些测试内容，如果符合要求的，那就可以收。” 　　“有测试方法就行，否则就白白浪费时间和资源了。”林同志松了一口气，看了严同志一眼。 　　“这个测试没有年龄限制，不过我建议以成年人为主。”古如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能帮我换一所房子，独门独院的，减少不必要外人不必要的窥觊。” 　　普通人找不到房子，为房子而发愁，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些却完全不是问题。 　　“你的要求我们兄弟俩记下了，会跟上头报备的。” 　　古如月点了点头，没有再提其他的要求，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一次性全都说出来。 　　三人并行骑了一路，到了下一个路口就各自分开，古如月远远地就看到罗盛延。 　　他似乎也看到了林、严两位同志，面色紧张，骑着自行车就过来接古如月。 　　“如月，你没事吧，刚才那两个……”罗盛延心里懊恼，看来他还是应该到博物馆门口接古如月才行。 　　“我没事，他们不是坏人。”古如月解释道，她伸手指了指天上，“上头派来的。” 　　罗盛延不由愣了愣，“你…是因为符吗？” 　　“对。”古如月侧头看他，“你会担心吗？” 　　“担心什么？我只担心你不要我了。”罗盛延垂下眼睑，感觉自己和古如月的差距似乎又大了一些，以后他们真的会有共同话题吗？ 第145章 测试卡 　　古如月没想到罗盛延会这么说, 脸色不由一红，“瞎说什么呢。” 　　罗盛延见她害羞的样子，不由傻笑了一下, 交代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 　　“上班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找人去教训那些说你闲话的人了, 总觉得不给他们一个教训, 我心里这口气就下不来。” 　　罗盛延是真的不高兴，在乡下的时候，乡下没什么娱乐, 就只好盯着每一家的鸡毛蒜皮的事儿说嘴。 　　古如月他们下乡那段时间, 知青更是成了社员们口中的话题人物, 不管真假, 反正只是猜的, 上下两片嘴皮子一嗑，什么损失都没有。 　　但是到了城里，罗盛延没想到城里的人也一样的八卦, 而且恶意并不小，某些时候更让人厌恶。 　　罗盛延这些天每每想到那些流言蜚语, 这气就顺不下去。 　　古如月愣了下，没想到罗盛延会去做这事, “你请人去教训，可别把自己搭里头了。” 　　“放心，没有人知道是我请的，绕了好几个弯子。”现在街上无所事事的混子多了去，罗盛延费了些功夫和钱，这些人去骚扰一下，看那些爱闲话的人家还受不受得住。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做的, 我也有我的法子教训回去。”古如月笑着说道。 　　“什么法子？”罗盛延可想不到还有诅咒符这种东西，“你可千万别掺和进去。” 　　“这你放心吧，绝对安全，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诅咒这种事情，只怕谁都想不到吧！ 　　罗盛延猜测古如月估计是用什么神秘的手段，就没再追问，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我特地去买的桂花糕和核桃酥，你尝一尝，味道很好。” 　　“怎么想到去买这个了？”古如月接过油纸包，“没给你爷爷带一点？” 　　“有，给我爷爷带了红枣糕。”罗盛延拍了拍背包。 　　“我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古如月说。 　　罗盛延点头，一直到看不到古如月的身影，才踩起自行车走了。 　　他特地往古如月租的小院绕，注意听两边那些人家的话语。 　　这墙又不隔音，加上这些人嗓门也大，果不其然，罗盛延听到不少人在抱怨今天被混混们威胁的事情。 　　当然混混们上门威胁并没有提到古如月一丝一毫，一副就是要为那些被说过闲话的受害者讨公道的模样。 　　这些八卦的婆婆妈妈平日里说过闲话的人多了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都吓得瑟瑟发抖。 　　罗盛延骑着自行车在巷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就看到当初的那三个孩子。 　　他们一看到罗盛延眼睛也亮了起来，赶紧往他奔过去，打算跟他说今天的“特大消息”。 　　那些混混收了钱，干活确实利索，每一家都去了，包括这三孩子家里也一样。 　　罗盛延笑着听着，一人分了两颗糖，三个孩子瞬时眯起了眼。 　　看来这一笔钱花得挺值得。 　　罗盛延刚回到家里，罗爷爷就担忧地看了他两眼：“怎么那么晚回来？没事吧？今天好多人家都被一群混混威胁了，你可小心一点。” 　　罗盛延还没跟老爷子说自己跟古如月的事情，所以他这两天那么晚到家的原因一直没说。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怕说了，老爷子会催着他和古如月订婚结婚。 　　罗盛延好不容易才把跟古如月的关系定下来，自然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快，一下子就提到订婚结婚去，否则把古如月吓跑了，他哭都没地哭去。 　　而了解内情的傅浩然朝罗盛延挤眉弄眼，他们两个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上下班的时间差不多，一前一后到家，他可是帮忙打了掩护。 　　罗爷爷没有想太多，以为罗盛延真的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比傅浩然晚到家。 　　“爷爷，我给你买了红枣糕，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我和浩然去炒菜。” 　　“盛延啊，用功说他就快要回来了。”傅浩然突然开口说道。 　　罗盛延沉默了下：“他回来挺好的，学有所成，能跟我们一起建设国家了。” 　　“我只是，只是有点郁闷。他要是进了我们的单位，级别、工资比我们高几级不说，关键他还可能成为我们的上司。” 　　罗盛延叹了口气：“留学生受优待是肯定的，再说我们这一门学科目前也是国外做得更好。” 　　“呵，大家谁不是在起步阶段？我还真不信我们赶不上了。”傅浩然哼了一声，他可不服输。 　　“其实用功回来在什么职位，做什么都是次要的，我怕的是，我们的关系会改变。”出去见过世面的李用功，还会看得起当年一起奋斗的两个兄弟吗？ 　　“呵，他要是敢忘恩负义，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当年是他们把机会让了出去，如果因此养了个白眼狼，那真的是要呕死的。 　　两人聊着，不一会就炒好两个菜，只是这饭吃得有点没滋没味，毕竟心里装着事。 　　古如月吃过晚饭，跟李雪盈聊了聊天，说起了护肤品的事儿。 　　古如月就把自己用的拿给她看，“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拥着挺不错的，脸挺滋润的。” 　　“我试试。”李雪盈试用了一下，最后两手掌心按着两颊，“感觉是有点不一样。” 　　“如果感觉还可以的话，我发电报让她再寄一点吧。”古如月说，能帮林源清打开定制市场也不错。 　　“行，你帮我定一套吧，钱我给你。”李雪盈仔细看着古如月的脸，又白又嫩，真让人羡慕。 　　古如月笑着应下，两人交流了一下脸部按摩的心得，然后她就回了房间。 　　她昨天给刘绪做的文具盒还要再检查一遍，打磨得更光滑一些。 　　“师父。”刘绪拿着自己今天画的符站在门口敲门。 　　古如月接过刘绪画的符，满意地点头，“小绪，你做得越来越好了。” 　　刘绪听到古如月的夸奖，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心情很好。 　　“送给你的铅笔盒，喜欢吗？盒子我弄了开关，除了你谁都打不开。而且它坚固如铁，怎么都摔不烂，就算有人把它偷走了，你也有办法找到它。” 　　“谢谢师父。”刘绪摸着铅笔盒，心情更好了，有了这个铅笔盒，他也不那么排斥去上学了。 　　“对了，小绪，过段时间你可能要多几个师弟或师妹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绪闻言不由一愣，弯起的嘴角又缓缓落下，“师父不要我了吗？” 　　“想太多，是能画符的人太少了，师父需要多教几个人出来帮忙，要不然我们哪有时间研究其他的符呢？” 　　刘绪听了后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有道理，如果自己一直在画已经学会的符，时间被占用，确实没时间再去学习其他的了。 　　“师父，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监督他们的，当好大师兄。”刘绪说着，还挺了挺小胸膛。 　　“小绪真棒！那你去休息吧。后天你去上学，师父要上班，就没办法送你去学校了，抱歉！” 　　刘绪把文具盒抱在怀里，朝古如月咧嘴笑了笑，就跑出去了。 　　古如月坐在桌前，拿着比，思考着要怎么做测试卡。 　　这测试卡肯定不能太简单，但也不能够太难，最好有一个难度阶梯和评分标准，这样的话，一个人有没有天赋，那就真的是一目了然了。 　　古如月边想边写，时不时还要停下来修改，一直到入睡前，进入还停留在百分之十。 　　隔天早上上班，古如月找不到事情做，就窝在角落里继续研究，倒是江君舟非常的纠结，到底要不要跟古如月提呢？ 　　“师父，你怎么一直在看古同志？”孙希望注意到江君舟不大对劲，“是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我帮你去问？” 　　江君舟看着孙希望，很确定自己这个傻徒弟啥都不知道。 　　但想想他和古如月同龄，有他来说的话，会不会更合适？ 　　“是有这么一个问题，但我不知道适不适合跟古同志说。”江君舟为难地说。 　　如果是别人提的，江君舟还可以无视，可是这是老林说的，他不能无视，毕竟欠了人家好大的人情，做多少事情都难以还清。 　　“没关系，师父，你说，我帮你转达。”孙希望还以为江君舟是顾忌身份的事情。 　　“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更多能用于文物修复和保护的符，如果有的话，能不能留一些给博物馆？” 　　“这么简单啊，我去问问她。”孙希望还以为是啥呢，他本来就很好奇符的事情，正想趁着今天午休的时候问古如月呢。 　　“古同志，吃花生。”孙希望抓了一大把的花生放在古如月的桌上，“你在画什么呢？我怎么都看不懂。” 　　“谢谢。”古如月道了一声谢，动手把凌乱的桌子整理一下，“我在做一个测试卡。” 　　孙希望闻言脑中灵光一闪，“关于制符的？你要收徒吗？你瞅瞅我可以不？” 　　古如月笑了下，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孙希望，“你看看，能看出不同吗？” 　　“古同志，你确定这里头有不同的？不都是一样吗？”孙希望一副古如月在开玩笑的模样。 　　“可在我的眼里，它们就是不同的。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够分辨出不同来。”古如月轻声说道。 　　“那你有没有多的，能借我一张吗？我带回家给我弟看看。”孙希望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能当古如月的徒弟，未来肯定会不一样，他自己没机会了，但要努力为家人争取。 第146章 进修 　　古如月看了孙希望一眼, 见他非常的认真，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就答应了。 　　“我能借你一张, 但是你不能给其他人看，也不能许下什么承诺。”她是要收徒, 但是很明显, 这一回不见得是能由她自己做主的。 　　“谢谢，不管有没有用都谢谢你。”孙希望认真地说道，找不到工作、被当成累赘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对了, 除了这个, 你有没有其他能够辅助文物修复、维护的？”孙希望挠了挠头, 他差点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嗯？”古如月有些意外孙希望会问这个, “其实要看用在什么方面, 怎么用？符配合其他东西使用，有的时候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对于文物的修护就是个外行，自然也想不起来什么符能做什么。” 　　“但是别把太多希望放在符上, 以前流传下来的技艺才是值得一直传承下去的，符还是只能辅助。” 　　古如月一直在强调这一点, 她坚持认为符是辅助工具，不希望别人把它当做万能的。 　　“这样啊！”孙希望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古如月会这样说，在他看来，符是神秘的，某些时候甚是万能的，竟然不是这样吗？ 　　孙希望跟古如月聊了几句，回去跟江君舟汇报：“她说不能把符过于看重，要掌握技艺, 符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这样啊，我知道了。”江君舟听了这话，心头一震，昨天的那一幕确实超出他的认知，但不应该过于看重。 　　林主任想要古如月多留一些符也能够理解，有符辅助，节省了时间、人力、财力，特别是考古部，可能会更加需要。 　　古如月把手中的测试卡收起来，她现在觉得刚才孙希望突然过来有点奇怪，想到他后面说的话，所以是江君舟的意思还是其他领导的意思？ 　　她想了想，决定今天去每个组转一转，了解一下每一个组的工作内容，看有什么符辅助他们的。 　　本来古如月还没有多想，可是快下班的时候，老林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询问她这两三天待得怎样，是否愉快。 　　“是这样的，半个月后，我们博物馆要派人去京市进修，经过开会讨论，暂定了你和另一位同志。” 　　“啊！”古如月惊讶地张大了嘴，她才刚来报道没几天就能去进修，这资历不够吧。 　　进修这事不是没有，但一般在工作了几年的年轻人里头选，刚参加工作的人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几乎是不会被选上的。 　　“是的，你没听错。”老林笑着说，“古如月同志，我们对你一致看好，现在我还记得那清理符带给我的震撼。” 　　“你今天也去看了修护组其他小组的工作情况，条件很简陋，有时候还会错过修护的黄金时期。” 　　老林一脸痛心地说：“过去十多年破坏严重，博物馆差一点也遭了殃，现在环境好一点了，但是修复起当年那些被破坏，总是有些力不从心。” 　　老林开始说起这一些年修护上碰到的问题，考古中因为技术、保存等问题而导致损失等等。 　　古如月根本就插不上话，只能不停地点头，但是慢慢的，老林的话题就转到了清理符的用处，节省了多少工夫等等。 　　她联系前后，这才回过味来，老林是想要符了，她笑着问道：“主任，我这次去京市进修要多长时间？” 　　古如月心里是不想去京市的，可是进修是许多人都盼着的机会，自己要是拒绝，未免太不识抬举。 　　但她觉得她继续待下去并不见得会更好，去进修的话，或许会有别的机会。 　　“待多长时间，就得看京市那边的安排了。”古如月的去留可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一切看上面的意思。 　　“那我趁着这段时间多做几张符吧，能帮上大家，我很荣幸。”古如月笑着说。 　　林主任不好意思直说，那她就主动点吧，再说以后还要回来呢，这时候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很有必要。 　　古如月下班后，老林依然待在办公室里，蔡教授推门进来的时候还喘着气，“抱歉，有点事耽搁了。” 　　“喝杯水吧。”老林倒了一杯热水放到蔡教授面前，而后苦着脸说，“我好不容易把古如月分到我们单位，结果上头要她去京市进修，这也太突然了，我还以为她能多留一段时间的。” 　　“她这样特殊的技能，又不是招摇撞骗，我们肯定是留不住的。”蔡教授觉得和古如月的前途不可限量，和她交好很有必要。 　　“古如月说她在离开之前，会多做一些符留下，但分到各小组恐怕不多，你要不要另外问一问她？” 　　蔡教授点头：“明天我会早点过来，到时候再跟她聊一聊。” 　　老林拉着蔡教授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不是说博物馆的工作量有多大，而是对于文物修护的那种紧迫感。 　　普通人也没有那个概念，根本就不会懂得珍惜和保护，小物件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值钱，但是那古建筑的现状最让他担忧。 　　以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出现了古如月做的符，一下子加快了许多速度，老林觉得有一些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自己要去进修这一件事，古如月并没有打算瞒着罗盛延，或是拖到不得不离开时再说。 　　古如月在半路上碰到罗盛延，他满头大汗，应该是一下班就往这边赶过来了。 　　她索性下车推着走，让罗盛延缓一缓：“我今天刚得知一个消息，单位要派我京市进修，也不知道要去多久。” 　　罗盛延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那么突然？你不是刚进单位吗？” 　　“我也很意外。”古如月说道，她觉得严、林两人或许知道。 　　两人刚确定关系，罗盛延还想着两人住得近一点，好能培养感情，结果竟然要异地了？ 　　“这是一件好事，说明单位对你很重视。”罗盛延是真的为古如月高兴，但要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你工作还顺利吗？”古如月侧头问道，“有我能帮上的地方吗？” 　　“还行，最近单位要组一个新项目，我很有可能被选上参加。” 　　“加油！”古如月说着，紧了紧衣服，“有点冷，我们赶紧回去吧。” 　　在刘家门口，古如月和罗盛延告别，转身进入院子，就看到李雪盈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古如月脸不由一红，没想到让人看了个正着。 　　“如月，心情不错啊！”李雪盈笑着说道。 　　“雪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古如月忍不住有点脸红，转头看了眼院外，罗盛延还在门口，他又朝自己挥了挥手才离开。 　　“谈恋爱很正常的事，趁着年轻总要享受一回的，以后结婚可就找不到这样的感觉了。”李雪盈笑眯眯的。 　　“哎，还不知道以后怎样呢。我今天刚知道单位要派我和另一位同志半个月后去京市进修，这距离远了，怕心也远了。” 　　对于异地恋，古如月并没有什么信心。 　　李雪盈非常惊讶，“进修？这不对吧，你不是说你进的修护组，正常来说应该是跟老师傅学习手艺吧。而且进修这种事很少让刚进单位的新人去的。” 　　“我也不清楚，但单位的安排，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既然是单位的安排，那你就顺其自然，好好学习。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是要把你往管理层培养。”李雪盈猜测道。 　　古如月却觉得不会那么单纯，也许去京市进修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还是为了符。 　　等林、严两位同志来找自己要测试卡时，她再问一问他们。 　　吃过晚饭，古如月给刘绪讲了了一些画符的要点，回了自己房间后，开始整理在文物修复上能用到的符。 　　她把自己觉得能用上的符列了一张表，然后安排好数量，并平均到天数上，这就是自己要完成的任务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如月听到自己房间的窗户被轻轻敲了两下，她回过神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的人，吓得差点没叫起来。 　　严同志挂在窗户外，黑衣黑帽，整个人几乎融在黑夜里，不容易被发现。 　　“你是来拿测试卡的？”古如月觉得奇怪，怎么傍晚的时候不在路上找自己要？ 　　她见严同志点头，转身就从自己包里把做好的测试卡拿出来：“就是这一些，我标注了等级，最差也得到良才行。” 　　若资质太差，古如月是不会教的，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严同志接过测试卡，朝古如月点了下头，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窗外。 　　古如月吓了一跳，侧耳一听，没有什么异常的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严同志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练得不错嘛。 　　接连几天，古如月都在埋头画符，等画得差不多了，她想起一件事情，诅咒符的效果怎样了？ 　　这日古如月下班早，就去小院那边，才进了巷子，她就感觉到有点不一样。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是哪里不一样了？古如月皱眉想着，不一会就走到了小院前，院门上的锁已经落了一层灰。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抱歉，总算写出来了，工作忙加卡文就断更了，今天还有一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然 10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针对 　　古如月拿出钥匙正打算开院门, 手就顿住了，她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 　　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巷子里各户人家准备晚饭的时候, 每一家都是热热闹闹的，而现在巷子里真的安静许多。 　　古如月挑着眉头, 所以诅咒符是成功了吗？ 　　嘴巴长溃疡脓疮啥的, 只是一个教训，这些人要是还想不明白，那还得接着痛。 　　古如月开锁进门, 门的轮轴转动着, “吱吖”的声音特别明显。 　　有小孩子听到声音, 偷偷扒着墙角看, 见是那座被大人们讳莫如深的院门打开了, 顿时都撒腿往家里跑。 　　有的孩子还被吓哭了，抹着眼泪跟着其他人跑，毕竟关于古如月和这座院子, 说法真的是太多了。 　　特别是最近这条巷子里说过古如月坏话的人全都口舌生疮，不管男女老少, 无一例外。 　　要不是每个人的严重程度都不一样，他们都要以为是什么新型的传染病了。 　　他们是看了医生, 医生很确定地说是口腔溃疡，严重点就是牙龈化脓，开了药回来吃。 　　一时之间，只要一到点，家家户户的都是药味。 　　这些小孩跑去跟大人们报告古如月回来这一件事情。 　　有的性子急，跑出来一看，正好看到古如月的背影, 立马又转身回去，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也有人想要去找古如月算账而被拉住，他们都觉得古如月太邪门了，不能再得罪她。 　　古如月听着外头的动静，转过身看了一眼，关上了院门。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院子没人清理，地上积攒了不少的落叶，杂草也蹿高了几厘米。 　　里头的屋子门锁没被动过，古如月开门进去，只觉得屋子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她提出要求，要收徒弟的话要有独立的带院子的房子，可现在自己要去京市进修，归期不定，这收徒的条件是不是该改改了？ 　　古如月检查了下屋里的东西，哪一些可以打包放到刘家，又有哪一些东西可以送人的。 　　她在小院待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锁门离开，而在巷子口，周婆子阴沉沉地盯着古如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那边站了多久。 　　所有人中，就她骂古如月骂得最多，也骂得最毒，所以她的嘴巴问题也是最严重的。 　　古如月看了周婆子一眼，她扛着自行车换了个方向，一脚踩了上去。 　　背后，周婆子在后面“啊啊”地叫着追上来，试图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古如月的身上。 　　古如月骑着自行车，听到后面“哐当”一声，一个灰绿色的陶瓶落在地上，里头流出了不知名的液体，颜色乌黑，散发着一股恶臭。 　　她停下来，将自行车转了个方向，踩了两下就到了周婆子的面前，“想把这个东西砸我身上？” 　　古如月看了眼那个陶瓶，流出来的液体浸透了草叶子，草叶子肉眼可见地蔫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还在牢里吧，看来你是很想进去陪他，要不然怎么冒险来做这事呢？” 　　周婆子说不出话来，伸手冲上来就要往古如月的脸上挠。 　　古如月手拧着车把，车头换了个方向就把周婆子给顶在了一边的墙上，“看来我们是要去公安那走一趟了。”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娘。”一个中年男人急忙忙地跑过来。 　　他一看到古如月，不自在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哀求：“这位女同志，我娘她一时糊涂了，您就原谅她吧。” 　　“她现在嘴巴里都化脓了，话说不得，饭也吃不得，每天只能喝点米汤，求求您原谅她吧。” 　　“你求我原谅什么，你娘怎样可跟我没关系，生病了就找医生看去。”古如月把自行车往后退一点，扫了周围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指着地上的那个陶罐说，“看看这个罐子，如果我骑得慢一点，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周婆子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一动就疼得不行，脸都扭曲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跟您道歉，我会看好我娘的。”男子说着，大手抓着周婆子的手就要把人拖走。 　　然而周婆子不愿意，依然啊啊啊地叫着，看着古如月的眼神满是怨毒。 　　“我说周婆子，你做什么针对人家姑娘。你小儿子被抓进去关了那是他活该，关人家什么事？” 　　平时跟周婆子有过节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小儿子正事儿不干，会进去不是很正常吗？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教好，害了你小儿子是你自己才对。” 　　古如月闻言看了周婆子一眼：“你小儿子的事我没跟你家算账，你反倒跑来要害我，我觉得还是找公安评一评吧，看谁对谁错。” 　　她觉得周婆子这种人也就是欺软怕硬，真对上公安了，还能有那胆气？ 　　“公安来了，公安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进了巷子。 　　古如月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情况，边上围观的人就已经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这个公安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看地上的那个陶罐，此时沾到那液体的草看着更蔫了。 　　“都跟去公安局走一趟。”公安站起来说道。 　　那中年男子就急得白了脸，想求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卖惨似乎已经没用了。 　　罗盛延骑着自行车回来，他在路上等了一会没看到古如月，就只好先回来了，结果还没到家呢，就见到巷子口那边熙熙攘攘地出来一群人，而古如月赫然在其中。 　　他心里不由一紧，这是怎么了？ 　　“如月，这是怎忙回事？” 　　“没事，等会再说。”古如月朝他摇摇头。 　　不一会就到了公安局，值班的人看到来了一群人也吓了一跳，连忙出来帮忙，分开问话。 　　问古如月的是一个老公安，眼睛精光闪烁，任何事儿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 　　古如月说自己很久没回小院，这次是回来拿东西的，要走的时候，周婆子堵住一边巷口，她就往另一边走，但没想到周婆子会追上来并且朝她扔东西。 　　而另一边，中年男子扶着周婆子，面对着公安大气都不敢喘。 　　他老老实实地说了情况，周婆子对古如月怨恨的缘由，然后最近周婆子及其附近的人不是嘴巴化脓就是长了大量溃疡，他们都一致认为是古如月做的。 　　然后他就把古如月的院墙的可怕之处形容了一遍，靠着墙壁一会就会睡着做噩梦，他们都认为古如月是个巫女，就该抓去教育整改。 　　周婆子抓着大儿子的手，“啊啊”地叫了两声，男子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周婆子气得就要抬手打人，公安哼了一声，周婆子就缩回了手。 　　“我了解了下当初的事情，你儿子周同树伙同一群人打算实施入室抢劫，被抓并不冤枉。你没理由去怪罪并报复人家姑娘。”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做的那个毒药吧，你这样的行为属于蓄意伤人，是要被拘留的。” 　　周婆子一下子就慌了神，抓着大儿子的手都在抖，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不……” 　　男子也吓了一大跳，慌乱地说：“我娘知道错了，我让她去给那位同志道歉，磕头道歉，求她原谅。”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舒服，哪里受得了，我们道歉，我们赔钱。” 　　“那陶缸里的东西是什么做的？”那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死鱼和老鼠药弄成的。”男子低头说道。 　　“……”公安脸色扭了下，想想真是恶心。 　　他看着周婆子脸色苍白的样子，就带着他们去隔壁，至于要不要和解，那得看古如月的想法了。 　　古如月倒是不紧张，她是受害者不是吗？不过她没受伤，周婆子的处罚估计也不会重。 　　正想着，周婆子母子俩就被一个公安带过来，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突然，本来站在周婆子身边男子一个箭步上前，“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古如月面前。 　　古如月吓了一跳，迅速地跳开，冷着脸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同志，求求你原谅我娘吧，我们给你道歉，也可以赔钱，求不要让我娘坐牢，她年纪那么大了，怎么受得了？” 　　古如月皱着眉，看向带他们过来的公安。 　　只见这位公安咳了两声，冷声说道：“周同林，起来，有话好好说。” 　　然后古如月才知道是周婆子朝自己扔的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她顿时觉得恶心极了，幸好没沾到自己身上。 　　这样已经属于比较恶性的蓄意伤人事件了，即使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古如月扫了外头一眼，再看到这个一心为母的中年男人，觉得有些无趣。 　　“和解也行，钱我也不用，你们写几张道歉的大字报，在附近贴一个星期，我就不计较这一件事情。” 　　周婆子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啥，但是她的儿子已经抢先答应下来。 　　“那行，现在就把道歉信写了，我过目了，你们再抄了贴墙上，我明天会过来看，如果没有贴，我想公安同志应该很乐意为我主持公道。” 　　男人忙不迭地应下了。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至于以后周家母子还会做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误人啊…… 第148章 好友重聚 　　古如月走出来, 罗盛延马上就迎了上去，焦急地问：“怎么样？” 　　他刚才跟过来，可惜找不到机会和古如月说话, 公安也不找他谈话，这让他焦躁不已, 懊恼自己那么弱, 什么都帮不上忙。 　　古如月的嘴角轻轻扬起，扫了这些跟过来的街坊邻居一眼，摇摇头：“没什么, 我们走吧。” 　　等走得远了, 古如月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罗盛延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这周家婆子不死心。” 　　古如月侧头看了罗盛延一眼：“你别插手, 这周婆子的心眼偏得不行, 偏偏还养出来个听话的大儿子。这事今天就到这儿了, 以后我不住这里，不会再有起冲突的机会。” 　　罗盛延垂下眼，没说话, 他的拳头垂在身侧，天知道他多想冲进去把那对母子暴揍一顿。 　　不当疯子了, 身上的枷锁反而更多了。 　　经过今天这事，古如月这个院子是不可能再继续租下去了。 　　“过两天, 我把院子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搬走，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去京市进修要待多久。” 　　罗盛延沉默了下，“我帮你。” 　　“行。”古如月没有拒绝。 　　“我送你回去，明天我会帮你看看他们那道歉的字报有没有贴的。”罗盛延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这么一点，这让他焦虑。 　　他觉得自己和古如月虽然确定了关系，但是相处的状态并未改变，这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分析了又分析, 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自己身上，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罗盛延把古如月送到刘家门口，看着她进去了，这才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回走，反思自己在两人关系中的定位。 　　两天后，古如月去小院收拾东西，果然看到墙上贴着道歉的字报，跟周家在公安局写给她看的一样。 　　巷子里的小孩看到古如月过来，都一窝蜂地散开了，有大人看到她，讪讪地笑了两声，连忙躲进屋里。 　　古如月不由挑眉，她现在是洪水猛兽？ 　　她在这边住的时间并不短了，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余的并不打算要了。 　　罗盛延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个大的樟木箱子，“我能做什么？” 　　古如月指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古如月用的东西质量都不错，看着的很新，这些就算再拿去卖也有人要。 　　不过她嫌麻烦，如果有人要就送人了，没人要就丢了。 　　罗盛延自然不会嫌弃，家里的东西确实需要添置了，关键这还是古如月用过的东西。 　　古如月收拾好后，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再没有什么遗漏后，这才和罗盛延把东西都搬上三轮车。 　　古如月要搬走的消息很快散开，若是以往，肯定会有人厚着脸皮上前看能不能蹭点东西，现在却是没人敢上前。 　　他们看到古如月要搬走，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古如月把东西存放在刘家。 　　她把小院退了，最高兴的当属刘绪了，跟着古如月楼上楼下地转。 　　古如月要去京市进修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他，而他又要读书，能跟师傅学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古如月也不嫌弃这个小尾巴，听话又懂事的孩子，没几个人会讨厌的吧。 　　刘绪上学还算适应，成绩好，老师就会护着，但他似乎没有交朋友的意思，刘家人都有些担心。 　　但古如月觉得，刘绪对于朋友应该有自己的标准，只是没碰到他想要的朋友罢了。 　　周末刘绪不用上课，古如月会带着他去博物馆，在这里，同样有一些跟着父母来的小孩。 　　古如月上班其实很轻松，她主要就是制符刻符。 　　在几种符中，老林最看重清理符和护膜符。 　　护膜符可以制成古如月当初用的喷雾，喷一下就能够在物体表现形成透明保护膜，长久不变。 　　老林就不曾一次感慨，说当初要是有这一个东西，他们在进入那个汉代大墓的时候，那一些壁画、某些易风化的物品是不是就能够保存下来了？ 　　然而科技有限，以及许多有意无意的伤害，许多东西都只能消失在时间长河里了。 　　古如月最经常待的还是瓷器组，孙希望早就把测试卡还给了古如月，说他弟弟根本就天赋。 　　而实际上，他弟弟根本就没使用测试卡，反而威胁孙希望而说要举报他封建迷信。 　　这些孙希望都没跟古如月说，只是他开始申请单位的宿舍。 　　他虽然没有制符上的天赋，不过他休息的时候经常会往古如月面前凑，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就要去京市了，然而林、严同志那边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测试是怎样的情况，难道收到了阻挠？ 　　古如月没有带太多的行李，除了必要的换洗衣物，主要就是她的工具。 　　罗盛延也来送古如月了，他有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有一句：“一路平安，到了后写信联系。” 　　送走古如月，罗盛延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回到家里，看着桌上的那一封来自D省、写着古如月收的信，懊恼地敲了敲头。 　　这时，傅浩然在门外喊道：“盛延，快点出来，不是说好今天请用功吃饭吗？” 　　罗盛延深吸了口气，把这封信用书本盖上，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李用功出国一趟再回来，先去学校办理了手续。出国这一年多，他学习到了很多，一直很感激当年把机会让给自己的兄弟。 　　因此这次回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请好兄弟们吃饭。 　　“用功，好久不见，你变化不小啊！”傅浩然见到李用功，上前就给了他一拳，“看起来洋气了不少。” 　　“这些都要感谢你们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李用功是真的感激。 　　三人一落座，傅浩然和罗盛延免不得要问起李用功的国外生活。 　　李用功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尤其是他提到的一些理论和设想，瞬时吸引了在座的两人。 　　“菜都快凉了，我们边吃边聊。”李用功拿筷子夹了菜，扒了两口饭，感慨地说，“还是回来好，感觉吃的喝的都是最顺口的。” 　　李用功看罗盛延慢吞吞地吃着饭，不由觉得奇怪：“盛延不舒服吗？” 　　“不是，他女朋友去京市进修，他刚把人送走，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李用功听傅浩然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催促道：“浩然，你快给我说说，啥情况？” 　　“你也认识的就，就是古如月同学，她进了H市的博物馆，被派去京市进修学习了。” 　　“才进单位就被派去进修？”李用功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 　　他打量了下罗盛延，突然开口问道：“盛延，你打算怎样？” 　　罗盛延疑惑地看了李用功一眼。 　　“我怎么觉得你跟我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没有斗志不说，甚至还沮丧了不少，你在想什么？” 　　傅浩然同时看着罗盛延，或许因为长时间相处，好友的变化他还真的没注意。 　　“是啊，盛延，你在想什么？” 　　罗盛延迎上两双关心的眼睛，一时语塞，他真的那么糟糕吗？ 　　“我……”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吗？ 　　李用功接着说道：“相比前两年，我们一起维修收音机、组装收音机，后来又研发充电电池，那时的你意气风发、信心十足。你受到什么打击了？” 　　“浩然，盛延谈恋爱后有什么变化吗？”李用功觉得自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操心起兄弟的感情状态来了。 　　“他们今年才确定关系的，也就一个月左右，不至于呀！”傅浩然也觉得疑惑，李用功没点出来，他还真没注意。 　　罗盛延睡下眸子，看着眼前的碗筷，什么话都没说。 　　饭桌上一片沉默，气氛甚至有些沉闷。 　　傅浩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自在地在凳子上挪了下位置。 　　李用功突然开口，语出惊人：“罗盛延，你在自卑什么？” 　　罗盛延猛地抬头，看着李用功，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什么话都没说。 　　他是有些恼怒的，为自己心里最隐蔽的事儿被点破的恼怒。 　　傅浩然惊讶地张开了嘴，自卑？罗盛延怎么会自卑？ 　　李用功知道罗盛延肯定会不高兴，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停下也没有意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自卑，过去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改变，但是未来呢，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你一直这样下去，最后你还能有怎样的出息？还怎么研发出令人惊艳的产品？还怎么站在你喜欢的人旁边？” 　　“盛延，你知道我这个人话多，说话也直，很容易得罪任，出国这段时间，我也长了不少教训。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才不会说这些话。” 　　李用功说着出去拿了一瓶酒回来，一人倒了一杯，“不管怎样，喝了这酒，从头开始。” 　　他说着，举起了酒杯。 　　傅浩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也举起了酒杯：“我们三剑客又凑一起，一定可以创造奇迹的，我们一直是最优秀的。” 　　罗盛延看着举着酒杯的两位好友，他们脸上的关心做不得假。 　　“好，一起。”罗盛延举起杯子跟他们碰杯，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进到胃里，辣得他不停咳嗽，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嘴巴里辣得不停吸气，眼泪还在不停地掉，就像他那碎掉的枷锁碎片，为什么要画个圈把自己圈住呢？ 　　他要努力奋斗，改头换面，在古如月回来的时候，以全新的模样站在她面前。 第149章 安排 　　古如月在火车上晃荡了一天半, 终于到达了京市，她刚下火车，就在拥挤的人潮后看到了林、严两位同志。 　　她不由一愣, 敢情他们都回京市了，难怪说在H市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到人来找自己。 　　“古同志, 我们接你去你住的地方, 一定让你满意。”林同志笑着说，和严同志护着她往外头走。 　　他们在火车站外头找到了一辆三轮自行车。 　　古如月坐在车里，回头看火车站, 能看到另一边被围起来了, 很显然的, 过年期间发生的那一件事情直接毁了半个火车站, 至今还没有修建好。 　　林同志顺着古如月的视线看过去,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古如月点头，回过头，注意力放到身边的两位同志身上, 她琢磨了下问他们：“认识那么久，一直同志同志地喊着, 你们的名字不能说吗？” 　　严同志摇着头说：“不是，是我们的名字太难听了, 这样叫着挺好。” 　　一旁的林同志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古如月想了想，没有多大在意，或许真的有顾虑吧。 　　三轮自行车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期间，他们还停下吃了一碗卤面。 　　车子越走人越少，也越安静，古如月看着周围的建筑, 独门独户的院子，至少二进、三进起，从建筑风格看，这里应该是有钱人家居住的地方。 　　车子拐了个弯，在一栋院子前停下，林同志上前，拿出钥匙开门。 　　“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届时你收的徒弟也住在这边，你放心，会有专门的阿姨煮饭的。” 　　古如月进去，绕过影壁，出现在后面的就是一个院子，里头种了一棵她不认识的植物，此时光秃秃的，但枝干上隐约能看到鼓起的小包。 　　“院子里的生活用品我们准备了一些，古同志你瞅瞅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们兄弟。” 　　古如月在两人带领下转了这栋院子一圈，发现占地面积还真是不小。 　　一直站到自己的房门面前，古如月才反应过来，不对呀，她不是来京市进修的吗？ 　　怎么听林、严两位同志的意思，是要她在这里收徒弟、教徒弟呢？ 　　古如月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声，就听林同志说：“你确实是来京市进修的，时间和地点都有安排，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再调整。” 　　“……”古如月这就明白过来，原来名义上是进修，实际上是来京市收徒弟的。 　　可是这一栋院子看着挺气派的，加上这么多人住这里头，真的不会引人注意吗？ 　　不过古如月想了想，这些好像不需要她操心，她只需要做好一个老师该做的就行。 　　古如月把行李搬进自己住的厢房里，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出去熟悉环境，然后在厨房碰到了在做桂花糕的陈姨。 　　胖乎乎的陈姨看到古如月很热情，对于古如月的出现一点意外都没有，还请她吃桂花糕。 　　而且她非常善解人意，古如月啥都还没说呢，她就帮忙安排好了洗头洗澡的热水。 　　天气冷，古如月飞快地把自己打理干净，然后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崭新的吹风机。 　　她仔细一看，是她常用的万里牌，有冷热风可选，还能调节大小，质量一点都不差。 　　古如月吹好头发，看了下屋子里的摆设，习惯性地拿出符来开始布置房间。 　　防护符是必不可少的，还有暖包符、清新符、防窥符、隔音符等等。 　　多了这些符，房间看起来好像没有变化，但待久了就会发现，在屋里的感觉要比屋外的好。 　　吃过晚饭，古如月没有精力和陈姨继续唠嗑，回房间就躺下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林、严两位同志就过来了，古如月今天有两件事要做，一就是去故宫的修护部报道，另一个就是着手挑选徒弟的事情。 　　“这是你的工作证，你收好。因为你第一次去，等会我会送你到门口。”林同志说，“午饭前来接你，然后去挑人，没问题吧。” 　　古如月摇头，她能有什么问题？ 　　“走吧，迟到了总不好。”她拿上自己常用的包包，走到院子那边，一辆七八成新的自行车停放在那。 　　古如月骑着自行车跟林同志的身后，记下了行走的路线。 　　在让她意外的是，住的地方离故宫并没有非常远的，骑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车就到了。 　　古如月看了停在前方不远处的林同志一眼，下了自行车，取出工作证给门卫处看过后，这才推着自行车进去。 　　然而里头的路比古如月想的还要复杂，她走到一处岔路口，就不知道该往哪一边走了。 　　“啊，你是来进修的人吗？” 　　古如月转过身去，见边上的屋子出来一个女生，她穿着围裙，手里还提着一桶什么东西。 　　“你好，我是H市博物馆过来进修的古如月。”古如月不好意思地说，“请问去修护部怎么走？” 　　“啊，我们主任提起过你，你跟我来，主任应该已经到了。” 　　女生把古如月带到一间办公室后就走了，办公室里，一个胖乎乎的老人家正在逗一只鹦鹉。 　　“主任，您好，我是H市博物馆派来进修的人。” 　　“古如月对吧，我等你挺久的了。”黄东路走到桌前，取出一张表格，“你先把它填了。” 　　古如月看了一眼表格，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姓名、年龄、擅长之类的。 　　然而黄东路看都没看表格直接就收进了抽屉里，拿着一串钥匙对古如月说：“跟我来。” 　　然后他打开距离他办公室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以后这是你工作的地方，你的时间比较自由，想去哪一组学习都可以去。” 　　古如月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紧接着她就听到黄东路说：“听说你制符很厉害，能辅助修护文物。如果有人来找你帮忙，还要劳烦你了。” 　　“这…这真的可以？”古如月非常惊讶，什么时候符这东西还能摆到明面上来了？ 　　黄东路笑了笑，“只要派上用场，没什么不可以。” 　　古如月看着这间大约十二三平的屋子，桌椅啥的都有，看得出来特意打扫过了，很干净。 　　但她很疑惑，虽然是走个过场，但进修不是这样的吧？ 　　古如月心里很疑惑，她犹豫了下，决定拿出符来把房间布置一下，既然这里属于她了。 　　一张张的木符或是纸符或是石符，一次嵌入这间屋子的不同部位。 　　明明屋里的摆设都没有变化，更未添加什么东西，但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似乎也被置换了一遍一般，异常清新。 　　因为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古如月还用了清醒符，但凡进来这的人，就会觉得脑子清晰了许多，好像脑中的许多的杂念、迷雾都被驱散了一般。黄东路看着古如月关着房门不知道在做什么，实际上他心里也是疑惑的。 　　古如月是上头直接安排下来的，说得很清楚，随她的意思，不用特意安排工作。 　　他并没有参加ZN古墓群的考古工作，没有亲眼见到符的神奇，但是他从其他的同事口中也听到了一些言辞。 　　黄东路心里是半信半疑的，但愿这都是真的，若是她弄虚作假，反正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相信她也弄不起什么风浪。 　　古如月布置好屋子，关上门就走了，打算走一走。 　　修护部门也在故宫内，这里应该是比较偏的地方，许多地方都没有修复，墙漆掉色、剥落，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样？ 　　其实想一想，她没有被限制行动和工作范围也挺好的，做起一些事来就方便了。 　　古如月稍微走了走，捡了几颗鹅卵石就回来了，打开门，拿出工具开始雕刻。 　　一整个上午，古如月没再出过那间屋子，就一直埋头刻鹅卵石。 　　刻好符的鹅卵石跟普通的没有特别的差别，古如月走之前，把石头符卡进了院子里早就看好的位置。 　　不管这次进修怎样，能进到故宫，能够做一些事情来保护它，那就足够了。 　　古如月推着自行车离开了故宫，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地终于到家了。 　　不得不说，京市的巷子是真多，她差点都迷路了。 　　陈姨已经做好午饭，古如月刚吃晚饭，林同志就跟机器人一样准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根据你给的测试卡，我们先选了一批人，你看要再挑一挑吗？” 　　古如月摇头：“不用，不过人数多吗？”如果人太多的话她就教不过来了。 　　“不会，就五个人。”林同志摇头，天知道要找到这五个人有多难。 　　能通过测试卡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各种严苛的审核和考验，最后能找到五个人，真的很不容易了。 　　“那还行。”古如月点头，“我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来教，会以纸符为主，这个相对会好学一点。” 　　“不过原材料这些，还是希望你们多准备一些。” 　　“这个没问题。”林同志点头，他们早就考虑到这些问题了，早就准备好了。 　　很快的，古如月就看到了她未来的五个徒弟，四男一女，除了小男孩，其他都是部队里出来的。 　　古如月站在于擎的面前，疑惑地看了林同志一眼，这孩子的家世不简单吧。 　　林同志朝古如月点点头，表示于擎没有任何一丝问题。 第150章 急用 　　古如月也不先来一番长篇大论,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纸符，每人发了一张。 　　“我想你们知道怎么用。”这些符都是没“启动”过的，古如月也不示范, 就看他们怎么做。 　　让古如月惊讶的是，于擎是最先成功的, 那张符在他的手中消失, 随后，一个气泡把它包裹了起来，脱离地面往天花板飘去。 　　另外四个人齐刷刷地扭头, 那角度、那动作如出一辙, 饶是他们再镇定, 见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 　　于擎突然脱离地面, 他吓了一跳, 很快反应过来，伸手碰了碰，好像摸到了一层膜, 然后他试着动了动脚，气泡竟然换了个方向飘。 　　他终究是个孩子,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一般，玩得不亦乐乎起来。 　　林同志惊讶地看着, 视线落到古如月手中那一叠厚厚的符上，她到底会多少种类的符？ 　　其他四个人不像于擎，都是第一次触碰到符，拿着在手中看来看去的。 　　突然，最左边的那个手上的符突然动了动，然后屋子里刮起了一阵风，吹得在半空中的于擎撞到了墙壁再次反弹回来, 撞得他晕头转向的。 　　一个人成功了，其他三人也快了，他们的面前各出现了一大块冰块。 　　他们同时看向古如月，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的瞄于擎，为什么他们的不一样？ 　　古如月笑了笑：“这这些符只是最基本的，只要你们认真，都能够掌握。” 　　她说着抬头朝于擎喊道：“下来了。” 　　于擎焦急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下来？” 　　“操纵它。”古如月说，其实这个符她只画了一张，觉得好玩几玩过一次，要落下来需要一点技巧。 　　于擎在半空中折腾了好一会才落到地上，他脸色有些白，但兴奋之情怎么都掩不住，原来刘绪拜师学的都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报一下你们的姓名、年龄。”古如月看着眼前的五个人，此时他们眼里满满是好奇与兴奋，这一切都超乎他们的想象。 　　“我叫刘兴国，21岁。” 　　“我叫杜远，22岁。” 　　“我叫陈爱民，22岁。” 　　“我叫李秀爱，20岁。” 　　“我叫于擎，7岁。” 　　“现在在位置上坐下，从现在开始，我将教你们符篆的类型、作用以及制法。学习过程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但我相信你们会刻符它的，对吧。” 　　“对！” 　　“现在我们来谈谈符的类型……” 　　林同志看着古如月在讲课，其他人听得认真，然后就看自己的搭档深色有些匆忙地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古如月刚给五个新收下的徒弟分解清水符的细节，就见门外的林同志在朝自己招手。 　　她就示意他们在纸上练习，然后走了出来，“怎么了？” 　　“发生了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林同志压低了声音，“某位领导到西zang主持工作，被不法分子绑架，目前解救上有些困难，需要请你帮助。” 　　古如月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你们给我具体说说情况，我好知道要用什么符？” 　　对于这个时期的领导人，古如月只知道最高的那位，其他的是没什么印象的，但不代表他们就不重要了。 　　“目前他们劫持了人质，进入了当地有名的死亡谷，据说进了那里的人就很难出来。” 　　“死亡谷是一个天然的峡谷，根据当地人说，里头有湖泊、各种天然裂缝，还生活着各种毒虫。” 　　古如月惊讶，“那个地区是高原吧，还有这样的地方？” 　　“可能是特殊的地理环境的原因。”一直没开口的严同志说，“那群歹徒对那个山谷很熟悉，我们找不到愿意带我们进去的当地人，只能寻求别的方法了。” 　　“我找找，不过有的符可能不够，得临时做。”古如月的脑子转得飞快，“但是从京市再送过去还来得及吗？” 　　“我们有办法。”严同志说，“需要什么材料你尽管说，时间有点赶，希望你能尽快完成。” 　　古如月见状不再废话，她回了房间，抱出来一个大盒子，当着林、严两人的面打开，里头都是她早就做好的符。 　　“驱虫符、护心符、夜视符、隐身符、驱瘴符……” 　　古如月一边念着一遍往外拿符，拿了大约有二十种。 　　“每一种符的作用不同，我会写上使用方法。”古如月翻了一叠符出来，“我还得再画一些。” 　　古如月的速度很快，精神高度集中，好在这些符都是她已经掌握的了，也不是高级符，不到一刻钟就准备好了。 　　严同志拿着特制的盒子迅速离开，与人交接，很快的这个盒子便通过一架小型的战机飞往西部。 　　古如月缓过劲来，去看五位徒弟的练习进度，从五个人的练习成果来看，陈爱民是最差的。 　　他对于毛笔的笔触并不敏·感，画出来的惨不忍睹。 　　而李秀爱练习的最好，或许是女孩子，终究还是比较细心。 　　陈爱民在画符上应该会比较吃力，古如月打算让他学学刻符，或许他会更合适。 　　古如月没有精力再教学，索性一人发了一枚清水符，让他们仔细感受，有什么疑惑的再问。 　　西部地区某地，死亡谷外头，地上的雪还没化，寒风呼啸，吹得人全身都没有了知觉。 　　游队带着队员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然而根据得来的消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握能救出人来。 　　就在他们打算拼一拼的时候，游队通过特殊的联络器得到指令，要他们原地再等待一个小时，会有支援。 　　就在游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动静了，然而来的却只有一个人，带着一个贴了封条的盒子，以及一些干粮。 　　来人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些东西对你们进死人谷有帮助。” 　　这就是指令里说的支援？不是在坑他们吧？ 　　游队忍住怒气，接过盒子，撕开封条，打开后，看到最上面的两封信以及下面厚厚一叠的符及其木片、石头啥的。 　　他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扫过，脸上的神情慢慢严肃起来。 　　他深吸了两口气，觉得眼前的盒子是在嘲讽他多年的认知，可是眼前的事情不能再拖延，是不是真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游队根据信里说的，把第一张符取出来，烧成灰融入水中，然后率先喝了一口，速度快得其他人阻止都来不及。 　　符水一入口，他就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胃部往四肢百骸游动，不一会全身就暖和了起来。 　　“每个人喝一口。”游队说着，把手中的水壶递给下一个人。 　　符水暖和了身子，驱散了严寒，士气一下子就被振作起来。 　　队员们非常好奇，非常想要得知原因，却见游队又拿出一张符烧成灰融入水中，入喉用两只手指沾了水抹眼睛。 　　就在大家都好奇的时候，游队已经示意其他人照做。 　　夜视符，能让人在黑夜中不需要借住任何光线看清一切。 　　游队只觉得信心大涨，对于救出人质有了更大的把握。 　　十五分钟后，一支精神抖擞、精力充足的小队悄悄地把他们的痕迹处理掉，往死人谷前进。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死人谷，绕过诸多的裂缝，沿着湖边前进。 　　这时，那些在夜里活动的毒虫像是闻到了什么厌恶的气息一般，纷纷逃开。 　　在山谷的东北部连在一起的几个山洞里，正中间那里一群穿得严实的人正围着一个火堆，烤着一只羊。 　　而在山洞的内部，躺着两个中老年人，他们的脸色青白，唇色青紫，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好似死了。 　　“老大，那些兵该不会放弃了吧，都这么晚了。” 　　“呵，不管来与不来，他们都是死路一条，等天亮了，这两个就直接扔湖里喂鱼。” 　　被称为老大的人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他们常年在刀口上跳舞，谁有钱就给谁办事，管他时谁，是什么人物？ 　　黑夜里，那几堆火光还是很显眼的，游队带着人守在下头，等着前去侦查的人回来。 　　不一会，游队动了动耳朵，他听到了脚步声，非常的轻微，几乎听不见，而眼前什么都没。 　　“队长，上面有一个山洞，总共有二十五个，被抓来的人质没有动静，不确定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这声音非常轻，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几人不由绷紧了背部。 　　“喷洒符水，人倒下后我们马上上去。”游队低声说，既然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没必要硬碰硬，增加不必要的伤亡，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救人。 　　这个符名为息倒符，意思是一呼吸之间就会倒下，除了携带防护符不会中招，无视任何防护措施，没有特制的符水解开，就会昏睡三天三夜才会醒来。 　　这群人正在意·淫着抓到游队当人之后要怎么折磨，又可以跟背后的金主要多少钱时，突然间，所有人就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上。 　　而听到信号的游队几人迅速到山上，分工明确，或绑匪徒或是救人。 　　“游队，情况很危急，如何处理。” 　　游队想到盒子里的各种急救用的符，其中就有护心符，他取出来，根据信上的说明，团成团塞到两人的舌头底下，同时也戴上了蕴养符。 　　一部分人护送两位人质出去抢救，其余的人就留在山谷里看守者这些犯人，等待着支援。 　　这一伙匪徒是某些势力的手脚，上方需要从他们的口中把幕后者找出来，给予痛击。 第151章 认真学习【修】 　　这场深夜里的救援悄无声息地落下了帷幕, 被救的人在护心脉和蕴养符作用下，一路从西部回到京城，随即进入医院抢救。 　　结果是两位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受过撞击，有点脑震荡, 以及饥饿过度罢了。 　　而一直关注着这一件事的首长看着手头的报告, 不由沉默了下。 　　年前的那一枚高级蕴养符，最终他还是没有用，而是送给了为祖国做出巨大贡献, 陷入病痛折磨的杜先生使用。 　　这一个月来杜先生的体检报告, 以及他个人的感受, 无一不说明着那一枚符确实有作用。 　　再加上与老将军的体验, 让人不得不对这一件事高度重视。 　　这一次西部地区的劫持事件, 其实就对古如月的一个考验，试探她的能力底线，是否有必要再提高等级。 　　首长看着报告单, 眯了眯眼，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盖上了印章，放入密封袋。 　　很快的, 就有人把密封袋拿走，符篆认识和利用，或许会对这个社会和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对于自己给出去的符，古如月是很有信心的，她知道，只要没有使用错误，绝对有效。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 于擎来跟自己请教问题，同时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手画符？” 　　古如月想了想说：“起码也得一个星期后吧。” 　　只有打好了基础，以后面对那千变万化的符纹，才不会晕头转向。 　　“那刘绪呢？”于擎最是在意这一件事情，“他学了多久？” 　　古如月有些意外：“他，我没注意，当初第一次当师父，教得并不怎么系统。” 　　她说的是实话，所以别看刘绪现在能画不少符了，实际上也还在补基础呢。 　　于擎若有所思，又问道：“那刘绪什么时候来京市？” 　　“他还要上学，应该不会来。”古如月看着于擎，挑了下眉，“你也要上学吧，我可不赞成你退学或是旷课。” 　　于擎看着古如月认真的表情，一下子就蔫了，他们于家人就没几个会读书的，他根本就坐不住，还不如打拳有意思呢。 　　要不是他一想到自己画的符能够帮到爷爷奶奶，还有各种神奇的作用，他才坐不住呢？ 　　吃过晚饭，于擎就被他家里人接回去了。 　　于老爷子亲自过来的，眯着眼看着古如月两眼，“我家小子调皮，麻烦古同志了。” 　　“于擎很有天赋，还是要沉下心来学习，我建议您加强他的文化课学习，对他有帮助。” 　　于老爷子不由一愣，他宠着孙子，他不喜欢读书也不强迫，可是古如月这么说了，好像不做不行了？ 　　他看了于擎一眼，小子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可见被这件事情打击得不轻。 　　古如月看着于擎离开，其他四人吃过了晚饭还在教室里认真地练习着。 　　她想到刚才跟于擎说的话，这些对于这四个年轻人同样适用。 　　她敲了敲桌子，“我刚跟于擎说了，要看书学习，你们也一样，最好加强语文，特别是文言文的学习。” 　　四人一听，面色不由变了，倒是杜远好一些，他入伍前成绩不错，但是其他两人就不行了。 　　但是四人服从命令惯了，当即应道：“是，师父。” 　　“你们认真一点，还有许多有趣的符等着你们去学习呢。” 　　古如月绕到厨房，陈姨在揉面，大灶上烧着水，热气腾腾的，一股馒头香味飘了出来。 　　“如月，你来了，要不要来一个馒头？”陈姨笑着说。 　　“我刚吃饱，还不饿。”古如月看了一眼水缸，想到每一天刷牙都还要兑热水，不如放一块石头到缸里？ 　　“你是南方人吧，喜欢吃什么菜，我试着做。”陈姨拿了一块纱布把面团盖上，“包子？面条？” 　　“陈姨会炸油条吗？”古如月想了想问道，“要不明天炸油条吧，配馄饨。” 　　“这没问题。”陈姨笑眯眯地说。 　　古如月回到自己房间，盘腿坐到炕上，把炕桌摆放在正中间，拿出几颗颜色、形状不同的鹅卵石。 　　这是她今天从故宫里带回来的。 　　她今天上午在故宫里依然没事做，她也没主动去找其他组学习，就把自己关着刻石头。 　　故宫太大了，古如月有些发愁，单靠刻符也不知道要刻多少，如果她能够布置一个大型的阵法，将整个故宫都概括进去那就好了。 　　《基础符篆大全》就不说了，都是基础的符篆，而《符篆》里并没有涉及符阵，这是古如月比较遗憾的时候。 　　她有些怀疑，难道说，还有书散落在其他地方吗？ 　　ZN古墓那边肯定是没有了，她对那里再没有特别的感觉。 　　古如月刻了一枚符，但在收尾的时候失败了，石头碎成了粉末。 　　她叹了口气，把粉末扫到一旁的畚斗里，看着剩下的石头，到底没再动手。 　　古如月撑着下巴发了一会呆，翻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用铅笔画满了各种符篆，而其中有一半，画的都是空间符。 　　她到底不想放弃这个符，私底下一直练习，然而不得其门而入。 　　古如月继续画了三页，才把东西收好睡觉。 　　隔天早上，陈姨做了很丰盛的早餐，除了油条、馒头、馄饨，还有皮蛋瘦肉粥。 　　“如月，你看看这粥还合胃口不？我第一次做，如果不合口味的话我下次改进。” 　　古如月尝了一口，抿着嘴说了下：“如果有小芹菜或香菜就好了，切碎了放进去，味道很香。” 　　“好，我记住了。”陈姨笑眯眯地说，转身正要去厨房，就看到林、严两位同志进来，忙去给他们拿碗和筷子。 　　古如月看到他们，就想到前天下午的事，“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已经送到医院了，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严同志点头，“根据他们的情况，昏迷、饥饿，在高原地区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应当是很危险的，就算能救回一条命，也会有许多后遗症。” 　　“可是医生说他们并不严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 　　“那这是一件好事啊！”古如月看着两人，觉得他们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了，“难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林同志忍不住问：“你会很多符吗？” 　　古如月点头：“很多，最少也有一百种。”她还是保留数量的，总觉得他们这么严肃是因为符的功能。 　　“你当初怎么不提？” 　　“可是你们也没问啊？我平时又用不上这些符，都只做了一个收藏而已。” 　　古如月才不会主动呢。 　　林、严同志不由沉默了下，他们没多想，古如月也有她的小聪明，这么好用的符现在才知道，想想就好可惜！ 　　林同志放下碗筷，低声问道：“你那些符我们能不能一人来一套？” 　　“前头那些？”古如月问。 　　“是的。”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那二十多枚符足够用了。 　　“这没问题。”古如月想了想，“我好好搭配一下。” 　　两人没想到古如月这么好说话，都有些开心。 　　“不过，这符是我送你们的，你们就不要送别人或是上交了，若是谁有需要，可以买或是用别的东西换，我这个符还是不贵的，价格很良心。” 　　古如月并不是说非要钱不可，她只是不喜欢那种廉价的感觉，因为不需要钱，所以往往不被珍惜和重视。 　　与其到时候面临那一些问题，倒不如先约法三章。 　　“你放心，我们兄弟俩不会让你为难的。” 　　吃过早饭，古如月骑着自行车去故宫，路上碰到其他人，按着自行车铃，一路“叮铃铃”地驶过去，这些热闹的声音，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让古如月意外的是，她才到停下自行车，就有人在等着自己了。 　　“听黄主任说，你有清理符？”抓住古如月的是纺织组的小姑娘。 　　“对，怎么了？” 　　“我叫李梦芯，很高兴认识你。”李梦芯边走边说，“你真的有清理符？这东西以前我师父也有，但是用完了。” 　　古如月解释道：“清理符是有使用寿命的，使用足够多的次数，它的寿命也就到头了。” 　　“是这样啊！”李梦芯拉着古如月七拐八拐地进入了另一个小院子，这里就是纺织组的办公地方。 　　李梦芯跟做贼似的拉着古如月进入屋里，指着桌上一个荷包说：“就是这个，你有办法吗？” 　　这个荷包应该是有些年份的，抽绳已经有些烂了，它绣着绣球花与小鸟，整体呈现灰绿色，看着非常陈旧。 　　然而现在它的上面滴到了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古如月仔细一看，应当是血渍。 　　她看了李梦芯一眼，这肯定是新弄上去的。 　　李梦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昨天傍晚突然流鼻血，那时我刚好在处理这个荷包，结果它就这样了。你有办法吗？” 　　古如月取出清理符，放到荷包边上。 　　在李梦芯的注视下，荷包上的血渍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剥离了布料，然后被包裹着滚到了荷包以外的区域。 　　紧接着，荷包上各种看不见的灰尘、细菌、虫卵等，也都被清理了出来。 　　这时候，她们才发现这个荷包是淡黄色的，上面绣着着的浅蓝色的绣球花和胭脂色的小鸟，活泼可爱。 　　一切发生得太快，李梦芯惊讶得回不过神来。 　　突然，她们的背后悠悠传来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第152章 约谈 　　李梦芯被吓得一跳三尺高, 她捂着胸口转身看着出现在背后的老太太，几乎是哭丧着脸说：“师父。” 　　古如月也吓了一跳，她回过神看了身后的老太太一眼, 笑着说：“您好。” 　　老太太并不理会她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桌上看。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套, 小心地拿起荷包, 左右翻看了下，就盯着那清理符不放了。 　　这个东西她有幸拿到一枚，非常的好用, 可惜的是她再怎么珍惜, 也无法延长它的使用寿命。 　　而现在, 有一枚崭新的清理符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谁的？”老太太捏着符, 她话是这么问, 但实际上却是看着古如月。 　　古如月点头：“您好，这是我的。” 　　“你看着有点面生啊，新来的？是哪个组的？” 　　“我确实是新来的, 不过我不是这里的，而是H市博物馆派来进修的。” 　　“H市博物馆？说起来, 当初清理符最先出现就是在那里，你知道怎么才能得到清理符吗？” 　　老太太说话不急不缓, 却神奇地把人的耳朵给抓住了，忍不住倾听她把话说完。 　　“您如果需要清理符的话，可以找我。”古如月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太太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古如月一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是你啊！” 　　她看了李梦芯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干活去。” 　　随后，她又对古如月说：“你跟我来。” 　　原来老太太早就来了，不过一直在内室, 李梦芯并不知道，还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荷包上的血迹给毁尸灭迹呢。 　　内室并不大，摆放着一张矮榻，桌子上放慢了各种绣线、绷子。 　　“坐。”老太太发招呼着古如月，自己就先盘腿上了矮榻，“我叫龙梅歆。” 　　她看了门外一眼，“梦芯这丫头有天赋，就是年轻还不大坐得住。我现在就盯着她练手上功夫，清理符这东西是好用，但不适合年轻人。” 　　古如月听明白了：“您真是良苦用心，梦芯会明白的。\' 　　龙梅歆显然没打算继续说李梦芯的事，“清理符确实很方便，纺织品最是难清理，尤其是沾染了泥土、灰尘后。没办法用清水漂洗，更别说用什么肥皂，即使最后修复出来，那颜色也不那么对。” 　　“清理符解决了很多的麻烦。”老太太说着，下去拿过来一个箱子，展示给古如月看，“你看看这个箱子，表面其实是苏绣，绣好后，根据箱子的形状剪下来，用特制的胶水黏上去。” 　　古如月看着眼前色彩明丽的箱子，那些花鸟虫鱼在转动间，顺着光线，似乎还在闪光。 　　“太厉害了。”古如月感叹道。 　　“这个箱子，是我用清理符清理好的。”龙梅歆珍惜地摸着它，“在我死后，就把它捐给国家博物馆。” 　　“这清理符是你画的吧。”龙梅歆突然来了一句，“以前我只知道平安符、安神符，却不知有这么神奇的符，你的师门能传下来，一定很不容易。” 　　古如月点头，可不是嘛，她现在就在努力地发展徒子徒孙，试图把这一门符篆发扬广大。 　　“你有空，帮我做十张清理符，我给你做一个荷包，或者你要绣花鞋也成。”她是国宝级的手工艺人，绣的东西都是作为外交礼品的，平时不轻易动手。 　　“荷包吧。”古如月笑着说，现在的路况，绣花鞋她也舍不得穿出去。 　　龙梦芯满意地点头，她又拿过来一副绷子，“你看看这些缺口的线，有没有办法把普通的丝线通过特殊处理成这样？” 　　“我对绣线不了解，怕是帮不上忙。”古如月抱歉地说道。 　　龙梦芯似乎也不勉强，她轻声地说：“许多工艺失传了，我能够把这幅绣画补全，却苦于材料的不匹配。” 　　古如月也觉得遗憾。 　　绣花这是后宅、女子的技艺，古代又会有什么人会来记录这一些呢？单靠口口相传，终究难以传承至今。 　　“你也忙，先回去吧，清理符不用着急。”龙梦芯看着古如月，目光温和。 　　她们是稀缺的传承者，往往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古如月回到自己的那间办公室，打开门窗，很快就画好了十张的清理符。 　　但她没有马上给龙梅歆给送过去，对于这位老太太的话，她深有感触。 　　古如月觉得自己对空间符已经非常熟悉了，如果不是技术的关系，那有没有可能是刻刀的原因？ 　　她用画的也没成功过，刚才龙梅歆说起来的时候，她就在想，可能不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失败。 　　但是现在要怎么做呢？自己无法提出具体的要求，别人自然也无法为自己找来合适的工具。 　　古如月想着《基础符篆大全》里的符篆，有一些符她就没搞明白它们的用处，现在仔细一想，它们是不是有别的使用方式？ 　　比如它们只作为媒介使用？ 　　这时候，古如月都希望有一个小组，专门针对自己的符篆研究，测试数据，给出一个直观的说明。 　　修护组并不大，清理符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古如月这边来了一些人。 　　古如月考虑到龙梅歆说的话，她并没有把清理符给出去，反而捏在手里不放。 　　年轻人，还是多学学技艺吧。 　　中午走之前，古如月又去了纺织组一趟，把十枚清理符给了龙梅歆。 　　她敏锐地察觉到，龙梅歆在修护组可能是个说得上话、有分量的人，就把自己的决定说了。 　　她这样的行为得到了龙梅歆的肯定：“你得做法是对的，我会跟其他组的老家伙们通下气的。” 　　“那辛苦您了。”古如月说着，另外递过去了一枚符，“这枚符送您，这身体健康了，吼起徒弟才有力气啊！” 　　龙梅歆有些意外，她笑了笑，把符放进贴身的小荷包里，“你有心了。” 　　是什么符并不重要，反正古如月不会害她，她确实需要把身体好好养着，把一身的技艺都传下去再说。 　　古如月离开故宫时的心情很好，不仅是新认识了人，关键是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心里一下子就放松起来。 　　午饭陈姨不在，于擎去上学了，晚上才过来，四个徒弟还在争分夺秒地学习，那个用功劲头，古如月看了都自愧不如。 　　午休后，古如月给这四个大土地上课，他们的进度比于擎要快，这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任务更重。 　　此时，古如月前几天送出去的那些符，此时在某一军区里，正在做着测试。 　　隐身符不仅在夜里能使用，在白天也能用，而且看不到影子。 　　军区的人用了许多种方法，肉眼都无法看到使用隐身符的人，包括声波或是红外线。 　　大家都觉得奇怪，明明隐身符它只是隐去了使用者的身形，并无法使身体消失，更加无法穿墙。 　　而且使用者发出的声音，其他人是听得到的。 　　这一切都说明使用者是存在的，但为什么科技工具都无法探测得到呢？ 　　这个原理弄不明白，但是研究人员有些兴奋，这个隐身符如果能够用在战机或是什么上头呢？ 　　这对于我国的军事设备将是一个大大的提升。 　　如果能够从隐身符中提出来来独特的物质，运用于战机的涂层，那效果会不会更好？ 　　可惜的是，隐身符数量不多，这样试验下来，结果还没出来呢，试验材料就没了。 　　目前国家的实力依然不够强，发展很艰难，隐身符的研究发现，很快就惊动了上层。 　　作为隐身符的唯一制作者，古如月不可避免地被约谈了。 　　若是其他的符，上头重视是重视，比如加强保护等级、给予福利什么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军用等，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古如月刚给于擎补了一会课，林、严两位同志就来了，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于擎的小叔于在信，他们的神色看着很是严肃。 　　“怎么了？”古如月疑惑地问，难道是自己的符出什么问题了吗？ 　　“跟隐身符有关，上头要找你谈话。”林同志低声说道，他暂时没有跟古如月透露这次的谈话场面有多大，怕她会紧张。 　　“那行，我去拿一下我的包。”古如月迅速地分析着，隐身符会引起什么问题吗？ 　　坐上车，古如月就发现车子里头装了窗帘，紧接着被蒙上了眼睛，很明显的，这次她要去的应当是秘密基地。 　　当古如月摘下眼罩，昏黄的灯光下，宽敞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安静地盯着自己，她的后背一下子就绷了起来。 　　尤其她又看到了后世在书上常见到的面孔，常常提到的名字，心里顿时更紧张了。 　　古如月心里尖叫着，她心里有些郁闷，林、严他们怎么不跟自己说清楚情况？早知道场面这么正式，她就换一身衣服了。 　　“古如月，古同志是吧，坐，别紧张，我们今天只是谈话，并不做别的。” 　　古如月缓缓地在位置上坐下，面前很快就摆上了一杯热茶，她看了四周一眼，拘谨地露出一抹笑。 　　“这次我们找你来，主要是要问你隐身符的事情，你对它了解多少？” 　　“就是能够隐去身形，别人看不见自己，但是能够触碰到实物。”古如月的理解真有限，而且大全上并没有详细说明啊！ 第153章 紧张 　　两本符篆书, 上头关于符篆的说明都只有寥寥数字，对于他们的提出的问题，她能说的也就那一点内容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古如月的身子不由绷得更直了，眼睛都不敢往旁边扫一眼。 　　“你放轻松, 不用那么紧张。”坐在首位的首长笑呵呵地说道, 就跟一个慈祥的邻家老人一般。 　　“隐身符的研究对某些方面的研究具有重大意义，之前的隐身符已经用完，你现场画两张, 我们再做试验？” 　　坐在首长右侧下首的齐将军声如洪钟, 跟用那小喇叭的效果差不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 就有人送上来全新的符纸、朱砂, 以及一支上了年份的毛笔。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能亲眼看到符是怎样画的，真是难得的经历。 　　古如月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她从来没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画过符, 怎么能不紧张呢？ 　　她把自己的包包带了出来，就是有这个预感, 但她没想到jun方竟然贴心地为自己准备了材料。 　　古如月深吸了口气，先检查起来, 符纸不用说，比刘齐能给找来的质量要好，朱砂也一样，而最特别的就是这一根笔。 　　不是说它的年代足够久是一个古董就能够用了，而是它的笔杆上也刻了符。 　　古如月很确定，这个符的体系跟自己的并不是一养的，而是跟苏光明那个平安符一样。 　　这能够用吗？古如月有些怀疑, 因为她自己平时就是用最普通的毛笔。 　　她一一检查完东西，把符纸裁成自己平日用的大小，拿起毛笔沾了朱砂，过了好一会才开始动手。 　　在笔尖落到纸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紧紧地看着，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毛笔在纸上滑动，笔触并不大，看着好像在乱涂乱画似的。 　　他们却不知古如月碰到了怎样的困难，骤然间换了顺手的工具，手腕间的力度、颤动幅度等都发生了改变。 　　她强迫自己不要把原来的习惯带进来，画符失败是一回事，但是画符失败后会发生什么现象，才是她无法把握的。 　　或许今天幸运之神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在濒临失败之际，古如月反应迅速，扭转局面。在座的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本来乖乖在桌上的符纸已经飘在了半空中，完全违背平常的认知。 　　古如月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她刚才就害怕第一张失败了，这无疑会让在座的诸位大佬对自己产生质疑。 　　她取下符，检查了一下，确实是隐身符没错，但是它跟自己原先的隐身符有什么不一样，可能还得需要比较。 　　古如月碰了碰自己的嘴巴，轻声问道：“请问能把我的包还我吗？因为材料的不同，这次的隐身符跟我画的有所差别，需要跟原来的对比一下。” 　　这个要求得到了允许，很快有人去拿包，而新鲜出炉的这张隐身符，也在在座的大佬手中传看。 　　离得近的一个人拿起了空白符纸，跟隐身符作对比，这让他觉得诧异，完全不符合现有的知识体系啊！无法用科学解释。 　　古如月拿到了自己的包，取出之前画的隐身符，跟现在画的这张相比，光泽度要低上不少。 　　她猜测，两者的隐身效果是有差别的，或许时间更长？ 　　为了测试出两张隐身符的差别，这张新出的隐身符很快就被送了之前做隐身符实验的试验者手上。 　　在等待结果的这个过程，古如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她的社交一直不好，面对这样的场合，尤其是这么多大人物，她觉得很紧张。 　　紧张之下，古如月一把抓过毛笔，继续画符。 　　她画的是蕴养符，蕴养身体的暗伤、五脏缺损，能减缓病痛，延年益寿。 　　当然，这个延寿多少年就暂且不论，反正古如月可不觉得自己画的符真能做到。 　　其他人继续盯着看，其实古如月画的符纹他们都看不懂，可是注意力就忍不住被正画着符的古如月吸引过去，好似她的身上散发着光一般。 　　古如月的成功率很高，平均十张才会报废一两个，她一口气画完了二十张符，累得停下来受喘气，这时她才发现诸位大佬离开了位置，聚集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吓得深呼吸的一口气直接呛着了，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在座的诸位大佬见古如月这么紧张，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古如月好不容易回过气了，觉得自己刚才的情况丢脸丢大发了。 　　她连忙把资产刚才画好的蕴养符折好，然后轻声地说：“这是蕴养符，长期佩戴可以治疗身体的暗伤、蕴养五脏六腑。” 　　古如月说着，把折好的符往桌子的中间推了过去，然后抓起毛笔打算继续画。 　　这时，坐在首位的首长开口了：“古同志，先不急，你给我们说一说符吧。” 　　古如月马上放下手，乖巧地说道：“好的。” 　　她心里不由发出了土拨鼠尖叫，她竟然能见到真人还能够对话，简直太幸运了。 　　这可是改变了华国，让华国步入高速发展追赶世界的伟人，能够与他对话，真是超级荣幸。 　　古如月心里兴奋，脑子却冷静，把符的好处一点点说了出来。 　　“符作用原理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符的类型非常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会有涉及。” 　　“像是我刚才画的蕴养符就属于医用符，而隐身符就属于杂符。” 　　“它的体积小，作用却不小，在许多领域，它完全能够起到辅助的作用。更关键的是，它独一无二，只有我们国家才有。” 　　“在许多人看来，符这东西是被打入封建迷信的，我不否认确实有用符招摇撞骗的骗子，但并不代表就没有真材实料的。”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学也不对外展示的，让它一辈子烂在我肚子里。可是符它能应用的方面太广，起到的作用太大，我不忍心。” 　　“就像是隐身符，它能够用在非常多场合，也能够用在器物上。”古如月并不详细说隐身符的用法，她相信，jun部的人肯定早就想好了一系列的使用方式了。 　　古如月侃侃而谈，诸位大佬侧耳倾听，这放在其他地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就在这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内发生了。 　　他们可以不知道其他的符怎样，但是隐身符的用处和影响太大了，大得不得不重视。 　　首长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他最后点头给予古如月肯定：“很好，那些珍贵的技艺，确实需要有人去关注去继承，感谢你捞起了这颗遗珠。” 　　古如月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也许是老天也不想让这一门断绝吧。” 　　除了隐身符，他们又探讨了一番夜视符、暖包符等的用法和范围，以及符是否有代替能源的可能性等等。 　　“你一个人又能提供多少符呢？”一位瘦削、面色有些灰白的男人问道，“就算你日夜不停地画，又如何供应得起那个数量？” 　　“所以我在收徒弟，徒弟学成了可以再教，只学一个符的话，自然轻松了。” 　　古如月认真地回答道，但是学会的人多了，这麻烦也就多了，如何避免学符之人的背叛，如何避免符的外流，这就是她无法涉及的事了。 　　关于符的事情能谈许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最后首长先离开，其他人陆续离开，只剩下这个军区的几位将领在。 　　不管符篆如何，但它在士兵们执行任务时，确实是提供了很大的助力，极大提高了执行者的生存率。 　　培养一个精英士兵要花多大的力气，损失一个都跟剜肉似的。 　　几位将领在跟古如月商量，能不能定制与一套符，专门用于士兵出秘密任务时使用。 　　其中包括但不只隐身符、夜视符等辅助符，还会有急救、防护类的符，以及能够给予敌人痛击的符。 　　古如月会很多符，但还真的从来没有去归纳总结过。 　　面对几位见过血、气势惊人的将领，古如月的神经又绷了起来，飞快地罗列出了好几种方案。 　　其实她也不知道士兵们会去执行什么任务，只能根据前世看过的小说、影视剧来猜测，分了好几种类型。 　　隐身符的进一步分析还没那么快出结果，古如月在定制了几套符之后，就被送了回去，一同回去的还有她手里的订单。 　　古如月没有商讨价格，她是唯一掌握所有符的人，肯定不会被苛待，况且就算没有实质的收入，但肯定有许多看不见的好处。 　　不说别的，她的亲朋好友，不说跟着飞黄腾达，但未来的发展肯定不会太差的。 　　回来后，陈姨还爬起来给古如月他们做宵夜吃，厨房里不论是蔬菜还是肉食，甚至是一些明显是内部供应的罐头等，无不说明着，她其实早就享受到了优待。 　　林、严两人也知道古如月今天晚上受到的刺激并不小，吃过夜宵后，直接就走了。 　　古如月回到房间，在炕上滚了两滚，蒙着被子低声叫着。 　　而后她拿开被子，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趴在炕桌上做教学手册，她得赶紧把徒弟给培养出来才行。 第154章 联络 　　因为熬夜, 古如月被陈姨叫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吃过早饭，骑着自行车出门, 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到了故宫, 古如月也没精神去其他修护组, 直接就趴着睡觉。 　　“笃笃笃”的敲门声让古如月惊醒过来，她揉着酸痛被压得发麻的胳膊，拍了拍脸颊, 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才去开门。 　　她打开门一看, 门外站着李梦芯, 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 　　李梦芯一看到古如月开门, 嘴角咧得更大了, 她举着手中的饭盒说：“如月，我妈做了些饺子，我们一起吃吧。” 　　古如月一看, 竟然都十一点多了，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让李梦芯进来, “你的任务都完成了？” 　　李梦芯点点头：“还没有，那个荷包还没缝补好, 师父把我需抓去特训了。” 　　“你师父也想要把自己的手艺传下去。”古如月笑着说，打开自己的包，才发现陈姨还给自己装了吃的。 　　“正好我也带了吃的，一起吧。”古如月打开保持恒温的饭盒，热气一下子冒了出来，里头是饭团，用各种蔬菜装饰成了可爱的模样。 　　李梦芯完全没意识到放了一上午的饭盒还冒热气有什么问题,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各种饭团给吸引住了。 　　“哇，好漂亮，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李梦芯打开自己的饭盒，往古如月的方向推了推，“如月你快尝尝。” 　　古如月笑着说：“喜欢吃哪个饭团，自己挑。” 　　李梦芯马上就挑了一个胖金鱼样的饭团，尝了一口，她惊喜地说：“好好吃，是豆沙馅的。” 　　古如月没想到饭团还有甜的，她伸出去的手伸向了饺子，有点冷了，不过味道是真的不错。 　　“你进修护组多久了？”古如月问道。 　　“两年，我姥姥好像跟我师父认识，然后我稀里糊涂拜了师就进来了。”李梦芯吃着饭团回忆道，“其实在故宫里很好的。” 　　“你对其他修护组熟吗？我刚来，你跟我说说吧。” 　　“好啊，我比较常去的是木工组，有时会请他们修一些织机什么的。木工组的组长常大叔是个大嗓门，最喜欢唱京剧，经常吼徒弟，实际上不凶的。” 　　“最凶的是钟表组的……” 　　古如月听着李梦芯绘声绘色的描述，对每个组有了大概的认识。 　　也知道为什么是纺织组最先来找自己要清理符了。 　　不过现在还早，等他们真正体会到清理符的妙处就知道了。 　　不说别的，木制物品最怕虫蛀，可是清理符只清理灰尘脏污吗？不只，它还清理蛀虫、虫卵等。 　　古如月陪着李梦芯吃了几个饺子，见她是真的喜欢饭团，就把剩下的都送她，然后道别她回去。 　　本来她打算顺着来时的路走的，但今天她心血来潮，改了主意，走了大路。 　　看到邮局那大大的标志时，古如月才想起来，自己到京市后好像忘了给H市的人报个平安。 　　古如月有些心虚，她好像还没有身为人家女朋友的自觉。 　　她锁好自行车，进去邮局打了一个电话到罗盛延的单位。 　　“喂。” 　　古如月听到罗盛延的声音，她扭着电话线说：“我到京市了，一切挺好的。” 　　“一切顺利就好，那边的环境和天气都适应吗？”罗盛延手拿话筒靠在墙上，低头看着地上，嘴角忍不住上翘。 　　即使她到京市没有第一时间跟自己联系，但她第一个打电话还是自己，不是吗？ 　　他想到昨天刘绪那小屁孩板着脸来问自己古如月的事儿，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雀跃。 　　“能适应，工作也比我想象的轻松，甚至说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具体我不能跟你说。”古如月想了想，“住的地方好，我也不用自己做饭，感觉很不错。” 　　罗盛延无法从古如月的描述中得知她做的是什么工作，不过博物馆，应该不会特别累。 　　“听起来很好，就是你这次去进修要多久？我…我想你了。”他说完这话，耳根不由发红。 　　古如月听着这话也觉得有些耳根发热，她轻轻咳了声，“我也不知道多久。你记下我的地址，我们保持联系。” 　　“行，说吧。”罗盛延记下古如月说的那一串地址，在心里咀嚼了几遍。 　　“对了，有人写给你的信寄到了小院那里，我拿走了。”罗盛延还是决定把这一件事情说出来，留着王洛何的信没什么意义。 　　“你看看，帮我寄过来吧。我也给其他人写信，告知他们地址变更的事情。” 　　古如月还真忘了这回事，这时候的通讯不发达，方式单一，一旦有地址变迁，没能够及时通知到位，就此失去联系。 　　“好。”罗盛延应道，他心里的那些纠结，确实如李用功说的，没有必要。 　　只要他变得更优秀，变得更好，其他的那些人那些事，又能威胁到自己什么？ 　　古如月跟罗盛延说了会，挂断电话，又继续打了刘家的电话，她选的时间还不错，刘绪正好放学回家。 　　师徒俩聊了一会，然后古如月说了刘绪当师兄的事情。 　　刘绪在电话的另一头板着脸，认真地说道：“师父，等我放假，我就去找你，帮你教师弟师妹他们，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古如月不由笑了：“好，那我等着你。你要认真学习，我留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要认真揣摩研究，有不懂的话，就写信问我。” 　　“师父放心，我会的。” 　　古如月付完电话费，又买了一些信封、邮票，不过信纸就很普通的，她就买的不多。 　　从邮局出来，她推着自行车去买了一点水果，根据大约的方向，找了好一会才回到家。 　　陈姨没想到古如月比往常还要晚回来，就有点着急。 　　倒是四个相继到来的徒弟老神在在的，一点都不着急，他们都很清楚，古如月身边是有人保护的，林、严两位同志是明面上的，那肯定还有暗地里的。 　　一直到古如月回来，陈姨才松了口气，把饭菜摆上桌。 　　古如月并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有的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我这一派的符篆，真的是非常生活化的，生活中任何东西都有应对的符，而一样符也远不至于它的名字的作用。” 　　“具体怎样，就是我也没有探索清楚，还是要大家一起努力。” 　　“虽然有许多很基础的符，也很常用的符，但我想你们要学的并不是那一些，所以接下来你们的难度将会加大。” 　　昨晚古如月出去一下，虽然上头的人没说，但她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内心其实是焦虑的、焦急的。 　　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还有外头窥觊的豺狼虎豹，怎么能放松得下来？ 　　所以这符在军事上的效用被确定后，所以才会惊动了上层。 　　古如月也意识到，除了于擎和刘绪，其他四个人走的路线应该是不一样的。 　　四人吃饭的姿势、速度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要不是为了照顾古如月，他们早就已经放下碗筷了。 　　此时他们听了古如月这话，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怕困难。” 　　古如月看着他们抬头挺胸、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笑了。 　　“你们也练了几天基础，从今天开始，将用符纸、朱砂画。”古如月说道，“既然你们都吃饱了，那我们走吧。” 　　新手学画符，最开始肯定要费材料的，不过古如月相信，上头能供应得起，毕竟比起符带来的价值，那点朱砂和符纸不值什么钱。 　　古如月把屋子里的桌子给分开，保证四个人收到其他人的影响最小。 　　她要最先教给他们的是平安符，跟刘绪一样，先学这个。 　　并不是说平安符最好画，而是它的使用范围最广，任何人都能够佩戴。 　　而一直奋战在最前线，保家卫国的士兵们最是需要一张平安符。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着一张平安符的符，古如月也一个人一个人地教过去，针对每个人的情况说一些小技巧。 　　第一次画符，四个人是激动的，也是紧张的，因此笔下的力道根本就没有控制好，平安符还没画完，符纸就自燃了。 　　即使他们几个早就知道失败后会是什么情景，但依然被吓了一大跳。 　　古如月一一指出他们的问题，让他们接着练习。 　　她不知道这四位徒弟谁能够第一个画出来，又会在第几次失败后才会成功。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最多画十张的平安符就承受不住了，绝对要停下来休息的。 　　最先成功的反而是杜远，他在第九次成功的，一画完，他整个人就累坐在了地上，动都不想动。 　　他没想到画一个符，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累得跟跑了十公里负重拉练似的。 　　其他三个人都失败了，虽然也很累，却没有杜远那么夸张。 　　明明大家一起学习，怎么杜远就成功了呢？其他三人纷纷去问杜远他的感受。 　　古如月没有插手四个徒弟之间的交流，她烧了一张符融入温水中，让他们喝下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练习，想想自己浪费的材料，不要以为不要自己出钱就不心疼了。” 　　几人都用力地点点头，他们当然很清楚这一点，自然会拼尽全力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情况都是看我的码字状态，哈哈……错别字有时候瞅几遍都发现不了，头秃…… 第155章 挑战性 　　罗盛延和傅浩然下班回来, 罗爷爷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李用功回来后并没有再住回来，而是住进了单位里的宿舍。 　　相比罗盛延和傅浩然，他的工作要更多, 更忙。 　　而罗盛延和傅浩然的工作并不少，两人是没办法按时回家吃饭的, 今天已经算是早的了。 　　他们都跟罗爷爷说过好几次, 不要等他们，但是罗爷爷并没有听进去。 　　吃过晚饭，罗盛延先去洗了澡, 吹干了头发后, 他顺便把衣服给洗了, 挂到屋檐下。 　　他进屋的时候, 就看到罗爷爷坐在桌前,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爷爷，您怎么了？”罗盛延走到罗爷爷跟前蹲下，他能照看罗爷爷的时间真的不多。 　　若是罗爷爷有什么不舒服没说, 他会懊恼死的。 　　罗爷爷看着罗盛延，孙子是他的骄傲, 有些事能不打扰他就不打扰他。 　　但此时孙子在问，罗爷爷就有些忍不住了, “我……延延，我在想，是不是清明回一趟大队。” 　　罗盛延一听罗爷爷想要回大队，不由愣了一下，而后深色不是很好看。 　　对于那个地方，他是厌恶的，当年欺负他们的那一些人, 他当小疯子后就常去吓唬他们，也会增加些麻烦。 　　如今已经出来了，他们爷孙过得挺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延延，我只是回去扫墓，顺便把祖屋修一下，并不长住的。”罗爷爷叹了口气说，“我年纪大了，以后终归是要落叶归根的，跟你奶奶在一块。” 　　“虽然有很多讨厌的人，但也不是没有偷偷帮助我们的人，我们的根，不能就这样丢弃。” 　　罗盛延没想到老爷子对于老家这样的惦念，他不由惭愧自己陪伴老人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 　　罗爷爷看了罗盛延一眼，没再说话。 　　“爷爷，我现在上班了，我看能不能请几天假陪您回去。”罗盛延可不放心让罗爷爷自己回去，这一路上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老爷子也受不了。 　　“你的工作忙，我想花点钱请靖国带我回去再把我带回来就行。” 　　“……” 　　敢情老爷子连人选都已经找好了！ 　　罗盛延有些焦躁，但压下去了，不想让罗爷爷发现。 　　“爷爷，您别急，我这边先安排一下。” 　　罗盛延端了热水来给老爷子泡脚，白天接到古如月的喜悦一扫而空，他理解罗爷爷的感情，也拒绝不了他的要求。 　　不过他要回去的话，可不是老爷子想的扫墓那样简单了。 　　当年拿了他们家东西的，全都得给他吐出来。 　　还有罗爷爷怎么会想到让苏靖国送他回去的？苏靖国跟着徐哥办事情，家里有老娘孩子的，一般也不会长时间离开的。 　　他得抽个时间跟苏靖国聊聊才行，别看现在距离清明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就一晃眼的事情。 　　好在没过多久，罗盛延就碰到了苏靖国，问了下情况，他才知道苏靖国要回上林大队办点事情。 　　“我爷爷有跟你说他也要回去的事吗？”罗盛延问道。 　　“不是老爷子问我的，是我问老爷子的。”苏靖国看罗盛延有要生气的迹象，继续解释道，“是老徐让我问的。” 　　“我这次去上林大队，也是帮他处理些事情。他觉得你爷爷可能会想回去，就让我来问问。” 　　罗盛延皱着眉头说：“其实我不想我爷爷回去的，毕竟过去那些年真的不想提起。” 　　“对于你爷爷来说，那里是他的根，他在那里长大、娶妻生子，大半辈子都在那过，怎么遗忘呢？” 　　苏靖国又说：“你们要上班，一天在家的时间就那一点，那你知道老爷子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罗盛延低下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选择性忽略罢了。 　　罗爷爷拒绝请帮佣，害怕再被扣上什么帽子，一个人一整天只能待在屋子里，虽然有收音机，但却替代不了人与人的交流。 　　“我最近试着跟单位请假看看如果允许，到时候我跟你们一道回去。” 　　苏靖国点头：“那你要尽早做决定。” 　　古如月并不知道罗盛延和他爷爷打算回上林大队的事情。 　　事实上，离开了上林大队后，她就很少再去想起那里的事情。 　　那里留下来的知青怎样，大队干部又有什么样的变动，曾经被扣上帽子的那批人平反了结果如何…… 　　那些都与她的生活无关，对她来说，上林大队不过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古如月在忙着让五个徒弟学习画隐身符，几天下来，五个人都有成功过，不过概率太低了。 　　这天，京市的空气突然变差了，天也阴沉得厉害，古如月听说陈姨说，是从北边草原吹过来的。 　　“……”古如月很是惊讶，这个时候的草原破坏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她也没来得细问，林同志过来接她，说隐身符那边的研究出了点阻碍，要接她过去看看。 　　“出什么问题了？”在车上，古如月忍不住问道，难不成隐身符有什么副作用不成？ 　　古如月别的倒是不怕，就怕符的使用不当而造成人员伤亡，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林同志说道。 　　后半段路古如月被要求戴上眼罩，而且这次的路似乎不好走，她颠簸得难受，下了车之后，直接就吐了。 　　林同志很是惭愧，不住道歉。 　　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走吧，带我去看看。” 　　她认不出来这是哪里，比较荒凉的一个地方，到处都是高山，跟着林同志走进去一个山洞，通过长长的隧道，眼前又光亮起来。 　　他们竟然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顶头的灯照着，亮如白昼。 　　古如月扫了一眼，这是在山的内部？ 　　她来不及细想，林同志解决带着她坐电梯往最下层而去。 　　底下空旷的地方，放着一架浅灰色的战机，一群人正在围着检查什么。 　　古如月上前，几个围着战机的人同时看了过来。 　　最中间那个穿着一身洗得灰白的中山装、带着眼镜的五六十岁的男人看了过来。 　　“古同志，辛苦你过来一趟了，我是张正寅，你可以喊我张工。”张正寅侧身指着一旁的战机说，“隐身符涂抹上战机之后，直接就隐身了，没法自如控制，而且持续时间太短。” 　　“我们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研发出能够随意控制隐身以及时间长度的战机。” 　　古如月点头，“看来这是隐身符的一个缺点，我很乐意配合你们研究。” 　　符并不是十全十美的，而两本书上并不是都能够找到的完全契合实际的符的。 　　古如月也一直想着改良符或是创新，但一直没有思路，思维似乎被桎梏了。 　　如今只是隐身符碰到这个问题，那以后肯定也会有其他符碰到类似的问题，这都是一个个挑战。 　　古如月跟着张正寅等人了解了下隐形战机的设计和猜想，那些专业的东西她不懂，但在符上她是专业的，她瞬间有了几种设想。 　　不过古如月带来的包里东西并不够齐全，还有她的进修工作、教学工作都不能完全放下，所以她是不可能长期待在这个秘密基地的。 　　她跟着张正寅了解了更多关于战机的原材料，最终决定决定拿一些涂料回去做实验，然后定期保持交流。 　　固然把隐身符刻在战机上是一个挺好的选择，但是时间期限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古如月觉得可能是战机的体积过于庞大，所以隐身符的某一些方面就被削弱了。 　　在这个基地里，除了战机外，还有各种军用设备在研究，古如月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只能给诸位研究人员留下启智符和回梦符。 　　这两样东西并不是万能的，但能有一点帮助是一点。 　　古如月是穿越的，加上她画符，一些想法总是不同，张正寅跟她聊了聊，也有一些收获。 　　他同意古如月在涂料上做工夫，只有能够做成涂料，具有稳定持久的功效，那么它将不止用于战机，其他的设备也能够使用。 　　不说战机，比如海上的轮船、海底的潜艇等等，它能运用的范围超乎想象。 　　古如月从基地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于擎过来了，正在认真地画符。 　　他自己亲身体验过混沌符和气泡符，加上于老爷子的情况，他对符深信不疑，因此即使他只有晚上的时间过来，并不会落后其他师兄师姐太多。 　　古如月检查了一下几个徒弟的学习情况，指点了一下他们的错误，并布置了作业，就让他们提前回去了。 　　改良隐身符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兴奋的感觉了。 　　或许是因为她平时接触的事情，碰到的一些麻烦，用符都能够解决，过于顺利反而觉得无趣，所以进步不大。 　　古如月在笔记本上仔细写下了自己的设想及其详细的过程，想到她也许会成为改变某一历史进程、成为记录进绝密档案里的其中一人，想想就让人激动。 　　因为情绪亢奋，古如月很晚才入睡，睡得并不安稳，梦做得很杂，醒来都不记得有什么了，只知道脑海里两本符篆书活跃得厉害。 第156章 求符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古如月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闭着眼感受着那两本符篆书的状态，试图找出导致它们这样的原因。 　　然而观察了一会, 她依然没发现哪里有什么特别的。 　　古如月睁开眼，伸手揉着眼睛下床, 不管了, 先洗漱吃早饭吧。 　　到了故宫，她在屋子里坐不下去，就到院子里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蹲着, 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无意识地画来画去。 　　画着画着, 古如月就觉得不对, 她刚才好像用木棍划了个什么符？ 　　她放下木棍, 回忆起刚才画的符, 应该不是什么伤害性的符才对。 　　但是通过木棍在地上画符，还能成功吗？ 　　古如月捏着下巴，觉得自己或许还是被局限在一个大框框里, 符应该有无限可能的。 　　太阳越升越高，古如月被晒得微微出汗, 她回到屋里，把《符篆》调了出来。 　　对于后面得到的这一本符, 她研究的时间要短一些，现在重看一遍，或许能得到点什么启示。 　　李梦芯完成了一个任务，她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准备去找古如月唠嗑、顺便分享食物。 　　这时候，隔壁比她晚两个月在进组的李擎华突然过来了。 　　“梦芯, 你这几天跟那位来进修的古同志接触，觉得她人怎样？” 　　李梦芯笑着说：“她是个好人，性格很好，你想要清理符吗？我带你去找她。” 　　两人同姓，所以关系并不差，平时闲了也会串串门子。 　　李擎华想了想点头，“好，麻烦你了。” 　　古如月看到两个年轻男女来找自己，不由愣了下，多瞧了李梦芯两眼。 　　李梦芯看到古如月很高兴，抢先进了屋子，“如月，我来了。” 　　古如月点了点头，看向李擎华。 　　李梦芯忙解释道：“这是木工组的李擎华同志，他想要清理符。” 　　古如月看向李擎华：“可以。” 　　李擎华道了声谢，犹豫了下问：“请问古同志有没有什么治病的符？我愿意出钱买。” 　　李梦芯惊讶地看了李擎华一眼，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那得看是什么情况。”古如月说，她看着李擎华，“你要明白一点，符并不是万能的。所以我不会保证什么。” 　　“我知道，能减轻一点痛苦也行的。”李擎华低声说道。 　　“你说说情况吧。” 　　李擎华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表妹下乡，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们被知青办通知去领人回来，发现人疯疯癫癫的，时不时大喊大叫，回来几年，只能被关在家里。” 　　“我们带着她去过许多医院，吃了许多药都没用，用土方子也一样没用。” 　　“我详细问了跟她一个知青点的知青，然而谁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有人说她是遗传病发作了，有人说是她中邪了，也有人说她是对神明不敬被惩罚了……” 　　“我们两家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不可能是遗传病，后面两种……”李擎华住了嘴，也找人看过，然而各种说法都有，没有人好的。 　　“去医院检查怎么说？”古如月问。 　　“医生说是受了刺激导致的。” 　　古如月犹豫了下，她不是医生，也没见到病人的情况，冒然给符，万一出问题呢？ 　　“我不是医生，我的符也不是万能的，能不能起效，有什么后遗症我都是无法保证的，你确定你还要符吗？” 　　这些事□□先就要说好了，省得后续扯不清。 　　“确定，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愿意签署一份同意书，出了什么事情与你无关。” 　　李擎华愿意这样做，古如月自然不会阻止，她琢磨了下，可以用一个清神符，这跟清醒符是不同的，是专门针对情志方面的问题。 　　但是李擎华的表妹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单用一个清神符肯定是不够的。 　　古如月不由犹豫了，要用什么符？清瘀符？ 　　她的包里有现成的，直接就拿给了李擎华，除了清神符和清瘀符，还有护心符和蕴养符。 　　毕竟病人得病那么多年，身体肯定很虚弱了。 　　李擎华得了符，万分感谢，回木工组的路上，李梦芯突然说：“我没想到你不是要清理符。” 　　李擎华抱歉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她再不好，怕要被丢弃了。” 　　李梦芯沉默了下说：“祝你表妹早日康复。” 　　“谢谢！” 　　李擎华看着时间差不多，和师父说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赶。 　　这一件事情，他不打算告诉其他人，都尝试了那么多方法，万一无效呢？岂不是白白期待了。 　　李擎华家和表妹家就隔着一条马路，到了路口，他直接就拐进了表妹家的那条巷子。 　　还没到门口，他就听到其他人家说表妹刘莹莹又发疯了，他踩脚踏车的速度不由又快了几分。 　　李擎华敲了敲门，刘家老太太开了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让他进去。 　　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里，那里用木板被隔了一个小区间出来，刘莹莹就被绑着关在里头。 　　她头发乱糟糟的，此时嘴里塞着麻布，眼神迷乱而疯狂，被绑着的双腿和双手不停动着，拼命想挣脱。 　　李擎华看着有些心酸，找刘老太太拿了一个碗装了一碗清水。 　　他按照古如月说的，先把护心符和塞到表妹身上的口袋里，然后把清神符和清瘀符用火柴点燃，烧成灰后溶入清水中。 　　“莹莹，别怕，哥哥帮你找了更厉害的符，一定会有用的。”李擎华低声说着，拿掉刘莹莹口中的麻布，就把符水灌入了她的口中。 　　他的动作很熟练，无论刘莹莹如何扭头都无法摆脱，一大碗的符水几乎都被灌了进去。 　　喝了符水后的刘莹莹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刚才那样狂躁，只是她的胸脯起伏有些快，呼吸有些急促。 　　李擎华有些紧张，会有效果吗？多少次他抱着希望而来，最后却都失望而归。 　　他正想把手中的碗拿出去，刘莹莹突然头往旁边一扭，嘴巴张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 　　李擎华吓了一大跳，忙上前，仔细一看，却见刘莹莹吐的都是一团一团灰黑色的东西，有点像是胶状物。 　　吐完了灰黑色的，她又吐白色的，一大口接一大口的，怎么都无法控制。 　　外头的刘老太太听到里头的呕吐声音，不由深色暗淡，都试了那么多回，哪有用呢？ 　　刘老太太拍了拍心口，进了那狭小的厨房。 　　这时住同一院子的邻居回来，看到那辆熟悉的自行车，不由撇了撇嘴，李家又来了，对这外甥女真是不放弃啊！ 　　她扯了下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正想扯着嗓子问下刘家老太太，忽然听得屋里头瓷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李擎华激动而紧张的声音：“莹莹？” 　　“表哥，你……” 　　厨房里的刘老太太也听到了声音，她手里的锅铲不受控制地掉入锅里，嘴唇颤动个不停。 　　这就好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李擎华激动得捂脸大哭，他果然找对人了。 　　他把刘莹莹手上、脚上的绳子都解开，对冲进来的刘老太太说：“刘奶奶，莹莹好了。” 　　刘老太看着孙女恢复些许神采的眼睛，心里松了口气，“华小子，你帮忙提两桶水给莹莹洗漱，我去做饭。”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经过邻居的大嗓门嚷嚷，刘家那疯闺女好了的消息跟长翅膀一样飞进了街坊邻居们的耳里。 　　刘家挤满了上门的人，大家都好奇，疯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说好就好了？ 　　李擎华让刘莹莹躲在屋里不要出来，让刘老太太应付这些人，自己先回家，让自家人过来看看表妹。 　　同时，他要咨询下老人，准备什么谢礼给古如月送去。这个恩情太大了。 　　而古如月转过身就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了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隐身符给改良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古如月在检查过五个徒弟的作业，布置了任务后，心思就已经飞到了《符篆》这本书上。 　　她虽然有几个设想，但心里总觉得有点虚。 　　所以她打算找一找高级符篆是否有能够帮得上的地方。 　　因为高级符篆的数量并不少，且难度太大，古如月并不熟悉，因此翻找的时间就有些长。 　　而她低着头发呆的状态看着就很疲累的样子，几个徒弟互看了一眼，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古如月回过神来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的想法，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开始画符。 　　五个师兄弟忙走到古如月身后，观摩她画符，企图能从中习得一点经验。 　　古如月画的依然是隐身符，不过她在隐身符的四个角另外画了一个符。 　　这个符在《符篆》这本书里很奇怪，放在最角落里，也不难，但是关于它的作用却没有描述。 　　它名叫稳定符。 　　古如月想不通这个稳定符是什么用的，但她想，隐身符存在持续时间问题，那加入稳定符后呢？是否会有变化？ 　　她画符的速度很稳定，而这个稳定符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画，而且还成功了。 　　古如月曾经在同一个载体上刻过不同的符，但还是第一次在一张符纸上画一张以外的符。 　　四个稳定符从四个方向上围绕着隐身符，它摊平放在桌上，符纸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符纹上似乎有光泽一闪而过。 　　它会有如古如月所想要达到的作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18 00:12:55~2019-11-19 03:1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恢复 　　古如月拿着画好的符, 嘱咐五个徒弟几句，就去了另一间屋子做实验。 　　然而古如月面对着这一些材料却一脸迷茫了，怎么做来着？ 　　而且她又不知道之前实验的数据, 怎么知道新做好的符有效果还是没有效果？ 　　这做实验对比什么的果然不是自己擅长的，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至于稳定符, 古如月觉得自己对它的用法可能错了, 没有介绍，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能放在《符篆》里的符，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就算它没有任何的说明, 也不能小看。 　　不过说起来, 隐身符是基础符, 那《符篆》里是否有相关的符？ 　　古如月想了想, 调出脑中的书，继续翻看着，没一会就找到了一个名为释形符的东西。 　　不是说它的作用也能够隐身, 而是它具有跟变色龙类似的特点。释形符能够让使用者随着身边的环境转化而伪装成同类物体。 　　这个很适合jun队使用，必须学。 　　古如月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后, 继续翻看，忍不住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空间符上去。 　　如果能够拥有一个稳定的空间, 随身携带，存放着各种必需品，免去大包小包的烦恼，又该多好。 　　她把两本符书都翻完，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符。 　　难道说要她自创？ 　　古如月有些头痛，怎么就接了一个这么难的任务呢？ 　　她挺不想拖延时间的，但找不到办法也勉强不来。 　　研究上的受挫, 让古如月的情绪不是很好，好在五个徒弟进步非常快，这让古如月这个当师父的很有成就感。 　　去故宫修护部的路古如月已经很熟了，结果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差点就把自行车给撞墙上了。 　　古如月停好自行车，揉了一把脸，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办公室前站着一个人，他的脚边堆满了各种东西。 　　她还没走到近前，那人已经激动地迎了上来，原来是李擎华。 　　“古同志，我表妹好了，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古如月闻言有些惊讶：“那么快？”她其实也没报很大希望的，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是的，她吐出了许多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吃了东西，她又拉肚子，不过现在她的精神还挺好的。” 　　李擎华紧张地说：“这些是我们准备的谢礼，比较简单，您放心，剩下的我们很快就会补上。” 　　古如月摆摆手：“不用了，久病大虚，你们在家好好给病人补一补，最好去看下医生，调理下身体。” 　　“而且昨天我给的符里，另外两个长期佩戴对身体都是有好处的。” 　　李擎华听古如月这么说，也知道她说的才是正确的。 　　他知道古如月的符是真实有效的，自然就听进去了这个建议。 　　进而李擎华在古如月这边申请了一个清理符，符都能够用在人身上了，想必用在文物上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诶，等等，你把这些东西拿走。”古如月看到门口的这些东西，想说让李擎华都带走。 　　然而李擎华是听到古如月的话，就跟兔子似的马上跑走了。 　　古如月检查了下地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吃食、用品，她还看到了一卷的钱和票。 　　她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把东西搬进屋里，不耐放的挑到旁边。 　　两只小母鸡，一只鸭子，这都是宰杀好的，此外，其余吃食就是一些半加工过的食材，比如咸鸭蛋等等。 　　古如月是不可能都带回去，她打算等下谁来找自己就分出去。 　　她才坐下没多久，李梦芯就过来了，小声地跟她说了李擎华家里的事。 　　“那这是一件好事。”古如月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大家都知道是李擎华想办法把他表妹弄好的，就有很多人找他打探消息。如果李擎华来找你办什么事，你可千万别答应。” 　　“应该不会。”古如月笑着说，她也不担心就是了。 　　李梦芯特别好奇古如月还会什么符，但她憋着不敢问，聊了几句就赶紧走了，要是被龙梅歆抓到她偷懒，少不得要被加任务。 　　古如月顺手拿了两包糕点一只鸡塞到李梦芯的手里：“带回去吃。” 　　一个上午过去，来找自己的人也就李梦芯，东西都没能送出去。 　　古如月没法，只好把拿了一点给黄东路，要不是他不肯多收，她就全塞给他了。 　　她把东西在自行车上绑好，推着往外走，到了门口正要跨上去，就见右前方有两个瘦弱的老人正在苦苦哀求着李擎华。 　　古如月想到了李梦芯说的话，不由微微皱眉，李擎华这么快就遇上了？ 　　其实用符来帮助其他人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古如月是不想直接面对的。 　　而且她现在身份特殊，给李擎华符很大一部分是看在李梦芯的面子上的。 　　李擎华确实是被人纠缠上了。刘莹莹的情况许多人都知道，而她突然好了的消息，也一下子传遍了。 　　许多家里有类似病人的人，都拼命想从李擎华身上得到消息。 　　李擎华眼看着两个老人就要朝自己跪下，慌忙跑了。 　　他也很同情两位老人，但是他不能分不清轻重，给古如月带去麻烦。 　　古如月在门口碰到了陈爱民，他帮着古如月把自行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进屋里。 　　“师父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陈爱民奇怪地问，厨房里的东西都是陈姨在忙活的。 　　“不是我买的，刚好帮了别人一个忙，别人送的。” 　　陈姨把陈爱民搬进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发现了一封信，“如月，瞅瞅这封信。” 　　古如月打开，有两张信纸，一张是李擎华写的，另一张是刘莹莹写的，兄妹两人几乎用所有他们能知道的词语表达了他们对古如月的感激。 　　她看着嘴角就勾了起来，能帮助别人，确实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吃过午饭，其他三个徒弟也都到了，古如月继续指点他们平安符的画法，传授一些小技巧。 　　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古如月的生活很规律，同样的，关于隐身符的事情也没有多大的进展。 　　不过，她每次从故宫回家，总是在外头看到那对执着等着李擎华的老夫妇。 　　她不由叹了口气，都一个星期了，他们还不放弃，而李擎华也没有说来找自己帮忙。 　　关于李擎华表妹的事情，古如月有跟林、严两人提了下，同时也给予了暗示，某些事情她其实可以帮忙的。 　　不过林、严两人并没说什么，古如月还以为上头不同意，然而这天快傍晚的时候，林同志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对头发发白的老人，不过很明显的，那个老妇人的状态不大正常。 　　通过林同志的介绍，古如月才知道来的人竟然是教育部的部长，被下放十余年，平反后重回原位，然而老伴却受了刺激，疯疯癫癫数年。 　　古如月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甚至对陌生环境带了一点好奇的老妇人，心里不由有点酸，这是特地挑着人平静的时候才来的吗？ 　　古如月还是用那几张符，至于能不能成功，她也不敢保证。 　　老妇人喝下符水后，竟然睡着了，古如月有些奇怪，怎么跟李梦芯描述的不一样？ 　　不过她没让他们走，放这边还能够观察。 　　四个徒弟在一旁围观，他们的手里就是刚才老妇人用的四张符。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妇人的身子突然抽动了一下，紧接着咳了两声，就朝边上吐出两口紫黑腥臭的血块混合物。 　　过了会，她又吐了一些痰涎，状态才平稳下来。 　　古如月看着老妇人要醒了，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有成功吗？ 　　老妇人醒来，看着一旁担忧的老人，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即使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却能让人感觉到那种伤心欲绝。 　　古如月松了口气，因为她也不敢保证符对不同原因导致的神志不清都有效。 　　而看着这些疯癫的人，真的让人挺心酸的，二十年前的巨变，大起大落，被压垮的不知道有多少。 　　老人拿出手帕，摊开，递给古如月，里头有一卷大小不等的纸钞，“古同志，谢谢你。” 　　他以为再也看不到老伴恢复神智的模样，即使她从醒来就没说过一个字，但他知道，她已经好了。 　　古如月看了林同志一眼，人是他带来的，是人情还是任务先说清楚。 　　林同志朝古如月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收钱，他扶着老人说：“陈伯，婶子现在好了，您可以放心了。” 　　古如月闻言，想了想，只拿了两张大团结，“回去后还是要好好养养身体。”她指着老妇人身上的两张符说道。 　　“多谢！”老人朝古如月鞠了个躬感谢，然后在林同志的带领下离开。 　　今天晚上于擎是和严同志一道过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傍晚的事情，跟古如月解释原因。 　　林同志跟陈家小儿子是好友，后来陈家夫妇出事，紧接着陈家的孩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和美的一家子就这么破碎了。 　　古如月治好了李擎华的表妹，又暗示了他们，要不然林同志也不敢把人往她跟前带。 　　作者有话要说：取名废…… 第158章 异象 　　古如月想了想, 对严同志说：“就目前的两个例子来看，我这个符对于后天导致的心智失常应该是有效果的。” 　　“像这样的人还有不少，我可以提供符给你们, 你们选择合适的病人使用。”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待在幕后也挺好的。 　　至于为什么主动提这一件事情, 或许是缠着李擎华的那对老夫妇太过于执着, 又或者刚才的那对老夫妇的经历让人心酸。 　　总之，几张符对自己不过举手之劳，但对于那些人家的意义却是不同的。 　　严同志是有些惊讶的, 没想到古如月会主动这么做, 毕竟她现在的任务已经很重了。 　　“我们倒是没有意见, 关键是你, 可千万别累着了。 ”严同志说, 古如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没什么累不累的，主要是我感觉我陷入一个瓶颈，需要个突破口, 也许多画画符会有好处。” 　　古如月认为量变引起质变还是有道理的，说不定非她符画多了后会突然领悟点什么。 　　“那你对于重伤昏迷不醒, 也就是植物人有什么看法？”严同志想到这个问题。 　　“这种情况我没遇到过，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符。”古如月沉吟了片刻说, “如果病人家属愿意让病人尝试的话。” 　　严同志想了想说：“其实是我们的一位队长，执行任务中受伤，抢救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中掌握着重要信息，他受伤得太突然，根本就没有留下其他的线索，唯一的办法就是使人醒过来。 　　听古如月这么说，她似乎有办法？ 　　严同志想, 看来他转过头得打个报告申请，毕竟这一桩事情非同小可，至今依然有特务想要找到这位队长，彻底终结他醒来的可能。 　　古如月却在想，植物人的话，用清神符可能不行，基础符中似乎只有养精聚气符勉强能调养下病人。 　　她不由想到了高级符中的一些比较奇怪的符，诅咒符、瘟疫符啥的就不说了，聚魂符、招魂符等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比较神秘的符也有。 　　这些部分是让古如月好奇又惧怕的，她每次翻看都是匆匆略过。 　　聚魂符的介绍很简单，就一句话：凝聚并蕴养飘散的魂魄。 　　“晚点我试着画一张符试试，你送去给病人戴上，戴个十天半个月的，如果没反应，那就是没效果了。” 　　古如月很认真地说道。 　　严同志愣了下，没想到古如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想法了，而且说做就做，行动力那么强：“这不用急。” 　　“没事。”古如月笑着说。 　　聊天告一段落，古如月去查看几个徒弟的学习进度，整体还是比较满意的。 　　严同志送五个徒弟离开，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古如月进了自己的房间，琢磨着隐身符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为什么要在一张隐身符上解决所有的问题，为什么不把问题拆分成几部分，分别用不同的符来解决呢？ 　　古如月想着，马上冲到桌前，拿出符纸，拿起毛笔开始绘制。 　　古如月一连完成了几张符，她心里满意，等明天让严同志送去那个秘密基地做实验，如果自己所想的能够成功，那后续的只需要调整就行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古如月非常的兴奋，本来她想画清神符和清瘀符的，但想到植物人，便改为研究聚魂符。 　　聚魂符非常的复杂，图案也很玄妙，说实话，古如月不觉得自己能够成功。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她总要去试一试，能成功最好，若是不成，那就再接再厉。 　　古如月画符想过许多种情况，但是没想过聚魂符的成功会有异象发生。 　　明明之前都没成功，也没什么变化，但自就在刚才，聚魂符成功的那一瞬间，一阵奇怪的风从窗户猛地吹了进来。 　　窗户被这阵风吹得“砰砰砰”响，屋子里一些比较小的摆设都被这风吹得刮落在地或是东倒西歪。 　　更重要的是那张聚魂符，差一点就要被那一阵风给卷走了。 　　古如月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聚魂符给抓住，放进了盒子里，而这阵奇怪的风才消停了。 　　她心里吃惊不已，这些情况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符篆》里的这些符，真的能够现世吗？ 　　古如月皱着眉头，下一刻就觉得一股怎么都抵挡不住的疲累涌了上来，她撑着最后的精神锁好门窗，直接就扑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陈姨做好早饭，就是没看到古如月来吃饭，一看，古如月还没起呢。 　　然而她敲了很久的门，古如月都没有反应，她吓得不行，正打算破门而入时，门总算开了。 　　古如月脸颊通红，看着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她迷迷瞪瞪地叫了一声：“陈姨。” 　　陈姨心里一紧，忙伸手一摸古如月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她不由惊呼道：“如月，你发烧了。” 　　她说着一把把古如月推回屋子里，塞进被子里，然后去厨房做个驱寒退热的药汤。 　　等会她再打个电话给修护部那边请个假，如果古如月的烧还是没退的话，就得请医生来家里了。 　　古如月躺在炕上，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说真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生病过了，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感觉是有一点新奇的。 　　她趴在炕上，两只手放在枕头上，头枕着手臂，想着自己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古如月不由想到自己昨晚画聚魂符的异象，难道是这个导致的？ 　　她琢磨了下，应该是自己昨晚画的时候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忘记弄个隔绝气息的。 　　看来，诸如聚魂符这类的东西应该会很吸引一些奇怪的能量或是东西，以后再画的时候要谨慎。 　　古如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陈姨叫起来喝药，闷在被子里没一会就出了一身汗。 　　她又睡了一觉，中午起来只觉得浑身清爽了许多，洗漱过后，陈姨已经把午餐摆放在桌上了。 　　古如月吃着软滑的粥，陈姨特制的小菜，胃里暖洋洋的，她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 　　徒弟们还没过来，古如月就打算研究昨天晚上画的聚魂符。 　　不过在打开盒子之前，古如月留了个心眼，在手背上画了一个隔绝符。 　　她看着手中的聚魂符，它有些温热，而且似乎活跃得有些过头了。 　　即使被古如月放入有各种禁制的盒子中，对它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 　　“师父，您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李秀爱先到，到餐厅来吃饭，看到古如月还吓了一跳。 　　“小爱啊，你来了。”古如月指指厨房，“我今天没上班，你快去吃饭。” 　　李秀爱到了没多久，其他三个人也到了，陈爱民比较细心，感觉到古如月的脸色不大对，就多嘴问了一句。 　　其他三个人瞬时都盯着古如月的脸色研究，发现她比平时确实要显得憔悴一些。 　　“师父，要不您继续去休息，我们自己练习就好了。”李秀爱担忧地问。 　　“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古如月摆摆手，注意力依然在手心里的这个符上。 　　古如月看四个徒弟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他们转到教室，“你们看这张符，有什么感受。” 　　四个人围着古如月看这张聚魂符，第一眼过去，确实觉得跟其他的符不一样。 　　“我觉得，它好像有催眠作用？我盯着它一会就想睡觉。”刘兴国疑惑地问。 　　他旁边的杜远惊讶地说：“不对啊，我不是这种感觉，我就是特别想把它抓在手心里。” 　　古如月看向陈爱民，他看着是什么感觉？ 　　陈爱民回过神来，又听了一遍问题才回答：“我感觉它好像在召唤着什么。” 　　“那秀爱呢？” 　　“我…我看着它感觉到害怕。”李秀爱站在最后面，面色看着很紧张的样子。 　　古如月看着手中的聚魂符若有所思，反手就把它给锁到盒子里了。 　　“好了，你们先练习昨天学的，有什么疑问赶紧问，晚些时候我可能不在 。 　　这个聚魂符不简单，现在古如月不不敢说直接给人用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 　　严同志和林同志先后脚过来，昨天那位老妇人回去后，痛哭一场后，现在除了身体虚弱，没别的大问题。 　　同时，严同志也告知了古如月一个消息，那就是上头同意唤醒那位已成植物人队长。 　　不过在那之前，古如月得先在别人身上实验，以防有个万一。 　　古如月点了点头，她本来觉得直接用聚魂符就行了，但是经过昨晚的情况，以及四位徒弟的描述，这一切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严同志那边需要时间寻找愿意做实验的人，这并不是很好找到。。 　　对此古如月也能够理解，她也不急，对于这个聚魂符，还需要再研究一番，如果单独使用的话，怕是要出问题。 　　她把昨晚做好的清神符、清瘀符等拿了几套给严同志，他们要怎么选择病人人选，她就不管了。 　　古如月本来还想，要是她今天有去上班的话，就再给李擎华一套符，毕竟那对老夫妻是真的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20 23:40:28~2019-11-22 11:2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吕历史记录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主动 　　因为聚魂符的事, 古如月耐着性子，再次把《符篆》这本书的边边角角给看了个遍，试图想把里头的每一个符的作用都给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潜意识里对这本书明显就不如大全那本上心, 也许跟它是从墓中出现的有关吧。 　　翻看了一番，古如月觉得驱邪符的说明也挺奇怪的, 她起初还以为是驱除什么鬼怪, 可是描述的意思却是驱除不属于本身的东西。 　　古如月到底病了一场，没精力看太多，下午基本上都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 于擎已经来了, 正乖巧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练习, 其他四人轮流指点他。 　　古如月拍拍他的头, 检查每个人的作业, 平安符基本上都已经掌握，基本上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剩下的就是熟练度以及领悟度的关系，是时候学别的符了。 　　古如月要教的是止血符, 这也是比较实用并且常用的符，他们以后要在JUN队, 那就是必须掌握的符。 　　课程结束，于擎收拾好了东西, 并没有马上走，反而跑到古如月面前，仰着头问：“师父，您能不能把刘绪的联系方式给我？” 　　古如月低头看于擎，“你怎么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我们现在是师兄弟了，经常联络可以增进感情，还能互相督促双方的学习。” 　　这话听起来也没毛病, 而且去年她来京市，刘绪和于擎相处得还行，于是她就把刘绪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不过古如月想了想，转头还是打了个电话跟刘绪提了下，免得他心里不高兴。 　　她也不懂小孩子的情绪和想法，只能尽量做自己能做的了。 　　等挂完电话，古如月想起个事儿，她来京市那么久了，好像都没跟林源清联系？ 　　她是真的把这个事儿给忘了，陈姨说给请了两天假，那就等明天再打电话吧，如果林源清有空，再约出来坐坐。 　　林源清最近愁得头都要秃了，她才工作不到半年，就被调到一家多年亏损濒临倒闭的日用品工厂里，任职主任。 　　上头认为林源清头脑灵活，希望她能够扭转局面，避免大批工人下岗的局面。 　　她在原来的岗位上待得好好的，突然被调走，就是邱阳也很意外。 　　两人并不知道原因，只能默默做事，暗中寻找原因。 　　有系统在，照理说林源清是不需要担心的，但是一个臃肿的大工厂，里头各种牵绊，靠一个年轻的主任，想要改革的话，那些人如何会听话行事？ 　　林源清准备出门时，接到了古如月的电话，她一听古如月来京市进修，顿时高兴坏了。 　　然而她要赶时间去工厂，只能和古如月另外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古如月来京市了，这意味着她们见面的机会多了，而且买符的话也会方便许多。 　　林源清想到这里，只觉得斗志昂扬，不过是一个破工厂，她就不信解决不了。 　　古如月放下电话，没约到林源清她并不意外，毕竟并不是周日。 　　不过她都已经出门了，再继续回去也没意思，不如骑着车逛逛。 　　虽然改革开放两年多了，但是对于京市来说，变化没那么多，不过大楼外墙上倒是挂了一些广告。 　　古如月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路过一些巷口，还能看到一些老人边带着孩子边下棋或是打牌。 　　百货大楼里，服务员的态度依然没变，里头的不少货物依然是单调的，不过依然不缺少客人，最畅销的就是电视，有票有钱也买不到货。 　　现在的电视古如月并不怎么看，但也知道在今年流行什么，《武松》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她算了算时间，四大名著，应该也是这两年开始立项筹备了。 　　路过一个小广场，古如月停了下来，看着中间正在跳交谊舞的男女。 　　这几年这个交谊舞很火，几乎随处可见，在许多年轻人的眼里，不会跳就是跟不上潮流。 　　古如月停下来看热闹。 　　一旁的长凳上，坐着不少的年轻男女，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聊天，时不时的眼神交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在谈恋爱。 　　她正打算推着自行车走的时候，视线扫过另一边的长凳，似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古如月推着自行车从边上绕了下，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楚人，竟然是蓝清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蓝清丽并不是京市人，她和齐燕燕考上的大学也不在京市，分配到京市工作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过古如月并没有打算上前跟蓝清丽打招呼，毕竟离开大队之后她们就没再联系过了。 　　古如月转了一圈，回到住处，已经快中午了，陈姨在揉面，准备中午吃炸酱面，她就靠在门上和陈姨闲聊了一会才回房间。 　　她骑自行车出去兜了一会风，觉得整个人畅快了，画起符来更得心应手了。 　　至于偶然碰见的蓝清丽，很快就被古如月抛到了脑后。 　　古如月再次上班，黄东路还关心了她一下，然后问起了李擎华表妹的事情。 　　李擎华表妹的事情在整个修护部很快传开了，大家对符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 　　所以黄东路就想问一下，古如月那有什么符是自己能用得上的。 　　“平安符？”古如月也不知道黄东路的需求，但平安符怎么都不会过时的。 　　黄东路同意了，他要了一张，问清价格后，直接就把钱给了古如月。 　　后面那些再来找古如月的人，要么是来围观的，就算有买符也都是以平安符为主。 　　李擎华一直等到没人了才过来，他还带了一个毛线帽子，“这是我表妹亲手做来送你的谢礼。” 　　古如月接过帽子，仔细看了下，应该是用钩针勾出来的，不只花纹别致，还用其他色的线勾了其他的图案，看着俏皮可爱。 　　“这些天，有一对老人一直缠着你？” 　　李擎华大吃一惊，古如月怎么会知道？ 　　“是的，他们听说我表妹好了，就缠着找我要方法，想要救他们儿子。”李擎华也没瞒着，一五一十地说了。 　　“听说那男的原来也是一名大学生，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他父母带回来后大部分时间在昏睡，清醒的时候就发疯。” 　　“听起来怪可怜的。”古如月叹了口气。 　　“是的。”李擎华附和。 　　“我可以把符给你，你给那两位老人，但是我不保证效果，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 　　李擎华愣了下，很意外古如月会主动帮别人。 　　他笑着说：“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已经尝试过许多方法了，只是不想放过这个可能罢了。”就像他一样。 　　古如月把符给李擎华，交代了注意事项，至于能不能好，那就看老天的安排了。中午，她特意滞后了几步，果然又在外头看到了那对老夫妇，李擎华拿出符，那个妇人当场就捂着嘴哭了。 　　古如月看了眼他们离开的背影，跨上自行车走了。 　　李擎华决定跟着两位老人去看看情况，看看他们儿子喝下符水后是什么情况，如果有不对劲，就得去跟古如月说。 　　路上，李擎华知道了这家人姓刘，儿子叫刘添，本来在苏省读书的，邻近毕业出的事儿，不明不白的就这样了。 　　刘老太推开院门，李擎华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女青年，她的发尾有点卷，眉毛仔细描过，身上的衣着颜色鲜亮，跟这栋破旧的小院子格格不入。 　　女青年看到两位老人推门进来，哼了一声就进屋甩上门。 　　刘老太尴尬地说：“让你见笑了。” 　　李擎华点了下头，没有多探究，但此时要是古如月在，就会发现这个女青年赫然是之前在小广场看见的蓝清丽。 　　这时，屋里的就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嗬嗬”声，两位老人连忙推门进去，奔向里屋。 　　李擎华跟进去，发现里面床上躺着一个白胖的年轻人，他的四肢被固定在炕上，嘴巴被堵着，此时头在枕头上疯狂地扭动。 　　“吵死了。”隔壁的屋子似乎砸了什么东西，然后骂道。 　　老妇人手一缩，没有吭声，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李擎华还以为这个病人跟自家表妹类似，但是看他的样子和症状，不由担心起来，这符真的会有效吗？ 　　他犹豫的时候，刘老头已经把护心符塞到了刘添的身上，然后用火柴点燃了符融入水中。 　　堵住刘添嘴巴的棉布被拿下来，两口子一人固定住他的脸，一人掰开他的嘴巴，把符水灌了进去。 　　喝了符水的刘添很快就安静下来，过了一会，他又醒了过来，不过他并不是跟刘莹莹一样吐，而是拉肚子。 　　一股恶臭充盈了整间屋子，李擎华忙退到院子里，正好看到女青年拿着包出来，甩上院门就走了。 　　而离开的蓝清丽也不知道，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李擎华就坐在院子里等着，看着那对老夫妇进进出出地清理儿子的秽物，这符应该是有效的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老头出来，感激地对李擎华说：“太谢谢你了，我儿子已经清醒了。今天不方便，改天我们上门道谢。” 　　李擎华点点头：“醒了就好，道谢什么的就免了，我先走了。” 第160章 新的任务 　　古如月学习画符刻符也有好几年了, 除了认识到符的神奇，还有就是对于未知的敬畏。 　　若是以前，让她主动拿出符去帮助陌生人,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在帮了李擎华以及那对老夫妇之后，古如月冥冥之中从脑中的两本书中感觉到了什么, 似乎是某种肯定？ 　　接下来的几天, 古如月画符就有如神助，不仅找到了几种能跟隐身符配套的符，还成功找到了使用聚魂符的漏洞之处。 　　符一成, 古如月就让林、严两位同志送走, 然后静待结果了。 　　而这时, 也到了她和林源清约定的时间。 　　她们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百货门口, 古如月骑着自行车到的时候, 一眼就看到了林源清，她穿着浅黄色的风衣背靠着墙，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源清。”古如月跳下自行车, 喊了一声。 　　林源清回过神来，扬起一个笑脸：“如月, 你来了。” 　　“好久不见，你看着还不错。”古如月把自行车停好, 笑着说道。 　　“还行吧，就是工作比较让人烦心。”林源清摇摇头，“走，我请你喝汽水去。” 　　在京市，现在还没有正经的私人店铺，倒是有不少小摊小贩躲在街头巷尾，尤其以电影院附近最多。 　　这个汽水是玻璃瓶的, 喝完了还要拿回去退押金，古如月抿了一口，嗯，是橘子味的，喝在嘴里还有气泡，味道也不比后世的其他饮料差。 　　周日的百货商场人很多，两人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玻璃柜台内的商品。 　　两人逛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买又走了，还了玻璃瓶子后，她们推着自行车沿着马路边走边聊。 　　“源清，你现在还在做化妆品吗？”古如月问，“刚才商场的柜台开真是挤满了人。” 　　“没有，就做一点自己用。”林源清摇摇头，“我现在被调到一家日化工厂，我本来还琢磨着做雪花膏的，但整个厂大又乱，我可不想我的配方打水漂了。” 　　“你本来的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被调去工厂？”古如月觉得奇怪，“你得罪人了？” 　　“不清楚，我和阳哥也讨论过，但没找到原因。”林源清摇着头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日化工厂，我有心想把它办好，扭亏为盈，可惜的是没有人配合我。” 　　“我觉得你没必要沮丧，你才刚去，肯定会有人小瞧你，这个时候你要弄清楚，厂里有谁是想要改革的，而且手中又掌握着生产线的，只要成功了一回，其他人为了效益，肯定也会找上你的。” 　　“我想想。”林源清仔细回忆了下她进工厂以来各个人的态度，发现还真的有像古如月说的人，在暗中观察、考察自己。 　　“我建议你调整工厂原有的配方或是调整生产方向，不要拿出新的配方，要不然以后你想要自己办工厂了，这配方你就不能用了。” 　　“这我知道。”林源清点头，就这工厂的模样，她也舍不得糟蹋了自己的配方。 　　“对了，源清，你考上大学后，跟其他知青有联系吗？”古如月想起蓝清丽，想问问林源清知不知道她的事情。 　　“没有，怎么了？” 　　“我前阵子在一处广场看到了蓝清丽了，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 　　“蓝清丽？我不清楚，说不定她是来京市出差或进修的吧。”林源清猜测道，当年一起考上京市的大学的，整个公社都没几个，她很清楚没有蓝清丽的名字。 　　“可能吧。”既然林源清也不知道，古如月就不想再探究了。 　　“如月，你这次来进修要多久？”林源清问道，“如果还有符的话，帮我留一点。” 　　“以什么符为主？”古如月笑着说，“虽然有点忙，但只要你要的量不太多，我都先给你做出来。” 　　“平安符和蕴养符吧。”林源清说，虽然其他符系统也要，但是很明显平安符和蕴养符更受欢迎。 　　“行。”古如月爽快地应下了，“如果你对材质有要求，可以提供材质给我，我帮你加工。” 　　“如月，你真是太好了。”要不是手里还牵着自行车，林源清都想抱一抱古如月了。 　　走了一段路，林源清就骑着自行车带古如月大街小巷地转，吃最好吃的国营饭店，下午还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大学，领略不同于F大的校园风采。 　　古如月并没有空着手回来，她带了一些面包、蛋糕，这是她要请徒弟们吃的，虽然她下午不在，但徒弟们都很自觉地学习、练习，值得表扬。 　　而另一边，被带走的符已经到了它们该在的位置。 　　隐身符固然重要，但是聚魂符更让上头重视，毕竟那个消息很重要。 　　聚魂符最先被用在了另一个植物人身上，效果非常让人吃惊，不过半个小时，病人就对外界有了反应，一个小时醒来，而且对过去的事情很清楚，并未失忆。 　　这个消息几乎是一传递过去，另一边就把聚魂符用在了那位队长身上。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这位队长悠然转醒，他得知自己受伤昏迷一年多，顾不得身上不适，把自己的知道的资料都写了出来，密封后秘密送走。 　　而清醒后的队长随即也转移到了另一处秘密基地疗养。 　　古如月对此还不知情，她继续去修护部，李擎华在跟她说刘添用了符之后的情况，虽然跟她表妹不同，却一样恢复了。 　　古如月点头，告诉李擎华，如果有人再找上他求符，就来找自己，她可以免费提供。 　　只不过她没想到，刘家夫妇带着儿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感谢李擎华，而且还给单位写了感谢信。 　　黄东路把那三个人带进来，又让人把李擎华叫来，期间他还看了古如月一眼，她就这么把功劳让给别人，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李擎华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等看到刘家三人，他才反应过来，不住地往古如月在的那间屋子瞅。 　　古如月站在门口，朝李擎华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不用谢我，要谢也该谢符的主人。”李擎华不住摆手。 　　“所以我们准备了两份东西，一份你收了，一份你帮忙转送。” 　　“不用，不用，你们带回去，好好调养身体。” 　　双方推来推去的，那些东西最终还是留下了，刘家一家三口就离开了。 　　三人到了门口，蓝清丽就迎了上来，双方一阵沉默。 　　还是刘老头先开口：“如今我儿子醒了，你骗我们你是小添的女朋友，让我们找了关系把你工作分到京市，这些事儿我们都不计较了。你早点搬走吧，闹开了谁面上都不好看。” 　　蓝清丽垂下头：“抱歉。”她哪里想到刘添会有清醒的一天，还揭穿了真相呢？ 　　李擎华坚持要古如月把刘家送来的东西都带走，但古如月不要，双方推来推去的，黄东路看不下去了，让他们各自带走。 　　通过这两桩事，修护部来找古如月的人就多了。 　　每一个部门的任务都不同，偏向也不同，自然不可能一张清理符就解决得了的。 　　不过符基本上就是辅助作用，也就那几种罢了。 　　大家来的时候，都会聊一聊，说一些日常困扰的事儿，比如失眠、小儿夜啼不止等等。 　　这些小事儿一些基础医符就能够解决，古如月要价也便宜，基本上都买得起。 　　古如月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教教徒弟，在修护部混混日子，偶尔出去走走聊聊。 　　邻近清明，她刚给几位常联系的朋友写了信，告知了自己的新地址，就接到消息，她有新的任务要做。 　　古如月没有多想，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带上自己必备的东西，然后交代几位徒弟一些事情，以及同时留了几张简单的符让他们学习，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这趟出去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古如月还以为会是林、严两位同志陪同，没想到他们另外有任务，她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火车。 　　火车是往西南部的某个城市的，途中，古如月被陪同的女同志做了变装，成了一个黑黄、有着高原红的中年妇女。 　　这是古如月没想到的，看来这次的任务没她想的简单，于是她就把混沌符给用上了，混在人群中，绝对是被忽略的。 　　女同志还因此差点把古如月给丢了，她吓了一跳之后，把古如月看得更紧，然后到站之后，古如月被交到另一位女同志的手里，坐车前往另一处目的地。 　　转了几次的火车，又坐汽车，古如月终于到了一处茫茫戈壁滩，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是古如月没想到的，她竟然会被送到这里来。 　　戈壁滩的生活有多难多苦，她不用亲身经历都能够写两页纸，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有符啊！ 　　基地是被建造在一处绿洲附近的荒山脚下的，在不远处还有驻扎部队。 　　古如月进入基地的时候，就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符在微微震动，有点发热。 　　她皱着眉，这是怎么回事？ 　　带她来的小同志领着她先去熟悉了食堂、宿舍、洗手间等位置，“古同志，请休息。” 第161章 各自忙碌 　　古如月道了谢, 关上门打量，这间宿舍是二人间，从床上的布置看, 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住。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古如月把身上的符都拿出来, 发现防护符上的光闪烁得最厉害。 　　她心里疑惑, 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防护符起这么大的反应？ 　　古如月想着，从包里另外拿了各种符, 把这一间临时宿舍布置了起来, 几乎是符一启动, 她身上的那张防护符才没再有动静。 　　她吃了点干粮, 喝了水, 躺下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门。 　　还是昨天带自己参观的那位小同志，古如月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后, 跟着他去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就见到了这个基地的负责人。 　　“古同志, 欢迎你到我们基地支援工作。”周宏光朝古如月点点头，“请跟我来。” 　　“等等, 我能问一问这边是做什么的吗？我感受到一股威胁。”古如月脚下没动，皱着眉头问道。 　　周宏光没想到古如月会问这话，他顿了顿说：“做研究。” 　　古如月心里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核研究？” 　　周宏光看了古如月一眼，没说话，“请跟我来吧。” 　　虽然没得到回答，但古如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琢磨着有什么符是可以用在这一方面的。 　　她跟着周宏光沿着通道走，过了好几扇门，终于在一处明显是医疗室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个医生在里面做检查，他出来后，朝着周宏光点点头，一起到了办公室。 　　“杜先生的情况不太好。”这个医生摇着头说道，“就算用最好的医疗，顶多也就撑个一两年。” 　　周宏光叹了口气：“这次上头派了人来支援，希望有效吧。” 　　医生看向古如月，一脸疑惑，这就是上头派来的人，那么年轻，可靠吗？ 　　聊了几句，周宏光带着古如月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依然在带病工作的老人。 　　他侧头问古如月：“你有办法吗？” 　　古如月问：“这是研究□□的那位先生吗？” 　　“是的。”周宏光点头。 　　古如月闻言不由肃然起敬，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才叫人佩服。也许要在很多年后，他们过世很多年，才能为后代所知。 　　他们做出的研究，做出的贡献，稳住了民心，震慑了国外势力，对国家的影响是无穷大的。 　　“先生身上有一个符，但是已经快坏了，所以上头才会把你派来。”周宏光尽力让古如月知道杜先生的情况。 　　“我心里有数了。”古如月点头，“但是，这次我没带太多材料出来，你们这边能找到吗？” 　　她有些懊恼，符纸、朱砂的数量不多，更别说什么玉石、上好品质的木片了。 　　“附近发现了一个玉石矿，打磨过的玉石可以吗？” 　　“可以，就是我速度会慢一些。”古如月点头，竟然是玉石，这可是符的最好载体了。 　　“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古如月想了想说，“还有，整个基地是不是有泄露了，我一进来，我身上的符就反应得厉害。” 　　“什么？”周宏光面色一变，“我马上派人去排查。你需要的玉石我会派人给你送去。” 　　古如月点头，顺着原路离开。 　　不一会，之前的那个小同志就带着两大箱子的玉石过来了，“古同志，如果不够用，我再送来。” 　　古如月摆手，“你叫什么名字？” 　　“回古同志，我叫宋青松。” 　　“好的，你先别走，等会还要麻烦你帮我做点事。” 　　古如月打开箱子，发现这些玉石都是处理过的，虽然大小、形状不一，但质量明显很好。 　　她取出自己的刻刀，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埋头开始奋斗。 　　宋青松站了一会，就到门口守着了。 　　古如月刻的吸邪符，跟驱邪符是一个体系，不过作用是相反的。 　　她刻第一个并不熟悉，玉石在手中变成了粉末，好在接下来的几个都很顺手。 　　“宋青松同志，麻烦你把这几块玉石埋到基地的四个方位。” 　　然后古如月又取出了笔、符纸等，准备画驱邪符，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人吸收了多久的辐射，但驱邪符化成符水，喝了能排掉最好，如果不行，那就采取别的方式了。 　　中午，古如月去食堂，发现吃的是玉米饼，菜是红烧土豆，肉很少，没有青菜，只有菜干。 　　她不由皱眉，一直知道沙漠中的生活很苦，但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法感受到的。 　　吃或许能够吃饱，但是营养不均衡，也容易引发其他的问题，造成不小的困扰。 　　古如月想，等把辐射这个事儿给解决了，她简单动手来改良这边的农业生产状况。 　　就在古如月孜孜不倦地刻着符，为着基地里的人员的身心健康而担忧的时候，罗盛延跟着罗爷爷终于在清明前回到了大队。 　　上林大队过去了五年，依然还是老样子，知青们的离去，对于当地的居民似乎影响不大。 　　毕竟少了那么些知青分粮食、分田地，怎么会不高兴呢？但是那些与知青结亲的人家，却是愁眉苦脸。 　　除了少数的知青，太多的知青都离婚了，或是考上大学或是找关系回城，至于在这边的这个家，完全断了联系。 　　上林大队因为知青们离开前，弄了个养鸡场和菇棚，他们照着侍弄，虽然没能把规模变大，但也让大队里的经济好了不少。 　　罗爷爷带着孙子回到大队，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大队，就跟他们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 　　罗爷爷还以为大队长和村支书还是原来的俩兄弟，结果一问，才知道现任的村支书换人了，变成林百盛，也就是原来的老村长的儿子，而村支书则变成了胡大叔。 　　至于林长城，他被撸去了职位，如今就是一个普通的队员，而林长安就比较惨，如今还在牢里坐着。 　　据说是回去的知青动的手脚，但是具体是谁做的，却没有人清楚了。 　　林百盛看着罗爷爷，乐呵呵地说：“叔，您回来正好，关于以前您家被收上去的东西还回来了，我都好好收着呢。” 　　胡大叔眯着眼看着罗盛延，对上他清亮的眼睛，笑着说：“延延都好了啊，老爷子以后有福了。” 　　罗爷爷以为这次回来会面临不大好的状况，但没想到大队里的人都客客气气的。 　　他听了胡大叔的话，笑着说：“延延这孩子很争气，也很让我自豪，他病好了后努力读书，考上大学，现在分配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老爷子有福气啊，真是老天保佑！” 　　“延延苦尽甘来，不久就要娶媳妇，老爷子您要当太爷爷了。” 　　…… 　　在众人的夸奖声中，罗盛延推着老爷子往山脚下的老宅走，他以为几年没回来，老宅应该倒塌了，没想到老宅看着好好的，除了周围的草木茂盛了一些，一切都跟他们离开前没太多差别。 　　罗盛延看着房前屋后的自留地，以及那片比任何地方都要茂盛的竹林，不由沉默了一下。 　　古如月当年留下的符竟然还能用到现在？ 　　“我记得现在土地可以家庭承包了，我们家是不是没有？”罗盛延问道。 　　跟着一道过来的社员们瞬时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林百盛闻言忙解释道：“承包地是按照户口来的，你们的户口都不在大队了，按照规定是不能分的。” 　　“不过您的老宅和老宅的自留地，我们都帮您留着了。”林百盛和胡大叔对视了一眼，不由庆幸当初他们坚持自己的决定。 　　当初分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叫嚣着要把罗家的自留地给分掉，还好他们坚持了，要不然现在就扯不清了。 　　胡大叔见气氛有点怪，忙说：“叔，你们刚回来，不如在我家凑合两晚，等屋子修整好再搬过来？” 　　罗爷爷点点头：“这次我们回来，也打算把老屋修一修，到时还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百盛笑着说，修房子要用到工人、木材啥的，可不都要从大队里找人吗？也是给大家多一个收入。 　　罗盛延闻言不由看了罗爷爷一眼，明明回来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子说的。 　　可是现在罗爷爷说要修房子，他这当孙子总不好当面反驳拆他的台。 　　“叔，到我家喝一杯茶吧，顺道看看还回来的东西，不过因为时间久了，有一些已经找不到了。”林百盛邀请道。 　　他不由庆幸，当初自己执着不让人去碰罗家的东西，要不然现在就说不清了。 　　罗爷爷同意了，一行人又回到了村子中，到了林百盛家里。 　　林百盛家的人口不少，还腾出一间屋子来装东西，平时有怨言的人并不少，如今罗爷爷和罗盛延一回来，再没人说林百盛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林百盛拿出当年的发下来的单子让罗爷爷核对。 　　罗盛延看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当初他们罗家被拿走的起码有三页的东西，如今还回来的一页都没写满。 　　但他们也都清楚，那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罗爷爷看了一眼，心情沉重，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林百盛说：“这几年麻烦你了。” 　　林百盛忙摆手，他还盼着罗家祖孙能给大队带点什么好处呢。 　　胡大叔家的小儿子常年不在家，有空房子，祖孙俩住一间正好。 第162章 说服 　　“爷爷, 我们不是回来扫下墓就走吗？怎么变成要修房子了？”罗盛延压低了声音问道。 　　罗爷爷叹了口气，看着生气的罗盛延说道：“延延，我想回来了, 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 　　“你一个人在老家, 我如何会放心？”罗盛延抓着头发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上班, 把罗爷爷放在家里，他一个人无聊，可是在老家, 难道就会更好吗？ 　　“你不用担心, 爷爷还是有一些老伙伴照看着呢, 以前是迫于情况不好接近, 如今却没有这些担忧了。” 　　罗爷爷乐呵呵地说着, 闻到外头胡大娘做饭的香味：“老家的味道，真怀念。” 　　罗盛延闻言不由沉默了，罗爷爷的许多需求他确实没有考虑到。 　　“我出去走走。”他深吸了两口气, 往外走，他需要冷静一下。 　　天快黑了, 不少人家在赶着鸡鸭进棚子，不过更多的都是在招呼着自家那调皮的孩子回家吃饭。 　　罗盛延蹲在河边, 郁闷地往河里丢石头，难道真的要把老爷子放在老家？ 　　他知道他坚持的话，老爷子会跟他走，可是那样的话老爷子就不会开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这时，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少年悄悄地靠近罗盛延。 　　罗盛延听到脚步声，回头瞪着来人：“你是谁？” 　　“老大，你不记得我了？”来人不可置信地发问。 　　罗盛延盯着来人, 看着确实有一些眼熟，他想了想问：“林部？” 　　“是我。” 林部挺了挺胸膛，往前走了两步，“老大，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看情况。”罗盛延并没有多说，他能请假的天数有限，肯定要赶回去上班的。 　　现在罗爷爷想留下来修房子，也是觉得他拖不了时间，迫使他同意这事。 　　林部觉得现在的罗盛延相比以前变得不少，身上的气势更强了，他都不敢直视。 　　“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林部小声地问道。 　　“我爷爷应该会叫大队长他们安排，到时需要你帮忙的话再找你吧。”罗盛延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糖和一包饼干，“这个请你吃。” 　　林部看着手里的糖果和饼干，非常惊喜地问：“真的是给我吃的？” 　　他见罗盛延点头，高兴地说：“谢谢老大，有什么事你只管交给我，我一定帮你办好。” 　　罗盛延点了下头：“嗯，你先回去吧。” 　　林部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果，走得有些远了才想起来，怎么就忘记问古知青的事情了呢？ 　　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 　　罗盛延在河边又待了好一会才回胡大叔家，此时胡大娘和她的大儿媳已经整治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色。 　　此外，还有拎着一个菜来比找罗爷爷的人，大家围坐一桌，聊着过去的事儿，欢声笑语不断。 　　那些都是罗盛延陌生的事情，他看着罗爷爷高兴的笑容，他有多久没看到老爷子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老爷子喝了一点酒，散场的时候，拉着罗盛延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苦闷、他的忧愁、他的担心。 　　罗盛延把老爷子哄得睡着了，帮他擦洗了下身子，才出去跟胡大叔胡大娘他们说话。 　　“这次我能待的时间不长，明天就麻烦大叔帮我们找几个手脚伶俐的人上山把坟头草给割了。” 　　“工钱我会按照现在的几个给，不会亏待大家的。”胡大叔点头，“放心，我让你胡大哥去找人，一定都给你弄得干干净净的。” 　　“麻烦大叔了。” 　　扫墓是一件大事，罗爷爷一觉起来，就换上了自己崭新的衣服。 　　吃过早饭，已经九点多了，罗爷爷有些等不及，一直催促着罗盛延，带上扫墓要用的东西，祖孙俩正打算要出发，一个高壮的男人过来了。 　　罗盛延不由眨眨眼：“鹏哥？” 　　这位名为鹏哥的人朝罗盛延点点头，弯下腰背起了罗爷爷往山上走。 　　罗家的几个墓都是在一片，可以说是连在一起的，胡大叔找的人一大清早就上山了，都割得很干净。 　　到了地方后，鹏哥把罗爷爷放下，然后把绑在腰上的小板凳解下来，让老爷子坐好。 　　而罗盛延要落后几步，他手里提着不少的东西。 　　鹏哥下来帮他把锄头接过，几下了到了墓地前的空地。 　　几个墓好多年没扫墓，草木茂盛，在最边缘，堆积着一对对的杂草、灌木。 　　罗盛延喘了两口气，解开袋子，拿出值钱，一张张拆开，撒到坟头上。 　　而罗爷爷则在鹏哥的帮助下，把祭品、香烛等拿出来，然后拿着三炷香眼眶念念有词。 　　罗盛延撒完纸钱回来，看着罗爷爷红着的眼眶，他的喉咙不由有些哽住了。 　　扫完几座墓，罗盛延和鹏哥又带着罗爷爷下山，老爷子睡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劲来，便开始和胡大叔商量整修老房子的事情。 　　老人家手上都会一点土木的工夫，聊起来也很有话说，罗盛延听了一会儿，就悄悄地出门了。 　　鹏哥并不是上林大队的，罗盛延以为他回去了，要找他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人根本就没走，还在村子里头呢。 　　“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吗？”鹏哥看到罗盛延，直接问道。 　　他打量着罗盛延，又说：“你出去是对的，有出息了。” 　　“出去了确实能学习到很多东西，只是委屈爷爷了。” 　　鹏哥点头：“我看老爷子心情是有些郁结的，如果你不急着回去，就让老爷子多住一段时日。” 　　罗盛延面露为难之色。 　　鹏哥见状便明白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工作，老爷子就留下来，我帮忙看着。” 　　他见罗盛延还想说什么，就接着说：“难道我你还不放心？你以为我护不住老爷子？” 　　“不是，我只是懊恼自己没本事，竟然没办法让爷爷做他想做的事。”罗盛延摇头。 　　“你想太多了。”鹏哥拍拍罗盛延的肩膀，“当年帮你爷爷一把的人有不少，如今你爷爷回来了，更不会让不长眼的到你爷爷面前放肆。” 　　“这不，你回来后，有看谁敢来问你爷爷当年的事？”鹏哥紧接着说，“其实这几年我和老爷子都有联系，你们爷孙的事我这两年陆续往外透露了一点，当年动手的人，现在都心虚着呢，就怕你们找上门算账。” 　　罗盛延听了鹏哥的话，前后联系，他就说这次回来怎么顺利得不行。 　　原来是有鹏哥在后头运作，难怪 大家对自家爷爷还活着的事儿一点都不惊讶。 　　“鹏哥，谢谢你，这些年麻烦你了。”罗盛延真心实意地道谢着。 　　鹏哥摆摆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当年要是没有你爷爷，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罗盛延垂下头，眼眶有点发红，当年罗爷爷帮过的人那么多，有落井下石的，也有作壁上观的，但也有像鹏哥这样偷偷帮忙的。 　　只是他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一些，把所有人都想得一样坏。 　　鹏哥看着罗盛延，顿了顿说：“如果你担心你爷爷在这边过得怎样，不如观察看看？” 　　罗盛延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好法子，爷爷铁了心要留下来，他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这方面多用点心了。 　　鹏哥看罗盛延似乎想通的样子，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总算是不负罗爷爷所托。 　　此时，西部沙漠中某处，周宏光听了古如月的话，马上把可能泄露的消息汇报上去，然后组织了排查。 　　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果然发现有一个轻微的泄露，虽然非常小，但是时间一久，对大家的影响是难以估计的。 　　周宏光对符的概念并不大，但没想到古如月不用任何仪器就可以做出这种判断，也开始对符感兴趣了。 　　所以宋青松在基地里埋符的时候，周宏光并没有阻止，对于符水也没有拒绝。 　　当天晚上，所有基地内以及附近驻扎部dui的所有人，都分到了一碗看起来清水一样的东西。 　　上头要求每个人都要喝，基本上没有人抗议，特别是参与实验的人，经常要吃药什么的，早就成习惯了。 　　但不得不说，这碗水一喝，每个人都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古如月先解决了这个问题，至于更详细的，等后续再说，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调养杜先生的身体。 　　杜先生病痛缠身，依然不放弃研究，他的房间非常朴素，都是各种手写的资料，非常的厚，纸张的颜色不同，可以看出它们经历的时间长短不同。 　　他知道古如月是上面特意派来给他调养身体的，态度非常和蔼，话里带着一丝歉意：“这里条件不好，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古如月笑着说：“不辛苦。”她拿着杜先生刚拿出来的高级蕴养符，已经坏了。 　　她想了想，拿出玉石，当着杜先生的面开始雕刻起来。 　　她不会做什么精美的外形，符看起来都不好看，不过她从来都不纠结，只要有效果就行了。 　　杜先生看了古如月一眼，继续埋头工作，倒一旁的警卫人员警惕地看着古如月，确切地说是盯着她手中的刻刀，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有个姓错了，回到前文去改……本来这章是昨天的，但这些天生病了，昨天晚上大半夜熬药喝，嘶，真苦啊，大家注意身体，健健康康哦！感谢在2019-11-24 19:25:52~2019-11-26 08:5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见效快【修】 　　古如月刻好符, 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把两个玉符交给了警卫员，说“两个符随身带着, 如果有哪一个坏了，请及时找我更换。” 　　她说着看了眼埋头工作的杜先生一眼, 他已经沉浸在研究中,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警卫员朝古如月点头，看着古如月离开，然后便对着这两个玉符进行了检测, 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后, 才在杜先生休息的间隙请他佩戴上。 　　古如月并没有马上回宿舍, 而是让宋青松带她去找这边医生, 他那里应该有整个基地所有病人的病历。 　　医生也没想到古如月会来找自己, 听说古如月是要看病历，他拒绝了。 　　古如月也不生气，她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 跟杜先生一样遭受病痛折磨的研究人员，不管是轻还是重, 我都希望我能够尽一份力。” 　　“我想您是对杜先生的身体情况最清楚的人，今后可以实时记录先生的身体数据, 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 　　医生沉默了一会，问古如月：“你真的对自己的符那么有信心？” 　　他也喝过那个符水，喝完后确实有种轻松感，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什么。 　　古如月点头：“我肯定没法给人换具身体，但是减轻病痛，让人多活几年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姓魏。”医生说，“我这边确实有几个病人, 不过他们都在绿洲那疗养，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吧。” 　　古如月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魏医生这么好说话。 　　魏医生要去绿洲那边，他带上药箱，收拾了一些简要的仪器，古如月看了看自己的包，想了想回到宿舍，装了几块大的玉石进去。 　　不一会，她和魏医生汇合了，坐上一辆吉普车前往绿洲。 　　车内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而且很摇晃，古如月有些难受，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的。 　　魏医生见状，知道古如月是晕车了，便让开车的小士兵慢一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空气中似乎湿润了一些，可以闻到草木的清香，绿洲到了。 　　车子在外头停了下来，古如月下车，看着眼前的绿洲，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绿树成荫，但相比其他地方，确实多了许多绿意。 　　他们沿着小路往内走，视线里的黄沙越来越少，内围的树就比较高大了。 　　这边大约有一百间房子，看着灰扑扑的，附近的田地里有人干活。 　　魏医生带着古如月在街道上走着，在正中间停下来，几位年纪不一的人正在门口商量着什么。 　　他们看到魏医生，眼神不由亮了几分，“魏医生，你来得正好，看看老曹吧。” 　　古如月跟着魏医生进屋，才发现这些人说的老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非常的瘦弱，此时昏迷着，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一旁的痰盂里，能看到一滩血迹。 　　魏医生面色凝重地跟这里的医生聊了几句，又给老曹做了身体检查，然后走到床尾，直接问一旁的古如月：“你也见到病人了，有什么想法吗？” 　　其他人有些不解，魏医生为什么问这个小姑娘？ 　　古如月点点头：“我试试。” 　　她在包裹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护心符、蕴养符，直接塞到老曹上衣的口袋里。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正想说什么，就见老曹的呼吸没那么急促，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他的身体太弱了，还是得调养一下再用其他符。” 　　魏医生悄悄松了口气，这里的科学家每一个都是国宝，别看他们住在这里疗养，实际上每天的研究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知道其他人都很疑惑，就解释道：“这位是古同志，擅长符道，特地来给你们调养身体的。” 　　几位都是科研工作者，听说是符道，都神色疑惑，这不是封建迷信，能信吗？ 　　古如月没有多做什么解释，只是从包里拿出她这几天刻的符，让他们都佩戴上。 　　他们愣了下，为了照顾小姑娘的面子，都接过符，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这时，另一个医生突然说：“曹先生，您醒了。” 　　其他几个人瞬时都挤到了床边，关切地问老曹的情况。 　　“老曹，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老曹动了动突然有了力气的手，“刚才我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有了个灵感，快拿张纸给我。” 　　马上有人帮忙找纸找笔，有人忙着调整他的位置，老曹握着笔，颤抖着手，飞快地记录下自己的灵感。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安静地看着。古如月见了，感觉屋里的空气不大好，想推开窗户，发现这里的窗户做得不大，而且封得严实。 　　她不由皱眉，这绿洲的条件比她想的还要差。 　　她走出房间，在进门的旁边看到一个小水缸，打开一看，里头的水并不多，也不那么清澈。 　　古如月对魏医生说：“我四处走走。” 　　魏医生还要等着检查老曹的身体，嘱咐他小心一点，别跟宋青松走丢了。 　　古如月走到最近的一块地里，土质并不好，而且很干，里头的作物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沉默看了一会，解开书包，拿了一块大玉石，又用特制地刻了符的刀子划开，分成食指大小。 　　宋青松的眼睛不由睁大了，这是什么刀子，划玉石跟切豆腐似的？ 　　他正想着，之间古如月盘腿坐在地上，飞快地刻起符来。 　　她刻的是沃土符以及速生符，熟练了之后，两分钟就能刻好一份。 　　宋青松从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麻木，他甚至有些疑惑，怎么古如月刻起来那么轻松？ 　　“宋同志，你看能不能找到这里的负责人，把这些埋到土里去？”古如月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把刚刻好的这些符往宋青松的方向推了推。 　　宋青松愣了下，“我这就去。” 　　齐佑光大踏步地回到居住地，今年雨水少，湖泊有要干涸的趋势，根本就没法满足日常的灌溉和用水。 　　而且风沙加大，据观测，可能会有沙尘暴经过这里，结果他都不敢想，难道真的撤离这里吗？ 　　这时，他看到田边有两个人不知道在干嘛，眉头不由皱，直接就走了过去，大声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宋青松看到齐佑光，直接就敬了个军礼：“将军！” 　　齐佑光的视线落到古如月的身上，敞开的包里，木盒里奇怪的刀具，还有各种玉石，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是古同志，前些日子从京市派来的。”宋青松连忙解释古如月的身份。 　　齐佑光眉头一皱，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个事情，不过他忙着绿洲这边的事，倒是忘了。 　　古如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说：“相信您是看过我的资料的，现在绿洲的状态不那么好，那要不要试试我的法子呢？” 　　古如月把这些玉符拿在手里：“一块能够管一亩的范围，我想由您来安排应该更恰当吧。如果您不信它的作用，可以找今年刚种的树苗做实验。” 　　齐佑光确实看过古如月的资料这，关于符的描述确实很神秘，既然能被上头派来，那肯定不是假的。 　　“行，现在就走。”齐佑光率先往前走，古如月和宋青松跟在后面，路上，会碰到一队队士兵们或在练操或在干活。 　　走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绿洲的一处边缘地带，这里有刚种下的沙柳，但是天天被风沙吹着，几乎都要淹没了。 　　齐佑光转头看了古如月一眼，其实他也不信这个女生有办法。 　　古如月深吸了一口气，她又拿出一块玉石，手快地刻了一个微雨符，毕竟这里太干了，没有水真的非常麻烦。 　　她把刻有沃土符和速生符的玉符埋进脚下的土里，同时启动了手上的微雨符。 　　齐佑光本来并没有在意，当他感觉到一股湿润的风拂过自己的脸颊时，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紧接着，一阵小雨飘落下来，很沾湿了齐佑光和宋青松的头发、衣服，他们都惊呆了。 　　雨水落到地面，迅速地渗入地表，不到五分钟，就有沙柳缓缓地动着枝丫，在枝节那发出了芽苞。 　　古如月说：“现在可以选几棵沙柳，记录下它们现在的数据和状态，铭泰再过来看，就能看出差别了。” 　　她把手中的微雨符放在两块石头的缝隙中，让它下个一天一·夜，明天再来拿走就成了。 　　齐佑光回过神来，眼底的惊讶怎么都掩饰不住：“我会让人看着的。” 　　他们三个往回走，不一会，有几支小队接到紧急命令，前往绿洲这处边缘驻守。 　　然后，他们都亲眼看到眼前的范围内，没有一朵云，不到六米的高度，雨水就是从那上面落下来的。 　　他们虽然有任务，但并不妨碍他们执行任务，到了傍晚，他们发现，本来蔫蔫的沙柳幼苗非常的精神，而而后就像是喝了什么气体开始拔高、长叶，已有长了一年的模样。 　　到了深夜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许多沙漠中的动物察觉到这边有水，纷纷往这边而来。 　　只要这些动物不破坏沙柳，士兵们就不动，但这个夜里注定不平静。 　　动物们来来去去的各种声音、风沙刮过的声音、沙柳孙旭生长的声音……各种声音混杂成了一首交响曲，响在这黄沙的夜空，说实话，有点渗人。 第164章 与阵法配合 　　话说古如月他们回到这片房子, 她朝齐佑光点点头，往魏医生现在待的那间屋子走去。 　　齐佑光这才想起来，似乎有某位研究人员身体不行了, 他忙跟上去，没一会就超过了古如月。 　　当他看到本来应该病重躺床上的人此时靠坐在病床上, 正在与其他人聊天, 精神还不错，不由揉了揉眼睛，这是回光返照吗？ 　　很快的, 齐佑光就知道老曹是怎么回事了, 都是古如月的手笔, 那符真的如此厉害吗？ 　　身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齐佑光此时也有点晃神。 　　这边的午饭很简单, 就是饼子配咋草汤，味道并不怎么好，古如月也没有嫌弃, 全部吃完了。 　　魏医生打算午后回基地那边的，但是古如月说要留下来一晚, 她也没有隐瞒，直接说要帮忙改善一下绿洲这边环境。 　　魏医生沉默了下, “行，那我先走，明天再过来。”在这边疗养的研究人员身体都不好，别看他们脸上笑着，实际上不知道忍耐了多大的痛苦。 　　古如月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他们就能更好受一些。 　　古如月被安排了一个临时的住处，没什么人气, 被子、被单什么的都是军绿色的，还有点味道，不过她也没嫌弃。 　　她知道沙漠夜里会降温得厉害，之前在基地那里，她自己弄了恒温符，加上有暖包符啥的，倒是没困扰。 　　古如月把这个临时住所稍微布置了下，就到了傍晚，那温度降得快，她就去看今天那几位研究人员的情况。 　　他们的住处是比其他人好的，被子、炕、燃料啥的，也比其他屋子更充足。 　　但古如月总觉得还不够保暖，于是她每人送了一个暖包符，这个只要放在被窝里，就完全不用怕突然冷了或怎样。 　　宋青松给古如月送吃的时候，惊讶地看到古如月这间屋子的水缸是满的，而且水非常清澈，那味道闻着非常的清新，一看就不是湖里的水。 　　古如月见宋青松一直盯着水缸看，就给了他一块刻了清水符的石头，然后告诉了他用法。 　　宋青松回到他战友的宿舍，他今天要跟战友挤一挤，他看着屋里这个浑浊的水缸，咬牙把里头的水给倒盆里，然后按照古如月教的使用这个清水符，眼前的这个水缸瞬间就充满了清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直接就傻了。 　　一直到天黑，宋青松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发现战友们已经回来了，他们看看盆里的水，再看看缸里的水，问宋青松哪弄来的？ 　　宋青松怕自己说了没人信，亲自做示范，战友们也都惊呆了。 　　然后这块清水符就在兵哥们的手中流传，一缸又一缸的清水，乐得他们嘴巴合都合不拢。 　　最终这块清水符到了齐佑光的手中，他也知道了用法，只是他真的很怀疑。 　　但当眼前那个空荡荡的水缸充满清水时，齐佑光还是愣了下，而这时，手中的清水符却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悄然粉碎了。 　　齐佑光突然想知道那边沙柳林会发生什么养的情景了。 　　第二天一早，古如月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送轻松傻笑着站在门口，他手里还捧着一个鼓鼓的军绿色挎包。 　　“古同志，这是大家送你的礼物。” 　　古如月一头雾水地看着宋青松，“为什么送我礼物？” 　　“真的有水。”宋青松激动地说。 　　古如月不由笑了了笑，“这些东西你先带回去，等会我们要去沙柳林那了。” 　　齐佑光比古如月想的还要早到达那片沙柳林，他看着眼前茂盛的、挤挤挨挨的沙柳，内心不由一片翻滚。 　　古如月和宋青松来得晚，果然看到了这片郁郁葱葱的沙柳林。 　　然后她就看到本来没动静的士兵们，进入林子，开始砍伐枝条。 　　“你的符，确实很有用。”齐佑光看着古如月，“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能到这里的人，身份都是审核再审核过的，完全不用担心。 　　古如月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跟您说。” 　　“你的符很有效，能协助我们把这个绿洲建设得更好，为基地提供更好的食物，为研究员们提供充足的保障。”齐佑光大步往前走，“我那有绿洲的地图，你看看，还有可能路过的沙尘暴，你帮忙想想办法，能否让绿洲不受太大影响。” 　　毕竟比起迁移，放弃这些田地，相信古如月能用符守护绿洲，更值得他拼一把。 　　那么多年的建设，他舍不得放弃。 　　“只要是我能做的，我绝不会推辞，不过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也不可能长久的待在这里，我需要徒弟。” 　　古如月琢磨着，上头让自己来沙漠这里，真的只是给杜先生调养身体吗？ 　　而且来沙漠这事儿应该是计划好的了，至于时间，应该就在于自己什么时候把隐身符的那些小问题给解决了。 　　古如月倒是没什么怨言，还安慰自己，能者多劳嘛。 　　“你可以收徒？”齐佑光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古如月，这难道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吗？ 　　“收徒条件严苛，毕竟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是不可能供应得起所有符的，我又不是机器。” 　　“行，所有的兵蛋子任你挑任你选，总会有能当你徒弟的。”齐佑光就不信了，他手下没一个人能学得了这手秘术。 　　古如月看到了绿洲的手绘地图，它是环绕着一个湖泊的狭长型状，他们占据了大半，只留西部一块给野生动物们喝水、休憩。 　　齐佑光指着湖泊说：“尽管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保护湖泊，努力种树，依然无法停止沙化的速度，湖泊的水位下降。” 　　“而目前最严重的还是沙尘暴。”齐佑光怕古如月不知道沙尘暴是什么东西，特地解释了一下，“我目前的想法，用你的符迅速种起一大片的防风、防□□，应该能减少不少损失。” 　　古如月看着地图，慢慢地说：“其实种防风、防□□还是太急促了，我有别的办法。” 　　“我能够制作防护符，不过这么大的地方，单用符的效果并不好，而我并不会符阵。” 　　“但是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问问您，您知道有谁研究过古代奇门遁甲之类的吗？” 　　“如果有阵法，再配合我的符，那效果绝对不赖。”这是古如月之前想过的，但是不怎么现实就放弃了，但她没想到会有重新提起的一日。 　　齐佑光沉默了一会：“我问问。” 　　古如月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也没有催，她先把检测卡做出来，然后不停地制作防护符、清水符等。 　　可惜的是她没有找到能够克制沙尘暴的符，要不然哪里需要这么被动？ 　　但是让古如月没有想到的是，会奇门遁甲的人很快找到了，竟然是在基地内的一位老教授。 　　老教授是机械系出身的，亲手打磨了许多零件，包括卫星的等，但是他早年学过奇门遁甲。 　　确切地说是家学渊源，不过他对这个兴趣不是很大，一门心思在自己的专业里发光发热，他没想到自己学的这点东西也有用到的一天，积极性很快就调动起来了。 　　老教授要研究合适的阵眼位置，需要时间，所以古如月就先把测试卡给齐佑光，让他找人测试。 　　然而她才说完要求，齐佑光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再三问古如月后才说：“你确定是这样的要求？我就能看到你说的这一些。” 　　古如月不由愣了下，而又笑了：“那正好，您经历丰富，学的肯定比年轻人又快又好。” 　　齐佑光不由挑眉，这是什么说法，不该是越年轻学东西越快吗？ 　　这张测试卡发下去，不过一天的工夫，整个驻扎部队，除了齐佑光，只有三个人满足条件，而且毫无例外的，这三个人全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而且都是侦察兵出身。 　　古如月很惊讶，她也没空分析原因，她教他们跟教于擎他们五个不一样，不是从基础教起，而是直接教符，实在是没时间等他们慢慢学习了。 　　而且他们学的也不是画符，而是刻符，沙漠地区，最常见的就是沙子了，而石头也不少见，关键是这边还有玉石矿，简直没有比刻符再合适的了。 　　古如月刻好的防护符，每一栋房子都有两个，她确实不知道沙尘暴会怎样影响这里，反正多准备点总是没有错的。 　　这位教授姓廖，他的性子沉稳，很快就推出了他认为合适的方位，于是古如月他们决定先实验一下。 　　在失败了两次，消耗掉不少防护符后，廖教授重新调整阵眼，所有的阵眼都放入防护符，在那一瞬间防护符之间竟然产生了联动，直接启动了。 　　古如月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有一层什么把这一片绿洲包住了。 　　“我让人试着攻击。”齐佑光说道。 　　让人意外的是，站在防护罩外面，只要没存有攻击之心或是攻击的举动，竟然能毫无阻碍地出入，而那些试图攻击、心里想着破坏的人，却怎么就进不来，看着似乎往前走，实际上是绕着边缘走。 　　“廖教授，成功了。” 　　廖教授已经听不到古如月在说什么了，他喃喃自语地念叨着：“这竟然是真的。” 　　防护符通过阵法成功成为防护罩，而就在它成功的下午，成功抵挡住了一阵小型的风沙袭击。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那股风沙从天空直扑而来，紧接着就像是被卸去什么力气似的，沿着防护罩的边缘一下子散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下 第165章 印符 　　防护阵被证实确实有用, 而且抵挡风沙的效果确实很不错，廖教授就打算在防护基地那边也弄一个。 　　虽说基地的大半主体都在山里以及地下，但是沙漠中会碰到什么情况谁也无法预测, 现在既然有防护手段，那为什么不用上呢？ 　　廖教授的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齐佑光派出两个小队保护廖教授的安全。 　　等确定好了阵眼, 防护符一放，就不用那么担心之后的沙尘暴了。 　　古如月就待在绿洲这边刻符，防护符是不嫌多的, 但跟农业生产有关的符, 也得赶紧刻出来。 　　这一边条件是真的艰苦, 古如月才来几天就已经受不了, 以前天天有青菜吃, 也不会觉得青菜稀罕，现在一连几天没吃，就有些受不住。 　　经过试验证明, 防护符跟阵法互相结合可以变成防护阵，如果农田里也使用阵法, 那一月一熟是不是就成了可能？ 　　古如月想到这里，心里是激动的, 如果阵法再多一些，功能多一些，应用的范围广一些，不说人们的生活有多大的改变，但对于国家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古如月想跟廖教授学习这个阵法，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天赋学会。 　　说到天赋，她就不得不夸齐佑光等四个人, 别看他们年纪大，但是他们手纹，在拿鹅卵石刻符的时候，也只失败了几次，就成功了，而且成功几率还不低。 　　不过他们刻的都是暖包符、清水符，都是目前急需的。 　　不过也因为齐佑光他们没有从基础学起，古如月也没办法给他们讲相似符纹对符的影响和作用，以及作用相似的符的符纹差别。 　　不过齐佑光他们并不介意，因为他们没有办法专职于刻符，现在学习的都是适合应对沙漠地区的环境的符。 　　古如月想想有些可惜。 　　其实齐佑光也一样可惜，他没想到年轻人中竟然没有几个有天赋能跟着古如月从头学到尾，他们几个各有各自的职能，无法专注于此。 　　很快的，廖教授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寻找阵眼遇到了困难。 　　古如月忙跟着齐佑光他们出去，今天的风比较大，空气很干燥，灰尘很大，她拿着围巾把自己的头部包了一圈，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 　　廖教授在几个人的保护下，蹲在地上念念有词，但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负责的小队队长马上跟齐佑光说明廖教授的情况。 　　“廖教授？”齐佑光上前，见廖教授的脸皱得跟一个苦瓜似的。 　　廖教授看到齐佑光和古如月，伸手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地说：“年纪大了，许多内容都忘记了，怎么都想不起。”。 　　古如月见他的脸色不大好，上前一步，先塞了一个护心符到他的手心里，然后才笑着说：“廖教授，您别急，绿洲那边成功了，基地这边能成功是锦上添花，若是没成也不会影响什么。” 　　“现在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 　　廖教授脸一板：“这不行，我必须完成这个阵法。” 　　“可您一直蹲着也想不出来，不如我们喝一杯水讨论讨论？”古如月轻声说道，“我还想跟您学习阵法呢？” 　　任何人劝都不听的廖教授在古如月的劝说下，终于同意进入基地内休息。 　　而廖教授进去后，还真的拿出纸笔，打算跟古如月讨论，然后喝了一杯麦乳精，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两个士兵忙把廖教授带去医务室让魏医生检查，这些研究人员一研究起来，那是没日没夜的，完全就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 　　廖教授没什么大碍，就是睡眠不足，又有些劳累过度罢了，好好养几天就行。 　　古如月松了口气，心里转过几个念头，她回到自己的那间宿舍，觉得舒服了许多，外头还是太干了。 　　她闭上眼睛，调动了脑海中的那本《符篆》，打算学习其中的一个符。 　　这个符名为印符，就是一个人，把自己关于某些记忆印到符上，供后人学习。 　　比如廖教授，他有自己的工作，阵法对于他来说，只是存在于记忆深处的某些内容，他并不需要。 　　只要他愿意，就能把这一部分内容印到符上，供他人学习。 　　印符在启动后，打算复刻记忆的人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念，并传递这段记忆的关键词，那印符便可自行从其记忆中复印出那段记忆，即使对方已经忘记。 　　当初看到这个符的描述，古如月是有些心动又有些害怕的，它要是用好了，留给后人的益处是很大的，但怕就怕它被用了别处。 　　那时她看到这个符想到的是龙梅歆，不过却没有去学习。 　　现在她想要学习阵法，却打上了这个符的主意，想想也是有点卑劣的。 　　不管怎样，她先把符刻出来，然后明天问问廖教授的想法，如果他愿意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然而一分析印符的符纹，古如月的脸色不由变了变，这个符纹的难度并不低于空间符。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操心有点多余，因为印符能不能成功刻出来都不知道。 　　古如月不由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有符阵呢？难道没有这一方面的内容？ 　　她脑中想着，手中却拿了纸和笔，开始拆分印符，现熟悉了，然后再动手。 　　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古如月都在跟印符做斗争，它的符纹太难了，跟空间符的那种难还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一点懵。 　　古如月坐在床上，揉着手指头，而后她猛地掀开被子，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刻刀，照着早就熟记于心的符纹开始下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古如月停下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头有一点刺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扎破了个口子。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点，而是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玉符，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成了？ 　　她回想了下刚才的刻符过程，奇怪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是一片空白。 　　古如月把印符收起来，想了想，爬上·床继续睡。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一看手表，都已经下午一点了。 　　古如月忙下床开门，就看到宋青松和廖教授站在外头，两人面色都有些担忧。 　　“古同志，你没事吧。” 　　古如月摆摆手：“没事，就是睡的时间长了一些。”她看向廖教授，“教授，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我没事，你这几天也很累，多注意点身体。”廖教授笑了笑。 　　古如月洗漱、吃晚饭，前后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而廖教授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纸，上面写了各种字、画了图。 　　“早知道我父亲交给我的那些东西会有用上的一天，我当初就认真一点，现在许多我都忘了。绿洲那边的阵法能成功，我觉得真的是运气。” 　　“可是现在，我没办法确定哪个阵眼，你有没有办法能用什么符替代？” 　　古如月摇摇头，问了廖教授另一个事：“教授，如果说，有一个办法，能让您把脑中关于阵法的内容转移到别的地方，可以供人查看学习，您会介意吗？” 　　廖教授一听，先是疑惑，而后是不可置信：“有这种办法？” 　　“有这一种符可以做到。”古如月点头。 　　廖教授皱眉眉头，看着桌上纸上凌乱的内容，饶是他的记忆再好，年纪大了，早年的许多内容也都忘了。 　　“我不记得的东西，它也能够复印下来？你确定它不会有其他副作用吗？” 　　“是的，而且符只复刻您愿意让它复刻的内容。” 　　“好，那就试一试吧。”廖教授深吸了口气说道。 　　古如月有些惊讶，“可是我还没向上申请。” 　　“不用申请，先试一试，如果它把我所有的记忆都复刻了，那毁了它不就成了吗？” 　　古如月想想还真是如此。她把印符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廖教授，并告知他如何启动，而后贴在额头，平心静气地把想要复刻的内容关键词传递给印符。 　　古如月看着闭着眼睛的廖教授，心里一片紧张，真的能够成功吗？ 　　她根本无法总结出自己制作印符的经验，以后想要再制作，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根据难度，空间符与印符也不相上下，自己一直没成功，是因为还不够专注吗？ 　　古如月正胡思乱想着，廖教授就把印符拿了下来，看着古如月说：“这就好了？” 　　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知道默默想着关于父亲教给他的所有内容，然后就在刚才，他精神一振，就把符拿下来了。 　　古如月拿过印符，惊讶地发现上头的符纹发生了改变，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使用过后的符的符纹发生了变化。 　　她想不明白，又把印符递给廖教授：“您再贴着额头看一看，里头的记忆有您不想放进去的内容吗？” 　　廖教授半信半疑的，拿着符贴近额头，没一会，他就惊讶地张大了嘴，紧接着呼吸有点急促起来。 　　“廖教授，您没事吧？”古如月忙叫道。 　　廖教授摇头，他紧紧地盯着古如月说：“这个符很神奇也很重要，它能够记录下一个人对于一样研究的任何想法、经验，然后再传授给下一个人。” 　　“古同志，请务必把这个符的做法上交国家，它对于我们的研究太有用了。”廖教授非常的感慨。 　　“别看我打磨细微的零件似乎很厉害，然而还是比不上我师父，他尽可能的把他的经验教给我，可是我能领会的真的太少。如果有这个符能记录我师父的经验和感悟，那我能够少走多少弯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觉得如果真的有这个符挺好的……感谢在2019-11-27 23:56:31~2019-11-29 11:2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发现关联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片刻：“不瞒您说, 其实这个印符我也是第一次做成，它太难了，我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 　　廖教授却不这么觉得：“但起码你成功了, 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相信我, 我们的国家发展, 需要这个符。” 　　人的命数有定，无法强求，但是个人的经验、感悟, 那些无法用文字记录下来的东西, 是不是也能够用这个符记录下来了？ 　　显然的, 廖教授是有些激动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技术、有秘方就一定要死守到死, 留给后代, 那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古同志，还请你多多制作这种符，我愿意我把廖某人毕生的经验都录进去。” 　　古如月对上廖教授激动的神情, 缓慢而坚定地说：“我会尽力去做的。” 　　廖教授拿着印符，贴在额头上, 脑中浮现的是当年父亲教他的所有细节，大部分他都已经遗忘了。 　　阵法千变万化, 他根本就没掌握住，绿洲的成功，完全是他走了狗·屎运。 　　而现在，他要从中找出合适的办法，基地有了阵法，不管是安全性还是隐秘性，肯定会提高的。 　　古如月没有跟廖教授提印符的事情, 她想学习阵法，不过不必急于在这时。 　　她回到自己的宿舍，看着桌上分解的一张张符纹，心里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与此同时，阵法和印符的事情已经迅速上报，周宏光看着关于印符的简介，心中惊讶不已，这份资料打上封印，通过秘密渠道送往领导人的桌上。 　　接下去的几天，风沙越来越大，基地已经没法轻易外出，形式的车子都能被风吹得偏离原来的位置很远。 　　绿洲那边传来的消息很好，防护阵将所有的风沙的攻击都阻拦在了外头。 　　而基地这边，廖教授决定再出去一趟，他重新定了阵眼，决定冒险一试。 　　虽然基地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沙尘暴，但每次都完好无损，本就不应该担心的，但这次的沙尘暴不一样。 　　古如月也想跟出去，但是没得到允许，她没法，只能让出去的人身上带上各种符，不管这次阵法有没有成功，人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中，廖教授一行人终于回来了，他们的表情都很兴奋，成功了。 　　廖教授拿着印符，拿在手里仔细摩挲，一脸的怀念，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留下来，而是递给了古如月。 　　“古同志，这一枚符你留着吧，这些阵法在你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我还有我的工作要做，是不可能专注于这一途的。” 　　“希望你再接再厉，早日做出更多的印符。”廖教授祝福道，忙自己的工作去了，为了这两个阵法，他的工作已经滞后好多天了。 　　基地有阵法护着，安全性增加了许多，古如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拿着印符在手中把玩着。 　　她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才把印符贴到了额头。 　　刹那间，古如月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拉入了廖教授的视角，一位穿着褂子有些胖乎乎的男人正在用合适的语言把有关于阵法的内容教给儿子。 　　从讲述的内容看，这位廖先生应该是打算慢慢培养儿子的，但是他没想到战争那么快就打到他们所在的城市，他一边带着儿子逃亡，一遍逼着儿子把关于阵法的所有口诀、例子背下来。 　　廖先生离世得很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儿子他的经验，恐怕他也想不到，廖教授会把这些内容尘封，然后在过了半个多世纪后才重新来接触阵法。 　　古如月从印符里的那些记忆挣脱出来，真的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如果换作是意志力薄弱、精神差的人，是不适合使用印符的，容易混淆，说不定都有可能引起精神错乱。 　　印符内的还是以阵法的内容为主，所以有的内容是比较零碎的，古如月只能拿着纸笔，不断重复观看、记录。 　　古如月觉得自己把这些阵法的内容都学下来了，记忆很深刻，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印符的另一个作用？ 　　毕竟她清楚自己的的学习能力，这么多的内容，自己是不可能短时间内记下来的。 　　现在她记下了，剩下的就是动手、思考，把所有的知识点融会贯通起来。 　　古如月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记下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累得不想再拿笔写字。 　　她翻看着笔记本，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马上拿出另一本笔记本，那里头都是一些符的分解符纹。 　　古如月的神色严肃，《符篆》这本书里的高级符篆，它们的符纹，似乎都有阵法的影子。 　　就算不全都是，肯定也有某一些方面参考了阵法的某些体系。 　　古如月神色严肃，所以她空间符一直没画成功，是因为她对阵法没有了解，无法彻底明白那些符纹的排列组合的规律吗？ 　　她再翻出印符，发现印符应该也有这样的特性，自己能够成功做出一个，果然是运气。 　　了解了一些阵法知识后，再来看《符篆》中的符，许多也都能够看得明白了，那些自己能够做成功的符，很大几率上是自己凭直觉和经验才做出来的。 　　所以书里为什么没有符阵，其实早就蕴藏在符里了。 　　古如月觉得脑中的两本书或许不像是她想的那样只是记载符而已，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有了这个发现，古如月再刻起印符，总算是找到了感觉，纵然如此，她依然失败了不只一次才成功。 　　她心里很高兴，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宿舍散散步。现在外头沙尘暴，整个基地对外的是封闭的，不过走走还是可以的，毕竟基地内还是比较宽敞的。 　　基地内有一个培育基地，不过面积很小，产量也少，主要供给那些年纪大或身体不好的教授教授、研究员，他们更需要均衡的营养。 　　古如月晃到了培育基地这边，发现里头昏暗得很，灯都是关着的。 　　确切地说，整个基地的能源都是省着用的，像是在宿舍，电也不是随便能用的，古如月熬夜都是用的自己的照明符。 　　古如月随手从兜里拿出一张照明符启动，终于看清了培育基地里的情况。 　　里头是一排排的铁槽架，每个长方形铁槽被固定在架子上，口稍微朝外倾斜，里头填满了泥土。 　　现在大部分的铁槽里都是空的，只有两排的铁槽里好像种着什么青菜，个头也就大拇指高，看着蜡黄蜡黄的。 　　古如月吸了吸鼻子，这是刚上过粪肥不久吗？ 　　她想了，拿出刻刀和一块玉石，刻了一个日光符，然后固定到了墙壁上。 　　古如月满意地看了下，所有的铁槽都能够照射到日光，完美。 　　她拍掉手上的灰尘，正打算往外走，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张大着嘴的炊事兵。 　　他们结结巴巴地说：“古…古…古同志，这…这是什么？” 　　“日光符，你们把它当做太阳的□□就行了，不过晚上比较麻烦，得拿个黑布盖住。” 　　古如月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两个人，看着墙角空荡荡的水缸，扔了一个清水符和一个速生符进去。 　　她不用多做什么，相信以大家的勤劳和聪明，很快就能够种出绿油油的青菜了。 　　走出了种植基地，古如月觉得空气太干燥，又弄了两枚湿润符，觉得水不够用，就刻清水符，走廊太暗，墙上放两枚照明符…… 　　她走到哪里就动手改造哪里，反正在这里自己会符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再说了大家生活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条件那么艰苦，明明她有能力，那为什么不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呢？ 　　种植基地里，两个炊事兵发现有了阳光，再浇灌了水缸里突然冒出来的水后，那小青菜就跟疯了似的往上长。 　　他们吓了一跳之后，便陷入了狂喜，一部分采摘、一部分留种，然后拿出其他的种子开始疯狂种植。 　　本来一天到晚都觉得嘴唇、鼻孔干得厉害，这一天，大家就也发现，吸入肺部的空气竟然不那么干，反而非常的舒适。 　　这天的食堂，上了几大盆的青菜，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哪里来的青菜，还是绿油油的那种？ 　　即使每个人只能分到一点点，但是大家都吃得很珍惜，一小口一小口的。 　　古如月打着饭，看着其他人舍不得吃青菜的模样，心情有些难受。 　　等沙尘暴过去，争取把绿洲的范围扩展到基地这边，到时候青菜随便吃。 　　今天基地内的改变，周宏光怎么会不知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大家这么高兴的样子了，虽然基地一直有补给，但是青菜运输不便，也不实惠，数量终究是不多的。 　　周宏光想了想，决定对不插手这一件事情，以免给予古如月太多压力。 　　而此时，古如月却在想，如何在不触碰到符来开启关闭符。 　　比如日光符，能够随意开启关闭的话，那就能够置放于更多的地方，有助于研究、生活。 　　这是两本符篆书里头都没有的内容，她也找不到参考依据。 　　若是以前，古如月可能会觉得没办法，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掌握的阵法知识越多，对于符的理解也多了一层，也更有信心了。 　　或许哪一天，她就自己创造出新符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29 11:23:45~2019-11-30 14:1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t1488 20瓶；快乐书虫 9瓶；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新符 　　古如月又制作出了两个印符, 她已经把空间符给研究得差不多了，打算等沙尘暴过后就开始制作。 　　而在做空间符之前，她打算先把那个开关给做出来。 　　经过思考和实验, 古如月觉得不能在原来的符上再刻入新的符文，还不如另外弄一个装置, 上面刻上符, 然后再把想要控制的符放入其中，就可以自如控制了。 　　这个想法挺好的，但是已经等同于创新符了, 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这比自己预计的时间还要早, 她对符纹的理解和运用不见得就能够成功。 　　想着, 想着, 古如月突然就想到了初中物理学的开关灯电路图, 说不定这个原理也可以应用在符上呢。 　　然而她使劲地想了想，关于物理这方面的内容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觉得如果有人能帮忙画图，说不定她就能够做出来。 　　古如月正打算找个人问问, 就有人找上门来了，问古如月有没有办法能弄出高温。 　　“高温？”古如月的脑中闪过一系列的符篆名称, 什么烈焰符、烈火符、爆炎符等等。 　　“对，要两千度以上。”钱闻推了推眼镜, 因为装置坏了，没办法继续使用，而现在又沙尘暴，等补给、维修还不知道要多久，还不如先来找古如月想想办法。 　　“关于高温的符我有不少，问题是我不知道温度有多高。”古如月犹豫了下说，“而且我无法保证它是什么样子的, 我没用过。” 　　“没事，你把符给我，我自己会做实验。”钱闻摇头说道。 　　“我先找找，好像有几种不同载体的符。”古如月拿出自己的大盒子，在里头翻找着。 　　她把符给钱闻，并告诉了他使用的方法，见他要走，忙把人喊住：“等等，请问您对电路图清楚吗？” 　　“什么样的电路图？”钱闻停下来，耐心地问道。 　　古如月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下。 　　“可以。”钱闻接过古如月递过来的纸和笔，唰唰唰写下了十个电路图，各种方面都考虑到了。 　　“其实，给你的这些符我都没用过，安全性无法预估，要不等我做出可控制的开关后再使用？” 　　古如月突然想到安全问题，就拦下了钱闻，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以大家都好好，不因符而出事。 　　钱闻想了想，没法掌控的东西确实比较危险，“行，你什么时候能弄好？” 　　“这个电路图，能麻烦你帮我讲解下吗？我就是希望能像控制电灯开关一样来控制符篆。” 　　古如月解释道：“一些符一旦启动之后就没办法再人为关闭，只能够等它能量耗尽，没法多次使用，很可惜的。” 　　钱闻听明白后，他仔仔细细地给古如月说了电路原理，然后就说到了电流、磁场等等。 　　古如月听着听着思维就有些发散，她似乎找到了灵感了。 　　就在古如月全身心投入研究这个符篆开关的时候，罗盛延终于安顿好罗爷爷，离开上林大队回到了H市。 　　这些天他在上林大队的经历，以及自己和罗爷爷的谈话，特别想跟古如月交流交流。 　　然而打电话过去，对面却说古如月最近在闭关，无法接听电话。 　　罗盛延听着觉得很奇怪，他认识古如月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需要闭关的事。 　　难道是她是去做什么事，不方便和外界联系了？以她的符的特殊作用，被赋予某项秘密任务完全是有可能的。 　　罗盛延不由叹了口气，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是想去京市找古如月的，然而他请了这么多天的假，根本就没办法再请了，还得赶紧回去销假。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刘绪问问，身为古如月的徒弟，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比自己还多。 　　刘绪听说罗盛延联系不上古如月，看着他的眼神不由有一点同情，“我师弟们说师父执行任务去了，等她回来就会联系我们的。” 　　罗盛延不由抿了下唇，问了刘绪知道的时间，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不在H市，古如月不可能联系得到自己，自己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舒服多了。 　　罗盛延赶去单位销假，还没来得及申请宿舍，就被拉入了新的研究课题，陷入了没日没夜的研究中。 　　这研究很累，每天闭眼睡觉睁眼工作，吃饭都是拿着碗盯着数据看。 　　这一忙起来，罗盛延的脑中再容不下其他，也没有时间的概念，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烦忧古如月和罗爷爷的现状。 　　且说古如月去了西部沙漠，对于不少人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比如李擎华，刘家夫妇从他手中拿到符治好了自家儿子的事传开了，来找他帮忙的人增多了。 　　李擎华倒是有心想帮忙，然而古如月不在啊，她一下子请了两个月的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只能劝说这些来找自己的人先回去，等自己有消息了再通知他们。 　　而最期盼古如月回来的却是于擎。 　　他跟刘绪联系过后，分享了两人学符的经验，发现自己落后太多，忍不住就想古如月回来，近水楼台多请教一番，再勤奋一点，好追上刘绪。 　　而被所有人念叨着的古如月，在闭关了两天之后，终于成功研制出了可控制符的开关。 　　这两天她几乎没怎么睡觉，做了很多种设想，最后当是通过阴阳符来实现这个想法的。 　　阴阳符别看名字看着大，实际上就是两个基础符，会互相吸引、影响。 　　开关符也同样是一对的，先用日光符做实验，不过当它放在阳符上时无法控制，倒是放在阴符上时亮了。 　　不只日光符，烈火符等实验，全都通过了。 　　而让大家惊讶的是，承载烈火的符纸竟然没有在火中被燃烧，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而作为底座的开关，同样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有了这个开关符，古如月突然间觉得它能跟许多符配合使用，而且其他符之间似乎也可以互相协作，这么一配比，符似乎有了许多种可能。 　　“你对符了解多少，它的能量来源，它如何无中生有的？”钱闻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也许有种什么神奇的力量吧。”钱闻的一系列问题问得古如月一脸懵，她哪里知道它的能量从哪里来？ 　　古如月想，知道符能用就行了，为什么要去追根究底呢？如果什么都能研究透，那这个世界也就没有秘密了。 　　钱闻成功使用烈焰符做实验，这让其他研究员眼前一亮，暂且不去这个符是什么体系，能量来源，它能够帮忙解决目前的问题就行。 　　古如月来基地有一段时间了，她也没想过要进研究区，确切地说，其他人也没想过。 　　但是这几天，被符篆改变的基地让所有人印象深刻，加上有钱闻先吃了螃蟹，其他研究员终于考虑请古如月帮忙。 　　古如月能进入研究区，还需要各种审查谈话，然后分发到了一套白大褂、口罩等。 　　研究区并未比生活区高大上多少，但是它多了许多的仪器、工具材料等。 　　古如月在研究的外区，不能够随意走动，其他人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就会自己找来。 　　“真空？”古如月犹豫了下，“多大范围的真空环境？” 　　“一个房间那么大。” 　　“我只能试试，不敢保证。”古如月说道，拿着刻刀低头开始忙活。 　　说真的，来到这个基地后，许多她以前不会去想去用的符，在这里这个基地里随时都会有用上的可能。 　　还有组合符，她这几天组合的符简直超过了她的想象。 　　因为这些千奇百怪的要求，古如月发现自己对许多符的了解还太片面了，不断地加深学习、思考、创新。 　　果然，只有需要，才会去克服困难、研究创新。 　　基地内，大家的生活几乎没受影响，研究区内，研究员们精神振奋，恨不得不吃不喝地研究下去。 　　而此时基地外，依然黄沙漫天，在基地内的人可能没什么感受，但是在绿洲那的人，感受就非常深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沙尘暴席卷而来，在即将到达绿洲的边缘的时候，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减速了，紧接着，它们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要么散去，要么就被削弱了。 　　绿洲外彷如世界末日，而在防护阵内的绿洲，却仿佛一个世外桃源。 　　齐佑光他们四人掌握了清水福、速生符、沃土符之后，绿洲内的田地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由掺杂着黄沙的黄土变成黄土然后再变成肥沃的黑土。 　　而那些本来就抗旱、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在有了水和速生符之后，就跟疯了似的。 　　那柠条、梭梭树等，全都长到了十米以上。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绿洲变成了一片小森林，齐佑光把士兵分成若干个小队，轮流分派任务。 　　除了农作物，最重要的就是培育幼苗，只等着沙尘暴过去，将绿洲的范围往外推。 　　齐佑光他们这一些人，半辈子都待在了沙漠中，学习着与风沙抗争，有的时候真的是绝望，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转眼就被风沙覆盖。 　　何曾想，他们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内种起这一片森林，一切的一切，仿佛就跟做梦似的。 　　他们不知道这个符是什么体系，是仙法还是妖术都不重要，它能帮助他们改善他们的生活，改变这个沙漠，改变这个世界。 　　这个符只是工具，并不会迷惑他们的心智，他们的信仰永远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30 14:17:16~2019-12-01 22:5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快乐书虫 9瓶；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陨石内的秘密 　　在研究区内, 古如月的活动范围很小，干完了自己的活，她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好在这边有书架, 上面各种类型的书都有，不过以专业书籍居多, 古如月找了几本打发时间。 　　钱闻的实验室距离自己不算远, 他需要高温度的符篆，主要是为了从几块陨石上提取出来的东西。 　　这天古如月看完手上的书，就去钱闻的实验室, 得到他的允许后, 才踏进去围观。 　　符篆开关其实就是一对符, 一端连接着符, 另一端掌控在人的手里。 　　要启动的符就放在连接端, 钱闻轻轻一按，只见特制的容器前方突然窜起一簇小火苗，火苗看着小却不可小觑, 在它的周围，感觉空气都在扭曲着。 　　古如月眨了眨眼,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开关符的作用，但看到别人使用, 她还是觉得很神奇。 　　她确定钱闻的操作没错，防护符也戴在身上，心里不由暗暗点头，就该这样，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古如月转过身子，看钱闻的助手打开了一个箱子，露出了里头篮球大小的泛着银光的石头。 　　古如月起初并没有想太多, 她看着那位助手拿着工具采集石头表面的东西，突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请问，这是陨石吗？” 　　“对，不过这个陨石比较特别，你手别去碰。”钱闻面色微微一变，嘱咐古如月小心一些。 　　古如月以前听闻沙漠中经常能看到一些异常现象，也能够捡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近距离接触的一天。 　　“这个陨石很坚硬？”古如月试探地问道，她有把它给剖开的冲动。 　　钱闻点头：“坚硬，水火步不入，用仪器也透视不了内部结构。如果手不小心碰上，就会感觉到手的温度迅速流失。” 　　“它的表面还附着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主要就是研究那一些附着物。” 　　古如月若有所思，打开背包，拿出一张符贴到了那块陨石上面。 　　她的速度太快了，钱闻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古如月的动作，他厉声问：“你在做什么？” 　　明明他才吩咐古如月别伸手去碰的。 　　古如月没去关钱闻的脸色，她指着陨石说：“你看。” 　　钱闻一看，惊讶得不行，完全忘了自己正要说的话。 　　在几人的注视下，那一张符表面的朱砂慢慢的褪色，而后整张符纸就变成了一滩粉末。 　　“这是怎怎么回事？”钱闻喃喃自语道，他盯着古如月说，“你别再动。” 　　钱闻连忙让助手把陨石有反应的事情通知给其他人知晓。 　　不到一刻钟，这一间实验室就被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给站满了。 　　钱闻示意古如月再放一张符纸上去。 　　古如月从包里又拿了一张符，在众目睽睽之下，拍到了陨石的表面。 　　符上明明没有胶水，可是它就紧紧地贴在陨石表面。随后大家也看到了符的变化，不到十秒，这张符又变成了一堆灰。 　　古如月隐约知道了这个陨石在干什么，下一秒不用其他人说，古如月直接就拿出好几个玉符放上去。 　　这些玉符也跟纸符一样紧贴着陨石，它们在众人的视线中变成了一堆碎屑。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仅仅盯着陨石看，然而好半晌，陨石还是没动静。 　　古如月也没想到这个陨石那么地吃符，她心疼地又放了一个玉符上去。 　　在这块玉符变成碎屑时，陨石突然颤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从顶部裂开，往两边倒下。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块陨石的内部另有乾坤，并不是大家所想的是矿石。 　　在这块陨石的里头，包裹的竟然是一个类似小学生笔记本的金属样东西，还有好几根试管。 　　在场的人几乎都惊呆了，这是任谁都没想过的。 　　很明显的，这并不是地球内的东西。 　　钱闻伸手就想去拿里头的东西，被古如月伸手拦住了，“我试试。” 　　她拿出一个玉符，轻轻地放在中间的那本笔记本上。 　　只见玉符轻轻一振，没多久也变成了一堆碎屑。 　　古如月戴上手套，无名指和小指夹着一张防护符，朝那本笔记本探出手去，拿起来后她才发现，这个东西看着有点厚度，实际上很轻。 　　她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任何的按键或接口。 　　这时，这笔记本突然在古如月的手中闪烁起来。 　　“快放下。”好几个人同时朝古如月叫道。 　　古如月以最快速度把笔记本放了回去。笔记本闪烁了一下，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然后就冒出一股青烟。 　　古如月想到一种可能，迅速地往那笔记本上扔出两张符，那股青烟总算止住了。 　　笔记本又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没有人回答，沉默了一阵后，笔记本就继续发出其他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笔记本终于没有再发出声音，而它的屏幕也亮了起来，血红色的页面，各种奇怪的图标和文字。 　　“这是什么？”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声来。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也都想知道。 　　古如月松了口气，这个笔记本应该是记载着什么东西，差一点就自毁了，现在应该是重新更新了，就是不知道里头的内容还剩下多少。 　　她把视线从那笔记本挪到那几根试管上头。 　　这几根试管能跟这一本笔记本放在一起，而且用这种特殊的装置包裹起来，肯定有不一般的地方。 　　在有条件研究它们之前，古如月用了几张封闭符，把这几个试管给包裹住了。 　　在古如月忙活的时候，聚在一起的研究院开始说自己的猜测。 　　“这应该就是计算机了，不只我们造不出来，美帝苏联也造不出来，是不属于我们这的东西。” 　　“真的是天外来客的东西吗？” 　　“很有可能。” 　　“真看不出来，这样的一个石头里藏有这样的秘密，那其他的陨石是不是也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表达着自己的惊奇。 　　“今天也多亏有古同志在，让我们开了眼界。”杜先生笑着说，他看了其他人一眼，“此事要如何做，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先回各自的岗位吧。” 　　本来聚在一起的研究员恋恋不舍地散了，他们想参与进这项研究计划，这一看就是划时代的，绝对更有意义。 　　杜先生微笑着看古如月：“古同志，你真会给人惊喜。” 　　古如月笑了笑说：“这是意外，我也没想到里头会有这些东西。” 　　她把这个陨石合起来，它发出一声“哒”的声音，从外表看，真的看不出一丝缝隙。 　　杜先生看着这一块陨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技术，我们要多久才能够做到？” 　　“这个东西很值得我们研究，但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暂时做不到，我的建议是先封存。” 　　古如月皱眉说道，她也没想到这块陨石里头是这样的东西，她原先想的其实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杜先生摇摇头说：“这个情况不一样，肯定会另外成立研究组，时间不等人哪！” 　　等外面的沙尘暴一停止，跟外界恢复联系，这一件事情肯定要马上汇报。 　　其实有内部消息称，苏国和美帝等国都是从一些天外来客的碎片上获取超前的科技，否则如何解释美帝当年的登月？ 　　这个消息要马上上报，但是外头的沙尘暴还没完全停止，并不安全。 　　因为从这一块陨石内有乾坤，其他人的心思就有些飘，毕竟基地内并不只一块陨石。 　　很快的，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陨石被放在了古如月的面前。 　　休息时间，许多研究员都到休息区来，想看古如月开陨石，简直太让人期待了。 　　“这一些都是天外来物，只有几种上面发现了特殊的金属，其余的没有什么进展。”钱闻给古如月解释。 　　古如月看着面前的这些陨石，刚想说什么，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防护符在发热。 　　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拿出一张隔离符拍在着一些陨石的中间，它能够把这些陨石给隔离起来，不会影响其他人。 　　“这些陨石，你们探测过它们的辐射值吗？”或许刚来基地时让她感觉到威胁的并不是泄露了，而是陨石的关系。 　　“这些陨石是一个月前送来的，那一带正好下了一场流星雨，这些陨石就是那时候落下来的。” 　　古如月拿了一张能量符，贴在离自己最近的陨石上，没有任何反应，而她的手碰到陨石，防护符也没有反应。 　　古如月就把它给抱出来，拿出自己刻符的刀子，然后在陨石上刻上了分解符。 　　其他人不解，只是盯着古如月看，眼睁睁看着他们无法破开的陨石在古如月的手下跟豆腐一样，轻易地就被她刻上了符。 　　刻上了分解符的陨石起初并没有什么动静，但很快的，它上面的符文突然闪了闪，然后一阵银色的网状突然遍布整个陨石。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个陨石就他们面前四分五裂了。 　　它分解成好几个部分，桌面上还有许多的碎屑，这时候，这几个部分色泽跟刚才的陨石也都不一样了。 　　“这些应该是矿石。”古如月说道，她手里捏着一张符在这些分解出来的东西上扫过，“暂时没有检测到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可以收起来。” 　　她的话音刚落，桌上被分解出来的矿石就被装入密封袋，即使是那一些粉末也没被放过。 　　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古如月，盼着下一个陨石能够开出什么东西来。 第169章 需要你帮忙 　　古如月捏手中的的符, 在那些陨石上一一扫过，然后在一个大约海碗大小的陨石上停了下来，她手中的符发烫得厉害。 　　她顿了顿, 重新检查，发现其他的陨石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古如月把隔离符贴到了这块陨石上头, 单独放到一边, 然后她抬头对其他人说：“凡是近距离接触过这块陨石的，都要做一个身体检查。” 　　她说完，又抱过一块石头先是检查能量反应, 然后刻分解符, 到最后, 倒是分解出了不少种类各异的外太空矿石, 但是像之前那样陨石里头包含着秘密的就没有了。 　　至于这个海碗状的矿石, 古如月打算放到最后来处理，她觉得并不简单。 　　在刚拿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的防护符什么反应都没有, 后面才突然有反应，说明它的辐射是间歇性的, 是是有时间规律的，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它只是一块的辐射陨石, 那事情就简单了，如果不是，那就真的有点问题了。 　　古如月放了一张普通的符上去，没有能量反应，说明这块陨石不吸收能量。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过它正要刻分解符，就觉得表面不是很对劲, 似乎有某些线条，类似文字的东西。 　　“大家看看这块陨石，它的这这几个地方，像是自然的纹路吗？”古如月停下来，把她觉得奇怪的地方指给其他人看。 　　其他人看了一遍，都有些迷惑，“不像是，但也不像是我们已知的任何文字。” 　　“这一块像陨石又不像陨石，暂时就先不分解了，我想观测一下它辐射的规律。”其实古如月不由脑洞大开，怀疑这是一个求救信号发射器。 　　不过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超出当前科技的东西，会引起大家的研究兴趣，同样的，也会引起恐慌。 　　在古如月待在研究区的这段时间内，不说陨石的事情，就解决了许多研究上的问题，同时也对研究环境增加了一些防护措施，确保每一位研究人员都不会因为实验失败而受到意外伤害。 　　沙尘暴停止后，基地暂时还没办法同外界联系上，陨石的事情暂时没办法上报，不过古如月怀疑，以后自己可能时不时就要跟这些天外来客打交道了。 　　古如月走出基地，发现外头的沙尘暴已经停止了，但是基地外的景象叫人感到震惊。 　　在基地前往绿洲的路上，多了好几座连绵起伏的沙山，而本来基地后面的荒山，已经变成了一片沙地。 　　再朝远处眺望，发现一些方向上熟悉的地理标志已经不见了。 　　古如月心里感慨不已，这沙尘暴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她检查了下基地外的阵法，发现并没有损坏，不过她还是增加了几块符，特别是能量符，起码能够维持这个阵法运行更长时间。 　　古如月这些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廖教授的那一块印符她一直有在看在学习，现在让她布置一个小型的阵法，那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不多时，绿洲那边驱车过来，邀请基地的人过去绿洲查看。 　　绿洲那边的人衣服神秘兮兮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基地这边人的好奇心。 　　现在基地的室内种植也弄得风风火火还有许多特制的符篆装置，极大方便了生活，这些本来属于一个队伍的士兵们也想要炫耀一下。 　　古如月是挺好奇绿洲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有了阵法防护着，齐佑光他们又掌握了清水符、速生符、沃土符等，绿洲有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也不奇怪。 　　她坐上车子，车子颠簸着在沙地上前进，因为地形被改变了，所以从基地到达绿洲要绕路，时间多了许多。 　　当能够看到绿洲的时，古如月已经惊呆了，她贴着窗户看着前方那一片森林，这是之前的绿洲？ 　　虽然知道有速生符，但这生长速度也太快了吧。 　　车子停下来，古如月发现，许多人正扛着一捆捆的树苗往沙地上扦插。 　　下了车，古如月进入了绿洲内，发现地上的沙地的质量已经发生了变化，而手边的树木，枝叶繁茂，几乎棵棵都有三层楼高。 　　要知道这在沙漠中是很少见的，即使这些树木可以生长到这样的高度，但往往没能够给予它们足够的时间和环境。 　　古如月走着走着，眼角的余光看到林子里有动物一闪而过，她好奇地问：“现在绿洲多了许多动物？” 　　“是的，都是沙尘暴之前进来的，将军没让我们驱赶。”开车的老兵点头，“古同志还要再看一看吗？我们的农田现在也不错。” 　　“没事，你有事你先去忙，我自己看也行。”古如月摆摆手，看着前方的一排排的房子，跟上一回相比，现在房前屋后都种了树。 　　有了绿色的映衬，原来的土黄色也没有那么让人厌恶了，心情异常的好。 　　古如月走近了，发现门口坐着几个研究员，拿着纸笔在讨论着什么，他们的精神看起来都很不错。 　　她没有走上前，绕到屋后，不一会就走到了田地那边，田里的土质跟自己上回看到的不一样，已经发生了变化，肯定还比不上东北的肥沃的黑土地，但也不那么贫瘠了。 　　地里种着小麦，一片片绿油油的，几乎可以预见以后丰收的盛景。 　　古如月走了走，就碰到了齐佑光，他看到古如月眼前不由一亮，“古同志，你来的正好，有事情请你帮忙。” 　　古如月觉得奇怪，“将军，您说。” 　　“因为通讯的问题，在沙尘暴之前，有一支运送物资的队伍进入了沙漠，如今失去了联系，需要救援。” 　　齐佑光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今天信号接收器刚修好，才收到了这一条来自于沙尘暴之前的信息。 　　“我当然很乐意帮忙，只不过我不确定我能否帮上忙。”古如月回想了一下，寻踪符好像可以用。 　　“我这边有个符也许有用，但可能需要运送物资的人的生辰或是贴身物品。” 　　齐佑光想了想：“生辰好像是有的，我让人找一找。” 　　古如月跟在齐佑光身后走，“实际上，在来到这里之前，许多符我都是没用过的，只是一个名称，它的具体用法、适用范围全都不清楚。” 　　“那你来了这里正好，能让你大展身手。”在这场与风沙的抗争中，齐佑光见识到了符的力量，那是足以与自然力量抗争，改变大环境的力量，远胜于人类目前的科技力量。 　　古如月闻言不由笑了：“我做的这点东西能做出一点贡献，那就足够了。” 　　想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哪里想到上面的人对符的接受速度那么快。 　　不过比起那夸得虚无缥缈的作用，这些肉眼可见的作用更让人信服吧。 　　在齐佑光的办公室内，古如月喝到了一种有点奇怪的茶水，据说是用沙漠中的一种植物的叶子做成的，别有风味。 　　古如月觉得还行吧，如果加点糖可能会更好。 　　不一会，齐佑光就拿到了运送物资的人的名单以及他们的出生时间，不过只有一个人有具体的出生时间。 　　古如月深吸了口气，不由庆幸印符里头有关于如何推算八字的算法，她磕磕绊绊地算了快半个小时，总算排出了盘。 　　她把八字写在符纸上，然后画上寻踪符，再折成千纸鹤的模样，拿一条细线拴着。 　　千纸鹤在空中转了好几圈，依然没有确定方向，古如月有点懵，不对吗？ 　　她看向齐佑光，为难地说：“好像不行。”八字一样的人太多了，千纸鹤估计都晕了。 　　齐佑光想了想说：“他们在这边有住处，要不你过去看看？” 　　“行。”于是古如月抓着那只千纸鹤，跟着齐佑光去了运送物资的人临时住的屋子，他们的用品很少，都被收到一个柜子里。 　　古如月把千纸鹤放到柜子里，然后她就感觉到它在发热，紧接着它就固定指着一个方向。 　　齐佑光看着千纸鹤指着的方向，沉默了会说：“东北方向吗？可能偏离路线了。” 　　“救援要紧，需要我随行吗？”古如月问道，条件允许，她挺想看看沙漠风光的，如今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 　　“如果你愿意，那再好不过了。”齐佑光说，队伍偏离了路线不怕，最怕是碰到了其他问题导致人员伤亡。 　　齐佑光的速度很快，很快就集结齐了队伍，不过他并不带队出门，绿洲这边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去处理，还有通往基地那边的几座沙丘，都是问题。 　　救援小队的队长姓钟，是一个黝黑壮实的中年男子，说话带了一点口音。 　　小队总加上古如月总共有六个人，按照以往，他们需要带上水、食物、药品等，而如今古如月在，他们只需要带上食物就够了。 　　临出发前，古如月突然说要带上树苗和种子，她认为他们在寻人中途休息的时候，完全可以种几棵树，不管它能不能活，终归是留下了希望。 　　没有人反对古如月的提议，如果是以前，那是异想天开，但如今有了符，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第170章 通话 　　茫茫的沙漠中, 很难有除了土黄色外的颜色，车子颠簸，正午的太阳又特别的大, 即使开着车窗，车里依然闷得不行。 　　古如月看着脚边的麻袋, 趁着路况比较平稳的时候, 刻了几个清凉符和湿润符放在车里，车厢里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在车子上并不好过，其他人照顾古如月, 让她单独一辆车, 这样可以在后面躺着休息。 　　不过古如月并没闲着, 她手上就没停过, 她打算把符跟汽车结合在一起试试, 汽油味太重了，也太颠簸了，她晕车。 　　调整了好几次, 古如月刻的符才起作用，这一下子, 车子不晃了，难闻的味道没了, 睡觉时也不用担心突然从座椅上滚下来。 　　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另外五个士兵就凑在一起研究装了符的车子有什么不一样。 　　古如月无法理解男人对车子的喜爱，她观察了下他们所处的位置，他们休息的地方是在两处沙丘的连接处，附近有几棵枯死的树木。 　　古如月从后备箱拿着锄头，走到那枯死的树木附近，把表面的沙土给扒开。 　　其他五个人见了也来帮忙, 挖了好一会的沙子，终于露出了下面的泥土，不过那土一点水分都没有。 　　古如月埋下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符，不一会这一小块地就湿润了。 　　柠条、沙柳、梭梭树分别种下，然后在它们的根部小心地把沙土掩上。 　　它们能不能存活，就看它们的命了。 　　根据寻踪符指引的方向，古如月他们几乎一直都在车上，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会埋一些符，把树苗给种下去。 　　三天后，寻踪符突然动得有一些剧烈，古如月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但不清楚情况，只能先停下车子去探查。 　　本来古如月还以为要花不少的时间，没想到去探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带来了还不错的消息。 　　运送物资的人进入沙漠后才发现有沙尘暴，本来想原路返回，但是迷失了方向，最后只找到一处地方躲避。 　　然而这一次的沙尘暴持续的时间比他们以为的要久，他们带的吃食和饮用水根本就不够支撑下去，尤其到后面，他们又救了两个进入沙漠没能及时离开的当地人，物资愈发紧张了。 　　沙尘暴停了，他们本来要走的，然而车子坏了，更糟糕的是他们还陆续生病了。 　　探查的人回来，跟古如月说了这个消息后，带着药品、食物、水又过去了。 　　古如月轻轻松了口气，找到人就好，没一会，朝另外两个方向探查的人回来了，古如月把这个人说的事跟他们说了。 　　“那行，我们过去看看。” 　　古如月也想跟上去，其中一个士兵拦住了她，“古同志，你不用过去，那些医用符我们都知道怎么用。” 　　古如月也没有多想，“行，你们拿过去。” 　　“小陈，你怎么不让古同志一起过来？”路上，另一个人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运送物资的人都病了，反倒是他们救的那两个人病的不一样？” 　　这么一听，另一个人也觉得不对劲，“去那个方向的是黑包，不会有事吧？” 　　“应该没事，我们身上有古同志给的符，注意点动静，先过去看看情况。” 　　古如月给他们都配备了隐身符、防护符等，一路上也都使用过，都非常熟练了。 　　两个人隐身摸过去，发现黑包昏迷着被捆在一旁，而运送物资的其他同志脸色都很不好，七倒八歪地倒在地上。 　　隐身的两人心里不由冷笑，就说有点不对，怎么那么巧就碰上两个迷路的当地人呢？ 　　古如月并不知道另一边发生了怎样的战斗，很快的另外两个战士回来了，她跟他们说了情况，他们没有跟上去，而是留下来照看古如月。 　　古如月想了想，既然已经找到人了，那剩下的树苗就全部种了。 　　鉴于树苗还不少，她打算试着布置一个小符阵。 　　她跟着印符学了一段时间，就算没办法自己根据地形摆阵，但依瓢画葫芦还是行的。 　　等古如月布置好阵法种好树苗，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其他人还不见回来，她就觉得有点不对，不会出什么事吧。 　　在等待中，小陈回来了，很明显的，他身上有缠斗过的痕迹。 　　另外两个士兵忙迎上去问情况。 　　“出了点意外，我们得出沙漠一趟。”那边还绑着两个间谍呢，若是直接把人带回绿洲去，那不是把基地给暴露了？ 　　古如月闻言有一些惊讶，不过她没有多问，在沙漠待了那么长时间，她也想出去打几个电话。 　　又在沙漠中走了三天，古如月他们终于到了一处边缘小镇，非常的小。 　　稍作休息之后，他们又开了两天，终于到了驻扎的部队。 　　古如月被安排到一间房间，她痛痛快快地收拾了一番自己，在车上的这一些天，个人卫生都是囫囵弄一下，感觉自己都要馊了。 　　古如月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就有人开着车带她出去最近的城镇逛逛。 　　被招待得太好，古如月是有点不自在的，不过她一看到邮局，马上就把这一些抛到脑后，直接打电话去了。 　　她先打给刘家，不过这个时间段不只刘绪不在，其他人也一样，只有刘绪他奶奶在，她扯着话筒古如月聊了会，让她晚点再打过来，刘绪那会才放学。 　　然后古如月又打给罗盛延，等了好一会，才听到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 　　“如月，你最近还好吗？”罗盛延喘匀了气问道，回想他们上一次通话，都不知道是几个月以前了。 　　“还不错，就是出来办事，通讯不便。”古如月也没有说自己具体在哪里，“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礼物就不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罗盛延低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你最近很忙吗？罗爷爷身体还好吗？” 　　“我爷爷回大队了。”罗盛延靠着墙，“清明那会回去扫墓，老人家坚持要留下来。” 　　“啊？罗爷爷在大队？那谁来照顾他？”古如月非常惊讶，她没想到罗盛延会同意让老爷子留在大队。 　　“是的，老人家思念故乡，想把老房子修了。林部你还记得吧，他每天会去帮我爷爷干活，帮我照看着我爷爷，有事情会给我发电报或打电话。” 　　“他呀，我记得，刚开始可不是个好小伙，还想抢劫我呢。”古如月皱了下鼻子，当初林部留给她的印象可是挺深刻的。 　　“我收拾了他，他现在听话着呢。”罗盛延想起自己当年在大队里威逼林部做的事，他不由摸了摸鼻子，还好古如月不知道。 　　“还有胡大叔，他现在是大队里的支书了，而且大队长也换人了，当年我爷爷都帮过他们，他们也会帮着照看我爷爷的。” 　　“大队变化那么大吗？”古如月有一些惊讶，“我以为知青们走后，大队还是老样子。” 　　“变化不小，据说是原来的大队长兄弟得罪了人，被人弄了。”至于具体的，罗盛延就不打算说给古如月听了，免得脏污了耳朵。 　　“他们也做了不少亏心事，有现在的结局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古如月叹了口气，惩罚是到了，可曾经被他们害过的人呢？ 　　罗盛延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和古如月通话要等多久，只能抓着这次机会多说说话。 　　说完了大队的，他说徐哥的，说租房的，说刘绪的，包括他自己参与的实验，碰到的困难。 　　反正能找的话题他全都找了，就是舍不得挂电话。 　　古如月拿着话筒，觉得耳朵被捂得有一点痛，她不知道罗盛延具体研究的是什么方面，不过根据前世的经验，她就扯一些空泛的猜想。 　　说着，说着，她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在叫罗盛延，便说：“你先去忙吧，我应该还要过一两个月才会回京市，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古如月挂断电话，揉了揉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和罗盛延能说那么久的电话。 　　她感觉这边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能打这么长时间电话的人应该挺罕见的，毕竟话费并不便宜。 　　古如月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到底没再接着打，被人盯着看，怪不自在的。 　　她付了话费，紧接着便去了这边的商场、国营食品店等，打算买一些吃食、调料，说真的，在沙漠天天吃的味道和食物差不多，她早腻了。 　　至于种子，她就不操心了，相信其他人会准备的。 　　古如月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招待所，正准备拆一包饼吃，就听到有人敲门，是今天送自己去城里的士兵，他说驻扎地的首长想见她。 　　古如月忙放下手头的吃食，顺手整了下头发就跟着走了，她心里不由琢磨着，这位首长找自己是要做什么呢？ 　　她想来想去的，不知道怎么的，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绿洲的事儿已经汇报上来了？速度有那么快吗？ 　　古如月算了算时间，都快十天的工夫了，通讯恢复的话，外头知道绿洲的事儿一点都不奇怪。 第171章 学习 　　古如月以为只是见一个人, 然而一踏入会议室，结果里头乌泱泱坐满了人。 　　她一进去，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古如月不由吓了一大跳。 　　古如月看了一眼坐在首位，气势威严的老人, 安静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古同志, 欢迎你的到来。”首长话音刚落，室内就响起剧烈的掌声。 　　古如月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被这么多人盯着怪不自在的。 　　“古同志, 今天请你来, 是想请你再教几个徒弟, 不说学得多精通, 这种种地、养养猪, 能给战士们改善生活就行。” 　　古如月听了，心里一松，还以为要她画符、刻符呢, 教徒弟这简单，像齐佑光他们只学几个符, 只要不是太笨，死记硬背总能学会的。 　　她想着, 从包里拿出之前做的测试卡：“这是测试用的，专门寻找对这一方面有天赋的人。” 　　古如月说了用法，很快首长身边的通讯员就拿走了测试卡，让在座的人先测试。 　　卡片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通讯员的手里，令人遗憾的是，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有那个天赋。 　　古如月想了想, 又拿出两张测试卡，说实话，她也有点好奇，这一边会有几个人有天赋呢？ 　　是跟绿洲那边一样，都是侦察兵出身吗？ 　　首长见有三张测试卡，就让其他人都赶回去测试，最好这两天把人都带到这边来，要不然古如月离开了，他们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古同志，坐一会吧，喝杯茶。”首长的通讯员端了一杯茶放到古如月边上的位置上。 　　古如月看了首长一眼，见他在朝自己笑，不由放松了一些，没那么紧张了。 　　“这个符学起来难吗？”首长问道，似乎很关心。 　　“还是分人，有的人学起来很快，有的人就慢，没有固定的说法。” 　　“古同志觉得有什么符会比较适合部队和士兵们？” 　　古如月想了想：“我觉得医用类的符可能更需要，无论是平时的训练还是出任务都可能受伤，医用符使用简单方便，只要有材料，就能随时随地做出来。” 　　“此外，还有防护符、平安符之类的，不过使用就要看情况了，比如出任务了。”首长站起来走到窗前，外头夕阳已经快落入地平线下。 　　“古同志，如果只看符，有可能复制出来吗？” 　　“那就是天才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画了分解图再教的。”她自己自然是没有分解图可看，可她的脑中有这符篆大全，那些符的符纹就像是刻在她的脑中一般，缺的只是熟练度罢了。 　　“古同志，我希望你教符，先以能够改善环境的为主，不管是士兵还是当地的老百姓，他们的生活都太苦了。” 　　“我这边没问题。” 　　首长不由露出了一丝笑脸，心里想，齐佑光还的这个人情可真大。 　　古如月被送回招待所，没多久，白天带她去城里的小士兵就送饭来了。 　　她吃了一点，想喝水，拿起地上的热水瓶倒了一杯水，发现杯子里的水有点发黄。 　　古如月看着那一杯水，不由叹了一口气，拿出清水符给自己弄了一壶水，还好现在天气热，喝冷水也没事。 　　吃完饭，古如月找了纸，开始画符，分解出每一道符纹，她并不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反正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还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绿洲，还是多留几个符吧。 　　第二天，古如月吃了早饭，早早就到首长让人给自己单独空出来的一间办公室里，等待着新徒弟的到来。 　　然而等了一个小时还没见人，古如月站在窗户看了下，发现能看到后勤部种的一片小菜地，那蔬菜看着还行，但是跟其他地方一比，还是显得瘦弱了些。 　　古如月看了一会，坐回桌前继续刻符，等包里的小玉石都刻得差不多后，她就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片。 　　她打算试着在上面刻阵法，不管能不能成功，总要进行尝试。 　　一直到吃过午饭，这些被选出来学符的人才到齐。 　　古如月现在有了经验，也不多解释什么，先做示范，然后发了纸笔要求他们比照着分解图画，每一个人画的都不同。 　　因为时间紧，古如月想的是，每一个人学一种，掌握后再跟其他几人学其他的。 　　他们满腹的疑问，不见得都相信符，不过是因为命令不敢违抗罢了。 　　古如月布置了任务，盯着他们画了两张，这才做自己的事。 　　她打算好了，等傍晚的时候，带着他们去菜园子那，让他们亲眼看看符的用法以及效果。 　　“哇！” 　　一枚微雨符启动之后，半空中就凭空生出了一片片云，然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水落到蔬菜上，落到泥土里，地上就湿漉漉的了。 　　而他们站的范围恰好在微雨符的范围之外，一边干一边湿，这种体验真的很神奇。 　　总共来了七个人，他们本来对于自己被派来学习画符还有些郁闷的，此时见了符的作用，心里那是惊天骇浪，简直是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古如月看着这几个士兵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她也没想怎样，只希望他们知道了符的作用后能够更用心一点。 　　沃土符、速生符的效果当下看不见，明天早上再过来就能看到效果了。 　　“你们能够来这里，肯定是通过层层的考研，学习符并没有坏处，难道你们就不想改变这种穷山恶水的环境吗？想想这一片大西北，在你们的努力下，绿树成荫，牛羊成群，瓜果飘香，丝毫不比鱼米之乡差，难道你们不感到自豪吗？你们为子孙后代、为老百姓创造了这一大片财富？” 　　古如月灌了一大碗的心灵鸡汤，看着几个年轻人被自己的话调动起来，掩不住的神色激动，她心里松了口气，这下都会玩命学习了吧。 　　古如月打算只教他们画符，毕竟这个会比刻符容易一些，而且原材料容易获得。 　　刻符也不是不可以学，但现在不是好时机，以后慢慢再学也不迟。 　　而在古如月他们走后，首长等人来到菜园子这，看着半空中的云层沉思，再看着湿润的土地，这符真的违背常识。 　　第二天早上，古如月带着人去菜园子，发现那边早就围满了人，一看，菜园子里的菜都跟吹气了一般，长大的长大，结果的结果，无论是叶子、花还是果实，都是水灵灵的，完全没有经过风沙摧残的痕迹。 　　只一个晚上，蔬果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就算本来没被微雨符镇住的人，这一会也是真的被惊到了。 　　不用上级鞭笞，这七个临时徒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就积极起来，围着古如月不停问问题。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过了这两天，他们再没有机会学习了。 　　学习的人学得认真，古如月也教得认真，她多留了一些基础符的分解图，他们能不能掌握，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到了第三天傍晚，小陈他们五个终于回来和古如月汇合，然后跟随运送物资的车队，一同前往绿洲。 　　古如月没有多问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只是观察着回去的路线，看会不能碰到他们来时种下的那些树苗。 　　它们是否侥幸存活于风沙的肆虐、动物嘴下，是否有机会繁衍成一片小绿洲？ 　　可惜的是，他们回去并不走原来的路线，所以古如月也不知道她亲手种下的那些树苗怎样。 　　换了一条路，走了快四天，终于到了绿洲的地界，中途车子停了下，似乎是在验证身份。 　　古如月揉了揉眼睛，从车窗往外看去，不由惊呆了下，他们离开的这半个月，绿洲好像扩大了不少。 　　这次运送物资的车子不少，有两辆直接就开到了绿洲。 　　古如月也跟着过来，才知道这两辆车里装的是各种植物的种子。 　　她无意间听了下，都是些沙漠中的树种，还有一些北方常见的草种、灌木等，这是要种在已经长成的防沙林中的。 　　毕竟森林中不可能只有生活着几种植物，越多的植物种类，对于绿洲的发展越有好处。 　　古如月休息了一天，缓过劲来后，就打算找齐佑光给自己划一片沙地，她打算试一试自己刻的符阵是否有效果。 　　齐佑光却笑着说：“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东西要交给你。” 　　古如月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几本旧书，特别是那书名，不由惊讶地说：“这些东西怎么找到的？” 　　过去那些年，这些被打入封建迷信的书早就烧光了吧。 　　“现在这些都是属于你的，应该有助于你研究符阵的。” 　　“我最近确实在研究符阵，打算浓缩在一枚符里，就不用到处寻找阵眼了。” 　　“那这可是好事。”齐佑光也有些高兴，“这一片沙漠还是太大了，虽然现在绿洲扩展的速度快，但还是不够。” 　　“我觉得，您可以派人去其他绿洲，用同样的方法植树造林。那些能在沙漠中存在的绿洲肯定维系着许多生命的生存，如果不管，就这样消失也太可惜了。” 　　齐佑光想了想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对了，你在二军一团驻地那边，有几个人学会了？”齐佑光想，那边的人多，有天赋的人怎么也会更多吧。 　　“只找到七个人，时间太短，我只能一人教一两种，然后让他们互相学习。” 　　“才七个，那有一些少了。”齐佑光不由皱眉，“普通人真的学不会吗？” 　　古如月摇头，“我不知道这种天赋有没有办法靠后天培养，目前只有这一种检测方法。” 　　“有人学会总比没人学会强。” 第172章 自力更生 　　因为符篆的使用量并不小, 所以除了齐佑光，另外三个人几乎没法做别的事情，只能专门刻符。 　　虽然他们本身的工作已经减轻了许多, 但这样累积起来的数量是真的不少的。 　　齐佑光仍然不死心，希望能够找到其他能够画符的人, 绿洲这边找不到, 那基地那边呢？ 　　他让人拿着测试卡，把驻守的基地那边的士兵都一一测试过，结果很让人失望。 　　而那些研究员、专家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也无法知道他们有没有兴趣来学。 　　不过古如月觉得, 研究区内的人, 有天赋的人应该会比较多, 他们暂时还体会不到自己会画符的方便, 因为他们现在使用的符篆还未到寿命尽头。 　　古如月另外教给了齐佑光他们几个符，同时提醒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符的载体的。 　　毕竟玉石不可再生, 都过都用来刻普通符的话过于浪费。 　　虽然有不少东西可以替代玉石，但是它们的使用寿命都是不如玉石的, 所以这个问题需要重视起来，找一个合适的方法来解决。 　　古如月拿到了新的这些关于阵法的书, 便潜心地学习起来。 　　她还把启智符等对学习有帮助的符也给用上了。 　　这几本书，配合那一枚印符学习，效果要好上不少，不得不说，还是缺一个师父带，古如月也不至于学得这么累了。 　　半个月的时间，基地和绿洲已经连在了一起, 组成了一片面积不小的森林。 　　于是两边停下扩张的步伐，只缓慢往外围种树，不在像之前那样量使用符篆。 　　有了森林，小动物们就开始安家，慢慢的，这里就热闹起来。 　　撤去了速生符，只保留沃土符，同时定时使用微雨符下一场雨，让植物自然地生长、繁衍。 　　于是，多出来的这一些符，还有培育好的树苗，便被送往沙漠中的其他绿洲。 　　这一些绿洲，有一些是无人的，有一些是则有少数人居住。 　　沙漠中的居民生活困苦，他们跟解放军同志打过交道，还是很拥护的，听说是帮忙建设绿洲，简直是欢迎至极。 　　因为这里住着人，效果不能太过于明显，所以负责这一片绿洲的同志就要麻烦一些，树苗用速生符水浸泡过，绿洲唯一的湖底部放置了清水符。 　　至于沃土符，则是用石头刻的，效果不如玉符效果快，最是不引人注目。 　　至于其他荒无人烟的绿洲，则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这一些无人绿洲并不会派人看管，只会定时去查看，让其自然繁衍，不插手太多。 　　沙漠的面积大，也不可能完全把沙漠都灭掉，维持在一个固定的面积，使其不继续扩散就行。 　　而此时，二军驻扎地的七个人，在互相学会了其他人学会的符后，便各自回到各自所属的营，开始了他们的改造大业。 　　首先是改善生活条件，饮用水、伙食，吃得好、喝得好，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起来了，加上跟蔬果一起培育的树苗也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改善生活环境了。 　　他们画的符效果不如古月，刻的也一样，效果没那么快，但与自然成熟时间相比，还是很快了。 　　现在正值夏天，虽然炎热，但也是适合植物生长的好时节，也是利用符的关键点，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好效果。 　　驻地这样的变化不小，是瞒不过某些有心人，若是普通人用符，倒不那引人注意，毕竟华国有这样的文化历史，但部队都用的话，那就值得关注了。 　　因此关于符篆一事，对此有一些了解的国家，则悄悄地关注上了，国内的某些棋子，也开始活动了起来。 　　远在沙漠中的古如月可不知晓那么多，她费了好多工夫，总算在一枚玉石上刻出了符阵。 　　不过可能是她的理解不到位或是什么原因，这个符阵的应用范围只有八百平方米左右的面积，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在她原来的设想中，一枚符阵怎么也能够管一公顷以上的面积吧，结果呢，连十分之一都没达到。 　　就这样还不如找阵眼设符阵，多用几枚符呢。 　　不过古如月也找不到原因，只能暂时放弃。 　　这时，研究区那边某些符已经用完了，需要古如月帮忙刻几个。 　　古如月刻好符后，问诸位研究大佬有没有兴趣学习，她觉得，他们做研究，完全可以把符结合应用进去。 　　符与科技，本身也并不矛盾，像是这一次外出，她把符弄到车上，车子减震、速度提升，耗油量减少……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缺少研究罢了。 　　古如月留下了测试卡，她不知道会有几位研究人员会来测试，会想学习，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观测之前那一块海碗大有辐射的陨石。 　　它被贴上隔离符后，放置在一处玻璃箱里，时隔一个多月再拿出来，古如月发现，它似乎缩水了。 　　她有些不解，还会变小，它是什么东西？而且它原来表面的上那一些纹路也不见了。 　　古如月打开玻璃箱，往陨石上贴了一张吸邪符。 　　如果它以固定的规律散发辐射，隔离符又把它跟外界隔开，那现在这一块陨石的表面，定然是充满辐射。 　　古如月决定把它分解了，看看里头的奥秘。 　　分解符一刻上去，这一块陨石表面的石块就裂开，而后变成了一滩粉末。 　　这一块陨石的中心，包裹着一块乳白色的石头，有点像是鹅蛋。 　　古如月又拿出一张隔离符，把一块石头包了起来，她还没想好放哪里，那张吸邪符突然就自燃了。 　　她很惊讶，这是超过了吸邪符的承载量，要不然吸邪符怎么会自燃呢？ 　　古如月又放了一块吸邪符的玉石进去，看着它的的颜色发生了变化，愈发肯定这不是天然形成的东西。 　　这一块玉符最终也变成了一滩粉末，古如月继续放了一块，这一回玉符就没再碎了，但是看它的样子，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了。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一块石头，忽然觉得有烫手，感觉有些危险啊！ 　　古如月盯着这一块乳白色的石头看，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她看着包裹着它的符，上面的朱砂似乎暗淡了，它在吸收符上的能量？ 　　难道跟之前那一块陨石一样，里头另有乾坤吗？ 　　古如月想着，从包里拿出一块大块的玉石，这是她随时带在身上，准备刻符用的。 　　她打算弄一个玉盒来装这一块鹅蛋样的石头。 　　这并不是古如月第一次做盒子，而这一次做的又不大，所以她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这一块石头放进去后刚刚好。 　　古如月盖上盖子，打算找钱闻，看他能不能研究一点什么东西出来。 　　她也没特别期待，结果没到两天，钱闻那边就有消息了。 　　据说那块乳白色的石头能够吸收许多东西，不只包括辐射、阳光、火、电等。 　　钱闻从上面那石头上刮了一点粉末下来，发现粉末依然有吸收这些带能量的东西的能力，而且会转化为某种奇怪的能量并释放，且神奇的是，这一些粉末跟会分裂繁殖是的，变多了。 　　他让古如月过来，是想请古如月刻一些烈焰符之类的放进玉盒，看这块石头会有什么变化。 　　“我猜测之前的辐射应该都是它汇聚来的，但是它还未完全吸收就落入地球。而它转化后的能量会定期散发出来，就把吸收来的辐射给冲出来了。” 　　古如月听了钱闻这样的解释，依然有些怀疑，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钱闻似乎明白古如月的想法，他笑了笑，没有接着解释，而是问了自己关心的一件事。 　　“我听说可以跟你学刻符、画符，你觉得我符合条件吗？” 　　“这些日子，我发觉符还是很好用的，特别方便。”特别是他一样符用完，想要再用却找不到备用的，还得找古如月拿，这让他觉得万分不便。 　　古如月有些惊讶，钱闻是第一个主动提出来要学符的人，毕竟他是研究员，全幅的心神都在他的专业上，而画符需要费的心神并不会少。 　　“需要测试。” 　　“怎么测试，现在方便吗？”钱闻有一些迫不及待了，他最近有时间，才有心思放在符上。 　　像是其他的人，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不难。”古如月从包里拿出测试卡，“你看看这张卡，然后形容一下你看到的。” 　　钱闻接过卡，粗粗一眼看过去，好像全都是一堆一样的纹路，然而再细看，就会发现每一条都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符吗？跟我想的不大一样。”钱闻惊讶地问，“这样的纹路真的有人能够画出来吗？” 　　“你看出差别了。”古如月笑道，“每一个符，都是由无数的符纹组合而成的，有它的规律在里头。” 　　“排列组合啊，这个我擅长。”钱闻很有信心。 　　古如月知道他没时间从头学起，就主要画了几个他最常用的符的分解图，让他对着去学习。 　　能到这里的研究员，就没有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她想，钱闻说不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出了研究区，古如月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只要有一个研究员学会了符，这就意味着自己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当一个画符机器，说到底，他们还是要自力更生，而且他们掌握了符的画法，说不定在研究上会有更多突破呢。 　　古如月坚持认为，研究员们他们掌握了符，会为这个国家带来不一样的发展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5 23:25:20~2019-12-06 23:5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医用符 　　沙漠中的日子是真的无趣, 跟外界的联系也少，刚来这里的人会很不习惯。 　　古如月从来到这里后，一直有事情要忙, 画符、研究符阵占去了她太多的时间，根本就想不起外头的那些人和事。 　　从清明过了, 端午也过了, 沙漠中的天气愈发的热，古如月迷上了西瓜。 　　或许是这里昼夜温差大，种出来的西瓜皮厚, 但是瓤是真的甜, 超级好吃。 　　特别是她又用冰符冰镇过, 西瓜凉丝丝的, 别提多解暑了, 对比之下，她以前吃的西瓜简直就是渣渣。 　　而西瓜皮刮去表皮，清炒凉拌也是一道美味的菜。 　　除了西瓜, 还有沙漠中特有的植物的果子，都是古如月没吃过的, 很甜，做成果酱, 拿来调冰沙也非常好吃。 　　古如月以前也没怎么想到要吃冰，但是来了沙漠后，一时没收住嘴，冰的吃太多了，结果就是生理疼。 　　她第一次疼的时候，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么疼，这个人都抽了, 可把当时来问问题的钱闻给吓了一大跳，直接就把她给送魏医生那边去了。 　　基地这一边也有女研究员，但是显然没有人有这方面的问题，魏医生第一次碰上，也是尴尬，只能开了一点止痛药。 　　古如月那时疼得冷汗直冒，都来不及阻止钱闻就被送到医务室了，她自己有医用的符，烧一张喝了就行。 　　如今符在基地内的使用非常的方便，所以古如月回去之后，自己拿了一张符烧成灰兑水喝了，整个人才舒缓过来。 　　她以前生理期也只是闷疼，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刀绞似的痛，看来生理期痛得住院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肚子不疼之后，古如月虽然还是很想吃西瓜，却不敢像之前那样了，还是身体重要。 　　魏医生看古如月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并没怎么惊讶。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几个月收集的资料，都是每一个人的身体健康数据。 　　身为基地里医术最好的医生，他对每一位研究员们的身体数据再清楚不过了。 　　特别是杜先生，早年条件艰苦，国家什么都没有，在这沙漠中，要什么没什么，什么都要靠研究员们想办法研究出来。 　　那个时候吃不好，研究的防护措施也做不好，杜先生他们那一批人在最前沿，身体都早早衰弱了下来。 　　在古如月的符横空出世之前，有几位年纪轻轻的研究员们已经病逝了，这是一件令人无比悲痛的事情。 　　魏医生一直记录着杜先生的身体数据，而绿洲那边几位疗养的研究员，则为另外的医生记录数据。 　　很明显的，古如月的这些符，真的能够调理人的身体，祛除人的病痛，为干涸的身体注入新的能量。 　　这颠覆了魏医生一直以来学习的知识体系，他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确实有不同于现有科学体系的知识体系存在。 　　基地里的日常生活在符篆普及下，除了娱乐措施少了一些，丝毫不比外界差。 　　而让魏医生下定决心接纳符篆，并且跟古如月学习符篆，还是在他自己亲身体验到符的神奇后。 　　古如月研究出的符阵使用范围没有她预想中的大，所以她暂时放弃，转而研究一直以来没成功的空间符。 　　眼瞅着就要有一点眉目了，突然有人来找自己，说是魏医生突发疾病需要手术，请她支援。 　　平日里古如月跟魏医生打交道的次数还是不少的，一听这个消息，马上拿起了自己的包包跟上来来报信的小医生走。 　　“魏医生得了什么急症？”古如月觉得奇怪，魏医生自己就是医生，怎么自己的身体都没注意？ 　　“突发急性阑尾炎，根据林大夫的判断，可能阑尾还穿孔了。” 　　古如月不由皱眉：“这么严重吗？” 　　“是的，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魏医生对麻醉药过敏，而我们又没有人会针灸麻醉，只能请你想办法了。” 　　古如月了解了下情况，快速地搜寻了能用到的符，发现还有不少，她不由松了口气。 　　“我明白了。” 　　“古同志，麻烦你了。”林大夫朝古如月点头，他跟魏医生不同，是中医出身，后来转学的西医外科，对于古如月的符，他接受得最快，可惜的是他没有学符的天赋，为此遗憾好久。 　　“能帮上忙，我很高兴。”古如月轻声说道，打开自己手中的包开始往外拿符。 　　“林大夫，我这有两种符，都是有麻醉效果，不过一种保有意识，另一种直接昏睡，您觉得用哪种好？” 　　“我想魏医生会更希望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林大夫说道。 　　古如月拿出一枚黄色的符给带自己来的小医生，“烧成灰兑入水中，给魏医生喝下。” 　　古如月又拿出两枚符递给林大夫：“这一枚是清理符，另一枚是快速愈合符，外用或内服都行。” 　　“清理符？”林大夫疑惑地问，愈合符他理解，但是清理符什么意思？ 　　“我刚才听小医生说，魏医生可能阑尾穿孔，若是如此，清理起来肯定麻烦，而用清理符，则没那么麻烦。 　　林大夫睁大着眼睛，好半晌才说：“原来还有这样的用法，是我想岔了。” 　　就在不久前，古如月才用清理符给研究区那边所有的机器清理了一遍，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清理符只能用于清理脏污。 　　然而换到人体上，似乎也没有任何违和感，特别是伤口化脓之类的，用清理符，清理得干净不说，还不用遭受痛苦，简直是病人们的福音。 　　林大夫拍拍古如月的肩膀，“我现在特别的后悔，我怎么就没这个天赋呢。” 　　他说完，那边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他快速地换好手术衣服，洗手消毒，开始手术。 　　魏医生躺在手术床上，他喝了那一杯符水后，就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没了，而他的意识还在，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林大夫进来，问魏医生准备好了没，然后开始动手术。 　　魏医生点了点，清醒着做手术的感觉真的很神奇，他甚至能猜到林大夫进行到了哪一步。 　　林大夫阑尾手术还是经常做的，魏医生确实阑尾穿孔了，他切除了阑尾后，并未按照以往的方式处理，而是使用了清理符。 　　参与手术的几个人，看着一团东西被看不见的东西托着从腹腔出来，都不由愣了下。 　　还是林大夫反应快，拿托盘把那团东西给接住了。 　　林大夫怕不安全，又用了两次清理符，等了好一会，再没有别的东西出现，他正要缝合伤口，就想到了另一张快速愈合符。 　　然后，他们就看着刚才在他们面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层一层的，最后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魏医生感觉到其他人的表情不大对，问道：“怎么了？” 　　林大夫反应过来说：“手术很成功。” 　　因为这个符的麻醉时间不短，魏医生的手术很快做好，总不好躺在床上等麻醉效果褪·去。 　　古如月还没走，就拿了另一枚符烧成灰化成水换魏医生喝下。 　　魏医生感觉身体的知觉恢复了，但是很快的，他就觉得不对，怎么动手术的地方一点都不疼。 　　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没什么束缚的感觉，他缓缓地坐起来，撩起自己的衣服一看，哪有什么伤口？ 　　他非常吃惊，问了自己带的医生，才知道手术中，他用了不只一种符。 　　魏医生下地走了两步，发现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就跟没做过手术一样，之前躺在手术台上的一切，仿佛就是错觉一般。 　　魏医生彻底被符篆的神奇作用给惊到了，他已经不想去探究它的原理，只想把它推广开，造福更多的病人。 　　手术室外，林大夫正和古如月说话，他身为外科大夫，做过的手术太多了，作用如此神效的符，能减少多少药品的损耗，能减轻多少病人的痛苦啊！ 　　林大夫希望古如月能把医用的符整理成一个册子，他根据这一些符的作用写一篇文章，希望能够推广这种高效、经济的符篆。 　　就算没办法在普通医院中推广，他希望部队中能使用上这些符，战士们冲在最前沿，最需要这一些符。 　　古如月哪有什么不同意的。 　　这时，魏医生缓慢地从手术室内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古同志，谢谢你的符，我能再测试一下吗？看我有没有那个好运气能跟你学画符。” 　　古如月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除了研究员们外，基地内的其他人都测试过了，原来还有例外吗？ 　　“这当然可以。”她从包里拿出测试卡。 　　而让大家意外的是，魏医生竟然有那天赋，这让林大夫嫉妒不已，他在一旁说：“等下一回我徒弟过来，我让他试试，肯定比我这当师父的有天赋。” 　　古如月不由笑了，医用符占的篇幅并不小，还有一些杂符，或许，医疗界的格局也会因此而改变。 　　符篆或许没办法大量、大范围地使用，但是研究符水的有效成分，或许可以发现一点什么，用于普通的药物中，一样可以造福大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6 23:58:06~2019-12-07 23:5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4章 回来了 　　魏医生休养了两天, 身体就好得差不多了，他跟着古如月学习，但他不想只学几个符, 他想系统地学习。 　　有人愿意学，古如月自然愿意教。 　　这时候, 新一轮的补给车来了, 不过车子的数量是以往的三倍。 　　这时候，古如月才知道，这一次除了物资、药物的补给, 还有一些仪器、资料。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那就是要在绿洲建立家属区。 　　之前虽然有随军的家属, 但都不多, 诸位的研究员的家属, 也是另外安置在特殊的家属区，并不在这里。 　　古如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边能建家属区, 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好事。 　　她敢说，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 跟妻儿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没一年的时间。 　　除了家属区的这一个消息，古如月还有另外的任务, 半个月后她要前往某军区医院，传授医用符的绘制和用法。 　　而在离开前，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是关于陨石。 　　陨石掉落的情况并不少见，数年来也收集了不少。 　　之前发现的神秘的笔记本、试管，后来发现的会吸收外界能量并转化乳白色石头，以及分解陨石带出来的未知矿石。 　　这一切, 都是目前国家科研领域陌生的领域，古如月帮忙打开了这一扇门，而现在，她要帮忙把这一扇门弄得更稳固一点。 　　这时，古如月才知道一点，这个基地的某一些研究要转移到另一个更加隐蔽的基地去。 　　不过关于这里头的一些政策和谋划，她不懂，也看不透，跟着指令走就行。 　　魏医生知道古如月待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和时间来学习，然而可能是他学习的思维或是其他原因，过于一板一眼，无论是画的符还是刻的符，效果都要减弱一半。 　　对此，古如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靠魏医生自己解决了。 　　这一次随车送过来的陨石有五个，都是脸盆大小，装在箱子里，它们之前存放在附近的一处驻地里，这次特地运送过来分解。 　　其实这一些陨石里头有什么，真的很难说，可能是真的是矿石或是什么神秘物品，但更让古如月担心的是细菌或是未知生物。 　　没办法，前世的时候一些入侵地球类的电影看多了。 　　人类的脑洞有的时候并不是无的放矢，所以多做一点准备总是没错的。 　　说真的，刚开始她还没想那么多，后面真的是细思极恐的。 　　而现在她开陨石，每次都要做好各种防护措施，确保石头里出来的东西会被困住，并且保证能够消灭那些东西。 　　负责运送陨石的负责人职位不低，具体古如月也不清楚，所以这一次解陨石，围观的人并不少。 　　古如月拿着刻刀，临时刻了几个防护符给这一些人，即使这位负责人等得有一些不耐烦，她也无视了他的脸色。 　　现在，一切要按照她的节奏来。 　　古如月先检测了陨石的能量反应，并不吸收能量，也不往外放射物质，更没有检测到生命体征。 　　她这才放心地在陨石上刻分解符。 　　负责人看到古如月手上的动作，不由目光闪烁，这一些陨石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古如月拿着一把小刀没凭借外物就能雕刻，那把刻刀很特别吗？ 　　在分解符的作用下，陨石在箱子中碎裂，或成粉末或是成整块的石头，而在正中间，有一样巴掌大的银白色的东西，看着好似什么碎片。 　　古如月只看了一眼，如法炮制，对其他的箱子做了一样的操作，最后她发现，这五个陨石应该是同一批掉落的，因为成分都差不多，里头同样都夹杂着金属碎片。 　　这五枚不知名的金属碎片都被密封、秘密运走，古如月也开始在为离开做准备。 　　她并不是说把所有的符篆都公之于众，她有选择地挑选。 　　比如医用类的符，她并没有全部都写下来，太过于强大的符出现并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还会迷失人的心智。 　　她很清楚，符只能作为辅助，归根到底，还是要有扎实且强大的专业技能打底，使用起符来才能够得心应手。 　　古如月精心准备了好几个册子，分别是不同类型的符的分解图，还有测试卡，她也留下了几张。 　　纵然有天赋的人不多，但也必须培养，毕竟符在某些特殊的领域里还是很有用的。 　　医用符、五行符之类的倒是不难整理，难的是科学研究用的符。古如月纠结了很久，挑选了又挑选，才把她认为合适的符画在册子上。 　　在这的研究员个个都是现在或未来的大佬，他们的专业知识毋庸置疑，符是要成为他们的帮手，为他们创造更好的实验条件的。 　　这古如月做好了册子后，看时间还够，就打算刻几枚符当做临别的礼物。 　　临走前，大家还为古如月开了一个欢送会，她改变了绿洲、基地的生存环境，改变了大家的生活。 　　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古如月已经让历史拐了个弯。 　　本该迁移的基地和驻地没有迁移，本该病重卧床的研究大佬继续奋战在研究前沿，本会丢失的资料完好无损…… 　　古如月坐上了离开的车子，看着绿洲在自己的身后越来越远，说实话，她是有一些舍不得了。 　　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和那里的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但还是处出了一点感情。 　　车子走的路线跟上一回出来接人的路线似乎有重合，古如月看到了自己种下的树，十几棵树挨在一起，并不高，枝丫横向生长，看着挺茂盛的。 　　古如月扒着窗户看，忍不住为此而高兴，她做的并不是无用功。 　　车上的日子并不是很好挨，等到了某地的军医院，古如月已经跟那蔫掉的小白菜一样了。 　　在医院的招待所里，古如月休息了两天才恢复过来，同时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培养几个专门画医用符的临时徒弟。 　　人选早就筛选好了，年纪大小不等，都是学医出身，身份值得起探究。 　　古如月之前整理的册子就派上了用场。 　　学习符纹并没有什么捷径，除了练习就是练习，更多时候都是靠自己的悟性。 　　古如月在医院待了半个多月，确保这几个临时徒弟都成功画过符后，边撒手不管了。 　　这时候国庆节已经过完了，古如月想回京市，然而她的申请被驳回了。 　　她有些郁闷，不过很快就调节好了，这时候，又新来了两个人学符。 　　新来的这两个人，很明显的，就跟已经学了半个多月的人不同，他们的身上多了一股煞气。 　　被他们看着，古如月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被危险盯上的感觉。 　　古如月还未猜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就自己说明了，他们特战队出来的，都学过医学专业内容，但并不是专业的医生。 　　古如月听他们的身份，心里就有数了，她另外整理了一个册子，上面增减了不少的符，只有他们两个学习。 　　这一教学，就教了很久，因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们的身份和任职都比较特别，古如月不得不更费心。 　　等这一些事情告一段落，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古如月把自己裹成了熊，这时候，她终于可以回去了。 　　得到这个消息，她忍不住有想哭的冲动。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 　　她一直都紧绷着一根神经，就怕自己有哪里做不好，从而招来麻烦或是其他。 　　在军医院的这一段时间，也不是有人私下见她，打着购符的名义，希望她另外收徒弟。 　　然而实际上，除了刘绪外，古如月已经不打算再自主收徒了，她现在教的人，全都是由上面安排的。 　　她很清楚，有一些自由是有限度的。 　　古如月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宽大的围巾，几乎把自己整张脸给包起来，在火车上颠了几天几夜，她累得不想说话。 　　回到京市的住所，敲开大门，陈姨直接就给了古如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可算是回来了。” 　　古如月笑着说：“对，我回来了。” 　　她打起精神洗漱后，又吃了热气腾腾的汤面，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醒来，屋外明亮，阳光照在窗棱上，然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古如月看了下太阳的高度，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啊！ 　　然后她就发现，刘兴国、于擎等五个徒弟都过来了，他们看着都有一些激动。 　　“师父，您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有认真练习，已经熟练掌握住您留下的那些符了。”杜远大声地说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李秀爱掏出一个荷包，小心地把自己画好的符一一摆在桌上：“师父，请检查。” 　　于擎板着脸，有些紧张，在古如月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内，他就经常打电话给刘绪，向他探讨一些问题。 　　刘绪也会反过来向他打探古如月的消息，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呢？家里人都没人肯告诉他。 　　古如月一一检查过来，对于每个徒弟的表现非常满意。 　　“你们那边有什么新的任务吗？”古如月问道，徒弟们都有不同的身份和职位，相应的，他们要学的符肯定也不同。 　　她要有选择性地教。 　　除了于擎，其他四个人互看了一眼，这才点头承认：“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7 23:54:07~2019-12-08 23:5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特勤部 　　古如月点点头, “行，你们先休息，我准备点东西。” 　　这一次她回来, 除了带了一些吃的特产，还带了不少的玉石。 　　这一些于是她并不是要给于擎他们练手的, 而是她打算做一些东西送人的。 　　这一些的玉石质量都还不错, 她打算五个人一人送一块，无论是他们要做成饰品还是其他的都行。 　　古如月看他们都收下后，才问起他们那边需要什么符。 　　四个人所需要的功能的符都不同, 古如月仔细想了又想, 才定下让他们学习的符。 　　说实话, 教这四个徒弟要费的心思可比之前的多多了。 　　于擎家里没有要求, 但是他为自己定了目标, 希望家里长辈身体健康，所以他主要往医用符类学习。 　　休息的时候，于擎低声问道：“师父, 您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刘绪师兄，他很担心你。” 　　事实上, 上次古如月打电话回去，刘绪因为上课没有接到, 为此生了很久的闷气，每天回家都守着电话，奈何再没接到过古如月的电话。 　　“我会的。”古如月拍拍于擎的头，“你和小绪经常联系？” 　　于擎别开脸，“没有，谁爱跟他联系。” 　　古如月不由笑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你们年纪相仿，多聊聊不错。” 　　“你们应该都快放寒假了，你要不要跟我去H市玩一玩？” 　　于擎眼睛不由一亮：“我可以吗？” 　　“我想小绪会很欢迎你的。” 　　于擎低声嘀咕道：“我还怕他拿打扫帚把我赶出来呢。” 　　古如月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好笑，当小孩子就是好。 　　没有意外，古如月是要回H市过年的，所以在回去前的这一段时间，故宫那边还得继续去。 　　一是李擎华手边积累的一些病人，二是关于古文物的保护，她离开的这半年多时间内，有了一些想法。 　　黄东路也没想到古如月这一走就走了这么久，期间还没有一个通讯，他隐约猜到一点什么。 　　为此，他还特地把李擎华叫来，仔仔细细地把他表妹和刘家的事情又问了一遍。 　　现在，古如月回来了，黄东路往她的方向瞅了好几眼，他心里是真的好奇啊！ 　　外头下着雪，其实修护部的工作并不那么忙，主要在做一些总结、原材料处理的事情。 　　李梦芯也闲了许多，她听说古如月回来了，冒着雪找了过来。 　　半年时间不见，她亲亲热热地挽着古如月的手臂，说着她在纺织部的水深火热的生活。 　　李梦芯还不怎么静得下心，对于修护部里的许多事儿都一清二楚。 　　“听说现在好多华侨、还有外国人来京市，都想买古玩，那些摊子生意老好了。” 　　李梦芯抱着热水袋，吃着古如月带来的大红枣，“不过我师父并不看好，她认为这样的情况会使盗墓现象增多，破坏更多文物。” 　　“这里头的利益不小，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的。”古如月不由想到了ZN古墓群，那里应该不会遭了那些盗墓者的毒手吧。 　　毕竟当初的研究并不算是完全的秘密。 　　李梦芯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更让人郁闷的还是破坏，有些东西历史悠久，可是它没什么价值，依然难以逃脱被毁灭的命运。” 　　“其实我们对于未来都不是很乐观，恐怕我们保护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破坏的速度。” 　　古如月沉默了一会，李梦芯说的没错，因为在未来，古建筑之类的保护确实很成问题，因为那往往是多方面的。 　　当靠人和科技都无法解决那些问题的时候，往往也是符发光发热的时候。 　　可是即使符能够保护那些古建筑，却不得不为现代社会的发展让步。 　　“这一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了。”这是历史的趋势，即使她重来一遍，也无法做出大的改变。 　　古如月和李梦芯聊了聊，跟着她去纺织部看龙梅歆。 　　龙梅歆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矮榻上分绣线。 　　她看到古如月，眉眼不由弯了一下，“回来了。” 　　古如月笑着跟龙梅歆问好，看着李梦芯被赶出去泡茶拿点心。 　　古如月看向龙梅歆，顿了顿说：“这次离开也不是没有收获。”她把印符拿了出来，简要说了一下它的作用和用法。 　　“我想，您可能会对它感兴趣。”古如月说道。 　　感觉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许多人一碰触就能够领悟到，而许多人怎么都触不到要点。 　　经验是数十年的积累，有些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就算是手把手教学，也无法让土地完美地复刻过去。 　　龙梅歆坐直了身体，拿过印符，在手中轻轻翻转着，她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我不怕断了传承。” 　　她看着古如月：“你多给我一些印符，同样的内容总要多复刻几份，这要是只有一个，丢了多可惜？” 　　“还有，你给木工组那小子的符也给我一点，快过年了，一些人也该清醒一些了。” 　　古如月点了点头：“好。” 　　李梦芯用托盘送进一壶花茶，一盘的酥饼，敏锐地察觉到龙梅歆的心情非常好。 　　她好奇地看了古如月一眼，古如月也太厉害了吧，自家师父有多难伺候，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古如月陪着李梦芯师徒又聊了一会天，出了纺织组，就进了隔壁的木工组。 　　屋子里烧着煤炉子，水壶的壶盖被水蒸气顶得一上一上的。 　　李擎华正在刨木头，看到古如月尽到，他忙站了起来。 　　“古同志，你回来了。”李擎华拍掉自己身上的木屑，想给古如月倒水喝。 　　古如月忙拒绝：“李同志，你先别忙，我刚才在梦芯那喝了不少。” 　　“我过来就是问问你，最近还有人找你吗？” 　　李擎华点头：“除了京市的，还有其他地方的人联系我，我都登记了，如果你方便的话，看什么时候能帮他们一把，看着怪可怜的。” 　　“我这边看一看，到时候再说。”古如月点头，“你先别急着把消息放出去。” 　　“好。”李擎华点点头，看着古如月走了，他一派脑袋，有些懊恼地说，“怎么忘了问古同志清理符的事了。” 　　在下半年打扫屋子的时候，他突发奇想用了清理符，然后从房梁上清理下来许多的脏东西，看着怪吓人的。 　　平时他抬头看屋顶，也不觉得那房梁上、瓦片间有什么，可是这一清理，才发现那是另外一个“小世界”。 　　但是把房梁上的脏东西清理掉了，但是如果不做任何防护，其他的脏东西还是一样会重新入驻。 　　古如月并不知道李擎华的纠结，她回到自己的那间屋子，看着桌子上自己写了一半的文章。 　　那些有价值的东西自然有无数的人去追捧，去保护，可是那些无人问津的有历史意义的东西呢？它们同样需要得到重视。 　　文章是关于现代社会发展中，关于历史古建筑的处理与保护，如何建设有特色的文化城市，如何在不破坏中发展经济…… 　　以及，关于一些符篆在考古、文物保护、环境保护、污染防治等能起到的作用。 　　她希望能为这个国家的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她希望在未来发展中能少走一点弯路。 　　古如月正想着，黄东路敲门进来，问道：“古同志，你……” 　　他话没说完，视线就瞟到桌上的纸上，看到了其中两行字，一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黄主任，是有什么事吗？” 　　“古同志，你这是……” 　　古如月见黄东路指着自己写的文章，不由不好意思地拿纸盖住它，“无聊，写写我自己的看法。” 　　“介意让我看看吗？”黄东路觉得，年轻人的想法，不见得没有参考的价值。 　　“主任，您坐会，我给您倒一杯水。”古如月想了想，还是把文章给了黄东路看。 　　黄东路看完后，把纸翻到背面，确定没有其他内容了，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觉得我们的国家以后真的会发展到那样的程度吗？” 　　“这是必然的。”古如月说，“我希望我们的眼界和格局放大一点，省得发展到那一个地步了，结果发现前十年、二十年做的规划反而成了阻碍。” 　　“你的想法很好，你写得更仔细一些，我拿去拓印一份，找人看看。” 　　古如月没有拒绝，黄东路当故宫修护部的主任，他背后的关系网自然不是古如月能比的。 　　如果能借由他的手，让更多上位者看到这份文章，也不错。 　　中午，古如月把自行车坐垫上的雪拍掉，推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林、严两位同志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笑。 　　这还是古如月回来后第一次看到他们，她推着自行车走近了，问他们：“你们现在调到什么部门了？” 　　“确实调部门了。”林同志伸出手，“古同志，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慕，很高兴认识你。” 　　一旁的严同志也伸出手，“古同志，我叫严献文，以后合作愉快。” 　　古如月分别跟他们握手，脑门还有一些疑惑，“现在你们是在什么部门了？” 　　林慕解释道：“刚成立的部门，特勤服务部，专门对接你的符篆和其他部门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8 23:53:23~2019-12-09 23:2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6章 主意 　　古如月握着自行车的把手, 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这是什么部门？” 　　林慕解释道：“这是为你而单独独立出来的部门。” 　　古如月歪了歪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严献文说：“我们边走边聊吧。” 　　古如月听两人给自己解释, 才明白了什么情况。 　　林、严两位同志并未随自己去沙漠，原来是有另外的任务。 　　而古如月这半年多, 那么多的符在不同的领域大放异彩, 同时也解决了许多目前人力和科技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个特勤部应运而生。 　　有这么一个部门，对外就会有一个说辞，同时其他单位或部门或个人想要求符, 就需要来申请登记, 同时, 对于符的去处和用途能够掌握住。 　　简而言之, 这个部门的成立是经过多方面考量的, 它最终会存在多久，就看它能够发挥多大的能量了。 　　古如月推着自行车，车轮碾过学弟, 留下一道印记，她觉得这样子挺好的, 自己不用直接面对当事人，有人对接处理, 自己只需要提供符，必要时再出马就行。 　　“那我以后去特勤部上班吗？”古如月问道。 　　“不用，你上午还是在故宫修护部，下午再到特勤部，短时间内特勤部应该没什么事。” 　　古如月想想也是这样，就没在细问。 　　吃过午饭，古如月去看了特勤部的办公地点, 那是在一栋单独的小楼内，附近还有不少楼，都挂着XX研究所之类的牌子。 　　古如月想，这地方还挺偏僻的，会有人知道特勤部？ 　　然后她见到了特勤部的部长，那是一位有点胖的中年妇女，名叫鲁明安，看着就像是邻家阿姨一般。 　　然而她一开口，古如月也不由严阵以待。 　　鲁明安要求古如月把符的种类和功能都详细地列一份，她要根据这一些符的作用和功能，列一张收费表。 　　“我知道你以前都是无偿，也没特别提过符的价格，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不说符有多神秘，就说免费这东西，总是让人不珍惜，甚至不尊重。” 　　鲁明安说着把脸色一沉：“既然成立特勤部，一切就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古如月嘴巴微张，她确实不清楚特勤部这里头的情况，但鲁明安跟自己这么一说，她终于恍然大悟。 　　说真的，来京市之后，她的符确实都没收过钱，她都要忘了自己曾经也是靠卖符赚钱发家的了。 　　“不用等过几天，我现在就能写。”古如月笑着说，“对于许多事情的处理，我就跟那牙牙学语的小孩似的，以后麻烦鲁部长了。” 　　“等等。”鲁明安又说道，“有一些符有特殊作用，你就别再放出来了。” 　　“我明白了。”古如月看着鲁明安的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示意自己，那一些作用于军部或是研究所等的符，就不要拿出来了。 　　“短时间内，特勤部应该不会接到什么业务，你趁着有时间，除了整理符，也多准备一些备用。你需要的原材料列一张单子，以后从公账走。” 　　古如月点头，跟鲁明安聊完之后，她也没马上走，而是用包里随身带着的符，把特勤部这栋小楼给重新布置了一番，同时也让鲁明安亲眼看看符的作用，重新做一个评估。 　　鲁明安看着明明都已经打扫得很干净的屋子，在古如月一张符的作用下，然后她就见面面前又多了一大团的脏东西。 　　她迅速地想了想，可以增加一项家政业务，年底了，要过年了，相信许多领导家里都需要这么一张符。 　　她确实对符不了解，看着古如月在小楼上上下下地倒腾，一句话都没问，完全地信任。 　　两人在这栋小楼里待了大半天，离开的时候，风大了起来，风中的雪粒子吹得人迷了眼睛。 　　鲁明安本来要送古如月回去，在看到林慕后，她就不费这个心思了，她握着古如月送她的符，先回家了。 　　古如月从林慕的嘴里知道了这位部长的来历，身份是绝对没有问题，就是经历会比较曲折一些。 　　林慕还告诉古如月，鲁明安这人向来不爱吃亏，不喜欢做亏本生意，“怕是用不了多久，特勤部要富得流油了。” 　　“……”对于林慕的这一句感慨，古如月不置可否，“那是你不知道有一些原材料有多贵。” 　　许多高级的符为什么画不出来，还不就是因为受目前的画符材料限制吗？ 　　林慕一时无法反驳，他接触过符纸，知道质量比较好的的价格，尤其是会这一门手艺的人又不多，开的价格可不低。 　　再想一想玉石之类的，学符确实是挺费钱的。 　　林慕和严献文现在的身份明朗化，担着双重身份，因此暗中保护古如月的任务已经换了人。 　　而且保护的人数增多了，古如月见过几次，她另外准备了符给他们，毕竟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对身体和精神的损耗肯定不小。 　　晚上，古如月把白天没写完的文章继续写。 　　其实在后面的这一本《符篆》中，是有预测符的，但是古如月并没有去画。 　　很简单，关于预测符不能随意使用，而且有严苛的限制，加上难度大，所以她没有去碰。 　　她现在写的这一篇文章，许多想法和概念都很超前，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会以为她有预测符或是别的什么能力，预见了未来。 　　古如月知道在自己还有用处之前，是不会有人动自己的，同时，她的一举一动肯定也有人注意。 　　这一篇文章，她本来就是故意写的，但没想到黄东路会看到，而且还想要拓印了去看。 　　对此，古如月心里暗喜。 　　第二天，古如月把写好的文章给黄东路看，她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我有些异想天开了，但我觉得，未来，我们的国家就该是那样的。” 　　黄东路点着头，拿着这几张纸拓印了一份，自己仔细读了好几遍。 　　他自己本身就是大院里出身的，不过他并不走政途，在这修护部待着也挺好的，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其他方面的能力了。 　　古如月的这一篇文章，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就打算拓印回去给家里的老爷子看。 　　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是影响力还是有的，也能够接触到上面的领导人。 　　这人啊，有权有利之后，就总想留个名，可是如今并不像以前的时代，留名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都需要仔细琢磨，暗暗谋划。 　　古如月并不知道她写的文章有几人看过，又有多少观点被讨论。 　　她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这一段时间，她给罗盛延、刘绪、余有回了电话，聊了聊，同时也回了几封转寄到京市的信。 　　这几封信除了王洛何，还有夏杰、严紫苏这三个人，还有就是大学的舍友白红星了。 　　说实话，她和白红星在信里聊的内容并不多，但是也没想着断了联系。 　　这些朋友，纵然有数年不见，只通过书信联系，古如月很珍惜这几段友谊，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这么纯粹的了。 　　毕竟他们都不大明白自己的符的作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拥有什么样的地位，接触到什么样的人。 　　不过，这些朋友中，总有一些意外，那就是林源清。 　　说实话，当初古如月想的是，要远离林源清的，但谁知道，她们反而逐渐走近了呢？ 　　林源清真的无法让她讨厌起来。 　　这不，她们电话联系上了，已经约好周日下午见面了。 　　古如月和林源清约在面包店见面，这家面包店生意非常好，面包往往刚摆出来就卖光了。 　　“天气冷，我们买个面包吃吧。”林源清知摘下手套说道。 　　“行，等会再买几个包子回你那热一热。”古如月没意见。 　　林源清和邱阳住的地方是一栋家属楼，一室一厅，自带厨房和洗手间，非常的小，但是对他们来说够住了。 　　“最近雪下的有一点大，阳哥都要加班。”林源清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把买回来的包子放到锅上去蒸。 　　“你这屋子看着还不错。”古如月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不由笑了，她看到了林源清才自己这边拿走的符。 　　“确实是，就是邻居太热情了，总要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林源清苦恼地说。 　　古如月侧头看了林源清一眼，“你怎么想的？”林源清比原文中要早结婚不说，难道孩子也提前了吗？ 　　“我们觉得现在要孩子都有一点早，工作不稳定。”林源清皱着眉头说，“我现在在那厂子里，打算改良厂里原有的一个配方，生产时碰到了些问题，拖了些天没解决，现在支持我的人都有点打退堂鼓了。” 　　“什么问题？”古如月想，难道还有林源清解决不了的？ 　　“机器太老旧了。”林源清皱着眉头，“转化率不高，损耗也大。” 　　“机器换不了，那就转专业的人来改造机器。”古如月帮着想解决方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京市还是有几家机械厂的。” 　　说真的，她刚才就在想着用什么符能解决林源清碰到的问题了，哎，一碰到事情就想符，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说让别人不要依赖符，结果呢，自己都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9 23:26:42~2019-12-10 23:5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言卿 30瓶；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7章 借你吉言 　　现在的单位就像是一架负重过大的机器, 不死不活地喘着粗气，想要往前挪一步，一堆人就死劲拽着停在原地。 　　集体制不是说不好, 而没有很好的监督机制、发展方案，这就滋生了各种弊端, 员工往家里拿东西、公器私用之类的都是小的了。 　　最后的结果, 就是好好的一个厂子，有人才有机器也有原料，更有政策支持, 愣生生的只能拖到垮。 　　虽说不可能每一个厂子都是这样的原因, 但林源清去的这一个厂子就是这样。 　　偌大的一个厂子, 产品质量也不算差, 但就愣生生把自己折腾得快倒闭了。 　　在林源清之前, 也不是没有调人过来，但都没想过要怎么把工厂盘活起来，反而想办法给调走了。 　　最后, 林源清就来补这一个缺，签字调动的人其实并未把希望放在林源清身上, 只不过派系不同，林源清不站队, 那就到边角待着吧。 　　林源清和古如月聊着，“这半年多过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部门动手改革，结果碰上机器的时期，气死我了。” 　　“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机械厂的人，又愿意帮人改造机器的。”古如月想了想说。 　　“如月, 麻烦你了，我们也在找原来学校的同学帮忙联系。”林源清斗志昂扬，她是不会半途而废的人，如果把这一个厂子盘活了，她以后的履历肯定不差。 　　半年多都熬过去了，还差这一阵子吗？ 　　“这有什么麻烦的。”古如月笑了笑，看着炉子上的包子好了，林源清顺手做了个紫菜蛋花汤。 　　两人就这热乎乎的汤吃着热包子，天南地北地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上林大队。 　　“大队换队长和支书了，在想怎么扩大养鸡场和蘑菇棚，挣些钱把进村的路给修了。” 　　古如月听林源清说起，她不由一愣：“你怎么知道大队换队长和支书了？” 　　“我和大队的人有联系，偶尔帮忙买点东西寄回去。”林源清虽然离开了大队，但她并没有彻底跟那里断了联系。 　　她说这看了古如月一眼，小心地问：“如月，你和…怎样了？”小疯子三个字在她嘴里转了一圈，到底没说出来。写信给她的人说了罗盛延和罗爷爷回村子的事情，表达了对小疯子转变如此大的感叹。 　　古如月看了林源清有些担忧的眼神，她和罗盛延的事情，也没怎么对外公开，知道的人并不算多，林源清是其中一个。 　　“还好吧，他进的单位很忙，偶尔打电话联系。” 　　“其实你们会在一起，我挺意外的。”林源清说，她以前一直以为古如月会和王洛何走在一起，可谁知道，让小疯子近水楼台抢先了。 　　古如月笑了笑：“可能是缘分？” 　　林源清侧头看着古如月：“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处于热恋期的姑娘。你们闹矛盾了？” 　　“也没有，”古如月摇头，“我们之间的情况比较复杂，缺少点什么吧。” 　　她也承认，她和罗盛延之间是存在问题的，但怎么解决，她也不知道。 　　“那你们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谈谈？”林源清希望古如月能够幸福。 　　“嗯。”古如月点头，她和罗盛延之间现在也陷入了一个看似平静实际上有点怪异的局面，需要一点什么去打破它。 　　林源清眨了下眼，把桌上的碗盘收了下，拿出一袋瓜子，打算换个话题。 　　她和古如月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感情这种事还是太隐私了些。 　　所以，现在她们来吐槽一下那些普遍实际上有些病态的现象吧。 　　“如月，说真的，我没进入工厂前，我都不知道工厂可以那么糟糕。” 　　古如月想起自己在小说里看到的，她挑挑眉：“比如？” 　　“拿公家的东西，干活磨蹭摸鱼就不说了，你是不知道，为了顶替工作、或是一个进厂名额，那些人可以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源清举了例子，什么私底下跟领导抹黑举报的，在厂里散发有损名声的流言的等等，样样都让人大开眼界。 　　古如月听着听着，突然开口问：“那你呢？他们也传你的流言了？” 　　林源清怔了下，笑了起来：“对啊，不过那些对我来说不痛不痒。我现在就是要趁着年底把产品生产出来，过年前赚一波。” 　　“你一定能够成功的。”古如月笑着说，林源清可是女主，她想做的事情怎么会失败呢？ 　　“那就借你吉言了。”林源清笑眯眯的，正想继续聊，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看情况应该是在吵架。 　　她步骤皱了下眉头，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了。 　　古如月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听到了其他屋子开门的声音，所以这是打算去劝架？ 　　这时，林源清家的房门也被敲了响了。 　　林源清拉着古如月，没有去开门。 　　她压低了声音说：“还是回城知青的工作问题。” 　　“那家后娶的媳妇，把前头生的儿子弄去下乡，百般卡着不让回城。现在人家凭自己本事回城，弄到了一个进厂名额，结果那女的运作了下，转手把这个名额给了自己娘家侄子。” 　　“你怎么那么清楚？”古如月疑惑地问。 　　“那个名额正好是我待的那个厂里的。” 　　“……”古如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来敲门的人是什么意思？” 　　林源清脸上的笑淡了许多，“给我找事呗。” 　　古如月意识到，林源清在厂里的现状可能并不那么乐观，她即使有女主的光环，却不代表她深埋在不用做。 　　“那就不用理这一些人，到时候挣钱了，那一些人就该求着你了。” 　　古如月想到这一些单位，许多再过几年就支撑不下去，引发了下岗潮，那时候对社会也是有一些动荡的。 　　并不是是这一些单位不好，而是制度需要改革，但能够在初期就下狠手的，那可真不少。 　　“对了，源清，你待的这一家单位叫什么？” 　　“京市同安日化厂。”林源清说道，“厂区大，生产的产品类型不少，我这一次改的是肥皂配方。” 　　“你做化妆品那么厉害，你改良过的肥皂肯定也好用。”古如月是知道现在的肥皂，一大块跟转头似的，颜色难看不说，去污能力也不好。 　　“我打算好了，等机器改造好，正式投入生产，我就带着样品到京市的各大百货采购部去，只要能够进入到百货商场里去，就不愁东西卖不出去。” 　　古如月不由愣了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有产品开始做广告了啊！ 　　她记得以前看过的帖子，里头有不少八十年代广告的汇总，看着挺有意思的。 　　“源清，为什么你要自己去找百货商场，而不是让商场来找你呢？你可以打广告啊！” 　　林源清先是有些疑惑，“你说在报纸上打广告？” 　　“除了报纸，还有电视、广播电台都行。”古如月给林源清出主意，“特别是电视和报纸，全国人民都看得到的。” 　　林源清焕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明明日国那边就有这样的模式了。” 　　古如月一脸问号，日国？难道林源清知道日国的电视剧播的什么？还是说国内的电视台播放了日国的电视剧？ 　　她这大半年都在沙漠里，电视的影子都没见着，更不知道流行什么东西了。 　　林源清给古如月解释了一下，原来她跟一位去日国留学的同学有联系，对方说了日国的不少事情，但是她并没怎么细想。 　　毕竟对于日国这个国家，包括林源清在内的不少人，内心都是复杂甚至有一点排斥的。 　　古如月恍然大悟，在电视广告方面，那日国肯定是走在前列的。 　　她就给林源清出主意，比如找人拍一个广告短片投放到电视上，报纸和杂志就用鲜艳、醒目的版画。 　　说起来，古如月前世对于电视上给妈妈洗脚的广告可是印象深刻，即使后来广告大爆炸的时期，也无法掩盖过它留下的印记。 　　林源清拿出笔记本，跟古如月探讨起来，两人聊得都忘记了外头的事情。 　　等一看时间，哟，都过了午饭饭点了，不过倒是不担心，去国营饭店还有吃的，两人就一起出去吃面。 　　两人沿着街道走，拐过一个弯的时候，看到边上墙角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个穿着寒碜的男青年坐在上头，一脸的麻木。 　　林源清的脚步慢了一下，不过视线在触及巷子里走出来的一群男青年，她不由拉着古如月的手，快步离开了。 　　古如月听到后面的喧哗声，往后面看了一眼，见一群人围着刚才的男青年，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不由皱起了眉，这半年多来，古如月没怎接触到外界，倒是差点把即将发生的大事儿给忘记了。 　　如今的大环境确实不好，人多工作少，回城知青的安置加上某些历史遗留问题，催生出了复杂的社会现状。 　　一直到进了国营饭店，两人各买了一碗面，坐下时，也不由针对此事低声聊了几句。 　　“其实只要能够发展起来，完全可以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解决这一些问题的。源清，加油扩大规模，招更多人吧。” 　　“那就借你吉言了。”林源清笑了起来，今天她可是从古如月这学到不少的词语，什么预售、饥饿营销啥的，就不信还掰不活这个工厂了。 　　之前她还有点丧气，现在只觉得干劲满满，恨不得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10 23:56:41~2019-12-11 23:5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8章 开放 　　古如月和林源清吃了面, 又去附近的百货商场逛了逛，针对现在的日用品聊了聊各自的想法，而后才分开。 　　她没有直接回去, 而是拐去了特勤部的小楼。 　　鲁明安已经把办公室都弄得差不多了，她看到古如月过来, 就指着二楼采光最好的那间屋子说：“那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你看要怎么布置。” 　　“还有，这是柜子的钥匙，里头是我刚找来的原材料, 你看看合手不？” 　　古如月有些惊讶, 没想到鲁明安的速度这么快。 　　她接过钥匙, 打开一看, 里头是一个个的木箱子, 里头是都质量上乘的符纸，再那唯一的小盒子，里头有两根毛笔, 一根新的，一根看着有一些年头了。 　　古如月现在的这一根是当初刘齐能送的, 用着挺顺手的，不过她不介意试用下新的。 　　古如月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平心静气后开始画符。 　　她画的是启智符，但这一次，她总觉得这张符有哪里不一样，符上面隐隐流动的光芒似乎更多了。 　　古如月略微思索，估计是符纸和笔的关系，朱砂她看过了，跟平时用的差别不是很大。 　　如果朱砂能够换成别的, 或许效果会更好，可惜的是，古如月到现在为止，也找不到朱砂的替代物。 　　鲁明安在一旁安静地站着，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惊扰到了古如月。 　　古如月连续画了几张符，她停下手看一旁的鲁明安，“主任，这几张符先收起来吧。” 　　“晚上有空吗？要不我们在这吃火锅？”鲁明安把符装进盒子里，另外收进一个保险柜里。 　　“可以，我晚上没什么事，不过吃什么火锅呢？”古如月闻言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她来这里那么久，都很久没吃过火锅了。 　　“这天气冷，最适合吃羊肉了，林慕和严献文两位同志已经去准备食材了。” 　　古如月点点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她看到桌子上的铜炉涮锅，开始琢磨着有哪个符可以用在炉子上。 　　“那我们一起去副食品店看看吧。”鲁明安说，现在的食物供应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街上也能看到一些郊区的农民用自行车驮着两个大竹筐在街上卖菜。 　　两人的运气好，路上碰到一位同志在卖菜，而且还是温室培养出来的小青菜，虽然价格贵了些，但古如月眼也不眨就买下来了。 　　她吃火锅就喜欢涮各种各样的青菜。 　　而林慕和严献文可能是跑了一趟黑市，买到的东西就多了，年糕、鱼、牛肉、粉条、猪杂等等，都是适合下火锅的料。 　　下午四点多，关好门，四人围着桌子坐着，边吃边聊，说的最多的就是特勤部正式放开后，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任务，又该如何收取报酬。 　　鲁明安很坚定地认为，必须收费，而且还不能低，而且根据情况的不同，分级收费。 　　“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弄一个分期付款的模式。”古如月说，“能求到特勤部用符来解决问题，肯定是暂时无法用别的方法来解决的，或是费用不小。” 　　“现在大部分人的工资都不高，一次性给出那么多钱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可以分期加利息，这样不至于让人绝望，特勤部也不至于背上不好的名声。” 　　鲁明安侧着头，认真地听着古如月的话，她低头想着这个事情实现的可能性。 　　“我琢磨下。”鲁明安给古如月夹了两片鱼肉，“快趁热吃。” 　　“我觉得我们最先面对的可能是一群求医的人。”林慕说着，看了古如月一眼，“植物人、疯病、以及其他各种疑难杂症可能都会找上门来。” 　　古如月不由一愣：“这可不行，符不是万能的，病人要用符，必须有医生诊断，我们再配合治疗。” 　　鲁明安突然问：“不一定治愈病人，但是能让病人缓解疼痛吗？” 　　“我认识一位医生，我当年难产，就是她为我做的手术，把我们母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她为医学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如今自己年老体衰，反受病痛折磨，真的让人于心不忍。” 　　“缓解疼痛的符是有，但这并不见得就能够延长病人的寿命。”古如月说道，那些延寿符啥的要是拿出来，这世界可就真的乱套了，所以画不成功也不是一件坏事。 　　“行，那你给我一枚符，我给那位医生送过去。”鲁明安想，林医生已经八十多岁了，能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里，过得舒服一点，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了。 　　吃完了火锅，已是六点多了，天早就黑了，没下雪，但是风有点大。 　　严献文送古如月回去，路灯并不怎么亮，许多地方的线路都被路边的人家偷偷接走了。 　　他们好不容易骑着自行车回去，一直等着的陈姨连忙来开门。 　　陈姨闻到古如月身上的火锅闻到，就问她：“如月，要不要再吃碗小馄饨？或者是喝完银耳汤？” 　　“那麻烦陈姨给我来一碗银耳汤吧。”古如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一点大。 　　她今天要出去跟林源清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给五个徒弟放了假。 　　她坐在椅子上散味道，手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关于符、关于符阵，她还有太多的谜团没解开。 　　特勤部完全是以自己为核心而创建起来的，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挑战，不是吗？ 　　陈姨端了一碗红枣银耳汤上来，问古如月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古如月想了想说：“陈姨，如果不麻烦的话，能吃饺子吗？” 　　“这有啥麻烦的，我今天正好包了一帘饺子，包你吃个够。”陈姨笑眯眯地说道，“你快趁热喝，我就不打扰你了。” 　　而此时，黄东路正在岳父家，有些昏黄的台灯下，两人拿着手中的纸，一脸的严肃。 　　“这个小姑娘，可真的是胆子大，也敢想。” 　　“您觉得呢？要参考的必要吗？”黄东路小心地问道。 　　“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我想办法放到总理的桌上吧。” 　　黄东路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挺盼着那一天的。” 　　他们国家与国外的差距太大了，现在改革开放，意识到这一点的人越来越多，而人的观念的转变，可能产生的影响，那是难以想象。 　　而想要消除这种影响，甚至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 　　“难哪！”老人感叹了一声。 　　不管古如月的那一份文章在多少人的手中流传，有多少人看到，有多少人惊诧，它在这个大环境下，能激起的水花并不那么显眼。 　　特勤部在冬至那一天悄无声息地开放了。 　　而在这之前，古如月就跟李擎华说了，再有人来找他，他直接告诉那一些人特勤部的地址就行。 　　不过古如月答应给龙梅歆的印符还是直接给了，这东西暂时还不能出现在明面上。 　　而有了印符，龙梅歆的陡然就精神了，她除了训练李梦芯外，又开始物色小徒弟了。 　　因此这些天的时间，李梦芯都恹恹的，那是受打击的。 　　她还没从印符的神奇中回过神来，就被里头的关于师父刺绣的经验、感想给惊到了。 　　而她跟着印符学习，确实比以前的速度快，然而跟师父一对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渣渣。 　　龙梅歆是国家级的大师，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她知道了特勤部的事情。 　　她主动找了古如月，说以后需要印符会去特勤部申请，尽量不给她添麻烦。 　　龙梅歆自己自然是不会坑古如月，但其他人就难以保证了。走公家的路，起码古如月不会吃亏。 　　龙梅歆为自己着想，古如月也高兴，和她老人家聊了不少，都是关于印符的。 　　比如申请印符的人选的条件，必须有独一无二的技能，背景干净，且愿意备份一份留给国家。 　　这是龙梅歆的想法，人才是宝贵的，知识是无价的，人死如灯灭，但一个人的知识和技能却可以传下去。 　　她认为特勤部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出内部一个信息，那就是出高价购买一个人在某一技能上毕生的经验。 　　毕竟无偿的话，总是有人不乐意的。 　　当然，也有执着的人，认为家传、保密等规矩必须遵守到底，对于这种人，也没必要劝说了。 　　古如月觉得龙梅歆的这个主意不错，她转头就说给了鲁明安听，鲁明安很慎重地考虑了，然后在特勤部的规则上添了一句。 　　可用特有的知识、经验来兑换金钱或是其他需要的符或是帮助。 　　特勤部的规则一点点在完善，然而从冬至开始，都没有人求上门来，鲁明安就有一点不安了。 　　古如月倒是不急，她知道李擎华那边肯定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那一些病人的家属肯定是要经过考量的。 　　在特勤部迎来第一例请求的时候，古如月也接到了林源清的邀请，请她去看广告的拍摄。 　　毕竟是第一个广告，花费的钱少，林源清不放心，希望古如月能看看，提提意见。 　　古如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在走之前，她得留在特勤部，先把特勤部的第一例请求给解决了。 第179章 人为 　　第一例来寻求帮助的是一位退伍军人, 他带着他媳妇过来的，他们并不是京市人，为了来一趟, 好不容买到火车票，挤了两天两夜的车才到这里。 　　这位妇女的双目无神, 被她的丈夫牵着, 犹如一个木偶一般，但是根据男人的形容，安静是一时的, 她会有规律性地发疯, 砸东西、打人等等。 　　因为之前林慕说的, 求医的人更多, 所以鲁明安早就有准备, 请了几位医生当外援。 　　在检查过程中，妇女突然发病，神情癫狂、声音尖锐, 拳打脚踢，还是她丈夫速度快, 很快地就把她控制住，用布条把人绑在椅子上。 　　医生诊断后, 认为病人完全可以尝试用符来治疗，目前对这类病人除了镇定之类的药物和一些中药方，并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清神符、清瘀符、护心符等，一样样用上后，大家都紧张地盯着病人看。 　　不同的人其实反应还是不同的，李擎华的表妹是吐，刘添是泻, 而这位病人会是什么情况呢？ 　　病人喝下符水之后却没有如大家想的那样很快就有反应，等了快半个消失，她的神情越来越痛苦，最后吐出一黑血来。 　　然而吐出黑血后，病人并没有清醒，看她的表情反而越来月痛苦。 　　古如月皱着眉头看着，上前检查，这一看就发现护心符竟然已经启动了。 　　她连忙又拍拿了一张护心符，这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听这位军人说，他媳妇以前都好好的，从来没发病过，岳父家也没有人有这病。 　　她第一次发病是五年前，好像是因为他升职的关系，家里人都说她是高兴疯了。 　　鲁明安看着古如月，眉头皱得很紧，难道第一张单子就要失败吗？ 　　古如月看着病人，脑子疯狂转着，到底有什么符合适呢？ 　　这时候，林慕突然问：“你五年前升职，肯定前途远大，怎么就退伍了？” 　　“我知道消息已经是一年后，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受了重伤，想着我媳妇的情况，干脆就退伍了。” 　　“你们还没有孩子吧，而且你家人不喜欢你媳妇，对吗？”林慕看着男人，“你回来后，你家人是不是都在劝你离婚另娶？” 　　他看着男人的神色，不由轻笑出声：“看来我猜对了。” 　　“可这跟我媳妇犯病有什么关系？”这位男人明显已经猜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只是他拒绝往那一方面想。 　　古如月听了林慕这话，她也不由怔了一下，到底以前小说看得多，脑洞大，她心里有个猜测，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拿出一张一张清理符，这一张如果化了符水使用的话，可以清楚体内的异物，一般以寄生虫为主。 　　病人喝下符水之后，突然有些躁动，被帮助的身体不住地扭动，过了一会，她就吐出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 　　古如月松了口气，看来是有效果了。 　　突然林慕喊了一声：“快点，不要让病人动。” 　　古如月随林慕的话看去，就见病人的眉心处冒出了三根细如牛毛的红线。 　　那红线就像是有生病一般，不断地往外扭着，看着怪可怖的。 　　古如月随手拿起一旁的碗，贴到病人的额头上，看着那不断扭着的红线，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红线大约食指长，一落入碗中，古如月马上就用隔绝符给将它们与外界隔离开来。 　　而此时病人也晕了过去。 　　男人的脸色非常难看，身上弥漫着暴戾的气息。 　　现场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眼前的这一幕，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就是古如月也出了一身冷汗，她刚才听了林慕的问话，不由有一个猜测，如果这个疯病是人为的呢？ 　　她永远不知道民间的一些手段是什么，有形的无形的，这一次是运气好，那下一次呢？ 　　古如月第一次觉得棘手，心里没底。 　　好在并没过很久，这一片沉默就被打破了，病人动了动，睁开了眼。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人，掩不住眼底的惊讶，“这…这是哪？” 　　话一说出口，她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娇娇？”站在后面的男人有点紧张，干涩地开口。 　　“良哥？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鲁明安松了口气，恢复神智了就好，“你们聊。”然后示意古如月他们跟她出去。 　　古如月不知道那两口子在房间里说了什么，她只是盯着碗里的三条红线看，脱离人体后，它们似乎失去了活力，躺在碗底一动也不动。 　　鲁明安问林慕：“你刚才怎么想到问那一些话的？” 　　“从他说的话里推断出来的。”林慕当年培训，虽然无法暗中去保护上面的领导人，但他的技能并不是白学的。 　　而且婆媳矛盾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多，有一些事情足以让人大开眼界。 　　古如月却说：“用人为的手段把一个好好的人弄疯，这也够恶毒的。但是是怎么做到的呢？” 　　“虽然经过破四旧、又二十年的清扫，一些东西并未因此而消失，反而隐藏在民众中。”一直没开口的严献文说，“有的时候不需要做什么，动一下风水，一家人死绝都可能。” 　　古如月抬头看严献文，“你们还学这一些？” 　　“这些东西总要多了解的，万一被用到呢？” 　　古如月摸着下巴，“这个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 　　这时，两口子从屋里出来，跟古如月他们道谢，看得出来，他们笑得都很勉强。 　　女病人拉着衣角，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想……”后面的字很含糊，几乎听不见。 　　男人叹了口气说：“我已经签署了协议，剩下的钱我会每月按时寄来，我希望能再求一张能调养身体的符。” 　　鲁明安点头：“可以，你再签一份补充文件就行。” 　　第一张单子总算结束了，大家松了口气，古如月一张火符把碗里的那东西烧了，而后打算再补充一些符，严献文突然问：“我和林慕也能够跟你学习吗？” 　　“你们都测试过了？”古如月扭头看严献文，他们可以说是最早接触测试卡的人。 　　严献文点头：“之前有职责在身，不好提出来。” 　　“好，我回去准备一些材料。”古如月想，特勤部如果多了林慕和严献文，能做的事肯定更多。 　　第二天下午，古如月离开了修护部，直接就去同安日化找林源清。 　　厂子在市郊，占地面积不小，古如月刚到工厂门口，就看到林源清已经等在那了。 　　“如月，在这里。”林源清挥了挥手，带着古如月在门卫那签了个字，然后才往厂里去。 　　林源清有一间小办公室，在三楼，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的厂房。 　　“如月，喝口水。”林源清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打开文件夹，“你看看，这是要投放到报纸和杂志上的广告词。” 　　古如月看了一眼，广告词有点土，什么同安肥皂，洁净能力强，欢迎购买之类的。 　　她琢磨了下：“源清，你这广告词要不改一改，把名称也给改了，为啥叫同安肥皂？取个好听好记的。” 　　林源清想了想：“那要改成什么样呢？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同意？”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名字好听，货卖得好还不好吗？不过我建议你名字想好后先注册了。” 　　“如月，你怎么懂那么多？”林源清侧头看古如月，有些疑惑地问。 　　她知道，还是因为系统，里头总是有一些新鲜的东西。 　　古如月笑了笑：“你忘了，我是在H市啊，我大徒弟他家里，可是专门做外贸的，这一套东西我常听。” 　　这个解释还真找不出破绽来，林源清也没有多想。 　　她弄好了之后，就带着古如月去看广告的录像带了。 　　林源清的人缘好，现在她调到工厂来，为了重振工厂，要找各种人帮忙，这才发现，哪个地方都有自己认识的。 　　机械厂的专业人才找着了，机器改造好了，生产的肥皂不仅颜色雪白、味道香，清洁能力还好，试用的人都赞不绝口。 　　而报纸、杂志社里都有认识的人，不只同学、还有老师，更愿意帮她一把，尝试着在报纸上增加广告，也为报社、杂志社增加额外的收入。 　　而帮林源清拍录像带的人，是邱阳的一个兄弟，电影学院出来的，梦想拍电影，这个广告就是他第一个独立导演的作品。 　　这个年轻导演叫周乘运，头发有一点长，盖住了耳朵，鼻子上加着一副黑框眼睛，看着有一点傻傻的样子。 　　古如月脑子里过了一圈，前世没听过这个导演的名字，估计是不咋出名的，要不就是转行了。 　　录像带是借用电影学院的机器放映的，说实话，效果并不比后世精致，但拍的真不错。 　　一个在机械厂工作的爸爸黑乎乎的回来了，女儿见了，捧着一块雪白的肥皂屁颠屁颠地送上去，“爸爸，用香皂洗洗脸。” 　　男人抹了香皂，打出雪白的泡沫，那泡沫很快把脸上手上的污渍清掉了，露出一张黄色的脸，对着女儿笑得一脸灿烂。 　　广告的结尾，打出来在同安日化厂肥皂几个大字，看得古如月龇牙咧嘴的。 　　林源清本来还不觉得如何，刚才跟古如月聊了，也觉得这名字难听，就跟周承运聊了聊，知道那个字后面还能改，也就放心了。 　　“如月，我都计划好了，这个肥皂的广告先在报纸上打广告，就打一个月，然后过年的时候打电视广告。” 　　林源清心里有计划，明年要办第一届春晚了，不过这事儿还没对外公开，她先不说。 　　古如月也想到了，今年过年第一届春晚啊，如果这个香皂广告能够搭上这一股风，这个牌子只要经营得好，足够这家厂子吃半个世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12 23:57:38~2019-12-13 23:5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然 20瓶；梦开始之地 15瓶；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0章 电话 　　“这个广告看着不错, 一定可以大火的。”古如月笑着对林源清说，但凡是她要做的事情，少有失败的。 　　林源清听了, 高兴地眯了眼：“我才要谢谢你呢，要不你帮我提意见, 我一时也想不到这一些。” 　　或许她以后也能够从系统里得到方法, 但是浪费的时间终究还是浪费了。 　　“加油，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古如月拍着林源清的肩膀，“我就等着你们的香皂大卖了。” 　　林源清点了点头, 她现在确实很有信心, 就不信大家在看到报纸、杂志上以及电视上的广告后, 还会一点都不动心。 　　两人离开了电影学院, 林源清想说送古如月回去, 古如月拒绝了，自己搭了公交车去了特勤部。 　　鲁明安在整理资料，关于求助者的问题解决过程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林源清看了一眼, 给不出什么意见，鲁明安做得非常的详细, 在这没有电脑的时候，手写这么多材料, 可真让人佩服。 　　古如月坐到桌子前，思考着昨天的事情，对于民间还保留着某些偏门法子，她是很惊讶的。 　　她琢磨了下，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碰到什么样的情况，还是要多准备一些作用比较偏门或是特殊的符才行。 　　不一会，林慕和严献文回来, 古如月把她整理好的资料给他们，包括经过她处理的的刻刀。 　　他们两人跟她认识那么久，虽然由原来的任务关系转为同事关系，但到底还是熟人，而且因为工作关系，她希望他们能多掌握一点东西。 　　古如月稍微给两人讲解了一下，让他们先联系符纹线条，等熟悉了之后再实操，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她笑了笑，骑着车回去，五个徒弟正聚集在房间里聊天，好似在讨论什么问题。 　　古如月听了一会，原来是陈爱民画的一张平安符有点不一样，但是又没有失败，他们就在讨论，这是否还是一张平安符。 　　她顿时起了好奇心，深什么符，那边陈姨就在喊开饭了。 　　古如月敲了敲门：“先吃饭，吃晚饭后我们再来讨论。” 　　几人同时回头叫道：“师父，你回来了。” 　　古如月伸手摸了摸鼻子，被叫了那么多次，她还是不习惯被他们叫师父。 　　陈姨晚饭做得挺丰盛的，虽然蔬菜就那么几个，但她变着花样儿做，倒是不会让人吃腻。 　　吃完饭，几人连忙奔回教室，乖巧地坐好，等着古如月讲评。 　　陈爱民有一些紧张，这张符到底能不能行呢？ 　　古如月拿起符仔细看了看，对于平安符的符纹，她非常的熟悉，一眼就发现画错的地方。 　　她笑了下：“这张符还是平安符，不过质量差，可能只能用一次，具体作用的话，可能没办法预测。” 　　古如月趁机跟他们说了一下符纹画错的事情，因为有各种外界情况，而且并不是每一个符画错之后还是原来的符，有的瞬间就变成别的，而且作用截然相反。 　　她并没有打算举太多的例子，只是聊了聊这种情况，让他们注意，画失败的符，千万别当作原来的符去使用，否则结果可能会悲剧。 　　讲完了这一件事情，古如月开始教符，都是有针对性的，除了于擎，他们学成之后，都是要回部队的。 　　所以她要求他们掌握的符，基本上也都是部队可能会用到的。 　　转眼就到了元旦，古如月看着报纸，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林源清打的广告。 　　香皂的名字改过了，改为叫爱乐肥皂，广告词也修改了，充分把香皂的优点给说出来了。 　　古如月嘴角不由勾了勾，她敢肯定，看到报纸的人肯定已经去商场的柜台询问了。 　　没有意外的话，这款香皂肯定会热销的，工厂的订单肯定排不过来。 　　元旦不用上班，街道上的人不少，从报纸上看到消息的人都有些好奇，条件好的，直接就上商场给买下来了。 　　当一样东西成了全民讨论的时候，要是不参与的话，似乎就落后了。 　　陈姨看到古如月在看报纸，不由笑着说：“没想到报纸会同意让同安日化打广告。” 　　古如月并不意外：“现在单位效益都不怎样，有别的路子总是好事。” 　　“有了同安日化这个带头吃螃蟹的，接下去相信我们会在报纸上看到更多的广告了，就是不知道产品值不值得买了。” 　　“值不值得买，看销量就知道了。”古如月知道八十年代中后期到后世，各种诈骗层出不穷，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总是能想出让人匪夷所思的法子，偏偏还成功了。 　　而现在，这些事情还不常见。 　　古如月没出门，今天徒弟们也放假，她看着一旁的陈姨，笑着问她：“陈姨，今天没什么事，你出去逛逛吧，百货商场应该很热闹。” 　　陈姨有些意动：“这不好，等会就中午了，我还得煮饭呢。” 　　“陈姨，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做一顿吃的没问题，你快去吧。” 　　陈姨愉快地出门了，古如月进厨房转了一圈，对于午饭吃什么心里也有数了。 　　她看到大厅里的电话，想到今天元旦，决定打个电话到H市。 　　刘绪守在电话机前，听到电话铃声响了，一跃而起拿起了话筒，听到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师父，元旦快乐，您什么时候回来。” 　　“小绪，元旦快乐，我应该不会太早回H市。”古如月轻声说道，对于她来说，在哪过年都没太大差别，但是H市对她的意义到底是不同的，而且在那里还有特别的人在。 　　“师父，早点回来，我准备了新年礼物。” 　　“好。”古如月笑眯眯的，又问了下刘绪的学习、生活日常，还有他画符的进度，这才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电话机，正打算打给罗盛延，电话突然就响了，把她吓了一大跳。 　　“喂，你好。”古如月接起话筒，轻声问道。 　　“如月，是我。”罗盛延拿着话筒，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最近还好吗？” 　　古如月笑眯眯的，“我挺好的。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你呢，一切还顺利不？” 　　“我挺好的，就是最近忙了一点。” 　　罗盛延话音刚落，他同事就在喊：“盛延，快一点可别迟到了。“ 　　古如月一听忙说：“那你赶紧忙去，我们有时间再聊。” 　　“你先别挂，你什么时候回H市。”罗盛延抓紧了话筒。 　　“一月下旬，回去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再见，注意身体。”罗盛延一直等到古如月那边挂了，这才放下话筒，撒开腿往实验室跑。 　　古如月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不由笑了下，然后她另外拨了一个号码。 　　等了有一会，余有气喘吁吁的声音才在电话那端响起。 　　“如月，你这电话打得可真够巧的，我正打算出门呢。” 　　“看来我运气不错，电话费没白费。”古如月拿着话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放假了吧？” 　　“没，还要半个月。”余有伸手在放电话机的桌子上抠着，“如月，你啥时候回来？” 　　古如月连续被问了三次这个问题，她笑着回答：“月底吧，怎么，你要请我吃喜糖吗？” 　　“吃喜糖还早，不过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余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古如月惊讶地挑眉，不由八卦了起来：“有对象了啊，不错，感觉怎么样？” 　　“还在考察期呢，反正我不急。”余有忍不住嘟了下嘴角，“我还小呢，偏偏我家那些长辈担心得跟啥似的，害怕我跟那些回城的大龄知青一样，需要到上婚介所的地步。” 　　“确实不用着急，你比我还小呢。”古如月对于结婚的想法还保持在上一世，根本就不用恨嫁。 　　“如月，你和罗盛延怎样了？”余有觉得这两位的情况才叫人担忧。 　　古如月似乎把感情放在很靠后的位置，而罗盛延似乎在顾忌着什么，畏畏缩缩的，叫人看不顺眼。 　　余有有的时候都要看不下去，这两人拖拖拉拉的，到底要磨到啥时候啊！ 　　“老样子吧，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能不关心吗？你们两个的状态太奇怪了，我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等我生娃了，你们还是现在这副样子。” 　　古如月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很有可能。” 　　她和罗盛延现在确实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里，想要打破这种状态，除了长期异地、工作等因素，恐怕还需要再添点什么。 　　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就先这样吧。 　　“……”余有看了下手表，“如月，等你回来，我们再仔细聊一聊你们这一件事。我要去看电影，先走了哈。” 　　“行，你忙去吧，再见。” 　　古如月挂断电话，坐了一会，一会皱眉一会抿嘴的，可是发愁极了。 　　她听到打听里的挂钟敲响的声音，“当当当”的十一下，算了，不想了，还是去厨房看看要做什么好吃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会补更的……感谢在2019-12-13 23:51:32~2019-12-16 23:5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胖丫? 40瓶；薇薇安(o^^o) 20瓶；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1章 夜半急事 　　古如月刚把煤炉子打开, 热了锅，准备烧水的时候，陈姨就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不少的东西。 　　“如月，快放下, 我来我来。”陈姨放下手中的东西, 赶紧去围了一条围裙。 　　古如月让出位置给陈姨，奇怪地问：“陈姨怎么不多逛一会？” 　　“不了，不了, 商场里人太多了, 我差点没挤进去。” 　　“非常多吗？”古如月有些疑惑。 　　“多, 商场新来了一批的电视, 许多自人攒了票和钱, 就准备抢呢。” 　　“……”这是古如月没想到的答案，看来京市的百姓生活得不错，“看来大家都喜欢看电视。” 　　“不只电视机柜台, 其他柜台的人也一样多。我本来还想买一块香皂回来用用的，结果人太多了。”陈姨熟练地下蒜末, 等蒜末的香气被激出来后，就下了白菜翻炒。 　　“香皂？”古如月想到林源清送了自己一个礼袋, 她都还没拆开呢。 　　“对，就是报纸上广告那个，好多人买。” 　　古如月点点头，出了厨房，找到林源清送自己的袋子，拆开后，发现里头确实有不少东西, 香皂就不少了，而且还多了好几块其他功能的，洗头、洗澡、洗脸的，当然洗衣服用的肥皂数量最多。 　　古如月拿了两块洗衣服用的送给陈姨，“这是我朋友送的，专门用来洗衣服的。” 　　陈姨拿着肥皂放到面前闻了闻，喜滋滋地说：“这么好闻的味道洗衣服太浪费了，拿来洗头洗澡最合适。” 　　“……”古如月想到现在的人这类产品匮乏，根本不会分那么细。 　　陈姨的动作快，不一会，炒白菜、酸辣土豆丝，肉酱拌面就端上桌了。 　　古如月最喜欢酸辣土豆丝，一个人能吃一盘。 　　吃过午饭，古如月本来打算去午休的，就接到了林源清的电话。 　　“如月，广告的效果非常好，许多商场要求加单，外省还打电话来要订单。”林源清的语气有一些兴奋。 　　“这是肯定，你们要抓住这个势头，把工厂盘活起来。”古如月想了想，“你看看，要不要做卫生用品，这个的前景非常大。” 　　“如月，谢谢你的建议。”林源清说道。 　　订单增加了，这意味着生产线的压力要增大，还有原材料的购买等等。 　　林源清证明了改革才能够救活工厂，才会有收益，工人们才会有福利。 　　她知道，工厂里等着自己的可不见得就是鲜花掌声，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古如月知道林源清忙，也没去打扰她，身为女主，她所会遇到的困难，最后都会成就她。 　　元旦过后，特勤部那边终于又来了不少的单子，赫然是龙梅歆介绍来的一些老人。 　　他们有的希望能用自己的技能或经验来换取钱财或是其他方面的东西，有的则单纯一些，希望土地能完全学会自己的一身本事。 　　当然，为了避免有坑蒙拐骗的事情发生，印符都是要经受检查的，若是内容不符合描述，按合约里说的，可是要赔偿的。 　　古如月也有幸看了几枚印符，突然有一些感慨，这时候老的手艺人还算是多的，等过个几年，怕是越来越少了。 　　但愿有机会的话，特勤部能多开几个分部，多留下一些印符吧，这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一月十号的晚上，古如月睡得正香，突然被陈姨叫醒，她吓了一跳，披上一件大衣去开门。 　　她知道没有什么大事陈姨不会来找自己的，肯定是怎么了。 　　结果门口除了陈姨，还有两个陌生的穿着军装的男人。 　　他们朝古如月敬了一个军礼，说某位首长病重，需要她帮忙。 　　古如月不知道什么情况，她也没办法拒绝，带上自己的平时装符和工具的包，换了一身衣服，跟着这一些人就走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古如月心里有些惴惴的，一直到车子停了下来，看着那熟悉的红十字标志，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古如月刚一进医院，马上就有一个黑面的男的出来，他看了古如月一眼，“人来了，赶紧想办法。” 　　而医生办公室里，各位赶来的医生正在紧急开会，商讨这位首长的手术方案。 　　古如月直接被带入防守严密的病房，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老人，着实想不起他是谁。 　　她不用人催促，马上拿出一枚护心符放在了这位首长的胸口上。 　　而后，她又观察了下，才用上别的符。 　　对于病重的人，她也没有什么一用就痊愈的符，能不能帮上忙，病人能不能转危为安，只能听天由命了。 　　医生们商量好了手术方案，病人很快就被送入手术室，古如月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谁知道转头她就被抓去换无菌服，跟进手术室里以防万一。 　　一直到手术室了，古如月才知道病人要做的是脑部手术，她整个人都懵了，对于现在来说，这个手术可不容易做。 　　她不由紧张了起来，开始翻袋子，里头装的是她的符和工具，没办法，包带不进来。 　　当下古如月顾不上什么了，什么祝福符，幸运符啥的，能用的都用了。 　　她怕一枚护心符不够，又往病人的手心里塞了一块。 　　她的动作其他医生、护士都看着，对此封建迷信行为满是不可置信、排斥，然而却没有人敢开口驱赶她。 　　手术紧张地进行着，除了机器声、呼吸声，几乎没有多余的。 　　古如月待在角落里，并没有去看手术的情况，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术台那边突然有些忙乱起来。 　　她警觉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大团一大团血红色的纱布。 　　古如月心里一咯噔，直接就冲了过去，摸出止血符贴到了病人的颈部，病人本来剧烈波动的数据平稳了一些。 　　主刀的医生抬头，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古如月，其实还真的有点可怕。 　　古如月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又放了一枚清理符，那些血迹什么的就被清掉了。 　　好在接下去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血止住了，该取出来的瘤子也取了，淤血也清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古如月离开手术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赶过来的鲁明安，她看起来应该来得很匆忙，头发乱糟糟的，大棉袄还扣错了一个扣子。 　　“如月。”鲁明安叫了一声，没有多说，但眼底的担心怎么都掩不住。 　　古如月拍拍她的手：“我没事儿。” 　　她还以为自己可以走了，没想到对方却要求她等到病人清醒才能走。 　　这让古如月有些气闷，鲁明安把古如月拉到一边，仔细说了下这位病人的情况。 　　这位虽然比不上目前掌权的那位，但怎么也是打下江山的元老之一，非常有说话分量，对某些政策的影响很大。 　　本来这位首长这个病查出来已经有段时间，在过几天就要做手术，然而今晚他突然得到某些消息，导致情绪激动，刺激了脑中的患病部位，导致提前接受手术治疗。 　　古如月没想到鲁明安对里头的这些事儿这么了解，这个病人的身份确实让人没办法忽略。 　　她揉了揉额头：“那我就等到明天早上吧。”这大冷天的，她好想躺床上，看书也好，睡觉也罢，真不想在这提心吊胆的。 　　她不知道要是这位首长没有抢救过来的话，他们这一些参与手术的人，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虽说现在不是古时候不会因为诊治失败而来失去性命，但要是卡某些方面的话，也是非常糟心的。 　　鲁明安拍拍古如月的肩膀：“你饿不饿，我去帮你弄一点吃的来，再帮你找一条毯子，你在护士那边窝一晚。” 　　“我不饿，主任，您回去休息吧，我找个地方窝半宿。”古如月摇摇头，她只是有一些感慨，应该早日把徒弟培养出来，以后再碰到这类事情，就不需要她来凑热闹了。 　　“没事，那我陪你。” 　　古如月虽然犯困，但在医院里也睡不着，就拿小刀和玉石，有一下没一下地刻着符。 　　天微微亮的时候，林慕率先到的医院，他看到古如月和鲁明安在一块，没收到什么苛待的样子，不由松了一口气。 　　林慕走过去，见鲁明安朝他竖起了食指，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古如月。 　　古如月沉浸在刻符中，根本就没注意到林慕的到来。 　　鲁明安迎上林慕，两人说了两句，就下了楼梯，到医院那的小花园里边走边聊。 　　鲁明安终于知道这位首长是被什么事情刺激的了。 　　据说是他的女婿去某省办公，结果那地方的人团伙作案猖狂，啥事儿都做，混乱中，他女婿中弹身亡。 　　鲁明安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另一个省就类似的事情才处理过一批人吧，那些人没受到警醒？” 　　“可能他们是觉得远吧，管不到他们头上去。”林慕冷漠地说道。 　　现在作乱的这一批人，很多都是当年到处惹事作乱的某兵，他们年纪小就能够扯着大旗干出那么多坏事，而现在年纪大了，能做出的事就更过分了。 　　鲁明安忍不住皱眉，在京市还不觉得怎样，但是出了京市就会发现，许多城市都一样的乱。 　　“你有收到什么消息吗？” 　　林慕摇头：“暂时没有，不过山雨欲来风满楼。” 　　鲁明安瞬间懂了，“走，去食堂给如月买点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两章，周三努力补……感谢在2019-12-16 23:58:25~2019-12-18 00:4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2章 空间扩展符 　　古如月抬起头, 看到林慕和鲁明安一起走过来也没觉得惊讶。 　　她揉了揉额头，接过鲁明安递过来的馒头，低头吃了起来。 　　“如月, 还撑得住吗？”鲁明安看古如月的脸色有点红，不由有些担心。 　　古如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 略微有点热, 她不由皱眉，这是感冒了？ 　　“主任，我还好, 不用担心。”古如月并不习惯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别人听。 　　她从包里翻出一张符, 默默地用在自己身上, 等回去了再烧一张符喝了就行。 　　除了古如月他们, 那些医生们也都没离开医院, 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等到了上午九点，病人还未醒来，但是对外界的呼唤有了反应。 　　古如月检查了下, 留下了三张符备用。 　　她刚走出病房，就被一个表情严肃的中老年医生给叫住了。 　　古如月不认识他, 见他的口罩挂在一边，对上他的眼睛和眼神, 她就觉得熟悉了。 　　“您好，朱医生，请问有事吗？”古如月看了眼他胸口的牌子，轻声问。 　　“古同志，到办公室聊吧。”朱医生走在前面，选了个位置坐下。 　　古如月坐到他的对面，迎上他探究的视线, 也不着急。 　　“在手术的时候，我都看到了，符确实起作用了。”朱医生脸上露出疑惑，“符不是封建迷信的产物吗？你这个用的是什么原理做的，竟然能对人体产生影响？” 　　古如月不由皱眉：“很抱歉，它不是封建迷信的产物，它就是一个辅助工作。它的工作原理，我想我一辈子都弄不清。” 　　“不可能，你不知道它的原理，你如何去绘制它？”朱医生不高兴地说，他觉得古如月是不想告诉自己实话。 　　“或许有原理吧，但我不知道，我如何制作、如何使用它，跟它的原理没有关系。”古如月说，符的原理，肯定是超出这个世界人们的认知的。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去探寻其原理，只要能画好、使用好，能给自己及其他人带来好处，那就足够了。 　　朱医生皱着眉看着古如月，觉得她是不想把原理泄露出来让别人学会，才会有这样的说辞。 　　“不可能，任何事情、任何事物，都是在某一原理或是规律的指引下进行的。古同志，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泄密。” 　　古如月觉得自己跟这个朱医生完全没话说，她站起来，“抱歉，我要回去了。” 　　“如月，那位朱医生找你做什么？”鲁明安皱着眉问，没想到她一个没注意，古如月就被人带走了。 　　古如月摇摇头：“他见到了符的作用，想知道符的原理，我自己都不清楚呢，怎么告诉他？” 　　“所以他认为你在隐瞒了。”鲁明安很快就想到了，“这位朱医生是有名的脑外科医生，做手术厉害，但是关于他的风评并不那么好。” 　　“这位医生应该是喜欢追根问底的，别的体系或许还能找到解释的原理，符已经不属于普通的范畴了。” 　　古如月捏了捏鼻梁，接着说：“主任，我们回去了。我这边留了符，基本上不会出意外的。” 　　古如月回到家里，陈姨已经帮她请好假。 　　她道了谢，请陈姨帮忙烧一锅的葱姜红糖汤，回房间换了衣服。 　　陈姨担忧地看着古如月：“如月，你不舒服，怎么不在医院那边找医生看一看，拿点药回来吃？葱姜汤可能没什么效果。” 　　古如月摆摆手，拿出一张符烧成灰后溶如汤中，然后趁热喝完，就回屋里躺着了。 　　这时候是没有各种各样的感冒药的，而她又不想要喝中药，反正也不严重，葱姜汤加上符，差不多能解决大半问题了。 　　古如月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出了黏糊糊的一身汗，但整个人神清气爽。 　　陈姨没在厨房，但是锅里温着白粥，一旁当有各种开胃的小菜。 　　古如月盛了一碗，坐在灶口吃了，陈姨提着一袋子板栗进来，古如月很是开心，“如月，你好了，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小菜也很好吃。”古如月指着板栗，“陈姨打算怎么煮？” 　　“那就看你想吃什么了。”陈姨把板栗放在地上，拿了一个海碗和一个簸箕，手里握着一把小刀，打算剥板栗。 　　“都行，我都不挑。”对于板栗，古如月都还挺喜欢的。 　　陈姨仔细看着古如月，高兴地说：“看来你都好了，那就吃板栗老鸭汤吧。” 　　“好啊。”古如月放下碗筷，“陈姨，有谁已经过来了吗？” 　　“杜远到了，正在小教室里学习呢。”陈姨头也不抬地说道。 　　古如月走过去，杜远正翻着他那本厚厚的笔记本，边看边自己的本子上画着。 　　他看到古如月进来，忙站了起来，大声地叫道：“师父。” 　　古如月摆摆手：“怎样，新学的符有什么问题吗？” 　　杜远点头，他相比其他人，要扭不过来一些，死板一点。 　　“师父，就是这里，你看，我怎么画都不对，尝试了各种方法。”杜远指着自己画的本子上的分解图的某一部位说道。 　　古如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问题，也没有指责他什么，拿着笔在一旁讲解。 　　没一会，除了于擎，其他三个人也陆续到了，他们的精神状态看着都还不错。 　　进入冬天之后，古如月教他们的除了一些医用符，还包括了跟植物生长有关的符。 　　既然教学，那就要教最实用的，能让那么多人在确确实实中感受到成果的。 　　李秀爱身为唯一的女孩子，心最细，她画的符也是最好的。 　　照理说，古如月应该会更喜欢她才对，毕竟都是女生。 　　然而两人年纪相仿，而女孩子处于现在的年纪，心思都会敏·感一些。 　　李秀爱本身的家庭条件并不差，容貌也是数得上的，她被派来跟古如月学习，这么轻松的事情她当然喜欢。 　　然而看到这个师父的年纪，李秀爱难免带上了几分有色眼镜。 　　古如月能察觉到李秀爱的一点情绪，不过她没怎么放在心上，还是一样教，跟其他的没什么差别待遇。 　　反正只是临时的师徒关系罢了。 　　今天要学新符，古如月讲得很认真，尽量把每一个要点都给写下来。 　　李秀爱听着，做着笔记，心思却有一点飘，视线忍不住落到古如月穿的衣服上面。 　　那件衣服的颜色和款式她都没见过，穿起来很有型，又突显气质，好想要。 　　古如月察觉到李秀爱的分心，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讲解后就停下来，让他们去练习，如果怎么都画不成功的话再找她。 　　她看着李秀爱一下子就画完了她交代的要求，学习能力确实很强，然而性格还差一点。 　　一直到了六点，四个徒弟纷纷离开，不过走前，古如月每人装了一点糖炒板栗给带走。 　　于擎还没到，古如月就拿着几颗板栗剥着吃，陈姨说：“来跟你学习的几个孩子，我最喜欢于擎，听话，懂事。” 　　古如月听了不由想笑，于擎的主意可不小，他知道大人最喜欢什么罢了。 　　结果她也没等到于擎，打电话过去一问，原来是发高热进医院去了。 　　古如月一听医院名，这不是她昨晚待了半宿的医院吗？ 　　她想了想，到底没有去医院，于家人会照顾好于擎的。 　　于擎不过来，古如月晚上的时间就空下来了，她昨晚z 里拿着刀和玉石琢磨了半宿，对于空间符有了点感悟。 　　她现在还不可能凭空开出一个空间来，她想的是，把原有的空间给扩大。 　　《符篆》里是没有空间扩展符的，反正古如月没找到，不过她分析空间符应该具备这样的作用，所以打算试试。 　　她打算多试试几种方法。 　　不一会，古如月的面前摆放着三个瓷碗，她不敢拿太多，这明天吃饭就不够用了。 　　古如月先画符，运气不错，符没有作废，她小心地把符固定在碗的内侧上沿。 　　然后就是符烧成灰，均匀地涂抹在碗的内壁上，而最后，就是在瓷碗上刻符。 　　古如月想，要是这个从空间符里分离出来的空间扩展符成功的话，那就要想办法应用于自己的背包。 　　现在她就是想知道，空间扩展了，容积变大了，能装太多的东西，但是重量呢？ 　　是维持原样还是随着东西的增多而增多，若是后者，那这个空间扩展符就没那么实用了，起码没办法背着到处跑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古如月有些焦躁，什么都做不下去，只能盯着眼前的三个碗瞧。 　　当预计的时间到了，古如月深吸了口气，迫不及待地拿起同样的瓷碗，打算往碗里加水。 　　第一个是贴着符的碗，满满的一碗水倒进去，水一点点的把碗底沾满，然后水面缓缓上升。 　　水面刚好升到碗沿位置，古如月拿着小勺子，一点点地加水，结果她失望地发现，水溢出了。 　　所以符贴着碗并不能起到作用。 　　古如月转而看向涂了符灰的碗，一点点地加水，结果只加多加了半碗。 　　她有些失望，这跟她预计的完全不一样，效果太差了。 　　她把视线放都最后这个碗上，她能给她带来惊喜吗？ 第183章 个人支持 　　对着最后一个瓷碗, 古如月紧张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往里头倒水。 　　第一碗, 第二碗，第三碗……一直到第七碗, 古如月才停了手。 　　她都惊呆了, 这个碗看着水就是满的，但是往里头加水，它也不会溢出来, 那些多余的水是被储存到扩展的空间里了吗？ 　　而且现在这个瓷碗加了其次水都没有满, 它到底扩大了多少倍呢？ 　　古如月继续一碗一碗地加水, 一直到十二碗, 在第十三碗的时候, 谁那水终于溢出来了。 　　她是很惊讶的，没想到扩大十二倍，但是它稳定吗？它的重量呢？ 　　古如月犹豫了会, 才伸出右手，打算把装满水的瓷碗给拿起来, 然而，她根本就没拿起来, 这重量肯定超过一碗的了。 　　古如月不由抿着唇，这个符果然是不完整的，还需要再改进。 　　现在就是不知道它的稳定性如何，古如月拿了一个搪瓷盆，双手捧着碗放进盆里。 　　她自然希望这个符是稳定的，虽然无法用于随身的容器，但是其他固定的住的容器都能够用啊！ 　　古如月重新坐回桌前, 把这个不够完美的空间扩展符拆分，对比空间符的，准备画符，她一定可以调整出一个完美的空间扩展符的。 　　忙了半宿，古如月没找到什么头绪，只好不甘不愿地洗漱睡了。 　　一·夜无梦，古如月一起来马上就去看搪瓷盆里的碗，它里头的水是否还好好的？ 　　其实她的心里是有一点激动的，虽然这个空间扩展符并不是那么完美，但只要它是稳定的，就可以应用于许多地方了。 　　古如月心里想着，迅速跑到墙角一看，搪瓷盆里没有多出来水，瓷碗看着也好好的，没有破损的痕迹。 　　她心里很满意，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如果稳定了，就可以考虑在其他容器上做实验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研究出来的第二个符呢。 　　所以这个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些符纹如何去排列组合，非常的重要。 　　随着社会的发展，不可能所有符都能用到，但可以稍作调整，让它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和节奏。 　　比如电，古如月就考虑过是否有能够代替电力的符篆，如果有的话，那真的是一大福音了。 　　现在电力供应不稳定，电费高，现在生活电器不多，等以后多了，那电费用起来还真挺让人心疼的。 　　古如月的心情很好，早餐是用昨天剩下的板栗老鸭汤煮的馄饨，一个个饱满的馄饨浮在汤碗中，一口一个，吃起来别提多爽了。 　　古如月去了修护部，她的桌上放了不少的资料，都是跟文物修护相关的，这是黄东路准备的。 　　虽说古如月来京市进修可能就是打个幌子，但多知道一点总是没问题的。 　　黄东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古如月前天夜里一直到昨天上午都在医院待着，就为了抢救某位首长。 　　他借着送热水的功夫问道：“古同志，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这些资料可以带回去看。” 　　古如月愣了下，她都忘了问陈姨用什么借口跟黄东路请假的，“我现在挺好的，不用休息。” 　　黄东路正想问两句医院的事，但想想话到嘴边就换成了别的内容。 　　“古同志，我想问问你，特勤部里，真的能解决各种问题吗？” 　　黄东路是有一些好奇的，圈子内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新成立了一个特勤部，鲁明安调过去当部长，但是这个部门的人就那么几个，看部门的口号还不小，有种浮夸风的感觉。 　　“只要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很多都能够给予一些帮助。”古如月说，“主任是有什么事想咨询的吗？” 　　“我就是问问，因为这个部门也没说办事范围，大家心里都摸不准。” 　　“我就举个例子，可以去特勤部申请平安符、蕴养符一类的，最适合小孩和老人了。”古如月想了想说，特勤部现在的人少，大家总要吃饭的。 　　加上印符又支出了不少，总得有个收入。 　　黄东路心里有数了，他想到一点：“清理符也一样吗？” 　　“对。” 　　“如果是工厂的问题，那特勤部会愿意接吗？” 　　“那就要看是什么问题了。” 　　黄东路若有所思，看来以后特勤部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神秘且火热的部门，想求张符都要排很久队那一种。 　　古如月看了一上午的资料，也没心思去想空间扩展符的事，午饭她随便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饭，就去了特勤部。 　　此时鲁明安正在招待一位皮肤黝黑、瘦弱，年纪在四五十岁的男人。 　　古如月瞄了一眼，觉得有一点眼熟，但没有多想。 　　“如月，过来一下，这位严教授有特别的请求。”鲁明安见古如月来了，忙把人叫过来商量。 　　她对严教授说：“您可以把您的邀请跟古同志说。” 　　严教授看着眼前年轻的姑娘，他想了想问：“我听说你有能让植物快速生长的符，且已经在沙漠地区大范围使用过。我想问一问，它催生后的植物有什么后遗症。” 　　古如月眼睛眯了下，这是第一位问自己这个问题人。 　　“算不上后遗症，是有一些缺陷，使用速生符生长的草本植物，抗病力会减弱，对于外界的适应能力降低。” 　　严教授听了，眼皮子不由一跳，这个缺点跟他想的不一样。 　　“因为它快速生长到成熟的状态，没有时间去经历自然界中的风吹雨打日晒，自然会娇弱。” 　　“它的种子呢？还有多年生木本植物呢？” 　　“理论上，多年生木本植物影响不大，起码沙漠中的那些植物生长状态良好。至于种子，因为是速生的，基本上也没有机会优化，一般保持母本的特征，也有一定的几率会退化。” 　　古如月说着说着，看着眼前的严教授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后世被成为杂交水稻之父的严先生吗？ 　　她犹豫了下，忍不住开口：“请问先生是在研究杂交水稻吗？” 　　“你认识我？”严教授抬头看了古如月一眼。 　　“听说过。”古如月笑了笑，“如果您觉得速生符的催生速度太快，我可以帮您调整。” 　　任何专心做研究的人都值得尊敬，更何况严先生做的还是这等利国利民、影响后世无数的好事。 　　严教授有一些意动，现在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但是粮食依然有很大的缺口，他迫切希望能够研究出亩产量更高的水稻种子。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严教授有一些犹豫地说道。 　　“不会，这对我也有帮助。”古如月摇头，“这样吧，不如我跟您往试验田走一趟？” 　　严教授摇头，“现在试验田空着，要等明年春天了。” 　　古如月不由揉了揉鼻子，面色窘迫，自己真是闹了个笑话，现在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试验田，又不是后世有各种温室。 　　古如月想了想说：“您等等。” 　　她跑到楼上，临时画了几枚符，都是非常普通的符，叫秀木符。 　　本来她都不记得这个符了，因为它的说明很简单，说会使植物往优良方向生长发育。 　　古如月想，这个对于植物的研究、发展再适合不过了。 　　她把符递给严教授，此外，还有沃土符、速生符等跟植物种植有关系的符都给了两张。 　　“说明我都写在纸上了，您可以一一使用，看哪一种最需要，再写信到特勤部来，我们再寄过去。” 　　严教授接过这个鼓鼓的信封，摸着口袋，掏出一个手帕，这应该需要不少钱，希望自己今天带的钱够。 　　古如月忙阻止了：“教授，这就不需要了，是我个人对您研究的支持，祝您早日出成果。” 　　在她的记忆里，这时候杂交水稻还没推广开呢。 　　严教授惊讶又感动，本来他只是来咨询的，没想到收获不菲。 　　鲁明安等人走了后，这才看向古如月的笑脸，有些疑惑地问：“如月，你认识严教授？” 　　实在是古如月的态度太过于热情、积极了。 　　“不认识，我听说过，主任，这是一位能改变农业结构的人，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鲁明安依然觉得古如月的态度不一样，但是她又没办法仔细地描述出来。 　　“你不在的时候，又有一例神志不清的病人申请用符，由严献文监督使用，效果不错，恢复神智了。” 　　鲁明安跟古如月说这两天特勤部的状况。 　　“还是太少了一些。”古如月说，她以为之前那些找上李擎华的人都会来特勤部呢，现在看来，即使能够分期付款，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还是更想要免费的。 　　“慢慢的就好了。”鲁明安翻开本子清点符的库存，“对了，印符用得比较多，你需要再做一些印符了。” 　　古如月不由皱眉：“印符只能用玉石做载体，主任，你收取技能或经验的时候，仔细挑选一下，要不然我怕玉石不够用。” 　　“这你不用担心，我从不做亏本生意。”鲁明安自信地说道。 　　古如月没再说什么，反正她只是提建议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18 11:04:48~2019-12-18 22:5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4章 帮忙 　　古如月没再去医院, 不过她从鲁明安那对称，那位首长在术后的第二日下午就清醒了，据说很快就转院了。 　　她不知道后续怎样, 不过联系到前世听到的只言片语，大概能够想象到一些了。 　　同安日化的香皂成了一月以来最火爆、热销的东西, 风头盖住了商场里那些从港岛来的衣服、鞋子等。 　　古如月走到哪里, 都能够听到别人在聊这个香皂。 　　林源清忙得是脚不沾地的，只在夜里的适合和古如月聊聊天。 　　林源清因为香皂让一整个部门起死回生，不仅赚钱了, 还把之前欠下的债给还完了, 顿时惹得工厂里的其他部门眼红不已。 　　那一些部门的负责人也希望改革, 然而却一筹莫展。 　　林源清不愧是女主, 反正在古如月要离开京市回H市的时候, 她成功升任副厂长，并且收到了有关领导的点名赞扬。 　　因此，她在工厂里的地位彻底稳住了, 想要做什么事情再也不会束手束脚，现在工厂就指望着她了。 　　林源清古如月离开的前两天夜里, 和邱阳急匆匆地赶来，带了两个大箱子。 　　“如月, 我这一阵子太忙了，都没能跟你吃顿饭。”林源清抱了抱古如月，“等过年后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行，那我记着了。”古如月笑着说。 　　林源清指着地上的两个大箱子说：“这两个箱子，一个装的是我们工厂的肥皂和研发用品，另一个装的是我让阳哥帮忙整理的年货。” 　　“你回了H市, 开心过年，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古如月拍了林源清的手臂一下，“我这个随缘，倒是你，工厂上了轨道，总有碰到一些问题吧，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时，陈姨送上了热气腾腾的花生甜汤，去皮的花生熬得了非常烂，入口即化，汤也成了雪白色，打一个鸡蛋，冲入花生糖，那味道非常的鲜甜。 　　三人边喝边聊。 　　“确实遇到了不少的问题，之前也跟你抱怨过不少。” 　　“我实在是看不惯这些工人，是觉得都是公家的，爱做不做，反正磨一天也是一天的工钱。” 　　“我这一边急着原材料开工呢，那边工厂磨磨蹭蹭的，有的时候还会有疏漏，甚至质量还没达标。” 　　“我就气狠了，直接签合约，如果不签，我宁愿不要本地材料，从外地调，才把他们给治住了。” 　　“而工厂里，我也整治了一把，比如分小组算奖金，惩罚扣钱等等，一个个的，身上的油腻子才少了些。” 　　林源清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女人，面对那些工作那么多年的工人，其中收到的非议、辱骂可不少，可她都忍过来了。 　　现在当初那些反对、辱骂过她的人，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丢了这份好工作？ 　　古如月认真听着，她朝林源清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棒。” 　　林源清说得清淡描写，但古如月能猜到那里头的苦和泪，都是熬出来。 　　邱阳心疼地说：“那时候我都想让你放弃了，反正工厂没收益就没收益，又不影响你，你何苦那么累？” 　　林源清侧头看他：“如果我轻易放弃了，那我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我了。” 　　古如月一听，忙低头喝花生汤，这口糖可真甜。 　　邱阳轻咳一声，拍了拍林源清的手：“你不是有问题要咨询古同志的意见？可别忘了。” 　　林源清这才想起来，忙问古如月：“如月，你对于工业生产中产生的垃圾的处理有没有什么意见？” 　　她皱着眉头说：“现有的处理手法都太低端了，我不太满意，可是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古如月放下汤匙，神色不由严肃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在经济发展的初期，关于环境保护，大部分人都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我不是科研人员，想不出什么实际的法子，我也就只能从符上下功夫了。” 　　古如月看着林源清：“你那工厂能用符？我怕你被举报宣扬封建迷信。” 　　林源清当上了副厂长，肯定有人不甘心，还想着把她弄下去，还摘桃子呢。 　　林源清笑着说：“只要你有符能够处理，我就能想别的办法。” 　　“有是有，但这终究是一时的，还是得有人能够研究出更实用的办法才好。”古如月想，符又不能复印，她和几个徒弟就是画断手，也供应不上来。 　　“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以后研究出来解决法子了，再改。”林源清可不想把脏污胡乱排泄、填埋。 　　系统里有相关的研究体系，可是她和邱阳本身就不是做研究的，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个研究，只能先求助于古如月了。 　　“行。”古如月想，她手头还真有不少符适用于废物处理的。 　　比如分解符、净化符、清新符、净水符等等，根据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符，基本上都能够解决。 　　林源清听着古如月说这这一些符的作用，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如月，你真是我的福星。” 　　“符毕竟是手工画的，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画，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利用符处理这些废物的原理，制造出相应的机器，才更适合未来的发展。” 　　古如月是真的希望符能够促进科技的发展，而不是用符取代科技。 　　邱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国家的人才还是太缺少了，做研究的人都有各自的任务，抽不出时间来研究别的。” 　　“我们人口那么多，高考也恢复好几年了，人才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古如月倒是很自信，他们的国家一定会追上去的。 　　古如月和林源清又就着同安日化的产品聊了聊，她们一致认为同安日化就坚持做日化，不要再开新的项目，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发展。 　　没有意外的话，林源清决定明年专心研究女性卫生用品，因为这个市场广阔。 　　更因为目前国内还没有厂家能生产这个商品，也没有相应的机器和生产线，一切只能去进口别的国家淘汰的机械。 　　林源清有系统，她从里头获得了生产线的资料，她想组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班底，专门研发这一些。 　　虽然她现在还一个人选都没有，但她一点都不怕，她相信光明的未来前方。 　　林源清邱阳走了，陈姨在收碗，突然看了一个信封，“如月，看看这是不是你朋友落下的？” 　　古如月拿过信封打开一看，不由有一些哭笑不得，这是林源清给自己的奖金。 　　她怕自己不会收，就通过这一种方式留下来。 　　古如月把信封留下来了，她现在不缺钱，不过她喜欢林源清这样的态度，没有认为给出建议的自己是没有价值的。 　　第二天，古如月在陈姨、严献文的帮助下去了火车站，年底火车站人山人海，好不容易寄了行李，她又被护送到了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卧铺。 　　本来她计划带于擎回H市的，但是于家有点事情，此事只能作罢。 　　早上，于擎一大早就带着他准备年礼赶过来，恨不得跟在她身后回H市。 　　因为火车站很乱，所以古如月就没让于擎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受不了。 　　古如月靠坐在床上，听着其他车厢以及车厢外传来的喧哗声，不由想起了在沙漠的那一段日子。 　　那真的是自己这一生中最特别的经历了吧。 　　现在火车的速度不快，一路上有些难熬，古如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研究空间扩展符了。 　　空间扩展符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它非常的稳定。 　　那个瓷碗被古如月收在了房间里，陈姨也没有多问，反正家里不缺碗。 　　几天的研究，空间扩展符没什么进展，古如月倒是从其他符上研究出了其他符。 　　以前看小说，里头的男女主就很经常长碰到拐卖的事件，这无疑说明了拐卖这一事件在这个国度有多么的严重。 　　但是在现在交通、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一旦孩子被拐走，再找回来的几率小得可怜。 　　而年轻的姑娘被拐走，运气好的，嫁人生了孩子还能找回去，而运气不好的，就此没了命。 　　古如月就此折腾出了一个寻子符，它其实跟之前的寻踪符差不多，但是它的用法更加的直接，直接滴血。 　　这个符，古如月想，她应该会直接交给相关部门吧，有了这一个符，想要找到被拐走的人应该会容易一些吧。 　　火车鸣笛进了火车站，古如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提着行李下车。 　　她落在最后面，刚出现在车厢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罗盛延的身影。 　　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正在人群中张望着，生怕会错过自己。 　　古如月提着行李顺着人流走过去，结果人太多了，被挤得歪了方向，她忙喊了一声：“罗盛延！” 　　罗盛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忙挤进人群到古如月的身边，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出了人群。 　　古如月喘了两口气，看着罗盛延，突然笑着说；“好久不见。” 　　罗盛延的的嘴角弯了起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古如月抿着唇笑：“走吧，我还有一些东西托运了，得去取出来。” 第185章 决定 　　出了火车站, 古如月和罗盛延等了好久都没挤上电车，而这一边的载客三轮车并不少，两人商量了下, 决定坐三轮车。 　　因为行李不少，一辆三轮车坐不下两个人并所有行李, 只能一人坐一辆。 　　古如月特意面朝后坐, 正好与坐在后面那辆三轮车上的罗盛延面对面，两人相对而笑。 　　古如月回H市，暂时还是住在刘家, 罗盛延那边的院子也退租了, 如今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像她这样的情况, 过年其实在哪过都行的, 不过她选择回H市, 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要处理，还有就是她已经答应刘绪了。 　　至于罗盛延，其实她并不知道他今年过年的打算, 是不是要回上林大队陪罗爷爷？ 　　她是赞成他回去的，老人家受了苦, 余下的时间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罗盛延身为唯一的亲人, 确实该多陪陪老人家。 　　三轮车在古如月的指引下，停在了刘家面前，罗盛延帮着把行李搬下去，抢在古如月面前付了钱。 　　刘绪一直都在算着古如月到达的时间，一察觉门外的动静，他马上就跑了出来，快到古如月面前又放缓了速度,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激动。 　　“师父，您回来了。” 　　古如月笑着摸摸他的头：“小绪长高了。” 　　刘家只有刘绪奶奶和李雪盈在，她们知道古如月今天到，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古如月刚进屋，就被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就被按在沙发里，面前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 　　刘绪把古如月边上的位置给占领了，警惕地看了眼罗盛延，就开始问自己画符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许多都是电话里没办法说清楚的。 　　古如月给他讲解着，然后就说起了于擎，她知道两个小家伙平时是有通信的。 　　刘绪点头，看在于擎乖乖喊自己师兄的份上，他会好好当一个大师兄的，绝对不会给师父丢脸。 　　罗盛延安静地听着，拉过盘子默默地剥瓜子、花生、橘子，然后往师徒俩面前的方向推。 　　刘绪看了他一眼，拿起一个连橘络都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递给古如月：“师父，吃橘子。” 　　“谢谢小绪。”古如月接过橘子，“这个你听明白了吗？” 　　刘绪点头，又重新抛出一个问题，总之在吃饭前，古如月就没有空闲下来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桌上的人都在给古如月夹菜，不一会她的碗里就满满的了，要不是她强烈要求，估计桌上的好肉好菜都要堆她碗里来了。 　　吃过午饭，古如月打算和罗盛延出去走走聊聊，刘绪本来想跟上去的，被刘奶奶给喊住了。 　　他本来扬起的嘴角就落了下来，看着情绪不高，他不喜欢任何抢走师父的人。 　　古如月拍拍刘绪的头，“晚点我回来，给你看看我带的礼物，现在去把我今天说的那些记下来吧，以后画其他符都会碰上这些问题的。” 　　刘绪乖巧地点头，然后上楼了。 　　刘奶奶和李雪盈对此都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孩子好了大半，但是对着古如月，他的情绪要比对着家人多一些，真让人嫉妒啊！ 　　离开了刘家，两人往学校的方向走，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这时，一辆自行车快速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罗盛延眼疾手快，一把把古如月拉到了自己这一边。 　　“有被剐蹭到吗？”罗盛延握着古如月的手臂问道。 　　古如月摇头：“我没事。”她动了动手臂，手却落入了一只温暖、有些粗糙的大手中。 　　她低头看了一眼，敏锐地发现罗盛延的手腕内层粘着医用胶布。 　　“你手是怎么回事？”古如月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做的是什么实验？有危险吗？” 　　“不小心被烫到了，没事的。” 　　古如月依然皱眉，罗盛延的工作似乎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现在的计算机水平，并不是软件的天下，估计还在硬件上折腾着，如果他的工作是研究这一些，那需要更多一些防护手段。 　　罗盛延见古如月这样子，忙转移了话题：“你过了年，不用再去京市了吧？” 　　古如月摇头：“还是得去。” 　　罗盛延有些疑惑：“可是你的工作不是在H市博物馆？要去进修那么长时间吗？” 　　“……”古如月抬头望天，她能说进修只是一个幌子吗？ 　　“如果你以后长期待在京市，那我会争取调去京市的研究院。”罗盛延不想和古如月离得那么远。 　　这一年来，他看了其他人是怎么处对象的，以及同事们对于未来的计划安排，他慢慢学着思考、计划，毫无疑问的，他是要跟上古如月的步伐的。 　　现在傅浩然、李用功也都有了对象，即将结婚，工作也如鱼得水，他们合作研发的元件也得到了重大突破。 　　如果古如月确定她的重心在京市，那他回去就写申请报告，等手头的这个研究工作收尾就走。 　　“没有意外的话，这几年应该都在京市。”古如月说，毕竟以她的符的特殊性质，暂时还走不开。 　　“好，我明白了。” 　　“其实，你不用调过去的，毕竟你好不容易在这站稳脚跟。”古如月不了解研究院这种地方，但也知道换一个地方，可能就变成坐冷板凳了。 　　“没事，离你近点就行。”罗盛延说，工作的事他并不怕，他还有从徐哥那边的收入，并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古如月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这个时代人很少工作变动，多的是异地的，罗盛延为了自己而选择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她还是很高兴的。 　　“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古如月说道，她不想罗盛延以后后悔。 　　毕竟他调到京市，那么在H市这边可能有的升职加薪机会都没了，一切都要重头开始，而曾经的好友、同事职位比他高，难免会比较会心情失落吧。 　　罗盛延摇摇头，对于调到京市的研究院，他一点都不担心，而且京市那边的设备资源肯定比H市好，或许的一些设想能做出来也说不定。 　　去京市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机遇。 　　“你这次过年回上林大队吗？”古如月问。 　　“回去，我放心不下我爷爷。”对于罗爷爷坚持回老家的决定，罗盛延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尽量把能做的做好。 　　“那你要找人帮你买票，现在年底，票很不好买。”古如月建议。 　　“没事，我有认识的朋友在运输队，到时候蹭车。”罗盛延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F大的门口，虽然学校已经放假了，但还是有许多学生都没回家，在学校里争分夺秒地学习。 　　看着这一些学弟学妹，罗盛延和古如月都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他们当学生那一会。 　　在校园里走了半圈，两人也没有去拜访老师，就转道回去了。 　　罗盛延考虑到古如月坐车的时长，把她送到刘家门口，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就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李用功听说罗盛延回来了，他惊讶得不行，怎么那么早回来？难道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他等到手头的研究告一段落，记录下数据，一看手表也到下班的时间了，马上就去找罗盛延。 　　“盛延，你怎么没跟如月吃了晚饭再回来？你们那么久没见了，正是该好好聊聊的时候。” 　　罗盛延摇摇头：“我们有出去走了一趟，她坐那么久的火车，太累了，我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嗯，很贴心，其他的呢？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去买花？” 　　“下一次吧。”罗盛延说，不说鲜花不好买，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李用功给自己出了不少主意，他出去留学学习，除了学了知识，还把人家追求女朋友的那一套的学了回来。 　　李用功一巴掌拍在罗盛延的背上，“我告诉你，你得积极点。你们分居两地，平时联系也不频繁，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那么多年来，我和浩然看着你们的进展比那蜗牛还慢，我们能不为你担忧吗？” 　　“用功，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和如月谈过了，决定申请调去京市。”罗盛延的眼睛弯了弯，其实做下这个决定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李用功愣了下：“如月还要继续待京市？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不拦你，说不定在京市，你的发展会比现在还好。” 　　“走，一起去食堂吃饭吧。”罗盛延去拿自己的饭盒，不过走到半路，李用功就被他的女朋友叫走了。 　　于是罗盛延就孤独地去吃自己的晚餐了，傅浩然待的那个项目组最近都在加班，根本就走不开。 　　回到自己的宿舍，罗盛延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叠纸，那是一些图纸。 　　他从中选了一张，然后开始加工完善，这些都是他平时的一些小灵感，跟工作无关，主要是提供给徐哥那一边的。 　　说真的，跟徐哥合作还是很省心的，钱到位得快，也不会各种挑毛病。 　　而且徐哥还吩咐人帮忙照顾罗爷爷，虽说在大队里，罗盛延自己有请人帮忙照看罗爷爷，但多了徐哥的人，好歹多了一分保障。 　　因此罗盛延心里很感激，在为徐哥研发这些小物件时就更用心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喝药，更新有点不稳定，抱歉感谢在2019-12-18 23:57:59~2019-12-21 23:1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华 10瓶；雨过天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6章 是谁找 　　古如月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给了刘绪, 那是她特制的刻刀，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她不由笑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古如月就去了H市博物馆, 在京市待了一年, 去博物馆的路都变得陌生了。 　　古如月一年没来，对这里已经很陌生了，她照着记忆一路找到老林的办公室, 轻轻敲了敲门。 　　老林抬起头, 看到古如月还非常的惊讶, 他以为她过年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不回来, 我现在还挂在单位下不是吗？”古如月笑着说, “这一年多来，博物馆怎样？” 　　“还行，按部就班的, 有你留下的符，基本上也没碰上什么太难的问题。” 老林说, H市博物馆这一年来虽然没有大发展，但是很平顺。 　　老林问了下京市那边的情况, 聊了几句，没有特别的深入，古如月现在是还挂在博物馆下，但已经不是他能够管的了。 　　古如月跟老林聊了一会，留下足够多的符，然后才去瓷器组找江君舟和孙希望。 　　在她去京市的这一年，他们有联系过两三次, 此次再见，孙希望高兴得都语无伦次了。 　　古如月在这待的时间比较长，聊的也比较多，还一起吃了午饭才走。 　　她虽然回来了H市，不过并不需要天天到博物馆报到，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古如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打算把自己关屋里画符，然而李雪盈就看不下去了，带着古如月出门，逛商场、看电影、喝咖啡等的，总能把时间给排得满满的。 　　H市这边的确比京市那边要更潮流，衣服、鞋子就不说了，化妆品、烫发等，那可是很受H市女同志们的喜欢。 　　李雪盈还建议古如月也去烫发，古如月赶紧拒绝了，不说烫发对头发损伤大，光是打理就够她烦的了。 　　不过她买了不少的东西，给罗盛延、罗爷爷的衣服鞋子，里里外外买了好几套。 　　林源清和于家给古如月准备的东西里头有很多特产，古如月本来不需要再买的。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采购了不少的东西，各种H市时兴的东西，包括一些耐存放的吃食、她带回来的香皂，都通过邮局给上林大队的罗爷爷寄了过去。 　　那些东西罗爷爷并不见得全用上，但他可以半卖半送给大队的人，得了这些好处，大队的人总要对老人家客气几分。 　　小年，古如月跟罗盛延再次见面，她没有把包裹的事情告诉他，只给他一个打包好的行李袋。 　　“我农历二十七走。”罗盛延张了张嘴，挺想让古如月跟他回去的，可是想想路上的颠簸，这话到底没说出口。 　　“路上小心。”古如月说道，“今天小年，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我想吃你做的疙瘩汤。” 　　“那没法了，你这又没厨房，今天小年，就该吃点好的，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做。” 　　“好。”罗盛延也没强求，他很珍惜两人相处的时间。 　　吃饭时，罗盛延找话题聊天，他的工作内容不能多说，但是他给徐哥设计的那些就没这方面的顾忌了。 　　“听你这么说，徐哥这生意做得不错嘛。”所有知青中，徐哥是最让古如月惊讶的。 　　“D省那边的机会多，有机会，我们也去看看，特别是对岸的港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繁华。”罗盛延去过一次，印象深刻。 　　“行啊！”古如月也有些好奇这个时期的港岛。 　　“听说除夕晚上会有春节联欢晚会，到时你要记得收看。”罗盛延说。 　　“第一届春晚，当然要看了。”古如月笑着说，曾经只存在于文字、视频上的东西，现在能亲身追看体验这种氛围，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吃过饭，两人围好围巾，并肩走在街上就绕到了公园去，公园里除了松柏，其余的植物都萧索破败。 　　在一棵松树前，罗盛延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如月，送给你，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古如月有些惊讶，结果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条金链子，坠子是一个指甲盖大笑的心形玉石。 　　“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古如月拿起项链，看着罗盛延紧张的样子，笑着把链子放到他的手上，然后转身背对他。 　　“想什么呢？帮我戴上吧。” 　　“哦，好。”罗盛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给古如月戴项链。 　　好巧不巧的，她准备的也是链子，不过上面她刻了符，即使以前送过类似的，但是能保障安全的符怎能嫌多呢？ 　　小年见面后，罗盛延又忙碌了几天，在离开的前一天，送了两箱子的橘子到刘家，跟古如月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 　　他要跟的车子提早出发，本来计划跟古如月一起吃早饭的计划只好作罢。 　　年底了，虽然大家的日子并不富裕，但是那种对新年的期盼，那种氛围，却极其的浓烈。 　　古如月不由被感染了，跟着刘奶奶、李雪盈整日泡在厨房里准备过年的吃食。 　　除夕中午，古如月接到了罗盛延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到了公社了。 　　两人聊了几句，古如月就催他赶紧回去休息，在车上颠簸了几天，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刘家的年夜饭准备得很丰盛，午饭大家随便地吃了一点，就各自洗漱，等着傍晚的那一顿了。 　　饭桌上其乐融融，刘家人都很照顾古如月，古如月也笑着应着，只是心里的某处地方，仍旧有些空荡荡的。 　　吃完年夜饭，刘家进口的彩色电视机已经开着，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衣服，等待着期盼已久的春节联欢晚会。 　　而此时，上林大队也是热热闹闹的，罗盛延带回来的电视机，惊呆了社员们。 　　电视机被摆放在村委前的空地上，几个年轻人在罗盛延的知道下摆弄好了天线，调整好了信号和频道，也在等着春晚。 　　虽然夜里很冷，但是点起的火堆驱散了一些寒意，而看电视的惊奇，早就让社员们忘了其他。 　　罗盛延坐在角落里，看着罗爷爷和几位老人笑呵呵地说话，红光满面，回大队后，他老人家的话胖了。 　　他的情绪有一些复杂，老爷子在这里果然更开心吧。 　　电视屏幕并不是很大，大家都挤在一起，看得目不转睛的，就算看不到画面，听到声音都觉得满足。 　　晚会的节目一个接一个，罗盛延不由有一些走神，古如月是不是也在看着同一个节目呢？ 　　夜深了，电视节目也结束了，大家跟着主持人倒数，胡大叔拿出了几条鞭炮，一个烟花，放到空旷处放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红色的鞭炮纸屑四处飞扬，大人、小孩的欢笑声不断。 　　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罗盛延可以在家里待五天，他陪着罗爷爷接待客人，给人拜年，感受着久违多年的喜庆。 　　初三的时候，他突然接到邮局的包裹单，不由有些奇怪，等他去邮局取了包裹，这才发现是古如月寄的，不过她怎么没说？ 　　罗盛延拆了包裹，看到里头的信，才知道古如月这样做的用意。 　　他把古如月给罗爷爷买的衣服鞋袜拿出来，让老人家试试大小。 　　此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则可以由罗爷爷拿着去送人，来自H市的东西，时髦又体面。 　　罗爷爷很意外，心里觉得暖暖的，他拉着罗盛延的手说：“如月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我一直有点担心你把人家姑娘吓跑，你这性子也不算好，以后改改身上的毛病，多学着说点好听的话。” 　　罗爷爷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没有催婚，年轻人的事情，他一个老头子也没办法插手太多，顺其自然吧。 　　罗盛延心里塞得满满的，跑去村委会打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会说什么呢？ 　　“喂，新年快乐！”古如月拿起桌上的话筒，笑着说道。 　　“新年快乐！”罗盛延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轻声说道，“你寄来的包裹我收到了，老爷子很高兴。” 　　“那挺快的。”古如月眯了下眼睛，“大队里热闹吗？” 　　“很热闹。”罗盛延轻声说，“包产到户后，大家都不会饿肚子了。”即使没办法顿顿白米饭，但也比以前好很多。 　　“在家里好好玩，放松下自己，不用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其实，我在大队里没什么朋友，回来挺没意思的，我想回去，我想你了。” 　　“左右也待不了几天，你好好陪陪你爷爷。”古如月把话筒换到另一边，“小绪在叫我了，我先挂了。” 　　罗盛延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也挂掉了，古如月是害羞了还是不喜欢自己说这直白的话呢？ 　　他正想着，边上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古如月打来的，马上就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上林大队村委会吗？我找罗永书。”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罗永书？罗盛延有些懵，村里还有第二家姓罗的吗？ 　　等等，自家爷爷好像就叫罗永书。 　　罗盛延看了看电话，他说道：“你们找罗永书有什么事，我是他的家人？” 　　电话那头说道：“看来你们都在大队了，明天中午我们会去上林大队，可能要麻烦你们一下了。” 　　罗盛延还来不及多问两句，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他皱着眉头，满面疑惑，谁会找自家爷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21 23:12:58~2019-12-23 22:4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7章 海外关系 　　罗盛延把这一件事情跟罗爷爷一说, 罗爷爷也想不出来有会回来找自己。 　　“说不定是来问事情的。”罗爷爷笑着说道。 　　罗盛延却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奈何他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把这个事儿抛到脑后。 　　罗爷爷把古如月邮寄来的东西都算了下数量, 对于要给哪一家送什么心里都有数了。 　　他让罗盛延拿着红绳子，一份一份地系。 　　这些东西分好之后就装在篮子里, 明天出门的时候, 一家一家地分过去。 　　而其中有几份大的，罗爷爷留给了当年救了他们祖孙、照顾他们祖孙的鹏哥等人。 　　罗盛延把东西一一放好，就抛到了屋后菜地里的大石头上去坐着, 他不由想到了古如月当年在这埋下的符。 　　他跳下石头, 跑去压着符的那块石头那一看, 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着左边的竹林、杉树, 长得更加的茂盛了, 郁郁葱葱的了，让人想起当年知青们住在这里的场景。 　　罗盛延重新跳上石头，看着下放的房子, 保留主体经过重建，房子看着挺大气的, 房间也多，就是太冷清了。 　　第二天, 罗盛延陪着罗爷爷去送礼，一家一家走过，喝了一肚子茶水，走路好像都能感觉到茶水在晃荡的。 　　这时候，两辆小汽车开进了村子的土路，孩子们奔走相告，兴奋地站到村口去看热闹。 　　罗盛延陪着罗爷爷在聊天, 听到声音走出来，那车子已经到了村口，边上挤满了闻风赶来看热闹的大人小孩。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被舅舅舅妈接走的那一天，好似也是这样的场景。 　　车子想村委会前的晒坝上停下来，第一辆车车门打开，先下来四个人，紧接着，其中一个去给后一辆的车子开门。 　　先下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紧接着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两个年轻人朝车里伸出手，扶着一个老人下车来。 　　罗盛延的注意力本来放在那三人的穿着上，很明显就不是大陆的风格，这难道是华侨吗？ 　　这时，他发现身边的爷爷情绪不对，低头一看，老爷子的双手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留下了泪水。 　　“爷爷，您怎么了？”罗盛延忙蹲下来询问。 　　从车上下来的老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一把甩掉两个年轻人的搀扶，急切地往罗爷爷走去。 　　“大哥。”老人迅速走到罗爷爷旁边，“大哥，我回来了。” 　　“永志，你没死？那那，小二呢？”罗爷爷颤抖着手，碰了碰罗永志。 　　“他晕机，来不了，不过他的儿子女儿来了。”罗永志侧头，朝那两个年轻人挥挥手，“小莹，小凯，快过来，这是你们爷爷。” 　　两个年轻人走过来，大声喊道：“爷爷。” 　　罗爷爷泪眼模糊，不住地点头：“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罗盛延看着都懵了。 　　这时候，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说：“当年罗家老二带着小二出门去做生意，后来听说那地方被爆发战争，炮火连天，两人一直没回来，大家也都以为他们死在了战火里。” 　　罗爷爷擦了擦眼睛：“我们回去说，回去说。” 　　罗盛延推着轮椅，安静听着罗爷爷和罗永志说话，一旁的两个弟弟妹妹都安静听着，不过仔细看的话，他们都忍不住偷偷偷看罗盛延。 　　原来罗永志当初带着罗爷爷的二儿子去做生意，碰上敌人侵袭，他们慌乱中买票上了船，不想这船却是出国的，他们叔侄自此远离故土。 　　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到改革开放后，他们才回来，一是寻亲，二是投资。 　　到了家里，罗盛延去拿热水瓶泡茶，然后叫林部去叫胡大娘等几个手脚伶俐的妇女来帮忙煮点心。 　　与此同时，队长和支书也来作陪，虽然插不上话，但起码不让场面冷下来。 　　原来第一辆小汽车里的人是县里的干部，他们希望罗永志他们可以投资，拉活整个县的经济。 　　虽然现在大家都不饿肚子了，但是大家的兜里还是没多少钱。 　　罗盛延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沉默地安排着这一些事情。 　　“哥，我叫罗盛凯，今年刚大学毕业。”罗盛凯又指着一旁的姑娘说，“这是妹妹罗笙莹，刚读大一。” 　　他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罗盛延。 　　“我叫罗盛延，大学毕业两年。”罗盛延到底没有拒绝，他们是堂兄弟、堂兄妹，本来就该更亲近。 　　罗永志拉着罗盛延询问大陆的一切，看着似乎很好奇。 　　不过罗盛延觉得，他这次能够跟来大陆，估计也是被当继承人培养的。 　　他现在有点头疼，本来已经死亡的二爷爷和二叔突然出现，家里突然多了海外关系，这对于自己的工作可能不利，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古如月。 　　家里多了客人后，冷清的屋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罗盛延不得不打电话回单位多请两天假。 　　他不由庆幸自己手头的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即使他不在，也不会影响太多。 　　罗爷爷的心情也很好，他跟着罗永志他们去了城里，去邮局打国际电话，终于跟罗二叔通上电话，罗爷爷拿着话筒痛哭流涕。 　　在罗爷爷和罗二叔通上电话后，罗永志他们突然提出，想要接罗爷爷出国，他们想要弥补。 　　罗盛延是不大乐意的，也不知道罗永志他们在外头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罗爷爷跟过去真的会过得好吗？ 　　然而罗爷爷并没有马上拒绝，他陷入了沉思。 　　这其实是个两难的选择。 　　罗盛凯说：“爷爷，您若是担心大哥的话，让他也跟着我们走啊，以他的能力，在国外何愁找不到好工作呢？要不自己开公司也是可以的。” 　　罗盛延抿着唇，他听到这一番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古如月，他是不会走的。 　　罗爷爷说：“延延就算了，我想想。” 　　老人家想要见儿子，但是想到远离故土就难受，他生怕自己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罗盛延想跟罗爷爷聊聊，但是又不想干涉老爷子的决定，只好保持沉默。 　　纠结了两天，罗爷爷决定了，跟着罗永志他们出国，待上一两年再回来，他说：“我要看着延延娶妻生子呢，而且落叶总是要归根的，不是吗？” 　　他拍了拍罗盛延的肩膀：“延延，在爷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努力一把，只要你结婚，爷爷就回来。” 　　“好。”罗盛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眼睛眨了又眨，想要眨掉里头的酸涩，爷爷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爷爷了。 　　现在人们不像以前，谁家有一条海外关系就要高兴死了，这意味着有时兴的衣服、食品、成药，以及钱。 　　某些地方的人家得了华侨的钱，就开始修建新房，那房子虽然还没建成，但可以预见建好之后的模样。 　　罗爷爷的弟弟和二儿子没死，成了华侨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附近的十里八乡。 　　现在罗爷爷要出国，不少他的老伙伴就过来看他。 　　“国外的技术先进，你去看看腿，说不定就能走路了。” 　　“这一出去，你可别被外头的风景迷了眼，可别忘了艳艳还没娶媳妇呢。” 　　“到我们这一把年纪，能出去见见世面，怎么都是值得的了。” 　　…… 　　除了这些劝罗爷爷别忘了落叶归根的人，还有的人悄悄的来，希望他们能帮忙带自家年轻小子出去国外赚钱。 　　听说国外的工资高，但想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不容易见到个华侨，就想走走这个关系。 　　对于这一些人，罗爷爷全都拒绝了，答应了一个另一个怎么办？ 　　再说了资本主义国家的钱有那么好赚吗？若是没能把人带出去再全须全尾地地带回来，两家怕是要成世仇。 　　罗盛延陪着罗爷爷整理东西，同时把家里的一切托付给了大队长、支书。 　　罗盛延陪着罗爷爷到了市里，还见到了罗永志的儿子、孙子，知道他们还没那么早走，而他已经没时间再等了，不得不告别大家回去H市。 　　他回到单位销了假，处理堆积的工作的同时，往刘家打了一个电话。 　　“你回来了？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古如月已经在整理行李，准备过两天回京市了。 　　“是发生了一点事。”罗盛延说，“晚饭一起吃吧，我去接你。” 　　“行，你先去忙吧。”古如月挂断了电话，想不出上林大队有什么事能拖住罗盛延的。 　　罗盛延听人说某条弄堂有私人开了一家饭店，据说味道很不错，他找人要了地址，准备带古如月去吃。 　　这路并不好走，拐来拐去的，可算是到地方了，门口没有任何的标牌，屋里摆放着几张桌子，此时几乎坐满了人。 　　罗盛延和古如月走进去，坐在了最角落里桌子。 　　菜单就是一张过塑的纸，罗盛延拿着它往古如月的方向靠了靠：“看看菜单，有你喜欢吃的吗？” 　　“点个梅菜扣肉吧，其余我没特别想吃的，你看着点。” 　　罗盛延扫了眼菜单，闻到隔壁桌子饭菜的香味，“要不来个糖醋排骨再加一个小青菜？” 　　“可以。” 古如月点头，看着罗盛延，等他给自己解释。 　　“过年那会我才知道，原来我二爷爷和我二叔并没死在战火中，他们逃到国外了。” 　　“现在他们回来投资工厂，想把爷爷接去国外照顾，我爷爷同意了，他说他还会再回来的。” 　　罗盛延的情绪有些低落。 　　古如月感觉到了，“挺好的啊，罗爷爷肯定想要去看看二儿子现在生活得怎样，就当作见世面了。他说他还会回来的，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我只是…感觉有点失落，爷爷不只我一个孙子了。”罗盛延低下头，在喜欢的人面前坦言自己的小心思，这让他感觉有点羞愧。 　　“你这想法也很正常。不过换个角度想想，罗爷爷有更多人照顾，也更开心，那你还有什么好在意呢？” 　　这时，他们的菜陆续送上来了，份量都不少，古如月抄起筷子：“先吃饭。” 　　“你说得对。”罗盛延想一会，他应当以爷爷的感受为主的，是他自私了。 第188章 影响【修】 　　“味道还不错, 并不比一些国营饭店的主厨差。”三个菜的份量并不少，当然价格也比国营饭店还要贵上不少，但古如月吃得挺舒服的。 　　她暗暗记下地址, 以后有机会再来吃。 　　两人走出了巷子，天早就黑透了, 两边的民房透出了昏黄的灯光, 寂静的夜里，电视声、收音机声显得是非常明显。 　　这时候的电车基本上都停运了，罗盛延骑着车送古如月回去, 偶尔碰到下班晚的工人, 神色匆匆。 　　“H市的一些地方还是比较乱的, 晚上的时候没人陪同, 你别出门。”罗盛延交代道。 　　“这我晓得, 倒是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离开H市前，古如月除了整理东西, 采购一些特产，就是跟朋友联系、吃饭。 　　她又去了一趟博物馆, 特意告知了林主任关于特勤部的存在，有什么需要, 他完全可以以博物馆的名义向特勤部申请。 　　古如月安排好这一些事情，这才前往京市。 　　陈姨和五个徒弟得知古如月回来，特地为她准备了一顿接风宴。 　　鸡鸭鱼肉、少见的绿色蔬菜、水果以及果酒，摆了满满的一大桌。 　　他们的用心古如月都感受到了，不过酒足饭饱之后，她毫不客气地检查起了他们的作业。 　　早日把徒弟培养出来，她早轻松。 　　刚到京市没两天, 古如月就收到一个通知，那就是她不用再去故宫修护部了，以后专门负责特勤部的事务。 　　同时，她的档案等也会从H市调来京市。 　　这个消息太突然，古如月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还是跟去年一样的。 　　然而工作的变动，也由不得她说不，毕竟现在都是国家分配、国家安排，除非她不想做了。 　　但是古如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抱紧国家这座大靠山为好。 　　而特勤部那边，鲁明安对古如月的要求也很简单，不用她时时刻刻都待在那边，有需要她的话再打电话给她。 　　足不出门在家里工作，时间自由安排，在这个年代里简直不敢想象。 　　古如月高兴极了，她心情一好关于空间符又有了新的想法。 　　她检查了下，过年前的空间扩展符依然很稳定，并没有消散的迹象。 　　因为这个符对于重量并未减轻，古如月并不满意，所以她决定上交国家。 　　林慕和严献文也会过来，跟于擎几个一起学习，到时候让他们带回特勤部就行。 　　林源清现在很忙，香皂打了广告之后，大卖特卖，利用赚来的钱，她重整工厂内其他部门的机器，调配分组，开始生产卫生用品。 　　有古如月提供的净化符和分解符，除了噪音污染，其他污染几乎没有。 　　林源清知道古如月回来了，又带着几大箱子过来了，这是最近工厂里的一些产品，带给古如月试用的同时，也让她提供一点意见。 　　“如月，这符真的特别好用。”林源清笑着说道，那些本来让人头疼的废水、废气等，经过符的作用，不会影响环境，也不会浪费资源，为工厂节省了大量的钱。 　　古如月笑着说：“我们国家什么都要发展，不可能面面俱到，符可以先帮忙解决一些问题，等以后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它就要退出舞台了。” 　　“你太谦虚了。”林源清摇头，“我觉得，它可能成为无可替代的存在，并成为专门的研究学科。” 　　这可是独属于他们国家的产物独一无二。 　　“你们特勤部现在挺忙的，申请的单子太多了，感觉以后我有得排队了。”林源清也不打算每次都走古如月的门路，毕竟是工厂，走正规的程序，以后即使她离开了，工厂也能够顺利运转。 　　“很忙吗？主任说我可以不用过去，我就没去，还真不清楚。” 　　“忙，就我所知，特勤部又招了不少人。” 　　古如月心里暗暗算了下特勤部现有符的数量，数量还是不少的，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吧。 　　“忙，说明目前我们还有许多人力或科技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存在，还需要再努力。” 　　林源清点点头：“如月，帮我看看这一些卫生用品，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古如月拿着塑料袋的外包装，再看看主体，外层也是塑料袋。 　　“你参考了友谊商店里的进口商品吗？”古如月看着形状、包装啥的都没差太多。 　　“是的。”林源清点头。 　　“这卫生棉的形状设计等都大同小异，但是外包装的话，建议你们自己另外设计。跟别人一样也没什么意思，独一无二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这个塑料。”古如月皱着眉头，塑料袋的降解问题几十年后依然是个问题。 　　“嗯，它有什么问题吗？” 　　“塑料袋难以降解，数量少还没什么，要是数量多了，很麻烦。” 　　林源清沉默了一会，她当然是知道塑料袋的缺陷的，可是它实在是太方便了。 　　“这个问题只能留给科学家们了。”林源清又说：“其实可以用分解符的。” 　　古如月摇头：“还是不一样的。”她摸着下巴，要不找找有没有什么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林源清拍了拍古如月：“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未来什么都能够解决的。” 　　她的系统里似乎有关于可降解塑料的论文等信息，然而她也换不到，这个破系统，有时候那限制条件真的是要气死人。 　　林源清送完这一些试用品后，继续风风火火地忙工厂的事情去了，她打定主意要弄一批产品出口赚外汇去。 　　呵，工厂里那么多人，可不能都养着吃白饭，给她充分发挥各自的作用来。 　　古如月对于林源清的忙碌还是比较清楚的，等她做出了成绩，应该还会被调去别的工厂充当救火员。 　　在原文里，林源清的事业并不是这样的走向，但现在这样丝毫不影响她的女主地位。 　　在严献文和林慕过来学符的时候，古如月问起了他们现在特勤部的现状，确实如林源清说的，很忙。 　　对于申请，鲁明安并不是说直接就批准了，需要核查、评估紧急程度、符的数量等等。 　　年后，特勤部进了不少严献文和林慕他们曾经的同僚，他们对于调查这一些最擅长，总能够帮助鲁明安做出正确的判断。 　　“现在特勤部的符存货不多了吧？我再补一批。”古如月琢磨了下，有哪一些符可以交给徒弟们练手了。 　　严献文和林慕的学习进度并不慢，很快的，他们也能够帮上忙了。 　　鲁明安揉了揉额头，放下手中的笔，才过了一个年，特勤部的申请就跟井喷似的，直线上升，工作压力一下子增加了许多。 　　她看着一旁的信封，是古如月托严献文拿过来的。 　　鲁明安拆开看了后，越看脸色越凝重。 　　随后，她步入另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头都是档案柜，她抽出其中一个柜子，里头赫然是一个电话。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把空间扩展符的事说了一下，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不住点头。 　　古如月并不知道自己提交的空间扩展符造成了多大的震惊，又有什么影响，她全心全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符有了自己新的领悟。 　　而此时，罗盛延却发现自己调去京市的工作申请迟迟没有消息，还不待他去询问，他就被叫去谈话了。 　　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关于他家的海外关系的，在他手头的这个实验结束之后，他的工作内容将发生改变。 　　而他想要调去京市的申请，可能也会被卡住。。 　　罗盛延虽然早就猜到自己的工作可能会受到影响，但是他没有想到变化会这么的明显，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从办公室出来，罗盛延犹如被那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他现在有一些迷茫了。 　　如果工作被调动，无法从事与本专业相关的工作，做一个后勤、文书之类的，接触不到任何实验，这难道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可是辞职的话，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罗盛延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看着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跟他同寝室的另外三个人隐约有听说，见罗盛延这样，怕刺激到他，都纷纷躲了出去。 　　三月底，罗永志他们的投资谈得差不多了，将在陆安市建立工厂，那一大笔外汇，让他们受到了更多更大的优待。 　　罗爷爷他们回上林大队提前扫墓，然后来到H市，一是来看看罗盛延，二是从这边坐飞机离开。 　　罗盛延打起精神来接待罗爷爷他们，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工作受到了影响。 　　等他把人送上飞机，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担心会被罗爷爷看出不对劲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去京市研究院的计划黄了，但是申请单一直没有被驳回，他也就多存了一丝希望。 　　然而猝不及防的，整个局势突然紧张了起来，各种整治社会风气的政令不断下发，出门就时常能够听一些广播。 　　罗盛延不知道这个情况要持续多久，研究所内的氛围也紧绷了起来，他更加地谨言慎行，生怕不小心卷入什么事件。 　　他之前跟古如月联系，知道她换了工作单位，几乎不用怎么出门，心里才没那么紧张。 第189章 开解 　　两人互相说了下各自最近的情况, 古如月得知罗盛延现在在坐冷板凳，心里觉得很遗憾，她好像也帮不上忙。 　　虽然她并不出门, 但是关于外头的情况还是清楚的，已经抓了许多人, 每天还会有□□示众, 这种罕见的情景引得不少人围观。 　　但是古如月勒令五个徒弟避开这一些事，如果必要的话就先停课一段时间，等以后环境稳定了再说。 　　罗盛延的工作受限制, 古如月知道他的心情肯定郁闷, 就想办法开解他。 　　“你现在的工作比较轻松, 那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来整理你以前的一些想法, 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就算在低谷的时候, 也要默默地积累自己，不要觉得沮丧，总会有一飞冲天的机会的, 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而且你这样的情况是一时的，等他们确认你的身份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就可以回到原来的职位上了。再不然，就是你会的东西别人不会, 你提前回到原岗位，这都是可能的。” 　　古如月给罗盛延灌了不少的鸡汤，至于他有没有听进去，是不是真的觉得有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她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罗盛延跟古如月聊了后，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郁闷了。 　　布满乌云的天空裂开一条细缝，洒下了阳光, 驱散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阴霾。 　　他精神抖擞，开始沉下心来学习、整理资料，在反复的复习、学习中，他又了新的想法、新的推论。 　　这个时候，他也不急着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而是反复地计算，模拟实验过程等。 　　一个本子写完了，就再买一本，想要的资料没有，就去阅览室找、去图书馆借，实在不行，就想方设法找出国留学的同学，请他们帮忙邮寄跟科学相关的报纸、杂志…… 　　在这样的状态下，罗盛延发现了自己以前一直没有发现的问题，思考不会去思考的问题，他觉得自己收获不少。 　　因为这个的原因，罗盛延和古如月保持了三天通话一次的频率，两人的聊天内容什么都有，天马行空的，交流开始流畅起来。 　　以前他们的交流只是停留在表面，而这一次，关于对方的专业、研究领域，各自都可以说上几句。 　　偶尔他们也会聊一些比较深入点的话题，甚至作一些辩论，虽然隔着电话线，两人的感情却罕见地升温了起来。 　　罗盛延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京市看古如月。 　　然而这一场运动持续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长，表面上看好像没什么，实际上很多人还是受到了影响。 　　徐哥那边的公司虽然没有关闭，但是业务减少了许多，与此同时，他利落地砍掉了一些业务，开始规划自己的事业，不再来者不拒。 　　这一次的事件清理的可不止是作奸犯科的人，同时还清理那些不良现象，比如暴力、血腥等书籍杂志等等。 　　徐哥分析了下以后的趋势，来H市处理事情的时候，就顺便约罗盛延谈了谈。 　　他希望罗盛延辞职，两人合伙另外开一家以科技技术为主的公司。 　　然而罗盛延却没有爽快地答应，他跟古如月聊天聊得多，偶尔会听古如月说起林源清或是其他工厂的事情，开工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跟人合伙创业，需要考虑的问题更多了，虽然他跟徐哥认识很多年，也有合作关系，但这终究是不同的。 　　徐哥没能得到罗盛延的肯定答复，他有些失望。 　　不过罗盛延的选择他能够理解，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舍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对于许多人来说，创业还是太缥缈了。 　　徐哥相信，再过几年，罗盛延觉得束手束脚，没法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的时候，肯定会考虑自己的。 　　就这一点时间，他等得起。 　　时间过得很快，炎炎夏日，烈日当空，知了聒噪地鸣叫着的时候，罗盛延收到了罗爷爷寄来的东西。 　　很大的一个包裹，除了衣服、药品、吃食外，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头都是一些剪下来再贴上去的豆腐块，报纸、杂志或新或旧，都是关于电子科技一类的文章。 　　老爷子不知道如何分辨内容，只知道有相关的就剪下来贴到笔记本上，然后给罗盛延寄回来。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找到这么多的报纸杂志的，这肯定是花了不少的工夫。 　　而在罗爷爷写回来的信里，除了交代一些事外，他还想让罗盛延跟古如月请几张符，然后寄给他。 　　罗二叔身体一直不好，却检查不出什么大问题，罗爷爷不想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犹豫了非常久，终于求到了古如月的头上。 　　罗盛延收到信之后，当即就去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个二叔，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但如果有办法的话，他也不想让这个亲人就这么离开。 　　罗盛延在电话里了解情况后，他当即就给古如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也希望古如月对于罗二叔的情况会有办法。 　　古如月接到罗盛延的电话还有些奇怪，因为按照他们通电话的频率，还不到时间呢。 　　当她一听罗二叔的现状，神色不由严肃起来，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看过类似的症状。 　　古如月问罗盛延要了地址，思考了半天，准备了两套相应的符，然后跟鲁明安打了申请报告后，这才用了加急的国际快递寄出去。 　　不管符有没有用，先把人的那一口气吊着再说，总有解决办法的。 　　如果是平时用符，古如月是不用打申请报告的，但是这是寄往国外的，情况不一样。 　　古如月也很清楚某一些符泄露的可能导致的后果，所以寄的也都是医用符。 　　过了一些天，另一个半球的国家上的罗家人，终于收到了古如月的快递。 　　对于符，他们并不算陌生，事实上，一些看起来封建迷信的东西在国外反而保存得更加完好。 　　罗爷爷拿着信，拆开封口，露出里头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符，以及一封简短的信。 　　他快速地看完了信，然后转过身看着床上虚弱的二儿子，才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就比自己苍老了。 　　罗爷爷有些痛心，怎么都想不明白二儿子怎么会得这种怪病。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信上说的，先把前两张符放到二儿子的身上，然后把标号为三的符用火柴点燃，溶入水中，才给床上的人喝了下去。 　　罗二叔并不觉得这个符会有用，在他生病后，也曾经求助过各种办法，喝了不少的符水，依然是没有用。 　　不过这是自家父亲的一片心意，他没有说什么丧气话，乖乖地配合。 　　喝下药没有多久，罗二叔就感觉身上突然剧痛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似乎想要钻出来。 　　罗爷爷看着二儿子痛苦的模样，浑浊的眼睛不由红了。 　　这个时候，罗盛凯进来，看到自家父亲的样子，忙问：“爸，爸，你没事吧，爷爷，您看着，我去叫医生。” 　　罗爷爷还没来得及回答，所罗盛凯已经跑远了。 　　罗爷爷看着床上罗二叔痛苦翻腾的模样，心里不停念着，肯定有用的，肯定有用的。 　　罗二叔在床上翻腾着，翻腾着，然后就趴到床沿边，开始呕吐，吐出块块白色的东西。 　　他吐了很久，床下的脸盆装了大半盆的不明白色物体，看着有一些吓人。 　　罗爷爷坐在轮椅上，也没法上前帮忙，明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背部出了一片冷汗。 　　“小二，怎么样？”罗爷爷担忧地问。 　　罗二叔躺在床上喘着气说：“我觉得现在好多了，爹，我喝粥，配咸萝卜。” 　　“好，好，我就让人去给你准备。”罗爷爷捏了捏口袋里的信封，里头还有符，古如月交代了，第二天还要接着用。 　　而打完电话回来的罗盛凯看到床上头发湿漉漉，精神了一些的罗二叔，心里忍不住有点慌，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罗二叔正在喝粥，医生检查过后，说是各项数据良好，应该在恢复中。 　　罗爷爷等医生走了，才吩咐罗盛凯把刚才罗二叔吐出来的那盆东西拿出去烧了。 　　“必须烧干净。”罗爷爷强调道，面对大家的疑惑，他没有解释。 　　第二天，罗爷爷又烧了一张符让罗二叔喝下去，这一次他的反应更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着，疼得脸色发白，最后，他吐出来了两颗乒乓球大小的东西。 　　罗二叔彻底康复了，罗盛凯等人都非常的惊讶，罗爷爷到底是用的什么东西？ 　　罗爷爷并未仔细说符的特别之处，只说这符是祖国来的，比当地的更有效用。 　　他亲自给罗盛延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让他替罗二叔跟古如月道谢。 　　同时，他还准备了一堆当地特色的东西给古如月寄过去，跟性命相比，花点钱算什么。 　　古如月接到罗盛延的电话，得知罗二叔没事了，也不由松了口气，其实她只是猜测，没想到还成功了。 　　她想到东南亚那边虫多，罗二叔可能中了巫虫之类的，要不然医院怎么会查不出来？ 第190章 不是同一体系 　　不管怎样, 符生效了就好。 　　古如月继续沉浸的符文的世界里，除了教徒弟、制符，对于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时间一日日过去, 还未欣赏几日的红枫，古如月就接到了上头的任务派遣, 依然是前往西部沙漠。 　　具体原因她也不知道, 反正接到命令就收拾行囊走路呗。 　　好在几个土地经过半年多的训练，基础的符都画得有模有样了，每个人擅长的不同, 但综合下, 也足够应付特勤部的需求了。 　　此外, 她还留下了一些符篆的详解, 又大量制作了一批会用到的高等符篆存着。 　　古如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 这才戴上自己这段时间收集来的工具和资料，跟来接自己的士兵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依然是不停地转车，古如月被颠得晕头转向的, 终于到达了她去年待了几天的那个部队驻扎地。 　　那一年，她看着这个地方还是一片荒凉, 植物稀少，而现在虽然秋末了, 许多植物都的叶子发黄脱落，但依然有不少的长青植物在坚·挺着。 　　古如月又惊又喜，她就知道，只要条件足够，勤劳的人们一定会把这一片荒凉的土地变成沃土的。 　　古如月在驻扎地待了两天，曾经教过的几个临时徒弟都赶了过来。 　　这几个符他们日夜不停地画，早就已经非常熟练了, 可如果可以，谁不想多学几个符呢？ 　　古如月考虑到这些情况，她斟酌了下，倾向于教止血、止痛、舒筋活络之类的医用符。 　　她在教的同时，也从他们的口中了解这边的情况。 　　这一边的环境恶劣，百姓生活艰苦，许多基础设施都没有，驻扎地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半天的车程，非常远。 　　随着部队绿化范围扩大，渐渐地与村民的活动范围接壤，部队想让百姓参与到种树中来，就打算从经济作物入手，慢慢改善这一些贫困的地方。 　　古如月想了想，提了建议，让他们跟农科院合作，不管是本省的还是京市的，尽量联系。 　　不管经济作物能不能增加收入，植物造林后，阻止了水土流失，土壤肥沃，粮食收成增加，起码温饱可以保证了。 　　古如月在这边呆了两天，然而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启程，因为要汇合的其他人因为某些事情耽误了，还在赶来的路上。 　　古如月就出门看了看，很明显，驻扎地附近都是经过规划的，林地、农田划分得整整齐齐的。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暖暖的，她喜欢奇迹。 　　又等了两天，其他人才姗姗来迟，古如月惊讶地发现，罗盛延赫然在里头。 　　怎么回事？他不是因为海外关系后续不能参与研究吗？怎么突然被调遣过来了？ 　　奈何现在有其他人，古如月不好问，只能朝他眨了眨眼。 　　一群人汇合后，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深入沙漠的腹地。 　　除了开车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朝哪个方向走。 　　这一些被调派过来的年轻人，许多都是第一次到这样的环境来，严重水土不服。 　　进入沙漠第一天傍晚休息的时候，就有士兵来请古如月帮忙。 　　古如月从包里翻出了几张符，烧成灰溶入水喝了就没事了。 　　但是这里头，并不是所有人都合作的，有人见要让自己喝纸灰水，就闹着要医生。 　　罗盛延冷冷地看了闹腾的那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口气就把水喝了。 　　呵，敢质疑她女朋友的符，有本事以后都不要用。 　　哪知兵哥哥根本就没耐心跟人周旋，下巴一掐，直接就把符水灌进去了。 　　古如月去年就在沙漠野外过夜过，但那时候是夏天，沙漠的冬天夜里显然更冷。 　　她就地捡了石头，当场刻了暖包符，一人一块捂着，只要符不离身，整个人都是暖和的。 　　因为白天不能看到车外的情况，古如月有一些遗憾，其实她挺想看看她去年放置了速生符、沃土符的地方是否形成了一小片绿洲。 　　他们在沙漠中行了四天三夜，终于在第四条的下午到达了一处窄小的绿洲。 　　罗盛延下车，活动了下手脚，眼角的余光看到古如月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忙凑了过去。 　　“你还好吗？”罗盛延小声地问。 　　古如月看了罗盛延一眼：“你怎么会过来？” 　　她想问他是怎么审查过关的？ 　　“就像是你说的，当我掌握了所有人都不会的技术，那我就有了底气。”罗盛延笑着说道，他无比感谢自己那一段时间的奋斗。 　　他沉下心来学习后，身上又有古如月给的启智符等符，让他开拓了一片新天地。 　　他虽然有海外关系，甚至是成长轨迹都有问题，但是上头只要想要查，祖上十八代都能给翻干净。 　　但是国家太需要人才了，只要他过了审查，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但罗盛延没想到会见到古如月，他都没敢通知古如月自己要参加封闭研究的事，可谁知道他们竟然碰上？ 　　他很高兴，傻笑了一会，就问她饿不饿，开始从包里掏饼干。 　　古如月摇摇头：“我不吃，先听听安排吧。”她打量了下这个绿洲，敏锐地察觉到符的气息，这是一个临时弄出来的绿洲。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好奇这一趟的任务是什么。 　　毕竟去年她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沙漠了。 　　带他们到这里的士兵很快就走了，而负责人很快出现，说他姓方，负责他们在绿洲这几天的吃住。 　　几天？古如月敏锐地抓住了这一个关键词，所以他们其实还没到目的地吗？ 　　接下来的几天，古如月他们确实不用做什么事情，就是在休息，学着适应这里的气候。 　　而古如月和罗盛延天天待在一起，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难免会有人觉得不舒服，都是出来出任务的，怎么还有情侣会被分到一起？ 　　他们心里都有点意见，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跟熟悉的人一起工作呢？ 　　或许都是做研究工作的，这些人并不是很会隐藏他们的情绪，古如月和罗盛延都感受到了，不过他们并不是很在乎。 　　等到真的分配工作后，到那时可不管什么，一切只看能力。 　　古如月告诉罗盛延这个绿洲是怎么形成的，她带着他转了几圈，悄悄地补充了一个清泉符。 　　她以前觉得清泉符和清水符应该没差太多，后来证明，是有差别的。 　　她把清泉符缠在石头上，扔进了这个并不深也不大的湖底。 　　它沉入淤泥中，会形成一个泉眼，这就是它跟清水符不一样的地方。 　　清水符的效果过期了就没了，时间短，而清泉符形成的泉眼，却可以存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古如月也不觉得符纸的清泉符能持续多长时间，能有一年半载她就该偷笑了。 　　古如月他们在这处绿洲住了五天，五天后，另外的车子和士兵来接他们。 　　他们依然看不见车窗外的场景，也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心怀忐忑，前往未知的区域。 　　而在古如月他们离开后，负责人才发现发现湖底多出了一个泉眼。 　　他惊呆了，立马跟上头汇报，这个绿洲是他盯着建成的，湖底有什么他非常的清楚，肯定是没有泉眼的。 　　看来古如月手头还是有不少符没有显露出来的，是一座值得挖掘的宝藏。 　　古如月坐在车上，车子有些颠簸，她用了符，就感觉不到了，人也轻松许多。 　　跟她同车的人只看到古如月好像弄了什么，然后车子就非常平稳了，他几乎感觉不到车子在行驶，要不是拐弯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他们都要忍不住喊停了。 　　古如月拿出刀子和特意筛选过的石头，这一些都是河底的鹅卵石或是待在井底非常多年的石头。 　　她打算用这一些石头来刻清泉符，它们长年存在于井底或水底，肯定沾染了水的气息，所以用来刻清泉符的话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古如月身上只带了四块石头，井底和河底的各半，当她把它们都刻上清泉符之后，发现还是没到达目的地。 　　她看了看，没法，只好闭上眼睛假寐，实际上在脑海中模拟空间符的纹路。 　　越是看空间符，她每次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感受，对于画其他的符也有加成作用，所以有事没事的她都喜欢在闹钟复习一番。 　　好在这次车子并未开得很远，他们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八点就到了一处沙丘处，此时太阳升起，温度开始升高。 　　古如月他们带着行李下车，还在疑惑这一边有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带着几匹骆驼出现了。 　　接下去，古如月他们就在骆驼身上度过，漫漫黄沙，一望无际，待得久了，心情其实挺郁闷的。 　　好在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一处绿洲，这里有石头山，还有零星的草木，以及低矮的房屋。 　　这里的条件应该非常的艰苦，古如月想，这是另外一处研究基地吗？ 　　事实证明，古如月的猜测没有错，这里确实是另一处研究基地，研究的东西比较特殊。 　　当天晚上，古如月就被郊区另一间屋子谈话，很显然的，她的身份并不是秘密。 　　“因为研究的特殊，这里不能出现大量的植物，你帮忙想想办法，有什么可以改善大家的条件。”接待古如月是后勤主任秦主任。 　　他介绍了下这边的情况，基本都是由齐佑光那边的绿洲运送物资过来。 　　“我这一边可以弄一个水井出来，能持续存在一到两年的时间，主任您选个合适的地方吧。” 　　古如月说道，其实她在看到他们喝的水略带一点浑浊的时候，心里是很难受的。 　　秦主任愣了下说：“不是说清水符吗？” 　　“这是我回去后研究出来的清泉符，这样对大家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秦主任想了想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合适，明天我带你去。” 　　“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也说不出来，毕竟对这一边并不熟悉。” 　　“这一边条件简陋，先委屈你们了。”秦主任说道。 　　安排的住处确实不大行，古如月倒是没有那么挑剔，累了两天，她只好好好睡一觉。 　　然而让古如月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发现罗盛延他们都被秘密安排走了。 　　她顿时有些无语，这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早饭是一种烙饼加水煮成的糊糊，古如月吃不惯，只吃了一点。 　　然后她就跟着秦主任往另一座石头山走去，近了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山洞。 　　山洞并不深，走了几米，在一处石头后就出现了一个干涸的水潭。 　　“就是这里曾经有一口泉眼，后来消失了，可能是地下水改道，也可能是干涸了。” 　　秦主任的表情淡淡的，显然他很清楚，在沙漠中这种情况很常见。 　　“水潭不需要再修整吗？”古如月问道。 　　“不用，水潭有另一处地方通往外界，那里会有野生动物前来饮水。” 　　很平常的一句话，古如月内心却收到了不少撼动，同样用水困难，可是他们并未想过要独占水源。 　　她眨了眨眼，取出在车上就雕刻好的石头，仔细选择了下，把它放了进去。 　　清泉符被启动的瞬间，石头瞬间就没入了地下，同时它表面的泥土开始松软、湿润，先是一点小水花出现，紧接着一股比一股大的泉水就涌了出来。 　　秦主任用过特一绿洲送过来的符，但是亲眼看到清泉符，他依然觉得震撼。 　　古如月看着泉眼涌出的水灌满了水潭，然后溢出来的水开始往外流，而此时，泉眼那边的出水量缓慢减少，使水潭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秦主任，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古如月想，不会特意把她带过来只是为了解决这一些小问题吧。 　　秦主任点点头：“那地方有点远，我们得坐车去。” 　　等到去了地方，古如月才发现，这是要在一座山下面基地？ 　　下去后，她觉得这应该是原来就存在的空间，只不过现在要认为扩大。 　　古如月不敢问用途，只能秦主任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而在这里，古如月看到了一更的种植架和种植槽，日光符正在照着，把屋子照得亮如白昼，植物们的生长状况良好。 　　在这个地方，古如月装了两枚的清泉符。 　　然后她就只剩下一枚了。 　　他们在这一个基地待了两天，古如月就贡献了不少的符，比如固土符。 　　这个符用在地下建筑中简直不能更实用了。 　　秦主任本来打算让古如月试试空间扩展符，把这个低下基地给扩宽。 　　然而以古如月现在的能力，压根就做不到把房子的空间扩大。 　　好在对于桶、箱子、盆等，空间扩展符的用处还是不小的。 　　画一个空间扩展符很消耗精力，古如月连续画两个就累得不行，而基地里那不知道要储存什么东西的巨大金属罐，更不是一个扩展符就能够了事的。 　　离开的时候，古如月在车上呼呼大睡，迷迷瞪瞪下车的时候还表演了一下平地摔。 　　刻完了空间扩展符，古如月休息了两天，一天大清早，秦主任把她叫醒，让她上了一辆车。 　　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进入了某一个地下基地。 　　进入到这个地下基地，古如月都惊呆了，地下非常的宽广，有整齐的建筑，还有街道，上面甚至还有汽车在跑。 　　而那建筑风格，让古如月有种恍惚感，她是穿越了吗？ 　　古如月想着，抬头往上方看，发现地下那么亮，完全是有日光符在，那以前没有日光符的时候呢，这地下是什么情况？ 　　古如月被安排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居住，这里还居住其他的女性工作人员，她们看到古如月都有一些好奇，特别想知道她是分到哪一个区。 　　古如月一头雾水，有些听不懂，什么哪一个区？迫不得已，她只能傻笑。 　　很快的，古如月就了解情况了，这地下是一个古城移植，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在一片荒凉的地方重建起来。 　　而所谓的区，实际上就是古城区的研究方向。 　　后勤的人似乎很忙，把古如月带来之后，给了几张纸，指了指阅览室的位置，人就走了。 　　古如月只能自己摸索，其实她真的好奇，想到了传说中的楼兰等古国，那是真的存在吗？ 　　那几张纸上记在的信息很简单，古如月看完之后，就找到了阅览室，如饥似渴地阅读起到了。 　　里头确实有关于古城的资料，但是并不是她想象的一个叫楼兰的地方，而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国家，名叫宸国。 　　但是古如月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她怎么发现上面好像出现符纹的图案？ 　　古如月想到了自己拿到的那本《符篆》，难道那个墓主人跟这个古城有什么关系吗？ 　　她怀着忐忑的心继续研读资料，特别是那一些图片、照片类的，研究了几天，古如月确认了一件事情。 　　这个名为宸国的小国应该是会用符的，但是它的符纹体系跟自己的是有一点类似，而且没有自己的齐全。 　　古如月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一点兴奋起来，在这个地方，说不定她会有更多的收获。 　　古如月连续待在阅览室里阅读资料，不用去上班，跟同一个住所的姑娘们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好在，后勤还是没有把古如月彻底忘记，终于记得找来了。 　　古如月才知道，她来的不凑巧，正好碰上地下城市收农作物，所以没空搭理她。 　　现在农作物已经收入仓，农田休耕，负责人终于想起了古如月，这个传说中用符很厉害的姑娘。 　　“很抱歉，这几天实在太忙了，你不会无聊吧？”说话的是副主任余美仪，她脸圆圆的，看起来人很亲和。 　　古如月摇摇头，“不会，阅览室里的资料很有意思。” 　　“不如今天休息下，我领你逛逛这里？”余美仪笑眯眯地说道。 　　“那就麻烦主任了。”古如月乐意之极，她不敢乱走，就是怕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第191章 特别 　　有余美仪的带领, 古如月很快就对古城的分布一清二楚了。 　　这一些天，她除了在阅读室、宿舍、食堂三个地方来回转，其他地方没有去过。 　　现在一看, 这个地下古城里各种设施都有，真是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据说这个地方发现了将近十年, 但是这两年才开始进行研究的，古如月有些惊讶，这发现的时间确实不短了。 　　她没有问在没有日光符的时候, 这边都是依靠什么照明, 研究员们的生活如何。 　　据说这地下古城里存在着许多未曾出现过的科技和文化, 但是因为文字不通, 所以目前能转为实用的技术并不多。 　　古如月不由想到了罗盛延他们, 也是在这个地方吗？ 　　即使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古如月并没有开口询问余美仪，她觉得自己要是问太多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转了一圈不过半个小时, 许多封闭的地方古如月都进不去，她的工作在文化组, 明天开始去报道。 　　古如月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通行证，有了这一张证, 她就能够走得远一些了。 　　文化组同样是在一栋二层小楼内，不过房间更多，带有一个院子。 　　而在小楼的后面，有一条干涸的水渠。 　　古如月一路走过去，看着边上充当路灯日光符，心里对于这个古城愈发好奇起来了。 　　文化组的人并不少，大家都忙忙碌碌的, 拓印、抄录，保护、拼图等等，忙得团团转。 　　然而新来的人，古如月依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第一眼后，他们都会装作无意间地往古如月的方向看去。 　　古如月敲开二楼办公室的门，组长是一位老人，可能是不怎么见阳光，她的皮肤苍白得有些厉害。 　　“古如月？”她低声说着，开始翻桌上的档案。 　　古如月打量着这一间办公室，被各种柜子、箱子堆满了，里头都是各种资料。 　　而后她的视线落到了天花板上，看到这个灯，她有一点疑惑，看着有点像是日光符，但又不像照明符。 　　这时候，老人找到了古如月的档案，开始拆线，古如月的视线落到桌上的工作牌上，上面写着：“文化组组长，黄莲华。” 　　古如月觉得这名字看起来有一点耳熟，但她真的想不起来在哪看到过。 　　而黄连华翻开古如月的档案，深色不由严肃了几分，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再想想里头的评价，还真是让人难以信服。 　　黄莲华封好档案袋，站起来对古如月说：“你跟我来。” 　　两人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往侧边的阳台走，这时候，古如月才发现那边有个小楼梯可以下到一楼。 　　沿着楼梯到一楼后，看到的就是一两个门，推开正对着楼梯的那一扇门，古如月以为门后面是另外一间房。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门后是是一条街道，边上是干涸的水渠，她们这是来到小楼后面了。 　　黄莲华带着古如月朝左边走，用钥匙打开后门。 　　屋里灯光明亮，但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把这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只留出一条靠墙的小道，只能侧着身子过。 　　“杨工，我给你送了个助手过来。”黄莲华扬着声音叫道。 　　楼梯口出现一个头发乱如鸡窝，穿着皱巴巴衣服的青年男人，他挠了挠下巴说：“黄组长，师父在睡觉，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黄莲华眉头一皱：“又熬夜了？”她指着一旁的古如月，“这是新来的，可以给你们帮忙。” 　　青年男人看了古如月一眼，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您确定？” 　　黄莲华点点头，如果古如月档案上没有作假的话。 　　“行吧，我送您回去。”青年男人转头对古如月说，“你先待一会，等会我再跟你交代事情。” 　　两人走了，古如月并没有坐着发呆，而是观察起把屋子堆满的这一些东西。 　　这一些应该都是灯具，路边的、屋里的，各种形状都有。 　　古如月只在阅读室通过文字和图画了解这个古城的那些符纹，并不敢动手去拆房间里或街上的那些东西。 　　现在有这么多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古如月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不去研究？ 　　她看向自己坐着的椅子脚边，就有一个类似台灯的东西。 　　古如月抿了下嘴，忍不住伸出手把它拿起来放在手心里研究。 　　她仔细观察这个台灯灯泡的位置，那里有一颗球状物，用手去触摸，可以摸到深浅不一的纹路。 　　古如月放下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拿出纸和笔，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出来。 　　而在她的本子上，有好几页都画满了从阅览室那边找到的图案。 　　她把自己摸到的纹路描上去，再跟自己之前画的对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古如月继续伸手去触摸周边的这些东西上的纹路，不一会就蹭得满手的灰尘，而她的收获也不少，本子上多了不少图案，顺便纠正了几个阅览室里错误的纹路。 　　青年男人回来，看到古如月坐在沙发上写写画画，他眉头不由一皱：“虽然黄组长把你送来，但我不觉得你可以帮上什么忙，就打打杂吧。” 　　古如月也不急着去解释或是证明自己，“可以，请问我打杂的范围是哪里？” 　　“就整个一楼吧，二楼你不要上去。” 　　古如月点头：“那请问一楼的这一些东西是否还有用？” 　　“这一些都是修不好的，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来运走的。”青年男人说道。 　　“好的。”古如月想，这正中自己下怀，她可以趁着整理的机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研究一遍。 　　青年男人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自己就上楼了，古如月转过身，从包里拿出清理符，只轻轻一动，整个一楼的灰尘都汇聚在了大厅中间。 　　古如月看了一眼，找到扫帚很畚斗，清理掉之后，整个一楼的空间看着就清爽了许多。 　　既然一楼都是废弃的，她也不再小心翼翼，拿起自己早就看中的台灯，拿出刻刀，打算在上面尝试刻符。 　　她辨认不出来这个台灯的材质，不像石头也不像玉石。 　　她检查者手中的这个台灯，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本子对照。 　　她刚才画的符文，跟她从阅览室里看的，缺少几段知小纹路，所以是因为这缺少的纹路，才使得台灯不亮吗？ 　　古如月发现灯泡可以拧下来，她检查了下，发现灯泡上确实有纹路，而在灯头处也有。 　　她用自己的刻刀把灯泡缺少的纹路修补上去，再把灯头的纹路修补完整，再装好，碰了下开关，台灯亮了。 　　古如月看着眼前亮着光的台灯，不由发起呆来，这个是属于什么体系呢？ 　　她过了好一会，就起身把一楼所有的台灯都找了出来，然后全部拆开，一一对比，就跟她想的一样，灯泡有符纹，灯泡与主体连接处有符纹，开关处也符纹。 　　而且它开关处的符文很精简，古如月不由回忆起自己做过的那个开关符，跟这样一对比，简直就弱爆了。 　　但是让古如月觉得奇怪的是，台灯之所以损坏，是因为每一处的符纹消失或断裂了，为什么呢？ 　　古如月看着整个台灯整体的材质一模一样，难道问题出在这上面吗？ 　　她把拆开的台灯，有问题的纹路都修补了，然后再重新组装上，果然都能够正常工作了。 　　修完了十几个台灯，古如月并未察觉到身上的两本书有什么动静，难道不是新符？ 　　古如月创新出来的符，会被两本数收录进去，所以她一直在想，这两本书是经历了多少任主人才会有现在这样数量繁多的符。 　　现在两本书对台灯上的这一些纹路没反应，是因为不是自己发明的？ 　　修完了台灯，古如月就开始检查别的，这一检查，她就觉得奇怪，怎么全都是照明类的？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中午，古如月还沉浸在拆拆修修的世界里，青年男子从二楼下来，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屋子怎么那么亮？ 　　他再看，就发现一楼本来坏掉的大灯这时候亮着，其余的小灯也全都开着。 　　而地板上摆满了各种拆开的部分，古如月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什么在上头迅速地划着。 　　青年男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喉咙干涩：“这一些是你修的？” 　　古如月早就听到了脚步声，此时听到问话也没有被吓到：“对。” 　　“所有要修的东西全都是照明类的吗？”古如月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青年男子走下楼梯，“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松，难道你没感觉到其中的阻力吗？” 　　古如月抬头，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阻力？” 　　古如月把修好的壁灯组装好，然后一按，灯亮了。 　　“我发现了，这一些东西的材料全都是一样的，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刻上这种纹路后，就会产生类似电流的东西，使之发光，但是脱离了这种材料，在其他材料上刻的纹路就没有这个效果。” 　　“而且用的时间久了，刻在这一些材料上的纹路就会减淡或是消失，就需要检修。” 　　“这么特别啊！”古如月突然想要仔细研究一番了，不知道这一种材料配上自己的符，会是什么情况。 第192章 单调 　　青年男子蹲下来, 检查了下那一些被古如月修好整齐摆放在一旁的灯具。 　　他越看月心惊，这还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吧，她就已经修好了这么多？ 　　关键是楼下的这一些灯具, 都是他和他师父无法修好的。 　　他看着古如月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惊惧。 　　他想到自己之前的态度，不由很是后悔, 他咬咬牙, 站起身走到古如月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为我不好的态度道歉, 是我太自大了。” 　　古如月有些惊讶眼前的青年男子会道歉, 他看着挺有傲气的。 　　“没关系。”古如月摇摇头, 她确实没放在心上。 　　“我叫张东平, 来这边快两年了, 你是怎么被选进来的？”张东平有些好奇起来，此时他也顾不得去食堂吃饭了。 　　古如月拍了拍手，把工具收进自己的包里, 看了一眼好奇的张东平，她笑着说：“就这么被选进来了。张同志去食堂吗？” 　　张东平不住点头：“去。我们一起去吧。”他还有许多的问题要问呢？ 　　比如古如月以前学的什么, 怎么能一下子就修好这么多的灯具？他师父研究了一年多的时间，都没能找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 修理窍门也是如此。 　　食堂的饭菜很简单，后勤已经在努力丰富大家的食谱，然而没油没肉，大家都很清瘦。 　　回小楼的路上，路边的一盏路灯突然就暗了，一路上这样暗着的路灯并不少，让人觉得有一些压抑。 　　所以生活在这个地底城市, 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心理辅导，到地面上去生活一段时间再下来。 　　虽然地面上的生活条件更差，可是有太阳啊！ 　　其实古如月觉得奇怪，这地底城市明明有日光符的，怎么就没派一个会符的人进来看看情况？ 　　说不定问题早就解决了，也不用等到自己过来。 　　回到这一栋小楼，张东平提着饭盒就上楼了，古如月翻找了下，找到了一块脱落的边角料，它上面没有任何的纹路。 　　古如月想了想，在上面刻下了照明符。 　　照明符一启动，就发出了有些刺眼的光，古如月想了想，拿出一块石头刻的照明符，两个进行比较。这时候，她发现，两种不同材质刻成的照明符此时摆在一起，就像是太阳和月亮的区别。 　　用这种不知名的材质刻出来的照明符，发出的光丝毫不比日光符差。 　　古如月有些好奇了，这种灰白色，接近于白色的材料，如果刻上其他符，还会有一样的效果吗？ 　　古如月说做就做，找了一个掉下来的边角料，打算刻清水符，而这个时候，古如月感觉刀下有些滞涩，一点都不像是刻照明符那样的顺滑流畅。 　　她又试着去刻火符，结果发现也是没成功。 　　她觉得奇怪，难道这一种材质只适用于光类的符吗？ 　　古如月正想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子捧着饭盒，急匆匆地走下楼来。 　　他看了古如月一眼，就去检查边上修好的灯具，越看他越惊讶。 　　他往嘴里扒拉两口饭，把饭盒放到地上，当场拆了一个研究。 　　古如月看着老人的动作，没有出声。 　　老人翻看了一会，又重新组装好，然后不停地按着开关，确定灯是亮着的，他才又端起饭盒往嘴里塞饭。 　　老人就这样蹲着把一盒饭扒完，吃完后他抹了抹嘴，转头看古如月：“小姑娘，这都是你修好的？” 　　古如月点头，“是的。”她不觉得自己在这里需要谦虚。 　　“做得好，我那笨徒弟肯定给你脸色看了，你别理他，驴脑子，改不了。”老头子说起张东平就吹胡子瞪眼，“对了，小姑娘，我有个地方没明白，你这里是怎么处理的？” 　　老头子的话题转得快，他把饭盒放下，随手拎起一个还没修好的灯具，三两下地拆开，指着接口处的符纹问道。 　　那种只是断了一小节的纹路他很容易就能够修好，但是这种纹路几乎都消失的，怎么修？ 　　古如月打开自己的本子，指着自己画下来的图案说：“这是我在阅览室里查到的，找着这个刻就行了。” 　　老头子仔细地看着那个图案，“你刻的时候很轻松？” 　　古如月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看这一边需要修理的都是灯具，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吗？” 　　“因为这个地方位于地下，主要以照明居多，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而屋外的那一些灯具都会有统一的开关开启关闭。白天全部打开的话，这一些灯光汇聚在一起之后，给人的感觉跟白天没什么两样。”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这一边的这一些灯具就陆续地不亮了，我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发现原因，而能够修理的人是有一些，但速度快的只有我和那笨徒弟两个。” 　　老头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古如月：“而你的速度，比我们的更快，是有什么诀窍吗？” 　　“可能因为我平时就在接触类似的东西吧，熟能生巧。”古如月笑着说，她见老头还是一头雾水，她递过去刚才用边角料刻好的照明符。 　　老头对这种缺角很熟悉，他翻看了会，发现了上面陌生的纹路，“这是什么？” 　　“这是符篆，也是我平时的工作。”古如月伸手过去，那块缺角就发出了比台灯还要耀眼的光。 　　老头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中的石头给扔出去。 　　他静下心来，仔细品了下符篆两个字的意思，回过味来后，他兴奋地说：“这个台灯跟你那个符篆是不是同一个体系的？我能学吗？” 　　老头自己本身就是研究能源的，这种材质，不依靠任何电力或是别的能量，就画一些别人看不懂的纹路，就拥有了发光的能力，太超乎他的认知了。 　　可惜的是，研究这么久，他都没弄懂是什么原理。 　　“我这一门学习有比较严苛的条件，我不知道您是否符合？”古如月想了想，从包里摸出测试卡给眼前的老人，“您能看见什么？” 　　“我能够看见，嗯，不对。”老头说着，拿着卡片，整个人就沉浸进去，看得非常认真。 　　古如月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有这个天赋可以学习符篆了。 　　她不觉得自己来这个地下城就是为了修这一些灯具的，这么机械的劳动，没必要派自己来吧。 　　所以古如月猜测，她在这里应该是暂时的。 　　不过就算如此，她该做的事情也会做好，再教一个临时徒弟也不是什么事了。 　　随着会符篆的人越来越多，古如月想，以后她成为画符机器的可能性就小了，不用再局限在某个地方了。 　　古如月没有打扰老人，继续修理这一些灯具，她觉得符纹不是最特别的，而是材料才是特别的，或许它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星球。 　　再加上之前她分解陨石开出来的那个类似电脑平板的东西，所以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肯定早就有客人来访了。 　　后来古如月才知道老人的名字叫章泽文，人大大咧咧的，还是很好相处的。 　　他能学习符篆，一下子就把精力投入了这一门新的技能中去。 　　至于维修的事情，他把徒弟派给古如月打下手，以古如月十分钟一盏台灯的速度，不用一周的工夫，所有积累的坏掉的灯具都能够修好了。 　　章泽文的学习劲头很足，但是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每隔五天，他就得去检修各大研究区的电力。 　　在这地下古城，除了这奇特材料的制成的灯具，还有发电机等，那些研究材料和器具，都是以电力为主。 　　古如月也跟上去帮忙，虽然她对发电系统这一块压根就不了解，但是她可以帮忙检修其他的照明设备啊！ 　　虽然这个符纹非常的简单，也就几个，但是原来古城的匠人们，把它利用到了极致。 　　不说别的，但是路灯那个统一开关的程度，古如月就做不到。 　　她打算学习一下，弄明白了原理，自己也能够用照明符设计出这样的线路。 　　去不同的试验区检修前，章泽文都要告诫古如月和张东平一番话，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 　　藏在这地下古城的研究，有些肯定不是他们可以接触的，知道得越少越好。 　　古如月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工作就是画符，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到了这地下古城一个月，古如月就有一种强烈要回到地面上见到太阳的感觉。 　　她不由叹了口气，可轮流上地面休养的名单是有时间要求的，一个月还是太短了。 　　这一天，食堂外面的两条路路灯都熄灭了，这给大家去吃饭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古如月和章泽文师徒忙赶过去维修。 　　这种大范围的熄灯现象，排查起来非常困难，章泽文也是第一次碰到，不由有一些发愁，头发又要保不住了。 　　古如月却有一些兴奋，总算可以彻底研究一下这种路灯的符纹排列，它到底是如何联动的。 　　虽然之前检修路灯，但并未能够深入地研究，犹如隔靴搔痒一般，根本就弄不到关键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27 11:26:10~2019-12-28 23:4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3章 另一个基地 　　古如月和章泽文师徒忙着把这两条路的路灯都拆下来检修, 目前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也没有检测工具，只能用这一种办法了。 　　古如月把自己做的照明符高挂起来, 这一条路就被照亮了。 　　路面上摆满了拆下来的路灯各部位，古如月好奇地一样样检查过去, 灯泡部位和灯头连接部位跟台灯的是一样, 它的特别是在它的灯柱的底部。 　　底部刻有的纹路，起初她以为每一根都是一样的，可是在检查过后, 她觉得自己错了。 　　每一根路灯杆的底部的纹路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功能, 比如互相感应、遥控什么的。 　　古如月一旦沉浸入研究, 就很难察觉到外界的动静, 章泽文也是类似的状态, 张东平有些无奈，以前是给师父一个人带饭，现在是给两个人带饭。 　　好在他们两人都不是挑食的人, 要不然他每天就要为打饭而头疼了。 　　古如月章泽文研究了两天都没研究出这一些路灯之间的联系，于是他们决定打一个申请, 把现在完好的一条少有人走的路灯给拆了研究。 　　章泽天很肯定，上头的人肯定会同意的, 因为如果不让他研究，找不出应对方法，以后其他路的路灯再坏了，麻烦就多了。 　　两人特地选在其他人都休息的夜里，把那一条路灯拆了。 　　他们想好了，只要弄明白了构造，画好了图, 再装回去，完全不影响大家隔天活动。 　　拆开另一条完好的线路的路灯，古如月和章泽天研究了大半个晚上，总算是找出问题来了。 　　于是接下去维修的主力变成了古如月，章泽文就给古如月打下手。 　　两人携手合作，修复的速度比他们预计的还要快，时针指向五的时候，他们终于把路灯修好了。 　　看着亮起来的灯光，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忙完了这个活，古如月就回去补眠，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她好像做了不少的梦，可惜的是醒来都忘了。 　　古如月填了下肚子就去了阅览室，照例找里头的资料看。 　　其实这里头还有许多的资料并未经过翻译，都是古城的文字。 　　古如月看不懂，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在一页的末尾看到了一个符号。 　　古如月之所以对哪个符号那么敏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那一个符号她在《符篆基础大全里头看到过。 　　古如月暗暗地把这一本书记下来，准备打听下谁会这一种文字，请对方帮忙翻译一下。 　　然而她问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没人知道，还是说这事不能提。 　　在章泽文逐渐掌握了符篆的大部分符纹线条后，古如月又把他的工具处理了一下，现在他修理起灯具来，速度也能达到古如月的一半了。 　　古如月想，她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一半了吧，她想申请回到地面上。 　　然而还没等她的申请写好，古如月就接到新的消息，被借调往另一个部门。 　　古如月并不知道在哪里，但来接她的人要求她收拾行李，她就知道要离开这古城了。 　　她想到那一本还没翻译出来的书，就请章泽文帮忙留意一下，如果可能的话，请人翻译一下，她有机会时会回来看的。 　　章泽文现在已经会画清水符了，正在尝试画平安符，对于古如月的请求完全没有拒绝。 　　跟古如月教自己的知识相比，他帮的这一点小忙算什么。 　　古如月跟着来接自己的人走，她还有一点兴奋，终于可回到地面上了吗？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时时到地面晃晃就行。 　　然而随着走的路越来越黑，没有路灯，全靠前面的人打的手电筒灯光，古如月有点慌，“我们不是回到地面上去吗？” 　　“不是。”拿着手电筒人说道，“古同志，前方请低头，一面撞到头。” 　　古如月跟着进入一个通道，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墙壁，冰冰凉凉的感觉，是金属？ 　　他们猫着腰不知道走了多久，古如月觉得自己的腰酸得不行，还想抱怨几句，就见她前面的人直起了身子。 　　古如月走出来，就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到自己的头上，同时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凉风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灯光在这样的空间里一下子变得有一点虚，古如月敏锐地感觉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很空旷。 　　她从自己的包里把那一块刻有照明符的不知名材料拿出来，一照亮周围的范围，惊讶地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我们是在沙漠的地下暗河吗？”古如月还以为这一种只存在于小说中呢。 　　“是的。”为首的人找到他们系在这的小船，“上船，不过你得先把你手中的照明东西关掉。” 　　手电筒的光线有一些昏暗，被固定在船头，扫过水面，昏昏暗暗的，根本就看不大清楚。 　　但是很快的，古如月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用更亮一点的灯了，河面上在灯光找过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头大、嘴巴锋利、身子小的鱼类。 　　这种鱼类的破坏性应该挺强的，护送自己的两位同志虽然划着船，但从他们紧绷的身体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的紧张。 　　古如月没有说话，默默地摸出了一张防护符贴在小船的内侧。 　　她猜测这种暗河中的怪鱼破坏力应该不小，否则这两人不会那么紧张 　　船行进十分钟后，几条鱼突然从小船边弹出水面，趁机袭击他们可以袭击到的人或动物。 　　在这短短的缺水时间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坐在古如月身后的人举起船桨准备将飞起来的怪鱼给拍飞，然后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那怪鱼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从半空中落如水中，不一会缓缓浮到水面，看样子似乎是翘辫子了。 　　而这一些死亡的怪鱼很快地就被它们的同类围拢住、迅速撕扯，水面上开了一道道红色的波纹。 　　古如月转头看向后面，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拍打水面的声音，并看不到什么场面。 　　小船继续在水面行驶，这一些水里的怪鱼似乎是感觉到灯光就会收到刺激似的，总是从水面飞跃起来，试图攻击小船上的人。 　　而它们都没有攻击小船，似乎是船上有什么让让它们不喜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船终于靠岸手电筒照射到岸边，那是一片黑黝黝的石头，古如月下船，跟着这两人往前走。 　　绕了不知道多少条道，古如月感觉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片一片地方。 　　这里同样是一个很巨大的空间，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参差不齐地分布着许多粗细不一的柱子，像是天然形成的。 　　在这里应该不是密闭的，可以看到从上面透下来的光，但是又看不到太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古如月好奇地看着，然后就见到了罗盛延，他正在埋头修理一个东西，并未察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来到了跟他同一个地方。 　　所以这里主要研究什么，而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古如月几乎是一放下行李，报道后，就被马上送到了一间石室内，而这间石室内，摆放了大大小小的石头。 　　古如月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她分解石头。 　　是因为上一回开出的东西研究出了什么吗？ 　　要不然要收集这么一大间屋子的陨石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古如月深吸了口气，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先布置，毕竟她也无法保证这一些陨石里会有什么，多做点防护总是没错的。 　　她正打算关上门，发现屋里又多了几个人，他们都戴着口罩，拿着文件夹、笔，似乎准备做记录。 　　古如月没说话，选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在手里观察了下，然后选好合适的面才下刀。 　　分解符一完成，这块石头就在桌子上变成了一滩粉末。古如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石室内的其他人就拿着密封袋、标签等把这一些粉末给装了进去。 　　饶是古如月的速度快，但是一直刻符也累，在分解了十几块石头后，依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她就不想动了。 　　古如月回宿舍休息，她趴在床上想，自己现在是块砖，哪里需要往那里搬。 　　接下来，古如月把时间都泡在了石室里，每一次都有人跟着，收集那一些陨石的粉末去研究。 　　她分解的一直都是小陨石，石室内最大的那一块她一直没有去动。 　　最大的就要放在最后面，如果不能带来惊喜，都对不起它这巨大的体积了。 　　罗盛延听到有人说新调来了一个女同志，天天去放陨石的那间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 　　他心里一动，难道是古如月？ 　　那天凌晨，他们几个人就被带走了，就剩下古如月一个人，他才发现他太天真了，他们根本就没分到同一个地方。 　　来这里后，罗盛延并未接触到太过核心的东西，但是他关于电子元件的一些猜想设计，全都可以放手去做，这里的材料和资源起码比H市的研究所要多多了。 　　而他会被调来，也是因为他的一个理论，以及他上一个已经结束的实验里的突出贡献。 　　罗盛延一忙完手里的东西，马上就去那间石室的外面等着，他想看看里头的人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一个。 　　门开了，里头的人次序走出来，古如月落在后面，她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外套，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心情似乎很好。 　　罗盛延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往前走了几步，“如月。” 　　古如月看了罗盛延一眼，笑着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来了呢？” 　　“我真的没注意。”罗盛延有点懊恼，要是他多留意一下就好了。 　　“我没怪你的一丝，走吧，一起去食堂，你在这里怎么样？” 　　“还行，发挥我擅长的东西，挺有成就感的，我的设想和方向是正确的。”说起自己专业的东西，罗盛延就神采飞扬的。 　　“那就继续努力。”古如月想，既然知道罗盛延在这一边，那她就要多用点心，想办法改善这里的生存条件了。 　　之前在那个地下古城，她的心思都在那灯上，根本就没空关注其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28 23:46:04~2019-12-30 11:2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4章 申请 　　在这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环境里, 工作枯燥乏味，生活条件艰苦，但是自己爱的人就在身边, 那些单调的色彩也变得丰富起来。 　　罗盛延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非常活跃，脑中充满了各种奇思妙想, 他的笔记本上, 记载了各种他想要做的实验。 　　不过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研究中去，他给自己规划好了，每天必须留足够两个小时和古如月相处的时间。 　　在这个研究基地内, 很少有情侣, 来这里人, 要么早就结婚了, 要不就是还单身。 　　而想要在基地内解决婚姻大事,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古如月和罗盛延的事儿几乎整个基地的人都知道，都纷纷祝福他们。 　　罗盛延那边更是有人出主意, 可以帮忙策划婚礼。 　　他们不知道会在这里研究、生活多久，有机会, 自然要早早把婚姻大事解决。 　　不过罗盛延却没答应，说实话, 他是很想跟古如月结婚，但是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他不想委屈她，而且爷爷不在国内，再加上自己还没求婚呢，一切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古如月对此事隐隐有听到一些风声，不过以她对罗盛延的了解, 肯定不会是现在。 　　她觉得，如果真的要结婚的话，必须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清楚了，确定自己不会后悔才行。 　　晚婚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古如月发现石屋内的石头隔一段时间就会增加。 　　这一些石头有的毫无价值，而有的开出了在后世可以卖出天价的玉石，也有的不清楚成分。 　　就在古如月分解石头都麻木的时候，打算把那一块巨石给分解的时候，突然拿到了一块石头。 　　这一块石头给她的感觉跟当初开出神秘物品的那一块很类似。 　　她不由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好好准备了一番，这里头会给人什么惊喜呢？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古如月的兴奋，他们也跟着兴奋起来，这一块石头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真是令人期待啊！ 　　这一段时间内，从这一些被分解的粉末里头，研究员们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关于材料的研究又有了新方向。 　　古如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才在众人的围观下开始动手。 　　他们竟然借来了照相机，如果石头里真的出了什么东西，那这一些照片将是多么宝贵啊！ 　　在大家紧张而兴奋的视线里，那块陨石里再次出现了一块类似平板的金属物品。 　　早就做好准备的古如月一张符就贴了上去，然后装进密封袋里。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士兵很快就真枪荷弹地过来，护送这一物品离开。 　　至于它会被送往什么地方，古如月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有一些可惜，不知道前后两次从陨石里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它真的是如自己所想的，记载了外星科技或是文明之类的平板或硬盘啥的，那就说明了在他们的星球之外，还有别的文明星球。 　　要说国外六十年代就能够登月，要说这里头没有黑科技，古如月是不相信的，她特别希望先后发现的这两样东西可以促进国家的科技发展，没有网络的日子真的是太难过了。 　　接下去的几天，古如月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同，因为罗盛延突然忙了起来，再也没时间来找自己，两人连面都见不着。 　　而不只罗盛延，好些个跟他专业差不多的人，也一样不见踪影。 　　很明显的，应该是研究有了进展，罗盛延他们都被叫去帮忙了。 　　同时，古如月发现石室内的石头数量不再增多，她接到了新的任务。 　　那就是配合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用符去合成各种非天然材料，更主要的是，上头希望她合出来的材料在不使用符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到。 　　符确实可以解决不少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在科研这方面，若是太依赖符，反而会出事。 　　所以那些老专家教授们在研究了一番之后，终于定下了这一个方案。 　　利用符快速做出样品，排除失败的实验，筛选出合适的，然后再转为不用符的合成手段。 　　说实话，古如月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方式，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毕竟符是少量的，无法批量生产的，如果生产需要大量用到符，到那时该怎么办呢？ 　　古如月想明白之后，很快就接受这个任务，可惜的是，自己前世学的跟材料学啥的完全搭不上边，现在只能在自己看过的一些资料上加以发挥了。 　　于是，继罗盛延之后，古如月也进入了封闭式的研究。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参与实验研究，整整一个星期下来，她就感受到了挫败的感觉，尝试了这么多回，竟然没有成功的。 　　她有一些沮丧，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而古如月听说同一间研究室的专家说，两三年都没成功都是正常的，她心里更加郁闷了，这一直失败，真的不会打击自信心吗？ 　　她是不想要在这实验室里待个两三年的，那太可怕了，出去之后，她会不会跟不上社会？ 　　这时候古如月就郁闷，怎么脑中的两本书就没一本有幸运符呢？ 　　在古如月闭关沉浸在实验中的时候，外界的变动了大了，交谊舞被被禁，抵制精神污染什么的。 　　一时之间，公园里、广场上，再也看不到边上录音机放着歌，一群男男女女跳舞的情景了。 　　不仅没人敢跳舞，大家的距离还离得远远的，不敢靠得太近，运气好就是被抓被教育，运气不好，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此外，社会上的各样负面组织、人员和行为都收到了严厉的打击，一时之间，这个社会倒是清明了不少。 　　而这一些都跟古如月他们无关，他们处在一方小天地里的，外头的风风雨雨完全侵染不到他们。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这个年他们都是在基地过的，古如月和罗盛延也只是见上一面，互相聊了聊，却没说太多各自研究的事。 　　他们互相关心对方，聊了聊以往的趣事和各自的亲朋好友。 　　他们在年前都给亲朋写了信，经过层层审查之后才会寄出去，一次来跟他们的亲朋报平安。 　　而在新年短暂的休假之后，他们就各自沉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去。 　　古如月进入实验室三个月后，终于成功合成了一样材料，具有高延展性的合成金属。 　　她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合成金属的应用方向，不过其他研究人员测试后，认为材料稳定，且又在无符的条件下成功合成，合成金属的价值并不低。 　　古如月忐忑的心在知道这一结果之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她似乎找准了方向，两三天就要出一种新的合成材料，虽然不一定每一种材料都能够找到用法，但是大家都仔细地记录了下来，并保存了样品。 　　特别是过年后，古如月充分发挥自己的脑洞，弄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合成材料，然后其中有一样竟然跟陨石中开出的金属平板的主题有一样的元素。 　　不过这一点古如月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老教授非常地兴奋，并且带着几个研究院另外开了间研究室。 　　虽然合成材料的成就感很大，但是时间长了后，身体和精神都会懈怠。 　　随后，大脑似乎也不再活跃地工作，古如月只觉得自己一下子没有了灵感，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 　　在吃了一次西瓜后，古如月闹肚子了，打针吃药，整个人蔫得不行。 　　她瞬时很想回到城市中去，她想念京市和H市的美食了。 　　罗盛延听闻古如月生病了，特地请了一个消失的假来看她。 　　“吃到馊掉的西瓜了？”罗盛延握着古如月的手，摸到上面的茧子、伤痕什么的，不由很是心疼。 　　这一年以来，虽然他不经常跟古如月见面，但他想也知道，古如月的工作强度和压力有多大。 　　古如月侧头看罗盛延：“你那的研究有进展了吗？” 　　罗盛延点头：“快了。” 　　“我想要申请回去了。”古如月垂下眼，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但是心里一旦起了这一个念头之后，就再也止不住。 　　想回到城市的想法就像是那野草一样，在脑袋里疯狂扎根，她果然不适合做研究员。 　　罗盛延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古如月的头，笑着说：“那你就申请回去，这里太苦了。” 　　古如月抿着唇：“难道你不想回去？” 　　“也不是不想，但是这里的研究更加吸引我。”罗盛延实话实说，他可是要参与改变华国科技史的人，怎么可以中途离开呢。 　　“那你要加油。”古如月侧头看着罗盛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厉害的是大家。”罗盛延说，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想法灵感也不一样，碰撞后，那产生的效应是巨大的，可比他原来在研究所有意思多了。 　　他选择来这里是对的。 　　“你说得没错。”古如月想起自己的实验，如果没有其他人的配合以及想法，她也不可能在今年几个月就成功合成了那么多的材料。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罗盛延依依不舍地和古如月道别，就急匆匆地赶回实验室去。 　　古如月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一会，不由弯了下嘴角，她还以为罗盛延会不高兴。 　　古如月的申请很快就提交上去了，而批准是没那么快的，所以她也不急。 　　趁着休养的这一段时间，她仔细地想了想要留什么符备用。 　　基地这一边的生活条件被符改造得还可以，但是一部分符是有时效性的，她必须留下足够多的符才行。 　　除此之外，古如月还打算再往地下古城走一趟，这个申请就很快批准下来了。 　　两处研究基地以地下暗河来往交流，古城的研究成果也会送往这一边来。 　　不过很显然的，古城那一边的科技有一点迷，研究成果不多，倒是文学、建筑、地下排污系统等的研究很有意思。 　　古如月这一次过去，就是想看一看自己想看的那本书是否被翻译了。 　　时隔一年再回到古城这里，古如月有点恍惚，整座古城亮得犹如白昼。 　　章泽文师徒做了什么？古如月有一些好奇。 　　也是凑巧，古如月还没走到小楼呢，就碰上了带着工具箱的张东平，他看到古如月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而后撒腿往来的方向跑。 　　“……”古如月不由皱眉，钟张东平跑什么？ 　　古如月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她还没走到小楼，就在半道上碰到了章泽文。 　　“嘿，如月，你可算是回来了。”章泽文非常的高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 　　古如月笑着点点头，伸手指着天上问道：“您这是怎么办到的？” 　　一路走来她可是发现了，路两边的路灯都没有亮，那城市上空是有灯吗？ 　　章泽文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本来我都在专心学你教的那些符纹，然后维修下灯，可谁知道，在过年那一阵子，换防的时候说发现了城市的上空有东西，检查之后，发现是几组巨大的组合灯具。” 　　“我费了不少功夫修好，我真的是庆幸跟你学了日光符，那半空中的灯具用的纹路根本就跟地面上的路灯不一样。” 　　古如月顿时来了兴趣，“真的？是什么样的组合灯具？有图吗？” 　　“有，我都画下来了，包括那一些灯具上的各种纹路，我也都画了下来。” 　　章泽文边说边往前走：“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狭隘了，这个城市的人或许对于这个灯具的应用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并不单纯只有一种。” 　　“这个文明的纹路体系很特别，就现有翻译出来的内容，这些灯的载体是一种叫做空的材料，并不属于地球。” 　　“他们利用这一种材料绘制纹路，然后这一种材料就会发光，但是纹路会随着使用的时间而消失，就需要重新绘制上去。” 　　“名为空的材料？”古如月低声说，“难道他们来地球还带着原材料？会不会是来地球后才合成的？” 　　或许这一年的工作都是在合成新型材料，所以古如月的脑中第一个想到这一点。 　　章泽文愣了下，问古如月：“来地球？你认为他们是外星人？” 　　“难道不是？”古如月反问道。 　　章泽文会想了下：“额，我也不清楚，我没问过文史研究的那群老家伙。” 　　在一旁的张东平忍不住插嘴说道：“肯定不是地球人，这城市里一具骸骨都没找到，连坟墓都没有。” 　　古如月和张文泽同时看向张东平，异口同声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对。”张东平点头，这个地下古城是外星基地一直是大家的猜测，其实上头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大家来这里，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心里有猜测，也只敢跟同在这里工作的人聊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对外头的人说的。 　　到了小楼，章泽文把自己整理的纸都拿了出来，“你看，就是这样的。” 　　古如月看着章泽文画的图案，那一组组的灯具，其实就是七个球组成的，一个球位于中间，其余另个球分散分布在中间的哪个球的周围。 　　古如月看了一眼图，然后就主要看下面的纹路。 　　这一些纹路是章泽文根据那一些球体上还看得见的纹路画的，但是再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最后，他就只好在那一些球体上画日光符，幸运的是，半空中的照明灯具在是个小时后会自己熄灭，同一时间，路灯自己亮起。 　　古如月看着眼前的纹路，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去图书室，说不定可以查到相关的信息。 　　她总觉得那一群外星人在离开的时候，肯定会留下关于这一些纹路的信息的。 　　他们的离开一定是有计划的，如果他们不想要这个古城被发现，直接毁掉就行了，而不会完好保存到现在。 　　所以古如月认为，这个古城肯定还有地方没有探索完，或许是某一些地方非纹路并没有被重视，被记录图书室的书册里。 　　章泽文听了古如月的猜测，他觉得很惊奇：“有这个可能吗？我跟你去找找看。” 　　图书室里，其实许多纹路都被当成图腾的，但是落在章泽文和古如月的眼里，越看月觉得神秘。 　　在翻看了许多新增的书之后，章泽文对古如月说：“或许你是对的。” 　　在这一些新增的书里头，新增了不少的手绘图案，章泽文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灯具纹路的一小部分。 　　古如月想，如果她能够把这个体系的符纹给弄懂，说不定对于自己更有帮助。 　　还有，她希望这个低下古城还能够找到这个名为空的材料的，她觉得它是某些符篆很好的载体。 　　“那以后就请您多留意一下了。”古如月笑着说。 　　“你不留在这吗？”章泽文疑惑地问。 　　古如月摇头：“有点事情，我已经在打申请了。” 　　章泽文不由皱眉：“你要是走了，以后想要看到什么资料，就没有现在那么方便了。” 　　古如月犹豫了下，“以后还有机会的，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记下待下去了。” 　　章泽文有一些遗憾：“行吧，我还在想，如果你也在，说不定我们能更快知道这一些秘密。” 　　“秘密就在那，跑不掉，慢慢来就是了。”古如月笑着说道，她没有在地下古城留特别久，就跟送她来的人沿着暗河继续离开了。 　　回到这一边的基地后，没多久，古如月就先做了一些身体、心理等方面的检查，同时，上头的领导也约她谈话。 　　古如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她的身体问题不大，主要是心理有点问题，这是待在这一些地方的人都有可能会碰到的。 　　不过有的人很快调整过来，有的人却不行，需要离开。 　　所以如果古如月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办理一段时间的休假，回城后休息、探亲，调理好后再回来。 　　如果古如月不愿意，基地这一边也不会强求。 　　不过不论她回来还是不回来，她都必须签署一大叠的各种文件，都是关于一些保密条约啥的。 　　古如月也不确定自己到时候还想不想回来，没办法给答复，对于着一些文件，她只稍稍看了一眼，就签下了名字。 　　她离开的时间定在两天后，她决定在离开之前，请大家吃一顿饭。 　　至于食材，她这一年多来的工资奖金啥的并不少，拜托后勤采购肯定是够的，然后她再用符培养一批瓜果，尽量把这一顿饭弄得丰盛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30 11:25:09~2020-01-01 23:5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5章 风潮 　　基地的食堂厨师手艺不算太差, 但大家经常吃，味道也不会觉得惊艳，但是这次菜色丰富, 多了许多没吃过的水果、蔬菜，还是很让人惊喜的。 　　罗盛延拿了一小碗切好的水果放到古如月面前, 两人坐在角落里低声说话, 旁边的人都有眼色的不来打扰他们。 　　“虽然研究的进度要赶，但是身体也要注意。”古如月说，看罗盛延他们这一群人跟国宝没啥差别的黑眼圈, 可见他们熬夜有多狠。 　　“好。”罗盛延低头吃了两口饭, “你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古如月离开一年多, 再回去, 就怕引起某些人的揣测。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罗盛延, “这一本书里夹着符，你收着，说不定有用上的地方, 如果用不上更好。” 　　罗盛延结果笔记本，小心地放开, 里头夹着许多符，每一张都写明了用法和使用类型。 　　除了生活、健康之外, 还有许多应对意外的。毕竟他们是做研究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个数据失误而发生意外，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而古如月准备这一些，又用了多长时间呢？ 　　要离别的两个人，却没说什么浓情蜜语，当然他们也说不出来，只是在普通寻常的谈话中表达自己的关心。 　　古如月是在一个深夜里里离开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一排矮小的房子，而在不远处她放置清泉符的地方，偶尔能看到一些动物的影子一晃而过。 　　她只休息了一个小时，就继续坐车前往那个短暂停留了不到一周的小绿洲。 　　这个小绿洲的范围并没扩大，但是它的植被增加了许多，特别是湖边的植被，要比外围的要茂盛。 　　在这里，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回到当初停留了两天的驻扎地，另一个选择是转道去杜先生所在的基地，在那边逗留几天，再指导一下用符经验。 　　古如月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现在虽然还是在沙漠中，但是这跟在地底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也不那么急着回去了。 　　没有方向感的人进了沙漠之后，那真的是要被逼疯的，古如月的一直认为自己方向感还行，但在这里，她可不敢说这话。 　　反正她也不知道车子是怎么开的，只知道先是坐车，然后骑骆驼，最后又坐车，终于到达了已经扩大了不知道几倍的绿洲。 　　古如月提着行李走近绿洲，马上就被拦住了，她表明了身份，又等了好一会，终于见到了熟人，赫然是宋青松。 　　他看到古如月，不由咧开嘴笑了，一口白牙衬得他那一张脸更黑了，“古同志，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绿洲又变大了，辛苦大家了。”古如月打量着路旁的植物，发现多了不少其他的植物，并不全都是耐旱抗风沙类的植物了。 　　宋青松嘿嘿笑了两声，带着古如月往办公室走去，齐佑光并不在绿洲内，不过其他几个人在，这一年多来，他们已经把几样符给研究得透透的了。 　　现在古如月过来，他们也积累了许多问题要问。 　　古如月没有丝毫隐瞒，他们出现问题的都是跟调解天气有关的。 　　虽然绿洲的范围扩大了，但是整体的大环境还是不变，许多属于沙漠的极端天气依然会碰上，虽然防护阵法很好用，却不可能再这么大范围地使用。 　　古如月把要点列出来，讲得口干舌燥，确定他们全都掌握后，才说了清泉符的事。 　　一个泉眼，对于一处环境的影响是很大的，绿洲即使扩大这么大，但是依然没有生出泉眼，只发现了一处地下暗河，其余的生活用水全靠清水符。 　　而清水符的大量应用，对于制符人来说是很大的工作压力，而有了清泉符，他们就不在需要刻那么多的清水符了。 　　关于之前为什么不教清泉符，古如月也解释了原因，她并不怕别人知道还可以自创符。 　　若是有哪一位临时徒弟能够自创出一款符出来，她绝对是为他而高兴的。 　　古如月并不打算留太多天，她在绿洲里稍微看了看，主要还是注重基地那边的情况，一些需要调整的地方尽快调整。 　　并不是说她闲不下来，而是她不希望自己经手过的事情出什么事情。 　　离开了沙漠，古如月辗转坐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车。 　　她的票是卧铺，基本上能在这车厢的，条件肯定都是不错的，大家都会闲聊一些事情。 　　古如月脱离了一年多，也不开口说话，就安静听着。 　　然而她的容貌实在是太出众，她待在地底下，几乎不怎么照太阳，就算在绿洲那待了几天，也没晒黑多少，白得简直在发光，惹得同车厢的人时不时地偷偷看她。 　　古如月自然注意到了这一些目光，她基本上都在睡觉，偶尔清醒着，也拿着上火车前买的报纸杂志看着，迅速了解这两年的情况。 　　去年这整年的清理，整个社会一下子清澈了许多，而看报纸上的方向，现在应该是开始兴起引进国外各种技术机械的时候。 　　不过古如月知道，这一时期，引进的技术机器都是别的国家淘汰的，甚至对环境有很大的损伤，引进的一些工厂也是如此。 　　而最让人关注的还是位于D省的交易博览会。 　　此外，就是港岛、宝岛进来书籍、电影、音乐，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风潮，也改变了许多当代人的思想观念。 　　在古如月看来，其实在还未改革开放前的这一代人，他们的思想其实是相对单纯的，而且许多人对于属于自己国家的文化是排斥、批判的，就形成了崇尚西方的风潮。 　　出国风是八十年代中后期的热潮，通过工作、婚姻前往异国他乡，以过上想象中的美好日子。 　　时代的浪潮如此，身处其中的人只能随波逐流，根本就无力跳出来看清楚，而能够看透这一些现象的人，自然有其方法来应对风雨，大佬地位不动摇。 　　说实话，古如月穿越到这里，如果她不会符，她也会跟其他普通人一样，在这时代浪潮中浮沉，顶多就是浪头打得高一点罢了。 　　古如月看了一份又一份报纸，一本又一本杂志，同车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借书借报。 　　在没有娱乐的时代，在火车上是最快速能拉近陌生人距离的地方。 　　古如月不是小气的人，借书借报的人说话也很有礼貌，她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她收到了其他人的谢礼，什么地瓜干、花生、瓜子等等。 　　她一一道了谢，继续看书，在看到妇女杂志上的征婚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惊讶了。 　　看完一本，古如月换下一本，刚翻了两页，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竟然是带颜色的杂志。 　　去年虽然也有清理这类书籍，但主要还是在那一些扰乱社会秩序的人身上。 　　她摸了摸纸质，再看出版社，看来应该是印刷商为了赚钱随便弄的了。 　　古如月翻看了下自己还没看的杂志，从中挑出几份有问题的，这一些等回去后单独处理。 　　火车上的日子单调，看书睡觉，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市。 　　古如月把看过的杂志报纸分给同车厢的人，拎着行李就下车了，毫不意外在站台上看到了林源清。 　　“如月，你可算是回来了。”林源清上前用力地抱了古如月一下。 　　天知道她有多担心，要不是后来她收到古如月报平安的信，里头除了字迹不变还有符，这才放下心来。 　　古如月拍了拍林源清的肩膀：“是，我回来了，走，带我去吃好吃的。” 　　两个美女在火车月台拥抱，这里人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毕竟现在不流行肢体接触。 　　“想吃什么，管够。”林源清帮忙拿了一个行李，“现在京市开店的人越来越多了，吃的并不少，很方便。” 　　“菠萝咕咾肉，蒜香排骨，如果你能弄到芒果的话，那就更好了。”古如月笑着说道，这都是她在研究基地里非常想要吃的东西。 　　“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走，我带你去，芒果的话，我得联系下人，如果有的话，明天你就能吃到了。” 　　林源清带着古如月走到火车站外，停在一辆小汽车前，拉开了车门：“如月，请。” 　　“你的车？”古如月不由挑眉，这时候的私家车可是很少的。 　　林源清解释道：“厂里配的，也算是我的。” 　　古如月一下子明白过来：“你当上厂长了？” 　　“对，”林源清矜持地点头，“老厂长退了，上头下的任命，压倒了某些人，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看来这一家工厂已经起死回生了。”古如月也很为林源清高兴，“加油，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好。” 　　“你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林源清启动了车子，转着方向盘说，“以后你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我包了。” 　　“那可好。”古如月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们去哪里吃？” 　　“等会你就知道了。”林源清神秘兮兮的，“后面的袋子里有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晚上十点十一点下班，十号后更新应该会稳定一点 第196章 急切 　　林源清载着古如月在并不算宽阔的马路上行驶着, 她的速度不快。 　　车窗外，刚下班的自行车大队浩浩荡荡地，古如月忍不住往外看, 再往后数年，这样的场景再也看不到了。 　　车子最后在一条巷子外停下, 林源清领着古如月穿过巷子, 在一家老四合院停下来。 　　四合院的门是半掩着的，上头也没有挂什么牌匾，屋里更是静悄悄的, 听不到一丝声音。 　　古如月吸吸鼻子,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是什么汤？ 　　林源清带着古如月进去, 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院子, 摇着一把扇子扇火。 　　“清清过来了，再等一会，你苏爷爷菜就做好了。”老太太抬起头, 笑眯眯地说道。 　　“我去厨房看看。”林源清拍拍古如月的肩膀，示意她在小凳子上坐下, 自己就往厨房去了。 　　此时已快到深秋，天气比较冷, 古如月坐在炉子边，看着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陶锅的底部，神色不由有一点恍惚。 　　林源清不一会就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白瓷茶壶，她拉着古如月进入院子边上的厢房，古如月才发现这一间厢房里摆放着几张桌子，她灵光一闪, 这是一家私厨吗？ 　　“苏爷爷的手艺很好的，会有你最喜欢吃的菜的。”林源清给古如月倒了一杯茶，“红枣茶，喝一杯暖暖身子。” 　　“味道不错。”古如月拿着杯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如月，你这一年多过得还好吗？”林源清看着古如月，总觉得她不大对劲。 　　“挺好的啊，你呢？” 　　“你也看到，很好啊！”林源清摊开手说。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古如月想到林源清结婚也好几年了，难道她婆家就不催吗？ 　　要她说，林源清就是结婚太早了。 　　林源清脸上的笑容稍微收了下：“再说吧。” 　　“你没事吧。”古如月担忧地问。 　　“就是有一点心烦。”林源清摇摇头，“不说了，这红枣茶是苏爷爷特制的，别的地方喝不到，你再多喝一点。” 　　不一会，一个瘦削、精神的老人用托盘托着菜进来了，里头有古如月想吃的菠萝咕咾肉、蒜香排骨，红烧肉、白斩鸡，以及汤色乳白的小肠莲子汤。 　　林源清对老人道谢，然后给古如月盛了一碗汤，“快喝，汤是苏奶奶煲的，特别好喝，然后再常常苏爷爷的手艺，保管你喜欢上。” 　　古如月喝了一口汤，略有一些烫的汤顺着喉咙入到胃中，一股热意从胃部慢慢地扩散开。 　　她拿起筷子往菠萝咕咾肉伸去，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她想要的那一种。 　　这一些菜色香味俱全，非常合古如月的口味，她认真地吃着，觉得年夜饭都没这样丰盛。 　　林源清只吃了两口菠萝，喝了半碗汤，其他的几乎没怎么动。 　　古如月啃完了排骨，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白斩鸡上，她才注意林源清筷子几乎没怎么动。 　　“你人不舒服？” 　　“是有点。”对着古如月，林源清也没有否认，“不是很吃得下，想到家里的某人更烦。” 　　古如月拿了一块鸡肉慢慢啃着，男女主这是闹矛盾了？没有不吵架的夫妻，但男女主冷战，会影响到什么吗？ 　　“你人不舒服的话，等吃完饭，我们去医院看看。”古如月说，不管有事没事，去医院一趟，说不定给男女主一个缓冲点。 　　一桌的饭菜，即使已经减少了份量，但是林源清不怎么吃，就算古如月胃口再大也是没吃完，最后剩下的白斩鸡就包油纸里带走了。 　　在古如月的坚持下，林源清终于调转方向盘去了医院，挂了号做检查。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里都是忙忙碌碌的，古如月看林源清没怎么吃，就帮她挂了内科的号。 　　交钱、开单、抽血等一番下来，林源清拿到了一瓶消食类的药片，然后三天后再去医院拿报告。 　　“我家里也有类似的药，还是别人从东南亚带回来送我的。”林源清挽着古如月的手，“我这样子也不用吃药，过两天就好了。” 　　“你再忙，也不能把自己忙出肠胃病来，那特难受了。”古如月皱着眉说，以前穷，吃不好吃不饱，许多人都要肠胃病，不过不严重都忍着罢了。 　　“我心里有数呢。”林源清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你想要的芒果我找人问问。” 　　“如果没有就算啦，吃到了菠萝咕咾肉和排骨，还有好吃的鸡肉，我已经很满足啦。”古如月笑眯眯地说。 　　“没事，我跟运输队的人很熟，不怕找不到，不过是花点钱和时间的事罢了。” 　　对于林源清来说，钱什么的都不是大问题。 　　车子缓缓地停在四合院门口，古如月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打开自己的包，拿了两枚玉符给林源清。 　　两枚玉符并不大，也就指节长短，呈葫芦形。 　　“这个给你，你找人做成项链或是手链贴身带着，可以蕴养身体。”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林源清笑着说，帮着古如月把行李拿下车。 　　“要不进来坐坐？”古如月看到打开门后的陈姨一脸惊喜，笑着问道。 　　“不了，下次吧。”林源清挥挥手，她要赶紧把这两枚玉符串起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陈姨帮着古如月把行李都搬进去，“我接到你要回来的信息，就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那就蒸包子吧，陈姨您做的包子好吃。”古如月把油纸包递给陈姨，“这是白斩鸡，晚上热一热就能吃了。” 　　“没问题，那就鲜肉笋丁包子吧。昨天林慕送了一些干笋，我刚好泡发了两根。”陈姨笑眯眯地说道。 　　古如月点点头，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了一遍，整个人神清气爽，然后才坐在大厅的电话机旁边，逐个地打电话。 　　她先打给余有，等了一会，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余有小心翼翼的声音：“喂，是如月吗？” 　　“是我，你最近还好吗？”古如月笑着回道。 　　哪知电话那头的余有当即就捂着嘴巴哭起来：“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古如月愣了下，马上就安抚起来，“要不，过些天，我安排下时间去H市看你。” 　　余有擦了擦眼泪，捏紧话筒，“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我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喝我的喜酒。” 　　古如月有些惊讶：“那么快？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就定在年前，你一定要来。”后半句，余有特地加重了语气。 　　“好，我一定去。”古如月笑着说道，没想到余有就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 　　余有拿着话筒，不停地问着古如月问题，除了要保密的，古如月能说的都说了。 　　但是，余有让她带罗盛延一起去，她就有些发愁，只能到时候找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了。 　　最后，还是余有那边有人在催促，要不然她非得拿着话筒和古如月再唠嗑个把小时。 　　古如月放下话筒，揉了揉耳朵，准备休息一会再给鲁明安打个电话，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如月，你回来了？我马上收拾东西过去，你让陈姨多做点饭。”鲁明安说完，没等古如月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鲁明安说话的语气急促，但是古如月听到她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一些嘈杂，符都用完了？ 　　常用的五个徒弟，还有林慕和严献文都会了，她走之前屯了不少的符，这些也用完了？ 　　古如月想了想，去厨房跟陈姨说了来客人的事，然后回房间重新换了一套衣服，顺便把包清一下，一些纸符留着也没用，可以丢到特勤部去。 　　因为鲁明安这个电话的打岔，她把给刘绪打电话这个事给忘记了，还好她没提前同志他自己要回来的事，要不这小子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天擦黑的时候，鲁明安和严献文、林慕急匆匆地赶来。 　　“如月，你可算是回来了，特勤部不能没有你啊！”鲁明安拉着古如月的手，激动万分地说。 　　她本来想想着严献文和林慕都跟古如月学，加上于擎他们五个徒弟，他们做的符应该能跟得上特勤部的消耗才对。 　　然而让鲁明安没有想到的是，今年过了年之后，知道特勤部的人一下子多了，许多人都跑过来申请。 　　这下子，特勤部存着的符就显得不够看了。 　　鲁明安当机立断，重新调整了一下，只怕特勤部的符早就耗光了。 　　林慕他们几个掌握的符还是不够多，本来鲁明安还在担心古如月要好几年才能回来，现在看到她，她只有高兴的份。 　　现在特勤部预约的册子已经写满了一本，只等着需要的符有存货了，这一些预约者才能接到电话，带上准备好的钱或是还款合约，前来特勤部处理。 　　“部长，先吃饭，我们再慢慢说。”古如月拍拍鲁明安的手臂，把人按到了椅子上。 　　陈姨开始往饭桌上摆饭菜，但是鲁明安可等不及，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古如月，“你看看，折起来的书页是比较紧急的。” 　　古如月略翻了一下，心里就有数了，“部长，不差这一会，我们吃饭。” 　　饭桌上，他们聊的更多的也是特勤部这一年多来碰到的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情，以及特勤部在外头打出的“名声”——求仙楼。 第197章 考察 　　因为特勤部哪一些匪夷所思、效果奇特的符, 所以它才获得了“求仙楼”这样的称号。 　　对此，古如月没什么特别的感想，这是必然会出现的事, 不是这个称号也会是其他的称号。 　　古如月并不是特别的饿，吃得差不多就停下了筷子。 　　其实她以为求医的人会更多, 但从鲁明安他们几个人的口中, 怎么不是这样？ 　　也不知道哪一些人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同安日化之所以能够快速崛起，是因为在特勤部申请了符的原因。 　　要知道同安日化在报纸、杂志、电视上打了广告之后, 这一家单位的几样产品一下子火遍全国。 　　不到两年的时间, 一家濒临倒闭的单位, 在林源清的手段下起死回生, 并且还扩大了工厂规模, 拯救了不少的提供原材料的单位。 　　这让其他家入不敷出的单位怎么不眼红？经济效益日渐低下，接不到订单，也没有魄力进行改革, 急上头的单位负责人只稍微打听了一下，就寻到了特勤部, 申请起符篆来。 　　刚开始只有一家申请，还是可以申请到的, 但是工厂需要消耗的太多，鲁明安就开始卡申请。 　　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的，那一些申请犹如雪花一样飞向特勤部。 　　古如月沉默着没说话，说实话，许多国营单位的没落是必然的事情，现在只是有一点趋势, 还不到大规模下岗的时候。 　　到那时候，大城市还好，可以寻求一点机会，而一些只单独依赖某一种产业的小县城，一旦倒闭，而失去了工作的人为此自杀的并不是没有。 　　对于这种趋势，古如月从来就没想过要去插手，这是必然的事情。 　　她拿过鲁明安的那本册子，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特别是那一些折页的。 　　因为都是一些人命关天的事情，所以古如月迅速翻看了一遍，心里就有数了。 　　她进屋拿出自己的背包，把之前整理出来的符交给鲁明安，“部长，这一些您先拿去用，剩余的，明天我给您送去。” 　　“不用，明天我让人过来拿。”鲁明安摇头，现在特勤部那边人多眼杂，她不想古如月暴露在太多人面前。 　　“行。”古如月也不想到处乱跑，她看向严献文和林慕，“那两位同志呢？可有碰上什么问题？” 　　林慕点头：“有的，问题还不少。”他说着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了他的疑问以及他的思考、总结。 　　一旁的严献文也一样拿出了一本黑色硬壳笔记本，与林慕相比，他记载的内容更加凌乱。 　　“行，我给你们讲讲，这一年我也有不少的感悟，可以交流一下。”古如月笑着说，他们的经验和技术或许不如自己，但是每个人的思维和理解都是不同的，互相探讨，对自己总是有好处的。 　　鲁明安没有留下打扰，拿过古如月给的符，急急忙忙就走了。 　　折起来的页面里，有普通人也有有权势的人，这一些自然是早一些解决为好。 　　古如月跟林慕和严献文交流，完后还亲自动手画。 　　鲁明安带来了许多的原材料，而且质量都是顶级的，用起来特别顺手。 　　古如月忍不住把地下古城的那一些纹路画了下来，当然符纸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林慕和严献文看着这个陌生的符纹，弄不明白在它是什么。 　　“这并不是符。”古如月笑着说，没有多解释，把这一张符纸单独收起来。 　　严献文和林慕两人的学习能力并不差，特勤部需要的大半符他们都能够解决。 　　其他的哪一些，他们不是还没学会，就是成功率太低了。 　　古如月心里是欣慰的，果然自己离开是正确的，这不，徒弟就培养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古如月就早早起来，稍微运动了下，就开始画符。 　　有一些符，她喜欢在精神饱满的情况下画，这样成功率高，效果也好。 　　吃过早饭，鲁明安打了电话过来，说让林慕或严献文把符送去特勤部，她就不另外派人过来了。 　　古如月把鲁明安的话一提，严献文就主动表示他去送。 　　他刚离开没多久，于擎就被家里人送来了，他跳下来就往古如月这一边冲。 　　他盯着古如月左看右看，似乎想要确定面前的人是本人没错。 　　古如月拍拍于擎的头：“长高了不少，还结实了。” 　　于擎听到古如月说话，不由抿了嘴：“师父，你去哪了？怎么都没电话，信也非常短？” 　　古如月但笑不语，她看到于擎，想到昨天自己没打的那个电话，就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个号。 　　结果是刘家都没人在，只有煮饭阿姨在，她表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刘绪的。 　　于擎看着古如月挂断了电话：“师父，你不会再走了吧？今年在我们家过年好不好？”他都有点嫉妒刘绪了，师父都去他家过年了。 　　古如月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我不在的这一年，你有进步吗？” 　　听到这个问题，于擎有一点心虚，还有一点沮丧：“我有练习的，但是让我自己学着画，还是太难了。” 　　“画一个给我看看。”古如月转身拿符纸等材料，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不用上课？” 　　“我请假了，上课没有师父重要。” 　　回应于擎的是古如月送的两个脑瓜崩，一年不见，活泼了不少嘛。 　　她看了下于擎画的符，确实没有刘绪画的那么有灵气，不过也还算不错了，很扎实。 　　于擎来了后，没多久，其他四个徒弟也陆续到来，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拎了些东西，都笑得很开心。 　　这一年来，古如月不在，他们没人可以问，心里难免有些虚，但是自己摸索中，进步也是不小。 　　古如月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就跟于擎一样，他们也要画下符让她检查一下。 　　看了之后，古如月对陈爱民最满意，他的速度慢，可是理解、研究的都是最深的。 　　当她把注意力放到李秀爱画的符上，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作为五个中唯一的女生，她没有进步不说，画得反而比以往还要差了。 　　这符粗略看上去和她以前画的没什么差别，但是古如月却能够分辨出来，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古如月抬头看李秀爱，发现她神态论坛有一些不对，怎么说呢，就像是突然有了什么依仗了一般，一下子就有底气拉。 　　古如月笑下：“李秀爱，我觉得你还要多练练，学符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一直有练习。”李秀爱抿了下嘴，嘴角略往下压了压，不是很高兴地说。 　　“有练习就好，希望下次能看到你的进步。”古如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她只负责教，如果学的人心思都不在这上头，那去强迫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开始画另一个符的分解图，继续教学，元不愿意学，能够学会多少，真的是看个人了。 　　半天的教学结束，吃午饭的时候，古如月给刘家打了个电话，是刘绪接的。 　　这个不爱讲话的大徒弟，终于说了一段不短的话：“……，师父什么时候回H市，我给在您准备了许多礼物。” 　　“应该是在年底，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可以寄来京市啊！”古如月笑着说道。 　　“不要，你回H市我才送你。”刘绪固执地说道。 　　古如月不在这事上继续：“你最近学符有碰到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我发现了个有画符天赋的人，师父，您说我要不要收对方有徒弟？” 　　“……”古如月一时无话，刘绪才几岁，他就想着收徒弟了？ 　　不过她也不好打击徒弟的积极性，索性就说：“如果你们双方达成了协议，互相没有问题，我不会反对的。” 　　“好，师父，您很快就会有徒孙来孝敬您了。”刘绪自信地说道。 　　古如月一直到挂断电话，还被刘绪的那句徒孙孝敬惊得没回过神来。 　　这发展速度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古如月做事认真负责，她赶了好几天，可算是把特勤部需要的符都给画完了。 　　在这一些符里头，大部分都是针对特殊疾病，比如应用于手术过程中辅助的、现代医疗无法解决的、不知名疾病的等等。 　　这一些病人中，有公职人员、有穷人，甚至还有归国华侨等等。 　　在这一些棘手的疾病解决之后，古如月也着手把这一些符手把手交给了严献文和林慕。 　　这一些符里头并不乏高等级的符，对他们两人来说难度非常大，但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是吗？ 　　至于特勤部剩下的那些申请，古如月看了下，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索性就不参与提意见了，她提供符就行。 　　树上的叶子几乎都落光了，光秃秃的，看着好不萧条。 　　古如月拢了拢衣服，思考着自己要哪一天回H市。 　　还没等她想好，她就接到了科院下的新型材料学院的邀请。 　　学院那边希望能够聘请她作为编外研究员，享有正式员工福利，只需要她协助合成材料就行。 　　古如月猜测，这应该是上头的安排，毕竟她在沙漠中确实帮忙弄出了不少新型材料。 第198章 第 198 章 　　古如月自然没什么好拒绝的, 她这时发现自己其实对材料合成挺感兴趣的，每当她研究出一样新材料，那种满满的成就感实在是太棒了。 　　虽然她大学的专业是历史, 但实际上，她在工作中能够用到自己的专业真的不多。 　　她之前虽然在博物馆内, 可实际上她待的是后勤, 而且还是修护组。 　　实际上她更不会修文物，对此没有研究，但让她欣慰的是, 她的符在文物修护上确实能帮上大忙, 这让她心里很安慰。 　　而材料合成这事, 让她觉得自己不只是符篆的提供商而已。 　　虽然她一直不想成为制符机器, 可实际上她短时间内根本就摆脱不了这个情况。 　　在沙漠地下研究基地的那一段时间, 古如月的心理其实就是在纠结这一点。 　　在基地那里，她似乎被圈养着，每天提供符, 虽然后来她被调去参与材料合成，但她的内心深处, 依然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也因此在相关人员评估了她的情况后，上头才会同意她申请回京市。 　　古如月并不惧怕自己教出徒弟把自己饿死了, 她只是有一些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情况，而且找不到生活的目标。 　　从她毕业到现在，似乎没有哪一次是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的。 　　当然，她并不否认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但那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换来的。 　　在详细了解后，古如月跟材料研究院签了一个短暂的合约，并不以时间为限, 而是以协助研发的新型材料的数量。 　　万一她又被调去什么地方，或者自己有什么事，时间合约就非常束缚了。 　　特勤部对古如月并未造成什么束缚，确切地说，整个部门都是依托于古如月的符才成立的。 　　古如月已经打算好了，林慕和严献文两位同志学成之后，除了少数符，她就要彻底放手。 　　若是她牢牢把握着符，就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了。现在会的人不少，她也不限制他们收徒，以后她不在了，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她打算在过年前把合约上的十种材料完成，然后明年彻底休假，到处走走、散散心。 　　她不确定她之前协助合成的材料能不能再拿出来，她已经有了想法，开始查相关的资料。 　　而到这时，古如月才知道，这个材料研究院跟军部是有合作的，之前的隐形材料研发，研究院还成立了专门的小组。 　　然后古如月发现，她被分配到的任务依然是跟军备有关。 　　虽然跟自己的想法有点差别，但也不至于差太远，古如月还能够接受。 　　她每天准时出门，回来后画符、查资料，没有一刻是闲着的，这样会让她暂时没空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内容。 　　古如月压榨着自己，帮忙寻找着符篆在研究中的最适合应用方式，相比沙漠中的基地，这一边的研究范围更宽广，想法也更天马行空。 　　就说涂料、染料一类的，加入单张符和加入不同的符，它的一部分结构就发生了不同的改变。 　　他们要做的是，分析出这些材料的变化，然后用别的添加剂或是成品来替代符的作用促进原料的反应。 　　特别是关于隐形材料的研究，之前的还有不少的缺陷，如今又被拿来重新拆解研究。 　　忙忙碌碌间就到了农历十二月，古如月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虽然整个人累瘦了一圈，但成就感满满。 　　而她也终于能休假了。 　　古如月收拾好行李，临走前，去了一趟故宫修护部，跟龙梅歆、李梦芯师徒坐了坐，联系一下感情。 　　龙梅歆以前一直忧虑自己的一身技艺无法完整地传承，而有了印符，李梦芯亲身体验过后，改正了她一直无法改过来的错误，对于刺绣有了新的体会和领悟。 　　龙梅歆只觉得惊叹，心里又有点惋惜，如果当年也有这印符，她的师父们的那些绝技是不是都能传下来了？ 　　古如月想，或许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符篆可以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或许网店里都能出现有某某经验的印符售卖。 　　这么一想，现在她以及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未来打基础，这个发展定然不是一帆风顺的，但完全可以期待。 　　而在与林源清聊天后，古如月愈发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在未来，符篆一定会影响人们方方面面的生活的。 　　林源清管理着的日化工厂，工厂生产的产品、污水处理、边角料的再利用等等，都充分利用到了符。 　　在减少原材料损耗，回收利用上，林源清走在了比较前面的位置。 　　当然，等到符被广泛应用的时候，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用符去危害他人、社会的安全的事必然会发生，但到那时，必然也会有相对应的解决方式。 　　古如月收拾好行李，就回了H市，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去刘家，而是去了H市周边的小镇。 　　在以后以古镇旅游出名的这一些小镇，交通还不那么方便，生活也简陋，好在还有招待所。 　　她一个人，吃住都简单，也不急着去哪，有的时候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桥边晒太阳发呆，要不就登上老乡的乌篷船，游荡在狭窄的水道上，欣赏江南水乡的冬景。 　　刚经历过一轮清扫，这时候也没那么乱，要不然古如月也不敢一个人出门。 　　一个人在外晃了几天，一直到小年，古如月才提着打包小包在，以及几个胶卷回到了H市。 　　古如月回H市没有通知任何人，她突然出现在刘家门口，可把刘绪给高兴坏了，少有的情绪外露，拉着古如月的衣角不放，另一只手还抓着她送的礼物。 　　古如月对于跟了一个小跟屁虫一点意见都没有，先带着刘绪去照相馆洗照片，拿着收据后，就去了余有家。 　　余有要出嫁了，她依然住在她外婆家，而且看她外婆家的装饰，她是打算才这里出嫁了。 　　“余有，祝福你。”古如月把手上的两个红色袋子递过去。 　　余有伸手接过：“谢谢。”她回屋把礼物放好，出来后就挽住古如月的手，“走，我们出去逛逛。” 　　等走出了家属院，余有抱怨地说：“出嫁那天我本来想找你陪我的，但是他们说你的生肖相冲。” 　　“现在还看时辰？”古如月惊讶地说。 　　“可不，看的人可多了。”余有点头，“以前做这行的人都被欺负得比较狠，还有的受不了自杀了，现在又兴起这个风，真是让人感慨。” 　　“说起来，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古如月不由想到了自己，真的是比较幸运，没碰到这一些糟心事。 　　“你那都是真的，不是骗人的。”余有认真地说道，虽然她不知道古如月具体做什么，但依稀猜到一点。 　　“不说这一些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余有高兴地说道，走路速度都快了几份分 　　H市相比京市，大家似乎更能接受私营的概念，两边已经有了不少摆摊的摊子，而且在一些人流大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市场。 　　余有带着古如月和刘绪来的就是这个小市场，有卖从南方进来的各种衣服鞋袜、特色小物件，有买水果蔬菜的，也有卖熟识的。 　　余有直接无视其他摊子，领着古如月和刘绪直直往最里头的一个摊子走去，那是一个馄饨摊子，周围的桌椅几乎坐满了人。 　　“大叔，来三碗馄饨，两客小笼包，再来一叠豆腐干。”余有熟练地点餐。 　　古如月坐下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看着看着，就觉得他们右手边的桌子上坐着的人有点奇怪。 　　他穿着破旧的军大衣，雷锋帽有点大，几乎把他的半张脸都遮住了。 　　古如月直觉这人不对，不过年底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 　　摊主的动作很快，不一会，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和两客小笼包就送上来了，同时还有一份切成片的卤豆腐干。 　　古如月喝了一口汤，吃了一片豆腐干，再吃一个小笼包，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摊主的手艺比绝大多数国营饭店里的师傅还要好。 　　敢在这种时候做吃食生意的，除了H市的经济条件好，人们舍得吃穿外，最重要的还是有过硬的手艺。 　　无论是馄饨还是小笼包，都特别合古如月的胃口，她的注意力到集中到了眼前的食物上。 　　这时，隔壁那个男人起身付钱，但是古如月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留意了下，发现他付完钱，直接就从附近的一条小巷子离开了。 　　余有付了钱，古如月算了下，价格都要比国营饭店的贵上一点，不过她觉得值得这个价。 　　吃完，三人也没立刻走，就围着周围的小摊子逛逛。 　　离开的时候，古如月才发现这个地方离刘家不是很远，走路不用半个小时，不过她想了想，先把余有送上公交车，才和刘绪坐上三轮车回去。 　　古如月付了钱，看刘绪已经上去按门铃，就随意往周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巷子看到了一抹军绿色，久久没动，看情况，好像是人躺着？ 　　她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过去查看，如果情况不对，相信会有人找公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07 23:59:13~2020-01-08 20:2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猫是只喵～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9章 感激不尽 　　晚上, 古如月给刘绪讲完符篆的一些要点，看着他去睡觉了，就想下楼倒一杯热水, 结果刚下了几步楼梯，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那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陌生男人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他的对面坐着刘景行以及另一个陌生人。 　　他们听到脚步声, 都警惕地看了过来。 　　古如月朝他们一笑，继续下楼，提了一个热水壶上楼了。 　　她有一些奇怪这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刘家？ 　　古如月觉得开水有一些乏味, 就想泡一点之前李雪盈给自己的咖啡喝, 就听到了一阵略有一些急促的敲门声。 　　她奇怪地问了一声：“谁？” 　　“如月, 我是景行, 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古如月开了门, 见到门口的刘景行一脸的焦急：“怎么了？” 　　“我朋友犯病了，你帮忙看看有没有办法。”刘景行说着急匆匆地往楼下走。 　　古如月疑惑了下，犯病了？那不是该送去医院吗？难道说很严重, 需要护心符？ 　　这样想着，她赶紧回身去屋里拿了自己的背包, 然后加快了脚步下楼。 　　下了楼梯，古如月就一眼就看到哪个穿军绿色衣服的男人躺倒在地上, 不住地颤抖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大对。 　　刘景行无措地站在一旁，而另一个男人一脸的严肃，但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也有些紧张。 　　古如月不知道情况，率先一张护心符拍上去，然而似乎没什么效果。 　　她看了下, 又放了一张蕴养符，这个男人身上的颤抖终于减弱了一些。 　　陌生男人神色严肃：“用的是什么符？”军队里最常见的就是止血符之类的医用符，但那一些对于胡中华这类的情况根本就无效。 　　“我用的是护心符和蕴养符，但是看起来并没什么显著的效果，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古如月皱着眉头说。 　　男人看向刘景行，示意他说明古如月的身份。 　　“她就是提供止血符、防护符的古同志。”刘景行解释道。 　　男人一听古如月是符的提供者，神色不由变了，他站直身体，朝古如月敬了一个军礼。 　　男人看向地上的人，一脸沉痛地说：“这位同志名叫胡中华，他染上了毒瘾。” 　　胡中华在西南服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进入了边境线那边的一个大组织当卧底，几年过去，我方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成功把这个组织击溃，成功把人救了出来。 　　可惜的是，当初派去当卧底的人，不是染上毒瘾，就是失去了性命。 　　而胡中华这样的情况，没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 　　这个男人当初是胡中华的队长，如今休假，特地带着胡中华来H市，想着刘家常年在国外跑，对这一些应该有一些了解，或许知道些什么方法。 　　哪知他们跟刘景行聊了聊，发现无论在什么地方，对这种情况都是束手无策的。 　　就在他们打算告辞的时候，胡中华突然发作，紧接着，刘景行就把古如月叫下来了。 　　古如月听了这个男人染上du瘾起因经过，只觉得万分惊讶，这个胡中华不会就是原文中的那个男二吧？ 　　她想了想，就问了下这个胡中华的籍贯，果然是上林大队的那个胡中华。 　　古如月不由回忆了一下，书里的胡中华是没有当卧底的，然而现在他跟林源清的交集少到可怜不说，自己也变成这般样子，想想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没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确定符到底有没有用。我试试吧。”古如月叹了口气说道。 　　说真的，她非常意外自己竟然在八十年代就碰上了这样的情况。 　　对于这类成瘾的东西，即使在几十年后，也难以遏制它的蔓延，更别说是找到治愈它的办法了。 　　古如月想了想，拿了一枚改良过的清理符，烧成灰溶入水中，让胡中华喝了下去。 　　胡中华从头到尾一个字都出声，但是喝符水他还是非常配合的，然而没多久，他就跑到洗手间不停地呕吐。 　　刘景行疑惑地看向古如月：“这样没事吧。” 　　“没事，就是把身体里的脏东西清理一下，虽然难受了一些，但效果快。” 　　改良过的清理符对人体的效果很不错，过程就比较霸道，古如月自己试过，并不想再试第二次。 　　古如月在脑中迅速地把基础这一本翻看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符。 　　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符篆》这一本上，它里头有一些符的注解很怪，而且还是生僻字，难以理解。 　　即使古如月已经很熟悉里头的符了，但是在选择的时候，依然是犹豫的。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比较熟悉的清神符，这个用在神志不清的人身上很有效果，但是对于成瘾性的人有没有效果，只能一个个去实验了。 　　胡中华吐得撕心裂肺的，吐出了一团又一团的粘稠混合物，完后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了不少。 　　等他出来，迎接他的又是另一碗符水。 　　胡中华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了下去，如果可以更好地活着，为什么不呢？ 　　他一点都不想被那该死的东西掌控着。 　　“感觉怎么样？”刘景行紧紧地盯着胡中华看。 　　“我感觉轻松了许多。”胡中华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冷冰冰的，原来出了一头冷汗。 　　一旁胡中华的队长突然说：“有效果，他的整个精神状态很好。”之前胡中华发作的时间并不短，而且发作之后也很难恢复到这么好的精神状态。 　　胡中华愣了下，看向另一边的玻璃窗，虽然有一些朦胧，但是他还是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真的有用。”刘景行高兴地说。 　　然而古如月却没那么兴奋，她皱着眉说：“这怕只是暂时的，还是没有彻底地解决。” 　　“完全解决是不敢想的，但起码有了抑制的方法。”队长感慨地说道，起码可以让胡中华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那就先观察一下，一张符能管几天吧。”古如月听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你们等等，我去楼上再拿几张符。”古如月说着就上了楼。 　　实际上古如月根本就没有多的符，她要临时画。 　　等把人送走，刘景行还有一些感叹：“其实在国外的许多国家，都有这样成瘾的人，他们最会制造混乱，扰乱社会秩序，没有管控，后果很可怕。” 　　“最可恶的还是帮忙流通这种东西的人。”在古如月看来，这一种为了钱去害人的人，绝对是罪无可恕。 　　古如月一直到躺在床上，想到刚才的人和事，依然情绪复杂。 　　但是清神符的作用确实是让她意外，或许在清神符的帮助下，胡中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关于胡中华的事情，刘景行没说，古如月也没有开口，不过她画的清神符多了一沓。 　　余有出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因为是算着时间的，上午十点出门子，所以古如月很早就出发了。 　　她到的时候，余有刚把一条朱红色的毛呢长裙子穿上，配上大红色的外套，看着非常的精神。 　　古如月拿着相机给余有拍照，她穿衣服、化妆、绑头发的画面都拍了下来，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结婚多么重大的事，多拍几张照片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有一本专门的相册放你结婚时的照片吗？” 　　“想。”余有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这在她的朋友中可是独一份，“到时候胶卷钱我来出。” 　　“行啊。”古如月笑着说，这一些不需要计较。 　　余有的对象家境还不错，是借了小汽车来接亲的，可是把周围的邻居们羡慕的，直夸余有好福气。 　　照理说，因为古如月的生肖是不能送亲的，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摄影师，而不是送亲的，倒不在忌讳内，因此，她帮忙拍了不少照片。 　　这一些在以后成为了这一个年代里珍贵的影像资料，让人称赞的同时，也让后辈了解，原来当年的婚礼是这样的呀！ 　　古如月拍了许多照片，并不只拍新年自的，包括新郎这一边的亲人、宾客。 　　这样的行为也很为余有在男方面前长了面子。 　　拍了许多照片，等婚宴结束，古如月跟余有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了。 　　在刘家外头的墙上，已经收拾整齐的胡中华靠在墙上晒太阳，眼睛微微眯起。 　　他看向古如月：“古同志，许久不见。” 　　古如月疑惑地侧了侧头，总觉得胡中华这话不对。 　　“当年在上林大队，我们有见过。” 　　“你还记得啊。”古如月轻咳一声，她本来打算装作不认识的，“胡大叔、胡大娘身体还好吗？” 　　“挺硬朗的。”胡中华说，他沉默了一会又问，“林同志，她，她还好吧。” 　　“挺好的，她现在在京市，快要当妈妈了。”古如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一点残忍，但是胡中华真的不能再想着林源清了。 　　她离开京市的时候，林源清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当初她去医院检查，后面又添加了其他的检查，终于确定是怀孕，并不是什么肠胃问题。 　　胡中华愣了下，而后笑着说：“那挺好的，恭喜她了。”他现在这个鬼样子，也配不上林源清了。 　　古如月打量了下胡中华，见他说这话是真心的，还好还好，她最怕那种明知道不可能还要默默守护的了。 　　“用了符，能持续多久的时间不发作？”古如月问。 　　“这几天都很好，或许我好了也说不定。”胡中华乐观地说。 　　古如月从包里拿出几张清神符递给胡中华：“这一些你拿去，注意自己的情况，记录使用情况啊。” 　　“感激不尽。” 第200章 附带任务【修】 　　胡中华拿着符, 心里确实很感激，他没想到古如月会给自己那么多张，这样他回家就不怕父母看出来了。 　　他因为情况特殊, 已经办理了退伍，如今分配进了县里的公安部, 只要他能够痊愈, 职位就可能再往上走走。 　　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不希望自己成为废人，在经历过绝望之后, 他是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这神秘的纸符上了。 　　会想起古如月, 也是古如月的容貌没太大的变化, 而对于美女, 人的印象总是会比较深刻的。 　　况且当年胡中华对林源清身边的人还是多关注几分的, 可惜的是，他和她无缘无分。 　　等胡中华回了大队，了解了下大队的事, 特别是关于罗家的，然后不知道怎么的, 家里人就说起了罗盛延和古如月。 　　现在他们的事在大队里也带上了一点神奇色彩，都快传成民间故事了。 　　胡中华非常意外, 原来当年的小疯子不是真的疯子，这世界啊，有时候真是奇妙。 　　过完年，古如月跟余有两口子吃了一顿饭，本来打算辞别大家，到处走走看看的。 　　然后刘景行就提议：“那不如跟船出国看看？” 　　古如月惊讶地说：“我可以吗？”难道她没有被限制出境吗？ 　　“可以，就是手续有点特别, 办起来麻烦一些就是了。”刘景行点点头说。 　　古如月不由有一些期待，她开始打申请办手续。 　　然而她的户籍被调去京市了，只得回京市去办，坐火车太慢，只能坐飞机赶回去。 　　这时候的飞机安检程序少，班次少，坐起来也没那么舒服，但起码比火车快。 　　鲁明安早接到了古如月的电话，她完全没想到古如月要出国，心里其实很纠结的，到底要不要同意？ 　　最后，她干脆打电话跟上头的人请示，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古如月的手续并没有被卡，但是，这次形成她得另外接到一个新的任务，竟然是配合其他的人员，把一位华裔教授及其研究资料带回来。 　　这是古如月完全没有想过的，她本来出国想要好好玩一玩的，怎么还有任务呢？ 　　古如月随着刘景等人行上了船，船先往东南亚的某一国家去，古如月将在那一边下船，逗留一两天，然后从这乘飞机前往M国。 　　古如月看着这一个国家名，不由想到了罗爷爷，她犹豫了下，算了，还是找时间去看看老人家吧。 　　这时候的船航行速度并不快，刚开始还觉得穿上的风景挺有趣的，但是时间一长就无聊了。 　　古如月发现船上不少的大花盆，里头还种着一些韭菜空心菜一类的植物，她太无聊了，决定在船上帮忙种一些蔬菜瓜果啥的。 　　一般船上的淡水并不多，用来浇菜比较奢侈，但是刘家的船上却是没有这个担忧的，自从刘绪会画符之后，这一些符都是必备的。 　　因为土壤少且不连成片，速生符无法同时作用于所有的大花盆，古如月就把速生符烧成灰兑成水，然后一点一点地浇到大花盆里。 　　这样的效果没那么好，但确实缩短了蔬果的生长时间，可以为穿船上的人员提供足够的绿叶蔬菜。 　　古如月下船后，住宿、形成一切都有人安排，就像是真的来旅游一样。 　　她还被安排去看了一场钢琴表演，不过她对此一窍不通，只知道听起来还不错。 　　最后一天，她去了罗爷爷所在的城市，找到了罗爷爷。 　　罗爷爷有保姆帮忙照顾，常常出来散步，不过今天并没有儿子或孙子陪着，他猛然间看到古如月出现在眼前，不由揉了好几下眼睛，朝四周看了又看，然而没见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如月，你怎么在这？” 　　“罗爷爷，您身体还好吗？”古如月把提来的东西放到地上，“我来这玩，顺道来看看您了。” 　　“那延延呢？”这一年多来，罗爷爷只接到罗盛延的信，没接到电话，他心里有些担心。 　　“他现在位于某处封闭的实验室做实验，没法用电话跟外界联系，只能写信，信您都有收到吧？” 　　罗爷爷点头，“收到了。”他抬头看着古如月，“延延不在，辛苦你一个人了。” 　　“我有啥辛苦的，倒是您在这过得怎样？还习惯吗？”古如月打量着罗爷爷，从上到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见罗二叔他们都挺用心的。 　　“除了天气热，其他都挺好的。”罗爷爷说，其实他十分想念家乡，虽然这一边有亲人，享受天伦之乐，但到底是异国他乡。 　　古如月陪着罗爷爷聊天，婉拒了老人家留饭，直接先走了。 　　她是来看罗爷爷的，还不想跟其他罗家人接触。 　　当天晚上，古如月就飞往了M国，这里的机场大且热闹，然后再看这里的城市、超市、汽车等设施齐全，难怪有那么多人向往着这一个国度。 　　古如月通过电话、暗号，联系上了在M国的同志，了解了这一位要护送的教授的基本情况。 　　许教授早年出国，结婚晚，四十多才剩下儿子，只是没想到儿子被拐卖，两口子伤心过度，再也没有别的孩子。 　　许教授研究的主要是核能的，在M国排名前三的实验室熬了很多年，照理说没有意外的话，他很可能会继续待下去。 　　可是就在去年年末，他得知他的儿子被拐卖完全是人为的，整个人差点崩溃。 　　最后他强忍下恨意，慢慢地收集实验室的研究资料，同时跟国内的同志接触，准备回国，彻底离开这一个伤心地。 　　古如月能到M国，就为这一次护送任务增加了几分保障。 　　隐身符并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使用，但是可以用混沌符，当年古如月就是用这个符把于擎从火车上带下来的。 　　许教授也算是一位比较重要的研究人员了，想要离开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这样才更有挑战性。 　　而古如月得知许教授还未把实验室的资料弄到手，就弄了两张复制符让人交给他，这符可以直接把资料复制下来。 　　复制符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可以把文字、图画类的资料复制之后，然后再拓印在另外的空白纸上。 　　这个复制符，简直就是作弊小能手，因为只要距离不太远，阻隔物体不太厚，它都能把内容复制下来。 　　徐教授得了复制符，很快就把实验室里所有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内容都复制了一遍，然后悄悄地转移给了接应的同志。 　　古如月在M国的旅程无可挑剔，吃喝玩乐的，就像是纯粹来玩的一样。 　　而接许教授的任务，自然就在其他同志身上了，好在使用混沌符之后，他们就被彻底忽略了，没被发现一丝踪迹。 　　古如月他们并不往机场去，而是去了M国另一个城市的港口，在那里，他们将会登上刘齐能的船。 　　刘齐能的船停靠的时间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的，离开的时间也跟以往任何一次一样。 　　且同一时间点，离开的船只非常多，即便M国警方要查找，也要费不少的工夫。 　　许教授上船看到许夫人后，叹了口气，然后就坐在甲板上发呆。 　　许夫人看了看行李箱，属于他们的东西并不多，主要是儿子的照片和衣裳，这次回国，他们恐怕离儿子越来越远了。 　　她倒了一杯热水给许教授。 　　“你说，我们的儿子还活着吗？”许教授喃喃问道。 　　可谁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他以为和善的同事实际上非常歧视、厌恶自己，并为此设计让自己的儿子被拐卖。 　　许夫人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感觉眼睛里雾蒙蒙的：“我希望他好好的。” 　　许教授把头往许夫人的身上靠，“我们回到祖国，总会更好的。” 　　古如月手里拿着两杯茶水，有些尴尬地站在两人后面，她的本意是过来送茶的，可是谁知道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许夫人轻轻擦掉眼泪，转过身来对古如月说：“辛苦你了，还给我们送茶。” 　　古如月把茶水分给他们，犹豫了下问：“你们还想要寻找你们的儿子吗？” 　　“如果可以，我们自然希望可以找回来。”许夫人叹了口气，“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古如月不由笑了：“怎么就不可能呢？凡事都要试一试，说不定会有惊喜。” 　　“你有办法？”许教授猛地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古如月。 　　“有一个办法，但我不知道管不管用。”古如月说。 　　“什么办法都行，我们愿意试。”许夫人有些激动地说，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都不想放弃。 　　“那您们随我来吧。”古如月领着两人进入自己的在船舱里的房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纸笔朱砂。 　　许教授说：“你给我的那个复制符，就是用这一些画的？”他到现在还是觉得很惊奇，就这样把实验室里研究的那些资料带走，而且什么东西都没减少。 　　这也太可怕了，若是这种符还有许多，那这些实验室就该疯了。 　　不过他想到以后这个实验室发现自己的研究内容被泄露之后兵荒马乱的状况，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报复的快意。 　　“是的。”古如月头也不抬，小心地调着朱砂，然后说，“还麻烦请你们各取两滴血给我。” 　　许教授和许夫人二话不说，就从无名指各取了两滴血滴入朱砂中。 　　古如月以一定带频率搅动着朱砂，确定完全融合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在复制上画符。 　　古如月把画出来的符跌成纸鹤，纸鹤先是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头就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是哪一个方向？”许夫人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她看着这一只纸鹤，她只感觉到怪怪的。 　　古如月并不确定：“我们问问去。” 　　刘齐能问明白情况后，笑着说：“这个方向，应该是在东南亚那一带。” 　　许教授和许夫人激动地对视一眼：“我们能去吗？” 　　“我觉得我帮您们去找吧，现在的情况比较严峻，国外毕竟不够安全。” 　　许教授和许夫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同意了，虽然他们特别想亲自去找儿子，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们能离开M国，国家是花了大力气的，禁不起一丝意外。 　　刘齐能的船靠近了东南亚某一国家的港口，然后到了这里，纸鹤的方向又变了，变成朝着M国的方向。 　　这让所有人的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古如月也很惊讶：“我想，可能是符画错了。” 　　古如月没有跟着船队回大陆，而是在东南亚这一边继续逗留。 　　她觉得自己画符失败的可能性不大，寻踪符她又不是第一次画，以前画都成功了。 　　古如月研究了一下，发现这时候，纸鹤的位置又变了，不再是朝着M国的方向，她琢磨了下，感情这并不是纸鹤的问题，而是要找的人的问题？ 　　他们要找的人并不固定待在一处地方的，他可能一直在变换位置，而且她查看方向的参照物可能也错了，指着M国方向不一定就是M国，可能就在自己附近。 　　想到这里，古如月不由有一点懊恼。 　　留在东南亚这一边的日子其实还是很舒服的，四季不分明，饮食也很丰盛。 　　就在古如月有一些乐不思蜀的时候，终于搭上了刘景行的船。 　　然而刚上船，古如月就感觉到自己用绳子拴着的纸鹤异常的活跃。 　　古如月想了想，索性就把纸鹤放开，自己跟了上去。 　　纸鹤并没有从船上飞走，而是进入了船舱，一直往下面的存储室而去，然后在门前停了下来。 　　纸鹤继续往前飞，然后在存储室的一个大桶前停了下来。 　　人在里头？ 　　古如月犹豫了下，敲了敲木桶，同时决定了，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她就马上躲开。 　　木桶一打开，古如月就吓了一跳，里头竟然不只一个孩子。 　　古如月看这一些小孩子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忙出了存储室，把刘景行喊了过来。 　　这是他的船，船上的一切他应该更清楚才对。 　　刘景行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那大桶里的四个孩子，也都吓了一大跳。 　　其中以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子最是凶狠，屡屡不肯让其他人靠近。 　　好在七八岁的孩子最终是无法跟大人抗衡的，四个孩子都被带出了存储室。 　　看情况，他们应该饿坏了，在吃下了不少食物后，他们看着终于精神了一些。 　　然而刘景行问话，四个孩子的嘴巴都闭得紧紧的。 　　古如月看着眼前的纸鹤，再看了眼眼前的四个孩子，转过身继续往存储室走，找到刚才那个一木桶后的另一个木桶，那里还躲着一个男孩。 　　要不是古如月的躲闪的速度快，只怕要被那个男孩给打伤了。 　　古如月果断用上了大力符，然后一把把这男孩抓住夹在胳膊下，然后带离了存储室。 　　这个时候，刚才一直紧闭嘴巴不说话的四个人看到最后被带出来的人，一下子都急了，就想冲上去把古如月手上的人给解救出来。 　　古如月把男孩放下来，看着眼前的纸鹤，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个男孩无疑了。 　　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无法看出具体的年纪。 　　“刘叔，我带出来的这个注意一下。”古如月走到一旁，低声对刘景行说道，“他可能是那位教授的孩子。” 　　刘景行吓了一跳：“那么巧？” 　　“有一些事情就是那么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上船的。”古如月其实有一些疑惑。 　　“我会仔细询问的，不会让人给跑的。”因为他们中途可不再靠岸，等到下一次靠岸，就是到H市了。” 　　“快放我们走，否则小心我们不客气了。”最先出来的那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挥舞着拳头，用英语大声地叫嚣着。 　　他有一点紧张，没想到上的这一艘船竟然不是说英语的，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还有两个小女生已经害怕得话得说不出来，抱着缩在一起，嘴里喃喃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 　　刘景行无视较小的小男孩，看向被古如月带出来的男孩子：“我猜得出来你是他们的老大，你肯定想要他们过好日子，对吧。” 　　刘景行继续说：“我从来都是个好人，只要你们说实话，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个好去处。” 　　结果男孩只是看了刘景行一眼，依然不说话。 　　刘景行摸着下巴，依然没反应，“如果说，我有你父母的消息呢？” 　　结果，他这话刚出口，就得到了男孩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而另一边的男孩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我们都没有过去的记忆，都不知道家乡在哪里，你随口说知道我们老大的父母的消息，这骗术也太低级了吧。” 　　刘景行并不笑：“我不说假话。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个房间，好好休息，不要试图逃跑，水里可是有大鲨鱼哟！” 　　刘景行快步走开，他觉得这几个男孩有点不对，不像是普通的孤儿院出来的。 　　所以他可能得找人问一问。 　　吃晚饭时，古如月听闻刘景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就问需不需要她的帮忙。 　　刘景行摆摆手，他在找人询问信息呢。 　　“你说他们的言行问题，我倒是想起来了，有某些地方确实有挂牌孤儿院，实际上是训练杀手或是特工的基地。” 　　“如果他们是被人安排到我们船上的话，那我们就要注意了，如果不是，只能说这几个孩子太聪明了。” 　　如果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只要警方在存储室找到这几个孩子，一个拐卖儿童的罪名跑不了，一整艘船被扣不说，引发的其他问题才严重。 　　幸运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不在M国的海域了。 　　刘景行若有所思，“我仔细观察观察，这几个孩子很谨慎，并不轻易走出房间。” 　　古如月拿着寻踪符仔细观察，它是不准，还是说自己弄不明白它的表达方式？ 　　她摸了摸纸鹤，如果能掌握一套比较实用的方法，以后这个寻踪符就可以专门用来寻找失踪儿童或妇女了。 　　在发现这五个孩子的第四天，一直不说话的那个男孩，不知道怎么的就摸到了古如月的房间门口。 　　要不是古如月的房间里有防护符，只怕这小子已经撬开门进去了。 　　古如月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很聪明，进来坐坐吧，有问题的话我会尽量回答你。” 　　男孩紧紧盯着古如月，她说的是英语。 　　她竟然还会说英语呢！ 　　“他们说你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是真的吗？”男孩的双手放在身侧，大有古如月没说实话，他就要给她教训的模样。 　　古如月放松地靠在墙上：“确切地说，是我帮你父母找到了你。” 　　“现在我问你，是你带着你的小伙伴跑上船的？还是有人送你们上船的？”古如月挺在意这一点的。 　　“是我带他们上船的。”男孩抬起了下巴，骄傲地说道。 　　古如月点点头：“我明白了。”看来许教授这个儿子很聪明，但愿认亲之后还能好好引导，别长歪了。 　　刘景行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这个小男孩是怎么带着另外四个人摸上船的。 　　“所以你帮我找到了我的父母是真的？”男孩突然眯起眼，满脸狠戾，“他们在哪？我要杀了他们？” 　　“杀他们？你可真狠心，他们为了你，可是叛出了M国，以后一辈子要被追杀的。” 　　“他们……”到底是个孩子，一下子就被古如月的话弄迟疑了。 　　“等船靠岸，你就知道了。”古如月看着男孩，“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不介意收拾你一顿。” 　　这几个人整天不出房间，要说全都在睡觉才奇怪，肯定是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哎，熊孩子真是麻烦。 　　古如月想，这一次的运气真的很不错，无论是护送的任务，还是说找孩子的任务，都很顺利地完成了，但愿这最后的路程别出意外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太多，修改了下 第201章 与众不同 　　此后, 这五个孩子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偶尔会结伴到甲板上晒太阳。 　　他们对于船上的人非常警惕，谁要是靠近, 另一个男孩就会大吼大叫地威胁着。 　　一个孩子的威胁在成年人看来是可笑的，不过他激动下的一些言语, 也透露出他们曾经的一些生活情况。 　　确实像他们猜测的一样, 他们生活的那一个小孤儿院有问题，食物需要争抢才能拿到，而抢到的人还会有奖励。 　　不管怎样, 船一靠岸, 马上就有得了消息的工作人员来处理这一件事。 　　而这时, 这已经跟古如月无关了, 她去照相馆取了照片, 那都是她过年前在那些古镇拍的，有风景有人物。 　　她取出之前记下的地址，把照片和底片寄了出去, 她也不是不收费，不过价格很低就是了, 所以她也没有分，一个地方的直接一个包裹。 　　而这一次出国, 她确实拍了不少的照片，东南亚的热带景观、海上的风景、以及资本主义帝国的繁华，都一一留在了相框里。 　　然而对比后世，古如月觉得这时候旅游并不那么方便，如果这一次没有工作人员安排，她这短暂的旅途肯定也会碰到糟心事。 　　只要想到独自出行会碰到的问题，古如月也就熄了继续出去玩的心思。 　　古如月长留在H市, 最高兴的当属刘绪了，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着古如月。 　　他的天赋好，许多符他都画得有模有样了，但是许多符，古如月暂时还没有教过他。 　　不是说古如月藏私，而是觉得他的年纪还小，掌握了某些作用过大的符并不是什么好事。 　　回来后半个月，古如月从刘景行那得到消息，那个男孩确实是许教授的儿子，而且智商非常高，就是性情有些乖戾，不好管教。 　　对于从国外回来的科学人才，国家有优待政策，只要许教授夫妇在，这五个孩子的生活都不会太差。 　　而关于许教授寻找儿子的方式，也在小圈子内流传开了。 　　四月底，天气清朗，古如月就想带着刘绪出去郊游，就接到了鲁明安的电话，问她接不接寻人任务。 　　古如月本来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要说她最厌恶的有什么，人口拐卖是其中之一。 　　“部长，我会回京市一趟，到时细谈。这个申请可以先接下来。” 　　现在有能力有方法，她没有理由不去做这一件事情。 　　“行，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建议你快一点。申请的人身份比较复杂。”鲁明安再详细的就不肯说了。 　　“行。”古如月应了下来，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类似寻踪符的还有一个寻亲符，不过古如月看过后，觉得画法难，而且使用条件也苛刻，不如寻踪符好用。 　　古如月打电话去机场预定明天的飞机票，还在想怎么跟刘绪说郊游取消的事情，胡中华和刘景行就进来了。 　　这时的胡中华相比之前的模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精神面貌很好，身体也结实不少。 　　古如月挠了下眉尾，问胡中华：“你用了后觉得怎样，还会发作吗？” 　　“会，但是相比之前减轻了许多。”胡中华的咧开了嘴角，“我觉得再用两个月的符，我应该可以彻底戒除这个东西。” 　　古如月对于成瘾物品不甚了解，只知道一旦沾上了，即使戒掉，也很容易再次沾染上，精神成瘾才是最可怕的。 　　她没想到清神符对胡中华的效果还不错，胡中华现在的状态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 　　“我明天要去京市，我再给你几张符，除了清神符，还有一串木手串，长期佩戴可以蕴养你的身体。” 　　“谢谢。”胡中华感激地说，“这要多少钱？如果不够的话，我后面再补上。” 　　他说这，递过来一沓大团结，大约有两百块钱。 　　古如月接了过来，看都没看一眼：“这就够了，还有，如果你有战友也沾染上这个东西，我可以提供符。” 　　当卧底，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若是侥幸能活下来，被这东西弄得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替其他人谢谢你。”胡中华深吸了口气，他本来还想问的，没想到古如月主动提了。 　　古如月摆摆手，上楼把符和手串拿下来，递到胡中华的手中：“祝福你。” 　　刘景行泡好茶，招呼古如月喝茶，问她：“怎么突然要去京市？” 　　他没记错的话，古如月跟自家儿子说过，要在H市待个大半年的。 　　“京市那边有一些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古如月没有细说。 　　“需要我帮忙定机票吗？”刘景行看古如月要走得突然，怕她不知道要先预定机票。 　　“我已经定好了。”古如月笑着说，“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先聊。” 　　虽然郊游取消了，但是她计划要做的食物并没打算取消，在庭院里吃，意思意思一下也行。 　　刘绪放学回来，发现一张小桌子被搬到了庭院里，还铺上了好看的花布，桌子上还摆放着两盘看着有点新奇的吃食。 　　“小绪，我们到外头坐坐。”古如月笑着说道，提着手中的茶壶走出去。 　　刘绪放下书包，洗了手走到桌子旁，那古如月已经摆好了两张靠背椅。 　　“坐下，我们吃吃东西，聊聊天吧。”古如月给刘绪倒了一杯大麦茶，然后轻声跟他道歉。 　　刘绪是有些郁闷的，但想想古如月做的事，确实比郊游要重要。 　　“小绪，放松，就当我们现在就是在郊游，看看天，看看花，看看草，再吃吃东西聊聊天。” 　　“师父，那些师弟学符速度那么慢吗？”刘绪问，如果他们都勤奋点，古如月就不用去京市了吧。 　　“他们肯定没你快，学的符也没你多。很多符还是要我亲自画的。” 　　刘绪闻言，嘴角不由偷偷翘起来，又偷偷地抿了下，自己在师父心中肯定是最重要的。 　　师徒俩说着话聊着天，刘绪突然开口问：“师父，清理符的作用很大，以后要是有犯罪分子用清理符把犯罪现场清理了，那岂不是很难找到凶手了？” 　　古如月没想到刘绪会提出这样的假设，其实古如月也没有想到。 　　“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前几天看报纸，上面有提到一桩社会按键，公安掌握了证据后迅速破案。”刘绪解释道，“我那时就想，要是凶手手中有清理符，那是不是好造成取证困难，影响案件侦破？” 　　古如月惊讶地看向刘绪，“你的考虑确实有一个道理，除了你，你的师弟们都掌握了清理符。他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被送来跟我学习的，但并不排除他们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提供符或把符教给其他人，因此符确实有外流的可能性。” 　　人心难测，饶是能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查个一清二楚，也无法能看透对分的内心。 　　“师父，那有没有针对性的符呢？”刘绪侧着头，“您说有没有什么符可以还原现场呢？” 　　“还原？我想想。”古如月歪着头，其实是有这张符的，不过古如月并没没有特别注意，她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张符可以应用在犯罪现场。 　　“应该是有的，但就就算还原出来的景象可能是虚的，可能无法作为证据使用。” 　　刘绪闻言不由皱眉：“我觉得等以后符篆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有关于符纹的相关规定也会被写入律法之中。” 　　“师父觉得真的有人可以在犯罪之后逍遥法外一辈子吗？” 　　古如月沉默了下：“我不敢说绝对的话，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肯定是不错的。” 　　“其实我觉得，人有信仰反而会克制自己，而没有信仰的人反而无所畏惧，胡作非为。” 　　古如月给刘绪倒了一杯水：“你怎么想到这一些？” 　　“我看书，自己思考来的。”刘绪跟同龄人玩不来，也不想跟人接触，那就只有看书了。 　　现在也不会有人冲进家里翻什么禁书，刘绪自己会买旧书的，看的书就很杂。 　　“我买到一本旧书《宋史.艺文志》，里头有李昌龄注的《感应篇》，我后来查了下应该就是《太上感应篇》，劝人行善止恶的书。” 　　“你能读懂？”古如月侧头问他，她完全没想到刘绪这个年纪会看文言文类的书，而且还是这样的书，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在看连环画、小说之类的吗？ 　　“并不难，我读懂了。”刘绪点头，他侧头看古如月，“师父看过吗？” 　　古如月到底没有否认：“看过。”在前世的时候。网络发达，一些句子被用得多了，偶尔她也会去找找出处。 　　刘绪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显然，他在为自己看过和古如月一样的书而高兴。 　　“我觉得书上说的有道理。” 　　古如月惊讶地看他：“难道你不会觉得那都是编的？” 　　刘绪摇头：“古人给书取名字很有讲究的，而且成书的年代不可考，我觉得是可信的。” 　　“所以为了验证这一些说法，我决定观察记录我周围的人，我觉得很有意思。” 　　古如月是真的惊讶，谁会真的花时间去想这一本书是真假，并去观察现实来验证？ 　　她这个徒弟的想法、思维真的跟普通人不同，以后的成就定然不会差。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确实卡文了，本来打算过年前完结的，现在还是好好把我想写的写完吧……接档文考虑写八零年代那本……感谢在2020-01-08 23:58:09~2020-01-11 01:4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脸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2章 劫机事件 　　“那你观察出什么来了？”古如月好奇地问。 　　刘绪想了想说：“现世报是很少见的, 大家定义里的好人并不一定是好人。” 　　“我觉得，至少需要二十年以上的观察，才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古如月放下茶杯, 拍拍刘绪的肩膀：“你长大了，可以自己独立思考了, 师父很高兴。” 　　刘绪抿着唇, 眼睛亮晶晶的，得到夸奖了，开心！ 　　“师父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奇怪吗？” 　　“不会, 我觉得千篇一律不见得是好的, 逆向思考说不定能更快找到解决方式。” 　　古如月觉得单一思维是很恐怖的事, 不会去思考只会按着别人说的去做的更可怕。 　　刘绪得到了肯定, 心里高兴, 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就是错的。 　　因为今天的谈话，刘绪对于自己的未来渐渐有了想法，做自己擅长的事, 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次不算野餐的野餐，拉近了师徒两人的关系, 古如月开始把刘绪当一个大人看待。 　　他年纪或许小，但他的思想绝对不幼稚。 　　所以古如月把自己这次要去京市的目的说了, 并且得到了刘绪的支持。 　　他们觉得寻人的事件在以后可能会增多，或许寻踪符还需要再改进，不说别的，增加单枚符的使用次数就行了。 　　第二天，古如月乘坐飞机前往京市，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次的运气竟然不好, 碰上了劫机事件。 　　前世她只听说过八十九十年代有劫机事件的发生，却没想到自己会碰上，毕竟她坐飞机的频率真的是非常低。 　　这是四个人的团伙，他们带着枪，将乘务员干掉之后，就直接闯进了驾驶舱。 　　机舱内的乘客非常的慌乱，大家都没想到自己坐这一趟飞机会碰到这种事。 　　有的大哭，有的瘫在座椅上，如丧考妣，还有的人脸上隐隐有一些兴奋。 　　古如月看了看地上的人事不省的乘务员，再看拿着枪盯着他们看的两个劫匪，完全不知道机舱内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一瞬间，飞机剧烈晃动了下，也不知道机长是否还安然无恙，还是说，飞机的掌控权此时换到劫匪手中。 　　古如月从包里拿出一张隐身符，直接就启动了，她坐的位置靠窗，但是隔壁的姑娘已经缩在座椅内，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 　　古如月轻轻地越过她，走到地上几个不省人事的乘务员身边，往他们身上塞了两张符，分别是护心符和止血符，让他们起码可以撑到救援的时候。 　　说真的，如果现在不是在天上，她早就使用能够大范围使用一类符了，根本就不需要离开位置。 　　古如月隐身走到看守机舱的两个劫匪身边，他们似乎认定飞机上的人翻不起什么浪花，并未多警惕，因此也听不到古如月那细微的声音。 　　古如月往他们的口袋里塞了昏睡符，然后就往驾驶舱走去。 　　隔离机舱和驾驶舱的舱门并未关紧，古如月看到了两个劫匪用枪顶着机长的头，威胁他改变飞机的行驶路线。 　　她听到他们说的地点，赫然是对岸的宝岛。 　　古如月靠着墙壁站着，琢磨着要用什么符才不会影响到机长的发挥，毕竟这一飞机的人的小命都在机长的手上握着。 　　她也没法如法炮制地把昏睡符放到那两人身上，毕竟舱门在没人动的时候自己打开，定然会引起劫匪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而看情况，这两个劫匪是不会离开驾驶舱的。 　　古如月把手中的符过了一遍又一遍，决定用软筋符和气泡符。 　　如果他们的手里没有枪，她就没那么怕，但是有这个武器的话，她就有些慌。 　　古如月在心里预演了一下，现在动手的成功率不高，她决定在这守着，只要这两个劫匪分开了，她的机会就来了。 　　而此时，被塞了昏睡符的两个劫匪开始频频打哈欠，眼皮子不住往下掉，头也一点一点的。 　　有胆识的乘客见到这两个劫匪的打瞌睡的模样，他们互相使着眼色，准备等待合适的时机就一拥而上把这些劫匪给撸了。 　　过了大约半个消失，这两个劫匪已经靠着墙睡着了，打着呼噜，手不直觉地往下垂，睡得别提多香了。 　　古如月蹲守在外头，就听到驾驶舱里的人得意地说：“乖乖听话，到了地儿，跟着我们兄弟吃香的喝辣的。” 　　“老大，您在这坐着，外头的那些人我去处理。” 　　古如月一听，不由来了精神，而此时，几个胆大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手中还带着绳子。 　　她见了，决定改变主意，改用巨力符，助他们一臂之力。 　　那两个昏睡着的劫匪被绑起来后也没醒，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 　　其中一个乘客狠狠踢了他们一脚，然后就守着等待驾驶舱里的人出来。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几个男人按捺不住冲了上去。 　　那个劫匪觉得不对，马上举起了手中的枪，张开嘴要喊，古如月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另外一只手把他就上去了的手给掰了下来。 　　这个劫匪被打晕了，但同时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驾驶舱内留下的劫匪觉得不对，叫了两声，没听到人回应。 　　他掏出武器上膛，拉开门，并不马上出来，而是盯着看了一会，坦然就朝着最靠前的乘客开了一枪。 　　听到枪声，乘客们瞬时惊慌起来，而中枪的乘客痛苦地捂着伤口倒在座椅上。 　　那个劫匪又叫了两声自己的小弟，没听到回应，他直觉不好，准备继续开枪。 　　然而古如月怎么会给继续开枪的机会，她隐着身本来就守在那边，只是她没想到劫匪会突然开枪。 　　她用一张气泡符贴在武器上，同时朝着劫匪的手肘击打过去，并给了劫匪肚子一拳。 　　其他的人看到劫匪的枪莫名其妙地被包在一个气泡里，马上就冲了上去。 　　古如月悄悄地回到了座位上，隔壁的姑娘还缩着瑟瑟发抖，根本就没发觉邻居离开了又回来。 　　中了枪伤的乘客和昏迷不醒的乘务员很快就被救治，但是飞机上的医疗条件有限，只能降落在最近的机场。 　　地面上的飞机调度中心很快就发现了这班飞机的航向不对，奈何联络不上，而且看飞机转向后的方向，众人有了一个猜测，于是这一事件很快就上报了上去。 　　当再次收到飞机上的传来的消息，得知劫匪已经被制服，但是有伤员，需要紧急救援，飞机即将要降落的城市迅速忙碌了起来。 　　飞机降落在杭城，古如月与其他劫后余生的乘客们离开了飞机，被单独安排休息、心理辅导。 　　关于飞机上最后手枪的异象，许多人都看到了，在谈话中也都提到了。 　　与此同时，受伤的乘务员以及劫匪身上的符，线索很明显，在这一场劫机中贡献最大的是古如月。 　　古如月拒绝了谈话工作人员的心理辅导，同时要求他们对外隐瞒这一部分事实，包括删除飞机乘客名单上自己的名字。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曾经面临危险吧。 　　谈话的最后，古如月才知道飞机里的油量根本就无法支撑这一架飞机跨越海峡。 　　她轻轻呼了口气，没有人死亡就好，其他的，轮不到她来评判。 　　因为赶着回京市，然而这边要两天后才有航班，古如月只能再次回到H市，从H市坐飞机去京市。 　　经过这么折腾，古如月回到京市之后，累得啥都不想说，只想躺下大睡个两天，然而她没有忘了自己来京市的任务。 　　鲁明安已经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古如月遭遇了劫机事件，看着她安全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先说说这一次的任务吧。” 　　“是一位老干部，当年为了革命，把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一户百姓，可是之后再去找，才发现那户人家已经举家迁移。” 　　“所以是要寻找后代是吗？有什么孩子的物品吗？”古如月了解地说。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个年代特别苦，哪里有心思想其他。” 　　古如月叹了口气，“那只能用父母的血了。” 　　“只有父亲一方足够吗？” 　　“我不敢保证。”古如月实话实说，她猜测这次委托任务的人地位一定不低。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这边跟人家说明情况，若如对方愿意，送来血液后，我马上通知你。” 　　“行。”古如月回去休息，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林慕和严献文同时过来了，还带来了一小试管的血，他们都很好奇，这个要怎么做。 　　寻踪符他们两个人都会画，但是寻踪符对于什么都没有的人或东西，却非常难找。 　　古如月仔细跟他们说了新的寻踪符的画法、用法，同时开始用这一试管的血调和朱砂。 　　然而让古如月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寻踪符怎么都画不成功。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迹象，她觉得很奇怪，之前完全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古如月让林慕和严献文都上手画，然而他们也一样，没有一张是成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203章 改变主意 　　古如月皱着眉头, 重新换了笔、朱砂和符纸，重画寻踪符，一次就成功了。 　　她觉得, 问题可能就出在和朱砂调和的血上面，这血有问题。 　　她见严献文和林慕还在尝试, 就阻止了他们：“不用试了, 这个血有问题，调出来的朱砂不能用。” 　　两人的神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是那位委托人不愿意给自己的血液，还是说半路上被人掉包了？ 　　林慕说：“我给部长打电话。” 　　古如月看了眼林慕, 问严献文：“特勤部现在的委托很多吗？” 　　“是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都接, 分轻重缓急。” 　　“我相信你们和部长的能力, 一定能够把所有的申请都处理好的。” 　　严献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申请我们都有能力处理, 正如你所说的，符并不是万能的。一件事情的变数有太多了，人、环境、物质等各种因素影响, 不可能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林慕打完电话过来，接着说：“最怕的就是事件申请, 就像是这一次，会这么麻烦, 就是申请人那边不停地拖后腿。” 　　“部长说她会去查血的事情，中途是否有被调换过。” 　　古如月猜测这个申请人的权势地位应当不低，当年的孩子找回来，然后呢，让现在的子孙如何看待？ 　　这里头定然是阻挠重重的，她并不关心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她这次来京市, 主要是为了另一个目的。 　　“我希望特勤部可以单独独立一个部门或是什么出来，和公安那边对接，专门查找失踪人口的。” 　　两人惊讶地看着古如月，第一次听她说主动要做什么事。 　　迎着严献文和林慕惊讶的眼神，古如月抿了下唇：“你们觉得能成吗？” 　　两人点头：“肯定能成。” 　　古如月或许不清楚，实际上，每一年的失踪人口真的只多不少，只是妇女儿童是重灾区罢了。 　　“那就好。”古如月忍不住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京市，关于寻人的符篆我会整理出来，尽量改良出功效不同的符。” 　　“至于这位申请人，如果再送血过来，你们取一两滴融入朱砂中再画符就行。”古如月交代道，她不想再接触这一桩申请，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严献文和林慕记下了，直接就离开了，他们要忙的事情并不少。 　　尤其是古如月这个建议，完全是可以做的，但是一个新的部门分出来，并不是简单说说就行的。 　　严献文和林慕走后，古如月刚想出门，就接到了刘绪的电话。 　　“师父，你还好吧？”刘绪的声音有一些紧绷，他得知了劫机的事件，然后算了下古如月的航班，差点没吓死。 　　他打电话到京市，也是想碰个运气，古如月已经安全到京市了，不是受伤的乘客之一。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刘绪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挺好的。”古如月笑着说，她猜到刘绪知道了飞机的事儿，就安抚他，“我没事，就是京市这边的事情处理时间长一点，我可能没那么早回H市。” 　　“师父注意身体，我挂了。”刘绪知道古如月不是去玩的，确定她平安后，就不继续打扰她了。 　　古如月心情愉快地出了门，她要去看下林源清。 　　林源清怀孕了，但不代表就可以休假，古如月估计她还工厂忙着呢。 　　事实上还真的是这样，不过古如月去的时候，林源清被正被气得够呛。 　　“如月，你怎么回来了？”林源清看到古如月，她不是说要在外头待个一年半载的吗？ 　　“回来处理一点事。”古如月扶住林源清的胳膊，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错过刚才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 　　“你最近不舒服？” 　　林源清带着古如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你怎么知道？”难道古如月还有千里眼不成？ 　　“我最近感觉肚子时不时会痛一下，特别是生气的时候。”林源清忍不住抱怨，“我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的，知道我怀孕，故意搞事情。” 　　古如月不由皱眉，林源清在这个工厂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同时工厂的生意好也引得不好人眼红，招来小人搞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她想了想，拿出自己出门就准备的符，“这个给你，上一次见面走得太急，没来得及为你准备。” 　　“这是什么？”林源清看着手中编织手串，上面只有一个莲蓬状的玉石。 　　“安胎符。”古如月还是费了一些功夫才刻了一个莲蓬状的玉，同时在上面刻了安胎符。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画呢。 　　林源清一听不由欢欢喜喜的了，安胎符呢，她正好需要。 　　“如月谢谢你，我正好需要，本来我还想着明天去医院看看医生。”林源清感激地说。 　　“你这情况本来就不应该大喜大怒，对身体损伤很大。”古如月皱着眉头说。 　　林源清抿着唇，突然叹了口气说：“如月，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工厂放手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把工厂搞成这样，然后白白便宜了别人，想想就觉得不甘心。” 　　可是工厂也不是她的一言堂，上面完全可以派新的厂长下来，把自己调走。 　　“其实没什么不甘心的，你付出的心血并没有白费，你做到了你该做到的，那就够了。”古如月说，多少人在公家单位里浑水摸鱼，过一天是一天的？ 　　有几个人像林源清这样，费尽力气把濒临倒闭的工厂起死回生？ 　　“关键是，所有人都认可你的功劳。”古如月补充道，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林源清有了这一个经历，为自己镀上了一层真金，她换什么地方不好混？ 　　林源清听了古如月的话不由沉默了一下，其实她也有跟邱阳聊过关于自己要不要辞职的事，但最后也不了了之。 　　现在古如月来了，还给自己送了安胎符，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串刚戴到手上，有点隐隐作疼的肚子瞬时舒服了许多。 　　林源清给古如月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突然觉得自己想岔了。 　　她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家工厂呢，它又不属于自己，而且有系统和古如月，就是换另一家工厂，她一样可以重头再来。 　　“如月，你说得对，明天我就写申请，就以安胎为理由请辞。”林源清眼睛亮晶晶的。 　　她这两年的时间的，精力全都放在工厂上了，跟邱阳的感情都有些紧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放下脚步，把注意力放在家庭上，迎接即将到来的宝宝。 　　林源清想明白后，起身给了古如月一个拥抱：“如月，谢谢你叫醒我。” 　　古如月笑着说：“择日不如撞日，你不如现在写？然后我们去吃饭？” 　　“行，那你等等我。”林源清拿出港币和红线稿纸，开始写申请。 　　林源清和古如月一起出去吃饭，与此同时，她要申请停职疗养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般，瞬时传遍了整个工厂。 　　霎时，工厂里有人喜有人忧。 　　古如月顾虑着林源清的肚子，就建议去吃汤面，完后结账的时候，价格比过年拿回涨了一点。 　　她不由感慨，等到新的货币发行，那才是新一波的涨价的时候呢。 　　“源清，我看你刚才没吃多少，去医院看看？我陪你去。” 　　林源清摸着手上的小莲蓬，虽然肚子不怎么痛了，但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 　　邱阳下班回来时候，拐去买了半只鸡，准备加点红枣枸杞给林源清炖汤喝。 　　然而才走到门口，就发现他们家的门开着，他不由吓了一条，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才发现是林源清回来了。 　　他很是惊讶，要知道林源清即使怀孕了，也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厂里，根本就没有提前回来的时候。 　　“阳哥，你回来了。”林源清看到邱阳，高兴地说，“晚饭吃什么？” 　　邱阳跨进院子，把手上的网兜换到另一只手，扶住了林源清，“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如月回来了，她去找我，跟我聊了聊，我做了个决定。”林源清在凳子上坐下，抬头看着邱阳，“我已经写了停职申请。” 　　邱阳正在正准备把鸡肉放盆里去洗一洗，猛地听到这话不由吓了一跳，“怎么突然想要停职了？” 　　明明之前他们也就这事讨论过，结果以争吵而告终。 　　“如月送了我一个安胎符。”林源清决定实话实说，“我们还一起去了医院，医生说我略微动了胎气。” 　　“什么？”邱阳把鸡肉往盆里一扔，就冲到林源清身边，沾着血水的手就要去摸她的肚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林源清忙往旁边闪开，嫌弃地说：“你快去洗手，都是血水，恶心死了。” 　　“我没事，医生让我好好休养，再说有如月给我的安胎符呢。” 　　邱阳讪讪地去洗了手，然后坐到林源清的身边，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怎么就想到要申请停职了？” 　　“还是如月点醒了我，那又不是我的工厂，我为什么要为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林源清抿着唇说，想到自己之前被气得半死的样子，她就为自己不值得。 　　“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多为自己着想的。”林源清拉着邱阳的手软着声音道歉。 第204章 让我看看 　　古如月走在巷子里,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撒在墙上，朦朦胧胧了的。 　　巷子左右两边的人们已经在洗洗切切的, 争执声、谈笑声、欢笑声等欢聚在一块，使整条巷子充满了活力。 　　古如月轻轻走过去,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 最后回到了四合院。 　　陈姨正在做饭，看到古如月满头大汗的，忙给她递了一条毛巾, “如月, 我熬了红豆汤, 要不要来一碗？” 　　“好, 谢谢陈姨了。”古如月笑着说, 在外头的桌子上坐下，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桌子, 整个人的思绪又有一点放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从林源清家离开，随意走着路回来, 一路上她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算一算,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纵然它是书中的世界，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它发生的一切故事，自己都是有记忆的。 　　那些人，那一些情感也是真的。 　　古如月抿了下唇，她还是想要去ZN墓葬群一趟, 她想，在那里，她或许可以找得到答案。 　　说到底，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回去的。至于这里的人和事，古如月又抿了一下唇…… 　　如果她再也回不去，那她还能够游离在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吗？ 　　古如月很认真地把碗里的红豆汤喝完，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要在寻踪符的基础上，改出更多功能方向的寻踪符。 　　这个寻人组织，古如月一直有个想法，但是第一次有这个干劲去把它实现，这么积极地想要它成功。 　　如果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那她就要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好、最有意义的东西。 　　之前她好说话，这边需要帮忙她去了，那边需要她做什么她也去了，而现在她想要弄这么一个组织，上面总不会还卡着她吧？ 　　古如月想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研究，画符、刻符都简单，但是上一次在船上，纸鹤的方向真的让人头晕，很难根据它的提示找到准确的方向。 　　所以古如月有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用罗盘。 　　更确切地说，是要借助罗盘的原理。 　　但是关于罗盘的研究，古如月是一点都不清楚的，所以她需要找专业人士研究。 　　她认识的人中没有擅长这一些的。 　　古如月想了想，决定上故宫修护院，找黄东路、龙梅歆问问，他们说不定会更清楚。 　　她把这一件事情记下来，继续埋头研究，隔天，她吃过陈姨精心准备的早饭就出发了。 　　黄东路正看着报纸，边上的小炉子上烧着水，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老茶壶，好不悠闲。 　　“哟，古同志，今天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快请坐。” 　　“主任的日子过得不错。”古如月笑着说。 　　“托你的福，现在轻松许多。”黄东路笑眯眯的，看炉子上的水开了，开始泡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古如月喝了一杯茶，这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黄东路闻言不由挑眉：“这个我们博物馆是有收藏，但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却是没有的。” 　　“这样吧，我帮打听一下吧。”黄东路的认识的人并不少，帮忙问一下消息还是容易的。 　　“那就麻烦主任了。”古如月喝完茶，放下茶杯说，“有消息了，您打电话通知我。” 　　又聊了几句，古如月告辞去了刺绣组。 　　龙梅歆的人脉也不少，古如月觉得她帮到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龙梅歆看到古如月很高兴，打发李梦芯去泡茶。 　　古如月开门见山，直接问她：“您知道有谁会做罗盘吗？或是有旧的罗盘能让我拆解研究？” 　　龙梅歆抬眼看了古如月一眼，奇怪地问：“怎么突然想要罗盘？” 　　“我打算弄一个寻人组织，跟公安那边合作，专门用于寻人。”古如月没有遮遮掩掩，很明确地说了自己的目的。 　　龙梅歆闻言不由一顿，深深地看了古如月一眼：“你胆子可是不小。” 　　“你要这么做，那你应该清楚你可能会碰到什么事。” 　　古如月点头，她怎么会不清楚呢？“您说的是那些组织的报复吗？我还真不怕。” 　　人口失踪，除了走丢的，意外伤亡的，便是有组织的拐卖、凶杀这类了。 　　反正古如月是不怕的，她很清楚自己还有什么底牌，只要她想，她可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龙梅歆没说话，看着李梦芯把茶具、点心都摆上，缓缓地泡茶。 　　白色的水汽袅袅上升，透过水雾的，龙梅歆的面容有一些模糊，叫人看不清。 　　“喝一杯茶，我再跟你说。”龙梅歆把茶放到古如月面前，一片粉色的花瓣在金黄色的水中漂浮着。 　　“其实，在我小时候，人口买卖很正常，穷人家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是常事。” 　　“但是拐卖这个毒瘤却始终存在。”龙梅歆看着古如月，“只要能够获得利益，这种事不会灭绝的。” 　　“做不到和不想做是不同的概念，我明明可以做，那我为什么不做？”古如月穿进来这本书之后，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年头去做这事。 　　也许她的潜意识里还有一丝的热血吧。 　　龙梅歆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这样的你，才有了几分生气。” 　　古如月侧头看对面的老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你的事情我都了解。”龙梅歆淡淡地说，“你无私奉献、活雷锋，只要别人有要求，你几乎没有拒绝的时候。” 　　“那时候的你，其实内心深处是不在乎的吧。”龙梅歆活了那么久，看过朝代更迭、社会发展、人生百态，怎么分析不出来呢？ 　　只是她不了解，古如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 　　古如月垂下眼眸，没有反驳这一些话，因为她也很清楚，龙梅歆说的都是事实。 　　“我会帮你递个话，但是他要不要见你，愿不愿意帮你，我也做不了决定。” 　　“谢谢您。”古如月真心地感谢。 　　“你不用谢我，就当我也出一份力吧，这人老了，总是不得不信命，信因果。”龙梅歆感慨地说道。 　　古如月走到院子里，后面的李梦芯追出来，低声问：“如月，你之前不是说要离开很久吗？这次回来待多久，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等有时间吧，你还是快把你师父布置的任务完成吧。”古如月笑眯眯地说。 　　李梦芯笑脸一下子就垮下来，“好吧，我们到时候和再约。” 　　两天后，古如月接到龙梅歆的电话，记下了一个地址，她根据地址找过去，并特地带上了两坛十年美酒。 　　那是在京市城郊一片院子中的一一座，院子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各种废弃物，这是一个拾荒老人的家。 　　古如月敲了门，一个弯着腰的独眼老头子过来开门，他看到古如月手中的两坛酒，淡淡地说：“进来。” 　　“你的想法我都听说了。”穿过院子，到达正房的走廊下，老人突然开口说道，“异想天开。” 　　“怎么能是异想天开？我若是没有把握，如何会去做？”古如月回答道，她不知道老人的脾气，但还是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道。 　　“那些人跟你无关，你又不是公安，救不救他们，你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或许吧，也许是我不忍看到那些找不到孩子的父母的眼泪吧。”古如月冷淡地说道。 　　老人转过身，看着古如月，嗤笑道：“无谓的同情心！” 　　“也许同情心能帮我领悟更上一层的东西吧。”古如月想了想说。 　　老人紧紧地盯着古如月，一直眼珠子有些浑浊，而另一个眼眶黑洞洞的，看着有一点可怕。 　　他转身打开正房的门，对古如月说：“进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正房并不如院子里那样，堆满各种杂物，相反的，里头打扫的非常整齐，而且各类东西都摆放整齐。 　　古如月把酒放在墙角，看着老人打开箱子，拿出一个个布包，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坐。”老人抬了抬下巴，打开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布包，里头是一个看起来很崭新的罗盘，“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知道。”古如月点头。 　　“可现在它就是一件死物。”老人哼了一声，把它推到古如月面前，“你自己看看。” 　　古如月看着眼前的罗盘，模样跟自己在电视上看的有一点类似，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东西。 　　因此，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罗盘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他与普通风水师手中的罗盘有什么差别。 　　她拿出一张寻踪符，放到了罗盘正中央，启动了符，然后，她又打开背包，放入了罗盛延的一样物品。 　　老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古如月的动作看，在看到那符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在意的，但是当看到罗盘的变化，他瞬间坐直了身子，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龙梅歆说的是真的！ 　　桌子下，老人的双手紧握，掩饰住自己的激动，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符吗？ 　　他突然有一些后悔，之前龙梅歆说的时候，他怎么就拒绝了呢，弄一张符回来试一试，或许现在就不会那么失态。 　　这一些罗盘并不是都摆着样子好看，可惜的是，它们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它们该有的作用，而现在，这个小姑娘的符能做到，她的符到底属于哪门哪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13 23:58:14~2020-01-14 23: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5章 想就去做 　　古如月紧紧地盯着罗盘, 看着罗盘里的指针四处晃动着，然后在某个方位停了下来。 　　不过罗盘上面的字组合起来她看不懂，如果换算成东西南北、度数之类的应该会更简单才对。 　　“把你手中的罗盘给我看看。”老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古如月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罗盘上，恨不得马上就上手研究。 　　她想了想把罗盘递过去, 如果老人能根据自己的要求做出合适的罗盘, 为此支付几张符做报酬她还是很乐意的。 　　老人一拿到罗盘，马上就低头研究起来，他把古如月放在罗盘里的东西拿出来, 放出了另外的东西。 　　他放了许多东西, 什么筷子、碗、树叶、书等等, 总之, 这一系列的操作古如月就没看懂。 　　古如月转而打量这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不少木架子，架子上放着箱子或是纸包，也不知道里头都是什么。 　　她看了一圈, 发现老人依然沉迷于自己的研究，似乎把自己这个大活人给忘了。 　　这不愧是龙梅歆介绍的人, 这份研究的劲头，真的是很类似。 　　古如月这一等, 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中途她又提供了三到四枚的寻踪符。 　　最后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就拿出刻刀和玉石，找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开始刻起来。 　　她觉得罗盘的话，还是用玉符比较合适，纸符的效期还是太短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 老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罗盘，他的神色看起来很轻松。 　　他对古如月说：“你的符确实很不一般，我可以根据你的要求制作罗盘。” 　　他又接着说：“当是你要提供给我足够量的符。” 　　“这个没问题，不过现在中午了，是不是先吃饭，我们再细聊？” 　　“行，我去捞个面。”老人站起来，就想去烧火煮饭。 　　“煮饭太浪费时间了，我们直接到外头吃。”古如月看了眼墙角的两坛酒，琢磨着要不要再买一点下酒菜。 　　老人点点头：“行。” 　　吃过饭后，古如月和老人就罗盘的事情聊了起到了。 　　对于老人来说，古如月的要求要制作的罗盘简单多了，材料也不需要用到他珍藏的那一些。 　　价格他当然不会开得太离谱，但是他要求古如月提供一些符供他研究。 　　双方就符的数量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达成协议，做一个罗盘需要的材料费和工费就用符来抵扣。 　　古如月也提要求，罗盘上要预留卡槽可以摆放玉石或是其他的什么物品，并确保在使用过程中，符并不会因为外界的晃动而脱落。 　　口头的协定终究是不算数，按落到纸上后双方才放下心来。 　　古如月回去后，并没有放松对寻踪符、寻亲符的研究。 　　目前来说，寻踪符还是只能确定方向，但是关于距离的远近，并没有一个很直观的数据。 　　她希望老人做的罗盘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但是鸡蛋不能全都放一个篮子里，她也要努力一下，自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更好。 　　林慕和严献文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古如月也没有打电话过去问。 　　寻人组织这种单位，上头肯定不会轻易同意办，算公立单位的话，那办了之后要面临的问题呢，怎么解决？ 　　但是民间组织，那力量肯定是没有官方来得大的，也更难获得一些便利。 　　更有甚者，受到了来到官方人员的阻挠。 　　古如月现在并不急，等把最主要的问题解决了，她自己出钱出力办这个组织。 　　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想要做一件事情，就算有再多的困难，她也会去解决的。 　　古如月在家里画符，研究符，五个徒弟没再一起登门过，而跑得最勤的是于擎，此外就是陈爱民了。 　　于擎要读书，我每天待的时间并不长，倒是陈爱民一来就待个一天半天的，好似不用做别的事情。 　　古如月也没有多问，陈爱民四个人都是上头选出来的，他们学会之后，前途肯定会更好，但心态有什么变化，那就不是古如月清楚的了。 　　她也不想追着人去学习，想要学自己会过来，不想学，她就是把详细的过程摆在面前了，人家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林源清停职之后，发现日子一下子清闲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 　　于是，她提着一袋子水果去找古如月闲聊，一起喝喝茶，吃吃水果。 　　“这一些年，我也麻烦你挺多的。”林源清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这个系统能升级，还是仰仗了古如月的符，否则靠她收集其他的东西，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呢？ 　　“我听阳哥说，你最近打算办一件事情，不是那么顺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这几年，我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的人脉。” 　　“还行吧，我现在还不急。”古如月笑着说，她现在就等着看罗盘成品，使用它的功效。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古如月笑看了林源清一眼：“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就要帮忙，万一我要让你做的事情很让你为难呢？” 　　“你会吗？”林源清反问道，“不过你是想要做什么？”她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我想弄一个寻人组织。”古如月想，“你也知道，每一年的失踪人口都有不少，特别是拐卖的，若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可以帮忙，也许那些人的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林源清有些意外，她确实没想到古如月要做的是这么一件事，这可以说是一件吃力并不怎么讨好的事情。 　　“我支持你。”林源清捧着自己的肚子说，“只要想到以后我的孩子可能会被那一些可恶的人贩子拐走，我就恨不得想把那一些可恶的人贩子千刀万剐。” 　　“我只是想，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呢？”古如月想，自己现在的身份肯定不会轻易被人动，也不怕被报复，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如月，我真佩服你。”林源清有些惭愧地说，“我就做不到这样。” 　　心胸宽阔，做事情考虑的不是自己，利益的也不是自己。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样的人太傻了，但林源清想，也许，傻的是看不清的人。 　　古如月看似什么都不去追求，可是只要她想，什么她都可以有，有的是人捧着送上门给她。 　　古如月看林源清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她解释道：“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只是不忍心罢了。” 　　前世看的那一些新闻，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在这通讯、网络不发达的年代，更多的事情，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下。 　　林源清心里认定了这一点，不过她也不反驳，“吃水果吧，你想要吃的芒果，我特地请一个运输队的人带回来的。” 　　“谢谢。”古如月道谢，这个芒果其实味道比较酸，而且核大肉小，但是在北方，能吃到这样的热带水果，真的是太难得了。 　　林源清待了两个小时就回去了，她觉得自己很犯困，回去睡下，做了许多的梦，梦里的她，似乎不是这样子。 　　邱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源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怎么了？”邱阳问她。 　　林源清抬头看邱阳，把双手给他，“做了梦。” 　　“不用瞎想，梦里都是反的。”邱阳安抚道。 　　林源清抿了下嘴，她觉得不是这样，虽然记不清梦里的事，但是直觉告诉她，那都是真的。 　　“今天没出去？”邱阳给林源清倒了一杯水，罕见地没见她写工厂改造计划，不由有一些惊讶。 　　“出去了，还跟如月聊了聊。”林源清双手捧着水杯，把古如月要做的事说了一遍，“你觉得她能成功吗？” 　　“肯定能。”邱阳只是得到一点消息，并不是很清楚古如月要做什么。 　　但是他觉得吧，纵然有波折，古如月依然可以解决。 　　“我只是在想，她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在造福大家的，有的时候，我觉得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林源清拿着杯子，问邱阳：“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这样？” 　　“说起来，你了解古如月吗？”邱阳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她的家人，她当知青以前的生活，她的好友、恋人呢？” 　　邱阳问一个，林源清就一个个摇头，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对古如月的了解非常有限。 　　她们关系是挺好的，但是古如月似乎并未想过要深入了解自己的生活，她们的交集仅限于此。 　　最后，林源清吃惊地看着邱阳，“难道如月跟每个人都是这样保持着距离？” 　　邱阳拍拍林源清的头：“别想太多了，她知道她要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是，我只是想到罗盛延，他……”罗盛延身为古如月的恋人，会得到不一样的对待吗？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如月心里肯定有成算，她结婚时肯定会请你喝喜酒。” 　　林源清听邱阳这么说，反而愈发地担心了，他们会结婚吗？ 　　以前的许多细节不去想，现在是越想越觉得有点可怕。林源清拍拍自己的额头，一定是她怀孕了，心思敏·感，胡思乱想呢。 第206章 试用罗盘 　　古如月并不知道林源清两口子关于自己的谈话, 她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日子过得很平静。 　　每一周，她都要去独眼老人那一趟, 聊一聊一些符的用法，以及它们的作用, 老人就会根据这一些符的做法, 对做好的罗盘进行最后的调整。 　　天气一天天变热起来，欢庆“六一”的横幅还挂着呢，古如月就听说了, 最近京市丢失了好几个小孩, 据说是团伙作案。 　　公安那边查了好几天, 一点头绪都没有, 然后就求到了特勤部这一边。 　　林慕和严献文用了寻踪符, 很快就确定了失踪的孩子的方向，而在这时候，古如月需要的罗盘也做好了。 　　古如月去拿罗盘的时候, 独眼老人的四合院大门敞开着，他坐台阶上, 旁边是一个酒壶，一叠花生米,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瓷碗，一碗的酒，分了好几口才喝完。 　　“你过来了？罗盘在桌上，自己拿。”老人瞅了古如月一眼，捏了一颗花生米放入自己的口中。 　　古如月拿出罗盘，这是一个圆形的木制罗盘，中间有个圆形的凹槽, 的圆形周围，又分别有四个小凹槽，可以同时放置四枚符。 　　此外，圆盘的周围不再是天干地支等另人看不懂的含义的文字，而是简化成了方位、数字、度数。 　　古如月掂了掂手中的罗盘，那压手的重量让挑了下眉，这里头肯定不只有木头这种原材料。 　　“最近京市丢了几个孩子，正好试试这个罗盘的作用。”古如月说。 　　老人点点头：“你只管用，用法跟之前的一样，而且我已经试过了，不只找人，找东西也行。” 　　他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非常的有自信。 　　“行。”古如月没有问更多的话，把罗盘小心地包好放入自己的包里，然后拿了一沓的符纸递给老头。 　　“这一些是你要的符。” 　　老头要的符比较复杂，什么类型都有，防护的、隐身的、防毒的等等。 　　“多谢。”老头接过符纸，垂下的眼眸里有一些激动，他终于可去寻找记载中的那一个墓了。 　　古如月不问符的用处，她也相信老肉不会拿符去作恶，至于他会做什么，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古如月离开了老头的四合院，直接就去了特勤部。 　　鲁明安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这一次京市丢失了几个孩子，其中就有某位领导人的孩子，如今，特勤部收到了不少的压力，这一次的寻人任务还多了时间限制。 　　“如月，你过来了。”鲁明安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这一次的事情有一点棘手。” 　　“林同志和严同志呢？”古如月看了一眼，没见到这两个人。 　　“他们的经验丰富，根据寻踪符出去找人了。” 　　古如月点头表示知晓了，“要我帮忙做什么？” 　　“丢失的孩子不少，根据符篆的显示，每个孩子的去的方向都不同，我们怀疑可能是有计谋的绑架，其他的孩子不过是障眼法。” 　　鲁明安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撕票情况。如果是简单的拐卖，起码孩子的生命危险要小一些。 　　“我最近一个多月都在找人帮我弄一个东西，我试试它有没有用。” 　　古如月说着，就想到自己特地回到京城的那一件事情，“之前那位的孩子找回来了？” 　　鲁明安很快就明白古如月问的是什么，她摇摇头：“没有，没有后续。” 　　不想让流落在外的那个人回来的人太多了，即使特勤部几次沟通，每次给的血液、头发之类都呀问题，特勤部就作罢，直接回绝了这个委托。 　　古如月没再细问，“那这一次丢失的那一些孩子的东西呢？随便给我一样。” 　　鲁明安点头，不会拿了一个袋子过来，“这是其中一位孩子父母的头发。” 　　古如月拿出罗盘，放了一根头发在中间，然后另外拿了两枚符放置到其中两个小凹槽内。 　　在符启动的时候，罗盘表面似乎有一层光滑过，紧接着，罗盘上的指针开始转动，转了大约几圈，指针指向了东偏南五十度。 　　指针停下来之后，颤动了五下。 　　古如月就明白了，孩子已经离开了京市。 　　“部长，林同志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根据寻踪符的指示，他们南下了。”鲁明安疑惑地看着古如月，“有问题吗？” 　　“不是在正南方向，已经出了京市，但最远不可能到达H市。”古如月解释道，“寻踪符还是不够精确。”“如果他们有联系您，让他们先在原地待着，留一个联系电话，届时我找您要了电话，再联系他们。” 　　古如月不由想叹气，这时候电话都不普及，更别说移动电话了，真是麻烦。 　　鲁明安点头：“没问题，我这边另外给你安排两个人，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你让他们去做。” 　　古如月坐上了前往H市的火车，然而还未到达苏省，罗盘上的指针就跳得有一些厉害，指着的方向很明显，就是苏省。 　　她看着罗盘，神色不由有一些复杂，这是原主的故乡，她极力避免到来的地方。 　　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要到这里来走一趟。 　　古如月不由想叹气，这一趟到底还是避不开。 　　古如月和保护自己的两个年轻人下了火车，有他们安排，她什么都不用做，坐上三轮车就行了。 　　孙广义骑三轮车载客也有一年了，他看过不少客人，但是像古如月这么奇怪真是没有。 　　她也不说目的地，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圆盘，让他骑着车满大街地乱晃。 　　孙广义是个健谈的人，见客人不说话，就开始介绍起苏市的各处旅游景点，特别介绍了总理的故居。 　　古如月微笑听着车夫的话，偶尔附和两句，车夫就说得更加起劲了。 　　古如月看着罗盘上指针的跳动的幅度，就知道孩子在这附近了，她就让车夫在这附近的几条街转了两圈，指针指的方向，她基本确认是在哪一片区域了。 　　但同时古如月又有一点神色复杂，因为她对这里有一叠熟悉，原主就是在这附近长大的。 　　伍家人啊，她都快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了。 　　古如月让车夫把她放在最近的一处招待所，没一会，两个小伙也到了。 　　“小苏，小林，就在这附近了，你们办下手续，我们住几天。” 　　“好的，古同志。” 　　孙广义骑着车转了半天，成功赚到了三十块钱这笔巨款，他也不再接客，去买了半只的咸水鸭，慢悠悠地回家了。 　　路过某家属院，他随意瞅了一眼，突然觉得刚才的客人有点眼熟，像谁呢？ 　　孙广义回到家里，孙大娘抱着孙子，看到他手中的咸水鸭，脸不由一板，“你又瞎花钱，当钱大风刮来的啊？有那钱还不如给小宝买奶粉喝。” 　　孙广义放下咸水鸭，上前逗了下孙子，解释道：“今天碰到一个大方的客人，载着她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可大方了，给了我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真的假的？现在还有这样的冤大头？”孙大娘疑惑地问，“难道是从国外回来的华侨？” 　　现在出手大方，也就外国人或是华侨了，他们兜里有钱。 　　“看样子不像，说话口音很正，带着点京片子，可能是京市来的。”孙广义摇头。 　　“不是华侨，又在附近转了几圈，该不会是来探亲的吧。”孙大娘脑中灵光一闪，问孙广义，“这个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一个年轻姑娘，长得很俊。”孙广义说，“丝毫不比电视里的那些人差。” 　　“我们这附近，有谁家孩子长年在外的？”孙大娘轻轻拍着怀里的孙子，在脑中搜索着符合条件的人家。 　　“我想起来了，伍家那个外孙女，还有陈家的二女儿，田家的小闺女……”孙大娘念叨了好几家。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说不定过两天我们就知道了。”孙广义对这一些家长里短不感兴趣。 　　古如月记下来后，去附近的邮局打了个电话给鲁明安，知道林、严两位同志还没有打电话回来，就知道这事也急不得。 　　她住下来后，第二天就继续出门，手里拿着罗盘逛着，然后就到了伍家所在的家属院外，根据罗盘的提示，那孩子就在里头。 　　这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古如月看了那大门一会，转身正要离开，就听到那边有两个老太太在聊天。 　　“听说了吗？伍家老太太快不行了。” 　　“真的假的？” 　　“是真的，这人好好的，不过是摔了一跤，这进医院一趟，一下子就去了半条命。” 　　“难怪我看到最近伍家的子孙都回来了，原来是为这事。”另一位老太太恍然大悟。 　　“哪有都回来，出国的那一家子可没回来，还有那个当知青的外孙女，直接就断了联系。” 　　“……”古如月有一些囧，怎么就那么巧呢？正好听到伍家的八卦。 　　“啧啧，国外多好啊，享福呢，怎么会想着回来？” 　　“嘘，别说话了，那丫头出来了。”两个老太太止住了话头，相携着走远了。 　　古如月摇摇头，没有回头看，继续往前走，她琢磨着让小苏、小林想办法进入家属院，找到丢失孩子所在的那栋屋子。 　　其实她进去是最合适的，但是伍家人就住在里头，她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第207章 再见故人 　　古如月边走边想, 随意买了点水果就回到招待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伍凝婷出小区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的背影看着有一点眼熟, 鬼使神差的，她就悄悄地跟在后面了。 　　有好几次, 她差一点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了。 　　会是她想的那一个人吗？那么狠心的丫头, 直接就与家里断了联系，听说跟二姨、姨丈也闹掰了。 　　就算是她不想跟其他人联系，那自己呢？伍凝婷想着, 心里就有一些郁闷, 古如月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伍凝婷看招待所的前台没人, 忙上前去问话：“请问刚才进来的那位姑娘姓什么？” 　　招待所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伍凝婷：“你找那位客人有什么事吗？” 　　“我看她的背影很像是我失散许久的表妹, 所以问问看。你只要告诉我她姓什么就行了, 我可以在这边等她出来。” 　　招待所的小姑娘想了想说：“姓古。” 　　伍凝婷心里一阵激动，她道了谢，就到招待所门口等着了。 　　她就不信了, 古如月会一直在里头不出来。 　　古如月确实没在招待所里待很久，她出来后, 直接就被伍凝婷拦住了。 　　“如月，你好狠的心, 干脆那么多年不联系。”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她是想过会被伍家人发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已经琢磨好了，用混淆符混进家属院，把孩子解救出来，可没想到她还没行动呢，伍凝婷就找上门来了。 　　“走吧, 我请你吃饭。”古如月没有多问什么。 　　伍凝婷迫不及待地点头，路上，她把这一些年伍家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伍家的日子其实并不难过，伍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有退休金，加上几个孩子都有正式工作，又有在国外的女儿女婿，在附近可是很抬得起头来的。 　　而古如月这个人，在伍家几乎没被提起，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白眼狼。 　　伍凝婷说着说着，不由小心地看了古如月一眼，她没生气吧。 　　她不由有一些懊恼，自己说这一些话做什么？ 　　“如月，你结婚了吗？”伍凝婷在古如月对面坐下，迫不及待地问道。 　　古如月摇摇头，点两菜一汤，在等待的时候，她打量着对面的伍凝婷。 　　伍凝婷胖了一些，头发有一点乱，手上有一些污渍、茧子，看起来，她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 　　“那你这次回来，要不要去看看爷爷奶奶。”伍凝婷小心地问。 　　老人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古如月应该不会拒绝去看望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二姨他们已经通知了，还没回来。” 　　“我看看吧。”古如月沉默了一会说，对于这一些家人，称不上有太深厚的感情，但于情于理，她确实该去看看。 　　虽然伍家人对她不是特别好，但也没虐待她。 　　这时，饭菜送上来，伍凝婷拿起筷子愉快地吃起饭来，至于她出门是做什么的，她早就抛到了脑后。 　　伍凝婷有心想问问古如月这些年过得怎样，但话到嘴巴到底没问出口，看看对方模样，再看看自己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吃完了饭，伍凝婷又跟着古如月回到招待所，就是想要她确定一个时间。 　　古如月被烦得不行，答应了第二天早上去看望老人家，“不过这事你先别提。” 　　既然决定要进家属院，那她就要多做点准备，小苏、小林出去打听消息还没回来呢。 　　得到了古如月的肯定答案，伍凝婷高兴地转身走了。 　　古如月看着伍凝婷的背影，不由有一些感慨，当初那个嘴硬心软、有娇气的表姐，到底是变了。 　　伍凝婷买了一瓶菠萝罐头回去，就受到了家里人的指责，不过她心里高兴，也不把这一些话放在心上了，等明天他们就知道这个惊喜了。 　　小林、小苏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两人打听了不少的消息，但是关于家属院的并不多。 　　“你们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家属院，罗盘我会给你们，你们找机会去看看情况。” 　　古如月给了两人防护符、混淆符，还手把手教了他们罗盘的用法。 　　“古同志，既然你要去看望亲戚，那总不好空手去，我们帮你买些东西吧。” 　　“行，你们看着办。”古如月点头同意了，同时递上了一叠大团结。 　　第二天，古如月带着小林、小苏提着东西去了家属院，在门卫那登记访客的时候，恰好昨天聊天的其中一个老太太在。 　　于是没多久，伍家那个许久不联系的外孙女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伍凝婷不停地看着手表，等着门被敲响。 　　伍舅妈看着她的样子，就拍了她一把：“屁·股下坐了钉子吗？一直动来动去的。” 　　伍凝婷抿了下唇，哼，她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就是不说。 　　伍舅妈正想数落下女儿，就听到门被敲响了，“谁呀？”她边问边朝大门走去，顺手就打开了。 　　一看到门口的古如月，她不由呆愣了一下，而后她朝屋里喊道：“爸、妈，您们快来瞧瞧，谁回来了？” 　　古如月朝伍舅妈笑了笑，正想把脚边的东西提进来，伍凝婷就跑过来帮忙，顺手把人拉了进来。 　　伍老头觉得今天孙女的孙女的嗓门特别大，他慢吞吞地走出来一看，不由愣了一下。 　　他回过身去推床上的伍老太：“快把头发梳一梳。” 　　“……”伍老太看了伍老头一眼，慢腾腾地说，“谁呀？” 　　古如月走到房门口，对着胃里的两位老人说道：“外公外婆。” 　　伍老太看着骤然出现在门口的古如月，不由呆愣了下，而后突然就哭了起来：“你这丫头，你不是狠心吗？几年都没一个电话一封信，你还知道回来……” 　　古如月木着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真的弄不懂老人的想法，明明就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人，干嘛表现出这么难过的样子？ 　　只能说，老人心，海底针。 　　她坐在床沿，任由伍老太拉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话，看到久没回来的外孙女，她的精神头一下来就回来了。 　　“这些年你不回来，我就在想，你这丫头，肯定也是在怨我们……当年，我们确实是偏心，这五根手指也有长短，可你怎么就气性那么大？” 　　古如月有些无语，只安静地听着，偶尔回一两句。 　　伍舅妈看了眼精神的伍老太，看了一旁的伍凝婷一眼，“所以你今天早上坐不住，就早就知道如月这丫头要回来？” 　　当年，伍舅妈对住在自己家的侄女确实有意见，对小姑子意见也很大。 　　可是后来这丫头救了自己女儿，而且多年不回来，她渐渐也有一些想念了，到底是在眼皮子下长大的，有几分感情在。 　　“你去洗水果，我去多买几个菜，再透支你爸、大哥他们回来吃饭。”伍舅妈觉得，不管怎样，古如月能回来，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嘿，好的。”伍凝婷应了声，高兴地干活去了。 　　而此时，跟着古如月进了小区的小林、小苏帮着把东西提到伍家门口，就下楼了。 　　他们用了混淆符，碰到其他人，这一些人也只知道有经过，却记不住这两人的模样，又做了什么事。 　　小林、小苏拿出罗盘，发现罗盘上的指针动得有些厉害，他们按着方向走去，在伍家所在的这栋楼的后面那一栋，在一楼靠左边的那一间。 　　两人对视一眼，门窗紧闭，窗户还拉着窗帘，根本就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他们绕着这一栋楼走了一圈，罗盘的指针都指着那一间房子。 　　家属院的一楼的前面可以围成起来，有一个小院子，一般都搭起了棚子，里头放自行车，或是弄个厨房。 　　小林看了下院门的锁，三两下就把锁弄开了，两人很顺利地就进去了。 　　他们没有直接弄开门锁，而是在门前蹲下来，取出一张符点燃，然后塞进了门缝里。 　　这是一张昏睡符，能让人进入深度睡眠，而点燃后的昏睡符，起效更快。 　　等了一会，小林弄开门锁，两人走了进去。 　　屋里窗户都关着，即使是大白天，也昏暗得很。 　　他们发现客厅里躺了两个中年人，正在呼呼大睡。 　　两人再仔细检查其他房门，发现每一间里都关了不少人，以少女和孩子居多，他们的嘴巴都被堵上了。 　　而且看他们的情况，每个人的状态并不好，有的人看起来浑身是伤，还有的手脚诡异地弯曲着。 　　小林、小苏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看到这样的惨剧，愤怒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竟然进入了窝点，而这样的窝点，竟然存在于这样的市行政家属院里，简直不可思议。 　　小苏检查了下每个孩子，皱着眉头说：“没有那个孩子。\' 　　小林看了下罗盘，上面的指针依然在跳动着，“估计是藏在哪个角落，现在先把这一些人绑了，要不然醒了麻烦。”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找出绳子之后，把这屋里可疑的人都绑了，绑法是特殊的，想考自己是挣脱不开的。 　　“那个女人怎么不绑？”小林皱眉问道。 　　“受害者，不用吧。”小苏说。 　　“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坏人，不能有一丝疏忽。”小林说，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第208章 让人震惊 　　小林、小苏把所有人都绑上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又用了一张虚弱符，这张符会使人虚弱一天的时间, 软绵的没什么力气。 　　若是以往，他们肯定舍不得一次性用这么多张符, 但现在不一样, 有古如月在，要什么符没有？不用那么节省。 　　小林、小苏检查了一遍，拿着罗盘在这套屋子里转着, 发现在客厅的橱柜旁, 指针跳的幅度跟其他的不同。 　　这里有问题！两人对视一眼, 一起检查橱柜, 挪开之后发现橱柜下放有一块活动面板。 　　两人对视一眼, 拉开面板，一股有些沉闷的气流涌了出来。 　　他们又往里头弄了几张符。 　　今天古如月给他们那么多符，他们还觉得没必要, 现在一看，不由佩服起她, 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两人等了一会，各自用了一张夜视符, 然后沿着楼梯下去，发现这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跟上面的客厅差不多大，黑乎乎的，能听到几个微弱的呼吸声。 　　但是在小林、小苏的眼里，他们能看到几个孩子被铁链拴着，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们的心不由揪了起来。 　　两人上前查看, 赶紧把护心符这几个孩子用上。 　　而这次失踪的某个领导人的孩子，赫然就在其中，他的脸上留下了几道伤疤，有一道距离眼睛很近，差一点就毁了。 　　两人提着心，检查着这个地下室，确定没有别的暗室了，然后就顺着这个地道走，到尽头那，就发现了一个木梯，也不知道上头连通的是什么地方。 　　两人站了一会，就终于听到上面的动静，“来一份《人民日报》。” 　　“一毛钱。” 　　小林、小苏对视了一眼，眼底慢是惊诧，报刊亭。 　　两人原路返回，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必须马上上报，那一些受伤严重的人必须马上送医院救治。 　　小林留下来看守者，小苏回去找古如月，这个事情必须通知上去。 　　这个窝点设置在家属区，如此的明目张胆，很可能是有内鬼的，所以绝对不能通知当地的警力系统。 　　伍凝婷听到敲门声，上去一看，见是一个陌生人，她不由觉得奇怪：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古如月古同志，我有事情找她。” 　　伍凝婷好奇地看着小苏：“你是？” 　　“我是她的同事。”小苏抿了下唇说道。 　　古如月听到外头的声音，安抚了伍老太两句，就出门。 　　“小苏，事情办好了？” 　　小苏摇摇头：“古同志，我有事汇报。” 　　“到楼下说吧。”古如月率先下楼，看小苏的神色，估计他们发现了的情况不对。 　　到了楼下，古如月马上就用了一枚隔音符：“什么情况？” 　　“情况比较严重。”小苏马上把他们的发现原原本本说了个遍，“这事绝对不简单。” 　　“先把人救出来，至于那些同伙，总有办法解决。”古如月点了下头说，“我去打电话。” 　　古如月的一个电话，她电话里说的情况，让鲁明安当场就弄翻了椅子。 　　她马上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她有预感，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怕是要发生了不小的地震了。 　　古如月打了电话，转过身去买了一些糕点，然后才走回家属院。 　　伍凝婷看到古如月回来，笑着问：“你们事情谈完了？” 　　“嗯，是有点事情，处理了。” 　　伍凝婷脑海中有个疑问一闪而过，想要问，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也就作罢了。 　　混淆符，让她把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完全忽略了，比如古如月的同事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有什么急事要当跑来汇报？ 　　伍凝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家属院里的一些婆婆、婶婶们也过来串门了，想看看伍家这么多年没回来的外孙女咋样了。 　　这一些人啊，就是八卦了一些。 　　伍家里热热闹闹的，而另一边，上头的指令直接下到了当地的军队，很快的，两队真枪荷弹的队伍就进了苏市，直接往这个家属院而来。 　　门卫看着门口的两辆军绿色的大卡车都傻了，哪里还记得问话，连忙把门卡开，让卡车开了进来。 　　家属院里的其他人见了，也不禁有些害怕，这是怎么了？ 　　他们心里好奇，但却不敢上前看热闹。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其他位置围观。 　　于是，武家在的这一栋楼，瞬时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伍凝婷、伍舅妈她们也跑到窗户那边瞅。 　　武装齐全士兵们直接就把一楼给围住了，大家纷纷在猜测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不是魏家的院子吗？不过我记得最近没人住啊。”伍舅妈疑惑地说。 　　伍凝婷不由咂舌：“这是犯了什么事啊，出动这么多的兵哥哥。” 　　“如月，你知道吗？” 　　古如月淡淡地说：“犯事了呗。” 　　与此同时，与家属院紧邻着的报刊亭也被真枪荷弹的士兵围住了，摊主一下子就腿软了，当即瘫坐在地上。 　　没多久，救护车也过来了，人们看到一个个昏迷不醒的小孩或是少女被抱着出来，大家都不笨蛋，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这犹如一枚炸弹炸开了平静的湖面。 　　大家怎么猜都没猜到他们的家属院里竟然藏着一个人贩子窝点。 　　在这里院子里头，住着多少职位的人啊，现在出了这一事，他们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就算被调查出来，他们跟这一件事情没有关系，但谁知道会不会晋升的途径被卡住，一辈子只能窝在目前的位置上。 　　小区里的人慌了，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现在他们急着想知道，他们的家人的工作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伍舅妈皱着眉：“怎么就发生这种事呢？这一些人真的该千刀万剐。”她的视力好，看到其中有一个孩子的手都不正常弯着了， 　　伍大舅、伍表哥等人回来，就看到家属院外围着一大群人，正在指指点点，他们都吓了一大跳，近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子俩都有些傻了，好不容挤进去，也不会凑近看热闹，连忙回了家里。 　　本来令人高兴的团聚日子，现在家属院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准备的丰盛饭菜，吃到嘴里瞬时也没滋没味的了。 　　伍老太的精神很不错，古如月送了她一串玉石手串，她很是喜欢，戴在手里就不拿下来了。 　　而家属院里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完全带走了老人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了。 　　吃过午饭，古如月告辞离开，虽然伍家人也想要留她，但是伍家也没有更多的房间了，只好千交代万交代，让她明天再来吃饭。 　　此时，大卡车已经都走了，孩子们都被带走治疗，但是依然有不少人在家属院外聊着。 　　古如月看到了孙广义，就让他送自己到招待所。 　　孙广义对古如月可是印象深刻，“姑娘，又见面了，这次去哪里？” 　　“去招待所。”古如月应了一声。 　　“你是回来探亲的吧。”孙广义肯定地说道，“看你眼熟得很，以前肯定住在这。” 　　“您真是好眼光。” 　　“那可不是。”孙广义有些得意，不过随即他有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可是谁知道，这家属院里竟然藏着一个人贩子窝点，据说那些被救出来的小孩和姑娘都好惨。” 　　古如月应和了两声，听着孙广义说着他的猜测，比如那套房子的主人平时有什么污点啥的，总之，祖宗十八代几乎都被扒光了。 　　到了招待所，古如月付了车费，急忙进去，看到等在里头的小苏。 　　“古同志，小林跟着过去处理这事了，您要过去吗？” 　　古如月想了想点头：“走，过去看看。” 　　这一次突袭比较突然，但是这也意味着打草惊蛇了，这个团伙的其他人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冒头了。 　　这次的伤者全部送到了军区医院，有专人防守，至于那一些犯人也单独关押，据说要成立专案，有专人负责调查，要把这个团伙连根拔起。 　　古如月拿回了罗盘，她没想到罗盘第一次使用，就弄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案。 　　由此可见，寻踪符经过和罗盘配合使用，方向更加的准确，起码不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古如月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又给了小林一些符，有一些孩子伤得严重，可能需要符来辅助治疗。 　　她暂时还不离开苏市，伍家那一边可能还要多去两趟。 　　古如月想，经过此事，她要办的寻人组织，相信支持的人会更多吧。 　　她没有亲眼看到小林、小苏说的情景，但是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此等罪恶不容宽恕！ 　　苏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很快的就有记者前来调查，然而这一些记者很快就得到消息，不能让这则新闻上报。 　　但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个事件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而关于这个窝点被发现的过程，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有些真的很让人哭笑不得。 　　而关于它被发现的过程，和所用的符篆，也只有内部人士才有资格了解。 　　林慕和严献文是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到达苏市的，并找到了古如月的落脚处，见到此次立了大功的罗盘。 第209章 有问题 　　林慕、严献文紧紧看着他们面前的罗盘, 这个东西跟他们以为的不同。 　　他们知道古如月一直在忙活着什么东西，但没想到她会搞出这样的东西，而且还利用它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说真的, 如果按照他们的找法，只怕可能现在才找到苏省, 至于把人救出来,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寻踪符有它的局限性，可是当它配合这个特制的罗盘，发挥出来的效果却是不一般的。 　　不管如何, 那个孩子被找到了, 虽然受伤比较严重, 但是有古如月的符, 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古同志, 这个罗盘制作起来麻烦吗？能够批量生产吗？”林慕想，如果只有一个，那就太不方便了。 　　“批量生产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会请人多做一些。”古如月说，独眼老头做这个罗盘也不轻松, 花的时间并不少。 　　她提过，如果这个罗盘能够发挥符的最大作用, 以后肯定还要再定制罗盘的。 　　独眼老头也很爽快地应下了，虽然他从古如月的手中拿到了不少的符，但实际上，这些符是消耗类型，并不够用。 　　而且除了符，他还需要钱，有这么一个收入来源, 他当然不会拒绝。 　　“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市？”古如月又问。 　　“没意外的话，明天。”严献文说，这一次的事情比较复杂，他们和小苏、小林都得提前回去。 　　至于救出来的这一些孩子、妇女，自有相关的人来接手、安排。 　　“京市丢失的孩子都在这一边吗？”古如月啊想，如果还有人没找到，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都找到了，人没来得及被转移。”林慕说，“这次你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你要办的寻人组织，应该没有人会再阻挠了。” 　　“不管有没有人阻扰，我都是要办的。”古如月说，不管是官方承认的，还是民间私人的。 　　但是这里头的条条款款要怎么定，她还没有想好。 　　总之，她是不想做成慈善公益组织的，毕竟工作人员也要吃饭，靠一腔热血、热情来做事，谁能维持个几十年不变呢？ 　　“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们要回京市，就先把罗盘带回去，试着使用它。” 　　“你不回去？”严献文的注意力从罗盘上移开，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处理吗？” 　　“我要留下来处理一点私事。”原身的家庭总该是要解决的，避开那么多年，可最后还是碰上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一直拖着也没意思。 　　林慕和严献文理解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罗盘收进包里，快速地离开了。 　　送走了罗盘，古如月还有一些不舍，不过她也不是非罗盘不可，很快的就释然了。 　　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中，有几个受伤比较严重的，也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古如月去病房里转了一圈，因为人数太多，病房有一些不够，加上被解救出来的人的情绪不大稳，所以这一些人就挤在几间大病房内。 　　大部分人都像惊弓之鸟一样，对外人很警惕，也不怎么跟其他人交流。 　　但是古如月转一圈下来，发现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跟其他人的状态不一样，怎么说呢，她比其他人都还要放松，而且一点都不焦急或是期盼着什么。 　　其他人都在担心能不能联系到家人，能不能顺利回家，倒是这个女孩一点不安都没有。 　　也许这个女孩很乐观？ 　　古如月垂下眼眸，她倒是宁愿自己多心了。 　　被拐的这一些人中，大部分都能够说出自己的家乡地址或是联系方式，但是像是年纪比较小的孩子，根本就说不清了。 　　公安分了一部分人专门处理此事，打电话同志这一些地址所在的城镇，一级一级地传下去。 　　最后的结果怎么处理古如月不知道，但是通过小苏、小林，她一直关注着所有人的去向，尤其是那个特别的小姑娘。 　　“古同志，为什么要特别关注这个陈小婷？”小苏不解地问。 　　古如月想了想说：“我觉得她的状态跟其他人不一样，不对劲。” 　　小林仔细回忆了下最近他们的观察：“古同志觉得她不是被拐来的？可是她说的信息，公安同志打电话核实过了，并没有疑点。” 　　古如月摇摇头：“这一些信息对上了，可是难道就是真的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陈小婷其实并不是被拐来的，而有可能是这个团伙中的一员？”小林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完全有这个可能。”古如月皱着眉说，“但是我没有证据，只是一个猜测，公安那边并不对对此做出任何应对的。” 　　小林想了想：“我跟上去看看情况。这一次我们把这个窝点捣毁了，打草惊蛇，这个团伙并没有被一网打尽。” 　　“如果跟踪陈小婷可以找到相关的线索，那我去。“小苏主动请缨。 　　古如月想了想说：“小林去吧，小苏你留下来，等小林那边有了消息再过去帮忙。” 　　“行，我没问题。” 　　“我也是。”小苏紧接着说道。 　　“你们先准备下，我这边也整理一些符，说不定你们能用上。”古如月知道这一次小苏、小林用了多少符。 　　所以这一次她打算多准备一些符，齐全一些，毕竟这个犯罪团伙里头有什么武器，犯罪分子有多穷凶极恶没有人知道。 　　小林走后，古如月还在琢磨着自己跟伍家人的后续关系如何处理。 　　她并不是真的原主，对于原主曾经的情感也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对于原主的亲朋，她不是很想去面对，希望像之前那样，彼此不闻不问。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 　　古如月希望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还是她心底有个隐秘的期盼，如果她穿回去了，原主回来了，原主的亲朋并未受到自己太多的影响。 　　伍凝婷是古如月接触最多的人，只不过这个表姐已不复当年当知青的性情，婚姻磨去了她的棱角，改变了她的性格。 　　“如月，你要走了？”伍凝婷也没想到古如月那天回去后，就再去看看老人家。 　　“过两天，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古如月点头，她看着伍凝婷憔悴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话问出口。 　　“你怎么了？” 　　“我…”伍凝婷张了张口，到底没说，“没什么，我是想说，你父母他们应该回来了，你不见见他们吗？” 　　古如月想到自己跟古中宇以及伍夏萍唯一一次见面的情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不了，我想他们不会高兴看到我的。”尤其是两口子还尝到了噩梦符的滋味，想必心里一定恨死她了。 　　伍凝婷想说不会的，可是这违心话她也说不出口。 　　“那你要不要再去看看爷爷奶奶？老人家挺想你的。” 　　古如月低头想了想：“好。” 　　她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原主记忆中伍家人喜欢的东西，再次上门，也收到了热烈的欢迎。 　　毕竟古如月已经毕业工作，不需再占用他们伍家的资源，自然也没有了矛盾冲突，也就能够以平常心看待了。 　　古如月被热情招待了一顿午饭，就离开了伍家，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古中宇、伍夏萍两口子就回到了苏市，准备登门拜访伍家。 　　古中宇和伍夏萍到了伍家之后，才知道令他们不喜的女儿刚走，然而却没有想过要去追回来。 　　然而当他们在看到伍老太手上的手串后、伍老头手上的平安符，不由得急了。 　　他们忙追问这平安符是哪来的，一听说是古如月给的，都不由呆了下。 　　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过的答案，为什么古如月手上会有平安符，她的手上是不是还有更多的？ 　　他们在国外的时候，生意伙伴就有这个平安符，那时候大家都不那么在意的，可是当某一天，这个生意伙伴遭遇劫匪，却毫发无伤，而那一枚平安符却碎了。 　　从此，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在找这个平安符，却很难找到，因为据说是国内流出去的。 　　他们这一次回来，就是打算多请一些符，带出去后，当做人情送出去。 　　两口子急急忙忙地找伍凝婷问清古如月的住址，往招待所找去，却发现人早就走了。 　　他们懊恼不已，早知道会有需要古如月的地方，他们就不该在路上磨蹭，提前到伍家就好了。 　　不说古中宇和伍夏萍有多懊恼，此时离开了伍家的古如月，已经和小苏踏上了前往福城的飞机。 　　那个陈小婷最后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她给处的信息是在Z省的东城，而陈小婷也确实去了那里，和一对中年夫妻汇合。 　　但是小林敏锐地觉得不对，就继续跟了上去，一直到了福城才给古如月他们打电话联系，同时上报了上头，因为涉及某领导人，这个团伙定是要被连根拔起的。 　　而古如月猜的没有错，这个陈小婷确实有问题。 　　接她的那对中年男女并不是她的父母，从后面的他们的相处中很容易就能够看得出来。 　　更甚者，那对中年男女也并不是夫妻。 　　小林一路跟着他们，在为古如月的直觉敏锐而感叹的同时，也在为自己抓住了这个犯罪团伙的尾巴而高兴。 　　虽然之前才整顿过社会秩序，但是并不代表着某一些犯罪事件就降低了，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愈演愈烈。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都没更新，非常抱歉，三次元的事情真的让人心力憔悴，哎……年底了，希望大家都能够心情愉快地迎接新年……感谢在2020-01-15 23:56:42~2020-01-20 01:4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0章 操心 　　到了福城之后, 古如月就没再继续跟陈小婷，把事情都交给了小苏、小林，相信他们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好。 　　这一件事情是需要一个结果, 证明符在这一方面的实用性，为即将成立的组织增加筹码。 　　但是这并不代表古如月就要从头跟到尾了, 有人可以用, 何苦累到自己？ 　　她来福城，想散散心，体验下这个年代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 见一见这一边一些奇特的当地民俗。 　　只是古如月没有想到, 她竟然碰到了白红星。 　　白红星分配到福城的铁路局工作, 还是她先认出古如月的。 　　白红星的变化不小, 褪·去了那份营养不·良、穿上工作制服, 非常的精神。 　　“我还以为我们此生再也见不了面了。”白红星的眉眼弯了弯，心情很好，“我请你吃饭, 这一边的特色菜还是不错的。” 　　“我以为你在北方的城市。”古如月笑着说，“你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 现在谈了一个朋友，等年底就结婚。”白红星看向古如月, “你呢？” 　　古如月笑了笑：“我顺其自然吧。” 　　白红星闻言就不敢再问，就转了话题：“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古如月想了想说：“不常见的动物不吃，内脏也不喜欢。” 　　“放心，都是鱼肉做的。”白红星熟门熟路带着古如月到了一家小店，店里只有两个老人在忙碌，都桌子几乎都坐满了。 　　白红星去点菜，古如月坐下来后, 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在吃饭的客人的服饰，附近应该是有什么工厂或家属院。 　　鱼丸面、肉眼，加上几样素卤，挺简单的，而这鱼丸吃起来也跟古如月以前吃的不同，她还挺满意的。 　　“红星，你工作会碰上问题吗？”古如月问，现在的铁路还没有提速，速度慢，习惯了飞机的快速，她已经不想再坐火车了。 　　白红星点头：“问题多着呢，丢失行李、行李被偷什么的都是轻的，最怕的就是大人来哭诉说孩子丢了的。” 　　古如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这种情况很多吗？” 　　“隔几天就会发生，有的是孩子真的丢了，有的是上车的时候把孩子落在站台了。” 　　白红星长长叹了口气：“人贩子真该死，可还真不好查。” 　　古如月慢吞吞地把筷子上扎的鱼丸吃完，“如果有一个组织，专门寻人寻物的，收费的那种。如果是你，你会愿意求助吗？” 　　白红星想了想：“我也不确定，如果公安那边没办法了，那我可能就会去找。” 　　她接着说，声音有些沉闷，“其实这一片地区买卖人口有些严重，很难管。” 　　“嗯。”古如月点头，对于福省，她前世是有一些了解的，在这二十年内，这一些现象确实是比较猖獗。 　　所以小苏、小林这一次只要没有意外，绝对是能够拔起一颗大毒瘤的。 　　“以后会好的，我们的国家还在发展，不可能一步到位的。” 　　“你说得对。”白红星点头，“ 我期待着。” 　　白红星的工作并不轻松，古如月跟她互留了联系方式，就此分别了。 　　不过她给古如月分享了不少福城值得去看看的地方以及其他的特色物品。 　　古如月随意地走走看看，看到那一些被破坏的古建筑，总不由想叹气。 　　她纵然有符，也无法使它们恢复原样，她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就算此时能够修复好，没有保护的意识，依然会化作尘土。 　　古如月在城里转了两天，小林那边就传来信息，说摸到了老巢，他们已经跟上头汇报情况，很快会有同志来协助。 　　只是这个消息过后，古如月就再没有和小林、小苏联系上，她觉得奇怪，就跟京市那边联系了下，问问原因。 　　从鲁明安等人语焉不详的信息中，这个组织似乎并不简单，可是做了跨国的买卖。 　　而小苏、小林并没有暴露，不过他们现在调查这事，并不方便和外界联系。 　　古如月询问鲁明安自己是否需要协助，鲁明安想了想，给了古如月一个联系方式，让她把符送过去，然后人回京市。 　　林慕和严献文带着罗盘回去了，证实这东西确实非常好用，然而他们照着古如月说的地址找过去，却发现独眼老头已经离开很多天了。 　　他们找不到独眼老头，而这个罗盘也不可能一直放在京市，其他地方需要用到，总要拿去支援的。 　　古如月也有一些意外，独眼老头竟然不在京市？不过就算她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也不知道独眼老头会去什么地方。 　　她考虑了一下，福城这一边的事情她好像插不上手，严献文和林慕之后还会带着罗盘过来协助。 　　再三思虑之后，古如月用了鲁明安给的联系方式，把符给送了过去，然后收拾行李回了京市。 　　回到京市后，古如月亲自去四合院那边跑了一趟，独眼老头还是不在。 　　她想到独眼老头好像也没什么亲人，他去哪里好像也不需要跟谁报备。 　　古如月本来是不急的，但是鲁明安那边却很关注，她想了想，决定去问问龙梅歆，说不定她知道点什么。 　　龙梅歆没有直接回答古如月的问题，而是问她给了老头什么当做报酬。 　　古如月如实说了，龙梅歆沉默了一会，长叹一口气说：“他不仅会做罗盘，在其他方面也很厉害。” 　　“他找你要这一些符，我不得不有个猜测，他可能下墓去了。” 　　古如月非常意外这个答案，吓了一大跳，完全想象不到独眼老头会做这种事。 　　“那联系上他的可能估计不大了。”古如月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消息了。” 　　“嗯。”龙梅歆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也不敢保证独眼老头会顺利地回来。 　　如果他就此折在古墓里头，那古如月手里头的那个罗盘，可能就是唯一一个了。 　　只是古如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月，小苏、小林都回来了，哪个跨国的案子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可独眼老头还是没有消息。 　　倒是小苏、小林跟的这个案子查出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把人当货物一样贩卖，涉及多个国家和地区。 　　而那个陈小婷的身份更让人惊讶，竟然是里头的一个小头目，而她本身却是被拐卖，然而她人肯动脑子，让自己摆脱了被当成货物的危险，倒过来却成了施害者。 　　这里头审理出来许多匪夷所思的案子，拐卖手法、过程都让人难以想象。 　　饶是古如月这个穿越的听了都震惊不已。 　　这一次打击了这一个团伙，报纸上并没有大肆报道，只有一小块的豆腐块。 　　虽然打掉了这一个组织，拯救了许多人，但是那一些被送走的人要找回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然而报纸上这样的报道，却无法阻止那一些犯罪分子，依然还有小团伙流窜作案，怎么都打不尽。 　　这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 　　古如月很沉默，她只能做好她能做的事情。 　　这一个罗盘配合符篆的使用，在这一次的跨国案中大放光彩，所以这一次古如月只提了一个开头，关于寻人组织上头终于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通过一番为时不短的商讨，最终定下了它的性质、经营范围。 　　古如月还给它取名为燕归组织。 　　它并不挂靠国家任何单位，属于民间半公益组织，必要时，必须放下一切配合、协助相关部门的工作。 　　古如月知道要建立这么一个组织并不容易，它不只需要钱还需要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于家竟然主动派于在信来帮她，于擎也蹦蹦跳跳地跟来了。 　　于家老两口的身体都是用符配合调养的，一直把这份情记着，把于擎送过去当徒弟，如今又把小儿子派来协助。 　　相比古如月的没经验，于在信对于一些条条框框就很清楚，而在跑一些手续的时候也更加顺利。 　　古如月要忙着画符，忙着制定规章制度，以及定价、工作人员的安排等等，繁琐的事情太多了。 　　她想招个合适的人来管理燕归，但来面试的人她都不满意。 　　现在大家崇尚的工作都是正式的机关、单位，燕归的招聘启事挂出去，来的人素质参差不齐。 　　古如月希望这个人能够真正明白燕归存在的意义，以及这个组织并不是纯粹的营利组织，工作人员是有工资不假，但却没什么上升空间的。 　　燕归需要的，或许是那种热心、对他人遭遇能感同身受的人。 　　除此之外，古如月觉得自己还需要培养徒弟，将来为燕归提供符符篆，然而找一个可靠的徒弟，比招人更难。 　　而现在要先把燕归的框架给弄起来，有于在信和于家的帮忙，加上上头开的绿灯，一切倒是很顺利。 　　于在信走之前提议，如果古如月实在找不到人的话，他那边可以帮忙筛选一些退伍人员的名单。 　　古如月谢过于在信的好意，表示自己有需要会联系他的。 　　不得不说，于在信的提议让她有一些心动，退伍人员的忠诚度、行动力是远大于普通人的。 　　而古如月当前要操心的是另一桩大事，那就是罗盘的数量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收尾困难症，卡文非常厉害……最近大家要注意身体呀！感谢在2020-01-20 01:44:49~2020-01-22 22:0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1章 有点害怕 　　可是独眼老头去了哪里呢？ 　　古如月琢磨着, 她要把制作罗盘的技术买下来，这种受制于人的感受并不那么好。 　　她想到龙梅歆说的话，这时间过去那么久了, 独眼老头还没回来，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她想了想, 决定用这个罗盘去寻找独眼老头的踪迹, 不过就是要拿到老头用过的东西比较麻烦。 　　麻烦是麻烦，但不代表没办法，古如月拿到的是老头常用的碗筷。 　　这两样东西一放上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很快就有动静了。 　　古如月根据指针的所指的方位, 拿出地图仔细对照, 然而看着看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怎么看着那么像是ZN古墓群所在的方向呢？ 　　ZN古墓群只打开了一个墓室的, 找不到其他墓室的入口, 加上现有技术的限制，所以古墓暂时封存了。 　　而古如月当初过去的时候，也特地在古墓所在的那个山头上放了防护符, 照理说，一般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但是对于盗墓者来说, 他们并不需要去考虑墓室的完整性，以及里头一些文物的保护, 他们的进入方式更加的粗暴，对古墓的危害极大。 　　如果独眼老头真的去了这个地方，就是不知道他选择的是什么方式了。 　　古如月想了想，决定跟着罗盘指示的方向找去。 　　不过在离开前，古如月特地打电话问了几个人关于ZN古墓群的事，以及上头最近是否有要继续挖掘研究的意思。 　　她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否定的消息, 他们最近关注的是另一处发现的汉代大墓，里头出土了之前从未出土过的文物。 　　古如月皱着眉想了想，ZN古墓群那边似乎有安排附近的村民看守，就是不知道是否给力，是否会发生监守自盗的事情？ 　　毕竟当年古墓的发掘并不是什么秘密，被有心人惦记上很正常。 　　古如月心里想着，还是去定了火车票，这一次去ZN，她也不确定会碰到什么事，就想找人陪同，有麻烦好解决。 　　本来她打算找林慕、严献文的在，毕竟跟他们很熟了，但是一想到他们现在也是有正式单位的人了，身上多了道限制，肯定不如以往那么方便。 　　古如月想了想，想到于在信的话，就请他帮忙找几个信得过的退伍兵，陪同她前往ZN古墓群。 　　于在信接到信息后，很快就为古如月安排好人选，两男一女，男在暗女在明，尽量把所有可能都考虑到了。 　　从京市前往ZN需要转火车，这个年代坐火车并不是很好的体验，要不是古如月可以买卧铺票，她只怕很难把这火车上的时间给熬下去。 　　一路上还算比较顺利，到了ZN的火车站之后，想要到达古墓群，还得再转车，挺麻烦的。 　　古如月和随同的退伍女兵贾爱婷商量了下，决定在市里停留一晚，第二天再出发。 　　然而到了火车站外头，古如月就发现有不少孩子在拉客或是乞讨，这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周围的大人，似乎对此现象已经习以为常了。 　　古如月不由想叹气，这个年纪正是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这么在外头逗留，白白浪费了光阴。 　　ZN的经济并不好，相比上一次她过来这里，环境也被破坏得比较严重，城外比较近的山上都光秃秃的，裸露出石头和泥土。 　　古如月抿了下唇，没有对此评判什么，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此时独眼老头被困在古墓的一个地方中已经好几天了，他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早就消耗完了，他费了很多力气都没办法破掉这个困局，随着身上力气的缓慢流失，他想，自己或许就要载在这了。 　　他知道第一墓室早就被国家给研究得差不多了，里头的东西也早进了博物馆。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第一墓室，他的目的是主墓室。 　　有古如月的符以及他自己做的罗盘，他很顺利地避开看守的村民，也没有触动古如月留下的防护符，顺利地到达了第二墓室的边缘。 　　他不想把墓室给破坏，所以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把墓室打开一个口子，同时慢慢地等到墓里尘封许久的气排完后，才爬了进去。 　　第二墓室相比第一墓室，多了更多的陪葬品，体积更大，价格更昂贵，同时里头的布置也更加的豪华的。 　　独眼老头对这一些都视而不见，径自往自己测算的主墓室而去。 　　在他得到的传承中，就有关于这个古墓的记载，这是一个不记载在史书上的国师，真正有大本事的那种。 　　国师的墓自然是不一般的。 　　独眼老头在看到古如月的符后就知道了，没想到还有人能得到国师的传承。 　　所以他帮古如月做出罗盘，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符，而利用这一些符，他进入墓室，因为符的气息，他并未启动这里头的机关。 　　独眼老头并不想要什么绝世珍宝，也不想要国师的传承，他只想要棺上的七星石。 　　据说这颗七星石，可以转换时空，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独眼老头看到棺木上的七星石，太激动了，他把从古如月那拿来的符都用上了，才打算去拿那七星石，然而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角落里。 　　独眼老头琢磨了很久，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看到的并不是国师真正的棺木，而是幻觉。 　　因为这个幻觉，他的意图暴露，但因为有符护身，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被困在角落里。 　　但是随着食物和水的消耗，他的命运也渐渐走到了尽头。 　　独眼老头无声地笑了两声，七星石啊，到底存不存在，到底能不能转换时空，如果他能够拿到手，回到过去，改变所有的一切，那该多好！ 　　他闭上眼睛，似乎看到温柔的妻子的灶台前忙着，烟雾迷蒙中，问他想吃什么，调皮的娃娃抱着他们娘的大·腿，馋嘴地讨要吃的…… 　　古如月和贾爱婷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带上干粮，坐上了客运车往ZN古墓的方向走。 　　这时候的汽车速度慢，气味大，加上路况不好，非常的颠簸。 　　古如月难受得差点吐了，忍了一路，一直到下车，整张脸已经蜡黄蜡黄的了。 　　休息了半天，古如月回过神来后，并不打算去古墓附近的村子，而是直接到古墓那边的山头去。 　　如果能找到独眼老头进入的入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古如月的运气不错，转了两圈找到了，说实话，这个入口很隐蔽，而且作了伪装如果不是自己有符，她还真的发现不了。 　　不过这个入口距离古墓很远，也不知道独眼老头怎么弄出来的。 　　古如月看着罗盘，上面的指针确实是指着自己。 　　她看了看时间，对贾爱婷以及另外两位同志说：“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来。” 　　此外，她得多画几张符以防万一，毕竟谁也不知道古墓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古如月的小说看得多，就怕里头冒出个僵尸啥的来，那可真的是要吓死人了。 　　因此，这一晚上，她难得做噩梦了，第二天早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着，就跟没睡一样。 　　他们四人再次来到那个洞口，其中一位男同志说他先进去查看，然而尴尬地是，他进不去。 　　独眼老头的身子瘦小，他挖的洞穴也不是很宽，这位男同志的块头比较大，很难挤进来。 　　另一位男同志也试了，结果发现他也进不去，贾爱婷和古如月倒是没其他问题。 　　这下子，两位男同志就郁闷极了，然而没办法，他们只能叮嘱了贾爱婷几句，就在这一边看着，同时做好接应的工作。 　　贾爱婷爬在前面，古如月爬在后面，东西很窄，根本就没办法回头或转身。 　　而她要跟贾爱婷保持一段距离，否则很容易被贾爱婷踢到或是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 　　两人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到了独眼老头打开的那个洞口，借着照明符，两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而在这个洞口被挖得比较宽，两人可以并肩而立。 　　贾爱婷虽然当过兵，但是她也听过各种故事，看着这个黑黝黝的洞口，她有一点虚，要不要进去？ 　　她看着古如月，思考着劝说成功的概率。 　　其实古如月心里也在打鼓呢，到底要不要进去？她想到电视上看到的各种盗墓电影或是电视剧，那里头的某一些情节，一些动物，真的是能吓死人。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古如月先拿着照明符扔进去，等了好一会，没有什么奇怪的动物或是啥跑出来，她才拿出另一个照明符，小心翼翼地从这个洞进去。 　　贾爱婷跟在古如月身后进来，刚站稳，猛地，刚才还黑乎乎的墓室周围突然亮了起来。 　　要不是她训练有素，早就吓得尖叫出声了。 　　贾爱婷一把拉过古如月，把她护在身后，准备把她塞回洞外去。 　　古墓突然亮起来的场景，她在电视剧上看到过很多次，然而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真的有点懵。 　　而现在仔细一看，她更懵，因为照明的并不是火把或是什么油灯，而是照明符。 　　古如月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都是心脏的鼓动声，此情此景下，她是紧张的，但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当年来到这里，以及获得那本《符篆》的经过。 　　这个墓，确实不一般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的心情很复杂，没什么心思码字，自己倒是不怕，就怕自己害老人感染上……大家注意点，勤洗手，多通风，外出必戴口罩，希望早点过去…… 第212章 七星石 　　古如月深吸了两口气, 伸手拍了拍挡在自己前面的贾爱婷，“没事。” 　　贾爱婷抿着唇，怎么会没事？她们一进来, 这个灯就自己亮起来，可不吓人吗？ 　　嗯, 这是灯吗？贾爱婷后知后觉地想着, 这跟古如月用的东西一样啊！ 　　她僵着脸，跟在古如月的身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纵然这个墓室里的墙上满是栩栩如生、色彩鲜艳的壁画、地面上陈列着各种精致的生活用具, 但贾爱婷丝毫不敢分出一丝的精力在它们身上。 　　古如月在确认过这个墓室里没有危险后, 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一些墓葬品上。 　　可惜的是, 她的水平太差, 只能勉强分析出这里头的一些东西的风格有点像是汉代以前的, 再多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古如月低头看地上，发现没有什么灰尘，倒是可以看到一点黄泥印, 很明显的，沿着地面, 一直往墓室的内部延伸。 　　她拉了贾爱婷一下，示意她看地面, 然后两人缓缓地沿着黄泥印往前走。 　　到了这一间墓室的门口，乌黑色的木门是打开着的，走出去，古如月就发现她们到了一处过道，两边各有门可以进去。 　　过道两边的墙壁上依然是用照明符做成的灯，也是亮着的，古如月没有前进, 她在观察这一些灯，不由想到了沙漠下的那一座地下城。 　　这里的照明跟那里的照明器具，是否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古如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手痒，想要把墙壁上的这一些灯具拆了查看个究竟。 　　不过她没忘记她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挪动。 　　当她们来到一扇看着很特别的门时，发现黄泥印也是在门前消失的，可以预见的，独眼老头应该就在门后面。 　　门是关着的，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才可怕，因为谁也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东西，而未知总是让人恐慌的。 　　贾爱婷把古如月拦在身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推门，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被里头的景象吓到。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缓慢的、无声地被打开了，里头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到。 　　贾爱婷拦着古如月说：“我先进去，若有不对劲，你马上顺着来时的路跑！” 　　古如月没有说话，到了此时，她身上的各种符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脑中的两本书异常的活跃，在脑中跳跃得不停，就像是两个调皮的孩子吵着要出来一般。 　　她琢磨了一下，拿出一枚光明符扔了进去。 　　这是她当初来ZN古墓群，画的九张符中的一张。 　　因为这九张符，她得到了《符篆》这本书，她现在把光明符扔进去，其实是抱着一个幼稚的想法，让它去探探路。 　　这里头若是有什么阴暗的东西，有光明符在，那也该被驱散了吧。若是没有什么阴物，那这光明符应该也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贾爱婷不知道古如月扔了什么进去，伸手把她拦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门里头，打算一有什么不对劲，她扛着古如月就往回跑。 　　这时，门里终于有了动静。 　　贾爱婷拉着古如月直直后退好几步。 　　门后面亮起了一股柔和的光，一张张照明符犹如灯笼一般，缓缓地上升到房顶固定，把整个墓室照得非常的亮。 　　这时候，墓室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这有点像是古时候女子的闺房，分为内外室。 　　透过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内室的床帏。 　　更重要的是，里头的一切都没有尘封许久的那种陈旧感，一切仿佛就跟新的一样。 　　贾爱婷伸手指着角落里躺着的独眼老头说：“人在那！” 　　但是她们离得有一点远，看不清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古如月看见了一眼，犹豫地说：“我们进去看看？” 　　“先等等，我们喊一喊，说不定人只是昏迷着呢？”贾爱婷拦着古如月，对着屋里喊了两声，然而她们只能听到那有些悠长的回声，反而更加恐怖了。 　　两人面面相觑，好像用错方法了。 　　她们等了好一会，独眼老头依然没有动静，贾爱婷觉得独眼老头很大可能已经死了，就想说服古如月离开。 　　然而古如月不肯，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没有确定独眼老头已经死亡的的情况下，让她打道回府是不可能的。 　　在古如月的坚持下，贾爱婷没办法，只能陪着一起冒险。 　　两人小心翼翼地进了门，走出好一段的距离，那门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突然自动关上。 　　古如月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走着走着，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有点重，不住往下掉。 　　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一个身着浅绿色曲裾的中年女子在对着自己微笑，然后伸过手来，轻轻碰了古如月的脸，往她手里放了什么东西。 　　古如月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她和贾爱婷已经由房间的中间走到独眼老头的边上了。 　　“爱婷，你刚才有……” 　　“嗯，怎么了？”蹲下来检查独眼老头情况的贾爱婷疑惑地抬头看了古如月一眼。 　　古如月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异样，本来要问的话又吞了回去。 　　独眼老头的东西散落在旁边，身上的气味有一些难闻，但从他仍在起伏的胸·脯来看，他还是活着的。 　　古如月松了口气，往自己和贾爱婷身上各用了一张巨力符，然后打算把独眼老头带走。 　　不过离开前，她还是用了两张符把独眼老头污染的地方给清理干净了。 　　走出这一间墓室，古如月把门给关上，和贾爱婷一刻也不停，带着独眼老头迅速离开。 　　一直顺着挖出来的通道爬出来，被留在外头的两个男同志接住，古如月和贾爱婷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瘫在地上休息。 　　过了一会，古如月回过神来，看着这个入口已经重新被堵上，她想了想，又用了一张符，以防这里被其他人发现。 　　但是这个古墓已经被独眼老头进去了，想必后面也不那么安全，古如月觉得有必要把这情况上报，展开考古工作。 　　她觉得这个古墓出现的东西，也有可能会震惊考古界、历史界。 　　古如月他们赶回县城，好好吃了一顿，然后才收拾自己。 　　她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好像是北斗七星的样子。 　　难道在古墓的那时候，不是她的幻觉吗？ 　　古如月皱着眉，试着抠了抠，发现抠不下来，用符也没用，然而她还没狠到拿刀子去挖的地步，只能留着先看看情况了。 　　这一晚，古如月睡得并不怎么安稳，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梦，只知道头重得很，额头一突一突地疼。 　　贾爱婷带了早餐回来，油条、烧饼，闻着挺香的，古如月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饿了。 　　独眼老头是在他们吃完早饭的时候醒来的，整个人的精神头看着不是很好，有一些恍惚，要哭不哭的样子，也不理会他人的问话。 　　难道独眼老头进入古墓遭遇了什么机关，被吓得神智失常了？ 　　古如月有些想不通，就拿了一个清神符给他用。 　　独眼老头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古如月以及其他陌生人，嘴唇颤动了几下，一个字都没说。 　　他低下头，两滴豆大的泪珠落到被子上，晕开了两个小圆圈。 　　一直到回到京城，独眼老头都没有说话，对于他人的问话都没有回答。 　　古如月觉得他这状态不对，这还怎么教人做罗盘？ 　　她觉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你的手！”独眼老头紧紧地盯着古如月的手看，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来。 　　古如月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掌心朝外啊，手心里的那个北斗星状叫独眼老头看到了。 　　“我的手有问题吗？” 　　独眼老头喃喃自语：“都是命啊，都是命，我怎么会妄想我自己会得到七星石呢？” 　　“什么七星石？” 　　独眼老头盯着古如月的手解释道：“传说中可以转换时空，回到自己想去的空间和时间点。” 　　古如月的右手抚上左手，淡淡地说：“你都说是传说了，那又怎么会是真的？” 　　“那个古墓是国家保护的，你私自进去本来就不行，为了救你，我们也进去走了一趟，这个事儿肯定要上报上头的。” 　　“如果有人找你谈话，你别紧张，如实说就行。”古如月说，他们检查过，独眼老头并未动墓中的什么东西。 　　“还有，你做的那个罗盘，我们用它找到了失踪的孩子，严厉打击了一个大型犯罪组织，你的功劳也被报上去了，如果你有想要的奖励，你只管说。” 　　“此外，我还想请你再多做一些罗盘，钱好说。如果你能够把这个罗盘的技术传下来，那再好不过了。” 　　“嗯。”独眼老头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古如月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人看着独眼老头，万一他想不开呢？ 　　她看着自己左手心的这个东西，七星石？转换时空？这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但古如月的内心深处，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期盼，如果可以，她渴望回到自己原来的人生中。 第213章 此行目的 　　在看小说的时候, 古如月也曾想过，如果能够换一种人生，那一定非常的精彩刺激。 　　当她如愿以后,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渴望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也说不清楚,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 　　从独眼老头口中得知这个七星石的作用, 古如月内心升起的那一点隐蔽的喜悦，让她自己知道，原来她想要回去。 　　但是, 古如月不知道, 七星石到底是如何作用的, 她也不敢把期望压在它身上。 　　但不管如何, 她现在不能轻易地回去, 她她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并做好两手的准备。 　　要么长久地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要么就是回去原来的世界。 　　有了这一层认知之后, 古如月开始把精力都花在《符篆的绘制与使用》编写上。 　　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个世界因为符篆已经有了不一样的转变, 她自然要把这个体系给完善下来，同时一些特殊的符篆, 她也得留给国家。 　　不管她离开不离开，符篆都能够长久地使用下去。 　　不过在这之前，古如月没忘记把古墓的事情上报，而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古墓很快就要在国家的保护下研究了。 　　或许这个古墓，会让大家对尘封在历史中的某一些事情有新的认知。 　　ZN古墓群的挖掘并未在民间引起什么轰动，就是研究的人员, 也是经过审查的，动静并不大。 　　而现在外界都在讨论那个出土的汉代大墓，里头出土的文物，自然也没有人来关注这里。 　　但是总有一些敏锐的家伙注意到那些动静，不过这就不是古如月要操心的事了。 　　除了书籍的编写，她还要忙燕归的事情，关于这个组织，她希望它可以一直办下去，所以需要制定一套能长久运行的规则。 　　忙忙碌碌间，燕归的框架都搭得差不多了，古如月再三考虑之后，请于在信帮忙，招聘了若干的退伍军人。 　　既然是寻人，那就免不了要与人贩子对上，甚至碰到一些粗暴的人阻拦，自然要有自保能力的工作人员比较合适。 　　除了原来的贾爱婷三人，古如月又另外找了三人。 　　于在信介绍来的，品行都是信得过的，不过古如月想考察下，看谁有画符的天赋。 　　燕归以后要用的符，总不能还要去找特勤部吧，还是自给自足的合适。 　　林源清辞去工作专心养胎之后，她并没有闲着，她家里订了许多的报纸，关心着各种政策以及社会发展现象，以防自己落伍。 　　闲下来有空的时候，她也会去古如月那边坐坐。 　　林源清知道燕归的事，对古如月很是佩服，她想，几乎没有人会想到要做这样的事吧。 　　这天，林源清又来找古如月，碰到她在大厅里画符。 　　她看了又看，感受着，脑中那个系统的聒噪，忍不住开口问：“如月，我能学吗？” 　　古如月把画好的符整理好，看了林源清一眼，笑着说：“这个得测试一下。” 　　既然林源清主动提了，古如月也不会拒绝，她拿出测试用的卡片，并不怎么意外地发现林源清有这个天赋，怎么说也是女主，运气好。 　　林源清惊喜地看着古如月：“如月，这是真的吗？我可以学。” 　　“是真的。”古如月微笑着点头，找了一份材料，以及一个平安符的分解图给林源清，“你看一看这个。” 　　林源清看了一会，抬头看古如月，小心地问：“我现在试试？” 　　她心里有点激动，原来自己也能自己画吗？那以后系统就不会就不会那么吵了？ 　　古如月点点头：“你试试，我看着。” 　　林源清深吸了口气，小心地站到桌子旁边，小心不让自己的肚子被碰到，然后专心地绘画起来。 　　古如月在一旁看着，她想，林源清也学会了，那以后符篆的发展，应该会更好吧。 　　林源清尝试了三次才成功，她有些激动地看着古如月，“如月，我真的成功了。” 　　“对，你很厉害。”古如月拍了拍林源清的手。 　　林源清揉了揉眼睛，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邱阳了。 　　古如月又拿了几份基础符的分解图给林源清，吩咐她多练习。 　　古如月送走林源清，坐了好一会，才继续动手整理资料。 　　燕归招了六个人，独眼老头那边也把罗盘做好了，等贾爱婷他们熟悉罗盘的使用方式后，古如月就让他们在报纸、杂志上登了几个广告。 　　接下来就是等待客户自己找上门了。 　　古如月并不想把燕归做成纯公益的，除了员工的工资，剩余的收益还要支付符的价格等支出，若再有盈余的，则后续可以再开展别的项目。 　　不过她也做好了燕归前期亏钱的准备，但不管怎样，燕归会一直做下去的。 　　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打算把燕归托给林源清，她相信女主一定会把燕归打理得更好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古如月忙着自己的事，偶尔写信跟原来的朋友们联系，说一下日常。 　　不过罗盛延那一边似乎在进行什么任务，古如月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上了。 　　不过想想寄信的速度，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林源清生了一个儿子，古如月亲自挑选了一块上好的玉石，仔细地雕刻了几个符篆，然后当做满月礼送给了宝宝。 　　林源清虽然不知道这个玉符上具体有几个符篆，但她根据系统的激动程度，判断这个玉符的价值只高不低。 　　她有心想跟古如月多聊一聊，然而要照顾孩子，还要抽空招待上门祝贺的客人，她为此感到十分抱歉。 　　古如月看着白白胖胖的孩子，上手抱了一会，喝完满月酒就回去了。 　　而这时，燕归在开张几个月，一直倒贴钱的情况下，终于有了任务。 　　这个客户在H市，古如月想着大家都闷久了，干脆一起行动，前往H市，在帮客户的同时，也散散心。 　　在上火车前，古如月给余有打了电话，还没告诉她自己要去H市的事，约好到了见一面。 　　一行人达到H市之后，安排好住宿，古如月就把余有约了出来，至于客户就交给贾爱婷他们解决。 　　“如月，我在这里。”余有远远地次古如月招手，等人走近了，她一把挽住古如月的手，“我怎么感觉你瘦很多？” 　　古如月摸了下自己的脸，疑惑地侧了侧头：“有吗？” 　　余有用力地点头：“有的，真的瘦了，你最近很忙吗？” 　　“还行吧，也没干什么重活。” 　　“不行，你这样得补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余有高兴地说，“最近H市开了不少小饭馆，味道都特别不错。” 　　H市的发展和变化之快，古如月一点都不惊讶，她和余有边走边聊，最后在一家小饭店里坐下。 　　余有问了古如月的意见，点了两菜一汤，然后就高兴地跟古如月分享她的喜悦：“如月，我怀孕了。” 　　古如月愣了下，笑着说：“恭喜！不过你们现在是不是只能生一胎？” 　　余有点头，有一些郁闷地说：“是的，我婆婆他们家都希望是儿子。” 　　古如月看着菜送上来，稍微移了下碗筷的位置，听到余有这话，手上的动作就顿了顿，“然后呢？” 　　“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余有皱了下眉头，“我婆婆一直想让我去给人看男女，如果是女孩就打掉。” 　　“……”古如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家那位什么态度？” 　　“他拗不过他·妈，真不知当初我咋看上他的。”余有叹了口气，她真的没想到，结婚后的日子那么难过。 　　“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们自己搬出来住，相信我，等生了孩子，矛盾更多。自己住可能辛苦一些，但起码能自己做主，也比较顺心。” 　　余有有一些意外，她没想到古如月会给自己这样的建议，毕竟她也只是抱怨而已。 　　但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提议很心动。 　　“如月，先吃饭吧。”余有给古如月盛了一碗汤，“我会认真考虑的。” 　　两人边吃边聊，更多的都是在回忆过去的事，而她们现在能聊的话题太少了，没有交集，没有类似的生活阶段，很难在说到一块了。 　　吃完饭，古如月和余有又逛了下商场，然后把人送回家，就去了刘家。 　　她这次会H市没有提前跟刘家打招呼，刘绪猛然看到古如月，先是愣了下，而后就转过身揉眼睛。 　　古如月笑了下，上前揉揉刘绪的头，“最近怎么样？” 　　刘绪点点头，跟在古如月身边往屋里走：“师父这次能待多久？” 　　“会待几天。”古如月笑了下，“符学得怎么样？” 　　“都会了，我想试着自创。”刘绪抿着嘴说着，悄悄地瞥了古如月一眼。 　　古如月愣了下，而后笑了，“你有这个志向很好，不过这并不是简单的事，别勉强自己。” 　　“嗯。”刘绪低下头，捏了下自己的手指。 　　古如月想到《符篆》里的那一些符，眉头微皱，里头的许多符她都没有研究透，而想到它们的作用，她也不管随便往外传。 　　这次她来H市，除了整理了一些符给刘绪学外，还打算记录下他的经验，问问他的感悟，整合到自己编写的书里去。 　　不管自己有没有离开，刘绪作为最有天赋的弟子，以后肯定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心烦意乱，没啥心思码字…… 　　今天开始，尽量恢复日更，同时开回城后那本书，逼迫下自己吧！ 第214章 乱了方寸 　　古如月和刘绪很开心地过了两天, 他们会出去玩，会去旧货市场买朱砂符纸，还会去看玉石的成色…… 　　刘绪很开心, 不只是自己的积累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还因为古如月肯花时间陪自己。 　　长大后, 他就明白, 古如月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陪着他的。 　　他一直很努力地学习制符，就是不想要让她失望。 　　而真正体会到符的方便之后, 刘绪就更加重视符这一方面的学习和应用了。 　　到底是年轻人, 他一些符的使用方式以及场景, 都是大人没想到的, 并为此得到了古如月的表扬。 　　刘绪大受鼓舞, 目标也放得更大更远。 　　古如月对此很是欣慰，虽然没能再收到一个更有天赋的徒弟，但刘绪假以时日, 他的成就绝对不会差，对这个国家和社会的贡献也不会少。 　　她抽空给贾爱婷打了个电话, 他们几个人过来负责这个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毕竟他们都没打电话过来刘家, 想必没碰上什么难题。 　　“会长，人是找回来了，不过有点麻烦。”贾爱婷接到古如月的电话，心想她是不是能掐会算？要不怎么知道自己正要找她求救呢？ 　　古如月有些奇怪，多问了几句，法想贾爱婷也解释不清楚，干脆说：“我过去看看。” 　　她看刘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想了想说：“小绪，换双鞋子，跟我出去一趟。” 　　刘绪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马上就跑去换鞋子，还背上了自己单独准备的一个小书包。 　　古如月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不由也笑了，“走吧。” 　　因为坐公交车比较麻烦，他们的运气好，碰到了那种三轮的摩托车，很快就到达了贾爱婷他们在的宾馆。 　　贾爱婷等在门口，一看到古如月来了，高兴地一下子蹦了起来，领着她往楼上走。 　　“这个任务其实有些麻烦，是一个港商的孩子，并不是单纯的走失或拐卖，而是被绑架了。” 　　“我们用最快地时间把人找到，然后带了回来，但是孩子的状态不大对。” 　　贾爱婷犹豫了下，看了古如月和刘绪一眼说：“他这个样子，好像是惊吓过度，用老话，好像是丢魂了。”“您有没有办法解决？”贾爱婷搓了搓衣角，“这一件事情上头很关注，公安那边还一直在找。我们找到后还没来得及通知那边。” 　　古如月闻言不由皱眉，竟然是这样？她还以为这一次的任务是普通的寻人任务，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港商和政府，那事态就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刚开始就碰到这样的难题，但也正好锻炼了贾爱婷他们，若不是孩子的情况不对，也不需要自己。 　　进门后，古如月的视线就落到了床上躺着的小孩身上。 　　他的脸有一点婴儿肥，表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古如月拍了拍刘绪的肩膀：“小绪，你先看看。” 　　刘绪点点头，上前检查小男孩的情况，然后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床头，从里头拿符。 　　贾爱婷几人都惊讶地看着刘绪，他才几岁，能行吗？ 　　刘绪拿了几张符贴到小男孩的身上，他的眉头紧皱，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看古如月：“师父，有点问题，他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 　　古如月上前摸摸刘绪的头，然后看向床上的小男孩，问贾爱婷他们：“你们给他搜过身吗？” 　　贾爱婷几个人同时摇头，难道小男孩身上还带有什么东西？ 　　古如月没说话吗，拿出一枚驱邪符放在男孩在额头上。 　　过了一会，刘绪突然说：“你们有闻到臭味吗？” 　　贾爱婷几人点点头，面露疑惑。 　　刘绪检查了一下，而后拉起小男孩的左手，他戴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手表，臭味就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 　　刘绪手表拿下来，递给贾爱婷，让她找工具打开。 　　贾爱婷打开手表的后表盖，就看到了一枚黄纸的边角，她又迅速地把手表给合上，神色严肃地说：“会长，这情况得报上去吧。” 　　古如月正把一枚清神符放到男孩身上，听到这话就说：“人很快就醒，你们把人送回去，别说太多，可以顺便推销下平安符防护符。” 　　“好。” 　　过了一会，小男孩醒过来，他看到古如月他们这一些陌生人，一脸的警惕：“你们是谁？” 　　说的不是普通话，不过古如月听得懂一点粤语，但她并没有回答，“爱婷，送他回去。” 　　刘绪想了想，翻出自己画的平安符递给小男孩，“这个平安符送给你，这些叔叔阿姨会送你回去的。” 　　小男孩看着刘绪，稍稍没那么紧张了，他捏着平安符：“谢谢哥哥。” 　　贾爱婷他们就把小男孩送走了，而且待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宾馆，然而古如月和刘绪早就回去了。 　　贾爱婷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给古如月打电话汇报了下他们送小男孩回去的情况。 　　“会长，这个小男孩的家世应该不简单，那位先生要了我们京市的联系方式，他很有可能会要大量的平安符和防护符。” 　　古如月知道贾爱婷他们都有自己的本事，既然说小男孩的家世不简单，那估计就是港岛那边的顶级家族了。 　　燕归完美地完成了这一桩任务，虽然没能把名声宣扬开去，但在上头和港商面前露了脸，未来的发展应该是不太愁的，古如月反而担心业务增多，人手不够用恩。 　　这一桩案子的后续都由贾爱婷他们处理，古如月特地多在刘家住了几天，就是为了教刘绪一些比较难的符的制作方法。 　　离开前，古如月带着刘绪请了余有吃饭，又采购了特产，这才回到京市。 　　古如月先把自己和刘绪准备的礼物给于擎送去，于擎收到礼物同样很高兴，嚷着要给刘绪打电话道谢。 　　两个徒弟虽然没在一个地方，但平时的联系并不少，感情还不错，古如月很欣慰，以后他们在符上能独挡一面后，碰到问题也有个商量的人。 　　此外，古如月也给林源清送了些东西，主要都是小孩子用的。 　　她在林源清家坐了半天，逗了逗孩子，两人聊了不少华侨、港商、外商投资的事儿。 　　特别是现在流行的引进技术和设备一事，林源清一直挺郁闷的，她不得不承认，国内真的是落后太多了。 　　她有系统，可以换到一些技术，然而却受限于现在的设备、工人等原因，再加上她现在还要看孩子，只能一直延期。 　　对此，古如月只是笑了笑，安抚林源清，国家一定会很快赶上去的，虽然会有不少遗留问题，但终究不再是能让人任意欺侮的了。 　　此外，古如月还给鲁明安、严献文、林慕、独眼老头各准备了一份礼物。 　　特勤部如今很忙碌，鲁明安的意思是，若是特勤部接到一些寻人之类的任务，希望转给燕归处理。 　　本质上来说，特勤部以后一定会更多服务于上层人士的，所以一些任务肯定要分流的。 　　对此，古如月没有什么意见，表示燕归很乐意分担特勤部的压力。 　　她是最后去找独眼老头的，罗盘并不只燕归需要，特勤部那边也要。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独眼老头的状态并不好，看着更苍老了，生无可恋的模样。 　　古如月把礼物放在桌上，有心想劝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毕竟他最想要的七星石在自己的手上。 　　她不由叹了口气，说了下这次去H市处理的这一桩任务在罗盘应用上的细节。 　　独眼老头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古如月叹了口气，道了声别就先离开了。 　　独眼老头听着院门关上的声音，眼珠子才动了动，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神色。 　　他又坐了好一会，从柜子那边拿了一个罗盘，然后进入屋里，拿了一块有些发黄的手帕放进罗盘内。 　　这时候，罗盘上的指针动了起来的，等指针停下来，独眼老头看了一眼，面上露出如遭雷击的表情。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指针的位置没有再改变，嘴唇颤动着，流下了两行热泪。 　　独眼老头把罗盘上的手帕拿下来，又拿了其他的东西放上去，指针的位置都不变。 　　他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开始收拾行李，这一次，或许需要找古如月帮忙了。 　　古如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独眼老头的院子，他后脚就找上门来，点名要燕归的人帮忙。 　　他说要找他的女儿。 　　古如月不清楚是怎忙回事，她也没有多问，就让独眼老头直接去找贾爱婷，他们反正也闲着没事，多接些任务，熟悉罗盘的应用。 　　之后，她就没再过问独眼老头的事，只知道贾爱婷陪着独眼老头去了祖国的西南方。 　　古如月手头没有别的事，打算继续整理比较高级的这一些符篆，然而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她的计划。 　　而电话里的内容，更是让古如月乱了方寸。 　　“罗盛延等几位同志在做一个实验时，因为原材料缘故意外发生爆炸，很遗憾，我们没能抢救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太卡，太纠结了…… 第215章 处理 　　古如月拿着电话, 整个人都傻了，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消息是假的。 　　罗盛延身上有她给的平安符、防护符等符篆, 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即使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但是古如月的心里还是慌乱的, 她颤着手拿起话筒打电话，她得确认这个消息的真伪。 　　古如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打电话, 辗转得来的消息跟之前接的那个电话几乎没有任何出入。 　　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 　　古如月呆坐了一会, 决定亲自去看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想起罗盛延, 就会想起他面对自己时腼腆的模样。 　　说实话，在这段感情中，古如月并不积极, 是比较被动的，他们相处的时间也短。 　　古如月以为, 他们还会有时间慢慢地相处，深入了解, 却不想还有这个意外。 　　她看着手中的七星石，神色一阵恍然。 　　这一件事，古如月谁也没有告诉，联系了上了那边的人，买上票，坐上飞机就飞过去那边的城市，然后转火车、汽车到达小镇, 跟等候在那边的士兵汇合，坐车辗转前往沙漠深处。 　　古如月先到了绿洲那边，她跟齐佑光见了一面，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换了另一辆车。 　　当她抵达那个地下研究所的时候，整个人是有一些虚脱的。 　　基地的最高负责人接待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如月看着眼前的高瘦的男人，咽下心里的质问，“我想见罗盛延的遗体。” 　　负责人看了古如月一眼，带着她前往医疗室。 　　在这样的环境中，尸体是没办法久放的，但是有符篆的情况下，这倒不是大问题了。 　　古如月颤着手揭开白布，看着被冰冻起来的人，罗盛延的面色苍白，嘴唇呈现着诡异的黑色，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古如月怎么都想不明白，罗盛延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们都是因为一样的原因去世吗？”古如月指着其他几具尸体说道。 　　“是的。你从陨石中弄出来的那一个盘被破解了，他们几个迫切想做出合适的硬件，用了陨石中的矿石。却不想矿石发生了变异，产生了爆炸及毒气。” 　　古如月听着这话依然是皱眉头，“他们身上的东西呢？” 　　她觉得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她依然相信自己的符篆，就算碰上爆炸和毒气，也会有生还的机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罗盛延身上的各种防护符、护身符之类都是我亲手做的，防护效果我知道，绝不会是死亡这种情况。” 　　“我怀疑他们都是在抢救过程中受到陷害。” 　　负责人看着古如月的表情，想说符篆的作用是百分百的吗？但是他说不出自己的质疑，因为他对这一件事也有一些怀疑。 　　“这事我会彻查的。” 　　古如月点点头，看了面前的人低声问：“他死亡这事，通知他的家人了吗？” 　　“没有，罗盛延留过遗书，若是他出了意外，只通知你一人，他家里那边定期写信过去安抚，一直到他爷爷过世。” 　　“好的，谢谢您。”古如月低下头，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都散掉了。 　　古如月和罗盛延的关系是有报告过的，所以由她来处理后续的事情也算靠谱。 　　她待了两天，就带着罗盛延的骨灰踏上了归途，一路上，她脑袋里都是空空的，怎么就这样呢？ 　　辗转回到京市，古如月整个人瘦了许多，人也变得异常的沉默。 　　她打了个国际电话给罗爷爷，跟他老人家聊了几句。 　　而后电话被罗盛凯接过，古如月才得知，罗爷爷今年的身体状况并不怎么好，一直在吃药，一直希望能回到国内。 　　罗盛凯问古如月，如果罗爷爷回到国内的话，罗盛延是否能够照顾到老人家？ 　　对此，古如月只能保持沉默，人都不在了，还怎么照顾得到？ 　　罗盛凯并不知道这情况，只以为罗盛延又在参加什么保密任务，只说如果明年老人的情况还是这样的话，就会送罗爷爷回来。 　　古如月叹了口气，瞒着罗爷爷那边确实是正确的。 　　既然罗爷爷可能会回来，那她就不能把罗盛延的骨灰带回上林大队。 　　她想了想，在京市找了个地方先安放着，日后选个好日子再迁走。 　　等古如月把这一切忙完，这一年也就翻过去了，这时，古如月才知道，独眼老头在燕归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女儿日子过得并不好，他老人家如今把女儿外孙女都接来京市，本来死气沉沉的一个人，一下子就积极向上起来，制作罗盘或是为人看地理风水，倒是把这个家给立起来了。 　　同时，燕归的名声也在小范围内传开，陆陆续续开始有任务，不过这一切都不需要古如月去亲力亲为，燕归自有一套运作体系。 　　对此罗青梅很欣慰。 　　一切事情走上正轨，古如月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走了符篆书籍的编写上，跟刘绪、于擎聊聊天，为他们答疑解惑。 　　目前，国家那些部门需要的符篆，古如月教出来的临时徒弟都能够制作，也不需要她操心了。 　　不过她还是单独列了一张单子，特别是关于禁毒的那些符篆。 　　胡中华会定期跟刘家联系，也会提供自己的检查数据，就目前来看，他的恢复情况良好，并未有复发的迹象。 　　所以没有意外的话，过一段时间，这一套符篆应该会再继续放在其他人身上进行试验。 　　虽然符篆有些不符合主流认知，但不管如何，总算有东西可以克制那害人的物品了。 　　一切的生活都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古如月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哪里有了不同。 　　而此时，另一个时空中，一间黑乎乎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光屏亮着，一个瘦削、白得几乎在发光的男人呆呆地坐着，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他已经这样坐了一个星期。 　　罗盛延在琢磨着，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又像是真的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过，经历过的那些事都历历在目。 　　他记得自己在国家的秘密基地里做实验，因为实验药剂出现问题而发生爆炸。 　　他身上有古如月给的符篆，受的伤并没那么严重，只是谁又能知道，他们用的药品竟然是动过手脚的呢？ 　　他与几个同伴竟然就这样憋屈地死在了病床上，而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古如月该怎么办？ 　　罗盛延对着电脑继续发呆，他这样的情况，就是小说里说的穿越到异界再重生回来吗？经历了两重人生？ 　　他打开电脑，打开自制的搜索浏览器，输入“古如月”三个字。 　　罗盛延看着浏览器跳出一大堆的页面，他面无表情地敲动手指头，继续精准搜索。 　　现实中名叫古如月的人显然有很多，在网上能找到的信息也不少。 　　罗盛延扫了几条链接，就被一本小说封面的简介给吸引住了。 　　“林源清到上林大队插队下乡，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解决大队里的疑难问题，帮助大队发家致富……” 　　主角栏：林源清，邱阳，配角：胡中华，蓝清丽，徐哥等。 　　一个个都是熟悉的名字，罗盛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由点了进去。 　　他越看故事越心惊，他这是穿进一本小说里了吗？ 　　在小说里，小疯子只出场数次，后来失踪，再无音讯，而古如月下乡没几个月就死亡，接下去的故事情节，跟他自己经历过的完全不同。 　　罗盛延沉默地把这本书前面的部分都看完，会想梦里自己的经历，变故出在古如月身上吗？ 　　他沉默了好久，如果自己的经历足够奇特，那古如月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呢？ 　　罗盛延深吸了一口气，把搜索出来的链接看完，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犹豫了下，侵入了铁路系统，搜索名字，找到了身份证资料。 　　他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熟悉的面孔，她会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吗？ 　　罗盛延以极快地速度记下这个古如月的信息，而后迅速退出。 　　要在茫茫的人海中找一个人，说难也难，但在信息化的时代，在掌握了信息技术的人眼里，某些东西却是没有隐私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推销电话、信息了。 　　罗盛延查到古如月的手机号，而后又查到信号所在地，然而一比对地图，他不由懵了，怎么是在医院？ 　　他盯着电脑看了好久，而后才关掉电脑，躺在了床上，似乎是放下了心里的事，他很快就进入了深沉睡眠。 　　梦里，罗盛延发现自己被拉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地方四周都是金属墙壁，没有窗口或是门，连个通风口也没有。 　　他慌了一下，见到桌子上有电脑屏幕，手轻轻一触就启动了，“百迪科技实验室竭诚为您服务。” 　　几个大字浮现在屏幕上，而后屏幕上出现了类似游戏的几个图标：商城、图书馆、笔记本、论坛等。 　　这是金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琢磨了很久，总算想好过渡了……现在被母上大人赶去睡觉，大家晚安 第216章 空间器 　　古如月对此一无所知, 她按照计划做着自己的事情，同时也开始研究七星石。 　　对于这个东西，她能找到的古籍上并没有记载, 她也跟独眼老头试探过，不过对方也不清楚七星石的用法。 　　他只是知道七星石的作用, 想要拿到手而已, 至于怎么用，完全没有一点概念。 　　古如月见状，也有一点郁闷, 看来只能从古墓中想办法了。 　　不过关于ZN古墓的考古发掘, 进展似乎很慢, 毕竟现在的大佬基本上都在那个汉代大墓上, 对于ZN古墓, 还是以保护为主。 　　古如月有点遗憾，看来只能等了。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符篆应用的地方越来越多, 但是普通大众还是对此一无所知。 　　刘绪和于擎也一日日长大，对于符篆的理解和应用, 是许多大人都比不上的，有的时候古如月都赞叹不已。 　　她不由感慨,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三年后，罗爷爷病重回到了上林大队，古如月特地去看望他老人家。 　　整修好的大宅多年没忍住，几年风吹雨打下来，看着有一些萧索。 　　罗爷爷坐在轮椅上在门口晒太阳，周围都是大队里的一些老头子、老太太们，围着老人说笑, 讲些过去的事。 　　古如月在胡中华的陪同下重回了上林大队，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心里不由感慨，大队的变化可真不小。 　　“罗爷爷。”古如月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蹲在轮椅边上跟老人家打招呼。 　　罗爷爷听到声音，侧头看古如月，轻轻地笑了下：“是如月啊！” 　　“是我，您还好吗？” 　　罗爷爷扭头看前方的菜地，地里的油菜花开得正艳，“我很久没见到盛延了，你见到他了吗？” 　　古如月摇摇头：“他在为国家做贡献呢。” 　　“家里装了电话，你写信跟他说，让他有空打电话回家。”罗爷爷慢吞吞地说。 　　古如月闻言，喉头犹如被一团棉花堵住，鼻子酸涩得很，“我会告诉他的。” 　　罗爷爷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没一会，罗爷爷睡着了，被推进屋子里，罗盛凯走出来，朝古如月点点头：“我们能聊聊吗？” 　　古如月看了一眼还坐着聊天的老人们，说：“我们到那边去吧。” 　　“你实话告诉我，罗盛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犯事儿了？”罗盛凯单刀直入地说。 　　古如月沉默了一会：“你想问什么？” 　　“爷爷的病很严重，撑不了多少天了，他一直记挂的就是他了。” 　　“他没办法回来。”古如月觉得很抱歉，但是实话跟罗爷爷说，只不过是给老人更大的刺激罢了。 　　还不如给老人一个念想，罗盛延因为秘密任务，没办法联系上，所以才没办法回来。 　　罗盛凯看着古如月，她的模样跟几年前没怎么变化，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一时想不起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一个女人，会在经历什么事后才有这样的变化呢？ 　　罗盛凯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罗盛延真的出事了？ 　　“我觉得你没必要瞒我，无论罗盛延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办法回来，我都不会告诉爷爷的。” 　　古如月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转身往回走。 　　她在这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一会就把罗盛凯给甩在身后了。 　　罗盛凯揉了一把脸，古如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怎么会这样呢？罗盛延那小子怎么就出事了呢？ 　　又过了两天，罗爷爷终于没撑住，昏昏沉沉中过世了。 　　丧事办得很隆重，整个大队的人都来帮忙了，而以往受过罗家恩惠的人也自发过来吊唁，送的纸扎摆满了屋子和门口。 　　古如月站在人群外看着，没有上前。 　　胡中华走到她身边，“古同志，你没事吧？”她脸色苍白，看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一般。 　　古如月看了胡中华一眼，摇摇头：“我没事。” 　　胡中华沉默会，“罗盛延已经牺牲了？” 　　古如月并不意外他会猜到：“是的，国家根据他留的遗书，暂不告知罗爷爷。” 　　“世事无常，许多事大家都猜想不到。”胡中华也只能这么感叹一句，就如他没想到自己会染上du瘾又被治好一般。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人终究是要往前走的。”古如月垂眸看着地上，心里空空的。 　　胡中华叹了口气，陪着古如月站了一会，就被人喊去干活了。 　　罗爷爷的葬礼过后，古如月没有在上林大队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她先回H市一趟，在母校里待了很久，然后去招待所住了两个晚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刘绪这几年跳了几级，今年高三，七月高考，他的目标是京大，这样离古如月更近。 　　古如月在H市待了几天，特地去她和罗盛延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旧友，又回了京市，继续重复之前单调无趣的生活。 　　日子过得飞快，刘绪转眼就高考了，填完志愿后，他就包袱款款到京市找古如月，刘家人也非常放心。 　　刘绪虽然还不爱说话，但是他非常独立，加上他掌握的符，独自出门，也没谁能奈何得了他。 　　古如月接到刘绪后，先给刘家回了个电话，就带着他去吃烤鸭。 　　如今私营的饭馆遍地开花，买东西再不需要票，只要有钱，一个月的三餐都可以不重复。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会很有出息的，我照顾你，给你养老。” 　　吃着饭，刘绪突然看着古如月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古如月有些意外，看着刘绪稚嫩的脸庞，轻轻点头：“师父相信你。” 　　以后这个世界的符篆都要靠他来传承、发扬了。 　　吃完饭，古如月问过刘绪的意见，先带他回四合院休息。 　　在他进房间前，古如月把他喊住：“小绪，你等等。” 　　她说着，进自己的房间拿来一个木盒，“回房间再打开，这是师父送你的毕业礼物。” 　　刘绪眼底溢满喜悦，伸手接过盒子：“谢谢师父。” 　　刘绪关上房门，仔细看了看木盒，发现用符上锁了，他不由笑了起来，画了一个解锁符。 　　打开盒子，他就发现盒子里有一块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张纸。 　　刘绪拿起纸，一看内容，震惊得手都在颤抖。 　　他手中的这个玉佩，竟然是一个空间容器，师父什么时候研发成功的？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刘绪激动得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按照纸上说的方法，打开了这个玉佩。 　　玉佩的空间大约有十立方米，他一眼就看到空间的正中间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还有一套符笔、符纸等物。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古如月个新整理的符篆，而符笔、符笔等都是他没用过的，质量比他手头上的还要好。 　　刘绪到底是小孩子，把东西拿出来看了又看，又放回玉佩里，然后抓着玉佩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好高兴！！！ 　　古如月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不由露出了笑脸，这是她这几年来最舒心的一个笑了。 　　于擎很快也知道刘绪到京市了，收拾了包袱也住了进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玩，也经常往外跑，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很清楚，所以古如月不怎么操心。 　　除了于擎，于在信也过来了，这些年他在军中的位置又往上升了升，军中许多跟符篆有关的事都要经他的手。 　　这次他过来，主要是听说古如月说制作了空间器。 　　这跟之前只是扩大容积不改变重量不同，这一回的空间器，无论装什么东西进去，都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 　　上方一得知古如月研制出了空间器，当即就开会讨论，争论不休。 　　空间器使用不当，定然会带来无法想象的祸患，杀人放火、走私等就不说了，若是特务把重要资料带出境，后果才更严重。 　　但是空间器对于战士们在执行秘密任务，也有很大的帮助，所以空间器没有错，主要是看使用者。 　　这一次于在信过来，主要是传达上头的意思，为预防空间器遗失，要有方法寻找、警报，甚至是自毁等等。 　　此外，就是控制空间器的数量。 　　“空间器的制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目前只有我会做，且只做了三个，一个我送给小绪，另外两个在你们手里了。” 　　古如月见于在信眉头皱起来，显然对刘绪拥有空间器不赞同。 　　她接着说：“刘绪是我的徒弟，以后也是我的接班人，他是唯一一个能学这个的人，拥有一个空间器，有助于他的学习和感悟。” 　　于在信沉默了一会说：“我会如实把你的话上报。” 　　古如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情，“此外，我希望再参与ZN古墓的发掘考古。” 　　几年过去，ZN古墓的发掘考古终于再次进行，而古如月不想再找关系，直接让于在信安排，省心。 　　“这个没问题。”于在信虽不明白古如月为什么要去ZN古墓，不过这只是一桩小事，办下来并不难。 　　“谢谢。”古如月很真心地道谢，希望能找到跟七星石有关的信息，不虚此行。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感谢在2020-02-24 00:05:38~2020-03-02 22:5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凤熏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7章 归来 　　等刘绪正式入学, 古如月安排好一切，直接就去了ZN古墓，古墓的进展似乎挺顺利的, 前面几个墓室都已经清出来了。 　　古如月神色复杂，想到当初为了找老头从盗洞进来的场景。 　　她询问了在场的工作人员, 得知从进入第二墓室以来, 从未出现过什么异样。 　　什么灯自己点燃的现象也是没有的。 　　她不由皱眉，没有出现？ 　　古如月没有参与考古工作，只是每天到点就来古墓查看, 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主墓室。 　　因为墓室并未被泥土翻盖, 一间间房间都很完整, 工作人员的速度其实并不慢。 　　她终于进到了主墓室, 确实分为里外两间, 只是此时再见，厚厚的一层灰。 　　古如月本来还有点担心，当初他们进来的痕迹会被发现, 但此时一看，跟当初完全不一样。 　　她想到当时自己进去时, 忍不住犯困的情景，到底没再踏进去。 　　根据工作人员的描述, 主墓室是按照女子规格来布置的，床做成了棺椁的模样，整个墓室非常有生活气息。 　　古如月还以为墓室的主人的身份会很容易查清，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棺材里没有人，只有衣物和其他的随葬品。 　　而且从目前发现的东西来看，能确定年代, 却无法确定身份。 　　古如月看着手心里的七星石，不由握紧，以为自己来这里或许能得到一些答案，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ZN古墓的第二次考古发掘并没有多少的报道，即使它非常的完整，出土的文物完整。 　　但是这里头出现的不少书籍，记载的内容却是特别的，关于修仙、鬼神的方面不少，更有一些非常偏门的据传已经失传的书籍。 　　古如月跟着翻看了一些书，发现里头并没有跟符篆有关的书，她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口气。 　　不过她依然在墓室里头的一些边角，看到了一些符，有些是她熟悉的，有些是陌生的。 　　古如月把能找到的符都记下，在确定没有墓主人信息，又没有跟符篆相关的书后，就直接回了京市。 　　她把带回来的符分门别类，扣除她知道的，剩余九个她陌生的符篆。 　　这九个陌生的符篆，古如月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想试着画，但是每次刚起个头，符纸就自燃了。 　　换成玉石、木块、金属等，承载物全部坏掉，根本是无法画。 　　古如月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有点想不明白，用笔画在纸上都没事，怎么用其他的就不行了？ 　　她不想放弃，就把这九个符放在房间里，每日入睡前研究一番。 　　古如月如今的享受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而在空间器出现之后，上头似乎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重要性，重新筛选了两个有天赋的小孩来跟古如月学习。 　　古如月在教学上一向用心，他们能学到多少，是他们的本事，到现在，即便是刘兴国、李秀爱他们要回来再学习，她也不会拒绝。 　　当年跟于擎一起学习的，除了于擎因为有刘绪作为目标，一直不断努力，其他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停滞了。 　　倒是当初速度最慢的陈爱民，还维持着一个月几次来请教的习惯。 　　除了那九个符，古如月还在研究地下古城的照明系统，那真的是太神奇了。 　　感觉这个外星文明要么是生活在地底的，要不就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在地底。 　　这个文明有人研究，古如月只好奇照明方面的，为此她申请了不少古城的灯具研究，做了许多试验，终于摸出了一点门路。 　　古如月的工作还是很简单，只是她跟朋友的交际越来越少，联系慢慢地就断了。 　　倒是林源清主动了许多，每次来除了跟古如月请教符的事，还会说说外界的情况，及她碰到的难题等等。 　　古如月安静地听着，说实话，在符篆的改变下，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往什么方向发展，跟她所了解的肯定会有差别。 　　身为女主，林源清辞去公职，现在自己办公司风风火火的，女强人一个，感情、生活上都美满，妥妥的人生赢家。 　　对此，古如月是高兴的，或许林源清的人生轨迹改变了，但她依然是幸福的，那就足够了。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来得那么突然，十二月，古如月的身体突然变差，人迅速地消瘦下来，变得越来越虚弱。 　　然而医院无论怎么检查，都查不到原因。 　　刘绪都吓坏了，直接从学校请假，待在家里照顾她。 　　他把他能画的所有跟治愈有关的符都用了，然而这一些符到了古如月身上，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刘绪不放弃，转而画各种驱邪符等，他怎么都不肯放弃。 　　然而有一些事情，并不是说努力就有效果的，古如月看着刘绪想哭但又倔强忍着的模样。 　　她抬手拍拍他的头：“不要难过，这是正常的事。” 　　古如月拿出这几年整理出来的笔记本，递给刘绪，“这是我再三完善过的，你收着。” 　　“我相信你的天赋和能力，一定会把符篆更好地传承下去的。” 　　刘绪低下头，看着手中厚厚的几本硬皮笔记本，低声说：“师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古如月笑笑，没有说什么，人啊，总要学会告别。 　　最近几天，她感觉手心里的七星石隐隐在发热。 　　她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七星石能把自己带回原来的世界吗？ 　　接下来的日子，但凡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来探望古如月，其实他们很清楚。 　　林慕、严献文帮着刘绪处理这一些人际往来。 　　因为古如月的病情，刘绪又陷入了以往的状态中，丝毫不关心外界的任何事，一心只想画出更多的符来救她。 　　古如月什么都没说，只是打了电话给刘家，让刘家过来，至于其他的朋友、同学，她都没有告知，何必让人难过呢？ 　　刘家人过来后，他们没想到古如月病得这样重，但他们更担心刘绪，怕他受刺激，又变成以前的样子。 　　古如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争取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同时开解刘绪，他可是自己最看好的人，若是他因此而一蹶不振，她会很郁闷的。 　　夜里，她入睡后，觉得掌心越来越热，整个人还清醒了过去，然而还未作出什么反应，意识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古如月再恢复意识，只觉得身上疼得很，眼皮子非常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她听着身边人的来回走动、交谈，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偶尔还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 　　她心里一喜，这是穿回来了吗？她回到的是原来的世界吧！ 　　古如月每天能清醒的时间不长，两天后，她就听到有个男生跟家人说，他是她的同学，过来探望她。 　　她其实是有一些迷茫的，在书中过了那么多年，别说同学，要好的朋友她都不记得几个了。 　　再说了，她真不记得自己有玩得好的男朋友。 　　这个男生来了两天，跟她家人聊了聊，然后在独处的时候，他似乎低声呢喃着什么，古如月努力想听清楚，却怎么怎么都听不清。 　　每日能清醒的时间不长，古如月觉得很难受，特别是身体上的那种痛楚，她不由想到了符篆。 　　要是能用上符篆，她不用再受这个苦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她终于能睁开眼睛了，看到了消瘦许多的妈妈，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各种检查，各种药物。 　　她虚弱得发不了声，很快又昏睡了过去，又一次醒来，古如月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贴着大·腿，她艰难地在皮肤上画了一个治疗符。 　　好不容易画完，古如月就觉得好笑，没有载体怎么起作用？ 　　一日日的治疗，一瓶瓶的药水不如输入身体，古如月觉得自己都要变成水桶了，当她能说出话时，就提出了意见，想要回家，然而她没能如意。 　　不过随着古如月提的次数多了，家里人就同意了，她昏迷了将近一年，各种手术费、治疗费，造就让家里不堪负重。 　　回到家里，虽然还不能随意活动，但起码舒服多了，没有那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她没想到自己昏迷了一年的时间，这样算的话，她租的那个房子也快到期了，她的那些东西可得收回来。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古如月拿起手机，在网上购买了朱砂、符纸、毛笔等，每样都多买了几份。 　　她也不知道换到这个世界，符篆还有用吗？ 　　古如月摸着光溜溜的头，有点扎手，上面还有一条蜈蚣式的伤痕。 　　此外，就不说身体其他方面的伤了。 　　她无比迫切地期望符篆的功效还在。 　　就在古如月在网上下单这一些东西的时候，另一个城市的一间屋子内，一个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个小程序跳了出来，赫然是古如月刚刚下单购买的东西。 　　本来熟睡的男子瞬间醒来，拿过手机一看上面的东西，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而后又哭又笑。 　　是同一个人！ 　　在焦灼的等待中，她网上买的东西终于到了。 　　林爱凤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儿，不明白她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但是想想她现在的样子，责备的话一句都不忍说，女儿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了。 　　古如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开始拆包裹，朱砂、黄纸、符笔，一样样摆在桌上。 　　她看着这黄纸，不由皱了下眉头，质量真不行。 　　不过现在只能凑合了。 　　古如月熟练地提笔。 　　她面色凝重，手臂微微颤抖，画符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难，笔下很滞涩，似乎有什么阻力一般。 　　古如月咬着牙，硬是一口气画完，然后整个人瞬间脱力，大汗淋漓地靠在椅子上。 　　太累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是因为换了个世界的缘故，压制了制作符篆的难度。 　　古如月看着桌上的那张变了材质的符，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她休息了一会，拿打火机把符纸点燃放进碗里，戴符灰彻底融入水中，然后一口喝了。 　　喝下符水，古如月就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从胃部朝四肢百骸挪动，非常的舒服。 　　她躺回床上，刷着手机，默默地让符篆的力量修复着身体。 　　古如月点开浏览器，打算找自己穿进去的那本小说，然而书名还在，她点进去，却任何内容都看不到了。 　　她用各种方式找了一下，发现无论是网站、网页、甚至是文档，全部进不去，就像是这本小说被封印了一般。 　　古如月不由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待身体里的符篆力量消失，古如月从床上下来，还是一样的瘦削，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脏、骨骼等，都经过了修复。 　　这效果，似乎加强了啊！ 　　古如月想了挺久，在另一个世界重过了一生，回来后，她要以什么谋生，画符吗？ 　　她点开APP，搜索平安符等，发现出现了许多选项，价格还真不低，所以这个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终于写出来了……我在想后面的要写多少……书中的世界后续，会以番外补充 第218章 实用符篆 　　古如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把自己的身体里里外外的调理好，连同头上的伤疤都祛除了。 　　因为她戴着帽子，所以家人都没发现她的疤痕没了。 　　古如月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研究, 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网店主营业务。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回到原先租的房子那边。 　　林爱凤并不同意, 她都要让女儿吓死了, 然而古如月却坚持，她以前吃饭的工具都在租房那，得去处理。 　　林爱凤拗不过她, 最后只好同意, 但有一个要求, 要让妹妹古如霜过去住, 顺便照顾她。 　　古如月答应了, 妹妹好忽悠。 　　租屋很久没住人，古如月去之前，先联系了一下房东, 得知房东在她出事后去检查水电、关了门窗，其他东西没动过, 不由松了口气。 　　她本来想请几个临时工把屋子打扫一下的，但是林爱凤不同意, 自己打扫了。 　　等林爱凤走了，古如月在APP上下了几个订单，等待送货上门。 　　古如霜也在这个城市工作，下班后急急匆匆赶过来，见古如月跟常人一样，顿时又哭又笑的。 　　这是古如月醒来后，姐妹俩第二次见面, 两人一起做饭、吃饭、聊天，亲密得如同儿时。 　　“如霜，这个带身上，没事不要拿下来。”古如月把一个放起来小荷包递给古如霜，里头是她画的平安符。 　　她下午打算用手头的玉石和木头试一试，看看刻的符效果怎样。 　　“好。”古如霜应着，就急匆匆地走了，她并没怎么把这个小荷包放在心上。 　　古如月在家里转了转，打开电脑，点开了自己的网店。 　　她的网店主要是做的原创类首饰，木和玉石居多，所以家里各种材料都有，贵的便宜的。 　　她记得自己穿越前，是把订单都处理了，但是她昏迷了这么久，网店还存在吗？ 　　古如月点开后台，发现了不少关闭的订单，再点开聊天信息，电脑足足卡了好几分钟。 　　这一些聊天记录中，有熟客发来关心的询问，也有陌生客人的咨询，甚至得不到回复而骂人的。 　　古如月轻轻扫了一眼，直接把整个聊天记录清掉，然后着手把网店里的大部分货物下架，同时标了个公告。 　　重新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古如月的心情可谓是五味陈杂，谁能知道自己有这奇遇呢？ 　　可惜的是，她脑中的那两本符篆书并未再出现，也许，它们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拿起了刻刀，拿了一块已经刻好的观音玉坠，在背面刻起了平安符。 　　下刀的时候，古如月就感受到了刀下的阻力，但是没有符篆上的大。 　　毕竟是很熟悉的符篆，她一次性就成功了，不过这效果，竟然跟符篆差不多，这不应该啊。 　　古如月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这块玉石不好？ 　　她回忆了下，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一些原材料的品质和价格了，只好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翻找起来。 　　事实证明，平时做笔记是有用的，她很快找到了自己记录的购买的每一批玉石的品质和价格。 　　她刚才用的那块玉石确实质量不好，她想了想，翻出了自己的和田玉。 　　这一些和田玉有大有小，古如月选了一块拇指指节大小的，稍微思索一下，分成了两半，在一面刻了一从竹子，另一面刻了平安符。 　　这次的这个平安符，她感受了下效用，竟然比符篆还要强很多倍。 　　看来，材质极大影响了符篆的效果。 　　古如月把自己已经做好的成品都拿出来，然后一样一样试着去刻平安符，或许是刻多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刀下的阻力越来越小。 　　中午，林爱凤打电话催促古如月按时吃饭、午睡，她乖乖地照做了，下午继续刻符，一直等到古如霜回来。 　　古如霜在一家小公司做财务，工作多工资低，吃完晚饭，她拿着带回来的电脑继续加班。 　　古如月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不过古如霜真的可以换一个工作，没必要在那里死磕。 　　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古如月看了眼一个下午的成果，想了想，把这一些平安符挂了上去。 　　因为材质不同、效果不同，价格也是差别不小的。 　　她的拍照技术一般，每样选了两张传上去，说明里着重说了平安符的作用，并特别注明，特殊商品，一出售概不退货，谨慎购买。 　　古如月才上传商品没多久，她就发现后台有人下单了那块和田玉平安符。 　　她看了下地址，海市，距离不是很远，应该很快就收到。 　　这时，后台的信息跳了出来，是老顾客，她先是高兴地问候了几句，小心翼翼问了下平安符的事。 　　古如月回了两句，感觉还是要设定自动回复，符篆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神秘，要不要买，随缘吧。 　　设定了自动回复之后，她就不再去看信息，有订单就打包、打印单子，没有就检查现有的材料，按照刻符篆的效果高低而分类。 　　“霜霜，这个给你。”古如月拿着一条银链子，链子的吊坠是另一半的和田玉，在上面，她刻了一轮明月，一个屋檐，以及在屋前望月的古人背影。 　　她们姐妹的名字都出自《静夜思》，这幅画虽说简单，但也表达得很清楚。 　　背面她除了刻平安符，还有安神符、健康符。 　　古如霜惊讶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一条玉坠银链，“姐，这是你做的？我怎么感觉你的技艺比以前还要好了。” 　　古如月拍拍她的头：“戴上吧，别丢了。” 　　平安符最后只卖出了两个，除了和田玉的，就是另一个手串，是老客户买的。 　　古如月也不在意，明天她就打算刻护发符，这符她刻的也不少，自己用，体会不少。 　　护发符可以滋润头皮、减少皮屑、油脂，有助于预防脱发。 　　她用的是普通的玉石珠子，每一个玉石珠子一枚护发符，浸泡在500毫升的洗发水中就行。 　　古如月打算好了，网店里维持在三到五种的符篆，除了护发符，还有生发符、乌发符，最后，她想了想，又加了一个除菌符。 　　除菌符比清理符简单，这个是古如月后期自己研究出来的，说实话，能应用于挺多方面的，但不能连续频繁的使用。 　　确定好自己要卖的符后，古如月就早早躺在了床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上面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各种群消息不断。 　　以前她没熬到凌晨两三点不睡觉，可现在，她的作息跟老年人没什么差别，连带以前最感兴趣的一些事也提不起劲来了。 　　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再回来，没有一个人不会改变的。 　　古如月不由庆幸，没有人发现她的变化。 　　她闭上眼睛，却忍不住想起刘绪他们，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她叹了口气，翻个身，默默背起了《清静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古如霜加班完，偷偷打开一条门缝，见姐姐睡得很熟，不由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她们姐妹关系好，大了之后反而感情淡了，联系也少，当时她看着姐姐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心慌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姐姐会这么早地离开他们。 　　古如霜洗完澡，打开小盒子，拿出里头的银链，用手指头摩挲着那块玉坠。 　　她翻到背面，发现背面并不是空白的，反而画着反复的花纹，反正看不懂。 　　她小心地把银链戴在脖子上，用手机自拍了两张，这才喜滋滋地躺下。 　　古如霜关灯的时候想，再刷一会手机，在群里水两句再睡。 　　可躺在柔软的床上，她的手还没碰到手机，一股倦困意就席卷而来，她不由闭上眼睛，就被拉入了美梦之中。 　　第二天，古如霜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的状态非常好，她照了照镜子，脸色很好，黑眼圈淡了许多，都不用粉底遮了。 　　“姐，怎么这么早？”古如霜看着桌上的热腾腾的早饭，惊讶地说。 　　“醒得早，顺便就做了。”古如月坐下来，“快吃饭，免得迟到。” 　　吃过早饭，古如月打电话给之前合作的快递，还是原来的快递员，不过因为订单少，快递费就没之前优惠了。 　　她也不在意，让对方上门，自己则把两个包裹打包好。 　　寄完快递，古如月去超市转了一圈，采购了一大堆食品，回来后，就坐到工作桌前，按计划刻符，同时网店上新。 　　跟头发有关的符她都放一个链接里，不过并不都是有货，她打算每日限量出售，毕竟能力有限，不可能批量制作。 　　于新乐是网店月如钩的常客，店主手工制作的饰品价格合理，也好看，她买了不少。 　　可是一年多，店家都没上新，后台也没任何回复，下单更加没有任何消息。 　　这天，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刷软件，在最新那刷到了月如钩的上心消息。 　　于新乐直接就点了进去，一看标题和价格不由愣了下，什么情况？ 　　她点进去的是一个珠子链接，护发符生发符乌发符，价格199每颗。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珠子一个没几块钱吧，竟然卖这么贵？ 　　于新乐点开详情，发现里头写得很简单。 　　护发符：置于500毫升洗发乳中，具有防止脱发、去屑、止痒、去油等功能。 　　生发符：置于200毫升水中，洗发后均匀喷于头皮，两日一次，其他见效。 　　乌发符：与生发符用法相同，令头发乌黑亮泽。 　　PS：三者可同用，效果显著。 　　于新乐都要惊呆了，这还是原来的那家店吗？这卖的东西她怎么就看不懂了？ 　　她退出去，看到一个链接，除菌符可用于除螨除脚气，价格249每颗。 　　看到这个名字，于新乐停住了，她一个女孩子，却有着难言之隐，脚气味道之重，吃了各种药，用了各种产品全都没用。 　　她不敢约朋友来自己家，感觉家中都是脚臭味，出门必喷香水，就怕自己身上沾染了这个味道。 　　249元，对于她用于购买各种鞋子、袜子来说，根本就不是太贵的价格。 　　于新乐想了想，还是去戳店家了。 　　“掌柜的，这个除菌符的效果对脚气真的有用吗？”于新乐有些忐忑地问。 　　古如月看着信息，见这个ID有点眼熟，好像是个熟客。 　　“我脚气很严重，味道很臭，用了各种办法都没用，这个除菌符能行吗？” 　　古如月想了想回复到：“可以，除菌符可以浸泡于纯净水、消毒液、酒精等物中，直接喷洒就行，洗衣服、洗澡等也可用。” 　　“不过除菌符作用强大，不建议频繁长期用于身体上，以免引起菌群失调，发生其他问题。” 　　于新乐想了想，又发出去一条信息：“你知道这家网店原来的掌柜去哪了吗？” 　　古如月有一些意外，不由笑了笑，没想到还有人惦记着自己：“就是我。” 　　于新乐愣了下，想发什么信息又删掉了，这个掌柜一年多去哪了？难道就闭关研究符篆去了吗？ 　　她想了想，还是下单了一个除菌符。 　　处在包邮区，快递很快，第二天傍晚，于新乐在下班前收到了快递。 　　她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一打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就飘了出来，于新乐上扬的嘴角不由落了下来。 　　她拆开手中这个小小的包裹，打开后发现里头是一个乳白色的小盒子，上面用三个黑色的月如钩很是显眼。 　　她拿出用密封袋装着的除菌符，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一张使用说明书。 　　于新乐按照说的，找到了一个两百毫升的喷雾消毒酒精，然后把除菌符放了进去。 　　说明书上说了，除菌符只能用两次，两次后就会变为碎末。 　　在等待除菌符发挥作用的时候，于新乐换了鞋子，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泡脚。 　　她一个人住，没有在家里住，家里人因为她的原因，或多或少也染上了脚气，虽然没她的严重，但她很担心他们会变得跟自己一样。 　　于新乐泡完脚出来，看着桌上的酒精瓶子，真的会有用吗？ 　　她对着自己的脚喷仔仔细细地喷了好几下，务必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喷完的时候，于新乐就感觉自己的脚上传来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很奇怪。 　　她想了想，拿着瓶子对着自己穿的拖鞋喷了两下。 　　于新乐也不知道效果怎样，她决定刷会手机，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脚上浮现了一层泡沫样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浴室洗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的脚清爽了很多。 　　于新乐想了想，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抓起一只脚，低头去闻，咦？味道好像减轻了许多，所以这个除菌符真的有用？ 　　于新乐于是拿着瓶子，把自己的所有鞋子、袜子全部喷了一遍，完后，她不放心，把她的脚接触过的东西全部喷一遍，然后该拆的拆，该洗的洗。 　　三天后，承载除菌符的小珠子碎成粉末，但是于新乐却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的脚臭真的好了。 　　于新乐上了网店，马上就去评价，并附了两张自己说教使用除菌符前后的对比。 　　此外，她又下单了五颗，准备拿两颗给家里人用，能摆脱脚气，真的是太棒了。 　　她终于可以约朋友来家里玩，可以放心地谈恋爱了。 　　古如月看着后台新增的两个评价，不由笑了。 　　寄出去的三个快递都已经被签收，和田玉的那位顾客评价很简单，就俩字，而另一位顾客则没有后台确认收货。这个世界，她估计也画不出那些高级符了，画画这一些基础的且能造福大家的符，那也够了。 　　罗盛延摩挲着手中的和田玉，小心地把项链戴到脖子上。 　　确定了这个古如月就是他想找的人，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找上去。 　　罗盛延想到梦里的那个世界，再看看自己脑中的这一个金手指，他得抓紧时间了。 　　这一次，他要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古如月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我当初为啥不把这个金手指的背景换一下……感谢在2020-03-08 18:50:04~2020-03-11 11:3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9章 热议 　　月如钩网店在网上火了, 引起了一波讨论，不过并不是因为除菌符，而是因为平安符。 　　原来是买了平安符的那一位老顾客身上发生的事。 　　买了之后, 她并没有太把平安符放在心上，主要是她喜欢这个手串的设计。 　　之前她就想买, 没想到店家一年没回复。 　　这次她戴着手串跟朋友自驾游, 不想却在路上碰到了交通事故。 　　她们这一辆车坏得很严重，特别是驾驶座，然而她却毫发无伤, 倒是后排的闺蜜左手骨折了。 　　事后她想起来, 在出车祸前, 她戴着手串的左手就在发热, 不过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直到车子被撞上的那一瞬间, 她脑袋一片空白，但是她知道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保护住了自己。 　　后来她发现手串不见了，在车上找到散落一地的珠子, 才明白，这真的是护身符, 否则如何解释驾驶座毁坏如此严重，而她却毫发无伤？ 　　古如月回来之后, 对于社交软件的应用就少了，几乎不关注，这个消息还是于新乐发给她的。 　　她上去转了一圈，更多的是在说博主封建迷信、为网店打广告啥的。 　　古如月见了就笑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信的人会信，不信的人还是不信, 没必要去解释什么。 　　这位老顾客看着围脖上的各种评论，气得要死。 　　她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发现下面一溜点赞的，也有人说她想太多，哪有什么真的平安符。 　　“臻臻啊，你那个平安符在哪买的？” 　　刘臻臻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奶奶的电话，更没想到她老人家会问自己平安符的事情。 　　这次出车祸，她人没事，跟家里人报平安，顺道说了平安符的事，本来还以为会被说呢。 　　她老实地回答道：“奶奶，我是在网上买，您也想要吗？” 　　“嗯，这个平安符是真的，你看网店里有多少，全买了吧，我给你转账。”刘奶奶淡淡地说，“地址寄来我这边。” 　　刘臻臻非常惊讶，不过她没有多问，飞速上了淘宝，找到月如钩网店，把所有的平安符都买了不说，连其他的符也都每样购买了十份。 　　买完后，她还给店家留言，特意加邮费要最快的快递。 　　地址还是写的她住的地方，她打算亲自把平安符给奶奶送去，顺便问问，为啥老人家对她发在朋友圈的事情深信不疑。 　　古如月知道网店的浏览量提升了，后台各种咨询的也很多，更有甚者专门来骂她的。 　　不过她全都无视，这一些又不是她的顾客，她没必要伺候着。 　　不过这位老顾客把平安符全包了，其他的符篆还要那么多，古如月的库存几乎都没了。 　　她想了想，决定限购，虽然有土豪全包挺爽的，也能减少麻烦，可是对于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来说，恐怕不好买到了。 　　古如月打包这个大订单的时候，想了想，赠送了安神符，客人车祸受了大惊吓，或许需要这个。 　　平安符卖完了，古如月短时间内也不想再上架，其余几样符篆的库存她也不增加。 　　她这两天亲戚拜访，制符的事情就先放下了。 　　卖出这一笔大订单，等钱打到账上，她续交房租的同时，也能够转给家里人还债了。 　　她生病住院那么长一段时间，医疗费用即使有医保，但花费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难以承受。 　　古如月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各种零食，电视上播放着过去一年的综艺节目。 　　还是生活在现代好，物资丰富，各种娱乐设施任玩，只是偶尔会想起书中的生活。 　　她甚至在想，这一本书自成世界，她和罗盛延都是配角，都原文中有各自的命运，纵然他们极力改变，最终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但再想一想，虽然死亡难免，但是他们确实给那个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世界。 　　就算死后变成星星，相信他们也是最亮的那一批。 　　古如月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偶尔低头刷下手机。 　　然后她不知怎的，就点入了她的企鹅邮箱。 　　企鹅邮箱她并不经常看，里头的广告太多了，她都是一段时间上去清理一次。 　　可这一次，邮箱里除了累积的那一些垃圾邮件，还有着一封封来自不知名人士的邮件。 　　她看了一下，发件人是来自一个名为梦的账号。 　　古如月往下拉了拉，发现这个人是从一个多月前给自己发邮件的，算算时间，那会她还没出院吧。 　　信并不是每一天都有，内容有的长有的短。 　　古如月看了下，有一些问候的话，还有诗集摘抄，这一些摘抄明显就是跟感情有关的。 　　她把所有的邮件都打开看了一遍，心里不由好奇起来，这个人是谁？ 　　她搜索好友列表，没有这个企鹅号码，就在搜索列表搜索，果然找到了。 　　这个号头像是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资料里什么都没有，古如月想了想，申请了好友。 　　她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发错邮件了。 　　如果真的有人暗恋自己而给自己发邮件，时间应该提早吧，毕竟这一年多以来，她从昏迷到康复，几乎没有见过外人。 　　古如月摸了摸头发，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综艺，没刷微博的她，并不知道因为平安符的事让网店进入了不少任的眼中。 　　引起热议后，另一个帖子更是给这个热度添了一大把火。 　　平安符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作用，许多人都会觉得是心理作用，就是除菌符，也会有杠精觉得并不是符的作用。 　　这个帖子详细地说了自己是怎么看到月如钩网店，又是如何下定决心购买的生发符。 　　此外，这个帖子详细地贴出了使用生发符的每一天的照片记录。 　　帖子主人在使用生发符之前，详细地拍了各个角度的图，看得出来是个男性，年纪不大，但是头发非常稀疏。 　　使用的前三天看着并没有什么效果，等到第四天，图片多了两张，已经能看得到头皮冒出来的发梢。 　　一直到第七天，新长出来的头发就很明显了，新旧头发对比之下，帖子主人后悔当初怎么就不把旧的头发剃掉，这样长出来的头发多齐整多好看！ 　　这个帖子忠实地记录下了使用生发符的效果，帖子主人在总结写道，他觉得这家店是靠谱的，他已经把生发符、护发符、乌发符都集齐了，正在蹲除菌符。 　　帖子很快就引发了热切地讨论。 　　发量少、掉发等似乎已经成了年轻人的一个困扰，即使用了超市里各种昂贵的洗护产品，也不见有什么明显效果。 　　依然有人怀疑这个帖子是网店的买的宣传，但是也有人忍不住想去尝试，价格咬咬牙还是可以接受的。 　　符有没有用，看看自己的头发就知道了，没用就差评差评。 　　除了围脖，还有朋友圈，不过朋友圈的范围是比较小的，发朋友圈的姑娘只得到了不少点赞，问的人也有，但却没有人真的放在心上。 　　这个帖子出来，店里的生发符半天就没了，紧接着就是护发符和乌发符。 　　这个标价对于某些人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对他们来说，对外的形象更加重要。 　　古如月没有上后台，自然也没有看到快要爆掉的留言。 　　一直到古如霜打电话过来，语气有些奇怪，“姐，你看看微博吧，搜索生发符关键字。” 　　古如月应下来，却没马上去看，而是点开了软件，整个手机瞬间卡死。 　　“……”她只好换平板打开微博，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内容，除了最开始的帖子，后面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购买了生发符或护发符的人，说着自己的使用体验。 　　她看了下热度，竟然还有升高的趋势。 　　等手机缓过来，古如月看着各种留言，都是要求上架跟头发有关的三种符篆的，其中还夹杂着少许求平安符、除菌符的。 　　古如月了一眼，店里所有的链接都下架了，这库存是都卖光了啊！ 　　她想了想，起身打开电脑打印订单，打包的时候顺便打电话给了快递员，让上门取件。 　　花了快两个小时，古如月把所有订单都发出去，同时在网店上了一条公告：店主休息，上新会提前一天发公告。 　　看到这条公告的顾客都有一点郁闷，使劲地戳客服，然而除了自动回复，完全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古如月咸鱼了两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上熟悉的网店看自己需要的材料。 　　虽然之前她屯了不少，但是现在刻符，低等的玉石需要的量并不少。 　　除了玉石，就是木头，单价的价格可以接受，可量一多，古如月也有点压力。 　　就在这时，之前把平安符全包的老顾客确认收货了，古如月查了下账户，果然到账了。 　　平安符因为材质不同，价格最少四位数，最高也有五打头的五位数。 　　这一批平安符，她卖了十几万。 　　古如月给林爱凤转了十万，可把她给吓了一跳，马上就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她解释了好一会，林爱凤才没再追问，是正当收入就行，而有了这十万，家里的经济压力会松不少。 　　古如月伸了个懒腰，把自己购物车的原材料都购买了，然后走入工作室，开始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11 11:33:02~2020-03-17 14:0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rly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0章 畅销 　　罗盛延从床上起来, 他的手里捏着一个U盘。 　　他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进入实验室，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而拿在手中的电子产品是可以带进去的。 　　罗盛延把U盘插进电脑, 打开里头的一个文档，里头都是密密麻麻的资料。 　　这是他在实验室里各种学习、咨询、实验最后做出来的东西, 一个全新的电脑系统。 　　在这个实验室里待得越久, 他愈发觉得这个实验室的神奇，里头有太多的知识是他没接触过的。 　　科技高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而即使是他能接触的低级科技, 也细致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实验室是不可能白白给实验成果的, 什么都需要自己学习, 自己尝试, 里头的时间与外界是不对等的。 　　不过沉迷学习、实验的时候, 他也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罗盛延打开手机，看到企鹅上的好友添加申请, 他嘴角不由往上翘了起来。 　　他点点手指头，通过了。 　　他想了想, 发了一个开心的四叶草表情过去。 　　等了一会，古如月那边没回复, 他也不急，紧接着打开了淘宝，惊讶地发现里头的符篆都卖光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罗盛延查了查，发现是有人发了帖子引发的热议。 　　他想了想，在网上把有关于古如月的一些信息清掉，同时给她的电脑手机多弄几层防护。 　　若是以前他做这事是有一点吃力, 可在实验室里磨了那么久，他的技术已经站在了前沿。 　　罗盛延又看了一眼企鹅，还是没有回复，他放下手机，拿出一个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敲打代码。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扫过，键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行简洁的代码。 　　若是有一个内行的人在，肯定是非常的惊讶。 　　罗盛延不断敲着代码，一旁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以前读研时的师兄。 　　“盛延，听说你辞职了，有新的去处了吗？” 　　“韩师兄，还没，宅在家里弄些东西。”罗盛延起身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跃入眼帘。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后知后觉地想，都快夏天了。“我打算办一家公司，想拉你入伙，考虑下怎样？” 　　罗盛延有一些惊讶，“师兄，你可以出来？”他没记错的话，韩师兄可是在国家的研究院里头的工作的。 　　“这是外快懂不？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考虑一下。” 　　罗盛延拉开窗户，一股清风吹进来，“好，我考虑下。” 　　“行，我等你好消息。”韩师兄说着挂断了电话。 　　罗盛延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开，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他在实验室里学习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总需要放出来的。 　　因此需要一家公司来把脑子里的东西体现出来，而韩师兄有国家背景，确实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他们相交多年，彼此的品性都是信得过的。 　　罗盛延摸着脖子上的吊坠，面上若有所思。 　　随着古如月的符篆被接受，并流传，他需要快速成长起来，才有能力给她庇护。 　　古如月并不知道这事，她埋头刻符，中途休息的时候，就拿着手机刷一下群里的聊天记录。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申请被通过了，那人还给自己回了一个表情包。 　　古如月看着那个白胖子顶着四叶草的帽子，在屏幕上蹦蹦跳跳的，循环地吐出“你好”俩字。 　　她不由笑了，搜索到这一套表情包，下载下来，回了一个微笑。 　　然后她去看信箱，发现信箱里又多了一封邮件，同样是这个网名梦的人发过来。 　　不过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回除了简短的诗词摘抄，还附了一张照片，是放在窗台上的几盆仙人掌。 　　说实话，古如月去书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习惯写信了，不过电子邮件她还真是不常用。 　　看着这一封邮件，她兴起了回复的兴趣。 　　她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是汪国真的，她摘抄了一段话，然后，她在自己手机里挑了一张不错的榕树照片传来上去。 　　看着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古如月不由弯起了嘴角，其实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心情很好的古如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继续埋头刻符。 　　除了平安符、生发符、除菌符，古如月还做了一批安神符。 　　安神符对于失眠、情绪紧张、情绪抑郁等有缓解作用。 　　至于乌发符和护发符，间隔着时间上架。 　　实用的符篆特别多，不过古如月并不急着让它们一下子面世。 　　她刻了一枚清理符，把它用在吸尘器上，窗几明净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毕竟无论人工再怎么做，总会有无法清理的到的地方，但是有清理符，似乎都不是问题。 　　除了清理符，古如月还弄了去污符，两个一起使用，卫生间和厨房简直不要太好清理，而许多平时没有注意到的死角，也被清得干干净净的。 　　古如霜今天下班下得早，她顺道去超市，买了不少的蔬果、零食。 　　回到家里，她就发现整个屋子有点不一样，等进了厨房，她终于知道有哪里不对了。 　　太干净了！ 　　厨房是油污重地，无论怎么清理都会有顽固污渍在，可是先，一切干净得就跟新的一样。 　　古如霜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在，姐姐偷偷把厨房给换了一遍。 　　她把蔬果分门别类放进冰箱，然后把榴莲打开放在盘子里，又放了一根勺子去找古如月。 　　“姐，吃榴莲。” 　　“等会。”古如月说着，把手中的这一枚符画完，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 　　“姐，你今天打扫厨房了？”古如月小心地问，“你身体还没好，这一些留着我来做。” 　　“没事，我也没费什么力气。”古如月接过盘子，挖了一口榴莲，熟悉的味道和口感，真是太幸福了。 　　古如霜想到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帖子，其实她真的很好奇，也疑惑了很久。 　　姐姐不是做首饰的吗，什么时候也弄起平安符了？ 　　她并不以为这个平安符有真的作用，以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是网上的那些帖子，那些讨论，平安符、生发符等，都有点超过她的理解。 　　“姐，你网店的生意还好吧？”古如霜小声地问。 　　“嗯，挺好的，库存都没了，我今天做了一批，等晚饭吃完我就上架。” 　　“姐，网上的那些帖子，会不会要紧？”很明显的，古如霜有点担心。 　　“没事。”古如月看向古如霜，“霜霜，你说我在阳台弄个草莓盆栽怎样？”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现在季节不对吧，要不然换一种？” 　　“那我看看。”古如月笑着说，继续吃着盘子里的榴莲。 　　古如霜咬着勺子，视线扫过古如月工作的桌子，“姐，那些符是真的吗？” 　　“当然。”古如月实话实说，“不过效果有强有弱。” 　　古如霜想问古如月什么时候学会的，但想一想这是她个人的事，就没再开口。 　　姐妹俩一起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做晚饭，“姐，晚上上架需要我帮忙吗？” 　　古如月拿出一把小油菜，“我不用客服，你帮我打包就行了。” 　　姐妹俩一起做晚饭，吃了饭之后，两人跟林爱凤视频了几句，然后下楼散步。 　　古如月打开电脑，先把首页的公告给改了：今晚九点上架。 　　然后开始制作链接。 　　古如霜看到那个安神符不由愣了下，她想到自己最近都特别好睡，精神好，完全改掉了入睡前刷手机的坏习惯。 　　“姐，我这块吊坠上也有安神符吗？” 　　“是的，最近好睡吧。”古如月笑着说，转身回到工作桌前，把一个小藤筐递给古如霜，“来，帮我装起来，一个小密封袋一颗。” 　　“好。”古如霜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电视，边看边干活。 　　古如月看了她一眼，继续干活，她从林爱凤口中得知，因为自己车祸的事，妹妹辞掉原来的工作，还与男友分手了，就是为了能更好更近地照顾自己。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醒了，也恢复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过了半个小时，古如月刷新了下后台，没想到几个链接全部已经下架，不少人在追问数量太少，抢不到，问什么时候再上架的。 　　还有人说限购，希望放开限购之类的。 　　古如月有些惊讶，她这个通知是临时的，还以为没什么人看到呢。 　　她看了下后台，发现是在上架后十分钟内被抢光的，看来关注的人不少嘛。 　　古如月打开打印机开始打印订单，“霜霜，我们先打包吧。” 　　“卖完了？”古如霜惊讶地抬头，她亲眼看着古如月设置价格和数量，那个价格，竟然没人犹豫吗？ 　　“卖完了，三天后再上架。” 　　姐妹俩开始装盒子，放说明书，等明天快递员过来拿走就行了。 　　刘臻臻松了口气，她一直关注着月如钩的铺子，看到上架的时候有些兴奋。 　　虽然限购了，可是她每一样都买到了两份，不管拿来送人或自用都行。 　　刘臻臻哼着小曲出了房间，看到刘奶奶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她带回来的那一些平安符。 　　“奶奶，怎么了？”刘臻臻坐到老人身边。 　　刘奶奶笑着说：“看这一些符是哪一个派系的。” 　　“那您研究出来了吗？”说实话，刘臻臻也是来了后才知道，原来奶奶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婆。 　　刘奶奶摇头，“没看出来，不过符是真的，多少钱，我给你。” 　　刘臻臻说了一个数字，那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咦，赠品吗？安神符？” 　　“我看看。”刘奶奶拿着安神符看了看，“你能联系上店主吗？我要亲自跟她谈谈。” 　　“有问题？”刘臻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想问她要一些纸符，碰到一些孩子来时能用。”刘奶奶笑着说。 　　“嗯，这是电话号码，这是网店。”刘臻臻一样样地跟刘奶奶说，“不过店主不接电话，会看信息，您就不要打电话了。” 　　古如霜自从知道自家姐姐店里卖的符是真的后，她就关注起了家里的情况，就发现了很多的细节，屋子干净整洁就不说了。 　　生活中也有很多细节，比如饮水机里的水，好像很久没有叫过桶装水了，可是那水很清甜，很好喝。 　　然后就是洗发水、沐浴露、洗衣液之类的，她都在里头看到了玉珠子。 　　古如霜摸着自己愈发乌黑顺滑的头发，摸着柔嫩不少的皮肤，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体验到了符的好处。 　　她愈发关注起围脖上关于月如钩网店、符篆的信息，在看到微博上有了超话话题时，也进去了。 　　人数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买到符的人，在晒自己的使用心得，其中以生发符、护发符最多，夹杂着不少除菌符，倒是关于平安符的信息不多。 　　古如霜也跟着发了资产两张头发对比图，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企鹅群号，但是进群要求发后台订单截图或是实物。 　　进群之后，她发现群里挺热闹的，大家都在分享自己使用符的体验。 　　一个名苦哈哈的虎妈就在群里吐槽。 　　【我被我老公感染了脚气，那叫一个痒啊，用了药水隔一段时间就复发。这次看到除菌符，我二话不说就买了，不得不说，特别有用。】 　　【我让我老公用，他还死犟着不用，说这什么除菌符是封建迷信，说我被坑了啥，我差点没让他气死。】 　　【然后今天我就看到他偷偷地拿我喷脚的除菌水在喷自己的脚和鞋子，呵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虎妈开了个头，很快的，就有买到除菌符的人出来说自己的体验。 　　【我是在宿舍里被传上脚气的，每次回宿舍都是噩梦。这一次我用了有效果，那群牲畜拿去用了，一下子就用光了，气死老子了。】 　　【我没有脚气，我买除菌符是用来清楚感染的伤口的，非常好用，我的伤口创面终于不那么恶心了，慢慢地在修复了】 　　原来这个人车祸外伤，小腿上开放性骨折，有个大创面，缺少了一大片肉，还感染上了细菌，臭不可闻，每一次换药都痛不可忍。 　　此外，基本上，每个买符的人都是因为有迫切需要解决的需求，抱着尝试的心理来买的。 　　古如霜看着大家的聊天，沉默地潜水，这一些符的用处或许比她以为的还要大，也能够改变许多人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17 14:06:47~2020-03-18 20:3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257192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1章 上新符 　　古如霜不知道古如月从哪里学会的符篆, 但姐姐醒来后，没有后遗症，身体恢复良好, 这已经让他们很惊喜了。 　　就是不知道古如月制作符篆会不会很伤身体？ 　　古如霜的精神后，工作的效率极大提升, 不用加班, 可以按时下班。 　　她采购了不少的食材，把冰箱给塞得满满的，同时也下载了软件, 努力学习新菜谱, 务必要把古如月给养的白白胖胖的。 　　古如月并不知道古如霜的想法, 不过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 她吃得愈发心情舒畅。 　　饭后, 她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若是以前，这是她最讨厌做的事，油腻腻的, 即使用再多的洗洁精，似乎怎么都洗不掉似的。 　　但是现她用去污符调了洗洁精水, 往热水里喷几滴，再把碗放进去泡一泡, 然后拿清水一冲就行了。 　　而最难清洗的灶台、油烟机，在用清理符和去污符全面清理过一次之后，再次清理就简单了。 　　拿着调配好的洗洁精水，往油烟机一喷，油烟机打开，里头的油污就会流到下面的凹槽。 　　而表面的油污，拿抹布轻轻一抹, 很轻易就擦干净了，光可鉴人，看着就非常舒服。 　　古如月把抹布晾起来，打开橱柜检查。 　　厨房里最讨厌的是什么，除了油烟，就是蟑螂了，这东西无处不在，无孔不钻，难以清理，简直让人发疯。 　　古如月就特别受不了蟑螂的那个味道，凡是被蟑螂爬过的食物，她直接都丢掉，真的是太恶心了。 　　这次她用清理符，整个厨房的缝隙里清理出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蟑螂，包括虫卵等。 　　而不只厨房，客厅、房间也也清理出了各种脏东西。 　　古如月检查了下，见没有没邻居那偷渡来的虫子，看来她放的驱虫符起作用了。 　　古如霜从冰箱里拿了一串葡萄来清洗，见古如月把厨房的柜子都打开，就奇怪地问了两句。 　　“我在找有没有小强溜进来？” 　　古如霜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张地问：“有吗？” 　　“没有。”古如月把所有的柜门都关上，“不用担心，以后家里连蚊子都不会有。” 　　古如霜点点头，她真的觉得家里很干净，很明亮的感觉，特别舒服。 　　姐妹俩坐在沙发上边吃葡萄边看综艺，古如霜有些分心，偷偷地瞄一旁的古如月。 　　“怎么了？”古如月从手机上抬起头来问。 　　“姐，你做这个符，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古如霜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没事的。” 　　“那，那你会不会被上面注意，被带去调查？”这个符的效果太好了。 　　古如月沉默了会：“其实我也不确定，反正会没事的。” 　　那些高级符她也做不出来，而低级符又无法量产，即便有影响，范围也不会特别广。 　　古如霜一下子垮下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的符都有效果，应该不会被说封建迷信、诈骗什么的。” 　　“放心，不会的。”古如月可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快被上面关注。 　　她低头看着手机，这是寄快递的那个号码，有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 　　信息很简单，信息的主人说做自己是一位神婆，希望能够谈谈安神符的事儿。 　　看着这一条信息，古如月是真的好奇的，神婆？还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吗？ 　　她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加WX具体聊吧。” 　　刘奶奶听到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古如月的回复，她满意地笑了，把刘臻臻叫过来教自己怎么用WX。 　　双方加上好友后，古如月刚发过去一个笑脸，没一会，对方就发过来了一条长长的语音。 　　她想了想，离开客厅去工作室接听。 　　声音很明显能听得出来，这是一位老人，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擅长“收惊”。 　　她希望能从古如月这边购买一定数量的安神符。 　　“我会一些符，但是能力有限，画出来的效果称不上好，跟你比不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见面交流一下。” 　　很显然，刘奶奶把古如月当成自己的同道中人，不过对方并不跟自己这样接事，而是在网络卖符。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刘奶奶也不诧异。 　　古如月想了想，并没有马上答应，回复说自己最近不便，先保持手机交流，见面的事以后再说。 　　刘奶奶也不太失望，能和古如月多交流也是可以的。 　　刘臻臻看着自家奶奶捧着手机，一条语音一条语音地说个不停，再低头刷了下淘宝，网店还是没上新。 　　她要不要发条信息去催一催？ 　　能让自家奶奶认同的人，那会的符肯定不只这几个，不知道有没有护肤类的呢？ 　　刘臻臻拿起小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鼻翼两边粗大的毛孔，长长叹了一口气。 　　古如月陪着老人家聊了好一会，这才回到客厅继续和妹妹一起看电视，不过此时综艺已经到了尾声。 　　古如霜瞅了古如月一眼，她在聊什么呢，还避着自己，难道是男朋友？ 　　“霜霜，我考虑上架新的符，你想要什么功效的？”古如月捏了一颗葡萄，拿脚踢了踢古如霜的小腿。 　　“让我选？”古如霜惊讶地说，然而她想了一会，就为难得不行，“想要的很多，反而一时想不出来了。” 　　“那就跟夏天有关的吧。”正好夏天也快到了。 　　“夏天？”古如霜挠了挠耳朵，“要不防晒？算了，还是美白吧。” 　　相比防晒，她对美白更心动。 　　所谓一白遮百丑，这个肯定更好卖。 　　“行，那就美白符吧。”这个对古如月来说并不难。 　　“姐，我又反悔了。”古如霜捏着自己的小肚子和大·腿，“我更希望可以减肥。” 　　“那下次上新再选减肥类的符吧，这次先做美白。” 　　古如月决定一周上新两次，时间就看她的心情，还有囤货多少。 　　若是她状态不好，存货太少，上新就只能推迟了。 　　不到十一点，姐妹俩就各自回了房间，古如月拿出本子，看了下这两天做的符的数量，琢磨着明天要定多少目标。 　　罗盛延一直关注着古如月的淘宝店，特意做了个小程序提醒自己。 　　所以店铺里一有上新，他立马停下手中的事，飞快进入店铺。 　　不过当他看到新上架的新符后，不由愣了下，美白符啊，他好像用不上。 　　不过算了，每一样都买两个，然后结算付款。 　　美白符用不上，但是驱虫符还是很实用的，他似乎很招蚊虫，现在天气热了，身上都是蚊子咬出来的红点点。 　　不过想到不知道多久没清理过的房间，他又觉得身上有些痒痒的，很想戳古如月要一张清理符。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快了，这一次，自己一定要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古如月面前。 　　到时候她会是什么表现呢？冷漠？激动？ 　　在实验室里，他真的学到了许多的东西，找到了自己当前水平可以学到的各种书籍、论文。 　　有两个世界的经验，加上实验室的加成，若是他还混不出个样子来，未免也太逊了。 　　罗盛延咬咬牙，起身给自己泡了两包麦片，喝完后，他坐到电脑前继续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浪费。 　　古如月刚上新完，后台就有订单了，她查看了一下，又是同一个顾客。 　　他每一样符都购买了限购的最高数量， 　　她记得这个ID，就是当时高价购买了另一块和田玉的人。 　　他的淘宝买也有点特别，叫“xiaofengzi”。 　　古如月看着这三个拼音，不由晃了下神。 　　她起身打包，想了想，她又往包裹里塞了一枚清理符。 　　希望这位客户在按照说明使用清理符时不要被吓到。 　　如果家里没有经常大清理的话，用了清理符后，那清出来的东西，对主人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大阴影。 　　古如月上新的时候，古如霜加入的那个群里就热闹起来。 　　【快点，今天上了新的符，赶紧去抢啊！】 　　这句话一出，群里但凡看到的，都赶紧去打开淘宝，而有的人还群里首先表情包感谢提醒的人。 　　【快点去，等会抢不到了。】 　　古如霜去了洗手间，刷了下淘宝，果然上架了美白符，不过此时已经是售空的状态。 　　多了美白符和驱虫符两种新符，就没有生发符、护发符了，她有预感，蹲这两种符的人要哭了。 　　古如霜再切回聊天框，果然一排排的大哭表情，都是没抢到的人发的。 　　最先发消息的人也悄悄沉了水，他每样符都买到了，还是别说的好，太拉仇恨了。 　　此时，海市的一个高档、私密性好的小区内，顶层阁楼内，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正盘着腿使劲地戳手机。 　　如果有对娱乐圈熟悉的话，这个女子赫然是当今爆红的小花严清照。 　　因为这个名她被不少人调侃过，但是也被人记住了，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升到顶流。 　　严清照有个毛病，喜欢在网上买买买，不管有没有用，她买的房子里，就装满了这一些快递。 　　月如钩是她买过的网店，后来买的符纯粹是好奇。 　　那平安符的手串她也没戴，而是当作吊坠挂在包包的内袋，而护发符等她完全是抱着尝试的心态用的。 　　身为娱乐圈人士，不只脸，头发也是最经常折腾的。 　　严清照的发质并不算好，如今掉发严重，不管用业界内公认的好洗发水也没用。 　　第一次买的护发符，她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有问题就停用。 　　可是用了几次，严清照就发现她掉发的情况改善了，头发也柔顺有光泽。 　　她惊讶之余，也让助理试用了下自己的洗发用品，几天后果然也有了变化。 　　所以这个符是真的！不是为了吸引人购买而编出来的噱头。 　　严清照吩咐助理蹲守淘宝店购买，然而也不知道是助理手速不行还是咋地，护发符、生发符等都没买到过一次。 　　这次的工作结束，严清照休息的时候，正好刷到月如钩上新，她想也不想把所有的符都买了。 　　然而一看订单，她懵了，怎么没有护发符、生发符？ 　　要知道半个多月来的频繁使用，她的洗发水护发素之类的已经快没了。 　　严清照把那美白符给抛到脑后，使劲去戳掌柜。 　　身为一个明星，外貌有多重要，她最有体会，在用了护发符之后，再让她普通的洗护用品，她怎么能够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希望有清理符、驱虫符、去污符……啊啊啊，饱受小强伤害的作者伤不起…… 第222章 定制 　　古如月打开手机, 看着不停跳出来的聊天框，不由头疼，只好设置了个自动回复。 　　她没有想到人们对于生发、护发符这么的喜欢, 连新上的美白符都不关注了。 　　古如月琢磨了下，要不下回把平安符取消？生发符、护发符列为固定上架宝贝？ 　　她着, 把订单打印出来, 根据数量开始打包。 　　她休息了一会，拿了一把剪刀，开始拆包裹, 这一些包裹里都是她购买的玉石, 品质不等。 　　网店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 假货横行, 这几家店都是她熟悉的, 在下单前，她都确认过掌柜还是原来的那位。 　　古如月刚整理好这一些玉石，手机就响起来了, 她一看，是那位自称神婆的刘奶奶。 　　“我给你寄了一些朱砂和符纸, 还有一根我用的符笔，你看看还趁手吗？” 　　刘奶奶昨天接了个客户, 小孩子夜里哭闹不止，各种检查都没查出问题，不得已来找她帮忙。 　　她只瞅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惊”着了。 　　现在的年轻人带孩子，也不管那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禁·忌，带着孩子就去, 能没影响吗？ 　　若是以往，刘奶奶都会用自己画的符，但是这一次，她用了安神符。 　　符纸一点燃，她看着那火焰，眼睛都瞪圆了，自己画的符燃起来的火焰没这么大。 　　符水分成两半，一半喂孩子喝，另一半用布巾沾了，小心地擦孩子的脸、手心、脚心。 　　这对年轻的夫妻明显并不信这个，倒是两个老人家对刘奶奶千谢万谢，走之前还买了两个平安符。 　　对此现象，刘奶奶早就见怪不怪了，许多年轻人都不信这一些东西。 　　刘奶奶见安神符超出自己的预期，想了想，从自己的屋里整理出了一箱东西，给古如月寄了过去。 　　这一些符纸是她特地找人定制的，质量肯定比已经用掉的那个安神符符纸好。 　　希望有机会，她们可以面对面交流吧。 　　古如月回复了信息，又打开一个箱子，这是她在网上买的一些制作符纸的原材料。 　　在书中世界，她掌握了集中符纸的配方，网上卖的她不满意，正打算自己做，没想到刘奶奶就给她寄了。 　　不过古如月也没打算放弃这个计划，她想看看自己从书中带出来的配方能不能做成功。 　　等东西分门别类弄好，古如月就发现自己发货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不由皱眉，最近陌生的电话并不少，都是买了符后的客户打过来的。 　　电话不接之后，都会改为发短信。 　　古如月有空了会翻看信息，但几乎都不会回复。 　　但这次这个打电话的人却不知疲倦，一直打，一直打，那铃声听得古如月头疼。 　　她直接就给拉黑了，再翻看信息，果然是问生发符、护发符的。 　　古如月叹了口气，用电脑登上账号，发了一条公告，然后建了个淘宝群。 　　她是真怕了这些无休止的打电话、发信息的人。 　　隔着网络，谁又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呢？古如月现在开始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顺着自己留的地址摸过来。 　　而事实上，严清照在打了无数个电话被拉黑后，还真打算飞去古如月所在的城市亲自找人。 　　助理怎么都劝不住，急得都要哭了，一看淘宝的公告换了，忙跟严清照说了，然后把淘宝群给她看。 　　严清照拿过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半天后，她揉了揉额头，让助理去高价收购转卖的护发符。 　　严清照很郁闷，拍了一张发梢的照片发朋友圈，配文字“买不到护发符，宝宝不高兴。” 　　没一会，她的经纪人就打电话过来：“严清照，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快把你的朋友圈给删了，这要是被人截图出去，又要黑你封建迷信了。” 　　严清照回嘴了两句，结果换来更严厉的批评，她只好不甘不愿地去删朋友圈。 　　这时候，她的这一条朋友圈下面，已经是各种点赞的了，评论也不少。 　　严清照删掉了朋友圈，然后发现自己数个好友都在问她护发符是怎么回事。 　　要说谁对符、风水啥的最信，娱乐圈人绝对是其中之一。 　　严清照郁闷地看着这几条信息，只回了几个字：打错字了。 　　然而问她的人并不信，严清照的头发问题，圈里离得近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是最近严清照的发质明显上升了一个台阶，要说她没用其他方法才怪了。 　　一时间，娱乐圈里就有不少人在查护发符是怎么回事。 　　严清照得知这个消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个猪脑袋，为啥发朋友圈，护发符本来就难买，现在可好，知道的人更多，更难抢了。 　　严清照想了想，决定请黄牛抢购，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要能买到。 　　通过围脖搜索，月如钩的店名进入了大家的视线，然而想买，啥货都没有，问客服，得到的永远只有自动回复。 　　古如月并不知道自己的护发符因为严清照而在娱乐圈小范围内被知晓。 　　她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制符、生活，过了两天，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定制符篆的。 　　古如月看了下号码，跟电脑单子一对，嗯，是熟客，每次上架都买齐所有符的大佬，手速杠杠的。 　　她问了下要定制什么符，说不定她可以尝试下。 　　罗盛延看到古如月回复短信了，他心里高兴，拿起一旁的可乐就往嘴里灌，结果因为喝得太快反而被呛到了。 　　他咳了好一会，忙把自己的需求发了过去。 　　公司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开业的日子也定好，但罗盛延想了想，决定跟古如月定制两个符。 　　他们做的是互联网，跟电脑打交道，罗盛延最先想到的就是启智符、醒神符之类的。 　　但是想想这两样东西好像更适合科研人员，不过他自己可以用也可以。 　　公司的话有什么合适的符能用，罗盛延也想不出来，决定让古如月帮忙。 　　古如月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合适公司用的符篆。 　　她发信息让对方到淘宝上聊。 　　古如月先是问了对方的营业范围，得知是互联网行业，研发智能这一块的。 　　这个行业的赚钱能力肯定是不差的，但比较费脑力，且久坐等身体问题，所以可以往这两方面考虑。 　　古如月琢磨了好一会，想要给清神符，但想想又犹豫了。 　　其实她也不确定清神符会不会合适，毕竟在书中的时候，这个符主要是用于昏迷、痰迷心窍的人的。 　　古如月想了想，表示自己可能做不到，让对方另请高明。 　　罗盛延看到这个回复，他郁闷了下，敲了几个字过去：“如果不是用于公司，而是用在个人呢？” 　　“我虽然是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但也是主要的研发人员，压力不小，如果有能调理身体的符，我还是很乐意购买的。” 　　“钱不是问题。” 　　“个人的话确实可以，但是价格不低。”古如月飞快打字道。 　　“没关系。” 　　古如月算了下，决定把启智符给发过去，此外再添加一个康复符，自己出院后就在用，它的效果自己是亲自体验过的，对于调理身体完全没问题。 　　这两个符要多少钱呢？ 　　古如月想了想，开了十二万的价格，接受分期付款。 　　启智符用的玉石肯定要用她手头最好的，加上它的复杂性，目前来说，她做出来还是很困难的，可能会报废好几次原材料。 　　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古如月就上架了一条专拍链接，看着对方拍下，并约好了发货时间。 　　古如月拿着手机点开计算器，开始算着这两笔单子的收益，没意外的话，可以把家里的债全还完了。 　　接下来赚的钱，她考虑在城里买房子，同时可以考虑下把老家的房子修下。 　　只要自己还能够画符，就会有收入，她可以适当地放慢步伐，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 　　古如霜看着群里的讨论，急急忙忙地回家来做饭。 　　别看古如月在家里，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像小说里说的，制符难道不耗费心神吗？ 　　自己虽然工作时间长，但跟姐姐做的本质上并不一样，能帮着一点是一点。 　　古如霜回到家里，看到桌上摆着几个外卖盒子，还有榴莲披萨，今晚不做饭？ 　　“如霜，今晚我们吃外卖，然后出去看电影。”古如月笑着说。 　　看完电影，姐妹俩肩并肩走着，手里各拿着一杯奶茶，路过一家婚纱照摄影店的时候，两人不由驻足观看。 　　“如霜，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古如月醒来之后，一直都没过问妹妹的感情情况。 　　但从一些小细节，她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问出口。 　　古如霜神色淡淡的，“早分手了，他已经结婚生子，我们不合适。” 　　古如月不由皱眉，从自己车祸昏迷到现在，也就一年多点的时间吧。 　　“那说明你们没这个缘分，以后会有更合适的。”古如月说，纵然她会画符，在感情一事上，她也帮不了什么。 　　“不说我自己，姐姐呢？”古如霜问，其实她才好奇这个呢。 　　古如月怔了下，笑着摇摇头：“跟你一样，单着呢。” 　　她想到了罗盛延，心里有一点紧，有一些事情，到底是难以掌控。 　　“我们都会好好的。”古如霜笑着说，经历姐姐的事情，她觉得有一些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离开了婚纱店，姐妹俩边走边说，就经过了一家宠物店，古如霜两眼放光地看着店里的猫和狗看。 　　以前她男朋友很讨厌猫和狗等小动物，她也从来不说自己喜欢，而现在，再也没有这个顾忌了。 　　古如月见了，不由笑着说：“要不买一只回去？” 　　“姐姐，可以吗？”古如霜激动地问。 　　“你喜欢就行。” 　　“那我们领养吧。”古如霜想了想说，虽然品种猫很漂亮，但价格贵，现在能省一点省一点。 　　于是姐妹俩出来一趟，回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笼子，它们领养了一猫一狗。 　　若是以前，古如月是不想养小动物的，卫生问题真的很让人烦恼。 　　而现在有了清理符，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了。 　　两只猫狗宠物店都有清理过，但是它们看着很不安的样子，两姐妹商量了下，先让它们熟悉一下环境。 　　笼子放在阳台门边，里头放了食物和水，两人时不时去看看。 　　养了猫狗，生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古如月打算等她把手头的符都做完了，就腾出手来清理这两只小家伙了。 　　它们毕竟流浪过，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其他毛病，得好好收拾一下。 　　接下来是周末，古如霜不上班，古如月就把事情都丢给了她，自己关房间里忙活。 　　启智符失败了好几次，古如月一旁的盒子里，全都是珠子的粉末。 　　但她毕竟对启智符很熟悉，经过几次的失败，终于掌握住了诀窍，成功做出了启智符。 　　也是启智符，让古如月对两个世界的差别有了更深的认识。 　　越是特别的符做起来就越难，限制越多。 　　做好的启智符表面非常圆润，拿在手里，感受是不一样的。 　　她能感觉到，这个启智符跟书里是不一样的，或许效果要更好一些。 　　古如月有些犹豫了，那启智符到底还要不要寄出去呢？ 　　她想了想，试着用质量差一等的玉石做启智符，最后成功了一枚启智符，功效与书里的相差无几。 　　古如月松了一口气，把质量差一点的这颗启智符打包，额外送了一枚康复符，用最快的快递发了出去。 第223章 犹豫 　　启智符送出去之后, 古如月松了口气，给这一位客户留言，让他反馈一下使用效果。 　　罗盛延看到信息, 最近忍不住勾起，他迫不及待想要试用了。 　　他有心想要跟古如月发信息, 不过想到自己要光明正大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就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他接下去要忙，肯定没办法守着古如月的店铺上新。 　　他重新做了个智能程序，它会在店铺上新后, 自己下单结账, 同时, 它还会监控店铺的数据, 防止店铺出现数据异样。 　　古如月并不知道这一些, 她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放着最新一期的综艺。 　　两个笼子摆放在沙发边，一猫一狗都趴着, 眼睛半眯着，当电视上的声音突然增大的时候, 它们就会吓一跳，直起身子看着前方。 　　古如月眯了下眼, 打算今天把这两只小动物彻底地清理一下。 　　她拿出一叠符，为了防止它们因为害怕或是紧张而抓挠自己，她决定先把两只给放倒。 　　两只小动物软绵绵地趴在笼子里，嘴里呜呜呜地叫着，眼睛也湿漉漉的了。 　　古如月摸摸它们的头，然后带到浴室里，用水打湿身体, 抹上含有去污符的沐浴露。 　　两只动物的毛发湿漉漉的，身上摸上去都是骨头，古如月用了清理符，地上就多了一堆毛发、皮屑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古如月再用符把它们烘干，放回了笼子里，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她把浴室清理干净，看着笼子里的猫和狗，彻底清理过后，看着顺眼许多了。 　　古如月心情很好地计划起网店下一步要上新的符。 　　夏天就要到了，她在想是上微风符还是恒温抑或是吸热符，还有清凉符也是可以，要选哪种呢？ 　　古如月皱着眉，这可真难选择。 　　她给两只小动物放了宠物粮，就进了自己的工作间，还是先把这几种符做出来再说吧。 　　到时就让古如霜一一试用了，看哪种好用，就选那种上新。 　　古如月刻着符，有些分心地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制作的这一些符，会不会引起上头的关注。 　　毕竟这一些符的作用，还是超出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的。 　　古如月这样想着，不过很快就把问题给抛到了脑后，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网店维持着每周同样的频率，每次上新完，古如月打印快递单、打包，完后继续投入自己的制符大业，对网上并未太多关注。 　　她回来后，手机依赖症似乎没那么大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去关注下网店里的评价，后来见评价都挺好的，她就没再去留意。 　　但是古如霜不一样，她除了加入企鹅群，还在淘宝、围脖等地方关注着。 　　一些人从质疑符的作用到真香，一些人因为这一些符，生活中的困扰得到了解决。 　　古如霜不明白符的原理，更不知道姐姐怎么学会的，她只知道，姐姐是最厉害的就成。 　　然而这两天，古如霜刷网店，发现后台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评价，然后在买过的那边，也提出各种匪夷所思、惊悚的问题。 　　古如月设置的是好评率低的人没办法购买，但是这一些评价不好的人，给的依然是好评，但那内容看着就叫人生气。 　　紧接着，微博上就有人带节奏，弄出匪夷所思的话题，而月如钩网店的微博号，底下涌入了不少的吃瓜群众。 　　这一些人跟原来在围脖下留言的老客户发生了言语纷争，一下子就闹开了。 　　古如霜趁着午休的时候，赶紧给古如月发了一个视频，告知了她网上这一件事情。 　　古如月有些意外，她的符碍了什么人的眼了吗？ 　　她放出平板，登录上网店的微博号，在最新一条的信息下面，果然一阵腥风血雨。 　　这一些涌进来的人，扯着反封建、反迷信的大旗，不停地评论区蹦跶着。 　　古如月看了看，并没有把评论功能给关掉，而是再发了一个投票。 　　她正好正在烦恼夏天要上什么符呢，既然围脖这么热闹，正好让大家帮帮忙。 　　正在评论底下撕得欢的人，看到博主新发的围脖，全都愣了下。 　　他们都以为博主会解释，比如这个符的原理啊，用的材料什么的，哪知人家直接就问夏天用什么符最舒服。 　　月如钩的死忠粉并不多，但从这一条投票围脖中，他们察觉到，博主并不介意这一些黑子。 　　于是他们干脆停战去投票，并转发到自己的围脖，号召亲朋好友来投票。 　　古如月看着只有哪一些黑子还在蹦跶，再看着不断上涨的投票数，关了围脖，给古如霜回了个信息，让她不要担心，就继续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 　　罗盛延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团团转，等到夜里才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他打开自己做的小程序，然后再看了一下评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他花了一些功夫去围脖把那一些黑子的IP记录下来，并顺着这一些黑子的IP入侵到他们的电脑。 　　这一些黑子是一些水军，有人买来黑古如月，大部分是淘宝上同样卖符的竞争对手，要不就是以往跟月如钩同样性质的网店。 　　他们以为古如月弄这一些什么符只是个噱头，也就有样学样，结果客人买了之后，什么效果都没有，还要退货、差评等等。 　　罗盛延很快就查清了原因，他发了一份调查资料给古如月，然后在程序上调整了下，这一些IP地址的人都别想从网店里买到符了。 　　古如月看着邮箱里的信，正想着怎么回复呢，这个信箱又发过来一份调查内容。 　　她看了看，不由皱眉，这个人还是个计算机高手吗？ 　　古如月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却怎么也回忆不起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谁计算机很厉害。 　　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太久，这里的许多人和事都忘了许多。 　　她想了想，给这封邮件回了谢谢两字并一个笑脸。 　　古如月打开微博，她的那一条投票微博票数上涨飞快，同时下面也多了一千多条评论。 　　她打开之后，里头全都是关于夏天的各种抱怨或是期盼。 　　小仙女本尊：啊啊啊，我需要一枚微风符的符，上课时坐在风扇吹不到的角落的人太忧伤了。 　　东东：我觉得清凉符会更好，没人可以一直吹着风吧，太容易关节炎。 　　贰贰生：我觉得恒温符是最合适的，夏天虽然热，但偶尔也需要出出汗排排毒。 　　花殇：虽然不知道这一些符是真假，但是我还是投票了，夏天吹不得风扇、吹不得空调的人特别暴躁。 　　百年不遇：总觉得这种符怪怪的，真的不是像泰国那种什么什么的吗？但是看这种符的功能还是很让人心动，还是投一票吧。 　　…… 　　古如月把这一些评论依次刷过去，这里头有一些是插科打诨的，但也有一些人很认真提出了建议。 　　比如有一位名为芊芊12的围脖用户，她觉得博主能拿出这几种符来让人投票，说明她可以做得出来。 　　她想问博主有没有什么符能改善环境的，只要全球气温不升高，夏天就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在这个问题之后，评论转了个方向，大家纷纷发散自己的脑洞，问有没有什么符可以治疗什么，或是什么符可以用在什么器械上等等。 　　古如月翻看着，见到有趣的还会记录下来的。 　　网友们的脑洞是很大的，有一些太脱离实际，实现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有的功能的符却是可能成功的。 　　古如月现在脑中已经没有了那两本符纹书的影子。 　　或许是两本书去了它们该去了地方，又或许是自己回来的时候，它们发生了什么意外。 　　总之，古如月很庆幸，自己后期真的老老实实地把每个符都拆解记了下来。 　　除了《符篆》这本书里少数的高级符外，她觉得用不上，也永远不会去用，就没去研究。 　　而基础符篆，古如月非常的熟悉，毕竟为了使符篆在那个世界能更好的传承下去，她把每个符都拆解了，在这个基础上，应变出各种符并不是什么难事。 　　略掉那些不好的评论，古如月对于网友们的奇思妙想还是很喜欢的。 　　她决定了，以后每天花一点时间来看看评论，对了，还有私信。 　　私信塞满了各种信息，古如月翻看了下，都是一些小问题，比如生发符的使用期限，停用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等等。 　　古如月翻着翻着，就看到最上面的一条私信，说的是丈夫出车祸昏迷成植物人，想问有没有什么符可以把人唤醒。 　　发信人很详细说了病人的情况，祈求古如月能帮忙。 　　古如月眼睛有点酸，她皱着眉，能用的符肯定是有，但是现在可没有人来帮她处理这事的后续。 　　她不确定自己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接踵而来的麻烦要如何处理。 　　古如月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她的亲人的内心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担忧、痛苦？ 　　她把平板扔在一旁，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郁闷地捏了好几下。 　　这时，笼子里的两个小家伙都站起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古如月，嘴里呜呜呜低声叫着。 　　古如月盯着它们看了一会，打开笼子分别摸了摸它们的头，就把它们放出来了。 　　带回家那么多天，古如霜每天都有带它们出来遛遛，一本正经地教它们，应该也差不多学会规矩了了。 　　一猫一狗显然没想到古如月会放它们出来，都愣了下，过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古如月调整了下抱枕的位置，拿起手机刷小说，关于唤醒植物人的事儿，得等她准备齐全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4 21:36:37~2020-04-08 12:1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257192、今天也没有萌对CP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4章 交流 　　围脖的投票结束后, 清凉符的票数最高，紧接着是恒温符。 　　古如月想了，先试做了几枚符让古如霜试用, 记录下她的使用感受。 　　其实恒温符主要是用于室内的，如果是佩戴在身上, 就要限制使用范围。 　　古如月花两天琢磨了下, 改良版的恒温符就做好了，能维持在二十六度左右。 　　但是她不建议个人长期使用恒温符，会出问题的。 　　尤其是古如霜的使用感受不是很好, 古如月决定不上架个人版的恒温符。 　　生发符和护发符轮流上架, 除菌符和驱虫符的量会多一些, 平安符的的数量大大减少。 　　这次上架, 古如月就上架了清凉符, 以及少数的恒温符（房间版）试水。 　　严清照发现了月如钩的围脖，她特地开小号去关注、投票、评论。 　　这一次，她看着投票的那些符都很眼馋, 很想要，无论是清凉符还是恒温符, 她都需要。 　　试想大夏天拍戏，那叫一个热啊, 有一个符，就不用对着风扇吹，也不需要狂喝冰水降温，想想多美啊！ 　　严清照把护发符、生发符推荐给了小姐妹，这些东西就在小圈子里流行起来了。 　　她有了护发符、生发符后，就想要更好的，她抢到过一次美白符, 用了后效果立竿见影，而也没副作用。 　　然而这次她的运气不大好，什么都没抢到，幸运的是助理那抢到了一枚美白符。 　　这时，她的小姐妹发来信息，说她每样符都抢到了两份。 　　严清照突然有些酸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手速。 　　“清招，那个恒温符是房间版本的，我送你一个吧，感觉没有太大的实用。” 　　送上门来的东西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严清照爽快地答应了，“行啊，你寄到我海市的地址来。” 　　严清照收到东西已经是好几天后，期间她拍了广告、出席了好几样活动，终于能休息一天。 　　她拿到恒温符后，马上就试用起来。 　　为此她还特地把空调都关了。 　　按照说明书上说的，严清照把恒温符装好，但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护理好自己，就入睡了。 　　而这晚她睡得特别舒服，醒来的时候太阳高照，房间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闷热，她身上也没有在空调房睡过一晚后的那种鼻塞、头重、皮肤干涩感。 　　严清照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先给好友感谢了一番，又给助理发了信息，以后月如钩上新了什么符都要抢，肯定都是实用的。 　　恒温符的数量少，买到的人并不多，但是评价却不少，并不是每个人在空调房里睡觉都能适应了。 　　古如月看着网店里的评价，尤其是清凉符和恒温符，清凉符并不适合一直佩戴在身上，但用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她刷了下围脖，看到又多了好多评论，而私信那边又多了好些条信息，仔细一看，又是丈夫是植物人的女人发来的。 　　古如月叹了口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这时，一猫一狗从阳台进来，窝在古如月的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脚踝。 　　古如月摸摸它们的头，进厨房做饭，只是一想到刚才看到的私信，她就没什么胃口。 　　而另一边，罗盛延在拿到启智符之后，马上今天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加上每天还要进入实验室学习，整个人忙得不行。 　　即使忙碌，他也依然会分出精力来关注古如月的事情。 　　他发现古如月的空间发了一条说说，她的心情好像不好，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了她。 　　罗盛延想查了查网店的事，一切都挺正常的，他想了想，或许是现实的事。 　　于是他就在这一条说说下留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时间进入七月，天气愈发热了，电影、电视剧、综艺为了暑假档集中爆发，每天都有各种剧可以追，围脖上也热闹得很。 　　而在这一片热闹中，月如钩的粉丝迅速增加，网店里的符也越来越难买。 　　古如月并没有增加太多的数量，她陆陆续续用刘奶奶寄来的符纸、朱砂等画了不少的安神符，在七月初终于全寄出去了。 　　同时，她的账户里也收到一笔钱。 　　她跟刘奶奶偶尔会语音聊天，从老人家那，她知道了一些新奇的事，比如撞邪。 　　这并不是存在于小说和影视中的，现实生活中真的有。 　　不过现在大部分病患都会送进医院治疗，刘奶奶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了。 　　古如月多了那么些年的经历，性子经过打磨，刘奶奶就很喜欢跟她聊天，觉得有共同语言。 　　她刚给刘奶奶回了一条信息，就看到有个群里很热闹，提到了智能助手什么的。 　　她好奇地点进去，发现里头有好几个小视频。 　　她从头看起，手机屏幕上有一只小白猫，它做着拟人化的动作，若仅仅是如此，那就只是个动图罢了。 　　可手机的主人说话：“喵喵，帮我打开ZZ软件，我要看XX综艺第三期。” 　　“好的，主人。”紧接着，手机在没人接触的情况下，自己打开软件搜索综艺并选择期数，“主人，已经开始播放了，可以观看咯。” 　　接下来的小视频，则是主人在抱怨。 　　“喵喵，我好饿啊！” 　　“主人，需要帮你叫外卖吗？不过天气热，你刚长了一颗痘痘，我推荐你吃……” 　　接下来好几个视频，都是讲主人和这个手机上的小精灵交流互动的情景。 　　虽然手机现在有语音功能，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的智能，还可以聊天、帮忙做这么多事。 　　古如月看了下，是一家叫云华的新科技公司的智能虚拟产品，费用一个月二十元。 　　她看了下这个智能精灵助手的功能，可以帮忙做许多事，但同时也有许多的限制，比如网购，可以帮忙筛选，提醒限购时间等，却无法帮忙下单、支付。 　　古如月来了兴致，她下载了一个精灵助手，安装好后，注册、付费，进入挑选精灵页面。 　　她看着里头各种各样拟人化的动植物，萌得不要不要的。 　　免费选五种，其余的就需要花几块钱买。 　　古如月一眼就看重了熊猫、大白鹅等几只小精灵，等手机上出现熊猫那圆滚滚的身子，她不由乐呵呵地笑起来。 　　她跟小精灵玩得不亦乐乎，按简介上说的，多跟它玩，它的智能程度会越高。 　　刘奶奶那边见古如月久没回自己的语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古如月就把新得的小精灵给截了个图发过去，简单说了下功能。 　　刘奶奶老花眼，手机看久了眼睛难受，很多操作不会。 　　刘奶奶来了兴趣，去隔壁邻居找放假的小孩下载了精灵助手，见了三天的试用期，就愉快地玩起来。 　　小孩本来还以为老人下载什么游戏，结果见是智能小精灵，眼馋得眼睛都直了。 　　他迅速打开自己的旧手机，在企鹅群里问起来…… 　　这一款智能精灵助手上架后，罗盛延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下载量以及付费人数。 　　云华科技也买了一些广告，但是要等用户真正爆发，还没那么快。 　　他看着缓慢增长的用户，让公司员工维护好服务器，转而开始敲代码，开发精灵的附带功能。 　　一样东西，真想玩，就能玩出花来。 　　检查好代码，罗盛延保存好，打开了企鹅邮箱，磕磕绊绊地写诗。 　　不出两天，古如月所有的群，只要一打开就能看到在炫耀自己的精灵的。 　　精灵有好几种性格的，与人能流利地对话，许多人就乐衷录视频上传到网上。 　　古如月关注了几天后，就继续自己的那规律的日常，自然也没看到网上突然出现的黑云华科技公司的风波，也未曾关注这家公司的发布会，自然也就错过了会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和人。 　　到了八月初，天气更热了，月如钩网店上大量上架了清凉符、恒温符，不过依然不够卖。 　　围脖上许多评论，都是让加量的，要不就是私信要合作，要批量生产啥的。 　　古如月都是扫一眼就不管了。 　　她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攒钱买房的时候，刘奶奶那边来信息，问古如月对于驱邪有没有办法。 　　她那边接到了一个客户，撞邪了，但是她的符篆只能让病人保持两个小时的清醒，就想请古如月帮忙。 　　看到刘奶奶这个消息，古如月瞬间坐直了身子，就问她能不能过去看看。 　　刘奶奶早就邀请古如月到她家玩，哪有不同意的，又把自己的地址发了一遍，然后开始打扫客房、清洗床单被套。 　　古如月要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在网店挂了个公告，然后收拾了个简单的行李就出发了。 　　她到的时间巧，病人又发作了，刘奶奶烧了符水想给病人灌进去，然而她挣扎得太厉害，符水倒了。 　　古如月看着这个女病人，年纪不大，但是非常瘦，表情很扭曲，特别是那个眼神，跟电视剧里演的也没什么差了。 　　她跟刘奶奶打了声招呼，把自己画好的驱邪符递过去，“试试这个。” 　　几乎在古如月拿出驱邪符的时候，病人挣扎得更加厉害，两个壮男都压不住，差点让她挣脱。 　　刘奶奶重新拿了一个碗装水，用火柴点燃符纸，而后丢在碗里，那冒起的火焰让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符纸在碗中完全烧成灰，刘奶奶端着碗，用食指中指搅拌着，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她迅速在病人的脸上画了记下，掐住她的下巴把符水给灌了进去。 　　喝下符水后，病人一下子安静了，没一会，她就开始吐，非常的腥臭。 　　吐了一会，这个病人就晕了过去。 　　家属对刘奶奶和古如月感谢了又感谢，还把屋子打扫干净才离开。 　　“还是你厉害。”刘奶奶松了口气，“我熬了绿豆汤，放井里吊着呢，这会喝刚好。” 　　“谢谢刘奶奶。” 第225章 回溯符 　　古如月就在刘奶奶家住了下来, 两人聊天谈话，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在符篆上，两人也有所交流。 　　不过刘奶奶用的体系跟古如月的不一样。 　　古如月本来还想说教一教刘奶奶, 然而一看，她却没有做不来。 　　同样的, 古如月学不来刘奶奶的那一套。 　　刘奶奶却觉得这很正常, 不同的体系，学了多年后，早就根深蒂固, 想再去学别的, 肯定很难。 　　刘臻臻奉父亲大人的命令回老家看望一人生活的奶奶, 结果发现家里来了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姑娘, 和自家奶奶相处得可融洽了。 　　刘臻臻不由酸了。 　　不过等她知道古如月就是月如钩的店主, 整个人犹如见到了鱼的馋猫儿，围着古如月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 　　刘臻臻太兴奋了，大神啊,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跟店主面对面接触。 　　“姐姐，姐姐, 还有什么符吗？你这个清理符会上架吗？简直就是打扫房间的利器啊！” 　　古如月摇摇头：“这个不会上架。”清理符若是用在正当的地方，清理卫生什么的, 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要是被不法分子使用，消除证据啥的，可不就是要给司法工作人员带来巨大的麻烦。 　　“臻臻，别缠着如月，去后院摘几个茄子，我们中午做茄子焖面。”刘奶奶看着孙女缠着古如月，有些看不过眼, 就把人给支开了。 　　“如月，臻臻这丫头嘴没那么严，你别什么话都说。”刘奶奶对孙女很了解，“只是你来了我这一段时间，网店不要紧吗？” 　　“不急，物以稀为贵。”古如月摇摇头。 　　刘臻臻周末待了两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不过她得到了古如月送的美白符，这东西她抢了几次都没抢到。 　　店主真的是人美心善，她刚想发围脖，随即想到月如钩围脖账号下那些充满怨念的留言，刘臻臻觉得自己还是偷偷开心比较好。 　　“我这孙女实在是被宠坏了。”刘奶奶摇摇头，心想，还是不如古如月稳重。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古如月笑着说。 　　刘奶奶反问：“你不也是年轻人？” 　　古如月一愣，不由笑了起来，是啊，她也是年轻人。 　　古如月打算在刘奶奶这再住两天就走，可她没想到，竟然还能碰上警方来找刘奶奶。 　　她还以为是有人举报刘奶奶封建迷信，上头过来批评教育啥的。 　　然而让古如月惊讶的是，这一些人过来竟然是来找刘奶奶帮忙的。 　　刘奶奶上楼拿东西的时候，顺道跟古如月解释：“多年前，我曾帮忙破过一桩案子，上头一直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刘奶奶，我能去吗？”古如月也很好奇。 　　“一起吧。”刘奶奶没有拒绝。 　　原来市里发生了两起命案，都说是厉鬼杀人，警方找了许多，都没能找到可疑的证据。 　　最近也不知道网上的民众如何听到风声的，刑警队头上的压力一下子增大。 　　这次请刘奶奶，也是一位老刑警的提议，并不是让她来看是不是厉鬼杀人，而是帮忙寻找警方忽略的方向。 　　像刘奶奶这一行的，看待事物的方向总是跟正常人不一样，通过刘奶奶的辅助，他们可以找到被他们忽略的地方，寻找证据，迅速抓获嫌疑人。 　　到了现场，刘奶奶就一直很难受的样子，她烧了符纸，符水撒在现场，紧接着老人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古如月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手里提着的朱砂符纸，想起了一个一直没怎么画过的符。 　　回溯符，不过这个东西她没画过没用过，能用在这种地方吗？ 　　回溯符，这个符作用于某物或某人或某地，就能以影响回溯它们的过去。 　　古如月想着，那边刘奶奶深吸了口气，指着桌上的电脑说：“主要线索在里头。” 　　不一会，刘奶奶出来了，她朝古如月笑了笑：“事儿结束了，我们逛逛吧。” 　　古如月找了个地方休息，给刘奶奶叫了一杯温牛奶，低声问：“刘奶奶，您还好吧。” 　　“还好，就是难受。”刘奶奶揉着头，“那的气场被改变了，我待得不舒服，休息一会就好。” 　　“我都没想到您会被请来帮忙。”在古如月看来，这一些部门更不相信这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吧。 　　“这世上真正有本事的人并不少，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刘奶奶看着古如月，“当你的影响力足够，你也会调查、登记在案的。” 　　古如月闻言心里一惊，这也管的吗？ 　　“可我见淘宝里也有其他卖符的网店，还有什么古曼童之类的，看着都正常营业。”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刘奶奶说，“要我说，只要不害人，不骗人，你不用担心太多的。” 　　这几年一些传统有复苏的苗头，敏锐的人早就察觉并提早做好准备了，而一无所知的人还在浑浑噩噩着。 　　“刘奶奶想过要收徒吗？”古如月有些好奇地问。 　　“在这一行需要天赋的，不需要人教自然而然就会了。”刘奶奶喝着牛奶，“难道你不是？” 　　古如月愣了下，笑着说：“您说的对。” 　　从刘奶奶家回来后，古如月关注着网上的消息，终于看到一个破案的信息。 　　那是一个通过网络诱骗、催眠人自杀的案件，情节恶劣。 　　古如月扫了两眼，发现警方并没有根据这个案子发布更多详细的信息。 　　她琢磨了下，这里头涉及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儿吗？ 　　古如月上架了一批符，就开始画回溯符，她有些想知道，这个符的使用效果如何，是否可控。 　　回溯符画好之后，古如月把它激活后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就在她的前面，从她贴回溯符那开始倒转，画面很快，犹如看快进的3D电影一般。 　　看着看着，古如月不由皱起眉，画面回到了她醒来前的一些日子，那个来看自己的男人有点眼熟。 　　昏迷的她无知无觉，妈妈和妹妹常握着她的手喃喃自语，暗暗垂泪。 　　然后画面就到了自己出车祸的那一瞬间。 　　城乡的客运班车被一辆大卡车追尾，翻入了路边的山坡下。 　　古如月在网上搜过这则车祸信息，但是再看到这一班车翻入山坡下，只觉得心有余悸。 　　她撕下回溯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回溯符确实可以回溯过往，若是符篆的力量足够，说不定能把一个地方的沧海桑田变化都呈现出来。 　　不过古如月希望可以调整回溯符的时间点，这样能更方便查看，比如查凶杀案，回溯符往死者身上一贴，倒推着去找证据。 　　但是这种方法也不见得好，还是适合用于那些积压许久的疑难案卷。 　　在古如月忙着调整符篆的时候，云华科技公司在推出了智能精灵助手后，又推出了电脑版的、智能音箱版本等等。 　　同时又有消息在传，云华下回开发布会，将会公布一款新的手机操作系统。 　　这引发了无数人的关注，随着发展，大家也发现了核心技术受限于人的局限。 　　且现在民族自信心提升，对于国货，评价也越来越高。 　　古如月并不是科技产品发烧友，穿到别的世界后，再回来，她对网络的依赖也没那么大了。 　　网上的这一些消息，古如月看过就忘，并没怎么太放在心上。 　　她刷着群消息，然后又看到里头有人在问怎么唤醒植物人。 　　许多人纷纷冒泡，然而没人能说出有用的法子。 　　提问人又问群里谁跟月如钩的店主熟悉的，希望对方能帮忙求助。 　　古如月皱着眉，群里说话的这个人跟围脖发私信的人是同一个吗？ 　　刚开始，古如月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在求助，但不知道为啥，看群里的话，反而让她不舒服起来。 　　古如月关掉群，专心研究符篆，等晚上古如霜回来，她忧心忡忡地说：“姐，我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看到有人在门口不断问出入小区的人，问谁知道网店的办公点在哪一栋楼。” 　　“我觉得她很快就会从快递那知道了。” 　　古如月不由皱眉：“找上门来了？”她网店的地址只些到小区，并未写具体的楼号。 　　小区的物业管得严一点，进出小区的快递和外卖都得拍照留存。 　　那人只要想进来，又不想登记留下信息，所以才在门口问，但只要有心，还是会找到方法混进小区的。 　　“我知道了。”古如月想了想说，“霜霜，你没透露你认识店主的事情吧？” 　　“姐，你放心，没人知道。” 　　古如月点头：“我之后让快递不要再进来了，网店的事儿再说。”因为网店的业务已经暂停一段时间，不能刚开又暂停，客户会抓狂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古如月还用了一枚忽略符，即使那人混进来了，怎么也找不到月如钩的真正所在。 　　之后的网店上新，各种符的数量大大减少，围脖下都要炸了。 　　如此过了半个月，那人始终没找到月如钩的所在，终于放弃了。 　　与此同时，围脖上也有人发了帖子，控诉月如钩店主冷血冷心，见死不救之类的。 　　古如月听古如霜说了两句，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从未说过自己会什么符，可以治疗什么。 　　月如钩进入了更多人的眼里，争议也更多，古如月保持沉默，不再对网上的任何评论发表任何意见。 　　是非曲直，没各人都有自己的判断。 第226章 新手机 　　罗盛延忙着公司的事情, 跟陀螺似的转着，等他发现围脖上的那条指控的围脖，他是生气的。 　　但看古如月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她是什么想法呢？ 　　他皱着眉，自己的步伐还是不够快, 不够强大, 才无法保护她。 　　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跟古如月有点类似。 　　自己掌握的东西，跟古如月掌握的, 都是独一无二的, 目前暂且相安无事, 但是长久呢？ 　　罗盛延皱着眉, 一些事情或许需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古如月不去看网上的那一些信息, 但是古如霜会去看，刚开始她还很紧张。 　　后面她发现网上的那一些人说归说，但是网店里的符该买还是买, 依然嗷嗷叫着不够。 　　古如霜就放心了，之前在网上控诉月如钩网店的人到底是少数人。 　　古如月从未说过她会那一些符, 就算她会，难道要别人说什么就给什么吗？ 　　而且经过网上的这么一闹, 月如钩就被更多人所知道，客服号每天都能接收到一大堆消息。 　　古如月最近一直在研究回溯符，网店也只保持基本的上架数量，暂时就没心思去增添什么新符。 　　这几天，她会查一下那一些积年已久的凶案，越看越心惊，这只是公布到网上的, 那些档案室里尘封的案卷呢？ 　　古如月还是没能研究出回溯符要如何自如地控制回溯的时间点，她郁闷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猫摇着尾巴跳上沙发，在她的脚边窝着，古如月用脚蹭了蹭，长胖了不少。 　　网店的信息很多，古如月大概刷了一下，没特别放在心上。 　　而微博下的评论就更热闹了，更多都在讨论有什么功能的符，店里有没有可能会上架。 　　不得不说，网友们的想象力果然丰富，除了她会的符，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符。 　　古如月大致看了下，之前的那些控诉类的言论基本都消失了，偶尔评论区还会冒出一两句出来。 　　私信那边倒是有许多信息，求符的、诅咒的、好奇心重的、想拜师的等等。 　　古如月没有点开去看，她怕没完没了。 　　现在网店专用的那个号码，被购买过的用户放到网上，真的是一刻都不消停，不断有短信、电话进来，不得不关了静音模式，要不真能吵死。 　　古如月现翻了个身，翻着微信好友列表，却不知道要找谁聊聊。 　　对于她的亲人、朋友来说，她不过是昏迷了一年多，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之前的那一些生活，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曾经的好友，也透着一股陌生。 　　天天闷在家里的生活，古如月适应得很好，她知道古如霜担心自己，但是她真的没事。 　　适宜的温度，古如月没一会就睡着了，本来躺在脚边的猫一看，起身换了个位置，挤到她的手边。 　　月如钩的不定时上新，符神秘又有效，由此催生了不少的黄牛、代拍业务。 　　网上也出现了仿品。 　　古如月没空去管，她声明过，符只在月如钩有卖，其他地方流出的符，都与月如钩无关。 　　但是总有上当的人，然后就来找月如钩要说法，着实让人无语。 　　然而月如钩的围脖不再更新，网店上新的时间没有变，但是每种符的数量都变少了，想要买到符更加困难了。 　　古如霜倒是有心想要帮忙，但又怕帮倒忙，她见古如月一如既往的镇定，也就放松了。 　　这种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生意，还真的不需要担忧太多。 　　古如月在回溯符的研究上遇到了瓶颈，她觉得自己的注意力都被电子产品、网络给分散了，决定闭关。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一晃就到了秋季。 　　几个月的时间，外界的变化还是不小的，比如云华公司推出新的手机操作系统引起的震荡。 　　这个名为云朵的操作系统占据的内存少，运行快，系统流畅，据说网上试用过的大佬评价都非常高。 　　古如霜一直关注着，等着云华公司跟其他手机厂商合作，然后买新款手机。 　　在国内几大手机生产商的预售消息出来之前，古如月收到了一个从京市寄出来的包裹。 　　包裹是古如霜下班顺便拿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古如月正在厨房做饭，她洗了手也去帮忙。 　　“姐，你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吗？” 　　“最近我都没动手机，怎么了？”古如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大杯红枣豆浆。 　　“有你的包裹。”古如霜端着菜跟在古如月后面出来，“体积还不小呢。” 　　古如月没多想：“先吃饭，吃晚饭再去拆。”她琢磨着，估计是刘奶奶那边给弄了什么东西寄过来。 　　这几个月，她们更熟悉了一些，交流的内容也更深入，上个月，刘奶奶去京市办事。 　　具体是什么事古如月不清楚，不过刘奶奶说过会给自己寄京市的特产，这个包裹应该就是了。 　　吃过饭，古如月坐在沙发上，拿着钥匙划开表面的胶带，箱子里头除了有空气袋，还有一个纸箱。 　　打开纸箱，里头却是两个墨蓝色的盒子。 　　古如霜左手撸狗右手撸猫，正看着综艺，无意间往古如月手中瞅了一眼，看到姐姐手中的东西，她一个激动，一不小心地薅了两只小动物一把，结果被两只小动物给嗷嗷嗷喊了好几声。 　　古如霜忙安抚两只小动物，而后往古如月的位置挪了挪：“姐，这个手机盒看着很眼熟啊！云华公司发布会上公布手机新系统时，装手机就是用的这个盒子。” 　　古如月正把手机盒上的塑料膜拆掉，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讶：“你说这是云华的新手机？” 　　她拿起纸箱去看快递单，看到上面的寄件人名字，瞳孔不由缩了下。 　　罗盛延。 　　古如月摩挲着快递面单，心绪波动得厉害，同名同姓，真的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他到自己的世界了？ 　　她拆开手机盒，拿出里头的手机，这是一个银白色外壳的手机，背面磨砂的手感，不同的角度看过去，会看到一朵朵的祥云图案。 　　古如月开了机，进入了各种选择设定界面，可见这个手机还被使用过。 　　她在盒子里翻了翻，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信息。 　　“姐姐，快去下载APP试试，看好用吗？”古如霜见古如月没有动，凑过来，略有些激动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手机的屏幕上就浮现出了一本字典样的小精灵。 　　“主人好，请问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呢？” 　　古如霜眼巴巴地看着古如月，希望她快点试用一下这个手机，跟她们现在用的有什么不一样。 　　古如月拿起手机，看着这本厚厚的字典小精灵：“暂时不用，我自己看看。” 　　“好的，有需要的话请呼叫我吧。”精灵消失在桌面。 　　古如霜好奇地说：“姐，这个精灵的只能程度似乎比较高？” 　　“你从哪看出来的？”古如月看着桌面上的手机自带的软件，好几个的名字都很陌生，没在市面上出现过。 　　她下载了几个常用的软件，然后琢磨了起自带的软件。 　　一个邮箱，一个名为《典读》的软件，里头是各种免费的书籍，诗词歌赋、小说等。 　　阅读体验挺好的。 　　古如月不知道按到了哪，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光屏，上面赫然是她刚打开的《长恨歌》。 　　古如霜也看到了，她激动地抓住古如月的手：“姐，这个手机怎么有这个功能？” 　　在古如霜的催促下，古如月发现这个光屏可扩大缩小，可悬浮在自己视线里的任何位置。 　　这时，手机自带的邮箱突然“叮咚”一声，收到了一封信。 　　古如月本来以为是推销或是广告类的信件，就随手点开，然而等她看清上面的字，她就迅速把光屏给关掉了。 　　古如霜愣了下：“姐，这是你朋友给你寄的手机？你有朋友在云华上班吗？” 　　“应该吧。”古如月心神有些乱，她收起手机，“我去下洗手间。” 　　古如霜看着古如月的背影，总觉得她怪怪的，跟那封信有关吗？ 　　古如月把洗手间反锁了，这才仔细看那封信。 　　“如月：见信安。看到这一封信，你可能很惊讶。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的怜悯，让我还能找到你……” 　　她没有想错，这个手机确实是罗盛延寄来的。 　　他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了，但一直没主动出现在她面前，而是默默地关注着她。 　　信的内容很长，后面罗盛延还写了不少事，古如月也才知道，曾经找她定制符篆的客户是他。 　　古如月揉了揉眼睛，每个手机都有一个编号的邮箱，直接输入编号，就可以寄信了。 　　她想了很久，最终只回复了他几句话。 　　点击发送的时候，古如月就发现手机上有动态视展示。 　　信纸先被折起来，装进信封，而后填上信箱编号、收件人、寄件人编号等，一直雪白、强壮的白鸽子衔起信封，消失在手机边角。 　　罗盛延一直在紧张地等着回信，听到手机里传来咕咕咕的叫声时，他手指轻轻一碰，屏幕瞬时解锁，一只胖鸽子出现在屏幕上。 　　罗盛延收了信，点了点鸽子喂了它一把玉米，就迫不及待地看起信来。 　　他心里有些忐忑，古如月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7 11:08:48~2020-06-05 01:0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257192 10瓶；啊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7章 相见 　　罗盛延抓着手机, 深呼吸了几下，终于打开了这一封信。 　　信很短，上面的内容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 是古如月倾吐的思念与情意。 　　“如果你有时间，我想我们需要见面聊聊。” 　　不知道怎么的, 罗盛延有一点心虚, 但又有一点兴奋，他没有丝毫犹豫的，马上就给古如月回了信。 　　“咕咕咕”古如月看着手机, 屏幕上白色的鸽子活灵活现的, 特别是那双小眼睛, 滴溜溜地转, 时不时那嘴巴去梳理羽毛。 　　古如月看着这一只鸽子, 轻轻地碰了碰它，鸽子又“咕咕咕”地叫起来，然后叼出了一封信。 　　她点开一看, 里头只有一张机票，很明显的, 他早就做好决定了。。 　　古如霜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古如月洗了一把脸, 出来继续和妹妹研究这个手机的功能。 　　罗盛延看着自己的手机，深吸了口气，拖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叫了一辆出租车往机场去。 　　古如月知道自己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却不露面，她会不会生气？ 　　罗盛延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或许是男人的那点可笑的自尊心的作祟吧, 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后再去见古如月。 　　飞机上，罗盛延的心情就没平静下来，到了机场，再打车到古如月所在的小区，已然是深夜。 　　他拖着行李箱，也没想说去找一家快捷酒店住着，就在小区外头等着。 　　此时小区很安静，只余这些店铺的广告灯牌亮着，有那店铺的在门外摆了桌椅，罗盛延稍微擦了擦就坐下了。 　　手机里，月如钩的几个企鹅群和微信群还热闹着，罗盛延朝上刷着聊天记录。 　　若是有人黑月如钩网店的符，或是泼脏水，他就会跳出来，发一些因为月如钩的符而受益的帖子、图片等。 　　月如钩的符的效果有多好，用过的人都知道。 　　罗盛延捏了捏鼻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护住古如月了。 　　网上卖什么的都有，但是当某一样超出人们理解的东西效果超乎想象的好，怎么可能不引起关注？ 　　罗盛延就一直坐到天亮，看着生鲜超市开门、货车来往、早餐店忙碌。 　　他捏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我已经到你小区外了，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帮你带。” 　　古如月一·夜也没怎么睡，罗盛延的信息一进来，手机提示声一响，她就醒了。 　　她看着罗盛延发过来这条信息，又返回去看他发的机票登机时间，所以他在小区外待了一宿？ 　　古如月没有回复，她洗漱后，拉开衣橱，本来想挑一套简单的家居服，但手却往一旁的连衣裙伸去。 　　古如月带上零钱包，还没走到门口，家里的猫和狗已经站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尾巴摇个不停。 　　她犹豫了下：“去拿绳子，我带你们出去遛弯。” 　　这句话两只小动物常听，一下子就听懂了，很快衔来了绳子。 　　古如月就牵着两只小动物出门，大清早的，小区里的人并不多，她就把牵引绳放长，让两只小动物尽情活动。 　　小区大门外的花坛边，罗盛延脚边放着行李箱，拿着手机在发信息。 　　他听到狗叫声，一抬头就看到了铁门里的古如月，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七分袖连衣裙，衬得她肤白似雪。 　　早餐店门口，古如月把牵引绳缩短，两只小的就在她的脚边坐着，对着早餐点里的蒸笼流口水。 　　罗盛延进去打包了好几份不同口味的早餐，两人进了小区，只是这走路速度愣是跟蜗牛没什么差别。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古如月并不傻，罗盛延很明显就暗暗关注自己很久了。 　　罗盛延犹豫了下，交代了自己的那些踩线行为。 　　“我用电脑查跟你同名同姓的人，各种筛选，然后发现你车祸昏迷住院。\' 　　“那时我还去看过你，那时你还未苏醒，我待了两天就走了。” 　　“那个人是你！”古如月惊讶地说，她在苏醒前其实已经能感受到外界的动静，听到一些话。 　　不过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有玩得要好的男性朋友，家里人也没多说什么，不久这件事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是我。”罗盛延承认道，“但是那时我不确定醒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你，加上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不过我一直关注着你，直到你网店开业，售卖符篆，我购买一个，就确定了你的身份。”古如月张了张嘴，想说罗盛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怎么不找来？ 　　罗盛延似乎知道古如月的疑惑，他接着说；“其实我那时确认了你的身份，是想马上与你相认的。” 　　“但是……” 　　“但是什么？”古如月停下来，侧头看罗盛延，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背脊挺直，即使面容有点憔悴，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我也得了奇遇，想要变得更强，想为你撑起一片天，所以我一直拖到现在。” 　　“所以你创办了云华，研发了这只能助手、手机系统？” 　　“这只是民用的，我跟国家还另有合作。”罗盛延没有具体说自己合作的是哪方面。 　　“你的符很神奇，现在肯定已经被上头关注到。”罗盛延还想继续说，见有人过来，就先住了口。 　　古如月也意识到外头不适合谈话，“我们回去细说。” 　　古如霜一起床，就看到姐姐和一个男人坐在餐桌前边吃早餐边聊天，她惊呆了，差点没把自己的脸砸卫生间门上。 　　古如月没有跟古如霜详细介绍罗盛延，但架不住古如霜脑洞大，已经在脑中编了好几个小故事。 　　不过她到底还是有分寸，没把这个事儿告诉家里人。 　　家里只剩下两个人了，罗盛延吃了早餐，很积极地帮忙收拾餐桌。 　　就着之前还没说完的话题，两人继续往下聊。 　　或许是穿书之后和国家有关部门合作的原因，古如月并不排斥和国家合作。 　　她甚至是有一些期待，因为在这个世界，符篆能发挥的地方似乎更多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希望可以通过国家，找到一些有天赋的人来学习。 　　她能感觉到，现在要学画符、刻符会比书里难好几倍，但总会天赋卓绝的人存在的。 　　“所以你依然跟前世一样，还是愿意跟国家合作的，对吧？”罗盛延嘴角咧开，在这一点上，他们从来就没有分歧。 　　他们经历过一样的年代，一起过见过国家的各种不容易。 　　即使国家现在已经追赶上了，但依然还不够，而现在，他们依然还有机会、有能力为国家效力。 　　“那是当然，难道还有比国家更好的合作对象？”古如月反问道。 　　穿越前，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爱国之心比想象中的还要红安。 　　罗盛延想了想：“如果你不介意，由我这边帮你上报？”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像小说里说的什么切片研究啥的，顶多就是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没法随意出入境外罢了。” 　　“嗯，你上报吧！”古如月点头，前世的事，她也不想问太多，最后的时光，那毕竟不怎么愉快。 　　她现在更关心罗盛延的金手指，擅长的内容。 　　罗盛延也没想瞒着古如月，他稍微解释了一下，看着她惊讶得张大嘴的模样，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古如月确实是意外，她知道林源清有系统，那个系统可以兑换各种东西。 　　她想着林源清确实是女主，有这样的奇遇并不奇怪，但罗盛延竟然拥有另一个系统，这确实是出乎她的意外了。 　　老天爷偏爱他？ 　　罗盛延通过特定的联络方式，用特定的语言把古如月的能力给报了上去。 　　他除了跟研究院那有合作，其实国家还有一个特组，里头有一些奇人异事。 　　气功大师、功夫大师、会读心术的年轻人等，像罗盛延这样被超越当前科技的系统寄生的，至今也只有他一个人。 　　因此罗盛延其实很受上头的关注，特组对他上报的信息也很重视。 　　再一看信息，古如月，这不是他们这一段时间在调查的人吗？ 　　平安符购买的人真的不少，它的特别也不只刘臻臻发现了。 　　本来他们想调查更多一点，再想个合适的方式去接触古如月，结果可好，罗盛延直接就把人送到他们面前了。 　　特组经过开会商讨，一致认为古如月手中还有许多特别的符，很值得成为特组的一员。 　　没多久，罗盛延就收到了信息，他抬头问古如月：“你需要去京市一趟，最近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古如月说，“不过我要先上新，然后发一个休假公告。” 　　“我帮你。”罗盛延积极地说道。 　　古如月侧头看他：“没有客房了，你住外头吧。” 　　“我可以睡沙发。”罗盛延努力为自己争取。 　　“不行，我妹妹也住这，你待着像什么话？”古如月残忍地拒绝了。 　　罗盛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不得不去最近的快捷酒店。 　　古如月花了两天的时间，把网店的事情给解决了，跟古如霜说了一声，就和罗盛延飞去了京市。 　　古如霜好奇罗盛延的身份，古如月想了想，就说他们曾经谈过。 　　她这话也没说错，在小说里谈过一段，只不过他们后来都死了罢了。 　　古如霜当然不知道古如月的心理活动，她很为姐姐能找到幸福而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挺抱歉的，这本书停更是碰上疫情，那时候整个人情绪不好，氛围太压抑了，后来断了就偷懒了……现在慢慢接上，准备完结了 　　谢谢依然还在的亲，爱你们哦！ 第228章 去京市 　　古如月和罗盛延刚下飞机, 就有人来接机，是罗盛延认识的人。 　　罗盛延侧头问古如月的意见：“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 　　古如月摇头：“我不累，我们先把事情给办了吧。” 　　她听到手机有信息的声音, 点开一看，原来是运营商发来的“欢迎来京市”这类的语句。 　　对了, 她先给刘奶奶发条语音吧。 　　罗盛延转身跟来接机的特组组员交流, 上了车，就直接往特组所在的办事处走。 　　古如月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不知道怎的, 想到了小说里的京市, 也不知道有了符篆, 那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 　　她还是很相信刘绪的, 他的天赋, 一定能将自己留下的资料都吃透，并在此基础上有自己的创新。 　　车子穿过闹市，最后在一栋几十层楼高的大楼前停下来。 　　特组的办公地点不大, 对外称为特别文化科技有限公司。 　　古如月不由多看了那名字两眼，她不由想到了前世, 人家可是有单独的一栋楼呢，这对比之下, 差得有点远。 　　来之前，罗盛延就详细说过特组的事，经过基本信息采集，然后就是安排体检，没有特别的地方。 　　这一折腾就到了傍晚，罗盛延想带古如月回他安排的地方休息，然后再去吃大餐。 　　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 去机场接他们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看着古如月：“掌柜的，你手中有多余的生发符吗？” 　　他一开口，本来装作认真工作的其他人，一下子都抬起头来，一脸期待地往古如月的方向看过来。 　　“我手头暂时没有。”古如月摇头说，她见这些人露出失望的表情，想了想，“如果你们提供材料，我明天可以现场制作一些。” 　　“真的？那太好了！” 　　“古同志，你放心，价格不会让你吃亏的。” 　　“网店太难抢了，即使我写了小程序，也没什么用处。” 　　“别说是你的小程序，据说那些黄牛都没能抢到。” 　　…… 　　古如月听着他们的话，侧头看罗盛延，这里头可是他动的手脚。 　　这两天，他们聊了挺多的，罗盛延把他记得且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了古如月。 　　“明天你意思意思刻几个符就好了，别累着自己。”罗盛延看得清楚，古如月在这里的制作速度和效率远不如上一世。 　　“这我心里有数。”加入特组，除了要接受定制的符，偶尔配合某些任务外，其实比上一世还要轻松。 　　找徒弟、材料的事情，她也不用费心，特组的人自会去安排。 　　在京市的第一晚，罗盛延带古如月去吃了烤鸭，那是藏在胡同里的一家，店铺不大，但味道很棒，生意很好。 　　吃完烤鸭，古如月又喝了两瓶酸奶，成功把自己给撑到了，两人就在楼下转圈。 　　古如月在回古如霜的信息，她把今天吃的烤鸭等照片发给她，又回复了刘奶奶的信息。 　　“如月，你要在京市待多久？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这边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刘奶奶，我时间挺充足的，后天可以吗？” 　　“行，你过来的时候，方便的话，带上一点家伙，可能有点麻烦。” 　　古如月听明白了刘奶奶的话，她那边估计是碰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那您晚点把具体情况文字发给我，我研究下。” 　　一旁的罗盛延张了张嘴，最后没问这个刘奶奶是谁。 　　纵然他一直关注着古如月，却也无法完全了解她的社交圈子。 　　现在的她，跟上一世的她，还是一样吗？ 　　换句话说，就是她和他还有可能吗？ 　　他不是很敢去问，怕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索性就装鸵鸟，假装他们还和上一世一样。 　　古如月可不知道罗盛延那复杂的想法，遛弯消食得差不多了，这一晚睡得很踏实。 　　除了她，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跟她一起经历过那个书中世界。 　　这种事情想想都不可思议。 　　古如月很高兴，从医院醒来后，除了符篆，这是另一件让自己心里更加踏实的事情。 　　特组的人效率很快，第二天古如月和罗盛延再去，她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品质都是中等以上的。 　　除此之外，古如月详细的身体报告也出来了。 　　报告上写她除了有轻微的贫血外，之前车祸昏迷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罗盛延把报告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终于松了口气。 　　即使他知道古如月可能用符篆来调养自己的身体，但在报告没出来前，他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古如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那点贫血还不怎么在意。 　　现在她全幅心神都在那些材料上，手痒痒的。 　　古如月沉入符篆的世界，也没留意到罗盛延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关上门的。 　　罗盛延正想拿一把椅子守在门口，就见一位老人走了过来。 　　他忙站直了身体，迎着这位老人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一次见到这位老人，就有点紧张。 　　“刘部长好。” 　　被成为刘部长的老人点点头，“古同志在屋里？” 　　“是的。”罗盛延的心略微提了提，这是有什么事吗？ 　　“不用紧张。”刘部长拍了拍罗盛延的肩膀。 　　生发符是古如月做熟了的，她很快就做好了十个，不过她没马上出去，而是细细翻看着这一些材料，估摸着它们的价值。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开门出去，就对上了等候在门外的数个人。 　　经罗盛延介绍，古如月知晓了眼前这一些人的身份。 　　刘主任要跟古如月私聊，罗盛延不清楚他要问什么，只能给古如月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 　　而事实上，古如月并不紧张，她觉得这位刘部长今日过来，应该是有所求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刘部长过来，确实是要符的，而且要的并不是当前网店里卖的任何一种符，他想要的是护身符。 　　古如月是做过护身符的，比较累，她其实不是很乐意做，宁愿做平安符。 　　直到刘部长透露了一点需要这个护身符的人的信息，古如月一下子就精神了。 　　首长和首长夫人要用的符，这怎么不能做？ 　　古如月当即表示自己会用心做的，但因为这个符比较难，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刘部长则表示会提供足够的材料，希望古如月尽可能把这两个护身符做得完美。 　　和罗盛延去吃午饭前，古如月把做好的生发符交给了特组的组长，才去了最近的商场。 　　她感觉罗盛延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就在输入框打了几个字给他看，完后再删掉。 　　罗盛延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后，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呢又提上来了。 　　随着符篆出现在越来越多人面前，古如月的安全和自由还能得到保障吗？ 　　两个护身符，古如月加班加点，当天夜里就做完了，不过她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翻看刘奶奶发给自己的信息。 　　刘奶奶碰到的问题比较棘手，她老朋友的一个侄孙说是可能被脏东西缠上了。 　　她去处理，发现自己的方法都不管用，就想到求助古如月。 　　古如月看着刘奶奶的描述，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感觉不对劲啊！ 　　她的制符能力收到了压制，相对的，这个世界的邪祟也不会特别的强大。 　　这个孩子是真的沾上了脏东西还是假的，到时候一看便知。 　　到了约定的时间，罗盛延开车送古如月过去，刘奶奶早早地就来门口迎接。 　　“刘奶奶，情况很复杂吗？”古如月低声问。 　　刘奶奶点头：“是的，而且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走吧，我们去看看。” 　　古如月和刘奶奶走入这户人家，就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而且看屋里的摆设，都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刘奶奶说的这个孩子眼底青白，两眼无神，看到陌生人，害怕得躲长辈身后。 　　对于这一方面，古如月肯定是没有刘奶奶经验丰富的，她也没有什么手段，直接上符就是。 　　不过她要求去看看男孩子住的房间。 　　这一间屋子昏暗，窗户紧闭，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的，摆设给人感觉更加奇怪，古如月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特组的群里。 　　特组那边反应快，很快就给了答案：“这屋子除了摆设不对，应该还有一些会招引其他东西的物件。” 　　“人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会受到很大影响，从而给了邪祟侵入的机会。” 　　刘奶奶的方法不是没用，而是在这种环境下，刚一解决马上又会复发。 　　古如月低声跟刘奶奶说：“让孩子换地方住，您再用老法子就成了。有问题的不是孩子，而是屋子。” 　　刘奶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事她负责跟主家交涉，不过这事并不是很顺利。 　　孩子的奶奶强力反对，一直说孩子必须留在家里才能平安顺利长大，一定不能离开去别处居住。 　　古如月没理那边的闹剧，看到特组的群里又有消息，有人问古如月这个地方是哪里，特组会派人前来调查处理。 　　古如月刚低头发了一个信息出去，就听得那边一阵喧哗，只见男孩子的母亲崩溃地大吼大叫，随后抱着孩子夺门而出。 　　孩子的奶奶霎时暴怒，脖子间的血管都要凸出来，她抓着她儿子，说着儿媳妇各种难听的话，要她儿子把男孩给带回来。 　　古如月皱着眉远远地站着，还在想着，如果这个屋子的布置按特组里的人说的，是人为的，那会是谁呢？又是什么目的？ 　　那边吵闹着，突然，这家老爷子就倒下了，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特组的人过来后，古如月他们就先一步离开，路上刘奶奶却不断叹气。 　　这么些年来，她也算是碰到不少事了，这些事有很大部分都是自找的。 　　“现在这网络啊，上面许多东西都查得到，真真假假的，有些人不管不顾地照着做，却不知给自己惹了多少麻烦和灾祸。” 　　作者有话要说：尴尬ing 第229章 重游 　　古如月和罗盛延请刘奶奶吃饭, 顺便把老人家要的东西给她。 　　三人聊了挺久才散的。 　　回到住处，罗盛延沉默了好一阵，终于是忍不住提起了穿书的事。 　　他觉得这个事儿还是要敞开来谈。 　　“你说, 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只是我们的一个梦。” 　　古如月看傻子一般地看着罗盛延：“你说给别人听当然只是个梦，但对我们来说, 那都是我们真实经历过的一生。” 　　即使那一生还那么短, 至少他们都没有虚度。 　　罗盛延想想也是，“我走得突然，你……” 　　古如月哼了哼声：“我还能咋样, 日子该咋过就咋过呗？” 　　“你的徒弟把你的本事都学会了？” 　　“刘绪的天赋很好, 我走的时候, 他都学得差不多了, 加上我留下的资料, 发扬光大是没问题的。” 　　“起码那个世界里，我们的国家发展的路子是与众不同的，定然不用再走那么多年曲折的路途。” 　　说起这个, 古如月还是很自豪的。 　　“现在你在国家这里过了明路，有什么想法？”罗盛延给古如月倒了一杯水。 　　古如月靠在沙发上, “想法挺多的，怎么的, 你有别的想法？” 　　罗盛延点点头：“其实我有托人查过，当年我进去的那个基地是存在的。”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古如月：“我们来一趟沙漠之行吧。” 　　古如月外头看了罗盛延一眼：“你确定吗？” 　　要说前世什么最让古如月印象深刻，除了知青和大学，就是在沙漠中的那段日子了。 　　沙漠中的日子是真的艰苦，人与自然作斗争，现在回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她那个时候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或许生活在某一个时代, 不自觉地就拥有了那个时代的特性。 　　“嗯。”罗盛延点头，重回沙漠，一是希望两人能长时间独处，二是盼着古如月可以消气，消解一些心结。 　　她现在是能笑着跟自己说话，但实际上，罗盛延知道，她的内心深处，依然对自己当年突然死亡而生气。 　　可能古如月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点。 　　古如月可不知道罗盛延想东想西的，她想了想，如果要进沙漠的，那确实要做不少准备。 　　而且她要在沙漠中用符总得跟特组报备，免得自己弄出来的异象弄出太大的动静。 　　罗盛延把自己和古如月要去沙漠的事一上报，就得到了特组的重视。 　　特别是得知他们还会沿途想办法绿化沙漠，特组的一些组员就恨不得跟着他们，亲眼见证奇迹的诞生。 　　很快的，古如月和罗盛延的这个要求得到了批准，不过弄小绿洲的事儿要在指定的地点。 　　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在进沙漠之前，古如月先回家了一趟，毕竟她还有淘宝店的事儿要处理。 　　古如霜挺想八卦下罗盛延的事儿，可惜的是，古如月并不配合，有一些事儿，她并不想说给别人听。 　　古如月往店铺里又上新了一次，就挂了停业公告，回归时间未定。 　　至于顾客们怎么哀嚎，她是不管的。 　　特组并没有限制古如月开网店，就是有有一些符不能对外售卖。 　　此外，他们还对古如月的私人信息重新做了处理，杜绝了她被顾客骚扰的信息。 　　其实可以的话，他们还想为古如月姐妹重新安排住处，不过鉴于古如月对于她们的住处布置得很好，就暂且作罢。 　　古如月只告诉古如霜自己要去沙漠旅游，并没有别的事。 　　古如霜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要去大西北，看看壁画、骑骑骆驼罢了。 　　有了特组的支持，古如月就不需要费心思去找材料，只要她说一声，各种好材料都送到她的面前来。 　　考虑到沙漠的特性，古如月做了不少的符，纸符、玉符都有，速生符、沃土符、微雨符等更是不少。 　　改造沙漠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无论是国家还是民间，多年来都在为此事努力，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金钱。 　　然而沙漠化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古如月罗盛延到底不是两人进的沙漠，除了他们那辆车，还有另外三辆，分别是特组和部队的。 　　这两个可是宝藏，若是有一分闪失，都是国家巨大的损失。 　　对于古如月来说，后面跟着车对她来说影响不大，回到沙漠，看着外头的陌生又熟悉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 　　车子在沙漠中行驶了两天，到达了一处废弃的绿洲。 　　古如月蹲下来，捏了一干涸的泥土，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罗盛延察觉到古如月的情绪不高，在她身边蹲下。 　　古如月摇摇头，让罗盛延把自己的木箱子带过来，拿出了一枚清泉符，“你把它埋入湖底。” 　　特组跟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直觉厉害，一个是会卜算。 　　跟来的几个部队的人身上都有一股锐气，眼神沉稳，都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 　　他们看到罗盛延在湖底埋入什么东西后，不一会，刚才他埋东西的地方就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湿润，紧接着一个泉眼就冒了出来。 　　他们脸上有瞬间的失态，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似乎习以为常，然而心里涌起的惊涛骇浪并未平复。 　　本来几人还比较轻松的，现在也不由绷紧了精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古如月看着泉眼冒出来的水，渐渐地把湖底打湿，她又丢下一枚清水符，不一会，眼前就形成了一个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湖泊。 　　接下来的一幕幕，几人已经由最开始的惊诧到后面的麻木。 　　重新出现的湖泊、突然下起的小雨、快速生长的植物…… 　　一切都颠覆了众人的认知，但也让他们兴奋，不到一个小时形成一个绿洲，换成人力，恐怕得耗费个几十年，还不一定能成。 　　古如月顺着记忆，很快就到了前世的基地所在地，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罗盛延往前几步站到古如月身边，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罗盛延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这到底不是一个世界，不可能什么都一样。” 　　这时，一位军人上前，对古如月说；“同志，我们收到信息，即将有沙尘暴来袭，现在我们要前往最近的部队驻扎地躲避。” 　　古如月神色一变，和罗盛延迅速上车，并不敢轻视这个消息，沙尘暴可不是开玩笑的。 　　开了大约一刻钟的路程，这期间，刚才还碧空如洗的天空，已经变得灰乎乎的了。 　　眼前出现了一片防风林，紧接着就是拦网，执勤的士兵上来验证信息，不一会就通行了。 　　看着这个驻扎地的模样，古如月神色有点恍惚，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沙漠中的条件并不是很好，但一些基础设施还是没问题的。 　　窗外风呼呼刮着，屋里，古如月坐在桌前，正在刻符。 　　虽然她准备了不少的符，但架不住消耗的多，得随时补充。 　　古如月和罗盛延就这个驻扎地停了下来，并着手改造。 　　绿树成荫、瓜果飘香，似乎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对古如月来说，改造环境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件事，看着遍地黄沙变黑土，无数绿色在里头扎根。 　　然而单靠她一个人，力量还是有限了。 　　罗盛延倒是想学，然而连测试都没过。 　　上头会安排什么人来学习，两人都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绝对是通过层层筛查的。 　　符用的多，材料消耗得也快，只能尽力寻找替代品。 　　合成的玉石是不行的，承载不住符，倒是一些品质好的石头或是木头是可行的。 　　这一些都不需要古如月操心，自有人会去找来她需要的东西。 　　古如月和罗盛延在沙漠里待了一个月，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依依不舍。 　　驻扎地由一片小绿洲变成了沙漠中的一大片森林。 　　他们原路返回，去看那些他们改造出来的绿洲，发现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许多动物来此饮水，不少还安家下来。 　　古如月看着无人机带回来的影像，心里热乎乎的，这一片土地，未来一定会是与众不同的。 　　从沙漠回到城市，古如月还有一点恍惚，对这当红酒绿和城市噪音不是很习惯。 　　她缓了两天才缓过劲来，去了特组的办公区。 　　古如月才一踏进去，就收到了注目礼。 　　大家早就从另外两个同事口中和影像得知了古如月手里的符到底有多神奇。 　　刘部长听说古如月来了特组，特地赶了过来，和她在办公室聊了许久。 　　古如月自然是清楚的，这个符篆掌握在国家的手里，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也更安全，至于淘宝小店，只能暂时无限期停业下去了。 　　什么时候开业，就要看她的徒弟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了。 　　罗盛延离开这一个月，是推掉了许多事，一回来后就连轴转，除了公司，还有研究所等事情。 　　两人各有各的事情忙碌，虽然都在京市，但是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两人都没有提感情方面的事情，只是在匆忙的吃饭、见面时，说一些各自方面的进展。 　　而两人这样的温吞的相处方式，倒是把特组的同事们给操心的，这得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吃上喜酒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9 19:17:27~2020-10-05 10: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tty、□□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0章 任务 　　古如霜没有想到, 姐姐去京市待了一个多月，回来处理了下事情，就搬去那边了, 说是找到了个工作。 　　她有些奇怪，现在网店开得好好的, 做什么去工作？ 　　随后, 她才知道，姐姐这符的效果太好，要为国家效力了。 　　古如霜想到姐姐有国家帮忙照顾着, 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没跟去京市。 　　她现在挺好的, 有新的工作新的家人, 恋情的不如意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古如月临走前, 给了古如霜几个首饰，主要还是护她平安的。 　　若是在房子里倒是不怕，毕竟房子她做了防护, 没特殊手段进不去。 　　其实古如月不用那么担心，从她进入特组开始, 如今又证明了她的能力，她的家人已经被纳入保护范围。 　　古如月的生活非常的规律, 但任务也是繁重的。 　　她除了制符，还有教学任务。 　　然而要找到一个有天赋的徒弟太难，好在她不用亲自去找人，要不会崩溃的。 　　古如月最开始制作的符，以调养身体、祛除体内病邪的符为主。 　　她从刘部长口中，得知这一些符，主要是给那一些我国家奉献了一生的老研究员、老革命家。 　　这符不是个大秘密, 能知道的人都是到一定级别的。 　　但是谁不怕死呢，总是希望身上能多点防护。 　　刘部长把这一些外在影响因素全部拦在了门外，好让古如月可以心无旁骛地工作。 　　古如月做的每一枚符都有编号和记号，谁申领都有登记在案，以后有个什么情况，也容易查。 　　古如月忙碌着，但是她的围脖下几乎要炸了。 　　网店无限期停业，对于这一些体验过符的好处的买家来说，如何可以忍受？ 　　他们在围脖上使劲私信，发现根本就没人回复。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去发货地找人，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人，更别说其他查找的渠道了。 　　似乎店主这个人，再一次消失了一般。 　　古如霜潜在群里，看着大家讨论得飞快，却不敢冒泡说话，生怕说了什么不该透露的话。 　　群里有人猜古如月是不是被国家发现了云云，有人猜店主是生病了，也有人猜店主制符的能力失效了，所以赶紧关店了。 　　时间长了，群里越来越安静，微博上留言的人越来越少，似乎这个网店卖的符只是一场梦。 　　古如月除夕那天才赶回家，在家里待了几天，把家里人都安排了一遍，又回了京市。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古如月感觉自己似乎突破了屏障，制符的效率加快了。 　　刘部长发现之后，重新对符进行检测，发现符的效用竟然增强了一些。 　　古如月有些惊喜，这是跟书里不一样的地方。 　　或许，有一些事情也没有那么绝对。 　　古如月尝试着制作更多的符，发现之前无法做出来的符，现在只是有些困难。 　　她心里欣喜不已。 　　她早就想弄一个空间储物器了。 　　这个本来就不好做，现在更不容易做出来，古如月也没指望一次性成功，慢慢研究吧。 　　自从古如月进入特组之后，符篆就掌控在国家手中，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真相。 　　关于符的使用，上头各有安排。 　　需要执行特殊任务的，需要的符要多一些特别一些，而且还要制作的载体还不能过于明显。 　　另一个好消息是，通过测试，终于找到了十个有这方面天赋的人，之前都在做调查。 　　调查完后，身世背景有问题的被剔除掉，又经过培训，最终只剩五个人到古如月面前。 　　这五个人男女都有，年纪都在二十五岁以下，最小的一位是初中女生，才十五岁。 　　能到她面前的，定然是重重审核后没问题的，古如月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就上手教。 　　她不能把时间一直耗费在这一些简单的符上。 　　古如月有过教学经验，重新再带五个菜鸟是有点累，但还是容易上手的。 　　特别是现在的科技发达，可以录音、录像，反复学习观看，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口水。 　　到了清明节，五个小徒弟已经可以独立制作简单的乌发符、生发符之类的了。 　　不过目前可以掌握平安符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女生。 　　她叫刘娅，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如非必要就不开口，对人际不是很擅长。 　　除了读书，刘娅几乎把空闲的时间都花在了制符上。 　　古如月很喜欢她，看到她就想到了刘绪，两人身上的共同点，总是容易触动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加上刘娅的天赋确实不错，偶尔古如月也会跟她聊聊，单独指点一下。 　　她希望早点培养出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来，最好是可以把自己本事都学会的，那自己就可以甩手不干了。 　　清明节，古如月回家扫墓，跟家人聊了聊，又去跟妹妹住了一晚，姐妹俩聊到很晚。 　　关于容貌、朋友、婚姻等，女生之间可以聊的话题数不胜数，两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古如月和古如霜玩了一天，又回到了京市，继续之前的生活。 　　相比她以前经历过的，现在的日子其实不会难熬，休闲的时候有太多可以打发的东西了，数不尽的书、精彩的电视节目、玩具等等。 　　几乎可以说，只要古如月想，那些东西下一秒就能送到她的面前。 　　古如月离开了电子生活穿到书里后，很是难熬了一段时间，再回来，谈反而没那么沉迷电子产品了。 　　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是可怕的，除了制符，古如月更多时间是在看书、把整理过的资料再整理一遍。 　　因为符无法机器量产，单靠古如月和五个小徒弟能做的符并不多，特组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选。 　　有天赋是一回事，但是品行、家庭等综合在一起，筛选的条件就愈发苛刻了。 　　好在全国人口基数大，合适的人选并不少的。 　　古如月收的徒弟越来越多，教学任务也重，好在最开始的五个人可以帮忙，她轻松了一些。 　　这一些学生练手的符，都是简单的一些生活用符，效果一般，持续时间也短，怎么处理古如月是不管的。 　　不过刘部长倒是跟古如月说了，这一些符都是内部消化了，特组的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人情关系，分一分根本就没啥了。 　　古如月忙，罗盛延更忙，他的特殊性导致他除了自己的工作，还要额外的活要干。 　　他跟古如月见面，都得掐着时间。 　　五一过后，罗盛延说得去一处基地一趟，要几个月才回来。 　　古如月心里一颤，不由想到了前世的事儿。 　　她把自己所有想到的、罗盛延可以用到的符都给了他。 　　罗盛延看着古如月担心的样子，拍拍她的手，“我这回去的地方很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他知道，古如月是被他在书中的死亡方式吓到了。 　　古如月抿了下唇：“这一些符你收好吧，注意安全。” 　　罗盛延看着古如月，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我回来应该是在国庆了，我们定下来吧。” 　　古如月看了罗盛延一眼，扭过头去：“等你回来再说吧。” 　　“没事的，到时我给你发信息。”罗盛延知道古如月被书里的情况吓到了，但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年代，他不觉得自己会重蹈覆辙。 　　国家的一项研究卡住了，若是成功，将走在世界的前列，本身非常重要。 　　罗盛延的特殊性让他被调派前往基地帮忙解决问题，他身上的那个系统，知识体系是超前的。 　　然而它的使用也是有限制的，只能罗盛延使用，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往往都是挑着来帮忙的。 　　所以当上头调派他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问题是目前紧急、迫切要解决的，容不得他去选择。 　　罗盛延刚开始离开的几天，还定时发信息，到后面发信息就没有规律了，长则三四天，短则一两天。 　　古如月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只好强迫自己把精力全部放到制符和教学上。 　　人一旦专心做某一件事情，对时间就没有了具体的概念。 　　一些简单的符篆交给了徒弟们练手制作，古如月能放开手来做其他的。 　　教学资料有前世的经验，很容易就整理完，古如月将经历投入到空间扩展符上。 　　她费了不少的材料，终于成功做出一个空间符，累得她倒头就睡。 　　古如月醒来，发现餐桌上放着食物，其他房间都安安静静的，她觉得奇怪，本该在制符的徒弟们呢？ 　　她查看手机，发现自己睡了两天，刘部长就把他们安排到另一层楼去制符，让她能更好的休息。 　　这个空间符是用玉石雕成的，只有8立方米空间，不算大，但是在某些时候用处非常大了。 　　刘部长知道了空间符的用法，当天晚上就秘密送走了，古如月也不知道它的去处。 　　古如月自己热了饭菜，打开了特组的内部网，看看论坛、购物商城之类的。 　　特组有内部网，含有购物商城，里头卖的东西千奇百怪，但绝无假货。古如月偶尔会上去转转，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 　　其实许多特组内的组员，大部分都不会长待在京市，有自己明面上的事业或是副业。 　　等过了这个一个阶段，古如月也不用再长待京市，可以四处走动，而她的网店也可以继续开起来，不过卖的符要限制量和种类。 　　刚吃完饭，古如月就收到了刘部长的信息，如果她醒了，就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去了，其实也没有别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出任务，特制的箱子需要扩展空间，此外，她要根据任务的情况制作合适的符。 　　忙碌的时候，古如月也很少跟家里联系，偶尔聊几句就挂了。 　　在不知不觉间的，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比如她老家突然有了什么投资建旅游村庄，她妹妹换了更好的工作、名下多了房子、现金等等。 　　身为能力强的符师，跟古如月相关的一切，都会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5 10:58:47~2020-10-11 00:3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1章 见家长 　　国庆期间, 罗盛延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趟，跟古如月吃了顿饭，当天又走了。 　　事实上, 古如月也没闲着，罗盛延一走, 她又继续忙碌了, 她的任务也不轻松。 　　两人忙得没关注外界的情况，倒是罗盛延的那家云华公司，又相继推出了一些别的产品, 在业界内引起不小的震动。 　　一些高端技术一直是被国外垄断, 民用科技公司其实走得也挺难的, 研发环境不好, 人才难得, 资金等等原因。 　　云华的出现，无疑给了国内其他公司一个信心，各种合作如雪花一般飞了过来。 　　古如月忙着, 没有时间关注外界，她现在用的手机, 那只信鸽隔一段时间就会飞来，里头都是只言片语。 　　她挺喜欢手机上的这个飞鸽功能的。 　　进入腊月, 古如月没想到自己新的一个任务会跟罗盛延在一个地方。 　　两人在食堂遇到，彼此都很惊讶，不过他们仍然没有时间能聊太多，任务太繁重了。 　　三个月后，古如月和罗盛延同时回京，随后没多久，国家某发射基地成功发射通往火星的探测器。 　　至于其他的, 则是没有对外公布的。 　　罗盛延隐晦地跟古如月提过，国家在航空航天的领域有了重大的突破，似乎跟太空航行有关。 　　古如月没有多问，她做这么多任务，因为要根据实际情况制符，对于符篆有了新的了解，需要写下来并进一步研究。 　　一回到京市，罗盛延也没能多休息，公司那边还有事情等着他处理。 　　忙碌间，古如月接到古如霜的电话，问她端午回去吗？ 　　她看了日历，才发觉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今年过年她没回家，端午节肯定要回去的。 　　她想了想，给罗盛延发了一条信息：“你端午有空吗？” 　　她撒了一把谷子，飞鸽吃完，咕咕叫了两声，拍着翅膀消失在屏幕边缘处。 　　罗盛延听到“咕咕咕”的叫声，就知道是古如月发信息过来，这个程序，只有他们两个的手机里才有。 　　看到她的信息，他心里一喜，嘴角忍不住弯了了起来，“有，随你差遣。” 　　他回完信息，本来想找人包粽子的，但想想古如月的老家，应该是不缺粽子，遂改了主意，转而让人帮忙采买干货。 　　除了干货，还要买什么？罗盛延挠着头，决定去戳长辈问问情况。 　　不曾想，他这信息一发，可算是惊动了家里人，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就坐飞机到了京市。 　　罗盛延看着突然到京市的爷爷奶奶、父母，惊得差点没从办公椅上摔下去。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四位长辈抓着追问，女方是哪里人，谈多久了，多久结婚…… 　　罗盛延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偷偷给古如月发信息说明情况。 　　本来他昨天说了今天带她去一家新开的饭店吃饭的，现在家人来了，计划被打乱。 　　他其实也想让古如月见见她的家人，但并不是像今天这样突然的，没有提前说，本身就是一种无礼。 　　古如月也有些意外，表示没关系。 　　罗盛延犹豫了下又问：“那过两天，能一起吃个饭吗？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算了。” 　　古如月想了想，同意了，许多事情两人都默契地没说，但对于未来，相信罗盛延也是一样的想法。 　　确定了要跟罗家家长吃饭，古如月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干脆约了两个女生逛街去。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审美跟两个女生似乎有点差别，有点还停留在七十年代。 　　她回来后，衣服不是网上买的基础款就是霜霜给买的。 　　最后，古如月买了两身长款连衣裙，大方简单。 　　然后就是首饰的搭配、口红等，总之一天下来，古如月累得不行，逛街比她想象的累多了。 　　第二天，罗盛延特地开车来接古如月，“你不用紧张，我家人都挺好相处的。” 　　古如月抿了下嘴，想伸手去揉脸，但想到刚才才涂上去的化妆品，只得作罢。 　　“你确定？” 　　“真的，如果不好相处我让你打。”罗盛延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催婚有点厉害。” 　　“是吗？平时怎么没听你说？”古如月斜睨了罗盛延一眼。 　　“怕你吓跑了。” 　　两人说些有的没的，古如月就没那么紧张了。 　　但是在进入包间前，古如月还是深吸了好几口气。 　　只是门一开，看着坐在位置上的其中一位老人，古如月不由愣住了。 　　罗盛延的爷爷竟然跟书里的罗爷爷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罗爷爷的要胖一点，面色红润有光泽，眼里闪着精光，身上没有一点遭受过苦难的信息。 　　罗盛延察觉到古如月的变化，拉了下她的手轻声说：“没事。” 　　古如月回过神来，调整好心态，跟在场的四位长辈打招呼，再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 　　然后没有预料的，古如月收到了更多的回礼，罗妈和罗奶奶送的盒子里应该都是首饰，罗爷爷和罗爸送的是钥匙。 　　“……”古如月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对罗盛延重新了解一下？ 　　罗盛延也没想到家里准备的见面礼是这些，他跟古如月低声说：“回去再跟你解释。” 　　一顿饭吃得其实挺愉快的，如罗盛延说的，他家的人性格都很好，许奶奶特别喜欢她，恨不得这顿饭吃得再长一点。 　　见过面之后，罗盛延老实地交代了。 　　他们家曾经是个大地主，那个年代里他们就把那些老东西老物件存了起来。 　　后来平反、改革开放，他们一家子又慢慢地把家业置起来，盖楼、买房子啥的，现在是收租大佬。 　　古如月想的却不是罗盛延家现在有多少钱，而是他的身份，地主家的孙子，这跟书里的设定简直没有差别。 　　古如月有些不解，书里是现实的映像，还是说，其实作者认识罗家，就把他们作为配角写进去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两人最后是去了一家奶茶店，各拿着杯奶茶坐下来闲聊。 　　罗盛延帮着古如月把吸管插好，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问我爷爷的事吗？” 　　“嗯，这种事还真有点奇怪，你说，是那个作者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若是作者把现实人物为原型写进书里，反而会让作为原型的人穿进书里，这种事光是想想就挺可怕的。 　　罗盛延咬着吸管，被古如月这样大胆的想法给惊住了。 　　他之前以为是巧合的，但如果不是呢？ 　　“要不我查查作者，如果有特殊情况，就上报给特组吧。” 　　“你看着办，别把人吓到就好了。”古如月点头。 　　之前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巧合的。 　　喝着奶茶，两人聊了挺多的，什么事都聊，对当下的情况，未来的展望，更多的是对书里那一世的猜想。 　　在他们先后走后，书里的世界是否继续下去了，国家是否崛起屹立于东方，人们是否生活美满，社会是否和谐进步、环境是否优美…… 　　那里似乎变成了他们心底的一个故乡，再也回不去，午夜梦回，却时不时牵挂的一个地方。 　　古如月和罗盛延都忙，难得有这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增进了感情。 　　端午节，罗盛延随古如月回家，先是坐飞机，到了之后再租车。 　　他带了不少的东西，托运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好几个大箱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古如月早就跟家里打过招呼，车子刚到家门口，还在往下搬东西呢，就有邻居过来串门了。 　　其实就是凑热闹，打探下消息。 　　古如月让古如霜把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打开，拿些糖果饼干出来招呼客人。 　　林爱凤第一眼看到罗盛延就很满意了，农村人会喜欢攀比，她只有两个女儿，背地里没少被人说。 　　可是现在，她女儿都出息着呢，找的对象也好。 　　林爱凤使出浑身的解数整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古爸是个很沉默的人，几乎不咋说话，今天饭桌上，破天荒喝醉了酒。 　　在农村没有儿子，背地里肯定没少被人说，古爸的压力并不小。 　　现在两个女儿都找到好归宿，他又舍不得了，他的两个女儿，比村里任何一家的儿子都厉害。 　　古如月这次回家要待几天，说实话，看到古爸哭了她有点吓到。 　　她们姐妹俩跟古爸并不亲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爱凤送古爸回房间的时候，古如月戳戳罗盛延的手臂，“这几天你陪我爸聊聊，或许你们男人会比较有话题？” 　　罗盛延陪着古爸喝了不少酒，脸有点红，他傻笑地应着：“好。” 　　接下来几天，古爸带着罗盛延山上、田里地跑，也不知道两人都做了啥说了啥。 　　古如月看着古爸脸上一直是挂着笑的，她问罗盛延，他又不说，弄得怪神秘的。 　　在家待了几天，古如月和罗盛延又回到了京市，继续之前忙碌的生活。 　　相比之前大半年，古如月现在轻松不少，她想了想，决定往网店里上些符。 　　关于网店这一件事，刘部长是有跟古如月谈过的，有限制却不会禁止。 　　护发符、除菌符之类作用的倒是可以卖，不过平安符之类的是别想了。 　　网店悄无声息地开了，一直不放弃关注着网店的用户一下子就发现了，也不顾价格，当即买买买，并拖着家人朋友来买。 　　不过十分钟，上架的符就卖光，其他闻风而来的老顾客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古如月瞅了眼，继续挂上暂停公告，当然，这一回她编了个理由，免得顾客们一直瞎猜。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这章就能写完大结局的……看了下数据，感谢还在的各位 第232章 越来越好 　　古如月的时间弹性挺大的, 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 　　本来她是住在特组安排的宿舍的，不过这边人多，有些事情不是那么方便, 她想了想，就搬到了特组帮忙购买的房子。 　　房子三室一厅, 装修的风格清新简单, 古如月购买了家具，很快就入住了。 　　她和罗盛延互相见了家长，婚事也紧接着提上流程。 　　古如月倒是不怎么急, 但是罗盛延却不觉得, 他觉得前后两个世界加起来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亲人群里, 林爱凤会说一下现在双方谈婚事的进度。 　　两家都各找了一个媒人, 事情由媒人出面谈, 基本上罗家都是以古家这边为主。 　　对于古家提出来的彩礼等方面的事儿没有一点异议。 　　订婚不一定要隆重，但是古家是一定要发糖果的，这糖果的品种、包装样式, 很多人瞅着呢。 　　罗盛延并不缺钱，他跟古如月商量了下, 意思是定做外包装，糖果饼干之类也往村里人熟悉的贵的品牌买。 　　其实古如月还真不耐烦操心喜糖喜饼这些, 把要求发给古如霜，让她帮忙处理，以后轮到她了，也熟悉流程了。 　　让古如月没想到的是，罗盛延可比她讲究多了，婚礼要办什么风格的，婚纱照要去哪里拍, 加上酒席、婚房，甚至是请帖这种小细节都很上心。 　　这不由让古如月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够上心？ 　　其实她关于结婚的印象，反而是在书里那些年见到的比较印象深刻，简单、纯粹、热闹。 　　罗盛延请了婚庆公司，在商谈细节的时候，古如月突然有个想法。 　　“我们拍的婚照，按年代来吧，曲剧、齐胸、褙子、袄裙、旗袍、绿军装、红婚纱？” 　　罗盛延想了想，古如月的提议挺好的，他发现她并不是很喜欢白纱之类的。 　　“总共七套，我们再拍一套别的，刚好八套吧。” 　　“到时候再看服装风格吧。”古如月戳了戳罗盛延，“把婚照拍成故事剧？” 　　主要是想重现书里的那一段，她生怕时间久了，自己会忘记。 　　罗盛延瞬时明白了古如月的意思，“这个好。” 　　两人请了专业的摄影师、化妆团队，为了合适的环境拍出好的照片，两人不是去景点拍，就是找了借了老宅子拍摄。 　　七八十年代反而是最不好拍的，场景不好找，然而两人对这一系列最是重视，恨不得重现他们相见、相识、熟悉到相爱的过程。 　　古如月不由想到了他们在书里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罗盛延可真是狼狈，装得也够像。 　　不过这一幕是不可能重现的，两人商量之后，就变成了贫穷的乡下，穷苦的小子与下乡知青的偶遇。 　　两人拍得不是很顺利，不过两人还是很认真地去对待。 　　书里的那些经历也是他们人生的一部分，极大地影响了他们一些观念和为人处世方式。 　　那些经历是无法对外说的，只有两人独处时，才能拉出来谈一谈。 　　出成片的时候，对于前面几套衣服的照片，两人没怎么挑，倒是七八十年代的系列非常重视。 　　摄影工作室好奇归好奇，倒是没有问太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拍了一系列的婚照，时间拖的有点长，几个月就过去了，因为不赶，两人的状态都很好，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也好。 　　婚期是双方家里挑选，再根据古如月和罗盛延的要求，终于选到了最合适的。 　　古如月选择在冬至从家里出嫁，按照老家的习俗，在姑娘出嫁的前一天要办酒席。 　　不过关于酒席方面，其实出现了一点分歧，林爱凤和古爸希望按照当地的习惯来，以海鲜、肉类为主。 　　但古如月和罗盛延商量过了，他们打算办素宴。 　　因为两人经历的特殊性，更愿意去相信另一些事情。 　　林爱凤和古爸到底是没有坚持，让古如月他们从外头高价请了专门做素宴的团队。 　　等菜做出来，古家人都惊呆了，那一盘盘栩栩如生的红烧肉、清蒸鱼啥的，真的是素菜吗？ 　　冬至凌晨两点，鞭炮声响起，古如月穿着大红色的袄裙，由罗盛延撑着红伞走到车上。 　　古如霜以及一些古家的叔伯、伯母婶婶等人拎着红色的箱子或是篮子，组成送亲队伍。 　　清晨的飞机，一到荣省，罗家准备好的接亲车早已等候在外。 　　罗家也是在老家办的婚礼，至于京市的那些同事、朋友，等他们回了京市再重新宴请。 　　一天一·夜的功夫，路上的奔波，一场婚礼的顺利举行，两颗漂泊的心，终于能安稳落地。 　　对于古如月来说，结婚前后对她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枕边多出一个人。 　　两人都珍惜现在的生活。 　　在外人眼里，两人一点都不像新婚夫妻，也没有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仿佛是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一直到古如月怀孕，这样平稳的状态终于被打破。 　　两人有些惊慌，没想到小家庭这么快就要迎来一个新成员了。 　　在最初的手忙脚乱过后，古如月和罗盛延终于适应了，着手学习和准备孩子的一切。 　　古如月依然没有停下工作，怀孕后，她的状态不是很稳定，但是她有一个预感，自己可能会借着这个机会，找到再进一步的契机。 　　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刚过不久，古如月就感觉宝宝要出来，但去医院检查，医生只说不要紧张。 　　元旦，古如月诞下一子，取名罗世维。 　　古如月看着软乎乎的儿子，心里不由软软的，她设想过许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过孩子，但是他的到来，让她的人生更加圆满。 　　而罗盛延当了爸之后，就一直有些兴奋，在罗世维出生不久后，就带了一辆深蓝色的婴儿车回来。 　　起初古如月也没注意，直到她把儿子放进婴儿车内，就被车子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检测到婴儿，性别男，十九天，体重……” 　　古如月听着这辆婴儿车报着孩子的数据，紧接着放出轻柔的音乐，不一会，孩子就呼呼大睡了。 　　她绕着这辆婴儿车转了下，好像没有特别的地方，但听刚才的播报，似乎挺智能的，所以罗盛延在她怀孕十个月内设计的？ 　　随后，罗盛延把家里的所有家电全部改造成智能化，同时他也不断往家里带东西。 　　有轻薄透气、吸附性强又柔软舒适的尿不湿，有古如月用的束缚带、按摩器等。 　　古如月查过这一些都是没有的牌子，很大可能是罗盛延专门设计做的。 　　她有符，身体调养得很好，并不需要束缚带、按摩器，不过他带回来了，她也没有嫌弃。 　　罗盛延有这个劲头研究这一些东西是好事，他们自己用不上，但总有需要的人。 　　罗世维很好带，不爱哭闹，古如月就经常带她去特组，在那一边，她制符的时候，有其他人帮忙看着。 　　在儿子三岁的时候，古如月又生了个闺女罗思薇，儿女双全。 　　这三年的变化可谓是不小，罗盛延成立了分公司，专门售卖他为孩子研究的用品，在此基础上，分公司也在往日用品发展。 　　有了女儿后，他更紧张了，即使是到现在，儿童、女儿拐卖依然是个社会难题，罗盛延萌生了研发儿童芯片的想法。 　　有了芯片，能快速定位孩子的位置，且一旦芯片检测到到距离监护芯片超过设定的距离，就会发射求救信号。 　　古如月对这种芯片的印象只存在于未来小说中，不管罗盛延能不能成功，她都支持。 　　符篆也有这个功能，然而相比可以量产的科技，符篆的产量和某些效率是及不上的。 　　罗盛延的科技公司渐渐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同时也影响着世界上的经济形势。 　　光是手机系统、芯片，影响就足够巨大。 　　起码这几年时间里，罗盛延真正做出了可伸缩的屏幕，不过这个产品现在还是军用，大家还无缘得见。 　　古如月发现儿子罗世维对符篆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天赋，他反而非常喜欢拆卸物品。 　　在他开始拆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后，罗盛延就送给了他一个工具箱。 　　先是从外头带一些小东西给他拆，慢慢的他大了后，就找了一个维修店给他玩。 　　因为兴趣，儿子早早就开始认字、学习，能力远超过古如月的意外。 　　有罗盛延带着儿子，古如月就把注意力放女儿身上，察觉到她靠近的、喜欢的东西，都是装了符篆的物品。 　　她心里一动，到底还是希望女儿有符篆的天赋的。 　　不说别的，有一手别人不会的本事，未来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 　　京市的环境其实不是太好，也经常被网友吐槽，但是今年秋冬大家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 　　此时，国家新闻电视台在报道国家多年来植树种林防沙尘的成果。 　　屏幕上放出一张张的图片，光秃秃的黄土地、黄沙，都被绿色的林木覆盖。 　　被风沙侵袭的草原面积也恢复了，母亲河两岸水土流失得到有效治理……此外，各大城市的河流、湖泊都得到有效清理，因开采资源、发展工业等而污染严重的地区，也在逐渐恢复。 　　这一些变化是快速但又缓慢的，大部分人们都没有察觉到。 　　但新闻一发布，本来被人忽略的东西，一点点被提起，大家在惊讶的同时也为此而感到欣喜、自豪。 　　地球环境愈发严峻的当代，他们的国家一直默默地植树种林改善着环境，用实际行动打那些只会谴责却从不行动的人的嘴脸。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为什么今年会在新闻上公开植树造林的成果。 　　国家植树造林不是这几年的事，坚持很多年了，但为什么选择今年？ 　　只因这几年植树造林成活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这里头都是符篆的功劳。 　　奋战在植树造林一线的人，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人，种一片树苗，存活率是多少他们都心知肚明。 　　现在树苗成活率高，成长速度快，即使官方的解释是新研究的树苗，但他们都清楚，肯定不是如此。 　　不管怎样，看着一片片黄沙被绿树掩盖，那种成就和自豪感是谁也无法夺走的，他们曾经美丽的家园终于回来了。 　　符篆依然没有公开，但私底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古如月的铺子里只卖少部分的符篆，往往上架就被抢光。 　　她的功劳，也无人得知，注定只能留在档案中。 　　古如月和罗盛延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在做这一些的时候，他们就没想过要扬名。 　　深夜，儿子和女儿睡得香甜，罗盛延在阳台摆上一张小桌子，放上两个坐垫。 　　古如月做了两个小菜，又拿了一瓶青梅酒。 　　“干杯。”两个瓷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阵风吹来，天上的云散开，月亮的脸露了出来，温柔照着人们的梦乡。 　　“月亮好亮。”古如月抿着酒，笑着说。 　　“以后都会很亮。”罗盛延吃了一块烤杏鲍菇，在大家的努力下，现在在城市，也能见到满天繁星了。 　　古如月拿起瓷杯，轻轻碰了下罗盛延的：“愿越来越好。”这个世界的以及书里世界的人们。 　　“我们都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画下完结的句号，剧情偏离得有点厉害，但感谢一路走来的读者们，爱你们！ 　　其实我是个完结苦手，当初这本书计划过年完结，然而碰上疫情及某些因素，一拖再拖…… 　　再次感谢，我们有缘下本再见，么么！ 第233章 番外之梦 　　古如月一直都有整理资料, 把所有跟符篆有关的东西都留下了，没有任何一点藏私。 　　她病得比较突然，走得也比预期的早, 但她相信刘绪。 　　这个跟着她最久、天赋最好的徒弟，一定可以把符篆完整地传承并发扬下去。 　　除了刘绪, 就是书中的女主林源清了。 　　她有系统, 后来又跟着古如月学习了制符，没有意外的话，对于符篆的传承, 她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八十年代的华国, 改革开放, 许多的新生事物, 但是没几年, 就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堵住了许多的漏洞和空子。 　　经济在复苏，人们的思想在转变, 但是国家研究所和研究基地的研究员们却感觉不到这一些变化。 　　他们沉浸在新的灵感和新的技术中，诚然国家遇到了很多困难, 但并不是不可克服的。 　　古如月留下的神奇的符篆，帮他们解决了非常多的问题。 　　一个个的难题被破解, 一样又一样的能强国利民的设备被生产出来，逐渐应用到军事和生产中去。 　　刘绪作为古如月的大徒弟，又是掌握了所有传承的人，受到国家极大的重视。 　　而他的家族，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借着这一股风，把生意做到国外, 又从国外购进国家需要的资源。 　　国家一直在默默发展着，在建国四十周年前一年，肃正社会风气和秩序，同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收回了宝岛。 　　消息传出的时候，举世皆惊，面对其他国家的谴责，华国镇定自若，丝毫不怕。 　　与此同时，发生了多起边界冲突，然而华国新型武器、战机等的流了亮相，震慑了住了所有不安分的国家。 　　华国一鼓作气，势必要解决国土边界的历史遗留问题。 　　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传来，华国百姓在兴奋之余也不敢放松，民兵重新练起来，时刻提防着他国的侵袭。 　　这是其他国家怎么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明明都已经对这个国家进行技术封锁了，他们怎么还能研究出这一些新式武器？ 　　对于华国，发达国家其实是鄙视的，但华国亮出来的武器装备，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大消息太多，大家听着听着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忙碌着，转眼就到了八零末，这一年的好消息太多，今年要举行隆重的国庆庆典。 　　到了九月底，所有的省市都张灯结彩，各个单位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节日而做准备。 　　刘绪把制符的材料收进箱子里，上锁，拿起大衣，准备离开。 　　负责保护他的保镖沉默地跟上去。 　　他让司机送他去了墓园。 　　这个墓园就在烈士陵园隔壁，只有国家领导人、对国家有过巨大贡献的人才能埋在此。 　　古如月的墓没有照片，简单的一块墓碑，写着生卒年，并未刻有生平。 　　墓前已经有不少花束，应当是其他师弟带来的。 　　刘绪在墓前站了好一会，才低声说：“师父，祖国完全统一了，可惜你没能亲眼见到。” 　　“我的研究又失败了，你可能会怪我，但我不会放弃的。” 　　刘绪在墓前低声说了很久才离开，他走后没多久，林源清就过来了。 　　她看着墓前还新鲜的花束，不由笑着说：“看来，你徒弟很经常来看你呢。” 　　“你知道吗？我们统一了，领土边界的问题也谈好了，今年国庆要大办。” 　　“许多武器和装备都会在庆典上亮相，你说那些外国人见了会不会担心？” 　　林源清哈哈笑着：“谢谢你教我制符，让我拥有了更多的可能。” 　　通过符篆，她从系统里兑换了各种东西出来研究，公司发展得很好。 　　她就是遗憾，如果古如月还活着，亲眼看看这个逐渐被符篆改变的国家，那该多好！ 　　随着国庆的邻近，大家都很兴奋，有广播的听广播，有电视的，早早就把天线等调好，就等着那天早上看庆典。 　　刘绪把自己关屋里，一直画符，整个人熬得满眼通红，蓬头垢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的时间，当最后一笔画完，符纸飘浮起来的时候，他激动得把手中的毛笔一摔，抓住了这张符。 　　他把自己仔细收拾了一遍，然后带着符躺在床上。 　　“师父。”刘绪见到熟悉的背影，眼睛不由一酸，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古如月转头，诧异地看着刘绪：“绪绪？你怎么在这？” 　　刘绪擦了下眼睛，才发现这是一栋楼房，屋里摆着沙发，墙上挂着很大的屏幕，很薄。 　　他再仔细一看，陌生的装修格局，宽敞明亮的窗户，这是哪里？ 　　“师父，我想见你，就画了一张符来找你。”刘绪抿着唇说。 　　“坐下吧，我们慢慢聊。”古如月朝刘绪招招手，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跟她的另一个孩子似的。 　　“师父，这是哪里？”刘绪眼底有一些好奇，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是我家。”古如月笑了笑，“你们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符篆的应用范围越来越广，上头许多项目的研究进展都加快了。” 　　“对了，我们统一了，宝岛回归了，领土边界问题也基本解决了，四十周年的国庆庆典要大办。” 　　刘绪迫不及待跟古如月分享她死后的事。 　　“在大家看来，收回来得很突然，实际上，国家做了许久的准备，为此，还用掉不少符，抓出了不少的叛徒。” 　　若是没清掉那些叛徒，这次的收回行动可能就失败了。 　　“真的？”古如月很是惊讶，“真的收回了？” 　　“是真的。”刘绪用力点头。 　　他想到这是梦里，下一次也不一定能梦到，忍不住化身话痨，什把古如月走后的发生的大小事一件一件往外说。 　　师徒俩聊了很久，古如月就带他参观屋子，以及看他的小师弟、小师妹。 　　刘绪亲眼看着古如月用手机跟罗盛延视频，让他回家吃饭。 　　看到罗盛延，他惊呆了，愈发肯定自己是梦见死后的世界了。 　　吃完饭，师徒俩有聊起制符、画符的事，交流经验、心得。 　　当钟声响起，刘绪只觉得脑门疼，睁眼一看，他盖着一床薄被，整个人蜷缩着，客厅里的挂钟正有规律地敲着。 　　刘绪坐起来，脸上满是茫然。 　　到现在，他还清晰记得梦中的一切，古如月和罗盛延邀请他吃饭。 　　智能声控的家电、超薄的电视、手机，还有可爱的小师弟小师妹…… 　　刘绪双手捂住脸，用力搓了搓，把眼底的那点眼泪搓掉。 　　他伸手往身上的口袋摸了摸，只摸到一撮灰，那张符已经失效了。 　　刘绪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保镖来敲门，他才起身洗漱。 　　这次的梦中经历，让他看到了希望，通过那张符，他和师父一家完全有可能再相见。 　　彩色电视上，国庆阅兵已经开始，听着雄壮的国歌，红旗冉冉升起。 　　整齐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楼前走过，一个个方阵，一样样新式武器和装备…… 　　每个看电视的人内心都充满了自豪感。 　　刘绪觉得自己心里胀胀的，热乎乎的，他似乎明白了当年古如月和罗盛延的坚持与付出。 　　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片土地上的人能更幸福、美好。 　　另一个世界，古如月醒来，转头看了看一旁小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两个小家伙。 　　她揉了揉头，奇怪，怎么就做梦梦到刘绪了呢？ 　　她洗漱好，罗盛延已经从外头买了早餐带回来。 　　古如月看着他手里的保温盒，“你买的是什么？” 　　“肠粉、皮蛋瘦肉粥。”罗盛延保温饭盒放在桌上，进卧室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睡得真熟。” 　　古如月进厨房切了两个芭乐、洗了一点脱骨李，才坐下来吃饭，“你今天不出门了吧。” 　　“不出门，国庆节外头到处都堵，不如在家里陪孩子玩。”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刘绪那孩子来我们家做客了，聊了挺久的，我们还请他吃了饭。” 　　“咦，我也梦到了。”罗盛延惊讶地抬头，两人一对，发现梦境都很清晰，事情也都对得上。 　　巧合一多就不是巧合了，古如月皱着眉，刘绪这孩子别是研究了张符来入梦吧？ 　　这种符的限制性肯定不小，说不定对身体的损伤也很大。 　　她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离世对刘绪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但愿这次梦中会面后，刘绪能放下心结，更好地生活。 　　罗盛延叉了一块芭乐，“说起来，你当年的徒弟不少吧，还好不是每个人都有刘绪这样的天赋。” 　　古如月一笑：“是啊！其实我听绪绪说我们离世之后那个世界的发展变化，我挺高兴的。” 　　破解外星科技、祖国统一、经济发展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走上了跟现在不同的道路。 　　“自豪，感觉我们打下的地基，后人完善得更好，一切都没白费的感觉。” 　　古如月赞同地点头，她突然想到一个事儿：“那个作者你调查到了吗？”罗盛延摇头：“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那本小说只看得到书名，却再也无法点进去看，所有的内容似乎是被屏蔽了一般。” 　　古如月惊讶：“特组也查不到吗？” 　　“查不到，就像是从来没有这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一般，而那一本书，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只能看到一个书名和简介。” 　　罗盛延摇头，即使进到网站的服务器里查，依然是查不到。 　　“听起来有点奇怪。”古如月托着下巴，“你说，会不会是书里的世界成真了，所以书才会打不开。” 　　“那作者呢？”罗盛延挑眉。 　　“如果作者执念太深，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也进到了书里？”古如月说了自己的一个猜测。 　　罗盛延想到这个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可怕。 　　“这种事，或许只有上天才清楚了。”罗盛延摇摇头。 　　“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古如月也摇头，“等会我们计划一下，看这个假期带孩子去哪玩吧。” 　　“要不回你老家？”罗盛延说。 　　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他家里人现在都搬到京市，就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经常走动。 　　“你确定？”古如月托着下巴，“挺远的。” 　　“坐飞机很快，再让妹夫来开车来接我们就成了。”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 　　古如月心情愉悦地去收拾行李了。 　　除去工作，她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妈妈。 　　那些算不上轰轰烈烈的经历，也无需再提起。 　　现在的她，有一个相爱知心的丈夫，有可爱聪明的儿女，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是只有这一个番外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