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穿]素人女友》 作者：酒青 　　文案 　　不避雷了，没啥用！ 　　阿善是时空管理局里最完美的任务者，每次都能以素人身份，成功攻略男爱豆，获得最高积分，无往不利。 　　第一个世界：大韩航空公司乘务员(已完成) 　　第二个世界：考上首尔大的学霸粉(已完成) 　　第三个世界：KBS电视台天气主播(已完成) 　　第四个世界：清潭美容室的造型师(已完成) 　　第五个世界：星巴克打工的清纯女(已完成) 　　第六个世界：演奏小提琴的富家女(已完成) 　　番外篇独立世界：女主是爱豆，独立世界以女主为法则建立运转，没人会跟她作对，攻略过的任务对象相遇即触发百分百好感度。 　　PS:攻略完成，一切清零 　　下本开：（韩娱）顶着圣母光环的女爱豆 　　点开作者专栏即可收藏 　　内容标签：日韩 系统 快穿 　　主角：阿善 ┃ 配角：男爱豆 ┃ 其它：攻略 　　一句话简介：男爱豆的素人女友 ============ 第1章 机场 好感度一 　　仁川国际机场，T2航站楼 　　天刚透亮，候机厅前坪，不停地有车穿过，行人步子匆忙，阿善拉着行李箱疾步快走，卡其色长外套的一角被风撩起，露出大韩航空制服的包臀裙，一双细条条的腿，白皙笔直，踩着高跟鞋，走得也是稳稳当当。 　　”啊啊啊啊！“ 　　”Suho“ 　　”本人真的好帅！” 　　“俊勉,请看这里。” 　　“EXO!” 　　和航站楼隔着一条公路，是艺人刚从黑色商务车里下来，在拍摄机场照，记者和站姐都有，扛着摄像机，人挤人，机场人流量本就大，不算安静，现在简直更像是沸腾的锅中开水，带来爆炸性的吵杂声。 　　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甚至没能分去阿善半个眼神，可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却不由得让她顿住了脚步，转过头，远远望去。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攻略目标出现，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零” 　　粉丝们挤在一起，把她要看的人挡得严严实实，阿善无奈，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二十了，只得拉着行李箱，先去开航前协作会。 　　大韩航空隶属韩进企业集团，背靠大树好乘凉，乘务部的会议室也宽敞明亮，今天这趟航班是首尔飞东京，属于大韩航空的短途核心航班，特别的地方在于有艺人搭乘，客户私密性要更注重保护，事务长在看到乘客名单后，着重嘱咐了一番，然后例行公事地开始检查证件，召开航空安全类演讲，中间穿插提问关于航空安全服务类问题。 　　阿善业务能力强，被抽查到也不慌不忙，条理清晰地把标准答案背了一遍，她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被抽查，没有回答上来，后面整个航班飞行过程都被事务长重点关注，那滋味可不好受，说到底无论何时何地，人还是不能懈怠。 　　别看她现在是时空管理局的金牌业务员，人人看重，可想当初也只是个菜鸡，能从位面那里获得的帮助少之又少，现在所有的这些成就，都是她自己在每个世界疯狂汲取知识，不断学习的成果。 　　会议结束便该登机了，一行人拉着行李箱坐机组车进场，阿善和一个平日里比较要好的女同事珍言坐在一起，她们俩都因为脸赞而在整个飞行圈子有名，又是同岁，可风格却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一个温柔如水，一个明艳精致。 　　大韩航空的检查制度无时无刻不渗透在工作中，对微笑和专业化形象都有考核要求，阿善也养成了随时整理仪容仪表的习惯，插空补妆，整理碎发。 　　珍言人长得明艳，妆化得也浓，配上冷漠的表情，让人感觉不太好亲近，但接触下来就知道，这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因为有攻击性的漂亮，从学生时代起就受到太多来自同性的恶意。 　　她侧着身子坐，看阿善补妆，视线上下打量了两圈，冷冷淡淡地问：”你昨天熬夜了？” 　　阿善长得白，眼底肌肤又薄，一睡不好就很明显，她摇摇头，手上动作没停，用气垫连续拍了几下，想再遮遮黑眼圈：“没熬夜，就是起太早，没睡好。” 　　航班八点起飞，六点半开航前协作会，她四点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化妆，盘发，熨烫制服，吃早餐，然后打车来机场，定了好几个闹钟，才没睡过头。 　　其实每个世界，阿善都认认真真的在过，因为除去攻略本身这件事，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东西等她去体会，去学习。 　　珍言几乎没什么朋友，不知道怎么和人变亲近，表达起来也别扭：”这次飞日本可以停一天，我要去DFS购物。“ 　　冲绳的DFS免税店是DFS环球免税集团全球最大规模，最奢华的旗舰店，几乎云集了所有世界知名的高奢品牌，有飞日本的航线，空乘们都会抽出时间去血拼。 　　阿善把化妆包整理好，在她一丝不苟的盘发上摸了摸，像哄小孩似的，温温柔柔地笑：“嗯，我陪你一起。” 　　她皮肤白，涂了微粉的腮红，笑得时候最漂亮，汲着一捧静水，清润温和，轻轻巧巧就在人心里荡起涟漪。 　　珍言不自在地避开，耳朵有些泛红，掩饰性地抬手，整理自己并没有歪的丝巾，大韩航空丝巾采用的是有一定挺括感的欧根纱，系在脖间时，一边高高的翘起，漂亮又端庄。 　　机组车的司机把车停在内场安检门口，大家拿了自己的行李箱，进行安检，然后又坐摆渡车，到达停机坪，登机开始做准备工作。 　　阿善是客舱三号位，负责头等舱1到3排。 　　在乘客登机之前，她完全没有喘息时间，开行李架，打开行李箱，拿出围裙和化妆包，把平底鞋放在柜子里，然后对照应急设备，检查是否正常，接着就是去洗手间把纸巾叠好放好，还要把报纸拿出来摆好，放在固定位置上，以便待会儿发放。 　　与此同时，VIP 休息室 　　金俊勉戴着墨镜，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看手机，穿着浅灰色衬衫，细碎的刘海未遮住眉眼，不像是精心做了造型的样子，显得有些随意，气质温和，但隐隐透露出来的矜贵，却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EXO 很久没有合体了，他的个人行程也不多，这次其实也不是官方行程，只是心血来潮地想出去散散心，要不是经纪人不放心，非要跟着，他是不想带工作人员的，但没想到粉丝消息这么灵通。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久没有来机场了，所有的天合联盟航空公司好像都被转移到T2航站楼，新的VIP休息室也设计的很有质感，不仅提供餐食，还有一个类似于酒吧的展台，里面不乏一些名贵的葡萄酒。 　　因为已经吃过早餐了，所以只用了一份甜品，口感偏酸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机舱这边准备工作完成，阿善庆幸，还好她不是厨房号位，要不然时间更紧，要做的事情更多。 　　机组协同会，机长没说太多，只简单了交代了几句，就去做绕机检查了，机口准备着先放行头等舱客人，事务长领着机组人员恭恭敬敬地站在客舱入口，阿善和珍言一左一右挨着他站，美得各有千秋。 　　五分钟后，机长检查回来，正式开始上客。 　　金俊勉上来的比较晚，从廊桥那头出现，穿着灰色衬衫和休闲裤，戴着墨镜，脸小肩宽，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长些的男性，应该是他的经纪人，只那么一瞬间，阿善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氛围有微妙的变化，身旁几位空乘都小幅度往前倾了些，艺人常见，但像EXO这么大势的很难遇到。 　　系统机械音依然冰冷：”攻略目标出现，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零“ 　　事务长需要再次确认护照，挂着标准的微笑：”您好，请出示一下护照。“ 　　“好” 　　金俊勉礼貌的应了一声，从经纪人手里接过护照，然后是双手递过来的。 　　就这一个小细节便让阿善觉得他是个温和有教养的人。 　　事务长检查好之后，把护照交还回去，笑容亲切：“尊敬的先生，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事务长赵贤，很高兴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阿善在旁边和其他的乘务员一起，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微微颔首，然后重复事务长的话：”很高兴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她站的地方靠近头等舱门里面，并不显眼，可是她的美貌显眼，穿着薄荷绿的衬衫制服和白色包臀裙，三七分盘发，用蝴蝶结样式的发卡固定住，露出白皙精致的小脸儿，像水一样恬静，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很有辨识度。 　　金俊勉看了她一眼，但掩在墨镜下，并不分明，和经纪人一前一后，步入了头等舱。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一“ 　　阿善没想到，她的美貌在他这里只值一个好感度。 第2章 餐食 好感度五 　　乘客陆陆续续登机，阿善只负责头等舱一到三排，比起平时要轻松不少，摆好最美的笑容和站姿，她身量偏纤细，不属于那种特别有料的，但却偏偏最适合大韩航空这身制服，皮肤白皙，清丽温婉。 　　“先生早上好，欢迎登机。” 　　“女士，请往里面走！” 　　“阿姨小心脚下。” 　　“您的位置在这里，靠近窗户。”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人很舒服，乘客们大多也客气地回以笑脸。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金俊勉需要很频繁地乘坐飞机，参加海外行程，所有航空公司的服务，他几乎都体验过了，比较过后，最满意的还是大韩航空，成员们也很认同，倒不是说其他航空公司不好，只是他们回归期间行程密集，身体疲惫，神经也敏感，好不容易在飞机上能休息一下，对各方面的要求比起普通乘客来说也更高些。 　　他还有个不算秘密的爱好，只有经纪人和成员们知道。 　　他很喜欢大韩航空提供的毯子，超级柔软，薄厚适度，盖上它就很想睡觉。 　　头等舱的问候在迎客期间需要具体到每一位乘客，金俊勉坐在第二排右边靠窗的位置，恰好在阿善服务范围内，她走过去，微微弯腰，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挂着标准的微笑，声线柔和：“尊敬的先生，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我是今天为您服务的乘务员崔善，为您提前准备了毛毯，报纸，矿泉水，祝您旅途愉快。” 　　金俊勉正在拆毛毯的外包装，客气又疏离地点点头：“谢谢。” 　　他轮廓很好看，是没有棱角的温润，不经意间透着一股冷淡的贵公子姿态，矛盾又吸引人。 　　阿善按照服务流程，接着问：“先生，请问现在需要点餐吗？本次航班为您准备了海鲜饭，番茄意面，西冷牛排，果汁，咖啡，红酒等……” 　　”海鲜饭，奶油土豆泥，不需要饮料，我喝水就好。“ 　　“先生，海鲜饭里有虾肉和贝类，没关系吗？” 　　有些乘客会过敏，所以要确认一遍。 　　他一笑：”嗯，没关系。”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阿善耳边响起：“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三” 　　她微笑着收起餐卡：“好的，先生，等进入平飞期，会第一时间把餐食给您送过来，请稍等。” 　　好感度一个两个的涨，阿善也不着急，以素人身份攻略男爱豆，天然不具有优势，开局就是困难模式，从来都是持久战。 　　她继续去服务其他乘客，3A座位是一位年轻妈妈，气质优雅，带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婴儿，带着小口罩，白白嫩嫩，眼睛黑的像葡萄一样，十分可爱。 　　秋天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游客剧增的季节，很多夫妻带小朋友出国玩，阿善刚开始飞的时候，碰上小孩子哭个不停，还会不知所措，照顾的多了，现在也能应对自如。 　　“您好，女士，宝宝的安全带请系一下。” 　　“直走右转就是洗手间，隔壁休息室准备了婴儿辅助台，可以使用。” 　　“宝宝的机内餐您有预约吗？” 　　闻言，她像是才想起来，十分懊恼：“我忘记预约了，现在还可以点吗？” 　　阿善一脸歉意：“抱歉，女士，所有特别机内餐最晚也要在飞机出发前24小时，提前预约才能使用，您没有预约宝宝的机内餐，那我们只能提供辅食和婴儿用果汁，您看可以吗？” 　　她性格很好，听阿善这么说，甚至还有些惊喜：“可以的，简单的辅食就好，主要是怕宝宝会哭。” 　　阿善微微颔首，眉眼温柔：“好的，如果需要冲泡奶粉，您按呼唤铃叫我就可以。” 　　她拍了拍怀里抱着的宝宝，笑着说：“好，谢谢。” 　　服务范围内的乘客都确认好之后，阿善往舱门预位走，路过金俊勉的位置时，却被他开口叫住了。 　　“你好，打扰一下。” 　　阿善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着问：“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他声音很温和，是十分有礼貌的在请求：”我想要之前的那种浅蓝色毛毯，不知道还有没有提供？“ 　　因为一起投诉，从六月份开始，头等舱的毛毯就不再使用经济舱那种循环利用的了，而是选择一次性的，由外包公司负责出厂清洗，消毒，包装，然后进行再提供，乘客下飞机的时候也可以带走。 　　阿善温声细语：“有的，您稍等一下，我去取。” 　　经济舱依然在使用那款毯子，又是短途飞行，需要的乘客很少，行李架里还剩很多，都是叠好的，板板正正放在那里，她拿了一条给金俊勉送过去：“您需要的毯子，是清洗消毒过的，请放心使用。” 　　”谢谢“ 　　他接过，摸了摸，好像很愉悦的样子，连身上那股冷淡的距离感都消融了不少。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五“ 　　阿善没想到，一条普普通通的毯子值的好感度都比她的美貌多。 　　飞机收起落架准备起飞，乘务员也能坐下来休息一会了，但也就十分钟左右，进入平飞期，又要开始忙碌起来，准备食物。 　　储备间里，大家私底下还是没忍住小声讨论，想去求签名或者合影，毕竟那可是EXO，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谁没追过爱豆，可又怕打扰到他，会被经纪人投诉，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阿善手脚麻利的准备餐食，她动作快，却并不让人觉得急躁，反而有条理感，她一边弄，一边还可以耐心地回答其他乘务员的问题。 　　“Suho本人是不是特别有礼貌？” 　　“嗯，性格真的很温和。“ 　　”近距离看，他皮肤怎么样？“ 　　”很白，皮肤很好，毕竟是爱豆，应该有在管理吧。“ 　　“啊，真的好想拍合照。” 　　“等他用完餐，你可以去拜托一下试试。” 　　“还是算了，我怕被投诉，上个月已经被下过一次整改单了。” 　　珍言也在旁边准备食物，她碰了碰阿善的胳膊，似乎有事要说。 　　阿善在收尾，把头凑过去，轻声问：“怎么了，珍言？” 　　她为了掩饰尴尬，所以没对视，语气有些不自在：”一会儿你能帮我拍张合影吗？” 　　阿善摘下一次性手套，笑着打趣她：”你也追星，我怎么不知道？“ 　　珍言微红着脸，用手肘轻轻撞她一下：“行吗？” 　　”好，等他用完餐，你可以过去拜托一下，如果他同意合影，我就帮你拍。“ 　　“嗯“ 　　珍言点头，顿了顿，又真诚地添上句谢谢，她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而不是工作过程中的职业微笑，虽然微笑幅度很小，但也足够让人惊艳。 　　阿善从不吝啬赞美，眼神认真：”你应该多笑笑，很漂亮。” 　　珍言很多时候都把自己裹成个刺猬，用浑身锋利尖锐的刺对着别人，固执地认为只要别人没办法接近，她就不会受到伤害，这样确实保护了自己，可也让她变得孤独。 　　阿善去送餐的时候，金俊勉睡着了，放倒了座位，侧躺着，呼吸平稳，盖着那条浅蓝色毛毯睡的很香。 　　她留了便利贴，上面写的是：“看您在休息，为您预留了餐食，醒来可以第一时间按呼唤铃，为您提供服务。” 　　这也是公司的要求，一定不能让乘客醒来后，看到别人在用餐，自己没有，而产生失落感。 　　在他睡觉期间，阿善做了很多事，帮宝宝冲奶粉，帮年纪大的阿姨播放电影，帮高中生捡掉在夹缝里的手机，无数次路过金俊勉身边，可是他都没醒，反倒是他的经纪人添了几次咖啡。 第3章 合影 好感度十一 　　飞机下降的前二十分钟，金俊勉醒了，不过没有用餐，只按了呼唤铃，要添杯水，应该是刚睡醒没什么胃口。 　　珍言替阿善去的，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拜托他拍张合影，端着玻璃杯，手心微微发凉，犹豫片刻，朝着2A的座位走过去。 　　“您好，先生，您要的水。“ 　　”需要加冰块吗？” 　　金俊勉抬头，把杯子递过来：“少冰，谢谢。” 　　珍言弯腰加好了冰块，顿了顿，没立刻走。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抬眼看过来，绅士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金俊勉五官周正，气质也温和，可能因为刚睡醒，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可珍言还是紧张得发慌，礼貌地小声询问：“请问可以合影吗” 　　经纪人练得就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两人动静虽小，但却没逃过他的眼睛，坐在隔壁座位，冲着自家艺人，摇了摇头，示意拒绝。 　　金俊勉接收到了他的信号，但没听，毕竟只是拍张合照而已。 　　他笑着答应：”可以“ 　　珍言很惊喜，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谢谢” 　　头等舱里很安静，只偶尔有翻动报纸的声音。 　　他把毯子拿开，叠好放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坐在这里拍照不方便，会打扰到其他人，我们去那边休息室门前吧。” 　　“好” 　　珍言端着冰块盒，亦步亦趋地跟在金俊勉身后，路过储备间的时候，小幅度地冲阿善招了招手。 　　她正在泡咖啡，见状，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拿起手机，跟了上去。 　　飞机即将下降，休息室已经停止使用，为了不影响正常工作，必须得抓紧时间。 　　珍言简单解释了一下：”我拜托了同事帮忙拍，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金俊勉抿唇一笑：“没关系的。” 　　再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善，猝不及防就撞上她笑盈盈的目光，他礼貌的回以微笑。 　　珍言的冰块盒没地方搁，就捧在手里，站在金俊勉左手边，笑得有些僵硬，为了避嫌，两人中间空出很大一块距离，他单手背在后面，温和的笑，即使是素颜，状态也很好，皮肤白，标准的三庭五眼，精致耐看。 　　阿善打开相机，把手机横过来举着，对准两人，薄荷绿的衬衫袖子微微往下褪，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有一块淤青，十分显眼。 　　在飞机上工作，磕磕碰碰避免不了。 　　金俊勉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握住手机的手指，素白纤细，十分漂亮，可细看，就能发现，上面有好几道伤口，都不大，但是泛着红。 　　视线往上移，她举着手机，很认真的在找角度，粉唇抿成一条线，恬静温柔。 　　应该是个简单又认真的人…… 　　可能是因为身处的环境太复杂，利益纠纷也多，他时常分不清身边的人表现出来的到底是人设，还是真实性格，所以他很喜欢简单，一眼就能看透的事物。 　　三星手机拍照是没有静音功能的，随着咔嚓一声，系统的机械音也在阿善脑海里响起：“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 　　合完影，珍言小声表示感谢。 　　金俊勉温和的笑着：“以后也请多多为EXO应援吧。” 　　说完，就微微颔首，转身往座位上走。 　　两声铃响，是飞机下降提醒。 　　阿善把手机交给珍言，让她帮忙带回储物间，自己要去做播报提醒，通知落地时间和地面温度。 　　手机没锁，主屏幕还是那张合照，珍言一边走，手指滑动，放大了看，下意识露出微笑，高中时代起，她就喜欢EXO了，因为喜欢同样的爱豆，能在官咖里敞开心扉的和人交流，是她那段难熬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临到储物间，听到其他几个空乘在那边说着话，讨论些什么。 　　“我听说，今年的首尔旅游代言人，各家航空公司都要派人参加宣传片的拍摄，是不是真的啊？” 　　珍言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心头一跳。 　　另外一个空乘接过话茬：“是真的，小道消息，咱们公司内定的人选是珍言。” 　　”珍言？凭什么是她！“ 　　“EXO也要参加拍摄的，她私生活那么混乱，要是被扒出来，岂不是给我们大韩航空抹黑！” 　　”李代表喜欢，有什么办法。” 　　几人笑着调侃：“要不你也去整形医院管理一下，看看能不能被高层看中？” 　　珍言张张嘴，短短的半分钟，有无数次想要掀开帘子，冲进去质问她们的冲动，但到最后只化作微乱的呼吸。 　　“还是算了，我可没她那勾引男人的本事。” 　　“你说，她的脸整形那么明显，男人们都看不出来吗？还疯了似地往上扑，要我说，崔善不知道比她漂亮了多少倍，一看就是自然美人，性格也好。” 　　“赞同，但她交朋友的眼光好像不怎么样，为什么和珍言那么亲啊？“ 　　”可能因为同期进的公司，又是同岁吧，要不然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对了，柳前辈和神话的Junjin九月末举办婚礼，已经出新闻报道了，你们有看吗？” 　　“啊，真的好羡慕，不知道会不会邀请我们参加婚礼。” 　　其中一个好奇地问：”我刚才看见珍言去和Suho搭讪了，你们说她是不是也存了嫁给艺人的心思？“ 　　之前那个空乘嗤笑一声：“就她？” 　　”她今天不是五号位，负责经济舱吗，怎么有机会接触头等舱的客人？“ 　　“还能是因为什么，以后提点崔善一下吧，别什么人都相信，被当枪使，都不知道。” 　　珍言的脚步都快站不稳了，光洁白皙的脸蛋上，一片惨白，手指都微微抖。 　　她恨这样怯懦的自己…… 　　后面她们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珍言没再听下去，颤颤悠悠的去了洗手间，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不断交错碰撞，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染了水的唇瓣娇艳欲滴，并不狼狈，反倒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忽然间，就觉得很讽刺。 　　广播里传来阿善的声音，清透干净：“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请您再次确认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或飞行模式，飞机将于十点零五分左右，降落在成田机场，地面温度约21摄氏度，天合联盟，大韩航空公司期待与您再遇，谢谢!” 　　她又用英文播报了一遍，因为之前被乘客投诉过，发音不正宗，扣了工资，阿善还特地报了个班，练口语，现在听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或许是她的嗓音太具辨识度，也或许是金俊勉身为爱豆对声音太敏感，总之他记住了她的声音，在听到广播的那一刻就知道是她。 　　飞机落地，事务长领着机组人员，站在客舱口送客，阿善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挂着微笑，不停地鞠躬。 　　“先生请慢走。” 　　“女士，祝您旅途愉快。” 　　“阿姨，请带好随身行李。” 　　3A座位的年轻妈妈抱着婴儿，从头等舱里出来，看见阿善，特地停下来，打招呼：“谢谢你啊…” 　　她一顿，看了眼阿善制服上挂着的工牌，然后笑着念她的名字：”崔善。“ 　　阿善语气温柔：”不客气，很高兴为您服务，宝宝很可爱。“ 　　女人笑着拍了拍怀里的宝宝，哄着说：“跟姐姐再见。” 　　婴儿还小，不太会说话，只是笑，白白嫩嫩，活脱脱一个糯米团子，伸出小短胳膊，晃晃手，十分可爱。 　　阿善接触的人多，怕手上有细菌，就没伸手碰孩子，放柔了声音，摆摆手:”小朋友，再见。” 　　金俊勉站在后面看得分明，遮光板已经全部打开，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温暖光芒，皮肤白的发光，眉眼弯弯，坦然着她的纯净。 　　他已经二十九了，马上就要三十。 　　EXO 的发展随着成员的入伍，公布恋情，结婚生子，似乎陷入了瓶颈期，他身为队长，不允许自己感到疲惫，但偶尔还是忍不住思考，他真的一辈子都要为粉丝而活吗？ 　　这一瞬间，凝望着崔善的这个瞬间，他突然有了想要组建家庭的想法。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不停地在阿善脑海里播报，跌宕起伏，最高峰的好感值甚至达到了五十，但很快就稳定下来：“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一” 　　阿善想，他确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第4章 打卡 好感度十一 　　清舱之后，又开了好半天的会，阿善才坐上开往酒店的大巴车，珍言坐在旁边，看起来神色怏怏的，跟早上明艳精致的模样相去甚远。 　　阿善温声关切：“还好吗，是不是太累了？” 　　珍言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哭了。 　　不是号啕大哭，也不是惹人怜爱的抽泣，而是那种无声的泪流，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如果不是就坐在她旁边，可能都发现不了她在哭，因为她连肩膀都没抖一下，但这种哭泣足以让人感受到她的悲伤和委屈。 　　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车上人多嘴杂，阿善从包里抽出纸巾，轻轻给她擦拭眼泪，没有做多余的事，只是安安静静的陪伴。 　　到了酒店后，她们俩住同一个标间。 　　珍言已经整理好情绪，没解释太多，在她看来，崔善虽然是个好人，但还没到交心的地步。 　　现在是东京时间上午十一点多，不用倒时差，两人都有些饿了，同公司的空乘知道阿善要飞日本，特地推荐了一家餐厅，她在来之前就预约好了，打算去打卡。 　　飞机上其实准备了机组餐，每人配三四个菜，小零食水果甜品都有，挺丰盛的，但短途飞行，巡航期本就短，又要服务乘客，基本上没时间吃。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她保持身材根本不费力，工作期间经常没时间吃饭，吃饭时间也不规律，胃不好，身体亚健康。 　　难得不穿大韩航空这身制服，阿善换了条米白色针织长裙，不算紧身，但把曲线勾勒的恰到好处，微卷的长发散开，皮肤白皙，气质温柔。 　　这家露天花园餐厅在INS上很火，根据季节，有不同主题的限定甜品，如果不提前预约，根本排不上号。 　　她们俩十二点多到的，是最热闹的时候，有好几对情侣在沙发区依偎，还有一些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拼桌，一起聊天拍照。 　　两人在靠护栏的位置坐下，珍言穿的少，是及膝连衣裙，小腿露在外面，阿善本想跟服务生要一条毛毯的，但她拒绝了，说是不冷。 　　看过菜单，两人主食点的少，大部分都是甜品。 　　已经步入秋天，风有些凉了，阿善往咖啡杯里加了方糖，拿汤匙一圈一圈搅弄，低着头，眉眼恬静温柔。 　　珍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底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丝羡慕。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只是看着便觉得舒服，想要亲近的那种人。 　　可现实却恰恰相反，她长了一张妩媚又精明的脸，有攻击性的漂亮，让她总是被嫉妒，被排斥，背负子虚乌有的传言，学生时代是这样，她以为工作了会变好，但现在看来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年纪大了，为了保持体面，那些诋毁从在人前变成了在背后。 　　主菜用完，服务生很快就端上了甜品，阿善一一拍了照，修好图，加了定位，上传到INS上，她粉丝不多，但依然经营的很认真。 　　攻略需求使然，等金俊勉承认恋情的时候，她的各种信息都会被扒出来，一个积极向上，热爱生活，低调不作妖的圈外女友形象，会让这段恋情受到的谩骂少一点，祝福多一点。 　　这也是阿善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进入第一个世界，攻略任务目标时，她刚接触INS，很新奇，什么都要上传，买奢侈品要炫耀，去夜店蹦迪，也要发视频，最后恋情公布的时候，被粉丝扒出来，骂的狗血淋头，祖宗十八辈都被问候了一遍，说她是关种，配不上她们爱豆，日常在官咖上刷分手话题，还好她头铁，奔着完成任务，得到最高积分去的，要不然绝对挺不过那段时间的网暴。 　　吃完之后，两人提着包起身，一起离开了餐厅。 　　回到酒店，阿善给自己定了一小时的闹钟小睡一会儿，她们俩待会儿还要坐新干线，去冲绳的DFS店购物。 　　她昨天刚飞两段，今天早上又四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精神已经很疲惫了，但从高空环境落地，高度差环境不同，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珍言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回复信息，听到动静，开口问：“睡不着？” 　　阿善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她放下手机，走过来：”吃两片褪黑素？” 　　常年的高空工作环境，机舱里有异常强烈的紫外线，工作休息不规律，频繁的从高空落地，人累得要死，却半夜睡不着很兴奋，空乘们经常靠吃褪黑素，才能入眠。 　　阿善裹着被子，坐起身来：”最近已经慢慢停了，医生说我太依赖，容易产生副作用，你以后也少吃。” 　　“嗯“ 　　珍言答应了一声，想了想，走到冰箱那里，挑了一瓶低度数的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打开冰柜门加了些冰块进去，她一手拿酒，一手拿着两个杯子，走到沙发面前，酒和杯子往桌上一放，然后整个人往下一坐，陷到沙发里，开了红酒，往杯子里倒：“喝点酒吧，也许就能睡着了。“ 　　阿善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想扫兴，但没办法，飞行前24小时禁止饮酒，下了床，趿拉着拖鞋，从她手里拿走红酒，放回冰箱里，然后在沙发上坐下，陪她聊天。 　　金俊勉下飞机，就和经纪人一起去吃饭了，因为没有行程安排，整个人都十分放松，两人边吃边聊，到酒店时看了眼表，已经下午两点了，大半天下来也有些累，进浴室随意淋了一下后，换身衣服，靠在沙发上，认真的做攻略。 　　日本他经常来，不过每次都是和成员们一起，巡演签售，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围着一群工作人员，经纪人也不允许他们私自行动。 　　这还是第一次，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正翻到明天在东京艺术馆有DOMANI艺术展，拿起笔想要记下来，手机突然响起，金俊勉看了眼来电显示，滑过接听键：“嗯，灿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哑的声音，拉长了语调，带着点小怨念：“哥，你去日本怎么不和我说？“ 　　他坐在沙发边，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笔，在便利贴上记下艺术展的时间和地点，低声说：“我也是突然就想来了，下次一起。” 　　说完，又问：”你今天不是和世勋一起拍摄画报，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已经拍完一套了，现在在做第二套的造型。“ 　　”哥，你要在日本呆几天？“ 　　”大概两三天吧，得在拍摄宣传片之前回去。“ 　　今年的首尔旅游代言人是EXO，要拍摄三支宣传片，分别和大韩航空，韩亚航空，济州航空进行合作，作为kpop名片，促进旅游业发展。 　　“好，哥，我先不跟你说了，要开始拍摄了，回来见。” 　　电话那头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灿烈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第5章 遗忘 好感度一 　　两人从DFS血拼完，坐新干线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珍言把大包小包丢在沙发上，她心情不好，确实需要购物来缓解。 　　好在像她们这种国际核心航班的空乘收入都不低，又常年在天上飞，假期少，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工资几乎都攒下来了，足以负担一些奢侈品的购买。 　　冲绳的DFS环球免税店汇集了世界最著名，最受欢迎的高端奢侈品牌，又经常有折扣活动，女人都喜欢购物，阿善也不例外，但她更追求实用性。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放血，想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在刀刃上，咬咬牙，才忍着肉痛，把那块戴了两年的浪琴，换成卡地亚。 　　灰色的鳄鱼皮表带，圆珠形表冠镶嵌一颗凸圆形蓝宝石，镀银缎面磨砂阳光射线纹饰表盘，罗马数字时标，剑形蓝钢指针，蓝宝石水晶镜面，她手腕纤细白皙，戴起来十分漂亮。 　　做她们这一行，在完成空乘任务的工作时间内是不允许佩戴任何首饰的，包括项链，耳环，手链，戒指等，腕表也就成了唯一的可佩戴饰品，买一块昂贵的腕表，一来时间不容易出现误差，二来能够提升自己的气质。 　　公司对空乘们佩戴的腕表也有严格的规定，必须是石英表，并且时针、分针、秒针齐全，表盘清晰可见，每次飞机起飞之前都要对时，保证时间误差不超过五秒。 　　其实阿善对比了好几款，最后才选了这个Santos-Dumont系列，是精制手动上链机械机芯，时间刻度很准。 　　返程航班明早七点二十起飞，大巴车三点半来接，两人洗完澡就休息了，床尾的衣架上挂着熨烫好的制服和外套。 　　昼夜更替，凌晨三点转眼就来临。 　　闹钟响了几遍，阿善才从被子里伸出手关掉，起床洗漱，换上制服，大韩航空的配饰，像丝巾和发卡之类的都是双色，有珍珠白和薄荷绿两种，双程交换佩戴。 　　阿善仔仔细细地盘好头发，用珍珠白的蝴蝶结样式发卡固定住，发际线漂亮又整齐，镜子里的人制服十分合身，勾勒出婀娜曲线，由里到外呈现出清丽可人的气质。 　　妆容也十分温柔，是她在INS上新学的蜜桃妆，眼影颜色很浅，主要突显腮红和自然卷翘的睫毛，唇边微翘，饱满的口唇仿佛一颗新鲜樱桃，攒着露珠，晶莹剔透。 　　到机场时，天还黑着，开完航前协作会出来，已经透亮，但有隐约的雾气，日光透过长廊照进来，显得有些清冷。 　　航站楼的落地大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跑道上的飞机滑行降落，地板亮堂的反光，空乘们拉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光鲜亮丽地穿梭于其中。 　　雾渐渐变浓，塔台通知，流量管制，要延误半个小时，事务长提议大家一起去喝杯咖啡，没人有意见，一群人拉着飞行箱匆匆地往星巴克去。 　　阿善和珍言并肩走在前面，小声交谈昨天的血拼成果。 　　“这款表很适合你，显白。” 　　“还好免税便宜很多，要不然我绝对舍不得买。” 　　“你那块浪琴从进公司就开始戴，表带折痕那么明显，早都该换了。” 　　“我也知道，但一直舍不得换新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涂的是昨天买的那款粉底液，很服帖，也不拔干，推荐给你。” 　　“好啊，正好我那瓶快用完了。” 　　“崔善！” 　　听见有人叫她，阿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后面几个空乘踩着高跟鞋，小步追上来：“你明天有排班吗” 　　阿善点点头：“有啊，怎么了？” 　　她这个月还没飞满100个小时，为了完成指标，月末排飞很密集。 　　其中一个空乘撇撇嘴：“还想着说，明天你没有排班，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总部报名。” 　　阿善疑惑地问：“报什么名？” 　　“你不知道吗？今年的首尔旅游宣传片是和航空公司合作的，每个公司都要派出一位空乘参与拍摄，咱们公司的选拔是投票制，明天开始报名，但必须到总部登记。” 　　阿善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截止到什么时候？” 　　“只有明天一天可以报名，好像是23号就要开始拍摄了，时间挺紧的。” 　　她说完，语气一顿，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珍言，又意味深长地添了句：“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大家都是凑个热闹而已。” 　　阿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声音也温温柔柔的：“明天还要飞伦敦，很遗憾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了。” 　　事务长在催她们快点，几人也没再多聊，笑着走上去。 　　阿善见珍言没跟上，回头等了两步，冲她招招手，温和的笑着：“快来呀。” 　　喝完咖啡，乘务组一同坐机组车从专用通道去了停坪，登机做准备工作。 　　工作量是一样的，但阿善始终觉得回程更轻松，可能是所有工作，在来的时候基本上都过手一遍了，所以更加游刃有余。 　　她还是负责头等舱，飞机进入巡航状态，开启自动驾驶，机长呼叫：“二号进来。” 　　每次飞行，航班乘务组搭配都不同，机长也不可能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一般直接称呼号位。 　　阿善推开驾驶舱门，问道：“请问需要什么吗？” 　　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个徐机长飞，但通过来时简单的接触，能看出来是个稳重严肃的人，做事干净利落。 　　机长眼神全在仪表盘上，压根没回头：“一杯咖啡。” 　　“好。” 　　几分钟后，她端着托盘进来：“您要的咖啡，3:2:1。” 　　3:2:1是行话，即咖啡，牛奶，方糖的配比。 　　来程时，事务长给他泡咖啡，阿善恰好在旁边，便记住了。 　　机长回头接过，视线在她脸上转一圈，又看向工牌，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声音淡淡的：“你就是崔善？确实像大家夸的一样，很细心。” 　　阿善端着托盘，谦虚了两句，转身出去。 　　副机长摸着下巴：“这回您知道崔善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吧，脸蛋儿好看，性格也温柔，昨天还有个韩亚航空的飞行员拜托我要她联系方式。” 　　徐机长放下咖啡，没有说话。 　　飞机九点多落地，清舱后，所有机组人员，乘坐大巴车，回总部开会，又折腾了一个小时，阿善才告别珍言，打车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公寓是她租的，面积不大，在江南区，最繁华的地段，即使后半夜飞机落地，打车回来，街上也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设计风格也是阿善喜欢的，用色简洁，宽敞明亮，清新之余带着干爽，十分适合单身女性居住。 　　飞伦敦是长途航班，要倒时差，回到家，吃了口饭，她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大韩航空总部大楼热闹非凡，十三层行政部挤满了空乘，都穿着制服，青春靓丽，身姿优雅，还有刚落地就拉着行李箱赶过来的，就为了报名参加首尔旅游宣传片的拍摄，出不出名倒是无所谓，都是奔着EXO来的。 　　珍言在来之前，给阿善发了信息，纠结到底要不要报名，但她没回，因为她此时已经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了。 　　下午，十六层会议部 　　代表和理事们分别坐在长桌两侧，工作人员把电脑里的空乘报名详细资料文件夹打开，在大屏幕上投影。 　　这个圈子，本就对外在形象要求比较高，这次报名的更是个个容貌精致，身材高挑，此刻所有的照片放在一起，简直让人挑花了眼。 　　报名的一共有八十三人，按照飞行评价星级，依次展示全身照，珍言在中间，不前不后，但留给人的印象却相当深刻，她是属于那种第一眼就惊艳的美人。 　　坐在最前面的李代表，扣着指节，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放大。” 　　工作人员依言照做，照片被放大，上面的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眼角眉梢带着股媚态，完全挑不出瑕疵。 　　李代表目光停滞，流转片刻，坐直身子，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各位，不用再继续看了吧。” 　　负责投影的工作人员，握着鼠标，欲言又止：“代表，这会不会有些………” 　　李代表似乎是轻笑了声：“有些什么？不公平？” 　　“接下来的人，不会有她漂亮，看了也是浪费大家时间。” 　　坐在他对面的理事，转动了一下椅子，冲着那个工作人员问：“崔善报名了吗？” 　　这回轮到李代表愣神了，他知道崔善，也见过，确实和珍言不相上下，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媚的，一看就好上手的那种。 　　工作人员快速浏览了一下报名表：“宋理事，没有崔善的名字。” 　　宋理事挑了挑眉，看向李代表，淡淡开口：“同意，不用再继续往下看了，就她吧。” 　　李代表满意地笑了：“明天公示，散会吧。” 　　夜幕降临，飞往伦敦的航班上，灯光都已经熄灭，整个机舱内昏暗安静，空乘组轮班休息。 　　国际长途航班都配有机组休息室，隐藏在驾驶舱背后，头等舱的上方，休息室虽然小，但五脏俱全，枕头，被子，厚厚的床垫样样都有，床铺中间还有厚重的窗帘隔开消音。 　　阿善刚才帮乘客在座位间找东西，被刮了一下头发，盘好的发髻有些松了，她把头重新绑好，然后平躺下，系上安全带，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里连续播报。 　　“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 　　“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九” 　　“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八” 　　………… 　　好感度不停下降，最后停在了一。 　　阿善睁开眼睛，神情复杂。 　　他在遗忘她………… 第6章 拍摄 好感度十五 　　下了飞机，伦敦这边是清晨，最近多雨，天色阴沉沉的，感受不到什么暖意。 　　一群身穿大韩航空制服的空乘拉着行李箱，从希思罗机场的出口处走了出来，大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妆容精致，身材高挑，又是亚洲面孔，走出来的乘客频频回首，下意识地多看几眼。 　　她们对这样的目光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在意，相互讨论着此次停飞伦敦的安排，阿善站在一旁，笑而不语，安静地听她们说话，像春日里烂漫的樱花，柔软而美丽。 　　等待大巴车的期间，徐机长拉着行李箱从航站楼里出来，穿着飞行员制服，白色袖口上，明黄色的四道杠十分显眼，身姿挺拔，他把阿善叫到一旁，单独说话。 　　其他空乘们一脸八卦，嬉笑着讨论几句，又换了话题，其中有一个空乘随口那么一问：“你们都投票了吗？” 　　有人嗤笑一声：“投票有什么用，谁能选上，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是，报名时间只有一天，还必须去总部报名，像我们这种今天排飞的空乘，根本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也太不公平了。“ 　　“李代表就那么喜欢她？做得未免太明显了吧。” 　　“告诉你们个秘密吧……” 　　听到这儿，大家都竖起耳朵。 　　”我听之前跟珍言一起飞过的前辈说，她私生活很混乱，说不定早就跟李代表睡过了。” 　　“真的吗？”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说的，算了，先别说了，崔善过来了。” 　　和徐机长交谈完，阿善拉着行李箱过来，大家本来还想调侃几句，恰好大巴车在此刻平稳地驶过来停下，事务长催促着动作快点，便就忍下八卦的欲望，闭了嘴，放好行李，连忙上了车。 　　坐上大巴车，系好安全带，阿善打开手机，各种未读消息接连弹出来，大多是问她今天为什么没去总部报名的，翻到下面，才发现珍言几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两条消息，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报名。 　　算了一下时差，首尔应该是开始晚上十点多，不算太晚，她先询问了珍言情况，然后才耐心地一一回复其他人。 　　珍言回复的很快，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崔善，我去报名了。” 　　“虽然有很多难听的传闻，但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也希望你不要相信那些话，我不是奇怪的人。” 　　阿善能感受到她不安，珍言一向不是话多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 　　她在脑海里斟酌半天，回复了两句，简短但真诚。 　　“珍言，有些话不听也可以。“ 　　“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阿善是攻略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必须时时刻刻都围着任务目标打转，她有自己的生活，工作，她也需要朋友。 　　珍言久久没有回复，对于一个时常被恶意包围的人，想要卸下心防，迈出那一步，并不容易。 　　坐在阿善旁边的是新飞，刚入职没多久，鹅蛋脸，长相清纯，性子也很活泼：”前辈，刚才徐机长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徐机长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国际核心航班的首席飞行员了，年轻有为，长相帅气，在空乘中很有人气，但是因为他性子冷漠，做事严格，所以不识趣往上凑的很少，大都私下里讨论，新飞八卦也正常。 　　她刚飞的时候，没少被前辈刁难，吃过苦头，所以对待后辈都是和和气气的：“九月份的期刊拍摄，公司定了我和徐机长一起，刚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啊，前辈，真的好羡慕你！听说九月份的期刊是纪念飞行特别版，会全面投放。” 　　“什么时候拍摄呀？“ 　　阿善抿唇一笑：“听徐机长说是23号。” 　　“这么赶？那岂不是飞回首尔，落地就要回总部拍摄。“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拍摄。”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又换了话题，提到乘务学院新发布的考试，阿善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做，果然一打开软件，航空业内安全服务新通告，未完成课程有三节。 　　她也不说话了，带上耳机，安安静静的听起了网课。 　　时常很短，一节课十五分钟，都学习结束后，大巴车依然在宽阔公路上平稳的行驶，身边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阿善退出界面，打开INS ，翻看评论。 　　可能是因为她在日本打卡的那家餐厅特别有名，又加了tag，这两天涨了不少粉丝，评论也比往日里多了不少。 　　“这家餐厅我预约了好久！” 　　“求出日常穿搭，真的好温柔。” 　　“甜品口感怎么样，值得去吃吗？” 　　“小姐姐飞日本吗？” 　　“真是闪闪发光的名品美貌。” 　　“希望下次乘坐大韩航空，可以遇见你。” 　　翻到下面，最新的一条评论吸引了阿善的视线。 　　”EXO的Suho今天好像也去这家餐厅了。” 　　又是错过一步，不过阿善也没过多纠结，毕竟以素人身份进行攻略，这才是常态。 　　攻略的精髓在于任务对象自然而然的被吸引，然后主动出击，这样得到的积分才会是最高等级，这也是她在完成好几个世界的任务后，总结出的经验。 　　回到酒店，阿善倒时差，拉上窗帘睡觉。 　　徐机长也不知从哪儿要到了她的联络方式，打了过来，她窝在被子里，声音轻轻的：“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拢眉，起身站在窗边：“崔善，有空喝杯咖啡么？公司那边已经把拍摄要求传真过来了，时间很紧，回程落地就要拍摄，现在需要见面讨论一下。” 　　阿善说了声好，约了时间，便开始收拾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越暗了下来，快到两人约定的时间，已经下起了小雨，外面阴雨蒙蒙，街道上行人熟稔地拿出雨伞，漫步在雨间。 　　她打车来的，撑着伞下车，就发现徐机长在对面咖啡厅的台阶上站着，距离很远，再加上雨丝形成的雾气，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和休闲裤，双手插袋，目光落在下车的阿善身上。 　　白衬衫配裸粉色条纹及膝裙，鱼尾裙摆勾勒出优雅的腿部曲线，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撑的伞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白皙的下巴。 　　两人并肩进了咖啡厅，找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热饮。 　　阿善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疑惑地问：“机长，您没带电脑来吗？” 　　闻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出门的时候，已经在下雨了，带电脑有些不方便。” 　　阿善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您简单说一下就好，我之前也参与过期刊的拍摄，对流程还算比较熟悉。” 　　徐机长手指在咖啡杯上摩挲了一下，挑重点的说。 　　拍摄地点一共有两个，分别在总部和飞机场，是为纪念大韩航空成立50周年发行的特别版期刊，两人要穿着历代的飞行员制服和空乘制服进行拍摄，展示这50年来大韩航空机组工作人员服装的变迁，说白了就是换装秀。 　　正事谈完，阿善没多呆，徐机长提出要送她回去，她委婉的拒绝了。 　　翌日，投票结果公示，第一是珍言，有人失望，有人嫉妒，更多人是抱着求证的心态，想要证明她确实像流言传的那样不堪。 　　时差超过七小时的国际航班，机组人员必须休息48小时，才能返程。 　　23号凌晨，仁川国际机场 　　航站楼落地大玻璃窗使得停机坪的风光一览无余，天边一架波音777-300ER客机破云而出，着陆于跑道中心，平稳滑行。 　　清舱后，机组工作人员离岗，徐机长已经踏下几阶，副驾驶紧紧跟了出来，一脸八卦：“听说您跟事务长要了崔善的联络方式？” 　　停机坪的风很大，呼啸而过，吹散了他轻轻嗯的那一声。 　　副机长把头凑过来：“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徐机长没再理他，拎着行李箱，大踏步下了舷梯。 　　因为是凌晨落地，长途会议总结放在第二天开，其他同事都直接回家了，公司派了车来接阿善和徐机长回总部，准备拍摄。 　　司机开车很稳，窗外景色缓慢闪过，阿善把头靠在玻璃上，徐机长坐在她旁边，手攥成拳，放膝盖上，神色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他是装的，和崔善独处，他很紧张。 　　搭档不同的乘务组，驾驶组飞行，他听过很多人夸崔善，大家都说和她呆在一起很舒服，可他现在只觉得紧张，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搁，十分别扭。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大韩航空总部门口，大厦的自动玻璃门打开，两人拉着行李箱进了电梯，这是阿善第一次进高层办公室，两人进去的时候，宋理事正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边，见他们俩来了，他动作微顿，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把咖啡放在桌上，然后转动椅子坐下。 　　“这次拍摄很重要，代表大韩航空的形象，希望你们俩努力配合。” 　　两人点点头：“好的，宋理事。“ 　　他手里转动着一支笔，目光落在阿善脸上，淡淡扫过：“崔善，好好表现。”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一路穿过宽阔走廊去做造型，左边的落地窗外是成片的高楼大厦，右边是各种会议室，在路过一间会议室的时候，阿善看到里面坐了很多几个生面孔，桌上还放着各种摄影器材，这应该就是今天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了。 　　做造型的地方其实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会议室，偶尔高层们会在这里接受采访，白色的墙面，中间摆了两张米色沙发，沙发旁边是高杆台灯，风格很西化简约，化妆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室内阳光没有外面强烈，为了让妆容没有色差，造型师预先调好灯光，让换好衣服出来的两人坐在沙发上。 　　阿善日常工作都要化妆，不排飞的时候也会去美容室管理，因而动作神态都很自然，调整坐姿，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翘起二郎腿，腿部曲线流畅优美。 　　大韩航空第一套制服是设计师宋玉的作品，也是第一次引进喷气式飞机B720的空乘制服，成了航空领域争相模仿的制服范本，整体为酒红色，内搭白色中袖方领针织衫，领口处有藏蓝色条纹，阿善皮肤白皙，身材纤细，把这套制服驾驭的很好，漂亮又端庄，做好造型，她从头到脚都在发光，就连看似随意搭在肩上的发丝都是化妆师精心设计过的。 　　与穿着黑色飞行员制服的徐机长，站在一起，视觉效果很惊艳。 　　只有第一套是在总部拍摄的，意味大韩航空的起源，之后就转移阵地了，到机场。 　　与此同时EXO的成员们也已经到达了拍摄场地，是非公开的行程，在大韩航空客机内部，开场的一幕就是成员们登机坐在头等舱，珍言微笑服务。 　　这样的拍摄并不难，只是为了效果，表现的要比日常夸张一些。 　　拍摄间隙，成员们坐在一起闲聊，工作人员也东拉西扯，从一个男工作人员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到导演在和珍言小声交谈，她侧颜精致，白色包臀裙下的双腿纤细修长，不禁开口，跟身边人调笑：”大韩航空的空乘质量越来越高，这身材是甲级啊。“ 　　说完还问其他人：“你觉得怎么样？” 　　金俊勉本来眯着眼睛休息，听到这话，觉得很不舒服，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不要随意评价别人，更何况还是这样轻浮又不尊重的语气。 　　他转过身，盯着那个男工作人员，认真地问：”如果是你被这样评头论足，会开心吗？“ 　　一向温和的人严肃起来，距离感十足。 　　被人当众指责，总是难堪的，男工作人员的脸红了白，白了红，但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只是小声嗫嚅几句，没敢说什么。 　　有了前半段的拍摄，加上导演的讲解，后半段拍摄时，珍言表现的更自然，很顺利地拍摄完成。 　　阿善和徐机长的室外照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拍完，金色阳光在机翼折射出漂亮的粉尘，他们俩前前后后换了七套制服，最后一套拍完的时候，她额头已经附了一层薄汗，摄影师检查完底片，拍拍手，扯着嗓子喊了声大家辛苦了，这才算正式结束。 　　休整了一下之后，准备回总部交差，直接从连接航站楼的玻璃长廊走的，一行人走到转角，突然见前方迎面走来十余人，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阿善远远就认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金俊勉，同时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播报：”攻略目标出现，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一“ 　　两拨人越走越近，直至擦肩而过，背道而驰。 　　往前走了两步之后，金俊勉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她背影窈窕，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白色地砖上，柔软发丝盘在脑后，用薄荷绿的发卡固定住，露出白皙脖颈，温柔如水。 　　身为IDOL，他每天要见无数的人，签售会上人山人海的粉丝，打歌节目里层出不穷的新人组合，公司中迭代更替的练习生后辈，电视台里行色匆忙的工作人员。 　　一般来说，金俊勉并不会刻意去记一个陌生人的长相，但此刻他就是认出了她。 　　神说，偶遇三次就是命中注定的人，这是第二次。 　　“哥，在看什么，走了。” 　　灿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到拐角处的一抹浅色发饰。 　　金俊勉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站在一旁的经纪人可是隐约看出些苗头。 　　走过转角，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阿善身上，听着脑海里，系统播报的好感度持续上涨，不禁微微一笑，眉眼愈发温柔。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五” 　　好感度停在了十五，不仅把前两天跌掉的涨了回来，还多出四个好感值。 　　见阿善微笑，走在她旁边的徐机长，也跟着笑了，淡淡的，不深，却是真心的笑意。 第7章 婚礼 好感度二十 　　九月份，大韩航空纪念飞行特别版期刊，全面投放。 　　阿善一时风光无量，追求者层出不穷，频频示好，但她都委婉回绝了，每日拉着行李箱，穿梭于总部大楼和机场，勤勤恳恳地工作。 　　与此同时，首尔旅游宣传片发布后，公司内部关于珍言的传闻，甚嚣尘上，越来越难听。 　　航空公司人多嘴杂，每次飞行，乘务组和驾驶组又是新的搭配，她和李代表睡了，才换来这次拍摄机会的流言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无法遏制地扩散开来。 　　大家都知道阿善和珍言同期入职，又是同岁朋友，关系亲近，所以说小话的时候总是背着她，这些话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是上次飞伦敦，认识的那个新飞和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犹犹豫豫地开口，一副好心模样，劝她离珍言远点。 　　阿善当时就敛了笑意，问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传闻。 　　她平时对待后辈都和和气气，笑盈盈的，是公认的好脾气，还是第一次这样严肃，新飞害怕被教训，支支吾吾地说：“就……她们闲聊，说是珍言前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怕前辈你被影响。” 　　人们通常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阿善久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解释太多，只留下一句，你并不了解她，请不要随意评价，然后起身离开，将椅子往外推了几寸的距离，磨过地板的声音刺耳。 　　新飞脸皮薄，又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白费，坐在那里，捏着吸管，在玻璃杯里搅来搅去，委屈地红了眼眶。 　　阿善有心开导珍言，但无奈两人最近的排飞时间总是错开，一个飞，另一个就休息，又不在一个航班上，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天发几条消息，关心一下她的状态。 　　一转眼就到了九月末，同公司的柳前辈和神话的Junjin朴忠裁即将举行婚礼，作为现役最长寿爱豆组合里第二位结婚的成员，新闻报道铺天盖地，打开手机就能看见。 　　婚礼定在27号，婚礼前两天，阿善收到了请柬，被邀请做伴娘，她刚入职，还是个新飞时，一直是柳前辈负责带她，人好性格也温柔，在她被乘客为难，被其他前辈教训的时候，在一旁帮助了很多，后来阿善调到了国际核心航班，慢慢也成长为了别人口中优秀的前辈，她则继续飞国内线，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但关系依然亲近。 　　遇到自己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共同迈进婚姻殿堂，本身就是一件美好又幸运的事。 　　阿善真心实意替她高兴：“前辈，要过的幸福啊。” 　　电话那头，柳前辈笑，温温柔柔的嗯了一声，接着说：“崔善，婚礼上一定要接到手捧花啊，我想把这份幸福分享给你，希望你能快一点找到那个对的人，成为下一位新娘。” 　　阿善轻轻地说了声好。 　　因为还有飞行任务，她也没来得及去婚纱店里试伴娘服，从新加坡返程落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打车紧赶慢赶，在店关门之前，取走了礼服。 　　阿善回家试了一下，正合身，脱下来套在防尘袋里，挂在衣架上，早早睡下，等待明天。 　　婚礼主题是可以感受深秋氛围的室外婚礼，因为要遵守最新的相关防疫原则，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所以只邀请了亲近的家人和熟人，以非公开的形式举行，大韩航空乘务部收到请柬的人屈指可数，听说阿善被邀请做伴娘，更是羡慕的要命。 　　婚礼当天下午，落日的余晖将草坪洒上一层耀眼的光芒，白色长餐桌，带着露水的鲜花，精致的瓷盘刀叉，餐桌上摆着各式甜品和香槟，整个婚礼现场都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宾客都是实名制入场，对拍照也有很严格的限制，新郎站在门口接待，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宽肩窄腰大长腿，领口别着白色玉兰胸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神话的成员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端着香槟，笑着交谈，他们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亲如家人。 　　休息区撑了一个露天婚礼花棚，装饰的很精致，白纱帘遮住，新娘持着手捧花，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穿着修身露肩的洁白鱼尾蕾丝婚纱，头发盘起，妆容精致，显得气色特别好，纯洁无暇。 　　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和新娘合照，阿善站在一旁静静等待，合完影，大家散去，顿时安静了不少，柳前辈发现了她，笑着小幅度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阿善走过去，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前辈，新婚快乐。” 　　新娘挽住她的手，语气热烈亲密：“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柳前辈给阿善准备的伴娘服很漂亮，抹胸纱裙，如烟似雾的花纹显得有些模糊，可是仔细看清楚之后就会发现，是清新的山茶花，薄纱下隐约透出一点雪白的肌肤，手腕上绑着同色系的蕾丝腕带，也是白色山茶玫瑰，浅色珍珠做点缀，清丽温婉，仙气十足。 　　阿善抿唇笑：“前辈眼光好，对了，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新娘笑得更甜美了，说了声好。 　　拍完照，柳前辈怕阿善无聊，体贴道：“婚礼仪式还早，你可以到处逛逛，多认识些朋友。” 　　阿善点了点头，从休息室出去，到餐桌旁，拿了杯香槟，一杯下肚，耳根泛起诱人的微红，看着杯沿的口红印，打开化妆包，准备补一下妆，打开气垫，从镜子里看，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温和矜贵的男人走过来。 　　是金俊勉。 　　他穿的也是衬衣西裤，高定西装，扣子工整的系到最上面一颗，在金俊勉朝她走来的这几步里，阿善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因为系统机械音已经连续播报了好几遍。 　　“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六” 　　“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七” 　　“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十八” 　　………… 　　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好感度涨到了二十。 　　“你好” 　　金俊勉开口问好，伸出手，手掌宽大白皙。 　　阿善调整好情绪，笑盈盈回握：“你好。” 　　握手只是轻轻一碰便放开，不过她注意到他的耳朵有些红。 　　“我们之前在飞机上见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金俊勉第一次跟别人搭讪，连这个开头都是成员们刚才紧急给他培训的。 　　他见阿善没说话，又添了句：“上个月，飞日本的航班，你还帮忙拍合影来着。” 　　阿善笑着点头：”当然有印象，你是我在飞机上遇到的第一个艺人。“ 　　他微微低头，抿唇压住笑意，声音温和依旧，还带了几分温柔：“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到那边单独说几句话。“ 　　虽然婚礼现场禁止拍摄，但到底人多嘴杂，他不想在一切都还没确定的时候，她就因为他受到伤害。 　　阿善没有拒绝：“好。” 　　放下香槟，两人来到草坪的另一边，这里竖了一个巨大的花棚，有高大的绿植装饰，一走到后面，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阿善站在金俊勉身侧，两人并肩往前走，他略一侧头，便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 　　他停下脚步，阿善也停下脚步，两人转身对视，金俊勉虽然紧张，但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 　　“或许，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吗？” 　　阿善没有犹豫：“好。” 　　金俊勉似乎有些惊讶，鬼使神差地抬头，想看看她的表情，却撞进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对视几秒，两人都默契地移开视线，侧过头，唇角不自觉扬起。 第8章 知道 好感度二十五 　　新郎和新娘都信奉基督教，所以婚礼仪式是由神父来主持的，致辞祷告，宣读他们的爱情誓言，美好梦幻，一切都很完美。 　　很快到了新人宣誓的环节，婚戒静静地躺在方盒里，璀璨钻石切割的完美，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新郎接过神父递过来的戒指，望向纯洁无暇的新娘，深情呢喃：“一直以来，我就梦想着组建幸福的家庭，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你总是用积极开朗的样子给我力量，让我确信，与你一起，我可以战胜任何辛苦的事情。” 　　新娘和他对视，微微红了眼眶：”其实经过很长时间的相处，我自然而然就下定了决心，想要和你一起度过今后的人生。” 　　仪式简单，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也是两位新人最幸福的时刻。 　　柳前辈在那通电话里说，让阿善一定要拿到手捧花，可她来到现场才知道，伴娘只有她一位，独一无二。 　　手捧花被直接送到她手里，圆形花束，白山茶玫瑰，点缀淡粉色满天星，花茎处用绸带系紧，是纯洁又美丽的祝福。 　　答谢宴在晚上，草坪上杯光交错，衣香鬓影，新郎职业特殊，邀请的朋友大多是艺人，能看到三三两两被围住，求合影。 　　阿善坐在左边的沙发区里喝香槟，大韩航空收到请柬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也是公司高层预备役，她没道理往上凑，除去同事，她也不认识什么人，显得倒是有些形单影只。 　　EXO的成员们待会儿还有其他安排，要先离开，金俊勉过来道别，身后跟着两个过来凑热闹的成员，还是那套高定黑色西装，剪裁利落，只是原本工整的系到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老实说…… 　　更帅了，温润中透着欲气。 　　他开口叫她名字：“崔善…” 　　还没等说什么，其他成员就笑着从后面探出身子，一起打招呼，阿善起身，并不觉得害羞，伸手和两人握手。 　　金俊勉简单介绍了一下：“是我们成员，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位是灿烈，这位是世勋。” 　　阿善抿唇笑，点点头：“认识，仁川机场到处都是EXO的人形立牌。” 　　她皮肤又细又白，穿着这身礼裙，笑起来明眸善睐，清妩妍丽。 　　看到她笑，金俊勉就觉得很舒服，很愉悦，心里叮的一声，很轻微，稍纵即逝，几乎听不见。 　　相反，阿善脑海里，系统机械音却十分清晰：“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二十一“ 　　灿烈忍不住问:“你和新娘是朋友？“ 　　俊勉哥只说他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对方是个空乘，却没说是哪家航空公司，不过既然被女方邀请做伴娘，想来多半是同家公司。 　　阿善声音清透干净：”我们是公司前后辈，关系很亲近。“ 　　灿烈开了个头，世勋也接着问了一句，毕竟是队长第一次明确表示有好感的女生，他们都好奇，身为成员，也有义务帮忙把把关：”空乘工作很辛苦吧？” 　　“也还好。” 　　“那你是飞国内航线，还是国际航线啊？” 　　“国际航线。” 　　“你们休息时间多吗？” 　　一个是IDOL，天天巡演，一个是空乘，满世界飞，这刚有点苗头，要是都忙，抽不出时间见面，怎么培养感情，世勋觉得自己为队长操碎了心。 　　阿善耐心地回答：“我们乘务部一般是提前出一周的航班计划，如果这周没有航班计划，那么这一周时间都是自由的，可以休息。” 　　“正常排飞的话，连续飞够四天，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最近是旅游旺季，休息时间比较少。” 　　闻言，世勋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对阿善是抑制不住的好奇，问了很多问题，但也都在初次见面的社交礼仪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冒犯的，她一一耐心地回答了，始终温温柔柔的，最后还是灿烈看眼色，拽着他先离开了，给金俊勉和阿善留出一小会儿的独处空间。 　　他解释：“很抱歉，让你堂皇了吧，成员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比较热情。” 　　阿善摇头：“没关系。” 　　“嗯，我们一会儿还有行程，那我…就先离开了。” 　　“好，再见。” 　　“再见。” 　　他转身，脚步缓慢向前，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又放开。 　　走出一段距离，顿了几秒，像是决定了什么，折步回头，走到她面前，认真地问：“或许，你……可以送送我吗？” 　　阿善唇边漾起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草坪间的小路亮着地灯，两人并肩而行，阿善的高跟鞋踩在石板砖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他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吧，外面可能会有记者。” 　　阿善点头，金俊勉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我会联系你的，希望你不会觉得困扰。” 　　静谧的夜空下，草坪有几盏微亮的小地灯，足以他看清她的脸和轮廓，第一眼就觉得温柔美好，忍不住看第二眼。 　　阿善手里还握着那束捧花，虽然已经过了一下午，但依然娇嫩欲滴，她和金俊勉对视，声音很轻：“柳前辈说，希望我拿到捧花，分享她的幸福，成为下一位新娘。” 　　“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现在也只有你一位暧昧对象，所以如果你考虑清楚了，请联系我吧。” 　　“还有就是，如果我很长时间没有回复，不是拒绝，是在飞机上工作，需要关机。” 　　“崔善…” 　　金俊勉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挑明，颇有些无措，下意识喊了她的名字。 　　他的脸有些发热，头脑还算清醒：“你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吗？” 　　阿善和他对视，笑得温柔，也很清透：“知道。” 　　意味着，攻略正式开始。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二十五” 第9章 约会 好感度四十 　　在婚礼上交换联络方式后，两人联系的并不算频繁，都忙。 　　一个跑行程，镜头无处不在，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围着一群工作人员，人多嘴杂，并没有太多独处时间。 　　一个满世界飞，工作需要，长时间关机，落地想回个电话过去，还要考虑时差，回复消息，和上一条间隔几个小时，更是常态，有时候都忘了聊的什么了，还得往上翻聊天记录。 　　半个月过去，好感度零零星星地涨到了三十。 　　两人第一次约会是在阿善飞纽约，返程的那天晚上，落地时间九点四十分，夜幕降临，对于艺人来说，是最好，最安全的约会时间。 　　EXO出道八年，成员们早都已经购买了自己的不动产，搬出去住，但最近团体活动相对密集，为了跑行程方便，统一住宿舍。 　　这天录完电台节目，金俊勉和成员们分开走，晚上约会，他得回去取车。 　　黑色商务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电台行程从早上九点录制到现在，主持人又问了几个事先在台本上没有沟通过的敏感问题，此刻成员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透出倦意，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刷着手机。 　　都没有精心做造型，身穿私服，少了舞台上华丽的距离感，倒更像是身边普普通通的二十代青年。 　　车里安静，能听到世勋在低低的笑。 　　灿烈忍不住问：“笑什么？” 　　世勋把手机递过来，给他看聊天记录：“俊勉哥说他有些紧张。” 　　灿烈扫了眼聊天记录，也跟着笑:“还是第一次见俊勉哥这样。” 　　世勋认同地点点头：“是啊，看样子是真的喜欢，不是冲动。” 　　与此同时，被讨论的主人公正纠结晚上穿什么，艺人私服一向跟时尚资源挂钩，因此衣帽间里的衣服，除了少部分是按照自己品位购入的，剩下大多是造型师搭配好，然后成套送过来的。 　　深灰色架子上，袖扣，腕表，鞋，按照分类摆放地整整齐齐，墙边内嵌的立橱里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全是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 　　最后他选了衬衫西裤，配了块低调的腕表，温润得体。 　　第一次约会，他不想让阿善觉得他不重视，从衣着到腕表，都是精心挑选，还喷了淡香型的男士香水。 　　衣帽间的灯比其他地方更亮，金俊勉看向镜子里映出的人影，嘴角扬起笑意。。 　　阿善拉着行李箱从航站楼里出来，听着电话那头的描述，最后在公路对面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车，是辆奔驰GL，黑色外观，十分低调。 　　深秋的夜里，风有些大，她盘好的头发被吹乱，伸手将碎发别到耳边，然后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又矜贵的脸。 　　阿善先开的口，轻声细语：”你开一下后备箱，我放行李箱。” 　　他按了一下控制键，后备箱缓缓打开，声线温和：“我来吧。”说着，就要下车帮她放行李。 　　阿善笑着拒绝：“你别下来，容易被拍到。” 　　虽然这里相对黑暗隐蔽，但机场人流量大，还是小心为好，如果在相互了解阶段，就被拍到，无论是对身为EXO队长的金俊勉来说，还是对攻略刚刚步入正轨的阿善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她是攻略者，适配任务对象的职业特点，有两点是必须要做到的，一是独立，二是信任。 　　老实说，阿善刚飞的时候，也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生，工作久了，多重的行李箱都不在话下，只要乘客带的上飞机，她就能给扛上行李架，更别提她这飞行箱，里面只装了些证件和换洗衣物，不沉，天天坐机组车，上舷梯，拎上拎下，早都习惯了。 　　金俊勉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绅士，但还是听阿善的话，乖乖坐了回去，她说的对，如果现在被拍到，大家都会陷入争议，自己，EXO ，还有她。 　　他自出道以来就生活在大众的视线之中，可她不应该承受这些，不应该被恶意的视线刺伤，不应该被随意评判，他有责任保护好她。 　　放好行李箱，阿善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几度，刚才被冷风吹了一会儿，鼻头有些发红，现在觉得暖和些。 　　她整理好碎发，金俊勉开口询问：“刚落地，很疲惫吧？” 　　阿善柔柔一笑：“也还好，在纽约休息了两天才返程的，就是需要倒时差，今晚估计睡不着了。” 　　她一顿，又接着说：”这样，可以和你待的久一些。” 　　金俊勉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过头，避开阿善视线，脸对着车窗，车里没开灯，看不清他红了的耳朵。 　　阿善问：“我们去哪儿？” 　　他征求她意见：“去汽车影院看电影可以吗？” 　　“好。” 　　最近汽车影院是趋势，防疫要求，不允许聚集，电影院关闭，驾驶私家车，在车里观看露天电影，成为了年轻人娱乐消遣的新选择。 　　为了观影效果，现场不允许开车灯，环境昏暗，私密性强，也不用实名制买票，很适合他们俩。 　　车顺着宽阔公路一直开，窗外缓缓闪过斑驳夜景，汉江水面反射着诱人的光，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金俊勉的心也跟着陷了下去，不真切的像是错觉。 　　等红灯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悄悄的抬头看一眼阿善，天气冷了，薄荷绿的衬衫制服外面多了件白色外套，顺着丝巾往上，是微垂的脖颈，纤细白皙，线条很漂亮，几缕发丝滑落在脸颊边，配上淡妆，平添了几分温软。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三十一“ 　　汽车影院在江南区，一共四个场，每场连着播放两个电影，播放的电影和院线同步。 　　阿善和金俊勉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只能看深夜场，场地很大，检票后，车子驶进入口，沿指示牌，开到指定放映区域，车子停的满，他们只能在后排角落的位置，不过倒是正适合，安全稳妥。 　　是新上映的爱情片，调好频，电影声音在车内同步，金俊勉很贴心，早早就车里准备好了奶油芝士饼，和冰美式，两人一边看，一边吃，气氛安静又美好。 　　因为熄了火，车里温度降低，阿善还穿着包臀裙，腿露在外面，金俊勉怕她冷，转过头，探出身子，从后座拿出条叠得板板正正的毛毯：“盖上点吧，冷。” 　　阿善接过，不小心触及他指尖，看着熟悉的毯子，唇边不禁漾起笑意。 　　看样子，他还真是喜欢她们公司提供的毯子。 　　毯子很柔软，薄厚适度，她认真的问:”要一起盖吗？你的手很凉。” 　　金俊勉也没扭捏：”好。“ 　　但……他盖着这个毯子，容易睡着。 　　盖住腿，确实暖和了很多，接下来的时间，阿善都在认真的看电影，再侧过头看金俊勉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露天的大屏幕时亮时暗，隐约的光打在他脸上，眉眼温和，五官标准，精致耐看。 　　电影结束，其他车子纷纷离开，保安来清场，阿善不得已，把他叫醒。 　　第一次约会，却睡着了，难免窘迫，他低低的说了声抱歉，送她回家的路上，也有些无措，一路无言。 　　这里离阿善的公寓并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地下车库 　　阿善把毯子叠好，还给他，声音清透：”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谢谢你。“ 　　金俊勉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睡着的，也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抱歉。“ 　　她看着他笑，软绵绵的：”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有些忐忑：”那…我们还可以继续见面吗？“ 　　阿善点头：”当然，只不过…” 　　他轻声问：“只不过什么？“ 　　她没立即回答，而是缓缓靠近金俊勉，最后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只要她仰头，就能亲到他的脸和下巴。 　　或许是怕他觉得堂皇，阿善在准备开始动作的前一刻，耐心地解释：”只不过，我们见面的时间少，所以感觉要加快一下进度，看你好像没什么想法的样子，所以就由我来吧。“ 　　金俊勉满脸通红，愣愣地盯着阿善看，他的脸发烫，头脑好像也不清醒了，没办法思考，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她又往他身边挪动一分，缓缓伸出手抚上了他的侧脸，仰头，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 　　金俊勉的心砰砰直跳，原来被吻是这个感觉？他走了一秒神，唇上依旧残留着微凉的触感。 　　他应该是很高兴。 　　阿善拉着行李箱，都已经进电梯了，系统甚至还在播报上升的好感度，最后稳定在了四十。 第10章 抑郁 好感度六十 　　阿善和金俊勉的交往是自然而然的，他心里明白，也真挚地思考过，虽然还不到爱的程度，但喜欢是毫无疑问的。 　　他想，比起不清不楚的暧昧，让她没有安全感，更应该明确好这段关系的定位，，他是以结婚为目的，跟她正式交往的，想要在相互了解中，慢慢培养感情。 　　阿善十分认可他的恋爱观，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表白，两人都不是恋爱脑，即使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也都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工作，朋友，而不是让对方完全成了自己生活的重心，思想很契合。 　　航班计划和行程表对照，都空闲的日子，就是他们约会的时间，为了保护这段恋情，金俊勉很谨慎，一般都会先开着车，去成员们家附近绕两圈，或者先和熟人见面，再去机场接她。 　　他怕恋情刚开始的阶段，就邀请阿善去家里，她会觉得堂皇，所以约会基本上都是在车里，过程中经常会有一个人睡着。 　　要么是阿善刚落地，倒时差太疲惫了，要么是金俊勉行程太满，没怎么休息。 　　不过他好像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趣，每次约会，系统都会实时在阿善脑海里播报上涨的好感度。 　　他越来越喜欢她。 　　整个十月份，阿善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国外，月初飞巴黎时，和珍言在同一个乘务组，一个月没见，她变得有些憔悴，准备餐食时，偶尔也会恍惚，状态不是很好，根本不像她在短信里说的那样没什么事。 　　阿善想找她单独说几句话，她却总是避开，不想接触太多。 　　再听到珍言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停飞了，她什么都没和阿善说，没有倾诉，没有抱怨，阿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休假那天，看到公司官网公示，才知道，上面说是因为身体原因，具体没明说。 　　可大韩航空公司内部，却流言四起，说是珍言得了抑郁症，情绪不稳定，才被停飞的。 　　阿善担心，给她拨了好几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只能拜托徐机长从人事部那里，要来了珍言的住址，在公司，尊卑等级划分严重，也分三六九等。 　　如果说空乘在金字塔底，那飞行员就是在中层，像徐机长这种年轻有为的国际核心航班的首席飞行员就是在塔尖，仅次于公司高层的位置。 　　他说话，肯定是比阿善来的好用，自己去，人事部的同事多半是一句保护职员隐私就给挡回来了，拜托他，要有效率的多。 　　拿到地址，阿善直奔珍言家，徐机长说要开车送她去，她婉言拒绝，但他搬出他也担心同事的理由，就让人没法再说不了。 　　到了珍言家，徐机长没下车，两个女生聊天，他在不方便，更何况，他和珍言并不熟，贸贸然的就到人家里去，也不符合礼仪。 　　阿善按照地址，上了电梯，找到对应的房号，轻轻敲门。 　　大概半分钟，门内响起脚步声，但她没开，隔着一扇厚重的防盗门，传来珍言的声音：“崔善，你怎么来了？“ 　　阿善声音轻轻的：”给你打电话，始终没人接，有些担心。“ 　　“谢谢你，我没事，你回去吧。“ 　　“好，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否安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不想说，我理解，但是希望你会可以适当地找信任的人倾诉，会好很多。“ 　　阿善说完，并没有多留，抬步下了楼。 　　回到车上，却收到珍言发来的消息。 　　”崔善，我好像真的生病了，像她们说的一样，你能帮帮我吗？“ 　　她在求助…… 　　也许流言是真的。 　　阿善紧紧握住手机，她很庆幸，她今天来了这里。 　　她回复：“珍言，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返回楼上，这次珍言给阿善开了门，她依然把自己打扮的明艳精致，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亲近的人，就是知道，她少了分鲜活生机，多了分敏感防备。 　　阿善考虑到珍言的状态，让徐机长先回去了，他也很细心，什么都没问，开车走了。 　　两人打车去的医院，精神科。 　　“请坐。” 　　“是艺人吗？“ 　　医生看她们俩年轻貌美，身材高挑，又穿戴精致，还以为是哪家所属社不出名的小艺人，毕竟这个科室，诊治最多的就是从事娱乐圈职业的人，有IDOL，有演员，有练习生。 　　阿善摇头：”我们是空乘，我朋友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说完，安抚了一下珍言，便转身出去，带上门。 　　她不确定，自己在场，珍言是否可以完全对医生敞开心扉。 　　阿善在诊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清新的碎花裙在冷冷的日光灯下反着光。 　　医生询问了很多，也做了些身体上的检查。 　　大约一个小时，可以取结果，阿善陪珍言进去。 　　医生很温和，交谈间，也有很多技巧。 　　“患者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是中度抑郁，建议采取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了解到职业是空乘，但患者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从事服务业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做好休息一段时间的准备。” 　　其实中度抑郁情况并不算好，但珍言冷静，聪明，也愿意积极配合治疗，至少在阿善看来是这样的。 　　和金俊勉约会完，他送她回家的路上。 　　阿善问：”你说抑郁症会痊愈吗？“ 　　他开着车，突然沉默，看不出在想什么。 　　阿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会的，只要好好治疗，会好起来的。“ 　　金俊勉握紧了方向盘，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可以治愈吗？ 　　那为什么自己尊敬的前辈，明明上一周才完成个人演唱会，在后台还笑着拍着他肩膀说，以后你也会solo的，下一刻就在酒店式公寓里烧炭自杀，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冷冰冰的葬礼上。 　　还有一个又一个同僚的离开…… 　　一直到抵达阿善家小区出口，气氛都是这样压抑，他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停进车位。 　　坐在暗沉沉的车厢内，金俊勉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排泄这汹涌难挡的情绪。 　　阿善解开安全带，微微靠近，把手放进他手心，十指交叉相握，他第一秒就抬头，眼里低落的神色来不及褪去，先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讶异，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他的手掌温热，阿善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吧。” 　　金俊勉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一秒她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是那种无声的安慰。 　　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沉迷的气息，温柔平和，让他忍不住靠近。 　　听着脑海里不停响起的机械音，阿善唇边漾起笑意，感受到他越抱越紧的动作，更深了些。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六十“ 　　用这种方式攻略卑劣吗？ 　　她并不觉得…… 第11章 力量 好感度六十五 　　EXO巡演的时候，恰好阿善排休，金俊勉给了她VIP票，让她去看。 　　首尔为期三天的华丽公演，前两场，场场爆满，上座率极高，最后一场选择在Sky Dome开唱，为首尔场画上圆满句号。 　　这次演唱会的主题为The EyXiOn，意味被上帝选中的人，才可以进入的人间乐土，包含了EXO追求理想的故事，音乐和舞台。 　　现场气氛十分火热，从检票口开始，就人挤人，排队的时候，从其他年轻貌美的少女粉嘴里听到夸自己男朋友的话，心情还是挺微妙的。 　　阿善穿得低调，白色短袖，浅色牛仔裤，外面裹了件奶蓝色羊毛厚开衫，柔顺的黑发披下来，显得皮肤更白，温柔美好的模样和周围吵闹的氛围有些不相融。 　　进场后，有工作人员把她指引到位置上，虽然是VIP场区，但离舞台不是很近，中规中矩，能看清，又不引人注目，是安全又稳妥的位置。 　　距离开场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气氛已经十分热烈，暖场VCR在大屏幕上播放，粉丝们自发开始应援，玩的不亦乐乎，又或者跟身边人，兴奋地交谈，互相分享追星心得。 　　随着EXO成员们在升降台上出现，喧闹声也达到了顶峰。 　　粉丝们手拿应援棒，真正单纯而深刻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脸上笑容抑制不住地绽放了开来，尖叫声，应援声连绵不绝，夹杂在空气之中缓缓蔓延，舞台上的灯光，华丽耀眼，在人群上方闪耀着，却沦为了陪衬，四面八方的空气都模糊成为了一团光影，尽是热烈又兴奋的爱意。 　　期间阿善还收到了星探的名片，因为音乐声太大，根本听不清，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在搭讪，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才知道是keyeast的星探，不是生产爱豆的娱乐公司，而是培养演员的所属社，旗下最出名的艺人是金秀贤，也是这家公司的金字招牌，新签约的艺人，统统打着金秀贤同门师弟，或者师妹的称号出道。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星探又细细打量眼前人，未免觉得可惜，长相温柔，气质很好，最重要的是眼睛很漂亮，眸子里像是揉碎了星光，清凌凌的，十分有灵气，恰好可以弥补他们公司目前新生代女演员的缺失。 　　他又询问了两次，看阿善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意愿，才放弃。 　　演唱会快要结束的时候，EXO的经纪人给她发短信说，晚上成员们要聚餐，金俊勉想要带她一起去，可以趁没散场之前，过来后台等。 　　阿善回复好，拿起包，从VIP区的后方绕了过去，没有灯光的地方十分黑暗，到负一层，巨大的升降台架子，好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显得狭窄又拥挤。 　　此刻前面是世勋和灿烈的合作舞台，在这里能听到清晰的音乐声，其他没有舞台的成员们瘫在地上，筋疲力竭的喘息着。 　　阿善第一次看到金俊勉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无力地依靠在安放音乐设备的钢架子旁，身下是散乱一地，红红绿绿的设备线，闭着眼睛，汗水从黑色碎发里滑落，沿着额头流下来，面色苍白，体力不支到需要吸氧的程度，身边围了两个工作人员，给他擦汗，降温。 　　高强度的舞台表演，让他们在后台甚至到了需要吸氧维持体力的地步，但丝毫不能在粉丝面前表示出不适的样子。 　　金俊勉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new balance运动鞋，白皙纤细的脚踝，还有浅色牛仔裤的裤脚。 　　抬头就看到阿善，她慢慢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伸出手，掌心朝上。 　　金俊勉扯出抹笑，将自己的手递上去，让她牢牢握住，他的手心全部都是汗，湿润的触感让阿善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深呼吸一下，清晰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阿善点点头，声音又轻又温柔：“我在后台等你。” 　　他笑了，好感度也跟着升高，停在了六十五。 　　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在粉丝们激烈又不舍的尖叫声中结束。 　　成员们回到后台，一边走一边鞠躬，喊着：“大家辛苦了。” 　　工作人员们也纷纷送上拥抱：“辛苦了！” 　　SM的练习生，也是即将要推出的新女团成员们也在，前辈奶后辈也算是传承了，一般所属社在推新团之前，都会让练习生来看前辈们的演唱会。 　　一是给练习生们画饼，让她们更有野心，努力成长为前辈们这样优秀的爱豆，站在巨大的舞台上，接受粉丝们的追捧。 　　二是提前得到少量曝光，给粉丝们一个信号，公司即将要推出新团了，希望大家可以关注，同时得到反馈。 　　她们并没有多留，拍完合照，就继续回公司练习了。 　　后半夜成员们聚餐，阿善其实并不想去，但金俊勉坚持，说是让她和成员们正式认识一下，所以最后她还是跟着一起了。 　　聚会的地点在一家日料店，分两拨走的，成员们坐保姆车，他们俩开车。 　　金俊勉虽然比起在后台时那苍白的模样，好了不少，但阿善还是不放心他开车，自己坐到了驾驶座。 　　她开的慢，到达餐厅的时候，成员们早就到了，店里已经清场，两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上二楼，门一开，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 　　两人到之前，这些人已经聊半天了，世勋一看到阿善就眼前发亮。 　　“崔善，快来，快来。” 　　阿善忍不住低头一笑，脱掉外套，金俊勉接过，细致地挂在角落里的衣架上，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带她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 　　其实在场的人，大部分阿善都挺熟，不是因为仁川机场到处都是EXO的人形立牌，也不是因为金俊勉的缘故，和他们有所接触，而是因为在之前的世界里，有好几个都是她的任务对象。 　　她知道他们的喜好，知道如何让他们动心，还好攻略完成后，一切都会清零，要不然眼前就是大型修罗场。 　　有金俊勉在，成员们在阿善面前都不拘束，一边吃一边聊，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尤其是演唱会的上座率让人很兴奋。 　　就在这时，阿善听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世勋问：“俊勉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崔善公开？” 　　另一个成员立马接话：“是啊，这件事确实要慎重考虑，怎么看，都是自己提前向粉丝说明更好，如果等出了报道，再公开，太被动。” 　　金俊勉点点头：“感觉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在我入伍之前公开，你们觉得怎么样？这也是我和崔善的想法。” 　　成员们略微思考过后，都认同。 　　阿善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努力扮演一朵温柔的解语花，这个世界，她的任务目标只有金俊勉一个，必须尽量给成员们留下平淡且模糊的印象，否则并不利于攻略。 　　他们会爱上她一次，就会爱上她第二次。 第12章 逾越 好感度七十 　　珍言的精神状态在治疗下稳定很多，按照医嘱，适当减少了抗抑郁剂的使用，她也在积极准备材料，只等医院开出有效证明，就发往公司邮箱，正式复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阿善也替她开心，休假的时候，除了和金俊勉见面，就是陪她到处走走，散散心。 　　十一月份是旅游淡季，排飞并不密集，航班计划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阿善突然就闲了下来，随着好感度升高到七十，金俊勉对她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似乎也越来越强，掩饰在温和的性格之下，并不明显，可却又渗透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阿善身为攻略者，不可能迟钝地感受不到，相反她很敏感，但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依然像以前一样，笑的温温柔柔，像是可以包容一切。 　　他走到哪儿都爱带着她，成员们间的聚会也不例外。 　　最近，灿烈似乎是迷上了保龄球，私底下经常喊上亲近的人组局一起玩，成员们没几个感兴趣的，技术也不如他，玩了两次之后，就都不爱去了，除了金俊勉和世勋。 　　一个是队长，对成员们格外宠溺。 　　一个是忙内，没办法对哥哥说不。 　　周三晚上，EXO没行程，灿烈又组了个保龄球局，叫上金俊勉，世勋，还有圈内几个亲近的后辈。 　　阿善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珍言家，陪她做甜品，是带着奶香的芝士挞，因为抗抑郁治疗，糖的摄入量要严格控制，所以即使是做甜品，放的白砂糖也是按照食谱上标明的克数再减半。 　　手机调了振动，放在开放式厨房的餐台上，还是珍言看见提醒她，这才注意到有电话，阿善摘下隔热手套，看了一眼，是金俊勉。 　　她接起电话，两人没聊几句，他就切入正题，声线温柔：“你现在在家里吗？” 　　“没，我在朋友家，怎么了？” 　　“晚上打保龄球，灿烈说让我带你一起去，有时间吗？” 　　阿善保龄球打的好，是难得的对手，灿烈胜负欲很强，赢了他一次之后，他就一直想扳回一局，再组局，就回回都缠着金俊勉带她一起去。 　　“好，那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接我。” 　　“嗯，到了给你发消息。” 　　她回答好，声音软糯温柔，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珍言只知道阿善在谈恋爱，却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她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安静地听她讲完电话，双手抱肩，倚靠着冰箱，淡淡地问：“现在还不能说吗？” 　　阿善笑眯眯：“嗯，不能，秘密，等我结婚的时候吧，邀请你做伴娘。” 　　珍言轻轻地哼了声。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阿善收到金俊勉的短信，她拿着包好的芝士挞，坐电梯到负一层地下车库，进出的车辆不多，那辆黑色奔驰GL停在角落里，也不引人注目。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转头，驾驶座上那人完美无瑕的侧颜就直接映入眼帘，眼角眉梢都好看，黑色圆领卫衣，戴着眼镜，清清爽爽，一张脸精雕细琢的像是艺术品。 　　他近视，但在舞台上只能戴隐形，私下里为了维持在阿善面前的形象，也不经常戴这种框架眼镜，所以有的时候看东西，会眯眯眼，特别可爱。 　　今天难得，她便多看了几眼。 　　老实说，虽然每个世界攻略任务的难度指数普遍都偏高，但和任务对象的颜值绝对成正比，眼前这张脸是真的无可挑剔，五官端正，百看不腻，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能加分。 　　金俊勉在打电话，他带着airpods，电话那头在说什么，阿善完全听不到。 　　他笑着：“还没出发，马上。” 　　“嗯，崔善也去。” 　　“好，挂了。” 　　掐掉电话，他收起手机，侧头瞥到阿善，温温柔柔的笑，解释了一句：“是灿烈。” 　　说完，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眼，又认真地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阿善扎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嫩黄色外套，是极衬肤色的颜色，扣子系的工工整整，针脚织得密，很厚实，毛绒绒的，露出雪白脖颈，有种清纯感。 　　她抿唇笑，把手里包装精致的甜品放在座位中间空隙：“刚才在朋友家一起做的甜品，一会儿可以拿给成员们尝尝。” 　　“好。” 　　金俊勉伸手调高温度，阿善换了个姿势，轻声说：“我先休息一下。” 　　她今天陪珍言去做心理疏导，在医院呆了大半天，现在确实有些疲惫。 　　“嗯，到了叫你。” 　　保龄球场地在俱乐部二层，从地下车库，可以直接坐电梯上去。 　　场地宽阔，干净整洁的保龄球道尽头，规矩地摆着保龄球瓶，因为是包场，显得有些冷清，阿善远远的就看见四个人。 　　白色卫衣的是灿烈，灰色衬衫的是世勋，剩下的那两个……她不认识。 　　走过去一看，是两个长相极为帅气的男生，应该也是IDOL，二十出头的年纪，素颜，皮肤白皙，状态很好。 　　见阿善和金俊勉来了，灿烈和世勋停下动作和他们打招呼：“哥，崔善，怎么才来啊，我们都比完一局了。” 　　那两个男爱豆把拎着的保龄球放下，快步走过来，礼貌地问候：“Suho前辈。” 　　其中一个男爱豆看眼色，欲言又止：“这位是？” 　　灿烈嘴快，还没等金俊勉开口，先替他回答了：“是俊勉哥的女朋友，崔善，大韩航空的空乘，漂亮吧！” 　　“不过你们别看她长得柔柔弱弱的，保龄球打的很好。” 　　说完，又跟阿善挑衅：“崔善，你抓紧热身，一会儿比一局，这次就算俊勉哥在，我也不会让着你了。” 　　阿善点点头，好脾气的笑。 　　金俊勉对这项室内运动一点都不感兴趣，来这里也完全是因为被灿烈磨的没办法，每次他凑不齐人，就抓着他这个队长不放。 　　在旁边的休息桌坐下，让服务生上了杯咖啡，目光停留在阿善身上，她脱了外套，里面是件浅色薄衫，头发全都扎起来，露出白皙漂亮的脖颈，她动作很标准，四步助走，最后一步，左脚滑出时，同时将球从手里轻力送出，深紫色保龄球沿着球道流畅地滑行，直至尽头，保龄球瓶碰撞，接连而倒，是完美的全中球。 　　才打了三格，灿烈就知道自己又要输了，阿善两次全中，一次补中，前后两格相加49分，而他只有23分。 　　金俊勉坐在一旁，看着显示系统上计的分数，有些走神，他在想，她似乎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很完美，从脸蛋儿到性格，处处跟他契合，完美的不真实，像是不会枯萎，恒恒久久的永生花，漂亮且无可挑剔。 　　灿烈是个要面子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要输了，再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丢人，别别扭扭扔下一句，下次再跟你比，就跑到休息桌那儿，和金俊勉聊天去了。 　　不用猜，阿善都知道他是去打小报告了，肯定又说她仗着天天在飞机上，手动关舱门，所以练得手臂力气大，才把他赢了的，不公平。 　　她无奈一笑，弯腰拎起保龄球，正打算把它放回原处，世勋跑过来，兴冲冲的：“崔善，你教我打保龄球吧。” 　　上次灿烈被阿善虐的那次，他没在，亲眼见了才知道，她保龄球打得确实好，动作标准，又有技巧。 　　阿善和他对视，认真地问：“你确定要我教你？” 　　她眸色很好看，不是纯净的黑，比正常人要淡一些，泛着微微棕色，看起来温柔如水，却又明亮如星。 　　世勋避开她视线，认真地点点头：“嗯。” 　　“好。” 　　阿善让他摆好姿势，从背后拥住他，并握住他的手，调整保龄球的位置。 　　其实她并没有挨到他，隔了大概两拳的距离，但世勋还是心脏砰砰直跳，鼻息间尽是她清甜的气息，他竟然还走神了一秒，想着她用的香水和她人一样，都温温柔柔的。 　　阿善笑吟吟：“你倒数三个数。” 　　世勋不明白，但鬼使神差地照做。 　　“三” 　　“二” 　　“…………” 　　还没等他数到一，就听见俊勉哥的声音响起，依然温和，但似乎多了分什么，他分辨不出。 　　俊勉哥说：“崔善，过来，喝咖啡。” 　　阿善退后两步，轻拍了拍世勋肩膀，声音温和平静，但听不出遗憾，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啊，世勋，没办法教你了。” 然后转身走向休息桌旁。 　　他转身，就看见俊勉哥牵过崔善的手，她仰头，笑盈盈的看向他，眉眼温柔，他宠溺一笑，在她头上揉了揉，很般配。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崔善会问他那句话 　　“你确定要我教你吗？” 　　是他逾越了，不自知的情况下迈过了一条不该迈的线。 第13章 主动 好感度七十五 　　聚会很晚才结束，金俊勉送阿善回家，他将车停稳在公寓的地下车库里，光线昏暗，落在他温和的眉眼上，另一半侧脸匿在暗色的车内，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映下一小片阴影，视线投向阿善。 　　她刚才睡着了，现在睁开眼睛，水凌凌的，微扇形的双眼皮更深了些，蓬松的丸子头微微凌乱，几缕碎发垂在耳边，一副安静温软的模样。 　　想了想，金俊勉的手微微过去，缓缓张开，将阿善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住。 　　他手掌宽大，微凉。 　　她抿唇一笑，仰头看向他，温柔地回握住。 　　小手柔软细腻，明明没什么力量，却让金俊勉觉得心脏一瞬间被捏紧，他目光落在阿善卷翘的睫毛上，认真询问她意见：“崔善，要接吻吗？” 　　阿善在听系统播报好感度，已经上升到七十五，有些走神，他缓缓俯身，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扣住她后颈，等她再抬眼时，金俊勉的唇已经离她只有几毫米。 　　他没有直接吻上去，还在等她的答案。 　　金俊勉性格温润，也十分克制，对恋人之间的亲密行为似乎并不怎么热衷，确认恋爱关系以来仅有的几次亲吻，都是阿善主动，今天的行为难得却也正常，随着好感度的上升，任务对象的另一面也会慢慢显露。 　　比如……… 　　掩饰在温和之下的偏执，遮盖在克制之下的忍耐。 　　阿善轻声说好，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金俊勉温柔一笑，轻轻覆住了她的唇，两片微凉的唇相碰，他刚开始还能轻吻浅啄，随着唇舌纠缠的越来越深，他的呼吸也乱了，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吮吸。 　　一吻结束，松开她的唇，金俊勉的呼吸仍旧急促，他摸了摸阿善的脸，随后贴近她的耳朵，犹豫几次后，终于说出了那句他反复考虑的话：“崔善，搬到我那里吧。” 　　他离得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绵长而平和，也清晰地听到她说了声好。 　　第二天，国际核心航班机组人员在大韩航空总部进行安全类科目复训，所有空乘人员在正式入职之前都要自费进行三个月的培训，其中服务类科目较少，安全类科目占比很重，必须掌握基本的医疗急救知识，处理应对飞机上的一些紧急突发病况，包括急救理论考核，CPR心脏复苏实操考核，紧急医疗包扎实操考核等。 　　公司每年都组织复训，就是为了让这些急救知识根深蒂固于所有机组人员的脑海里，一旦在飞机上发生紧急情况，可以本能地运用。 　　阿善来的早，踩着双平底鞋，进了电梯，按下九层，电梯门即将缓缓合上的那一瞬，她听见有人着急地喊了声等一下，于是抬手帮忙按住按钮，电梯门又打开。 　　进来的是熟人，那个鹅蛋脸，长相清纯的新飞，可能因为刚进入职场，性子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记仇，即使上次闹的不愉快，见了面，依然亲亲密密地打招呼，笑得甜甜的：“前辈，早，谢谢你啊。” 　　阿善摇头，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不用谢。” 　　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是徐机长，穿着培训统一的深蓝色制服，剑眉朗目，宽肩长腿，薄唇抿成条直线，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淡，看到阿善倒是主动打了声招呼：“崔善，早。” 　　她点点头，笑得清浅：“早。” 　　电梯门打开，三人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转向培训室。 　　门开着，里面坐了几个同样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同事，正凑在一起闲聊。 　　其中有一个同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崔善，你来啦，快过来。” 　　阿善笑着走过去，刚坐下就被他们团团围住，有乘务部的空乘，也有驾驶组的飞行员，他们这么热情，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八卦她到底是不是恋爱了。 　　其实她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时间久了，难免有那么几次金俊勉开车来接她的时候，被同事撞见，他从来都不下车，没露过面，神神秘秘的，加上他那辆黑色奔驰GL，外观虽然低调，但价格可不菲，同事们问了阿善几次，她都打太极，糊弄过去了。 　　越神秘，大家就越好奇，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她。 　　“崔善，快说，你到底谈没谈恋爱？” 　　“就是，你要是谈恋爱了，可不能跟我们保密。” 　　“上次来接你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阿善笑的温柔温柔，一副好脾气模样：“其实……”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两下敲门声打断，公司高层过来检查，是李代表，身后还跟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职员，培训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坐回位置上。 　　领导们开始轮流讲话，大意就是飞机很安全，可是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乘客能依靠的只有机组工作人员，无论是乘务员还是飞行员都应该扎实巩固自己的安全急救技能，一定要认真对待安全类科目的复训。 　　跟每月例会上讲的基本一样，就是走个过场，阿善没想到的是临离开前，李代表竟当众向她询问了珍言的情况，一副老板关切员工的模样，无可指摘，但又隐约别有深意。 　　她只说最近联络的少，不太清楚，含糊不清地应付过去。 　　李代表视线在阿善身上转了两圈，没什么顾忌，显得有些赤裸，她身材不算波涛汹涌，偏纤瘦，可也是妥妥的前凸后翘，再加上皮肤白皙，清丽温婉，即使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制度，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确实和珍言不相上下，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希望珍言可以早日康复，继续回到大韩航空工作。” 　　说完，便抬步离开了，身后的职员们连忙跟上，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远远离去。 　　果然，他们一离开，阿善的话题被大家抛在脑后，又把珍言和李代表的桃色绯闻翻出来，大肆讨论，直到培训开始，才停下。 　　安全类科目，阿善都学的很好，即使是最难的CPR，也掌握的十分扎实，动作规范又标准。 　　中午的午休时间，新飞请她和另两个空乘前辈喝咖啡，说是增进前后辈间的友谊，地点就选在附近新开的一家咖啡店。 　　几人落座后，她们很快就聊起了刚才培训时，被扣分的科目，吐槽大韩航空严苛的罚薪制度，让她们的感情迅速升温，聊得停不下来。 　　阿善全程没怎么参与，听得比较多，只有在她们发问的时候，笑着说上那么一两句，期间她们又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想继续早上被打断的八卦，但见她不愿说太多的样子，也就没再自讨无趣。 　　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补妆，回来时看见徐机长站在她们那桌旁，阿善刚走过去，新飞就冲着她，笑眯眯的说：“前辈，徐机长找你。” 　　两人顶着八卦的视线，走出咖啡厅，沿着回公司的路，一边走一边聊。 　　身边的人穿着深蓝色制服，身段挺拔如松，面容精瘦，五官轮廓如精心镌刻般地流畅，眉目冷峻，没什么表情，可能因为是飞行员的缘故，他一向沉稳，但现在却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好久才开口：“崔善，你在恋爱吗？” 　　阿善点点头：“嗯，因为对方是艺人，要保密，所以不方便和同事们说。” 　　徐机长停下脚步，看着她，无言中，眼神里的情绪轻微的变动着：“和艺人交往，要承受很多，你可能会受伤。” 　　阿善眉眼温软：“不会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避开她视线，落在别处：“那就好，希望你幸福。” 　　他最初预想是要表白的，但现在他想给自己留份体面，以后在公司遇见了，还能若无其事地抬手，说声崔善，早。 第14章 时机 好感度八十 　　阿善和金俊勉同居之后，依然是聚少离多，但终归是住在一起，从前看不到的细枝末节，也愈发清晰。 　　她表现得越听话，越柔顺，越依赖他，他就越开心，笑容也多，但好感度却一直止步不前，停滞在八十。 　　阿善不急，她在等一个时机，打破这种被粉饰出来的平和。 　　刚开始确认恋爱关系时，金俊勉对她仅仅是有好感而已，更多是因为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机恰好，EXO发展的停滞，面临入伍的忐忑，对即将迈入三十岁的思考，这些种种都让他喘不过气，而阿善的出现，像朵温柔的解语花，她美丽独立，低调体贴，让他得以喘息。 　　他们正式开始交往，互相了解，慢慢培养感情。 　　仅仅是喜欢时，他会觉得阿善是最好不过的女朋友，她聪明冷静，给他足够的信任，身为IDOL，这份职业特殊，他的日常基本上都被行程塞满，疲惫不堪，实在是没有多余精力处理女朋友的撒娇耍性，而她从来不会让他为这些烦恼。 　　可随着好感度的升高，从喜欢变成爱时，恰恰是这份他满意的独立不黏人，让他变得敏感不安，她越完美，无可挑剔，他就越会胡思乱想，陷入自我怀疑，真爱一个人时，会像她这样冷静吗？又或许她没有那么爱他…… 　　可当她按照他的意愿，表现出柔顺，依恋的姿态时，他又会很快厌倦，即使他看起来是满意的，眉眼也愈发温润，可停滞不前的好感度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天阿善排休，EXO要录制SBS人气歌谣的特别舞台，早上八点半开始彩排，六点就要从家里出发，去美容室做造型，她起来给金俊勉做了早餐，很简单，三明治和咖啡，两人在餐桌旁对坐，阿善把咖啡推给他，让他多喝两口：“脱脂奶，没加糖，不会发胖。” 　　金俊勉笑着点头，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撑着桌子俯身过去亲了阿善一口：“时间差不多了，我得下楼了。” 　　她跟着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声音温柔：“我送你下去。” 　　黑色商务车停在地下车库里，金俊勉穿着私服，帽子口罩墨镜一应俱全，长腿一迈，上了车，副驾驶座，浓度偏黑的车窗上脸庞轮廓若隐若现。 　　阿善裹着外套，站在车外，头发随意扎起来，几缕垂落在肩头，浅灰色大衣衬得皮肤冷白，除了一排花瓣扣子，没有其他多余装饰，全靠简约的剪裁，透着一股精致感。 　　她伸手跟金俊勉告别：“晚上见。” 　　手从大衣袖子里微微露出，纤细白皙，漂亮柔嫩得能看见浅色血管，指尖樱粉。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他点点头，温和的嘱咐：“难得休息，你再回去睡一会儿。” 　　目送保姆车离开，阿善转身往电梯走，上了楼，一进房间就扑到床上继续睡。 　　两个小时后，她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拿起来一看，是珍言打来的，闭着眼睛，半睡半醒地问：“嗯，珍言，怎么了？” 　　珍言的声音传来：“崔善，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医院吗？” 　　阿善坐起身来，清醒不少，问：“复诊时间不是下周二吗？” 　　珍言解释：“医生说上次检查结果出来了，有很明显的好转，按照规定，可以帮助开具证明了，所以我想去一趟。” 　　阿善声音清透：“好，那你等我，大概二十分钟，医院门口见。” 　　十点半，两人准时在医院汇合。 　　医生细细打量几眼珍言的状态，然后露出微笑，把桌上的病历记录推至二人面前，珍言草草扫过，就递给了阿善，里面有详细的治疗过程，包括使用药剂的种类和心理疏导记录。 　　“其实这段时间经过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你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相信你自己也能感受到，上次全面检查和心理测定的结果显示，你目前介于轻度抑郁和痊愈之间，恢复正常工作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是要继续配合治疗。” 　　“这是开具的证明，” 　　“下周二不要忘记过来复诊。” 　　闻言，珍言松了一口气，和阿善对视，露出抹浅浅的微笑，明艳中透着抹脆弱，美得惊心动魄。 　　从医院出来，时间还早，两人一起去喝下午茶，没要什么甜品，只点了咖啡。 　　阿善一直盯着珍言看，笑盈盈的，真心实意替她高兴，能从那段难熬的日子里走出来。 　　珍言任她看，即使端着咖啡，遮去大半张脸，也能感受到愉悦：“崔善，这段时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可能没办法坚持下来。” 　　阿善温温柔柔的笑：“我也很高兴，你愿意信任我。” 　　珍言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朵：“其实一开始，我对你是防备的。” 　　“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是羡慕还是嫉妒，我也分辨不清，其实当时不愿和你走的太近，也有这个原因，我怕自己会平衡不好心态，伤害到你。” 　　“崔善，谢谢你，愿意一直主动走近我。” 第15章 告白 好感度七十 　　阿善只是微笑，没做声。 　　她释放的善意都基于攻略之上，锦上添花。 　　抿了一小口咖啡，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提交证明之后，大概要几天才可以正式回去上班？“ 　　珍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问过了，行政部同事说是一周就可以。“ 　　“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刚复职可能会不习惯，有什么事就给我发消息。“ 　　“好，不用担心。” 　　“对了，崔善，你申请见习事务长的报告写好了吗？” 　　“还没，不过也快了，今天差不多能完成。” 　　按照大韩航空的晋升制度，阿善头等舱考核期已满，可以正式申请见习事务长了，她最近不排飞的时候，基本上都窝在家里写报告。 　　就着这个话题，两人又聊了半天，中途阿善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点开看，是灿烈在kakaotalk上给她发的消息，一张照片。 　　照片里白炽灯清清冷冷的，不难看出是人气歌谣的后台，一男一女。 　　男的是金俊勉，穿着黑色西服，露出半张温润侧脸，女生一看就知道也是IDOL，皮肤白皙，妆容精致，还挂着耳返，和他对立而站，黑色长波浪卷发搭在莹润的肩膀两侧，呈自然下垂的弧度，手里拿着一瓶果汁，递到他面前，下面应该是粘了张便利贴，从指缝间透出微微的蓝色，眼睑下垂，视线盯着地上，透出股娇羞意味。 　　角度是偷拍的，光线亮，但有些模糊，还带着朦胧的雾蒙感，光圈晕染开一片，像极了演出结束，偷偷在后台约会的爱豆情侣。 　　照片后面，还跟了两条消息。 　　“怎么样，崔善，我够义气吧。” 　　“要有危机感啊，我们俊勉哥可是人气男。” 　　阿善低着头，指尖沿手机边缘，来回摩挲。 　　珍延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崔善，没事吧？” 　　阿善按灭屏幕，把手机翻转过去，扣在桌面上，笑着说了句没什么。 　　初冬温暖光线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倾洒在她的半身，嘴角微微上翘，姿态放松又恬静。 　　她等到了，时机。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房间昏暗，温度适宜。 　　阿善洗了澡，倒了杯温水，一杯放在床边，拿着一条软毛巾在那擦头发，弄好之后，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写报告，她写的顺手，这些天已经完成大半，只差个总结，此刻屏幕中黑色字体密密麻麻填满了整页，往下滑，一共四页，她接着空白处，继续写。 　　与此同时，EXO待机室。 　　灿烈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手机一直握在手里，盯着和阿善的聊天界面看，上滑下滑，翻来翻去，不停刷新，要不是待机室里的电视还在直播前面舞台的画面，他都怀疑是自己没有信号。 　　明明已经显示已读，可却空白一片，没有回复。 　　她为什么这么冷静？ 　　按照他的预想，当她看到照片的时候，消息会像轰炸一样，接连不断的发过来。 　　连问什么，他都替她想好了。 　　那个女爱豆是谁？ 　　是在表白吗？ 　　他们怎么认识的？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忐忑。 　　也许，她会借着感谢他的理由，单独请他吃饭，拜托他帮忙监视俊勉哥，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接和她联络，而不是每次都通过俊勉哥来转达。 　　可她甚至一句话都没问。 　　灿烈若有所思，他分不清自己撞见这一幕，偷偷拍下来，发给崔善时，是什么心态，应该是带着些许微妙恶意的。 　　当时是彩排结束，成员们先回了待机室，他碰见其他组合的同岁朋友，便多聊了两句，约好下一次92line聚会的时间，就匆匆分开。 　　往待机室回，走到转角处，就看见走廊尽头，俊勉哥被一个出道不久的新人女爱豆给拦下。 　　这个女爱豆他认识，是一个新人组合里的，组合名字叫什么记不太清了，出道不久，同期打歌的时候，来EXO待机室问候过，之所以有印象，也是因为拍认证照的时候，他注意到她偷偷挪到了俊勉哥身后，踮起脚，比了个剪刀手，心满意足地偷笑。 　　两人对立而站，那个女爱豆面带羞涩，递了一瓶果汁过去，因为隔的远，她说了什么，听不太清，他掏出手机，把声音调到最小，悄无声息的拍下这一幕，给阿善发了过去。 　　再抬头的时候，就见俊勉哥已经接过果汁，表情温和疏离，没有什么旖旎暧昧的氛围，态度表现的很明确，把两人的关系划为并不亲近的前后辈。 　　那个女爱豆害羞，视线一直盯着地上，说完话很快离开，俊勉哥从果汁上撕下便利贴，看完之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揉成团，扔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 　　他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回到待机室，就看见俊勉哥和成员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而那瓶果汁被随意的扔在沙发角落里，无人问津。 　　晚上金俊勉回到家时，阿善已经睡着了，他在床边坐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视线顿在她安睡的眉目，黑发凌乱散落在枕头上，还有松松贴在脸颊的几缕发丝，乱的让人有点想伸手去抚平，想看清她温软清丽的模样，旁边的笔记本电脑还充着电，在昏暗房间里发出刺眼的光线，手机放在键盘上。 　　他想把手机拿开，然后把电脑合上，却不想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屏幕，相册的界面突然就弹出来了。 　　照片不多，有风景照，她的自拍，他们俩的合照，最新的一张是从kakaotalk上保存的，他再熟悉不过，因为照片里的人就是他，是今天在录制人气歌谣彩排结束时，被一个女爱豆送果汁示好时，有人偷拍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拜托了成员或者身边的工作人员监视他，并没有私生活被冒犯的不适感，反倒是因为猜测她比表面上看到的要更爱他而生出愉悦感。 　　这时阿善突然动了动身子，很轻微的动作，雪白的蚕丝被小幅度地滑动了一下，他的视线便下意识落在她白腻无暇的脖颈处，往下是很明显的精致锁骨。 　　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kakaotalk的消息直接弹出来。 　　是灿烈发来的。 　　【崔善，你什么都不想问吗？】 　　金俊勉知道阿善的密码，是他生日，910522。 　　他想确认，照片是不是灿烈发给她的，也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在看到照片之后，什么都没问。 　　多次输入，每到最后一个数字时，他又犹豫不决地删除掉。 　　最后一次，屏幕解开，点开那条消息，她和灿烈的聊天界面显示出来。 　　仅有的一张照片，两条消息都是灿烈发过来的，显示已读。 　　她看了，但是什么都没问。 　　即使金俊勉之前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这并不是正常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他身边有前辈谈恋爱，即使是毫无根据的绯闻，女朋友也会打来无数个电话追问，前辈要好声好气的哄上半天。 　　她看到这样暧昧的照片却一句话都没问，到底是对他足够信任，还是根本就无关心？ 　　很短的时间内，金俊勉想了很多，把灿烈刚才发来的那条消息删除，然后按灭屏幕，把手机和电脑放到一边。 　　再转回身时，阿善醒了，缓缓坐起身，声音轻轻的：“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在床边坐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直视着她的眼睛，眸中的情绪很复杂：“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她温温软软的笑：“陪珍言去了趟医院，然后一起喝了下午茶，回来就一直在写报告。” 　　金俊勉追问：”你不好奇我一整天做了什么吗？“ 　　阿善勾唇，和平时温柔的模样没什么不同：”肯定是一整天都在录制。“ 　　她话音刚落，便被面前的人用力抱住，他抱得很紧，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声音依旧温和：”是啊，没什么特别的。” 　　阿善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微微退开身子，箍住她肩膀，一下子吻了上来，并不温柔，带着急切，迫于证明些什么。 　　她温柔的回应似乎能安抚他，慢慢变成轻吻，从她眉眼吻到脖颈。 　　在这之后的几天，他们的相处变了似乎又没变，金俊勉加倍对阿善好，同时也对她的一言一行也更加敏感，好感度不升反降，一下子降到了六十五，和他的实际行动，完全相反。 　　等到他个人行程音乐剧《笑面人》临近公演期时，两人聚少离多，因为思念，好感度又慢慢回升，零零星星涨到了七十。 　　珍言复职的前一天晚上，阿善在她家陪她一起睡的，太久没工作，她很紧张。 　　光线昏暗，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床尾衣架挂着熨烫好的制服。 　　珍言翻了个身，面对着阿善，声音很轻：”崔善，我睡不着。“ 　　阿善笑：”那我陪你聊天。“ 　　她摇头：“算了，你明天四点就要起床，还是长途，不耽误你休息了。” 　　“没关系，正好倒一下时差。” 　　珍言有些不好意思：“那就聊十分钟。” 　　阿善笑着点头，即使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也能感受到她的温柔。 　　”崔善，其实我挺害怕的，怕回到公司，又听到那些关于我的奇怪传闻。“ 　　”我知道，可是珍言，我们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这话听起来很残忍，可却是事实。 　　珍言久久没说话，再开口就转移了话题：“崔善，你结婚一定要请我做伴娘啊。” 　　“我想分享你的幸运……”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悲惨的模样。” 　　她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耳边发丝间，看不见痕迹。 　　阿善声音很轻，不是安慰，而是在认真陈述事实：“珍言，你很好。” 　　“谢谢你，崔善。” 　　阿善在纽约落地的时候，打开手机，未读消息一下子弹出来，珍言的在最下面，只有两条，中间间隔了八个小时。 　　第一条是上午九点四十发的。 　　【崔善，行政部说我的复职申请未被批准，怎么办？】 　　第二条是下午五点三十二发的 　　【崔善，李代表说想要私下里和我见一面，具体讨论复职的事情】 　　阿善捏着手机的力气很大，指尖泛白，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连忙给珍言拨了过去，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嗯，崔善，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什么不对，这让阿善稍微放下心来，她问：“珍言，你没事吧？” 　　“没事，李代表跟我解释清楚了，是中间审批流程出现了一些差错，等你回来再跟你细说。” 　　“好，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阿善把行李箱放好之后，上了大巴车，车子启动，她看向窗外，宽阔公路，一望无际。 　　珍言瘫坐在浴室里，雪白的脖颈上是青紫的痕迹，手里紧紧攥着电话，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流，缓缓转头，看向站在浴室门外的男人，他看着她笑，如同梦魇。 第16章 混乱 好感度八十 　　阿善从纽约飞回来，第一时间联系了珍言，她说她在医院。 　　沉闷的天气令人窒息，没什么阳光。 　　阿善站在病房外，手按在门把上，顿了很久，才转开病房的门。 　　病房很干净宽敞，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身穿病服的珍言正对着窗外发呆, 她抱着膝盖，下巴抵着膝盖, 整个人蜷缩在那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见是阿善，一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眶发酸。 　　阿善松开手里拉着的行李箱，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平静：“报警了吗？” 　　珍言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几乎快掉下泪，喉间哽得难受，发不出声音，死死揪着被单，很缓慢地点了点头。 　　啪嗒一声，一滴泪落在阿善手上。 　　滚烫的泪珠源源不断，不停落在她冰凉的指尖上。 　　珍言没说的是警察调查期间给她带来的二次伤害，男性警察要极为详细的盘问事件令人羞耻的细节，检察院的检察官也是一样如此，以调查再次确认为名，又来盘问过两次，让她丝毫没有感到被保护，反而感觉巨大的羞耻心和怕被报复的恐惧感，而这一切她只能通过眼泪来宣泄。 　　阿善看着珍言，她脸色苍白得可怕, 衬得那双眼睛通红，眼底泛着血丝，不再明艳，从内往外透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看着看着，阿善突然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是心疼，愤怒，怜悯，无力，很多情绪堆积在一起，她找了个借口，带上门出去，在走廊长椅上坐下，头和眼眸一起低垂。 　　系统提醒：“宿主情绪产生波动，三秒后进行清除。” 　　阿善：“暂时不需要清除。“ 　　系统：”再次向宿主确认，是否需要清除？” 　　阿善没犹豫：”不需要。“ 　　这些情绪还有很大的用处，对于她的攻略来说…… 　　系统执行命令后，悄无声息，她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心底的压抑。 　　这也是阿善和珍言见的最后一面，她在令人身心俱疲的调查结束后，辞职搬回了蔚山，和父母一起居住。 　　李代表因为接受调查，被暂时限制行动，大韩航空公司内部，所有相关话题都被严令禁止讨论。 　　结果很快出来，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这样的结果，珍言无法接受，适逢me too运动盛行，她决定站出来勇敢发声。 　　这场运动始于好莱坞，月初昌原地方检察厅女检察官徐智贤在检方内网发文，公开自已曾遭检察长骚扰的经历，并鼓励受害者不要沉默，勇敢站出来为自己发声，此后，不断有女性站出来，曝光自己被同事或上级骚扰的经历，也因此愈演愈烈，从司法界拓展至演艺界、司法界、教育界等领域。 　　珍言通过媒体曝光了大韩航空隐瞒内部骚扰一事。 　　阿善是在新闻上看到的，内容较贴近于珍言和她说的始末，记者并没有为了吸引人眼球，而捏造扭曲事实。 　　红色刺眼的标题下，是详细说明。 　　【大韩航空发生一起男上司利用职权骚扰女职员的暴力事件。该男上司以汇报讨论业务为由，约女职员单独在外见面，一直劝酒骚扰女职员，虽然遭到了强烈反抗，但依然没有停止行为，女职员因此留下心理阴影，该事件提交检察院，却因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晚上，珍言给阿善打了电话，她问：“崔善，我是不是很勇敢？” 　　阿善温温柔柔地说是。 　　很快就到了万圣节，SM公司例行举办万圣节party。 　　金俊勉的音乐剧已经开始公演了，一共十五场，阿善打算去两次，一次已经去过了，是首场演出，还有一次，等最终场落幕时去。 　　这个音乐剧是根据同名小说笑面人改编的，主基调悲惨，讲述男主人公在小时候被贩卖，被迫做了一个手术，从嘴角开始割一条线到耳根，而被迫动了手术之后的男主人公面部看起来像是一直在微笑，但因为长相怪异一直都被取笑。后来被一个流浪汉收养并长大成人，而男主人公也一直靠着他这张脸一直在卖艺，直到遇见女主角盲女产生了爱意，两人陷入了热恋当中。 　　当男主人公的身份被公开，原来他是一个爵士的继承人，继承爵位之后因为他的长相过于丑陋怪异将经常被族人嘲笑，他选择回到原来的地方，跟同伴们一起过普通的生活，但是女主角病死了，而男主人公因为失去了自己的最爱的人，悲伤过度，最后投海自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配合剧情，他的妆容也怪异可怖，做出来的妆容从嘴角割裂到耳根。 　　万圣节这天，金俊勉演完音乐剧，甚至都不用卸妆，直接就去了。 　　大韩航空乘务部也私底下举办了小型party，阿善玩完，开着金俊勉的车，按照他给的地址，停得远远的，在车里等他，两人约好了，要一起通宵，然后去南山看日出。 　　SM每年的万圣节聚会都会引起热议，主要是旗下艺人胜负欲都太强，cos起来也是拼了命，粉丝关注，自然就有记者蹲拍，本来他是想带她一起去参加的，后来为了稳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善平时都穿制服，没太多衣服，最近排飞又密集，根本没时间准备服装，但毕竟是节日，她也不能扫兴，从衣帽间里挑了件最华丽繁复的裙子，层层叠叠的薄纱，奶油粉的颜色很衬皮肤白，然后把头发绑起来，带了个镶满碎钻的皇冠，扮公主。 　　虽然有些敷衍，但胜在漂亮，同事们也都爱跟她合影。 　　车里虽然开着空调，但阿善穿的少，里面是薄纱，外面只裹了件白色羊绒大衣。 　　手凉，脸凉，她从包里，拿出暖宝宝，撕开包装，捂在手心，没一会就开始发热。 　　暖和些了，又觉得无聊，打开手机开始刷INS。 　　刚才和同事们聚会的时候，她上传了自拍，现在已经有不少留言。 　　“万圣节快乐！” 　　“小姐姐今天休假吗？” 　　“看背景是在明洞那家很有名的店，现在去，还能偶遇吗？” 　　“妆容好漂亮，求出教程。” 　　“玩的开心kkk” 　　“大韩航空最近出了丑闻，很担心。” 　　“上次飞纽约，我在头等舱看见你了，但是没能鼓起勇气打招呼。” 　　阿善挑了几条回复，然后退出界面，切了小号，开始刷关注的人，都是SM公司的，有艺人，有工作人员。 　　有一个工作人员，发了和金俊勉的合照，穿着黑色西服，胸前别了朵红玫瑰，皮肤白皙，五官端正，配上妆容，不吓人，倒是有种贵气怪异的美感，底下粉丝讨论的热火朝天。 　　“Suho音乐剧下班，直接就过来了吧，妆容都没变kkk” 　　“欧巴，好帅气。“ 　　“万圣节快乐，大家都玩得很好。“ 　　“期待年末的EXO！” 　　阿善正看着，车门突然打开，金俊勉坐进了副驾驶座。 　　他偷偷溜出来的，没穿外套，手冰冰凉凉的，她把暖宝宝递过去，让他捂手。 　　系好安全带，两人就出发了，阿善开车很慢，到南山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停在隐蔽的角落，静静等待日出。 　　她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侧颜精致，微卷长发散落，层层叠叠的裙摆铺开。 　　他静静看着，从西服胸前口袋，抽出那朵新剪的玫瑰，别在她耳边。 　　很漂亮，不像公主，像新娘。 　　其实他已经足够幸运，但他想要更多。 　　想要她给予同等的爱，和对他出于本能的依赖。 　　看日出清晨雾气很重，路边的植物枝叶上都布满了露水，空气中浮动着薄薄的雾气，阿善被叫醒之后，又开着车，找了个观看日出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停下。 　　时间还早，都没什么人，她微微降下车窗，回过头贴心地问了句：“你会不会冷？” 　　金俊勉贴着她坐过来，掌心覆住她的手背，声音温温和和的：“不冷。”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认真地盯着远方看，天空还是一片蒙蒙灰蓝，只有在天际尽头才能看到翻涌的白，而高处的山被衬得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大概半分钟，太阳从远方山峦重叠处慢慢升起，金红色混杂的光线穿透了云层和雾气，照射出来，一点一点向上升，越升越高。 　　阿善轻声感叹：“很美。” 　　金俊勉在她背后，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是啊，很美。”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七十一” 　　在那之后，两人都忙，十二月是旅游旺季，阿善排飞很密集，而EXO也开始了年末行程的连轴转，不是在公司排练，就是在录制舞台。 　　珍言的事情渐渐无人关注，从一开始的声势浩大到无疾而终，事件之初，她也向公司告发此事，要求对李代表进行调查惩戒，但公司最终仅让他辞职，以会曝光受害事实和受害者身份为由并未移交惩戒委员会。 　　加害者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深感无力，又开始接受精神治疗，一开始偶尔还会和阿善通电话，但后来情况愈发差了，医生的诊断为有强烈的自杀冲动加上对外界有强烈恐惧，不能离开医院治疗，症状为过度伤心后压力障碍，抑郁症，外界恐惧症，孤独症，厌食症等。 　　阿善因珍言而产生的情绪波动，也愈发频繁，系统提醒多次清除，她都表示暂时不需要。 　　圣诞节这天是金俊勉音乐剧的最终场，她带了花去后台看他，穿着浅灰色长裙和雾蓝色大衣，一双裸色细跟鞋。 　　后台分隔开两排化妆间，音乐剧参演的人员多，加上工作人员，十分杂乱。 　　主演们有单独的休息室，阿善捧着花，轻敲了敲门，是EXO经纪人开的门，他热情地打招呼：“崔善，你过来了！” 　　金俊勉在做造型，她往旁边扭扭头，灿烈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旁边也搁着一束花，桃康帕玫瑰搭配百合，清新淡雅，显然也是抽出时间来看队长最终场演出的。 　　他听到声音，放下手机，抬头看见阿善，笑着招招手：”崔善，过来坐。“ 　　阿善打了招呼以后，捧着花坐到沙发上，在化妆镜里和金俊勉对视，他眉眼温和：”花很漂亮。“ 　　闻言，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花，是她精心挑选的，配色很完美，花瓣厚实，娇嫩的花朵还带着水珠，包在精致浪漫的花纸之中，扎花的丝带绣着美丽花纹。 　　造型结束，化妆师搓搓手：”是最终场了，俊勉，加油！” 　　休息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们也围到他身边，自发鼓起掌来，给他加油打气。 　　阿善也跟着鼓掌，两人对视，她笑着说加油。 　　金俊勉去前台演出了，阿善坐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回复同事消息，余光里瞥到，灿烈从沙发那端挪了过来。 　　他随意地坐着，好奇地盯着她看：“崔善，你真的什么都不想问吗？” 　　阿善停下手里动作，侧头和他对视，眼睛清凌凌的，语气真挚：“我很信任他，所以不好奇，也没有什么想问的。“ 　　灿烈摊开手，笑了笑：”是我多此一举。” 　　音乐剧是现场演出，休息室中是没有电视直播前台的，他们不知道观众的反应如何，演出是否顺利，只能静静等待。 　　大概一个小时，演出结束，后台渐渐喧闹起来。 　　金俊勉和阿善拥抱了一下之后，就被工作人员们簇拥起来，今天是终场演出，他在圈内人缘很好，不少亲近的前后辈都来捧场，接连不断来后台合照。 　　阿善站在一旁，在他向其他人介绍她的时候，配合着露出得体的微笑。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最后一个来合影的人，身材纤细，穿着私服，戴鸭舌帽。 　　她摘下帽子，黑色长卷发散落，皮肤白皙，面容姣好。 　　阿善一眼就认出是照片里的那个女爱豆，但面色如常。 　　金俊勉不着痕迹地留意着阿善的反应，像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些什么痕迹。 　　“前辈，祝贺你演出顺利。” 　　她的视线都控制不住似的黏在他身上，但他还是和之前每一次她见过的那样，尽管近在咫尺，也像隔着一段特别遥远的距离，温和又疏离。 　　金俊勉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客气地说了算声谢谢。 　　她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阿善，温柔端庄，很相配的样子，欲言又止：“前辈，这位是……” 　　闻言，他侧过头，看向阿善，那双眼里原本的疏离被柔情漫过：”是我女朋友，崔善。“ 　　阿善也冲他笑，两人的相处极其自然融洽，又旁若无人。 　　合完影，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原来他邀请她来的含义，并不是回应，而是想让她彻底死心，别再纠缠。 　　彻底结束后，两人坐电梯，直接到场馆的地下车库，回到车里，气氛不似往常那般轻松。 　　金俊勉打开车里的空调，抛出个问题，语气不太好形容，听不出什么滋味：”刚才那个后辈，你认识吗？” 　　阿善安静片刻，展开了往常一样温柔的笑容：“第一次见，不熟悉。” 　　他的指尖没什么规律地点在方向盘上，透着焦虑不安：“崔善，你真的爱我吗？” 　　阿善直接捉住他的手握住，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当然爱你。“ 　　“那为什么装不知道？” 　　”你明明看到了，不是吗？那张照片……” 　　他说着自嘲一笑。 　　“崔善，你到底是对我足够信任，还是根本就无关心呢？” 　　”我感觉不到你需要我。“ 　　车内的暖气流通在每个角落，阿善没了笑容。 　　金俊勉艰涩地开口，声音沉沉：”崔善，你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 　　“这些天我不会打扰你。” 　　也许他心里在反复拉扯，好感度时降时升，系统音在阿善脑海里不停播报，混乱不堪。 　　她勉强扯出抹笑：”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送她回去，自己却不打算上楼，阿善打开车门下车，临关车门那一刻，她的手腕被抓住，他抬起头仰视着她，昏暗的光线中, 他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在这个角度下十分清晰，带着不安又小心翼翼的试探：”崔善，你是爱我的吧？” 　　阿善和他对视，眼眶微红，似乎有泪珠即将滚落，掩在昏暗光线中并不明显。 　　金俊勉却看的清楚，似乎被刺痛，手一下子失了力气，松开她手腕。 　　关上车门，阿善背对着他，听着又上涨了两点，稳定在八十的好感度，缓缓用指尖拭去眼角泪水，唇边勾起抹笑意。 　　再见到珍言，是在她的葬礼上，她吃安眠药自杀了。 　　从泰国飞回首尔落地的那天晚上，阿善正在整理行李箱，却突然接到珍言的电话，是她的号码，但却是她父亲打来的，声音沉重。 　　“请问是崔善吗？“ 　　“珍言去世了，她活着的时候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最亲近的朋友。” 　　“很冒昧，给你打这个电话。“ 　　“明天是她的葬礼，如果可以的话，想拜托你过来送送她。” 　　”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如果你能来，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这也是我这个父亲能为她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其实阿善预料到珍言会死，但她并没有打算阻止，真正听到珍言死讯的那一刻，她百感交集，伤心，悲痛，遗憾都有，但这些全部可控，她更在乎，怎样利用这些情绪让她的攻略效用最大化。 　　“您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订机票过去。 　　珍言父亲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阿善穿了一身黑色套裙，外面裹了件大衣，未施粉黛，连夜坐飞机，赶到蔚山。 　　葬礼地点距离机场很远，阿善按照地址打车过去，天空开始飘雪，司机为了安全放慢速度，等她抵达时，灵堂里丧礼似乎已经开始了，远远看去，黑白照片上挂着珍言的笑脸，明艳精致，她笑起来很漂亮，但是她很少笑。 　　生命以这副笑容定格，似乎有些可悲。 　　灵堂里人不多，站了大约七八个人，都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和长裙，应该是珍言的亲属，她父亲还好，只是红了眼眶沉默着，她的母亲跪坐在地上，头别一朵白色丝质纱花，倚靠着棺椁，哭得像个泪人。 　　阿善走过去，递上手里的白菊花，花梗处扎了黑色的丝花。 　　珍言父亲似乎是认出了她，走到她身边，低声开口：“你…是崔善吗？” 　　阿善点头，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喑哑又干涩：“伯父，是我。” 　　他年近五十，长相儒雅，眼底满是血丝，能看出几分苍老：”谢谢你能来。“ 　　阿善摇头，不自知的情况下，泪水已经流下来了，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跟着走完了葬礼的全过程，珍言母亲哭得快要背过气去，是被人扶着走的。 　　葬礼结束，细雪渐渐下得大了，不多久便铺满了地面，阿善离开前，珍言父亲送了她一段，一眼望去是满目的纯白。 　　他像是自言自语，低沉黯然：“怪我，对珍言关心太少了。” 　　“一直以为，她在首尔过得很好，体面又光鲜。” 　　“连自己的孩子活得那么辛苦都不知道。” 　　阿善和他对视，声音轻轻的：“真的怪您吗？” 　　“不是的。” 　　“怪那个恶魔，珍言的抑郁症明明已经快痊愈了，她那么辛苦才从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挺过来。” 　　“是他，是他毁了珍言。” 　　“让你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而我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轻易勾起人心底几欲喷薄的恨意。 　　珍言父亲的手垂在身侧，冰冰凉凉，布满了褶皱，不停颤抖，他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珠转动，想看清阿善，大雪飘落，让视线一片模糊，无力低垂的手掌缓缓攥成拳，眼底浮现出无穷的后悔和恨意，重复着：“是啊，是他毁了珍言。“ 　　“是他，是他杀了我女儿。“ 第17章 恰好 好感度九十五 　　金俊勉回来的时候，阿善已经睡着了。 　　年末行程十分密集，各种颁奖礼舞台都有或多或少的改编，仅有的空闲时间基本上都花在练习室里了，其实住在宿舍才是最方便的，也能多挤出一点时间休息，但他坚持回来。 　　无他，只因崔善需要他，前所未有的需要他。 　　整个屋子里都没什么光亮，很昏暗，他轻推开卧室门慢慢走了进去，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MBC歌谣大祝祭在室外录制的，和粉丝一同跨年，气温很低，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外面加了一件过膝的黑色大衣，整个人颀长挺拔，浑身都散发着温润矜贵的气息。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正好，他把大衣和西装外套脱去，细致地挂在床尾衣架上，只留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衬衫还解了两颗扣子，走到床边，放轻呼吸，盯着阿善看。 　　她睡相很好，平躺在床上，盖着天鹅绒被子，睡衣是珍珠白的蕾丝高腰吊带裙，外面还有个罩衫，雪白手臂在里面若隐若现。 　　看她睡得还算安稳，金俊勉换了睡衣，进浴室洗漱，里面还残存着她惯用的沐浴露香味，白桃茉莉味道，和她人一样偏温和，并不浓烈。 　　其实以前每次各种颁奖礼结束，他都会感到异常孤独，前一秒华丽灯光，后一秒满是黑暗，这种巨大落差，很难让人短时间内就调节好，但现在却不会，崔善在，他只觉得安稳。 　　他无比庆幸，那天自己做的决定，虽然分开的这半个月，他备受煎熬，但好歹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金俊勉没再想下去，打开花洒，冲了个快澡。 　　洗漱完他躺到阿善身边，从背后紧紧的拥着她，她身子很暖很软，让他忍不住越抱越紧，头也从背后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轻吻了吻她的头发后，也跟着沉沉入睡。 　　到了半夜，他朦胧听到有人在呓语，睁开眼一看，阿善正闭着眼睛，眉心轻蹙，手紧紧攥着被子，轻颤抖着。 　　“珍言！”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身的虚汗，睁着眼盯着一室的黑暗，眼尾泛红，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金俊勉皱着眉把她掰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又拨了拨她已经濡湿的鬓发。 　　“又做噩梦了？没事的。” 　　“别怕，我在。” 　　他知道崔善最亲近的朋友自杀了，死于抑郁症复发…… 　　这也是两人和好的契机，她从蔚山参加葬礼回来那天晚上，给他打了电话，绵长的呼吸声在电流里蔓延，最开始没有人出声，后来隐约能听见她带了压抑的哽咽和哭腔，更有藏不住的难过。 　　她说，我很想你。 　　金俊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从离开SM到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都是一种思绪紧绷的状态，全靠本能打转方向盘，见到她那一刻，悬着的心才落地，紧绷的神经随之松懈下来。 　　她给他开门，只穿了件浅灰色薄毛衣，衬得皮肤更苍白，周身遍布哀伤脆弱的氛围。 　　他还没说话，阿善的眼眶就红了，她抿着唇，忍着眼泪，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珍言自杀了。“ 　　他很震惊，也能对她此刻的悲伤感同身受，心疼得厉害。 　　同样的事情他也经历过，不止一次。 　　他把她拥进怀里，阿善眼泪不受控制般地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黑色大衣上，很快滑落不见，她抬手回住抱他，越来越紧，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身体炙热，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十分激烈，此刻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对他的需要。 　　和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怎么让她从悲伤中慢慢走出来。 　　阿善喘着气，指甲陷进手心，痛感袭来才拉回一点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后，她靠在金俊勉怀里，细细的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俊勉思绪被拉回来，将她抱紧：“一点多。” 　　他眉眼温和，一手抚着她的腰背，一手按着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 　　阿善扭过头，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亲近又依赖地汲取温暖。 　　金俊勉嘴角微微扬起，抬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九十” 　　“崔善，新年快乐，我爱你。” 　　阿善微微退开身子，和他对视，温柔的笑：“新年快乐。” 　　“我也爱你。” 　　几乎是同一瞬间，金俊勉低头吻住她。 　　他平时吻她都是温柔克制的，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吻得越来越重，很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环着她腰的力道在不断地收紧。 　　阿善闭眼，温柔地回应他，金俊勉还没有停下，甚至伸出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紧接着，他掀起了她的睡裙，掌心干燥。 　　她忍不住出声，声音有点颤。 　　这一声后，他停下了动作，隔了好一会儿，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看着她眉眼，埋头在她颈项，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崔善，可以吗？” 　　金俊勉重复问一遍，握着她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 　　阿善轻轻嗯了一声。 　　字音刚落的那瞬间，他扣着她的下巴吻下去，一下一下地轻咬着她的温软的唇，耐心温柔地亲了一会儿，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刻，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往她的唇边舔过，往里探，温柔地试探很快变成强势地进攻。 　　他松开她的下巴，那只手绕过去，压着她的后背，阿善不知怎么就被他抱到了腿上，身体严丝合缝，他离开她的唇，往下亲，下巴，脖颈……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将她包围，也让她沉浸在他温柔的攻势下。 　　金俊勉轻吮着阿善的耳垂，在她耳边用温润至极的嗓音说话，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崔善，你爱我吗？” 　　阿善周身弥漫着温热沉迷的气息，她声音软糯温柔：“我爱你。” 　　他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我知道，我现在能感受的到。” 　　和从前不一样的柔顺和依赖… 　　阿善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全程属于被动状态，但也很配合，后来被他压在床上，他的双手撑在她压着的枕头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抚过她脸颊的手沿着她美好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手掌经过之处仿佛带起火苗，一路烧下去，烧的人浑身发烫。 　　他现在可以确认了，她爱他，出自真心。 　　阿善身体疲惫，但脑子很清醒，听着系统播报好感度，稳定在九十五，看了眼身边已经熟睡的人，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从头淋下。 　　她挤了沐浴露涂在身上，清清甜甜的。 　　阿善冲完澡，没急着擦拭身体，反而用毛巾擦着镜子，将被雾气笼罩着的镜子原貌露出，镜子里的人，浑身白皙，因为刚淋浴了，现在肌肤透着粉红，像是鲜嫩欲滴的水蜜桃，容易引人想摘下来吃一口。 　　一双眸子清凌凌的，眼角带着春情，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依赖。 　　阿善摸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笑了笑。 　　没错，就是这幅样子，自然而然的流露，之前太过生硬，刻意，而现在刚刚好。 　　随着好感度的升高，他对她的感情也逐渐发生变化，从喜欢变成爱。 　　初时，他喜欢阿善独立，不黏人。 　　可当他付出越来越多的爱和关注时，就会想得到同等的反馈，他渐渐怀疑，不确定阿善是否爱他，因为他感受不到被需要，被依赖，就算现在把他从阿善的生活中抹去，她依然能生活的很好。 　　阿善能敏感地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也按照他的意愿，表现出柔顺，依恋的姿态，可即使他看起来是满意的，但好感度却停滞不前。 　　EXO出道八年，他身为队长，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成员们，见过无数人，接受过粉丝无条件的爱意，也感受过身边人无理由的恶意。 　　他冷静又清醒，她骗不过他。 　　现在就足够真实，因为最亲近朋友的自杀，陷入巨大悲痛之中，茫然无助，自然流露出的依赖，下意识的亲近，因为有过相同经历而对她产生的疼惜，她从独立变成被他引导，这些种种让停滞不前的好感度，突飞猛进。 第18章 谈话 好感度九十五 　　李代表死了，不是自杀，而是人为杀害，凶手是珍言父亲，他向对方律师提出和解意愿，在商谈期间，用刀捅死了李代表，血流了满地，当场被逮捕。 　　大韩航空内部，除去一开始的震惊，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似乎只要遗忘，他们就可以不用对自己曾经随口而出的恶意负责。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转眼间就到了四月，温度回暖，首尔街头到处都是盛放的樱花，洁白微粉，生机烂漫。 　　寒冬之时发生的事，似乎也随着融化的冰雪一同消散了。 　　这天晚上阿善落地，开完会从航站楼里出来，金俊勉的车就停在公路对面，位置不像以前那般隐蔽，明确两人感情稳定后，他已经做好了被拍到就公开的准备，所以行动上也不再过分小心翼翼。 　　她拉着行李箱过去，敲了敲车窗，后备箱缓缓打开，阿善走到车尾，正打算放行李，这时好几个空乘结伴走了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车里，她们都好奇她这个男友到底是什么来头，神神秘秘的，已经确认关系快半年了，到现在一面都没露过。 　　可惜光线暗，车窗贴的防窥膜浓度也偏高，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个轮廓，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判断他是个年轻且多金的帅哥。 　　再看向阿善时，目光难免带着羡慕：”崔善，不介绍你男朋友给我们认识一下吗？” 　　她温温柔柔的笑：“等下次吧，他最近工作辛苦，状态不是很好，这种情况下，介绍你们认识，未免有些失礼。” 　　其中有一个空乘，撇撇嘴，一脸失望：“又是下次…” 　　顿了顿，又说：“好吧，那下次一定要介绍给我们认识。” 　　旁边人附和：“就是，我们好歹得看看是谁在和我们大韩航空出了名的脸赞交往吧。” 　　阿善笑眯眯的：“好，下次一定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等同事们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她这才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副驾驶。 　　金俊勉应该是刚打完电话，摘下耳机，侧过头问：“你同事？” 　　“嗯，她们对你很好奇。“ 　　他握住她手，认真地问：”崔善，你会后悔吗？我们没办法像其他情侣一样…” 　　阿善斜下脑袋靠在了他肩头，嗓音轻柔：“怎么会后悔，你这么好。” 　　他侧过头，航站楼里灯火通明，光线投进来，勾勒出她柔软温润的面部线条，而她靠在他肩头，安静闭眼。 　　金俊勉微微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她睁眼抬头，眼睛映着璀璨的光线，他看得舍不得移开视线，又低头，吻上她的唇。 　　“从巴黎飞回来是不是可以休息？” 　　“嗯，排休。” 　　“那我们去日本玩两天怎么样？” 　　“去日本？” 　　“嗯，奈良，可以看鹿。” 　　“好。” 　　两人分开去的，前后脚航班，到了奈良汇合。 　　日本也是樱花季，枝头开的，地上落的，都是樱花，像油画里的春日。 　　两人穿的很低调，也都戴了口罩和帽子，奈良公园人多，他们俩便沿着去往若草山的路慢慢走，鹿很少，偶尔看见一两只，背上带着斑点，灵动活泼，并没有想象中温顺。 　　樱花盛放的季节，空气中都是清甜的味道。 　　阿善喜欢那个味道，两人牵着手，在里面转了好久，毕竟是在国外，没有那么警惕，被记者拍了也不知道。 　　还没等回国，金俊勉就接到了SM艺人管理组打来的电话，进行确认，他的态度很明确，既然被拍到了，就大大方方公开，他早已不是一腔热血，可以把全部都奉献给组合，只为粉丝而活的年纪了。 　　他现在有了想要一起度过一生的人，他要对她负责。 　　他是第一次恋爱，也想像普通情侣一样，牵着她的手走在街上，一起去看电影，喝咖啡，而不是只能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偷偷躲在车里约会。 　　公司代表那边的意见是把照片买下来，暂时不要曝光，毕竟在即将入伍的敏感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金俊勉坚持，比起到瞒不住的时候，被迫曝光，他更想亲口向粉丝传达。 　　EXO的经纪人只能想办法从阿善这边入手，单独约了她见面，地点是江南区的一家咖啡厅，私密性比较高。 　　两人在门口碰面，阿善发现，一向对她态度温和的经纪人，今天倒是显得有些冷淡。 　　他们来得早，还不到下午茶时间，两人特意挑选了靠角落的位置。 　　他开门见山：“崔善，我们相处很长时间了，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什么事，所以也没有必要绕弯子，说说你的看法。“ 　　阿善怔了一下，淡淡的笑：“我并不懂娱乐圈的规则，既然他决定公开，那么我的想法也一样。” 　　经纪人支起一只手臂, 手肘低着圆桌的边沿, 撑着下巴，神色平平淡淡：”公开？你知道公开意味着什么吗？” 　　“EXO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不知道吗？两位成员入伍，一位结婚生子，你觉得这时候身为队长的Suho，在即将入伍的敏感期，突然公布恋情，粉丝会是什么反应？” 　　他没指望着她会回答，又接着说：“会有大量的粉丝脱粉，谩骂，甚至让他退团。” 　　“IDOL贩卖的是人设和梦想，你觉得女粉丝会愿意花钱在一个公开恋爱的男爱豆身上吗？“ 　　阿善捧着咖啡杯，温温柔柔地反问：“那作为IDOL就要一辈子都为粉丝而活吗？不能恋爱，不能结婚，没有自己的生活，一辈子孤独终老？” 　　她一副好脾气模样，经纪人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表情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如果想像普通的二十代情侣一样，享受堂堂正正的恋爱，那至少收入也要像他们一样普通吧。” 　　“你们的感情是靠什么维持的，爱？” 　　“崔善，别天真了，你看看你自己。” 　　“卡地亚的腕表，爱马仕的手提包，LV的丝巾，Suho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粉丝贡献的。” 　　“这些你很清楚不是吗？” 　　“你的男朋友在签售会上对她们微笑，十指相扣，说暧昧的话，让她们疯狂，所以愿意在他身上花钱，花很多的钱，可如果她们知道他有恋爱中的女朋友，她们花的钱不光养了她们的爱豆，还顺便养了他的女朋友，她们还会心甘情愿的花钱吗？” 　　阿善看向他，没了笑容，眉眼冷淡：“这么说，身为SM职员的你，吃的，穿的，戴的，花的钱里也有一部分是我男朋友辛辛苦苦挣来的。” 　　“身为经纪人，站在公司利益角度考虑，我理解，但说话这么刺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如果今天的见面只是为了确认我的意见，那么我很明确，我和金俊勉的想法一致。” 　　她刚起身，将椅子往外推了几寸的距离，经纪人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的：“崔善，希望你不会后悔。” 　　阿善的手搭在椅背上，动作顿了顿：“我不会后悔的。” 　　“还有，腕表，包包，丝巾都是我自己买的，在日本的DFS免税店。” 　　“如果你有需要，建议八月份的时候去，有折扣活动，会便宜很多。” 　　“不过希望你花钱的时候，记得感恩，毕竟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男朋友挣来的。” 　　说完，她就拎着包，优雅地走出了咖啡厅。 第19章 结束 好感度一百 　　艺人管理组已经和金俊勉协商确认好了恋情公布日期，趁着自己的社交帐号，长相，职业还没被粉丝们扒出来之前，阿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穿了一件中袖方领的深灰色针织衫，下面是衬身材的珍珠白修身高腰过膝鱼尾裙，搭配简单大方，低调不张扬，坐电梯到地下车库，拉开车门将包放在副驾驶上，随后打转方向盘往外开。 　　西首尔监狱 　　探视室不大，只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中间用透明玻璃，严密分隔开来，阿善坐得端正，下巴尖尖，嘴唇是淡淡的粉色，柔顺的发丝垂在一侧肩头，上午的阳光透过铁杆缝隙照进来，洒在她身上，将她脸颊边缘照得仿佛剔透。 　　珍言父亲坐在玻璃对面，穿着深蓝色囚服，胸前缝了白色名牌，上面写着数字编号，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鬓边白发很明显，但精神状态还算可以。 　　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向阿善帮忙照顾和安慰珍言母亲表示了感谢。 　　阿善问：“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眼尾的细纹舒展开来，声音也带上几分轻松：“珍言母亲每次来探视的时候，都会和我说你的事。” 　　“你偷偷留了钱，藏在沙发抱枕下。” 　　“因为她突然生病，你刚返程落地，又连夜飞到蔚山，陪她看医生。” 　　“春天到了，带她去首尔买新衣服。” 　　“你们一起在院子里洗衣服，腌泡菜。” 　　珍言父亲一一叙说着，这些都是他从珍言母亲那里听来的。 　　他的妻子，他很了解，像所有平凡的家庭主妇一样，以丈夫为天，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儿女身上，家庭就是她的全部，可一夜之间，接连发生变故，女儿自杀，他被判刑，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崩地裂。 　　为珍言报仇，杀了李代表，接受法律的判决，他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女儿遭受巨大精神折磨，可怜地死去，而真正的加害者却逍遥法外，如果不这么做，后半生他也不会过得安宁，将时时刻刻都活在悲痛和仇恨之中，无法解脱。 　　他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妻子，怕她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做出无法挽回的傻事。 　　幸好，他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她从第一次来探视时哭得不能自已，到后来，一次比一次笑容更多，絮絮叨叨的说着崔善是她见过最善良的孩子，不再只沉浸在悲伤中，而是逐渐振作起来。 　　阿善静静听着，慢慢红了眼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和珍言同期入职，又是同岁，她是我最亲近的朋友。” 　　珍言父亲语气真挚：“这些并不是义务，你不做也可以的，崔善，你是善良的孩子。”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阿善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可能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探视时间不长，只有二十分钟，很快就结束。 　　她从监狱出来，拎着手提包，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后久久未动，脸上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宿主情绪产生波动，已累积至百分之五十，三秒后清除，请确认。“ 　　阿善这回没再拒绝，点点头：“确认清除。” 　　最后一场戏已经结束，她也没有必要再留着这些情绪了，按照任务对象性格特点，剩下的五个好感值很容易攻略，只要恋情曝光时，大部分粉丝态度是祝福的，他就会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对得起粉丝，对得起成员，也对得起她。 　　而这一切，阿善早就已经铺垫好，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无论是INS上展示出来的形象，还是身边亲近人的评价，她都将是无可挑剔的。 　　系统：“收到宿主指令，开始倒计时。” 　　“3，2，1“ 　　“清除进行中…“ 　　“已清除。” 　　阿善能感觉到，那些堆积压抑在她心底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空荡荡的平静，她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脚踩油门，车子启动，一下冲出去。 　　宽阔的榆树行道里，车影越变越小。 　　入伍前一周，金俊勉在成员们的陪同下，去美容室剪头，他五官标准，剪完平头，显得更加清爽利落，精神抖擞，拍了张照片给阿善发过去，没等到她回复，却收到世勋发来的消息，说想跟他聊聊。 　　美容室的VIP休息间，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些沉默。 　　世勋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哥，你和崔善在一起多久了？” 　　金俊勉笑：“还有两天，正好半年。” 　　世勋：“时间过得真快……” 　　顿了几秒，又问：“哥，你真的想好要公开了吗？” 　　金俊勉看着他：“嗯，之前那次日本巡演结束，聚餐时，我就已经想好了，崔善也同意。” 　　世勋抿了抿唇，控制好情绪：“崔善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好像没什么是她做不好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可她到底不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艺人，只是个普通人……她没经历过铺天盖地，毫无理由的恶意。” 　　“也不知道生活在公众视线之下的滋味，更没体会过那种一夜之间隐私全无的惶恐。” 　　“这些她真的能承受吗？” 　　金俊勉目光转向他，温和的开口：“世勋，谢谢你替我们考虑。” 　　“崔善说过，她在决定和我交往时，就已经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了。” 　　“而且我会陪她一起。” 　　一句我们，轻轻巧巧就把他和崔善的界限划分开，清晰又明确。 　　世勋觉得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 　　虽然难过，可也就在这一瞬，他突然觉得不用再纠缠着自己的心了，应该把对崔善的微妙好感就此打住，趁着现在他还能自己消化掉这些情绪。 　　月末最后一天，也是EXO队长金俊勉入伍倒计时的第三天，他通过手写信的方式公开了自己的恋情，不到两个小时就占据各大新闻网站版面头条。 　　因为有一方是素人，所以各种新闻报道统一没有附两人合照，只有男方一人的官方活动图，他手写信的内容也是反复斟酌过的，坦诚而又真挚。 　　【大家好，我是EXO的Suho 　　我有话想要亲口传达给各位粉丝们，所以鼓起勇气写了这封信，现在一字一句书写的同时，我也感到非常紧张。 　　一直以来不遗余力为我应援的粉丝们可能会感到惊讶难过，对此我也十分抱歉，心情沉重，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认为对于粉丝们来说，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从别人的文章或嘴里传出，而是由我自己亲自传达，才符合道理。 　　我以EXO成员的身份出道，作为IDOL已经活动八年了，因为粉丝们给予的爱，才得以成长到现在，真的非常感谢。 　　目前我有一位正在交往的女性，我和她互相信赖，关系很好地相处到现在，向大家公开恋爱消息，对我来说并不是简单的决定，在这里向给予我真心建议和忠告的人们，表示感谢。 　　以后我也会在每个瞬间都竭尽全力，认真履行兵役义务，健健康康回来，以更成熟的面貌出现在大家面前。】 　　其实三十岁的年纪，又即将入伍，还是理智的粉丝占多数，对粉丝坦诚并不是需要道歉的事，她们也有足够的缓冲时间去接受。 　　“希望能好好交往，但因为即将要去服兵役了，很担心。” 　　“虽然是其他组合的粉丝，但看了新闻心情也很奇怪，如果是我爱豆的话，一下子天就塌了。” 　　“再怎么是粉丝，也没有权利对艺人合理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对粉丝们的冲击不是开玩笑的。” 　　”拜托不是粉丝的人，请不要随意评判，他们选择的职业很特殊，所以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凡的生活，成年男人三十岁是足以结婚生子的年纪，Suho只是谈恋爱，犯了什么大罪吗？“ 　　“去军队前竟然公开发表恋爱，真是无法理解。” 　　“祝贺，负责任的样子很帅！” 　　金俊勉是EXO成员里第二位公开恋爱的，女方也是素人，比起震惊，其实粉丝们更多的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她们爱豆坠入了爱河，但他把阿善信息保护的很好，INS上也没留下蛛丝马迹，一时之间竟然没挖到什么关于女方的料。 　　其实粉丝们的反应比金俊勉预想中的要好，在他入伍的那天，好感度也顺利涨到了九十九，阿善搬回了自己的公寓，每日里拉着行李箱，在机场穿梭，勤勤恳恳的工作。 　　这天，她落地，回总部开完会，和机组同事一起去吃午饭，走在路上发现其他空乘们的注视比以往更多更久，各自低声谈论着什么。 　　点单的时候，新飞无聊地刷起了手机，没几秒后，愣愣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阿善，又低头看手机，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前辈，你…或许在和艺人交往吗？” 　　“照片里是你，没错吧？” 　　“怪不得一直保密……” 　　说着她将手机递到阿善眼下，旁边的空乘眨了眨眼，惊讶地跟着凑过去看。 　　新飞已经打开了新闻页面，是私生偷拍到的照片，发布在论坛上，媒体编辑后进行了转载，文字并不多，下面配了两张照片。 　　阿善点开看，是金俊勉褒赏休假那天，他们俩晚上去了汉江，骑自行车，吃拉面，因为是临时起意，穿的都很随便，她甚至连妆都没化。 　　照片里两人坐在长椅上，手里端着盛放拉面的纸盒，吃的很香，就像身边普通二十代情侣的约会日常。 　　虽然拍得模糊，但亲近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阿善也没再隐瞒，声音温柔：“嗯，因为是和艺人交往，不方便告诉大家，所以之前才一直保密。” 　　新飞一把挽住她手臂，头蹭来蹭去，撒娇道：“前辈，可以帮我要EXO 的签名吗？” 　　阿善无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好。 　　其他同事们也跟着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 　　阿善的INS很快被扒出来，大韩航空的空乘，面容姣好，性格温柔，最重要的是热爱生活，低调不作妖，让人看着便心生好感。 　　她粉丝数一下子涨了不少，评论也变多，有祝福，有谩骂，但无论如何，她最初开始分享生活时，就关注的那一小波粉丝始终在站在她这边，尽心尽力地帮忙把不好的留言刷下去。 　　金俊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在军队里，没办法使用电子设备，看不到网上的消息，休假的那天，他一直在刷手机，确认网友的反应，看到阿善INS下还是好评居多，她的精神状态也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金俊勉半夜醒来，盯着阿善睡着的模样看，看多少次都不觉得腻，昏暗光线安静地落在她素净的脸上，他眼睛里的情绪很浓，轻轻拨开她遮眼的长发，指尖缓慢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凉凉的，又软软的。 　　他就知道，崔善比他想象中还要温柔坚韧。 　　能走近他，也能站在他身边。 　　阿善即使是熟睡，也本能的靠近他，软绵绵的身子往他怀里钻，金俊勉嘴角微微弯起，抱紧她，声音温柔缱绻：“崔善，我爱你。“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一百” 　　“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已完成。” 第20章 番外一 原世界 　　攻略完成的那一刻，阿善就回到了位面空间，灵魂抽离的滋味并不好受，疼痛眩晕，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时空管理局位于浩瀚星空之中，无边无际，广袤无垠，这里每天有无数任务者奔波于不同的小世界之间，致力于维持位面的平衡稳定。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任务完成，请宿主确认积分。” 　　阿善深呼吸几次，才觉得脑海里没那么刺痛：“查看积分。” 　　系统：“积分清算中……” 　　“清算结束，请宿主确认。” 　　空间中星光一阵扭曲之后，在她面前形成了投屏面板，由中心到边缘逐渐透明，将周围的位置都照亮了一些。 　　攻略任务完成度：100% 　　攻略对象好感度：100% 　　隐藏女主好感度：100% 　　附加人物好感度：100% 　　任务评级：SSS 　　折算积分：10062358 　　系统：“恭喜宿主，得到最高积分。” 　　隐藏女主是珍言，附加人物是她父母。 　　这样的结果，阿善早就预料到了，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客气地回了声谢谢。 　　系统：“任务已达SSS级，记录保持者崔善，此世界清除，不再接受攻略。” 　　闻言，她勾唇露出满意的微笑。 　　投屏面板上开始播放原世界的一帧帧一幕幕，清晰可见。 　　头等舱 　　金俊勉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醒来视线还有些昏暗，坐起身，意识渐渐恢复，四周的灯光都已经熄灭，整个机舱内昏暗安静，他抬手按铃，很快有空乘拉开帘子进来，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轻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艳，眼前空乘穿着薄荷绿的衬衫制服，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很漂亮。 　　自己从高中时代起就喜欢的爱豆，此刻就坐在眼前看着她，珍言越发紧张，脑子里嗡嗡作响，喉咙一紧，低声提醒：“先生？” 　　他抱歉一笑，温和开口：“请给我杯水，谢谢。” 　　珍言点头：“好的，请您稍等。” 　　回到储备间，准备好水后，她端着玻璃杯，手心微微发凉，犹豫片刻，朝着头等舱走过去。 　　“您好，先生，您要的水。” 　　“请问需要加冰块吗？” 　　金俊勉抬头，把杯子递过来：“少冰，谢谢。” 　　珍言弯腰加好了冰块，顿了顿，没立刻走。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抬眼看过来，绅士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金俊勉五官周正，气质也温和，可能因为刚睡醒，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可珍言还是紧张得发慌，礼貌地小声询问：“你好，请问可以合影吗” 　　他笑着答应：”可以。“ 　　珍言很惊喜，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谢谢。” 　　头等舱里很安静，他把毯子拿开，叠好放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坐在这里拍照不方便，会打扰到其他人，我们去那边休息室门前吧。” 　　“好” 　　珍言端着冰块盒，亦步亦趋地跟在金俊勉身后，走到休息室门前，因为时间很晚了，机组同事轮班休息，没有人帮忙拍，两人只能自拍，她手里的冰块盒又没地方搁，弄得手忙脚乱。 　　见状，金俊勉抿唇一笑，主动开口：“我来拍吧。” 　　珍言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通红，小声开口：“麻烦了。” 　　金俊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机，伸长了手，把摄像头对准两人，珍言捧着冰块盒，站在他右手边，抿唇微笑，因为要同时入镜，两人靠得很近，他单手背在后面，温和的笑。 　　合完影，珍言小声表示感谢。 　　他斟酌着开口：“或许，你可以把邮箱告诉我，回去我传照片给你。” 　　她和他对视几秒，又红着脸避开视线，小声说了句好。 　　珍言捧着冰块盒往回走，脸上是藏不住的愉悦，临到储物间，听到其他几个空乘在那边说着话，讨论些什么。 　　“我听说，今年的首尔旅游代言人，各家航空公司都要派人参加宣传片的拍摄，是不是真的啊？” 　　另外一个空乘接过话茬：“是真的，小道消息，咱们公司内定的人选是珍言。” 　　“EXO也要参加拍摄的，她私生活那么混乱，要是被扒出来，岂不是给我们大韩航空抹黑！” 　　”李代表喜欢，有什么办法。” 　　几人笑着调侃：“要不你也去整形医院管理一下，看看能不能被高层看中？” 　　珍言张张嘴，短短的半分钟，有无数次想要掀开帘子，冲进去质问她们的冲动，但到最后只化作微乱的呼吸。 　　“还是算了，我可没她那勾引男人的本事。” 　　“你说，她的脸整形那么明显，男人们都看不出来吗？还疯了似地往上扑，要我说，崔善虽然人也不怎么样，但最起码那张脸是真的。” 　　“我看都差不多，一样会勾引男人，要不是宋理事对她格外满意，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升两舱乘务员。” 　　珍言的脚步都快站不稳了，光洁白皙的脸蛋上，一片惨白，手指微微抖，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转过头看，一张温柔但略带怯弱的脸映入眼帘，是崔善。 　　首尔旅游宣传片报名那天，珍言没去，因为即使没有这个机会，她也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自己的爱豆了，在飞机上把邮箱告诉给金俊勉后，隔天她就收到了那张合照，一来二去，两人就联系上了，私底下也见过面，处于暧昧期。 　　而崔善被同事们拽着一起去总部报了名，在宋理事的干涉下，她投票结果是第一，参与了首尔旅游宣传片的拍摄，在那儿之后，公司流言四起，说她和宋理事关系不一般，她尝试过辩解，但没有人听，大家不想听，也根本不会听。 　　没过多久珍言就从大韩航空辞职了，因为意外怀孕，虽然和金俊勉确认了恋爱关系，但她总是不安的，毕竟曾经是距离自己那么遥远的人，现在虽然陪在她身边，说着爱她，可是能陪多久，又能爱多久，一切都是未知的，他又即将入伍，不稳定因素太多，所以她想用孩子绑住他。 　　她曾经试探性地问过他，如果意外怀孕了怎么办，他说做好措施，没有万一，但她非要个答案，他被缠的没办法了，说那就生下来。 　　某一天的清晨，珍言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右手执着一根验孕棒，她看了很久，上面显示的一直是两条杠，她惊喜又忐忑，彼时金俊勉和EXO的成员们正一起在日本巡演。 　　事情太突然，但他毕竟已经快三十岁了，不可能为了组合发展，让女朋友把孩子打掉，更不可能偷偷结婚，一直瞒着粉丝，和公司协商后，决定公开，是组合里第二位结婚生子入伍一步到位的成员，铺天盖地全都是谩骂，组合也受到了连累。 　　“和女友结婚的新婚礼物是婴儿用品，去军队前发表结婚，还真是让人堂皇。” 　　“俊勉，你可是EXO的队长啊，这样让剩下的人怎么办……” 　　“如果只是单纯和普通人交往就不会有这么劲爆的新闻了，自己不小心让对方怀孕，要到结婚的地步，你是疯了吧，俊勉。” 　　“避孕套能有效防止99％的怀孕，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戴呢？” 　　“29岁了感觉如何呢，这期间赚着我们的钱，不应该更小心吗？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人生吗？其他成员们你有考虑过吗？” 　　“日本巡演还装的和没事人一样，真是厉害，我们EXO的队长。” 　　“女友怀孕了，当然是要负责的，祝贺结婚，但未婚先孕是什么啊，没避孕吗？” 　　珍言辞职后，在家养胎，因为网上恶评太多，为了保持平稳的情绪，很少上网，手机也不怎么用，渐渐地就和崔善断了联系，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自有各自的人生，再没有交集。 　　大韩航空内部流言，甚嚣尘上，公司高层为了减轻不好的影响，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被迫让崔善停飞。 　　即使她跑遍医院，出具健康证明，也没有用，过了一个月，渐渐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公司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宋理事突然联系到她，说可以帮助她复职，但是手续比较复杂，电话里说不清，要私下见一面。 　　见了面，他把崔善灌醉，借机行不轨之事，她清醒后，宋理事早就已经不在了，她裹着被单，走到阳台上，黑发在冷风中飞扬，娉婷身姿在瑟瑟发抖，她面容苍白，却比往时怯懦的她美艳动人百倍，像是被巨浪拍打，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绝望而美丽。 　　崔善从酒店的十层跳了下去，单薄的身体从高空坠落，一声闷响。 第21章 番外二 珍言 　　珍言是从小被夸着漂亮长大的，起初她以为这是上帝的恩赐，后来才知道是被诅咒的厄运。 　　蔚山并不大，甚至只有三所高中，她是出了名的脸赞，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容貌精致，很多外校男生放学后，都会结伴过来，堵在门口看她。 　　正因为受到的关注太多，也养成了她相对内向的性格，不愿意与人交流，比起交朋友，她更愿意呆在图书馆，写写作业，看看书。 　　她读的是女校，经常会和男校有联谊，而学校里众星捧月的公主在被暗恋的男生拜托转交情书后，就以不合群为理由孤立了她。 　　一开始只是冷暴力和言语暴力，后来变成了霸凌，她的座位上总是有厚厚的粉笔灰，储物柜里的书经常被撕烂，被泼水，被锁在卫生间，这些都成了家常便饭。 　　再往后，渐渐有了她勾引老师，更改修行评价表的奇怪传闻，她每天都生活在同学们恶意的视线和评价之中，不是没反抗过，但没用，她生活在集体之中，无法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抗一群人，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 　　那段如同噩梦一般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就是能在EXO的官咖上，和人敞开心扉地交流。 　　她没办法和父母说的事，可以隔着屏幕倾诉给陌生人，因为喜欢同样的爱豆，她们总是不吝啬给予热情和温暖，她甚至攒了很久的钱，独自一人跑去首尔参加签售会。 　　等到工作了，这一切也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逐渐变好，职场霸凌更为可怕，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从背后刺伤她，精神遭受巨大折磨，可体面又光鲜的工作难找，为了生活，谁又愿意放弃，她只能选择捂住耳朵，装听不见，忍耐再忍耐。 　　她想不通，她和崔善明明是同样的起点，为什么入职两年之后却是完全相反的境遇。 　　不相上下的漂亮，她总是被嫉妒，而崔善则人人亲近。 　　同样的入职时间，她还在考核期，而崔善已经成了两舱乘务员。 　　所以在崔善主动走近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排斥，再后来是害怕，怕自己嫉妒羡慕的阴暗情绪会伤害到她，她那么善良，那么好。 　　可无论自己态度如何，冷淡也好，偶尔的亲近也好，她总是温温柔柔的笑，就像在无声地说，她一直都在。 　　她这才从心底真正接纳了崔善，后来她得了抑郁症，总是无缘无故的流泪，身体乏力，情绪低落，也是崔善一直陪在身边，把她从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拉了出来。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她满怀欣喜准备复职，却收到了未被批准的消息，李代表联系她的时候，其实她有过犹豫，但最后她还是去了，如同梦魇。 　　在那之后，她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希望，也没有勇气再联系崔善，不想她看见自己这么糟糕的模样。 　　因为怕疼，所以选择吃安眠药自杀，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突然有点后悔，她还没来得及参加崔善的婚礼。 　　说好了，她要当伴娘的。 　　可再一想，还是算了。 　　她这样的人，怕是分不去崔善的幸运，反而会让她洁白无瑕的婚礼跟着也沾染不幸吧。 　　她流下最后一滴泪，没入枕巾，手无力地垂落。 第22章 签售 好感度二 　　WINNER第二张迷你专辑签售会，在乐天百货永登浦店十层文化厅举行。 　　此次签售在购买专辑的顾客中电算随机抽取了100名，粉丝们提前入场落座，会场不大，显得有些拥挤，大家都尽量克制着兴奋，低声和身边人交谈，礼貌而安静。 　　在一群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的二十代粉丝中，阿善显得格外扎眼，一身春夏薄款短袖制服，是奶白色，微微透明，若隐若现勾勒出少女姣好的曲线，藏青色包臀裙，领口系着同色系的蝴蝶结。 　　黑色长卷发，空气刘海，皮肤白，有种脆弱的氛围感，像风中摇曳，让人不自觉就生出保护欲的小白花。 　　身边人搭讪:“是德亚高中的学生吗？” 　　阿善礼貌一笑，点点头，一看就是教养好又善良的优等生。 　　“今天周五，不是休息日，学生，你是逃课出来的吗？” 　　“不是，因为上午参加KMO竞赛，十点就结束了。” 　　那人感叹：“KMO？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起啊，不过也对，毕竟是德亚高中，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等级。” 　　她正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YG工作人员已经指引着WINNER成员们进入会场，刚才还悉悉索索，压抑着的兴奋声音，一下子爆发出来，喧嚣吵杂。 　　系统：“攻略目标出现，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零” 　　阿善远远望过去，台上成员们已经落座，轮流拿起麦，和粉丝们打招呼，简单问候几句后，签售正式开始，一排十个人，按照顺序，排队等待上台。 　　她抽中的号码相对靠前，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离开座位到台下排队，阿善手里捧着专辑，不是很厚重，包装镀了层淡金，外壳是磨砂质地，手感好，封面设计的很漂亮。 　　她站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到宋闵浩，他坐在台上最右边，穿着黑色卫衣，剃了平头，简单清爽，眼角眉梢都好看，签名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垂，带了点冷酷意味，但下一秒签完，抬头看向粉丝时，又露出亲切，没有杂质的微笑。 　　看他笑，也想跟着笑。 　　很快轮到阿善，她抬腿迈上台阶，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中间只隔了条长桌，她甚至能看清他鼻尖上那颗浅浅的痣。 　　宋闵浩注意到她穿的是短裙，侧过头，比划了两下，示意工作人员帮她拿条毯子。 　　阿善礼貌地双手接过，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盖在腿上，防止走光。 　　他笑着和她对视几秒，接过专辑，拿起笔：“名字是…” 　　说完，语气一顿，看向她校服上的铭牌。 　　他念出来，阿善回答，两人声音重叠在一起：“徐善。” 　　宋闵浩笑着低头，握住笔，往专辑上签名，一边签，一边问：“高三生？” 　　阿善轻嗯了一声。 　　他签完名，把专辑推到她面前，笑着和她对视，铺在长桌上的黑色丝绒布，跟着他的动作，被推起层层褶皱，在娱乐圈待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且复杂，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还要成熟得多，拿她当小孩，不由得多关心几句：“想要考的大学，和老师商谈过了吗？” 　　阿善乖乖巧巧地回答：“嗯，首尔大。” 　　宋闵浩惊讶，爱豆圈学历普遍偏低，大多是艺术高中毕业，没念过大学的更是一抓一大把，也有继续升学的，但大多是有了名气之后，特惠入学，挂个名，繁忙行程下，很少有人真正去念书。 　　首尔大这种SKY名校对他来说，遥远又陌生。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二” 　　他用轻松的口气劝诫：“学生，想要考上首尔大的话，这样翘课出来参加签售会可是不行的，要努力学习。” 　　“等考上大学，再来为我们应援吧。” 　　阿善没再解释翘课这件事，只是微微笑着，说好。 　　宋闵浩又把专辑抽回去，语气真挚：“写下来，才算约定。” 　　他写得很认真，字迹工整。 　　【徐善，考上首尔大的时候，再次见面吧，我会第一眼就认出你，加油！】 　　每个人停留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催促了，临换到其他成员面前时，阿善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最近有在看的电影吗？ 　　他飞速地写在便利贴上，然后递给她。 　　签售会结束，阿善直接回了学校。 　　她就读的学校，德亚高中，是由SK财团扶持的私立高中，也是江南区的最顶级高中，多为财阀后代和精英阶层子女就读，不过为了公益形象，每年也会设置少量的社会关怀对象入学名额，即为家境贫穷，但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提供的福利制度。 　　徐善家庭属于中产阶级，财富积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社会地位属于上流，父亲目前是首尔大社会学科在职正教授，母亲是全职主妇，负责照顾她的学习和生活。 　　SKY名校一般采取学综录取制，即考量学生的综合生活记录簿，包括内审成绩，小论文，志愿活动，社团活动，以及校内外获奖情况。 　　当然这些都有专门的高考协调员负责制定计划，她只要无条件跟着做就好了。 　　最近让阿善费心的是全校会长的竞选，这也是想要被首尔大录取，综合生活记录簿中必须要有的学生任职履历，她是年初才转来的，在此之前她的父亲只是副教授，她没有资格入读。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在德亚高中，通过学综录取的方式，考上首尔大，这次全校会长竞选就必须当选。 　　德亚高中在江南区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占地面积不大，建筑风格偏欧式。 　　即使阿善是参加KMO竞赛回来，也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这里的人，优秀也冷漠，按阶级划分圈层，显然她光靠着一个在首尔大任职的父亲，还无法融入他们。 　　下午课程不多，吃过晚饭后，就是自修，到九点，但这并不是结束，放学后，成排的豪车停在校门外，接送学生去补课院。 　　学校里能学到的课程有限，私人教育才是重头。 　　阿善新换了补课院，团队讲师都曾就读于德亚高中，也是江南区最棒的一星讲师，只教上位圈的学生，因为熟悉学校出题方式，能够有效帮助管理内审成绩。 　　情报就是战争，家庭条件相当的学生家长会形成一个圈子，互通有无，选择优质的补课院和值得信赖的高考协调员，圈子是封闭的，如果有人泄露机密，那将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去，而毫无疑问，徐善母亲是最后挤进去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 　　补课院离学校不远，走路过去不到十分钟，但是需要穿过一条巷子。 　　巷子里光线昏暗，但并不代表看不清，阿善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从这儿走，手握在双肩包带上，只戴了一边的耳机，黑色长卷发披下来，显得皮肤更白，像剔透的琉璃一样，美好又脆弱。 　　角落里，一群人围着一个人。 　　为首男生穿着德亚的制服，白色短袖，藏青色西裤，同色系领带，半张脸隐进黑暗里，像是裹着漩涡的深海，眼尾勾出狭长的弧度，尾梢微微上挑，眉眼被刻画得嚣张又刻骨。 　　他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一笑：“作为社会关怀对象入学，就像阴暗角落里的蛆虫，安安静静，心怀感恩地生活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爬到我面前，让人倒胃口。” 　　“以为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就是同等级了？“ 　　“完全没有概念吗？” 　　男生跪在地上，搓着手求饶，侧脸颧骨肿的很高，夹着血，十分骇人：“李元，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现在就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要你让我继续留在德亚念书，我什么都可以做。” 　　“求求你，放过我吧。” 　　李元站直身子，弯起嘴角，眼睛里则更加阴沉，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他看起来莫名渗人，他解开制服扣子，短袖敞开，露出里面Burberry的黑色T恤，又扯开系得端正的领带，扔在地上：“本来今天因为要见重要的人，还想着要装一装，但是因为你，都毁了。” 　　他从身边人手里接过高尔夫球杆，金属质地在地上划过，磨出刺耳声音，面色沉沉，漆黑的眸中闪动着嗜血的暴戾。 　　“让你留在德亚念书，然后呢？” 　　“考上SKY，改变命运？” 　　“别做梦了，蛆虫就只配生活在阴暗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一把薅住男生的头发，往墙上撞：“如果是这样，你还不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可以直接让你进SK工作。“ 　　“求我啊！” 　　男生伸手握住他手腕，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求饶，眼睛里有淤血，眼皮肿的老高，看东西也愈发模糊：“李元，我求你。” 　　“求求你！”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是喜欢徐……” 　　还没等男生说完，李元一下子失控：“闭嘴！” 　　他站起身来，似乎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拿起高尔夫球杆狠狠地往男生身上砸，一下又一下，又狠又重，一开始男生还会求饶，后来几乎没了声响，只偶尔喘着粗气，闷哼两声，证明他还活着。 　　一片狼藉之间，殷红血液从男生的头，和手不住地往外流。 　　巷子里死一样的沉寂，李元身边的人，也都冷淡地看着，没什么动容。 　　这一下也用尽了他力气，高尔夫球杆随即从他手里脱落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身后突然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李元转头看。 　　是徐善，肤白如雪，干净美好，她背着双肩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脚步没停，似乎是路过。 　　已经擦肩而过，眼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李元突然开口，声音平平淡淡，似乎只是随口问的，她回不回答并不重要：“你不尖叫吗？” 　　阿善停住脚步，转身撞进他的瞳孔里，摘下耳机：“对不起，你说什么，没太听清。” 　　李元双手插兜，那双冰凉凉的眼睛，正看着她，又重复一遍：“你不尖叫吗？” 　　“这种场面…” 　　说着，脚踩在已经昏死过去男生的手上，来回碾压，然后抬头和她对视，眼睛里面似是淬了极为暴躁的情绪，不易捕捉，一闪而过。 　　阿善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李元，你这样做不对，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如果打扰到你们了，很抱歉，请继续，我不会报警的。” 　　李元朝她走过来，但没走几步就停下，他低头看自己，白色制服上沾染了肮脏的灰尘和殷红的血迹，和他预想中今天的见面，没有一处吻合。 　　他说：“徐善，你还真是冷血。” 第23章 天真 好感度二 　　阿善和李元认识，但算不上熟，两人不在同一个班级，仅是在完成社工活动的时候，曾说过一次话。 　　综合生活记录簿分三部分进行评估折算成绩，学校表现，社会实践，内审成绩，其中社会实践权重占比百分之三十，包括志愿活动和社工活动，都属于课余项目，她的社工活动内容是由高考协调员负责制定的，每周一次，在恩善院。 　　恩善院是SK财团旗下的一家非赢利性机构，主要作为社会公益事业组成部分，负责幼龄聋哑儿童的教育问题，形象相当正面，而高考协调员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把她的社工活动定在这里。 　　李元是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也就是所谓的财阀三代，算不上特惠入学，毕竟整个德亚高中都是由SK进行扶持的，他在这里就读，似乎理所应当，但就算是他，想要毕业，综合生活记录簿上也不可能是一片空白。 　　他虽然不耐烦做这些，可每周还是被迫要去到恩善院，走个过场，但停留时间绝不超过十分钟。 　　阿善转到德亚就读后，两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补课院人并不多，只有四个学生，更类似于单独的课外辅导，国语，数学，经济，韩国史，由不同讲师负责。 　　阿善坐下不久后，李元就跟着进了教室，他勾唇，意味不明的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自然而然就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她也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礼貌地回应了一声，像旁边坐的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学，自顾自将笔记本和文具都摆好。 　　其他学生，对李元的到来似乎都相当惊讶，但并不敢光明正大看他，只是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 　　讲师确实有能力，但真正值得高昂补习费用的理由是，通过非常规手段，可以提前拿到与水平测试相似度高达90％的试题，这也是为什么来到这里接受课外辅导的学生和家长都要签订保密协议的原因。 　　阿善转来时是首席入学，但最近两次水平测试并没有拿到全科满分，徐母心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挤进这个信息封闭的圈子，即使知道是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还是选择让她接受辅导，且务必在期中水平测试拿到全A。 　　做完题，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 　　教室里开着冷气，温度低，凉气从脚底缠绕着，往上爬。 　　阿善拉开双肩书包拉链，拿外套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签名专辑带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弯腰，捡起来，放在桌面上，李元瞥见，冷淡又不屑地开口问：“徐善，你追星？” 　　紧接着，又嗤笑一声，仿佛不敢置信：“该不会是去参加了可笑的签售会吧……” 　　阿善点头，清冷的白炽灯光下，那股脆弱感，更加我见犹怜。 　　他说：“你的身份可不该有这种爱好的。” 　　“爱豆只是玩物而已，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阿善摇头，神色淡淡的：“我不清楚。” 　　又轻蹙着眉，认真发问：“玩物？” 　　“你玩过？” 　　“男爱豆也玩？” 　　他猛地站起身来：“你……” 　　四周的吵闹声猝然低了下去，其他学生的视线都投过来。 　　李元还从来没被这么赤裸地挑衅过，脸色十分难看，外面那件染了血的制服被他脱了，只剩一件黑色短袖，他很白，肌肤很薄，脖颈间迸出明显的青筋脉络。 　　阿善仰头看他，语气平和地解释：“冒犯了你，我很抱歉，但是你说话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在我看来是失礼的。” 　　李元微微散了些火气，但眉眼间依然阴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徐善有几分好感的原因，对他来说，这个学校里只有两种人，害怕他的，和讨好他的。 　　而她是第三种，很正常的和他相处，像对待其他同学一样。 　　虽然他不稀罕，但这种体会很难得，也很新奇。 　　李元冷淡的轻嗤一声，缓缓坐下，直到辅导结束，他没再看她一眼。 　　首尔市区实行补课宵禁，私人形式教学最晚只能进行到十一点，阿善从补课院里出来，加快了脚步，车子就在门口等着，徐母在车里等待，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徐母年近四十，温柔知性，黑色长发盘起，略施淡妆,，因为管理的好，几乎看不出皱纹。 　　她开口问：“善儿，补课院怎么样？” 　　阿善笑：”很好，毕竟是一星讲师。“ 　　“那就好，期中水平测试无条件拿到全A，我们善儿能做到吧。“ 　　“当然，不用担心。” 　　徐母很满意，笑着点头，这样学习好，长得又漂亮，又有教养的孩子，是由她亲手教育出来的，实在是件令人骄傲的事情。 　　她们家氛围很和谐，阿善一直听从父母意见，把考上首尔大作为目标，主动又自觉地沿着高考协调员制定的黄金路线图，一步不差，朝着终点前进，不择手段。 　　之所以这样乖顺，是因为她判断，徐父和徐母是这个世界的附加人物，而刷满他们好感度的唯一方法，就是按照他们的期望，考上首尔大，维持住这来之不易的中产阶层和社会地位。 　　徐母正要启动车子，偶然往窗外一瞥，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按下按钮，车窗缓缓降下。 　　阿善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李元。 　　他双手插兜，正和身边人交谈，一副冷冷淡淡，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徐母提高了声调，招手朝他打招呼，面容亲切，声音温和：“李元。” 　　他听到，抬头看过来，只见阿善正坐在副驾驶看着他，脸颊边的几缕发丝被风微微吹起，肤白黑发，眼睛总是水润润的，即使没什么表情，也一副平白惹人怜爱的样子，而她身后的女人正一脸热切地跟他打招呼，不加掩饰的讨好。 　　他走过来，起码还维持着表面的礼仪：”你好。“ 　　徐母：“李元，还记得我吗，我是徐善母亲，上次去拜访夫人的时候，我们偶然见过面。“ 　　李元敷衍地点点头。 　　她没在意，依然笑着：“这次徐善补课院的事情，多亏了夫人，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请代我向夫人问好，改天会上门问候的。” 　　他视线投向阿善，见她有些茫然，似乎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勾了勾嘴角，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好。” 　　徐母笑了笑，启动车子：“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嗯，您慢走。” 　　他说完就径直朝着自己豪车走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和她们说。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阿善收了收思绪，开口问：“您刚才说，补课院…是通过李元母亲吗？” 　　徐父是一个对距离感要求很强的人，家人之间也必须使用敬语。 　　徐母打转方向盘，笑着说：“嗯，是高考协调员收集到的信息，全校会长表面看起来是通过学生们直选的方式进行，但实际上由负责学校发展基金的家长委员会进行投票，李元母亲是委员长。” 　　“本来是为了竞选，才上门拜访的，但似乎获得了更有利的情报。” 　　阿善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徐母:“夫人很喜欢收集高端餐具，我把前段时间拍到的那套送过去了。” 　　阿善若有所思，在这之前她还只是判断李元是这个世界的隐藏男主，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 　　徐母说的那套餐具，她知道，是英国Brown westhead moore的蝴蝶结烫金骨瓷盘，虽然产于1882年，已经是古董，但保存的很好，崭新闪亮，有极高的收藏价值，但认为仅仅用这个就能打动SK财团理事长的夫人，阿善也不知道是该夸徐母天真，还是该说她傻。 　　不是徐母送去的那套餐具打动了李元母亲，而是阿善前期埋下的种子，开了花，因为些许微妙的好感，李元送了徐母一张挤进这个圈子的通行卡。 第24章 候选 好感度二 　　徐家在江南的别墅区，不是自己购入的不动产，而是首尔大为正教授提供的居住权，临近别墅区，雕满花纹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辗转几道弯路，车子平稳停下来，阿善背着双肩书包下车，跟在徐母身后进去，她刚进门就有保姆帮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然后接过书包。 　　徐父已经回来了，在书房，修改阿善的首尔大自荐书。 　　徐母：“善儿，先上楼洗漱吧。” 　　阿善点头，然后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她的房间在二楼，房间里从布局，灯光，到温度，湿度，全部都是有讲究的，目的是让她处于最舒适的环境，提高注意力，有助于大脑活跃，使学习效果达到最大化。 　　准备好换洗衣物，阿善进到浴室冲了个快澡，再出来时，发现徐母正端着果盘，背对着她，站在书桌边，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什么，听到响动，才有所察觉，转身对上阿善视线，掩饰性地笑了笑。 　　徐母并不反对阿善追星，因为她确信自己培养出来的女儿是个有分寸的人，可身为父母，难免对孩子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天生的控制欲。 　　她把果盘放下，声音温柔：“善儿，过来吃水果。” 　　“好。” 　　阿善像是没看见刚才那一幕，没有追问，也没有被父母偷看隐私的不悦，笑着走到书桌旁坐下，徐母站在她背后，温柔地给女儿按摩头部。 　　“善儿，协调员已经把竞选公约确定好了。” 　　阿善闭着眼睛，轻声问：“内容是……？” 　　徐母手上动作没停：“如果当选的话，负责减少学校内部的暴行事件。” 　　阿善睁开眼睛，很诧异：“这种公约，在德亚高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学生们也不会相信。” 　　徐母料到了她的反应，毕竟下午和协调员进行商谈时，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在德亚高中就读的学生普遍为财阀后代和精英阶层子女，大多以自我为中心，容忍度低，与作为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贫困生们，近两年摩擦不断，也大有愈演愈烈之势，霸凌事件时有发生，但学校惩戒委员会永远只会偏袒特权阶级，所有事件，最后基本上都以社会关怀对象的被迫退学，不了了之，但现在是信息时代，也许可以用权力让一个人闭嘴，却挡不住信息在网上的传播。 　　据高考协调员收集到的信息说，学校为此事很是头痛，虽然立下这种公约，可能不会获得太多学生选票，但本来，实际决定权也根本就不在他们手上，只要让负责学校发展基金的委员会满意就好了，而这种公约恰恰正是他们目前所需要的，能够作为噱头，在网络上树立德亚高中的正面形象。 　　徐母把这些一一解释给阿善听。 　　她按住阿善肩膀，微微低头，贴近她脸颊，声音很轻：“善儿，公约只是说给人听的，当选全校会长之后，实不实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阿善问：“胜算大概有多少？” 　　徐母：“协调员说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百分之七十…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变数在哪儿，阿善心里清楚，但没有必要解释给徐母听。 　　“协助的竞选伙伴，您已经确认好了吗？” 　　“嗯，我们善儿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去做就好了。” 　　晚上睡前，徐父和徐母谈话，提及此事，问：“协调员的计划确定能百分百当选吗？” 　　徐母：”不用担心，我们善儿会把其他候选人狠狠踩在脚下的。“ 　　徐父皱眉：“协调员是花钱雇佣来，用完就扔的存在，你要掌握主导权，不要失去自己的判断。” 　　徐母点头：“我清楚。” 　　阿善房间灯亮着，她还没睡，开着笔记本，在整理签售后记，上传到INS上，这个INS号，她经营很久了，平日里上传一些生活日常和追星经历，长得漂亮，家境好，又是学霸，关注的人很多，目前已经有小一万的订阅，WINNER粉丝占大半，也有德亚高的同学，剩下就是些陌生人。 　　她把专辑拍照，加滤镜修好图，配上文字上传，没写太多，主要夸了一下WINNER成员性格都很好，然后表示自己一定会遵守约定，努力考上首尔大的。 　　发布成功后，很快就涌入大量评论。 　　“WINNER成员们真的都很温暖！” 　　“请一定要遵守约定，期待你考上首尔大的那天。” 　　“到时候穿着系服去签售会吧，我也会第一眼就认出你的。” 　　“考上首尔大并不容易，加油。” 　　“看到这个后记真的很感动，也许这就是追星的意义吧，跟爱豆一起彼此成长。” 　　“没有向成员们提问吗？” 　　刷到这条评论的时候，阿善才想起来那张便利贴，从书包里翻出来，压平褶皱，仔细看了两眼，然后打字回复。 　　“我问了闵浩，最近有在看的电影吗，他说是The Pursuit of Happyness，是很经典的电影，等水平测试结束，我会再看一遍。” 　　这条回复点赞数最多，被顶到了最上面。 　　竞选活动正式开始，学校公告栏里是参与竞选的候选人立下的公约，阿善是其中最标新立异的，也是最惹人非议的。 　　简单来说，两头不讨好。 　　财阀出身的学生们认为她是在帮社会关怀对象争取权益，而社会关怀对象们认为她在虚情假意的作秀，博得他们的好感和信任，换取票数。 　　好在和高考协调员收集到的信息一致，学校对她的公约极其认可，甚至还专门拍摄了她和竞选伙伴一起在学校宣传，拉取选票的片段，上传到学校官网上，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正面反馈。 　　这天，阿善和协助竞选的同学一起在食堂进行宣传，德亚的学生食堂十分豪华，大片的落地窗，一共三层，高一到高三每层是分开的，采取自助餐形式。 　　一行人站在入口处，发放牛奶，拉取选票，阿善站在最前面，合身的制服勾勒出姣好曲线，浅浅微笑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像四月白樱，晃人眼。 　　协助竞选的学生和阿善是同社团的，平时只是见面会点头打声招呼的关系，并不亲近，但这段时间帮她宣传，拉取选票都十分卖力。 　　“请多多支持三号候选人，徐善。” 　　“请投三号，徐善，谢谢。” 　　“请关注三号候选人徐善的公约，反对校园暴行。”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只有利益交换，当然这种方式也最为可靠。 　　阿善露出满意的微笑，继续给进来的学生们发放牛奶，有人不屑，有人欣然接受。 　　牛奶箱里还剩最后一盒牛奶的时候，有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过来，小声问：“请问还有多余的牛奶吗？刚才那盒……” 　　他欲言又止，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阿善也没多问，弯腰从箱子里把最后一盒牛奶拿起来，递给他，笑着说：“最后一盒，给你，如果还有多余的选票，请投给我吧，我是三号，徐善。” 　　男生腼腆地笑：“我已经给你投过票了。” 　　阿善似乎有些惊喜，眉眼弯弯：“是吗，谢谢。” 　　这时从食堂二楼右侧楼梯，走上来几个人，为首的是李元，制服被清瘦韧劲的骨骼撑起，线条流畅的侧脸轮廓一路往上，是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眉骨，那股财阀公子冷淡又嚣张的姿态似乎融进了骨子里。 　　身后跟着的两个男生也都非富即贵，但一向很听李元的话，就像他养的狗，指谁，就咬谁。 　　他视线在阿善脸上打了个转儿，又挪到男生手里握着的牛奶盒上，挑了挑眉，双手插兜，走过来。 　　李元从他手里夺走牛奶，冷漠的眼神，从上到下把男生扫视一圈，嘴角轻微勾着发出一声嗤笑：“我刚才说过了吧，社会关怀对象不配喝这种牛奶。” 　　“为什么说好话的时候，就是不听呢？” 　　“让人烦躁。” 　　被嘲弄后带着羞辱感的男生，身子一下子僵住，骤然涨红了脸。 　　李元抬手，牛奶盒距离男生头顶只有一拳的距离，他似乎没用什么力，轻轻就挤破，粘腻的牛奶顺着男生细碎刘海，往下淌，领口，制服上，脚边都是，狼狈不堪。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变得莫名诡异起来。 　　李元朝着阿善露出阴鸷又充满恶意的微笑：“我们宣传标语是反对校园暴行的三号候选人好像对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啊。” 　　“啊，我知道了，在你看来这还算不上暴行，是吧？” 　　说完，表情越发捉摸不透，似乎下一秒就会开口指使他的狗咬人，咬得人鲜血淋漓。 　　李元俯下头，凑近了她，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她柔顺黑润的乌发落在颈侧，藏在其中的白嫩耳垂，泛着微微的红，脸庞脆弱至极，鼻梁秀挺，鸦黑般的睫毛掩着，微微颤动。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却更增加了几分危险，声音很轻：“徐善，装什么善良，怪让人倒胃口的。” 　　轻嗤一声，紧接着直起了身子，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25章 阶段 好感度六 　　这件事发生之后, 本就不被学生们信任的阿善，信誉度更是直线下降，她立下的公约, 甚至在竞选期间都没有做到，更遑论真正当选全校会长, 原本抱着一丝希望投票给她的学生们都陷入懊悔之中，而处于观望态度，一直没投出手中选票的学生们未免庆幸。 　　委员会的态度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李元似乎格外针对她, 在阿善宣传期间，时不时搞出几件类似的事，让她陷入非议之中，但她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依旧照常宣传, 拉取选票，按照学生们的评价来说, 是相当厚脸皮。 　　竞选活动的最后一天, 徐母早早就起床, 上到二楼，轻敲房门：“善儿。” 　　房间里传出细碎的脚步声，下一秒, 门被打开，还穿着睡衣的阿善出现在她面前。 　　她笑了笑，声音温柔：“善儿，下来吃早饭吧。” 　　阿善轻轻地点头, 应了声好。 　　“我换好制服，就下去。” 　　徐母点头，转身下了楼, 阿善关上房门，换上熨烫好的制服，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洒在她身上，黑色长卷发一侧，别了一个发卡，极简的，唯有一枚小小的珍珠搭扣，露出优美的天鹅颈，莹润洁白，秀挺的鼻，红唇小巧。 　　她穿好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明明长了张我见犹怜的小白花脸，但身材很好，制服合身，衬得整个人精致又清爽，原身长得十分好看，像风中要摇曳的清纯小白花似的，又脆弱，一双眼睛总是楚楚可怜的，带着股脆弱感，皮肤也白，透着莹润的光，黑眼珠格外的黑，眼白干净莹润，像是漾在水里的黑色宝石，只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液，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 　　脸部线条十分柔和，可是不笑的时候，唇角微抿，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发质极好，幽黑泛着柔亮的光泽，发尾自然卷曲温顺垂在背后。 　　阿善趿拉着拖鞋下楼，踩过繁复旋转的楼梯，到楼下餐桌，早饭十分丰盛，是严格按照对考生健康有益的食物清单，进行烹制，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杯咖啡。 　　见状，徐母勉强笑了笑：“善儿，再吃一些吧。” 　　徐父语气冷硬：“自以为是的把事情搞成这副样子，你让善儿怎么吃得下！” 　　“我说过了吧，你要掌握主导权，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全听协调员的，现在这种场面，谁来收拾？” 　　“如果善儿竞选失败，考不上首尔大，你能承担得起吗？” 　　徐母愧疚地低下头：“不用担心，我今天会亲自上门拜访夫人的。” 　　徐父命令：”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打动夫人，就算是下跪，明白吗？“ 　　徐母没回答他，而是转头，抬手抚摸阿善脸颊，扯出抹笑，语气温柔又坚定：“我们善儿，不用担心，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今天是竞选最后一天，好好收尾吧，加油。” 　　阿善穿着制服，神色平静，抿唇一笑，很优雅：”好。“ 　　吃过饭，徐母开车送她到学校，校门前豪车遍布，有学生会的成员在执勤，阿善下车，跟着人流走进教学楼。 第一节 课是韩国史，走廊尽头的哄闹声蓦地渐起。拐角处走出来一群男生，走近以后，便有几个站在跟前，不愿离去。 　　阿善脚步停下，视线投过去，正好迎向正对面的那个男生，身量很高，穿着制服，唇红齿白，单眼皮，笑起来很阳光，他走过来，手里拿着的是红豆面包和维他命饮料，颇有些害羞的开口：“徐善，今天是竞选最后一天，请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希望你能够当选。” 　　阿善微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不是社会关怀对象，相反家境很好，为人正直善良，从阿善参与竞选之初，就很支持她。 　　见她接过，男生又朝她笑了笑，而后走远，隐约能听见他身边朋友的打趣声。 　　有人问：“你不是一向连跟徐善说句话，都不敢，今天怎么突然鼓起勇气？又送维他命饮料，又送面包的？” 　　男生解释：“我昨天偶然间听到协助徐善竞选的同学说，她最近因为竞选的事情，很费心，经常吃不下去东西，今天很重要，还要发表演说，我担心她不吃早饭，会没力气。” 　　朋友笑他：“还真是贴心。” 　　“徐善就那么好？让你喜欢成这样，既然喜欢就去表白啊，这样偷着对她好，她也不知道啊。” 　　男生害羞：“徐善那么善良，长得也漂亮，对我来说是女神一样的存在，仰慕就好了，向她表白，我可没有那个勇气，能默默在一旁看着她就够了。” 　　朋友抱着肩膀抖了两下，皱着眉吐槽：“天啊，快别说了，我感觉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你在这演什么校园剧男主吗？真是够肉麻的…” 　　走廊的另一头，李元双手插兜，他目光看似漫无目的，实际却是落在那对微笑着对视的男生女生身上。 　　他们俩真的很显眼，他随便一望也能留意到，男生害羞地抬手摸了摸后脖颈，女生接过维他命饮料和面包，微笑着表示感谢。 　　“看样子，只看脸，就给徐善投票的人，也不在少数。”身边人笑着打趣，慢悠悠地转眸，可等他的视线落到李元脸上时，那开玩笑的心情顿时全无，连忙噤了声。 　　李元本来就透着财阀公子高不可攀的贵气，更别提此刻，他眼底完全没有一点温度。 　　男生走远后，阿善望着手中的维他命饮料和红豆面包，微微出神，似是感应到什么，朝着走廊尽头那边望去，撞进一双阴翳的眸子里，和李元远远对视，她本该是微微抿住的唇线，此刻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转瞬即逝，然后背着双肩书包，转身进了教室。 　　竞选全校会长的演说定在下午，午休前的一节课，是数理，走读形式，阿善留在本班级上课，就没换位置，在最后一排。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低声交谈着，讨论下午的会长竞选，大家都觉得徐善肯定没有希望了，窃窃私语，时不时向她身上瞥过去几个眼神。 　　过了一会儿，李元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自然而然坐到了她右侧隔着过道的位置，视线在阿善身上一扫而过，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玻璃洁净清澈，折射出春日和煦的光。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李元突然开口，让那天食堂的男生去便利店，帮他买个面包回来。 　　男生很快就离开。 　　李元扫了一眼阿善，见她似乎无关心，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勾唇冷笑。 　　便利店离得近，不到十分钟，男生就回来了，气喘吁吁。 　　李元从他手里接过面包，一下扔到阿善桌上，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唇边带着丝笑意：“吃吧，徐善。” 　　“你早上应该没吃饭吧。” 　　阿善侧过头，和他对视，定定的看他，她一双眼睛格外的清澈，眼中写满了不赞同，让人没由来的产生一种负罪感，语气认真：“谢谢，我不饿。” 　　李元盯着她，忽然轻笑了声，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愉悦，随后指了指她桌上的维他命饮料，说出的话也酸的冒泡：“怎么会不饿呢？别人送的不是都好好接受了吗？” 　　“还是说因为是我送的，所以才不想接受？” 　　“我们三号候选人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吗？” 　　他轻抑住自己腾然而起不知名的酸意和闷涩，漫不经心地说：”啊，我知道了，你不喜欢这个口味的面包。“ 　　说完，伸长了手，从她桌上把面包拿回来，一下扔进靠后门的垃圾桶里，面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完美落进去。 　　他视线盯着阿善，她纤长鸦黑的睫毛微微颤着，她强调，声音依然平和：”李元，我说了，我不饿。” 　　李元笑：“我去给你买别的口味。” 　　说着转身出了教室，再回来的时候拎着一大袋子面包。 　　学生们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挪到两人身上，默默关注着。 　　李元：“这回口味很多，你可以随便挑，挑你爱吃的。” 　　就在这时，阿善突然开口：“好啊，我吃。” 　　她声音细弱，李元没太听清：“徐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阿善重复：“我吃，拿来吧。” 　　李元把袋子递过去，她随手拿出一个，可他看了她手里拿着的面包口味，眼底暗了暗。 　　他看得清楚，早上，那个男生送给她的就是红豆面包，他下意识地想要在她面前区分开，可好像阴差阳错，她最后还是要吃这个口味的面包。 　　阿善接过，看向他：”李元，其实我对红豆过敏。“ 　　他轻嗤一声，不相信，早上明明那个男生给她的也是红豆口味，可她还不是笑着接受了。 　　阿善撕开面包袋，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一口一口咀嚼着，然后咽下去。 　　她本就长了张楚楚可怜的脸，现下看来更觉得惹人怜惜。 　　很快到了上课时间 ，这一段算是被揭过，李元也消停下来，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 　　、 　　课程还没上到一半，阿善就开始产生过敏反应，心跳加速，脑袋发晕，喉咙也开始疼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手抖，笔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捡，抬头时，对上李元视线。 　　他似乎有些惊讶：“你的脸…” 　　她皮肤白皙，此刻脸上血色尽褪，唇瓣周边已经完全红肿起来，脸颊遍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颗粒，像是毁容了一样，十分骇人。 　　阿善手抖得厉害，喘气也很困难，声音很轻：“李元，我不舒服。” 　　她整个人看起来无助极了，眼尾泛红，似乎难受得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变了脸色，像是确认：“你真的过敏？”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教室里一下就乱成了一锅粥，李元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了两下，泄露了他的无措，老师送她去医务室，他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德亚高的医务室，设备水平很高，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是过敏引起的暂时性休克，她对红豆严重过敏，症状严重，需要输液，还好诊治及时，要不然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徐父徐母很快赶过来，李元母亲也过来了，态度客气有礼，表示一切都好商量，只要愿意和解，赔偿条件可以详谈，阿善不是社会关怀对象，她有一位在首尔大任职，桃李满天下的父亲，即使财富积累的不多，但社会地位崇高，没那么好打发。 　　前一秒，徐母还为竞选的事，跪在光洁透亮的地板砖上，言辞恳切，姿态卑微地向夫人恳求，而下一秒，一切似乎都翻转过来，她成为了掌握主动权的一方。 　　阿善躺在床上输液，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吓人，原本脆弱漂亮的脸蛋儿，现在满是红肿，徐母看着看着就落了泪，但终归还是有理智，对李元的态度依然克制，没有太过责怪。 　　大概一个小时，阿善缓缓醒来，手还是克制不住的抖，依然虚弱，但比起刚才那副骇人模样已经好很多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距离下午全校会长竞选演说还有两个小时，阿善坚持要参加，她也相信徐母应该知道如何利用这次机会，达成目的。 　　她处心积虑，利用竞选伙伴对她的关心，利用爱慕她的男生，利用李元的嫉妒和失控，甚至利用了她自己，就是为了在最后这一天翻盘。 　　徐父徐母和李元母亲去了会议室商谈，医务室里只剩阿善和李元两人。 　　她抬起头，看着他：“李元，为什么这副表情，觉得愧疚吗？“ 　　“还是怕我会死，你一下子就变成杀人犯了。” 　　他没说话，眼底意味不明。 　　她又接着问：“我昏过去这短短的时间内，你有一秒感到过后悔吗？为自己的行为……” 　　李元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阿善，沉着脸，良久才道：“徐善，我刚才确实有那一秒很后怕，但不是因为行为后悔，而因为对象是你。” 　　他紧紧地盯着她， 眼睛连眨都不眨：“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比我以为的还要更多一些。” 　　阿善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话，她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李元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图，走到床边坐下，看她的手还在抖，伸手握住。 　　阿善抽出手，问：“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他以为她要看时间，低头看了眼腕表，难得心平气和说话，眼底没有什么阴鸷情绪：“还有一个半小时开始，先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演说。” 　　阿善问：“你会帮我？” 　　他嗯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我拿手机是想看一下我的脸，很痒。” 　　李元看着她的脸，心底确确实实生出一丝悔意，半晌，才开了口：“不用看了，很漂亮。” 　　她皮肤白，大片的红肿看起来很可怖，边缘清楚，快要连在一起，脸颊边密密麻麻的小颗粒，只有眼睛往上能看了，可以说是暂时性毁容。 　　阿善忽然失笑：“李元，你还真是不会说谎，怎么可能漂亮。” 　　他解释：“会恢复的，这段时间就戴口罩吧。” 　　“嗯。” 　　下午，竞选演说开始，不到两个小时，阿善为了让社会关怀对象免受霸凌，差点过敏休克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德亚高，各个版本都有，她的行动与公约一致，在学生们中的口碑，一下子翻转，从地狱到天堂。 　　阿善推开礼堂的门，近黄昏的光线没有那么刺眼，但依然炽热，她的手还在抖，脸上的红肿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清凌凌的，站在演讲台后，冷静的讲完事先背好的稿子，声音清甜微软，条理分明，让人很有好感。 　　口碑翻转，加之徐母要求的和解条件，第二天结果公示，阿善毫无意外的当选全校会长，在综合生活记录簿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考上首尔大似乎也是板上钉钉的既定事实，只要她的内审成绩足够，那么基本就是准首尔大学生了。 　　而这之后，李元对她的态度，也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经常做一些别扭又奇怪的事情。 　　这天放学，阿善背着书包出来，他就等在门口，黑色的私家车里，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白皙矜贵的脸：”徐善，上车。” 　　看着她的表情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明显的紧张，但是又有不容拒绝的强势。 　　阿善：“我还要去补课院。“ 　　他语气不耐：“不会耽误你接受辅导，快上车。” 　　阿善没再拒绝，上了车。 　　车内空间很大，两人都坐在后座，中间几乎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她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神神秘秘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平稳行驶，大概开了十分钟后停下，是一家音像店，阿善跟在他身后进去，刚进门，就听他声音淡淡的和工作人员说：“WINNER的专辑全都包起来。” 　　他侧过头，看她：“你不是喜欢参加签售会吗，这么多专辑肯定能抽中。” 　　阿善笑了起来：“李元，你在演晨间剧吗？” 　　“我现在不需要这些，考上首尔大之前，我都不会去参加签售会了。“ 　　心意被无视，他脸色有些难看，挤出句：“随你。” 　　阿善没在意他，在书架之间穿过，指尖划过一本本书籍，从里面挑中了一本，付完款后送给他：“没事的时候，也稍微看一下书吧，有内涵，有教养的财阀三代，比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更受人们欢迎一些。” 　　李元看清书名，正要发火，看到她脸颊边隐约的红肿痕迹，身子一僵，腾腾燃烧的烈焰顷刻之间尽数熄灭。面无表情地接过。 　　他对她的容忍度在慢慢提高。 　　司机开着车子，往回开，送两人去补课院，去往江南区途经市中心，赶上高峰期，车速便慢了下来，缓缓地移动。 　　江南区论岘是最繁华，人流量最大的地段，电子屏幕巨大而炫彩，正在不停地循环播放WINNER的应援广告。 　　阿善看向窗外，她的目光定格在广场的正中央，视频里每个成员的片段大概停留五秒钟，她打开手机准备好，等播到宋闵浩的时候，按下拍摄键，检查好图片后，上传到INS上。 　　李元见了，很难理解：“真是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阿善意味深长：“因为他善良。” 　　她的话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悉数扎入，刺人又不设防，李元深吸几口气，顿了几秒，他冷笑一声：“你又没和他相处过，怎么知道他是否表里如一的善良。” 　　“你能看到的，只是他们想展示给你看的那一面。” 　　阿善没反驳，望向窗外。 　　李元很固执，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也没有人能改变，即使在音像店，当着她的面，没有买那些专辑，但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时，阿善打开储物柜，专辑噼里啪啦的，接连从柜子里面掉落出来，发出很大声响，周边学生都看过来。 　　不知道他买了多少，一眼看过去，整个柜子都被塞满了专辑，她的书被推到了最里面，想拿出来估计要费不少力气。 　　阿善当选全校会长之后，人缘好了很多，周边同学纷纷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徐善，你怎么买这么多专辑？” 　　“徐善，你也追星？” 　　“啊，是WINNER的专辑！“ 　　“如果顺利通过水平测试的话，我也想去参加签售会。“ 　　“那你不用特地去签售会了，下个月校庆，邀请了很多爱豆组合来公演，里面就有WINNER 。” 　　“真的吗？” 　　“嗯，我看过拟邀请名单了。” 　　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地问，一边帮忙从地上把专辑捡起来，虽然都是富人家的子女，但是爱好和普通的高中生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喜欢追星。 　　阿善只说自己喜欢WINNER很久了，然后就岔开话题，没解释为什么储物柜里会有这么多专辑，看大家喜欢，她就借花献佛，送个了个顺水人情，每人都送了一张。 　　专辑挪开之后，她的教科书，笔记之类的露出来，她整理好，才进教室上课。 　　期中水平测试结束，阿善顺利拿到了全科满分，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朝着目标稳妥前进。 　　转眼间就到了校庆，公演在体育馆举行，工作人员从早上开始就搭建舞台，为了安全，暂时禁止学生入内，中午彩排，一共有五个爱豆组合，都是最近回归中，比较大势的，按照出道时间，WINNER已经可以算是前辈了，安排的顺序比较靠后。 　　候机室也是临时搭的，在体育馆后面，WINNER成员们坐在一起，聊着天。 　　队长拿着冰美式，刷手机：“听说的德亚高的学生，基本上都可以考上名校，像SKY这种顶级名校，每年也会考上五名左右，还有好多学生出国留学。” 　　”感觉学习对他们来说好像是很轻松的事。” 　　宋闵浩闭着眼睛，任造型师摆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也是德亚高中的学生。 　　黑色长卷发，空气刘海儿，白皙的皮肤，清冷的白炽灯光下，有种脆弱的氛围感，像剔透的琉璃，美好又脆弱，在签售会上和他约定好，考上首尔大的时候，再次见面。 　　他喜欢这种有目标的人，就像看到当初为了能出道，一日复一日，在地下室里拼命练习，流下血汗的自己。 　　因为对她怀着期待，也想认真遵守再次见面时，第一眼就认出她的约定，签售会结束当天，他回去，就凭着记忆，把她画了下来，也拍了照存在手机里，偶尔看上一眼。 　　也许她考不上首尔大，又或许一年以后，她脱粉了，不再喜欢WINNER，也不再喜欢他，可能性有很多，但他不想让他的粉丝，满怀欣喜的来赴约时，自己却认不出她，那种心情不会好受，就像一直以来坚信是双向奔赴，拼命奔跑，到达终点时，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夜幕徐徐降临 　　气氛越来越躁动，学生们平时压抑已久的情绪，都借着今天释放出来，无法压抑内心的亢奋，连带着空气都开始燥热起来。 　　舞美调试结束，现场所有灯光熄灭，这让噪声刹那间停顿，随即以成倍的亢奋爆发出来，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公演正式开始。 　　光束投落下来，开场的艺人站在升降台上出现，刹那间成为全场的瞩目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公演现场的嘈杂声都消失不见，不由自主就因为现场营造的气氛而屏住呼吸等待着。 　　音乐声响起，清脆的吉他音通过音响传播了出来，击打着节奏，身后现场乐队的演奏响了起来，没有清晰的旋律，只是简单的节奏。 　　仅仅只是一个开场，现场气氛就被引爆，学生们真正单纯而深刻享受这一刻的快乐，脸上笑容抑制不住地绽放开来，尖叫声，应援声连绵不绝，夹杂着盛夏之中癫狂的暑气在空气之中缓缓蔓延，炽热的温度不断上升，形成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阿善站的位置离舞台不远，等到WINNER出场时，她拿出手机拍照，耀眼华丽的灯光下，宋闵浩似乎看了她的镜头，霎时他和周围其他所有人都区分了开来，彷佛时间停滞，周围的熙熙攘攘开始加速起来，只有他身边那片区域的时间成为了永恒。 　　她知道不是错觉，因为系统播报，提示好感度上涨了两个点，阿善连忙按下快门，定格这一瞬间。 　　宋闵浩在舞台上因为台风显得有些凌厉不羁，整个人的风格和音乐，和舞台融为一体，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将现场氛围带动的火热，硬生生把拼盘公演唱出了演唱会的气势。 　　晚上回去，阿善把这张照片上传到了INS 上，粉丝们纷纷评论羡慕。 　　“好羡慕，可以看免费的公演。” 　　“四舍五入，我和闵浩对视了。” 　　“闵浩今天的造型好帅，完全是我的理想型。” 　　“德亚高今天的校庆公演真的是历代级！” 　　“闵浩笑起来真好看。” 　　“如果是我和爱豆对视，可能都没办法呼吸了。” 　　她挑了其中几条回复，然后就洗漱睡觉了。 　　翌日，是休息日，但阿善没办法休息，她还要去恩善院做社工活动。 　　早早起来，换好衣服，就坐着徐母的车出发了。 　　恩善院里都是聋哑儿童，有的是完全听不见，有的是听力能力弱，对声音感知不敏感，带上助听器，还是可以听见她说话声音的。 　　孩子们都很可爱，虽然孤僻，但很有礼貌，自从阿善转到德亚高就读后，每周都会来这里做社工活动，内容不多，也很简单，就是陪孩子们做做手工，拼拼积木，照顾他们吃饭，她也因此学会了一些手语。 　　李元来得晚，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一看就是昨晚玩的很嗨，他昨天没去看公演，而是和朋友们聚会，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她也大概能猜到昨天晚上他们大概喝了多少。 　　财阀三代玩得厉害，无所顾及，只要是新鲜的都想尝试，喝酒也是，国产烧酒，国外洋酒都喝，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善简单的和李元打了声招呼，就没再顾及他，以为他会和平时一样，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谁知她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竟然没有只待几分钟作作秀就离开，反倒老老实实在后面教室坐下，拿起个玩具哄小孩，他不爱笑，小孩怕他，哭闹个不停，他被吵得头痛，把小孩抱到阿善面前，正大光明的和她说话：“裴善，你看他一直哭，快把哄哄，吵得我头痛。” 　　阿善无奈，只得耐心地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温柔哄着，李元时不时看几眼，她正在和小朋友一起拼积木，穿着湖绿色的雪纺上衣，和浅色牛仔裤，皮肤柔白，眼睛水汪汪的，格外得讨人喜爱，。 　　中午，孩子们吃过午饭，开始午睡，阿善整理好积木，送回杂物间，打开门出来，李元顺势圈住她的身子，与此同时关门锁上，整个过程只用了极短的时间。 　　他低头，一下子堵住阿善嘴，似乎又带着无限柔情。 　　阿善推了推，也记不清这个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李元看着她笑，耳根通红：“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 　　“和我在一起吧，好吗？” 　　“徐善，求你。” 　　阿善抬手，高高扬起，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她打得狠，李元半垂着眼睛，用了很大力气克制住自己情绪，指尖攥得发白。 　　她冷冷淡淡地问：“现在清醒了吗？” 　　李元没作声，两人在杂物间呆了很久，直到他清醒。 　　阿善冷嗤一声：“李元，你真恶心。” 　　“之前不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李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声音很轻地问她：“徐善，是你的初吻吗？“ 　　阿善嘲讽地笑了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他没恼怒，反倒淡淡地来了句：“是我的初吻。” 　　“我觉得很好。” 　　阿善问：“你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声音淡淡的，有些意义不明：“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李元突然不说话了，一直沉默，阿善望着他接连变换的脸色，轻笑了一声：“李元，我现在相信你喜欢我了。” 　　一年时间转眼就过去，阿善顺利通过学综被首尔大录取，读社会学科，自从她考上首尔大之后，徐父徐母似乎已经完成了人生中最大的心愿，对她的生活也逐渐放松，毕竟徐父就在首尔大任职，有他的人脉关系在，只要阿善能顺顺利利的毕业，留在首尔大，当一个体面的大学老师，还是没问题的。 　　考上首尔大的第一年，因为各种事件，WINNER一直没有回归，阿善自然也没有机会去参加签售会，但奇怪的是宋闵浩的好感度一直没有下降过，反而零零星星的涨了几点，现在已经保持在六个好感值。 　　而李元在高三下学期，就被送出国了，不是主动选择的，而是被迫，因为特惠入学，败坏了SK集团的名声和形象，虽然没有上社会新闻，但在学校里已经传遍了，理事长气极，直接把他送出了国，严加管理。 　　出国前一天，李元给阿善发了消息，说想要和她见一面，但她没回复，再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但阿善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交集远不止于此，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隐藏男主。 　　在首尔大就读的第二年，YG官网发布WINNER即将回归的消息，而阿善也决定曲线救国，报名参加了综艺节目heart signal第二季的公开征集海选。 　　heart signal是一档素人恋爱综艺节目，第一季没什么太大火花，但忠实观众有不少，节目组趁热打铁，筹划了第二季，嘉宾是公开征集的，选人标准还是相当严苛的，对长相，性格，家世，职业等方面，都有考量。 　　她没有争取徐父徐母的意见，是偷偷报名的，毕竟他们的观念还是相对保守，如果知道阿善报名参加恋爱节目，肯定会反对，所以她选择先斩后奏，毕竟到时候节目都开录了，他们再想阻止也来不及。 　　海选结束，阿善也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作为第三位确认的女嘉宾，即将参与录制。 第26章 节目 好感度六 　　录制时间定在十二月份, 正赶上阿善课不多，她除了想借着这个节目放松一下，还有两个理由, 一是希望能借助节目热度，创造更多和宋闵浩接触的机会, 二是节目播出后，徐父徐母肯定也会看，她想在潜移默化之中, 改变他们心中听话顺从的乖女儿形象，真正在家里拥有话语权，从而为后续攻略任务对象做铺垫。 　　Heart signal第二季录制条件升级，信号小屋定在钟路区平仓洞的独立复式别墅, 道路两旁的法式落叶大乔木一路延绵至山顶, 树径短深，木质紧密。 　　别墅区路途远, 没有公交车停靠, 阿善让家里司机送她, 辗转几道弯路，整座隐在半山之上的建筑，渐渐显露了全景, 前几天刚下过雪，入眼都是白色，浅灰色建筑，维护得很好, 大面积的草坪和树木，透亮的落地窗，梦幻又浪漫。 　　司机开得慢,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脸，阿善又瘦了些，肌肤如雪，下巴尖尖，一双总是染着水色的眸子，微扇形的双眼皮，眼尾细而弯，裹着奶蓝色羊绒大衣，微微露出里面花瓣领口，缀满珍珠的针织衫，脆弱又漂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女。 　　道路是上坡，车子右前方，有一个正拉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吃力爬坡的女人，看样子，应该也是参与录制的嘉宾。 　　车子缓缓从她身边开过，女人若有所感，停下脚步，侧头，和坐在车里的阿善对上视线，明明一副小白花长相，却没什么小家子气，优雅漂亮，几乎扫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家境优渥的人家娇养出来的女儿。 　　相对比之下，自己现在这副拉着行李箱，吃力爬坡的狼狈模样，愚蠢又可笑，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车身平稳地停在建筑门口处，阿善下车，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拉开门，抬步走了进去，可能是为了配合节目恋爱的主题，别墅内部装修轻奢，透着简约典雅的感觉，不冰冷，相反很浪漫，素色护墙板，黑色纽扣真皮沙发，雅致的纯白色做跳色，大片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可以毫无遮挡的直接欣赏到院子里的景色。 　　为了追求自然感，信号小屋里设置的人力摄影师并不多，主要还是以隐蔽角落里安放的摄像头为主。 　　她是第二位到达的女嘉宾，一层没有人，节目组指引着她上楼，阿善换好拖鞋，踩着繁复的旋转楼梯上楼，刚露出半个身子，就有人从沙发上站起身，神色拘谨地朝她看过来，男人穿着衬衫和黑色大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脸庞深邃，一副精英模样，让人不由得产生压迫感。 　　她礼貌地回以微笑，打了声招呼。 　　沙发中央坐着的女嘉宾，已经脱了外套，穿着白色圆领毛衣和黑色包臀裙，皮肤白皙，长相温柔端庄，她拿开腿上盖着的毯子，起身微微颔首，笑着问候：”你好，坐这里吧。” 　　阿善没推拒，应了声好，微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女一是个体贴细心的人，社交距离拿捏得当，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热情主动，也不会觉得被慢待：“你可以叫我书丽，你的名字是…？” 　　阿善声音清透：“徐善，善良的善。“ 　　她一看就年纪小，加之长了张惹人怜爱的脸，书丽似乎对她格外有好感，又主动搭了两句话。 　　男一性子冷淡沉默，话不多，介绍自己也格外简单：“宋彬。” 　　再之后，气氛就陷入了凝滞。 　　阿善没什么想出风头的想法，这个世界，为了刷满附加人物的好感值，她必须考上首尔大，从高中时代起，就一刻都不敢放松，考上大学之后，又每天都活在徐父眼皮子底下，她现在只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随心所欲一点，既然节目组没有给剧本，那就一切都由她。 　　随后男二和女三的到来，才让气氛变得没那么沉闷。 　　男二叫郑泽，长相干净，性格温和内敛，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他的理想型应该是比较偏向于阿善这种长相和气质的女生，看了她一次之后，还会不着痕迹地再看第二次。 　　女三正是阿善来时路上遇见的女人，名字是景妍，巴掌大的秀美脸庞，妆容精致，身材也很好，她是那种美而自知，喜欢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性格，一直在活跃气氛，但隐隐把阿善排斥在外。 　　只剩最后一位男嘉宾还没有露面，大家一边交谈，一边等待。 　　旋转楼梯间传来响动，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缓缓出现在大家眼前，穿着合身剪裁的深色西服，手上戴着名贵的腕表，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沉稳，但分明还有一股少年感还未完全褪去，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并不突兀，反而愈发迷人，有一种不符同龄人的冷静。 　　是李元。 　　阿善看到他的那一瞬，就知道，她没有权利随心所欲了。 　　大家纷纷起身，颔首打招呼，李元也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回以微笑，高中时代阴鸷暴戾的影子似乎已经完全褪去。 　　他明明也认出阿善了，但却装作是第一次见的样子，用敬语，礼貌又疏离地打招呼：“你好。“ 　　她能猜到是为什么，因为不堪，觉得当初自己做出的那些行为，无知又愚蠢，他潜意识里其实早已经明白，他是错的，但他不愿承认，所以选择遗忘，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重新开始，但阿善的出现，偏偏又提醒着他，他霸凌别人，吸食大麻，践踏别人尊严，这所有都切切实实的存在。 　　阿善笑着看他，声音里似乎透着与旧友久别重逢的喜悦：”好久不见，李元。” 　　其他人很惊讶：“你们认识？” 　　李元唇边弯起的弧度分明是笑，可眼里清冷一片，没有丝毫笑意，和阿善对视，似乎在分辨她到底想做什么，顿了好几秒，才回答，声音低沉清润：“嗯，我们是高中同学。” 　　景妍声音尖细：“高中同学吗？” 　　话已经出口，她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突兀，尴尬地笑了笑：“两位真是很特别的缘分啊，应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吧。” 　　阿善意味深长：”是啊，很特别的缘分。“ 　　至此，信号小屋，所有嘉宾全部到齐。 　　节目组开始公布规则，投屏显示。 　　录制时间为期一个月，每天通过短信的形式向心仪的人发出信号，第一天见面时是不允许询问年龄和职业的，无论是群体外出聚会，还是个人约会，都要通过礼物选择，和发送短信的方式来确定约会对象，节目里会有预测者代替观众旁观，并作出分析，预测当天晚上嘉宾的心仪对象，预测成功的话，预测者获得胜利。 　　这些规则，在拍摄之前，节目组就已经跟嘉宾私下里确认过了，但此时因为有镜头拍摄，还是要表现出第一次听到的样子，配合做出反应。 　　确认好规则之后，大家一起参观房间，别墅一共两层，一楼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公共活动区域，二楼以中间的沙发休息区为分界，左边是女生卧室，右边是男生卧室。 　　旋转楼梯是巴洛克式的，繁复典雅，阿善把着扶手，走在最后面，郑泽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和她并肩而行，没搭话，只是这样默默地走在她旁边。 　　上到二楼，大家分开，各自开始确定床位，书丽提议按照起床时间分配位置，上班比较早的，或者习惯早起的就选择靠近门口和浴室的位置，阿善没什么意见，她还在上学，就算早上有课，一般也在九点半左右，比起上班族来说，肯定是晚很多，所以自觉地选了最靠里面的位置，景妍也同意，她是那种为了合群，即使不喜，也会做出退让的人。 　　利落的确定好床位后，开始整理行李。 　　上一世，崔善的长相气质都偏温柔，阿善的穿搭风格也尽量往柔和的方向靠拢，大多用莫兰迪色系，比如珍珠灰，雾蓝色这种，这一世，徐善年纪小，又是一副小白花长相，清清纯纯，她自然是怎么淑女，怎么穿，行李箱里带的衣服都是些珍珠，蕾丝，雪纺，碎花之类的，颜色也鲜嫩，像是茉莉粉，奶白色，湖绿色。 　　为了拉近距离，景妍主动打开话题：“你们有爱去的首饰店吗？” 　　书丽温柔地笑了笑：“我很爱去林荫路逛街，那里的首饰都很漂亮。” 　　阿善把衣服挂好，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放。 　　景妍凑过来，问：“徐善，你呢？“ 　　阿善停下手里动作，声音干净：”我不太爱出门，你有什么推荐的店吗，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景妍上下扫视了两圈，发现她确实没戴什么首饰，甚至连耳洞都没有，甜甜的笑着：”好啊，改天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 　　说着，她视线偶然间撇到阿善的行李箱，基本上都是奢侈品，名牌包，价格不菲，心下难免又有些失衡，讪讪地笑了两声，回去继续整理行李了。 　　阿善收拾的慢，是最后一个下去的，大家都挤在开放式厨房，讨论晚饭的事，她趿拉着拖鞋，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李元开口问：“我带了咖啡，圣赫勒拿岛，大家要喝吗？“ 　　她是真的觉得他这副模样稀奇。 　　曾经肆意妄为，霸凌嗑药，毫无顾忌的财阀三代，突然变得正直又善良。 　　这个咖啡很贵，而且要手磨现煮，大家不好意思麻烦他，都客气地婉拒了，只有阿善，慢吞吞走到他跟前，两人中间隔了开放式的餐台，她微笑着，像点单似的：“加糖，再加一小片柠檬，谢谢。“ 　　李元沉默下来，空气凝滞，心中蹿上股不知名的情绪，像是蚂蚁啃噬，细细麻麻，难以忍受，整个人都不可控的焦躁起来。 　　他深呼吸，控制好情绪，说了声好。 　　他煮咖啡的时候，阿善凑到他身边看，在其他人看来，两人似乎因为熟识，相处得自然又亲密，但实际上，背对着镜头，她离他很近，声音很轻，带着明显恶意和挑衅：”李元，装什么善良，怪让人倒胃口的。” 　　当初，他说过的话，现在，她还给他。 第27章 选择 好感度六 　　夜幕降临, 独栋的复式别墅里，灯火通明，从大片的落地窗里, 透出温暖光线。 　　景妍提议通过简单的游戏，选出负责晚饭的一对男女, 大家都没意见，很配合，三三两两坐在沙发上, 阿善坐左侧，李元在正她对面，两条笔直的双腿随意地搭着，头往后微微仰着, 避开视线, 一副不想和她有太多牵扯的模样。 　　游戏是翻杂志，一本杂志, 每人轮流随机翻一次, 根据上面人物数的多少来决定, 人物最少的当选。 　　从郑泽开始，他翻到的那页是GUCCI秋冬高定礼裙宣传图，只有裙子和配饰, 没有人物，他苦笑：“看样子，我要当选了，但是我不太擅长料理。“ 　　”希望剩下被选中的那位, 可以给予帮助。“ 　　再然后，轮到宋彬和李元，他们俩翻到的那页都有人物, 只不过是多少之分，很明显，男士这边当选的是郑泽。 　　女嘉宾开始之前，景妍笑吟吟的看向郑泽，似是打趣，也似是真的好奇：“你希望，谁选中？” 　　他视线下意识投到阿善身上，她换了身衣服，奶油粉的连衣裙，外面搭了纯白羊绒披肩，恬静优雅，怎么看都不像是擅长料理的人，更像是温暖午后，坐在露天花园里喝着英式下午茶的富家女，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希望她能当选，可以多一些接触机会。 　　“希望徐善小姐能够当选就好了。” 　　大家都没料到，只是初见，相处还不到几个小时，郑泽会这样直接而明确的表达好感，对他的认识也更深一层，看似温和，实际上性格很果决。 　　景妍愣住，轻轻咬住唇，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深入下去，平白给阿善的感情线创造镜头份量，心烦意乱地随手翻了一页，是一张艺人看秀的官方活动图，加上作为背景出现在照片里的工作人员们，人物多得数不过来。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幸运，这种时候，谁都想展现自己，为此她还特地学习了料理，却不想根本没有展示的机会。 　　书丽接过杂志，温温柔柔的笑着，翻开一页，是张外国模特的单人照，她心下安稳了些，看向阿善，内心隐隐期待着最后当选的会是自己。 　　期间，宋彬的视线时不时投向书丽，他年纪看起来要大一些，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来参加节目估计没什么其他目的，就是年龄到了，想找一个能以结婚为目的进行交往的对象，书丽温柔大方，气质好，目前看来还是比较符合他的理想型的。 　　最后，轮到阿善，大家都看过来，连李元也漫不经心的盯着她，沙发后立式羽毛灯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出他嚣张好看的轮廓。 　　她素白的手指捻过，随手翻开一页，是卡地亚的TRINITY系列腕表，没有人物。 　　大家神色各异，景妍表情更是微妙，勉强笑了笑：“那晚饭就拜托你们了，辛苦。”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在职场上，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那个，追求者们为她争风吃醋，更是常事，但今天她第一次体会到，沦为陪衬，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本属于自己的光芒全部都被人夺走了。 　　负责晚饭的两个人就这样定下来了，作为攻略者，料理只是技能之一，阿善会做，也做得很好，上楼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把头发拢起来，洗干净手，然后走到开放式厨房，就看见郑泽已经在准备食材了。 　　节目组只给准备了简单基础的食材，还有纯净水，果汁，红酒之类喝的东西，两人讨论了一下，决定做意面，口味清淡，不会出错。 　　郑泽不擅长料理，主动给阿善打下手，他做事严谨，执行力也强，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用具，拿出食材逐一摆在台子上，动作有条不紊。 　　阿善煮了水，沸腾后，撒了一把意面进去，然后取出西兰花，在盥洗池里淋了一下，细细清洗放进了沥干盆里。 　　郑泽忙完手里的事，走到她身边，温温和和的问：”徐善，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脖颈扬起，露出整张脸，笑着说：”再切一些蒜片吧，谢谢。“ 　　“好。” 　　他没想到，徐善意外地擅长料理，连带着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走到另一侧，伸手掰了半头蒜一瓣一瓣撇开，然后在案板上摞了一下，细致的斜刀切成薄片。 　　意面做法很简单，煮熟之后，捞出来，锅热倒入少量油，把蒜片炒成金黄色，再倒入洋葱末，最后放到一起，调味后，翻拌均匀就可以了。 　　渐渐有香味传出来，其他人都离开客厅，挤到厨房里来，但自始至终，郑泽都围着阿善转，无论是他的视线，还是他的人。 　　玫瑰雕刻的白色长餐桌上，摆了鲜花，每人各有分工，帮忙准备餐具和酒杯，都是成年人，喝点红酒，更有助于放松，气氛也能更好些，第一次处于镜头前，难免不自然，但喝了酒之后，渐渐放开。 　　男女分别坐在长桌两侧，阿善和李元面对面，即使他尽力装出一副温和善良的模样，可细看，双眸每每微眯着的时候，都略带着点寒意，好似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掠夺一切。 　　大家各自倒上红酒碰杯，阿善已经喝了一杯了，莹白的脸漫上霞色，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眼尾泛红。 　　书丽夸赞：“徐善意外的很擅长料理呢，意面真的很好吃。” 　　“因为外貌，还以为完全不会做，很担心来着。“ 　　阿善谦虚两句：“多亏有郑泽帮忙，要不然我肯定会手忙脚乱。” 　　郑泽抬手，笑着看她，示意要击掌。 　　阿善也没扭捏，落落大方的和他击掌。 　　虽然一触即分，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她手心儿的温度，微凉，柔软，她的手很小，似乎只要他弯下手指，就可以完全包裹住。 　　在李元看来，这一幕格外碍眼，陌生又熟悉，逐渐和高中时代，她竞选前的那一幕重叠，明明他已经选择遗忘过去，按照父亲喜欢的儿子模样，重塑自己，这半年来，他也伪装的很好，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脱胎换骨，转了性。 　　可遇见她，他感觉，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点，又渐渐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景妍开口岔开话题：“李元看起来是高中时代，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学习好，长得帅，有教养。” 　　“是吧，徐善？” 　　“李元学生时期人气应该很高吧？“ 　　闻言，阿善和李元对上视线，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是不知道，是笃定她不敢乱说，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她怎么说。 　　她意味深长：”比起受欢迎，应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 　　景妍追问：“很特别？该不会是全校女生的理想型，那种级别的存在吧？” 　　阿善笑了笑没说话。 　　景妍看她这副神神秘秘，不愿说太多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 　　第一天入住信号小屋，大家都认生慢热，既不知道彼此的年龄，也不知从事何种职业，相处起来十分拘谨，可阿善不同，前有和李元高中时代就相识的特别缘分，后又下厨展示了料理能力，和郑泽一起准备晚饭，有交流，有接触，就会有镜头份量，眼下在饭桌上又成为了大家夸赞的焦点，才第一天就把充满反转魅力的形象立稳了。 　　反观自己，似乎什么出彩儿的地方都没有。 　　晚饭结束，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分开，回到卧室。 　　书丽和景妍，隐隐有抱团，把阿善排斥在外的趋势，实在是她这一天受到的关注太多，没有人喜欢做陪衬，都想自己做视线聚集的中心。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十二点，按照节目规则，嘉宾要向今天的心仪对象，发送短信。 　　阿善几乎没犹豫，发给了郑泽。 　　【今天做料理辛苦你了，以后也请多多展示隐藏的魅力吧，晚安。】 　　书丽和景妍，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各自发送了短信。 　　等待收到短信的过程，两人都有些坐立难安，毕竟在生活中都是不乏追求者，又优秀的人，第一天是零票的话，很难看。 　　相反，阿善窝在沙发里，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她已经洗漱过了，换了睡衣，黑色长卷发披下来，肌肤白皙透亮，在日光灯下像是能发光，脚露在外面，她的脚很漂亮，白白的，脚趾和脚后跟的位置线条圆润，看着极为可爱，指甲盖修剪得干净，微微透着婴儿粉。 　　两声振动，接连响起，一下子把书丽和景妍的视线都吸引过来，是阿善的手机。 　　她慢吞吞地拿起来看，两条短信。 　　一条是郑泽发来的。 　　【很高兴认识你，徐善，以后也好好相处吧。】 　　还有一条是李元发来的。 　　【结束后，在非拍摄区域等我。】 　　即使是短信，也能隔着屏幕感受到他的强势。 　　紧接着，书丽收到了宋彬表示好感的短信，而景妍是零票，她实在是笑不出来，连装都装不出来，捏紧了手机，指尖微微泛白。 　　夜色沉郁，只有角落里的摄影机不时闪烁着红光，节目组设置了非拍摄区域，在一层沙发区右侧的隐蔽角落，实际上就是安置摄影器材和道具的杂物间。 　　阿善刚推开门，蓦地，感受到手腕被握住，下一秒，她毫无防备地便被拽了进去，知道是李元，就没挣扎，被轻巧地摁在了墙壁上。 　　他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徐善，有意思吗？“ 　　她声音轻轻的，摇头：”没意思。“ 　　“很没意思。” 　　“你现在这副努力装善良的模样，让人倒胃口。“ 　　李元气极反笑：“你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他双手越箍越紧，阿善摇头，语气认真：“不一样。“ 　　“我只是旁观者，而你是加害者。” 　　李元就这么冷冷地望着她：“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错的，你知道吗？那些贫穷的人，从阴暗角落里爬出来，拼命蠕动，挣扎着想要改变命运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阿善问：“那你现在这副模样又算什么？“ 　　“做给谁看？” 　　他眼底没什么温度，自嘲地笑了笑：“知道什么叫做次子吗？” 　　“就是在没变成父亲喜欢的模样之前，没有资格进入SK。” 　　“只能经营初创公司，连一轮融资都没有完成。” 　　阿善想，她还真是高估了李元。 　　”你是为了宣传公司才参加节目的？” 　　他没说话，阿善又问：“你不怕吗？如果被扒出来你曾经做过的事情…” 　　李元冷嗤：“我没错，为什么要怕？” 　　聊到这儿，阿善也没什么好奇的了，说了句晚安，转身便要离开，手刚搭在门把手上，便被李元一把拉住，他攥着她的手腕，轻易地将她围进怀里，他低头靠近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徐善，我很想你。“ 　　”出国前，手机被收走的最后一秒，我想的都是给你发短信。“ 　　“你知道我在机场等了你多久吗？” 　　阿善背对着李元，笼在他的桎梏之下，声音淡淡的：“你又嗑药了？” 　　闻言，他缓缓松开手，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徐善，你还真是冷血。“ 　　第二天要进行嘉宾的职业录制，节目组跟着阿善去首尔大拍摄，教室，图书馆，食堂这些地方都是不允许拍摄的区域，她只能避开徐父经常活动的范围，找了个自修的地方，简单地拍摄了几个镜头。 　　阿善下课晚，是最后一个回到信号小屋的，她回去的时候，宋彬和书丽已经开始在准备晚饭了。 　　郑泽第一时间就朝她看过来，温和的笑了笑。 　　阿善：“我上去换衣服，再下来。” 　　她上到二楼的时候，发现最角落里，之前一直房门紧锁的那间卧室，好像有人住进来了，根据节目组之前说的，应该是男四，在感情线还没形成之前，投入新的嘉宾，会产生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果然，吃饭的时候，他出现了，裹着件黑色长羽绒服，唇红齿白的长相，白白嫩嫩的，不太爱说话，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眼底泛着微微青色，因为皮肤白，所以看起来格外明显。 　　吃完饭，节目组把大家聚集在一层的客厅，继续录制，今天晚上录制的主要内容是互相公开年龄和职业。 　　书丽二十六岁，是外企职员，景妍二十五岁，拥有独立服装设计室。 　　宋彬二十八岁，做律师，郑泽二十七岁，在私立医院，当麻醉师。 　　李元没介绍自己真正的身世，只是说自己现在在经营一家初创公司，担任CEO。 　　男四叫刘镇，二十三，是电竞选手。 　　年龄和职业公开后，大家相处起来也更清晰明朗，整理好辈分后，统一决定用敬语。 　　其实第一天，不公布年龄、工作和家世背景，大家的表现都有几分人际情感中最本质的样子，但全部都了解后，这些外在因素肯定也是要纳入考量范围的。 　　当晚，阿善收到了三条短信，除了李元和郑泽，男四也给她发了短信，可能因为只有她是年下，相处起来觉得更轻松。 　　转眼间，就到了第三天，信号小屋迎来了，第一次配对，外出约会。 　　而这一天，也是WINNER携第三张正规专辑回归，在上岩举办签售会的日子。 第28章 约会 好感度十五 　　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 干净透亮，还下着细细的雪，一眼望出去, 白茫茫一片，温暖光线掠过树木, 洒进别墅里。 　　阿善起床时，身边的床位已经都空了，她洗漱完, 换好衣服，下了楼，才发现她起得算是晚了，景妍和郑泽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早餐, 宋彬和书丽在边上帮忙整理餐具, 而李元在煮咖啡，隐约能闻到香醇苦涩的味道。 　　除了她, 只剩男四刘镇还没起了, 不过他是电竞选手, 要熬夜通宵，匹配训练，作息本就和其他嘉宾不太一样。 　　眼前的场面倒衬得阿善有些失礼, 她看了眼腕表，才刚刚七点整，并不算晚，但大家为了镜头份量都格外努力, 起得一个比一个早。 　　郑泽正在榨果汁，若有所感，朝她站的方向望过来, 笑着打招呼：”徐善，早。” 　　阿善笑，微微仰起脸蛋，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比钻石还要闪耀：“早。” 　　在一旁煮咖啡的李元，看到这一幕，嘴角抿得更紧。 　　早餐很快准备好，美式滑蛋，煎培根，全麦面包，鲜榨果汁。 　　景妍不知道是不是被连续两天的零票刺激到了，今天表现欲尤为强烈。 　　“李元，你试一下这个滑蛋，里面放了牛奶，口感应该很柔和。” 　　被点到名的李元，照做，尝了一口：“嗯，很好吃。” 　　虽然有些敷衍，但见他回应，景妍还是很高兴，神情羞涩，顿了几秒，头转向右侧：“书丽，你也尝一下。” 　　“好。” 　　阿善安安静静坐在餐桌最边上，专注地吃饭。 　　郑泽没关注其他人在聊什么话题，心思都在对面人身上，女生慢吞吞地咀嚼食物，没什么声音，吃相优雅，几乎只看得见她脸颊鼓起，再鼓起的样子，吃得认真又专注。 　　他唇边下意识扬起微笑：“徐善，喝杯果汁吧，看你最近一直早出晚归，课业是不是很辛苦？” 　　说着，他把盛着鲜榨果汁的玻璃杯，轻手轻脚地放到她面前，郑泽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可能也和职业有关，指甲盖修剪的短而圆润，干净整洁，一看便是个很严谨，注重细节的人。 　　阿善抬头，放下手里的叉子，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嗯，因为是考试周，要复习，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早餐结束，节目组公布今天的约会规则，投屏显示。 　　【请各位男嘉宾准备好礼物，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放到圣诞树下，与选择了本人礼物的女嘉宾，享受约会】 　　男嘉宾有四位，而女嘉宾只有三位，注定有一位会落单。 　　三位男士在一层等待，女生们上楼打扮，因为早餐没帮上什么忙，阿善负责收拾餐具，是最后一个上去的，繁复的旋转楼梯上，高高瘦瘦的男生正迈步下来，纯黑色卫衣，灰色休闲西裤，略低着头看脚下，细碎的短发柔软地搭在头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和阿善对上视线，眸子漆黑，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浅淡星光，但是能看出来很认生，不太愿意和人交流，总是处于一种防备状态。 　　阿善颔首和他打招呼，笑容真诚，声音软糯：“刘镇，早。“ 　　他眼睛微微睁大，耳根慢慢变红，不着痕迹地往右挪了两步，离她更远，离楼梯扶手更近一些：”早。“ 　　他说完，阿善抿唇笑一下，抬步继续往上走，他还站在原地，两人擦肩而过，他跟着扭头，视线追逐阿善背影，耳朵红得能滴出血。 　　因为高中念的是男校，现在又走职业电竞这条路，他几乎没怎么和家人以外的女生相处过，徐善是第一个他有好感的女生，脆弱又漂亮，让人看着就生出保护欲。 　　虽然他保护不了自己，可也会有保护别人的欲望。 　　身后的视线不可谓不热烈，阿善实在没办法忽视，走了几步后停下，回头。 　　几乎是她转头的一瞬间，刘镇逃命似的，几步一个台阶，跑下了楼。 　　节目组注意到这一幕，特意给阿善切了个特写，觉得似乎有机会发展出一条新的感情线。 　　回到女生卧室，书丽和景妍已经都换好衣服了，在化妆，一边化，一边聊着各自想要约会的对象。 　　景妍打趣：”书丽，你是不是想要选到宋彬的礼物？” 　　书丽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声音温温柔柔的：“能和那位一起去当然很好，但也有可能没办法一起。” 　　”你呢，有期待的对象吗？“ 　　”李元还是郑泽？“ 　　景妍正对着镜子涂口红，闻言，动作一顿。 　　其实她是偏向于李元的，但总隐隐觉得把控不住他。 　　见她似乎还没明确自己心意的模样，书丽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 　　阿善换好衣服，也走到浴室，站在洗手池的梳妆镜前化妆。 　　她身材极好，该有的地方都有，不该有的地方又格外纤细，首尔大系服是蓝灰相间的棒球服，她在里面套了件白色针织衫，黑色长卷发披下来，肌肤如雪，唇瓣上涂了水润的豆沙粉口红，像极了在风中摇曳的清纯小白花，我见犹怜。 　　书丽第一次看她穿首尔大系服，从镜子里和她对视，笑了笑：“徐善，你今天很漂亮。“ 　　阿善微笑，客套了一下：”谢谢，你也很漂亮。“ 　　景妍收起口红，试探着问：”徐善，你打算去哪里约会？首尔大？“ 　　约会场所是由女生来决定的，事先写在纸条上，交给了节目组。 　　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阿善直接告诉她：”我要去WINNER 的签售会。” 　　景妍惊讶：“签售会可以公开录制吗？” 　　阿善点头：“嗯，节目组已经和YG的工作人员协调好了。” 　　她追问：”为什么要把约会的地点定在签售会？” 　　“只有两个人的约会应该更好一些吧……” 　　阿善笑：”因为有要遵守的约定。“ 　　景妍张了张嘴，要不是书丽开口提醒，到时间该下去录制了，她可能还会继续问下去。 　　到一层，圣诞树下已经摆好了四份礼物，包装都很精致，但大小不一样。 　　女嘉宾通过简单的游戏，决定挑选礼物的顺序，阿善是第一个挑的，选了最小的那个礼盒，然后站在一旁等待，其实不用等节目组公布结果，她就已经猜到是谁的了。 　　郑泽愉悦的表情实在是藏不住，最后配对的也确实是他们俩。 　　他准备的是一条铂金项链，玫瑰金镶嵌圆形明亮式切割钻石，典雅迷人，眼光很好，估计买来就是想要送给阿善的，十分适合她的气质。 　　签售会还是以粉丝观感为主，因此就算是录制，节目组也只给配了一个摄影师和两个工作人员，低调再低调，生怕引起粉丝反感。 　　WINNER第三张正规专辑发售纪念签名会在上岩举办。 　　阿善到达现场的时候，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heart signal的热度，排队的时候，有很多粉丝都认出她和郑泽了，有的腼腆笑着问能不能合影，有的则直接表示希望他们俩可以在一起，给两人弄得都红了脸。 　　进到会场里，郑泽在下面坐着，阿善和普通粉丝一样拿着专辑排队等待，但宋闵浩早已经注意到她了，一是因为他始终记得她，除了瘦了些，褪去婴儿肥，变得更漂亮，几乎是让人一眼就能认出的程度，二是因为她身边跟着摄影师，所在位置，前前后后都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很显眼。 　　他看到她穿着首尔大系服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有她遵守约定的惊喜和感动，有自己一直没敢忘记的庆幸，更多是替她高兴和自豪。 　　两年时间很长，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但还好，这是一场双向奔赴的约定，没有人失约，都努力跑到了终点。 　　很快排到了阿善，她拿着专辑坐下，登时就红了眼眶，水色马上就要溢出来，我见犹怜。 　　宋闵浩十分堂皇，开口安慰：“徐善，别哭。” 　　他很无措，反复重复，好像就只会说这几个字。 　　阿善轻声问：“你记得我的名字？” 　　他点头，眼神真挚：“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等你考上首尔大的时候，再次见面，我会第一眼就认出你。” 　　“很感谢你，没有失约，一直为WINNER应援，也一直努力朝着目标奔跑。” 　　“徐善，你很厉害。” 　　阿善平复好情绪，声音清透：“我以为你不会记得…” 　　宋闵浩笑了笑 ，很有感染力，也很阳光：”怎么会不记得，这么重要的约定。” 　　他见她情绪好了很多，这才拿起笔，低头往专辑上签名，一边签，一边好奇地问：”你是在录制什么艺能节目吗？” 　　因为是惊喜，节目组在跟工作人员协商时，要求对WINNER保密。 　　阿善点头，轻嗯了一声：“heart signal的第二季。” 　　除了TVN 电视台的综艺，宋闵浩都不太关注，抬头问：“是什么类型的艺能节目？” 　　阿善白皙的面庞微微红了红，略带羞涩：”是恋爱综艺。“ 　　闻言，宋闵浩蹙起眉：”恋爱综艺？“ 　　他仔细打量她，穿着首尔大系服，英伦风棒球服，柔柔弱弱的，怎么看都还带着一股学生气，跟两年前没什么区别，在他眼里还是小孩，应该在学校里乖乖用功念书，而不是恋爱。 　　可有镜头在，没办法说太多，只能克制住想说教的心，打算私底下联络她，好好叮嘱一下。 　　因为拍摄节目的缘故，阿善停留时间已经比别的粉丝长很多，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从宋闵浩手里接过专辑，挪到了下一位成员面前的位置。 　　所有成员都签完之后，她拿着专辑下了台，在郑泽旁边坐下。 　　台上，队长拿起麦，确认了一下声音，然后开始说话：“今天我们不是给一百二十名粉丝签名了吗，其中有一位，前年签售会的时候约定好，会考上首尔大，穿着系服，再次见面。“ 　　”今天那位粉丝来了。“ 　　“就在现场，大家应该也都认识，那位最近在出演CHANEL A电视台的恋爱节目heart signal第二季，受到了很多关注。“ 　　”虽然没有立场，但明明是我们的粉丝，却跟别人谈恋爱，感到非常嫉妒。“ 　　底下响起粉丝们的笑声和起哄声。 　　“节目大家都有看吗？” 　　大家异口同声：”看了！“ 　　“说实话，大家对徐善的感情线不好奇吗？“ 　　“到底哪一位更合她心意，我真的很好奇。“ 　　刚才还异口同声的粉丝们，此刻却出现了巨大分歧。 　　”李元！“ 　　”郑泽！“ 　　分成了两派，似乎哪一方的尖叫声更大，最后阿善就会和谁在一起。 　　郑泽脸红得能滴出血，和平时淡然温和的模样完全不同，身边的粉丝们纷纷为他加油鼓劲儿。 　　”加油，郑泽！“ 　　”你们真的很相配。“ 　　”最后一定要在一起啊。“ 　　宋闵浩没有看热闹的心，总是觉得她还太小，不适合谈恋爱。 　　签售会结束，回去的路上，郑泽还耳根通红，坐在驾驶座上，神情局促，时不时转头看阿善。 　　这种约会，其他配对的男女嘉宾都是二人世界，郑泽迁就她，并未对这样的约会方式表示出有什么不满的样子，很有绅士风度。 　　阿善开口打破了沉默：”项链很漂亮，谢谢。“ 　　前面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郑泽小心翼翼地问：”要我帮你戴上吗？“ 　　出于礼仪，阿善没拒绝：”好。“ 　　她把头发拢起来，微微扭过头，背对着他，露出雪白优美的颈线。 　　郑泽抿住唇，神情真挚，严肃得不像是要给她戴项链，更像是要给她打麻醉。 　　他很快就帮阿善戴好，赶在红灯变色之前。 　　她皮肤白，戴着很漂亮，笑着说了声谢谢。 　　郑泽温和笑了笑：“不客气。” 　　车子启动，摄像头的红光不时闪动，阿善望向窗外，听着系统播报上涨的好感度，稳定在十五，勾唇微笑。 第29章 夜晚 好感度十六 　　郑泽开车带阿善去了弘益大学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料理店, 正赶上人多，店里稍微有些嘈杂，和商家确认好可以拍摄后, 两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因为挨着弘大, 店里大多数客人都是年轻的大学生，朋友三三两两聚会，或者情侣约会, 氛围很好，随着夜色渐深，店内灯光调暗，轻柔的音乐飘起, 迷离又梦幻。 　　郑泽很绅士, 把菜单递给阿善：“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阿善接过，笑着问：“有什么推荐吗？” 　　他略思考了一下, 询问：“你有忌口吗” 　　阿善：“不要太辣就好。” 　　郑泽微笑：“那我推荐他们家的塔克虾仁法棍, 还有橄榄油蒜末大虾扁意面, 很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她没意见，点头：“好。” 　　他接着问：“喝些什么？” 　　“水就好。” 　　点完单, 等待的过程，阿善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经常来这家店吗？” 　　郑泽点头：“我工作的医院就在附近，做完手术, 经常会和前辈们一起来这里聚餐。” 　　“感觉你会喜欢，所以想带你过来，试一下。” 　　阿善笑, 昏暗光线下，皮肤雪白，笑容更漂亮，眼睛水润润的：“这里氛围很好，我很喜欢，托你的福，发现了一家好店。” 　　菜很快上来，两人边吃边聊，聊天内容，不知不觉由郑泽主导。 　　他看起来温和，实际上性格里还是有果决的一面。 　　“徐善，你很喜欢WINNER吗？” 　　阿善点头：“嗯，从高中时代就开始喜欢了，他们的歌给我很多力量。” 　　“觉得辛苦的时候，就会听。” 　　“今天很感谢你，愿意陪我一起过来。” 　　他语气温和：“不用谢，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体验。” 　　“因为是和你一起，也很开心。” 　　“徐善，考上首尔大很不简单吧，这么长时间以来，真的辛苦了。” 　　“你很厉害。” 　　郑泽坐得端正，面庞线条柔和，黑发微垂，衬衫袖口挽起，握着叉子的手指白皙修长，视线如炬，就这么盯住她。 　　桌上昏黄的玫瑰盏亮着，无端的暖意丛生，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摄影师给阿善切了个特写。 　　她有些害羞，抬手捂住嘴笑，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揉了星光，清凌凌的：“为什么一直看我？” 　　“因为漂亮。” 　　郑泽说完，偏了偏头，先移开视线，耳根慢慢变得通红，捏紧了手中的叉子，隐约可以看见白皙手背上的青筋脉络，丝毫看不出刚才果敢直进的模样。 　　两人吃完饭，在九点左右回到了信号小屋，时间并不算晚，但却是最后一对回来的。 　　阿善上楼洗漱，因为一会还要录制发送短信的镜头，所以没换睡衣，头发扎得很干净，肌肤白皙透亮，在日光灯下像是能发光。 　　她在浴室，而早已经回来的书丽和景妍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聊天。 　　景妍一边用手按压着几近透明的面膜，一边好奇地问：“书丽，你今天和宋彬相处得还好吗？” 　　“感觉是很无趣的类型呢？” 　　“会不会觉得闷？” 　　书丽对她的话，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没表现出来，只是强调：“宋彬很好，很体贴，只是有些认生，相处下来就知道，是很容易亲近的人，也很细致。” 　　景妍漫不经心：“是吗？但是看起来不像…” 　　“你们去哪里约会了？” 　　书丽似乎对这次约会很心动，闻言，唇边不自觉扬起害羞的微笑：“我们去滑雪了。” 　　“吃了拉面，然后一起坐缆车。” 　　说完，她反问：“你呢？和李元相处得怎么样？” 　　闻言，景妍动作一顿，声音闷闷的：“我们只吃了顿饭，就回来了。” 　　她现在都记得很清晰，白天约会时，李元那副温温和和，却又无比敷衍的模样，眼底深处偶尔还会闪过掩饰不住的厌恶和不耐，她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小白花，相反，因为长相漂亮，身材好，现实生活中根本不乏追求者，约会是否做了充足准备，对她是否用心，这些基本的东西，她还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书丽惊讶：“只吃了一顿饭？” 　　“怪不得你回来的那么早…” 　　不怪她惊讶，就算约会的对象不合心意，可出于对镜头份量的考虑，嘉宾们也会尽可能的把约会时间延长一些，只吃了一顿饭就回来，基本上可以看出来李元的态度了，他确实对景妍没什么想法，甚至一刻都不愿多待。 　　阿善洗漱完，从浴室里走出来，景妍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徐善，你今天不是和郑泽一起去参加签售会了吗？应该很早就结束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其实她心里清楚，郑泽对徐善有好感，无论是礼物还是约会，肯定都是精心准备的，因为相处得很愉快，所以才会这么晚结束约会，不像她，收到的礼物，是便利店里，随手就可以买到的红豆面包，便宜又廉价，约会的过程中，又受到了极其敷衍的对待。 　　书丽似乎注意到什么，打趣地问：“徐善，你戴的项链是郑泽送的礼物吗？” 　　早上大家是一起梳妆打扮的，看得清楚，她出门的时候，雪白脖颈上分明什么配饰都没戴。 　　景妍立马就朝阿善看过去，她皮肤白，带着玫瑰金的项链，漂亮又显眼，神色渐渐变得隐晦，垂着眼皮，压下了唇角。 　　阿善点头，轻嗯了一声。 　　书丽笑：“郑泽还真是细心。”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还好吗？” 　　阿善和她对视，笑着说：“很好。” 　　书丽现在基本上确定了和宋彬之间是双箭头，景妍和徐善都不再对她构成威胁，与其和没脑子，说话又很刺人的景妍结盟，倒不如贴上徐善，她长得漂亮，感情线又多，经常和她黏在一起，说不定镜头份量也会变多。 　　很快到了十二点，男女嘉宾们要按照节目组规则，向自己心仪的对象发送短信，出于礼仪，每个人都把短信发给了今天的约会对象。 　　唯一特别的是阿善，她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郑泽的。 　　【今天的约会很愉快，希望下次也能和你一起】 　　还有一条是刘镇的，十分简洁。 　　【徐善，晚安】 　　他为了今天的拍摄，还特地请假，缺席了GRF战队的训练，未成想，因为没有人选到他的礼物，自己在信号小屋独自呆了大半天。 　　录制结束，阿善并没睡，换了睡衣，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下了楼。 　　巨幅屏幕在黑暗中透出刺眼光亮，是刘镇窝在沙发角落里看电影，她走到开放式厨房，倒了杯水，捧着小口小口喝，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 　　刘镇感受到沙发另一侧微微轻陷下去，愣了一下，目光扫向她，又默默转过头，往右挪了一下屁股，离她再远一点，可沙发就这么大，他再挪，也逃不开，和阿善坐在一起，似乎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像火烧，视线也不受他控制。 　　屏幕里放的不是电影，准确来说是关于电竞的纪录片，他应该很爱自己的职业，也很渴望像记录片里的主人公一样，和GRF战队的成员们，一起站在世界级比赛的领奖台上，不过很可惜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替补选手。 　　阿善似乎比他这个职业电竞选手看得还要认真，刘镇目光忍不住落回到她身上，她真的很漂亮，穿着蒂芙尼蓝的绸缎睡衣，黑色长卷发披下来，肌肤白皙，侧颜精致，像剔透的琉璃一样，美好又脆弱，需要人精心呵护，不自觉就生出保护欲。 　　他强迫自己转过头，把视线放在屏幕上，可目光才挪开一会儿，就又转回到阿善身上去了。 　　她感受到视线，转头，恰好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但只是一秒，他几乎是立刻就低下头避开。 　　阿善问：“你也要喝水吗？” 　　“我去给你倒一杯？” 　　刘镇红着脸摆手，声音很轻：“不是…我不渴。” 　　阿善：“那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不出什么好理由，顿了好几秒，顶着阿善疑惑的眼神，红着脸开口，很不自在：“我刚才说错了，我也想喝水……” 　　阿善很照顾他：“好，我去帮你倒，要加冰吗？” 　　他下意识点点头：“嗯，谢谢。” 　　倒完水回来，阿善发现沙发上多了个人，是郑泽，他坐在沙发正中央，穿着烟灰色睡衣，抬头冲阿善笑了笑，声音很清澈，又带着点和煦春风的暖意：“徐善，你也还没睡？” 　　她轻嗯了一声，然后把盛着水的玻璃杯，双手递给刘镇，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似乎没被人这样郑重对待过，握紧了杯子，微凉的温度传到手心上，唇边扬起小幅度微笑。 　　郑泽坐在中间，把两人分隔开来，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淡然，时不时和阿善搭几句话，视线也光明正大的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拖鞋，脚小小巧巧的，很白，脚趾头微微翘起，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中间隔了个人，刘镇只能看见阿善的衣角，他往后靠了靠，几乎贴在沙发背上，这样，就能看见她的侧脸了。 　　郑泽注意到，温温和和地开口问：“刘镇，你是不是疲惫了，要不要早点上去休息？” 　　刘镇捧着水杯，和他对视，摇摇头：“我不困，往常这个时间，我还在训练，你要是困的话，就先上去休息吧。” 　　郑泽：“我也经常在后半夜做手术，不困。” 　　说完，他转头，问阿善：“徐善，你要不要早点上去休息？已经很晚了…” 　　她盯着屏幕，看得很专注，声音清透：“我想把这个看完。” 　　郑泽没再开口打扰，视线跟着也挪到屏幕上。 　　李元站在楼上，两只手撑在二楼的扶手边，曲着腿，往下面沙发区望了会儿，见三人似乎和谐的很，一双眸子，似是淬了冰雪，冰冷又无情，缓缓抬步下了楼，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慢吞吞从屏幕前路过。 　　一开始没什么，可不到几分钟，他来来回回路过好几趟，不是倒水，就是喝咖啡。 　　阿善实在没忍住开口，声音淡淡的，还保持着起码的客气：“李元，你能从后面绕过去吗？” 　　他的脸就隐在这片阴影之下，听了她这话，由下而上凝视住她，那里面蕴藏了别样的情绪，黑眸幽深：“抱歉，不能。” 　　听他这么冷冰冰的说话，郑泽和刘镇都觉得很诧异，虽然入住信号小屋的时间不长，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都觉得李元是个温和有礼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冷漠刻薄的一面。 　　阿善懒得和他争执，起身，直接上了楼，连纪录片也没看完。 　　回到卧室，她躺在床上刷INS，自从录制节目开始，她的INS就带了heart signal第二季的嘉宾介绍，粉丝一下子涨了不少，大家也都相信她真的是WINNER的粉丝，而不是蹭热度，毕竟从高中时代就开始记录，作不了假。 　　今天的私信里面有很特别的一条，是一幅画的照片，肖像画，画里的人是她，穿着德亚高的制服，皮肤白皙，眉眼漂亮，手里捧着专辑，笑脸盈盈。 　　阿善猜到是宋闵浩的小号，但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爱豆不允许和粉丝私联，这也是他用小号的原因，而这幅画，应该就是两年没见的时间里，他没有遗忘她，好感度也并未下降的理由。 　　这条私信发送的时间是十分钟前，阿善想了一下，打好字，发送过去。 　　【画得很漂亮，谢谢】 　　他应该是在刷INS，很快就有回复。 　　【徐善，我是宋闵浩】 　　【今天在签售会上，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看到你成长得很好的样子，也感到自豪】 　　【很担心的是，你最近在录制的节目，你还小，不了解男人，请不要让自己受伤】 　　阿善笑了笑，回复。 　　【我知道，请不用担心】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十六” 第30章 生病 好感度二十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 第二天，李元在人前对阿善的态度格外温和，郑泽和刘镇便也没有多想, 毕竟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可以理解。 　　今天是考试周的最后一天, 阿善吃了饭，早早就出门，考试结束和同学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快到傍晚才回来。 　　这里是别墅区，不允许出租车驶进，司机在西侧入口处把她放下，阿善慢悠悠走进来的, 远远就看见别墅的大门口, 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人影，门口昏黄的路灯将他整个人照亮, 身影却拉得老长, 倒是显得有些单薄孤寂。 　　是李元。 　　走到门口, 她开口问：”在外面站着干嘛，不冷吗？” 　　这两天一直在下雪，温度很低, 开口说话，就会有白色雾气从嘴边冒出来，一缕一缕的。 　　他抬头，神色淡淡地扫向她。 　　酒红色连衣裙, 外面裹了件纯白色羊绒大衣，戴着同色系的珍珠贝雷帽，黑色长卷发自然垂落下来, 衬得肌肤如雪，鼻尖和耳垂都透着微微的红，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他只穿了件深灰色毛衣，下面是黑色西裤，甚至还穿着拖鞋，双手懒散地插着兜，斜靠在门边，就这么垂着眼看她，带着几分冷淡，许久都不开口。 　　阿善和李元对视几秒，见他一直不说话，抬步就要绕开他，开门进去。 　　他突然站直了身子，开口，声音更是冷冰冰的：“你早上不是说，五点结束考试，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阿善：“考试结束，我们在外面聚餐来着，庆祝一下。” 　　他顿了下，问：“联谊？” 　　虽然他不是在国内读的大学，但也听说过，进入大学后，经常会有同系的前辈组织这种聚会，让后辈们可以互相了解，变得亲近起来，如果合适的话，就发展为恋爱关系。 　　阿善摇摇头，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不是联谊，就是普通的聚会。” 　　说完，她缓步走到门边，绕过他要进屋，面前便伸过来一只胳膊，几乎擦着她的脸，直直地撑在门沿上，挡住她的去路，上半身略弯下，另一手仍然漫不经心地插在兜里，侧过头，语气强势不容拒绝，可细听，又似乎带着一股乞求意味：“别选郑泽。” 　　阿善开口讽刺：“李元，要装善良就一直装下去。” 　　“你这样还真是漏洞百出…” 　　他瞬间像被人触了逆鳞，目光寒冷，冷嗤：“在你面前，似乎没有装的必要。” 　　“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接而他拽住阿善胳膊，俯视着视线：“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才会相互吸引。” 　　阿善仰头看他，语气不屑：“虽然这么说很伤人，但抱歉，你对我丝毫没有吸引力。” 　　李元胸腔里那股无名的怒火总算找到出口，他抓得更用力：“谁对你有吸引力？” 　　“嗯？” 　　“郑泽，刘镇，还是和你活在不同世界里的宋闵浩？” 　　“回答我！” 　　阿善冷笑：“没错，他们都很吸引我。” 　　她表情和语气都逐渐恶毒起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比你这副装出来，不知道多让人倒胃口的模样，好太多。” 　　李元最讨厌她说这种话，每每听到都觉得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悉数扎入心脏，刺人又不设防，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他指尖逐渐用力，直至泛白，看着她，眼底神色不明，声音有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意，他极力控制着，控制着那些喷涌出来的情意：“徐善，别再说这种话。” 　　阿善没说再什么，只是绕过李元，输入密码打开门，便看见郑泽正穿着外套，往门口走来。 　　他见到阿善有点诧异，而后笑着开口：“徐善，你回来了。” 　　“我还想着你怎么还没回来，刚想去门口看一下。” 　　阿善微笑，解释：“考试结束，和朋友们一起去聚餐了，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你们在准备甜品吗？”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香甜气息。 　　郑泽又脱下外套，里面穿着米白色的羊绒针织衫，下半身套着驼色休闲裤，走过来，和阿善站在一起，倒像是同色系的情侣款，落在随后进来的李元眼里，刺眼得很。 　　郑泽弯下腰，打开鞋柜，帮她找拖鞋：“嗯，我们在煮红豆年糕汤。” 　　“外边很冷吧？” 　　“很适合这种天气喝，甜甜的，你应该会喜欢。” 　　摄像师跟着过来，拍下这一幕，现在郑泽对她表示好感已经不加掩饰了，但阿善的回应还是淡淡的，很微妙，让人摸不清她的态度，每期节目播出，恋爱观察员最头疼的也是预测她的感情线。 　　阿善垂着眼，盯着郑泽的背看了几秒，又收回视线，他打开鞋柜，帮她拿出一双米白色的拖鞋，上面缀满了珍珠和蕾丝，弯腰，摆在她面前，而后直起身，打趣：“徐善，你还真是喜欢这些华丽的东西。” 　　阿善笑了笑没说话，站在她身后的李元，手捏紧，笑得不善，声音温温和和的，却似乎在宣誓主权：“她学生时期就这样，戴的发卡，别的胸针都是珍珠，或者钻石之类的。” 　　“还有，她对红豆过敏，可能没办法喝你煮的甜品了。” 　　闻言，郑泽站直了身子，和他对视几秒，声音温温和和的：“是吗？”笑意却不达眼底，是男人面对潜在情敌时，本能生出的危机感。 　　阿善倒是没什么反应，像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凶潮暗涌：“嗯，我吃不了红豆，过敏，你们吃吧，我上楼换衣服。” 　　说完，她直接穿了拖鞋，慢悠悠地上了楼。 　　阿善离开后，郑泽的脸色一下就暗了，他是个精于察言观色的人，也能听出刚才李元话中宣誓主权的意味，目光微沉，看见摄影师转换了镜头角度，立刻换上笑容，却没笑到眼底：“李元，你和徐善高中时代很亲近吧，对她这么了解。” 　　李元双手插袋，身子笔直，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平静：“倒也算不上亲近，但毕竟要比你多认识几年。” 　　这种话，无异于直接宣战，三人之间的感情线彻底浮出水面，镜头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这样的名场面再多来几个，这样，后几期的收视率和讨论度都不用发愁了。 　　很快到了晚上十二点，之前三个男嘉宾住在一间卧室，空间还是有些拥挤的，刘镇入住信号小屋之后，节目组做了调整，李元搬到那间卧室和他同住，所以男士这边，目前是两人一间，很公平。 　　李元洗漱完，躺在床上。 　　光线昏暗，摄像头进入休眠模式，停止拍摄。 　　刘镇翻了个身：“李元，我听大家说，你和徐善是高中同学。” 　　“很亲吗？” 　　闻言，李元陷入沉思，最近这件事好像总是被人频繁提起，连带着他也经常回想起高中时代，虽然只过去两年，时间并不长，但那段记忆似乎已经蒙了灰，暗沉沉的，空虚无趣，只有徐善是一抹亮色，和她有关的一幕幕也沾染了色彩。 　　他摒弃脑海中那些杂念，不缓不慢地说：“不亲，相反，她很讨厌我。” 　　刘镇惊讶：“为什么？” 　　“你长得帅，又有教养，家世也好，学生时期应该是很受女生欢迎的那种类型。” 　　“我想不出徐善讨厌你的理由。” 　　即使他对徐善很有好感，也不得不承认，李元和她很相配，各方面，无论是外貌，家世，抑或是性格。 　　李元眉间拧着郁色：“她说我做错了一些事情。” 　　“可我并不认为，那是错的……” 　　刘镇追问：“是什么事情？” 　　李元没回答，只说了句早点休息。 　　夜色如水，车尾隐在夜色中，WINNER成员们回到宿舍。 　　宋闵浩换了衣服，走到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队长在拿着手机在看综艺，一脸笑容，他凑过去，看了眼。 　　是heart signal第二季。 　　到目前为止已经播出三集了，到外出约会那天。 　　他问：“这个就是徐善参加的那个综艺吗？” 　　队长点头，轻嗯了一声：“徐善真的善良又优秀，料理也擅长，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 　　“我希望她和郑泽在一起，真的很相配。” 　　“感觉有这样的粉丝，很自豪。” 　　宋闵浩惊讶：“她还小，那么辛苦才考上首尔大，应该以学业为主，感觉现在并不是适合恋爱的好时机。” 　　队长好笑地反驳：“大学生当然要恋爱了，你还不是上高中就开始恋爱了。” 　　宋闵浩：“我那哪里算是正式的交往，只是懵懵懂懂的好感而已，甚至只吃了一顿炒年糕，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队长笑：“你也看看节目吧，就知道了，本来以为徐善会是那种爱撒娇，很黏人，在恋爱中会让人觉得很累的性格，没想到完全相反，真的很体贴，充满了反转魅力。” 　　宋闵浩还是被队长说动了，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点开heart signal第二季看了起来，这一看，就入了迷，有些欲罢不能，每集一个半小时，三集一共四个半小时，看完都快凌晨六点了，经纪人已经到宿舍，要带他们去美容室做造型了，往美容室去的车上，他睡了一路。 　　这一夜，阿善也没怎么睡好，脑海里时不时传来系统播报好感度上涨的声音，稳定在了二十。 　　考试周结束，阿善基本上就没有课了，她不用去学校，其他人都要上班，白天整个信号小屋基本上就只有她和刘镇两个人，在各自的卧室睡觉，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楼露个面。 　　比起感情上的化学反应，两人现在看起来更像饭友，阿善很擅长料理，负责做午饭，刘镇负责整理餐具，所以节目组白天除了午餐时间拍摄一会，基本上都休息。 　　李元可能是那天在别墅门口等她，穿得太少生病了，这几天一直咳嗽，低烧，但是节目播出后，有人关注到他正在经营的初创公司，最近一直在进行投资商谈，所以他没休病假，还是照常上班。 　　这天，阿善午睡醒来，下楼倒水喝。 　　偶然间瞥见刘镇窝在沙发里睡着了，穿着黑色睡衣，安安静静，皮肤白皙，但即使是睡着了，也是带着股防备姿态。 　　她走近，在沙发边坐下，仔细看他，他一直穿着长袖长裤，但此刻因为睡着了，姿势的问题，宽松的针织衫袖子蹭了上去。 　　阿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胳膊，和干净清秀的脸不同，他的胳膊虽然也是细皮嫩肉的，但上面有很多青紫痕迹，还有烟头烫出来的伤疤。 　　刘镇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到阿善盯着她的胳膊看，一下子清醒过来，不自然的将袖子拉下，似乎在遮掩着什么，目光移开不和她对视。 　　阿善张了张嘴，刚要开口。 　　他两只手都抬起来，一只捂住她的眼睛，一只挡在她的嘴前，声音很轻：“徐善，什么都别看，也什么都别问。” 　　阿善睫羽轻颤，划过他手心儿，轻轻的，痒痒的：“好。” 　　晚上，其他人都回到信号小屋，李元一直在咳嗽，脸颊苍白，没什么血色，但因为发烧，又微微泛红，额头附着一层薄汗，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连晚饭都没吃，如果是之前景妍可能还会坚持带他去医院，或者贴心地给他准备退热药之类的，但从那次约会之后，她的态度就冷下来，只是泛泛关心了一句。 　　其他人更没有什么理由照顾他，显得倒是有些孤寂脆弱。 　　录制结束，阿善找到刘镇，交给他一个纸袋，里面是退热贴和止咳药，拜托他帮忙好好照顾李元，并且叮嘱他不要说是自己送的药。 　　刘镇问：“为什么？” 　　阿善不自在地开口：“其实我对他没有恋爱方面的想法，如果被节目组看到可能会被剪辑出来，造成误会，所以就拜托你了。” 　　刘镇笑着答应下来，红着脸：“徐善，你真善良。” 　　“我会好好照顾李元的。” 　　阿善：“嗯，谢谢你，刘镇。” 　　“不客气。” 　　说完，他拎着纸袋，上楼，回了卧室。 　　看着他的背影，阿善勾唇微笑。 　　李元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把别人自尊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对待阶层在他之下的人，随意使用暴行。 　　那如果是他在乎的人，亲近的人，也被其他人这样随意对待呢？ 　　他还会认为这样的自己没有错吗？ 第31章 超市 好感度二十五 　　刘镇拎着纸袋进到房间的时候, 李元已经睡下了，但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安稳，眉头紧蹙, 脸上没什么血色，低烧发冷, 被子盖得很紧，时不时还会无意识地咳嗽两声。 　　他站在床边，轻声喊：“李元, 醒醒。” 　　“吃了药，再睡吧。” 　　其实李元比他小，但是看性格，更成熟些, 相处的时候, 虽然温和，但隐隐也会透露出强势的一面, 无论做什么都有条不紊, 让人完全生不出把他当做弟弟看待的心, 此刻安安静静，有些脆弱的模样，倒是让人心底泛起责任感, 想要好好照顾他。 　　发热让人脑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之后，想要醒过来也没那么容易，李元有意识, 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喊他名字，但眼皮沉得睁不开，下意识喊了徐善的名字。 　　“徐善” 　　他蹙着眉头, 眼睛紧紧闭着，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刘镇没听清，凑近，提高声量，试着叫醒他。 　　李元缓缓醒过来，不过睁开的眼睛还有些迷茫，头痛欲裂，他平时脸上虽然总挂着笑，但礼貌疏离，不达眼底，看人时感觉不到温度，反倒冰冰冷冷的，结果生病了，眼神倒变得脆弱起来。 　　刘镇开口：“李元，吃了药，再睡吧，感觉你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他脸上恢复一贯的温和疏离，勉强笑了笑，低沉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低靡：“已经吃过了，不用担心，你早点休息吧。” 　　刘镇在他床边坐下，能看到他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细细一层薄汗，烫着手心，李元一下侧过头，避开，像是很排斥，他不习惯这样没有目的性的关心，即使是在节目里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也装不出来，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刘镇尴尬地收回手：“抱歉。” 　　“你真的吃过药了吗？还在发烧…” 　　“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李元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可能人一生病都会变得脆弱，总希望自己是被人关心在意的，而不是像在家里，或者在徐善眼中一样，可有可无。 　　“不用去医院，没那么严重。” 　　刘镇按照徐善的嘱咐，没透露关于她的一个字，只说自己训练回来的时候，路过药店，想起他最近不舒服，所以顺手买了退热贴和止咳药，以备不时之需。 　　李元听了，也没怀疑，毕竟他想不出对方有什么需要讨好他的理由。 　　可能是真的善良吧，天生的，而不是他这种，明明骨子里透着暴戾冷血，可却不得不伪装成正直善良有教养的财阀三代，做给人看。 　　还真是讽刺！袍茉 　　明明他最不喜从徐善嘴里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可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刘镇乖乖按照阿善的请求，帮忙照顾李元，即使他有的时候不领情，说些伤人的话，但也一直一副好脾气模样，默默关心他。 　　两人关系明显比拍摄之初要亲近了一些，不多，但是对李元这种人来说，却尤为难得，他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因为同等家世背景，同样教育环境下，养成了和他差不多性格，能狼狈为奸的同伙。 　　信号小屋第四集 播出后，讨论度简直达到了白热化，关于徐善，郑泽，李元，三人之间的感情线，已经完全浮出水面，彻底明朗起来，三人完全不输演员的极高颜值，以及堪比电视剧的情节，让观众们欲罢不能，播放当晚，结束后直接冲NAVER网站上的实时搜索。 　　“这综艺就是电视剧啊，标准的两男抢一女配置，只是不知道，最后谁是男主，谁是男配。” 　　“李元太有魅力了，在察觉到危机的时候，主动直进，你们注意到了吗？他是和徐善一起进来的，虽然镜头没拍到，但应该是默默在外面等她来着。” 　　“原先觉得徐善和郑泽最般配，看完这集，我的心动摇了。” 　　“我虽然很喜欢郑泽，但是看完这集之后，感觉李元更适合徐善，也许是因为之前就认识的缘故吧，他似乎很了解她，连徐善对红豆过敏，喜欢戴珍珠或者钻石之类的发卡，这种很细节的事情都记在心上，很有绅士风度。” 　　“徐善真的很有魅力，和脆弱又漂亮，让人想呵护的外表不同，充满了反转魅力，学习好，料理也擅长，确实是男人们会喜欢的类型。” 　　“身为WINNER的粉丝想说一句，我们徐善最喜欢的不是郑泽，也不是李元，是闵浩。” 　　“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的话，应该表现得像郑泽那样，而不是像李元这样，让人觉得模糊不清。” 　　“希望徐善的下次约会是和李元一起，她也要有了解其他男人的机会啊。” 　　宋闵浩看完heart signal第二季的前几集之后，一直等着更新，等得甚至有点焦躁，迫不及待想看到徐善的感情线接下来是怎么发展的，好不容易等到周三晚上，跑完行程，甚至还没等回到宿舍，窝在保姆车的后座里，扣上羽绒服帽子，戴上耳机，直接就看起了直播。 　　前面都还好，最后看到徐善和李元一起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不禁为郑泽捏一把汗，他慢了一步，镜头没拍到的地方，李元都不知道默默在门外等了多久，结果都等到徐善回来了，他才刚穿上外套，想起要出去看看，虽然是为了给她做甜甜的，适合在寒冷天气里喝的红豆年糕汤，可爱情就是时机啊，错过一步，两个人可能直接就擦肩而过了。 　　宋闵浩看得入迷，又真情实感，他自己明明还是个只谈过一次吃了顿炒年糕，就无疾而终恋爱的爱情白痴，看节目，分析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跟着恋爱观察员，一起预测徐善今晚的短信会发送给谁。 　　队长笑他：“怎么样，这回不反对徐善谈恋爱了吧。” 　　“人生不只有学习啊，大学生就是要享受二十代甜蜜的恋爱，心动又暧昧的感觉，是很新奇的体验。” 　　“话说回来，如果徐善出道的话，应该也会是很多男爱豆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长得漂亮，笑起来甜甜的，脑袋聪明，善良又有教养。” 　　这个节目，确实改变了宋闵浩对阿善的印象，可能因为心里一直记得和她的约定，两年时间对他来说，过得飞快，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着首尔大系服，坐在他面前，漂亮的眸子里溢出水色，惹人怜惜，可在他眼里还是那个穿着德亚高制服，笑脸盈盈的小女孩。 　　现在跳出他固定的印象来看，她似乎已经成长为许多男人眼中充满吸引力，适合恋爱的女人。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说，她好像也符合他的理想型。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二十五。” 　　阿善已经睡下了，冷不防听到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她迷迷糊糊中醒来，视野里黑漆漆的， 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空气静谧，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 　　如果不是好感度到现在为止，只有二十五，她甚至会以为是宋闵浩做了春梦，女主角是她，要不然没道理，好感度在这个时间段，莫名其妙的涨了五个点。 　　阿善正打算翻个身，闭上眼继续睡。 　　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她只得又摸出来，是宋闵浩，用小号给她发的私信，问她现在对哪位男嘉宾更有好感。 　　这样一折腾，便彻底睡不着了。 　　阿善打好字，回复。 　　【都一样。】 　　他很快又发消息过来，好几条，震动接连不停。 　　【都一样？】 　　【都喜欢？】 　　【徐善，这些男嘉宾确实都很优秀，我能理解你都喜欢，难以抉择的心，但是恋爱只能两个人谈，否则是违背道德的。】 　　阿善有心逗弄他，回复两条消息。 　　【可是我都喜欢，怎么办？】 　　【因为没谈过恋爱，所以很难确定自己的心意。】 　　WINNER宿舍里，队长洗漱完，去冰箱拿水喝，就看见宋闵浩，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眉头皱在一起，一脸纠结。 　　看到他这样，开口问道：“怎么了？这幅表情……” 　　“你在写歌吗？” 　　“没灵感就别勉强自己，很晚了，先休息吧。” 　　宋闵浩摇头，下意识脱口而出：“没，不是写歌，是徐善。” 　　说完之后，又觉得这种话，让第三个人知道不太好，连忙改口：“算了，没事，你先休息吧。” 　　队长拧开气泡水，喝了两口，瞥他一眼，施施然走开：“我睡了，你也早点睡，不是马上就要去济州岛录制了吗，最近抓紧时间休息，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闵浩，我知道你很辛苦，但在外面的话，代表的是WINNER，希望你能尽全力。” 　　宋闵浩放下手机，轻声应了句：“我会尽全力的。” 　　为了WINNER这个组合，每个人都在尽拼尽全力，小在明明每个人都个性鲜明，可却愿意为了团队，不断磨合，收敛锋芒，大到随着每个人发展都越来越好，可还是无论何时何地，还都以组合为前缀，感到骄傲。 　　队长离开后，宋闵浩又继续陷入了纠结，徐善苦恼的这个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他的恋爱经验很少，而且在恋爱过程中，男生和女生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也不一样，可既然她愿意跟他倾诉，肯定是信任他的，他又没有办法向第三个人求助，只能自己摸索着回答，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你可以试着分辨，和谁待在一起，觉得更自在。】 　　很快收到了徐善的回复，很简短。 　　【好，知道了，谢谢。】 　　【早点休息。】 　　她睡得香，宋闵浩却为阿善的花心，陷入了苦恼之中，又感叹，不愧是他们WINNER组合的粉丝，敢想也敢做，第一次谈恋爱，就都想要。 　　李元的感冒已经完全好了，但是自从那次在别墅门前，阿善出言讽刺他后，镜头之外，两人再也没有单独说过话，她没什么不自在，更像是李元单方面陷入了冷战状态，借此表达对阿善的不满和抗议。 　　考试周结束后的第三天，成绩发表，阿善回首尔大取成绩单。 　　因为heart signal的热度，她现在在学校里也算是小名人，走到哪儿，都会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认出她来。 　　同系的同学见到她，更是起哄得厉害，连带着在首尔大任职的徐父也跟着享受了一把艺人的感觉，原先还是走到哪里，学生们都退避三舍的严肃教授，现在却经常会有人，想要跟他合照。 　　正因为这样，原本在知道阿善参加恋爱综艺后，怒火中烧的徐父，也渐渐平静下来，等节目播出到第二集 ，甚至还特地注册了一个SNS，让学生们教他怎么使用，时不时发些相关动态，在网上给阿善应援。 　　她的成绩很好，是全A，领完成绩单之后，阿善在担当教授的办公室，帮他整理论文资料，正忙着，冷不防地接到李元的电话，手机锲而不舍地在桌子上震动，她将目光从电脑里移出，接起电话。 　　隔着电话，李元的声音透着温和。 　　“徐善，今天是我们俩负责晚饭，但是冰箱里没有什么食材了，可能需要去趟超市，你大概几点回来？” 　　听他语气这么客气，阿善猜电话那头有摄像机正在拍，她将电话放在手边，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声音却温温柔柔的：“嗯，大概四点左右。” 　　李元问：“需要我去接你吗？” 　　阿善想了想，回复他：“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 　　李元：“好，那我等你。” 　　虽然阿善说不用来接她，李元还是来了。 　　三点半左右，阿善整理完毕，从学校里出来。 　　李元的车就停在门口，他就倚靠着车站着，一身纯黑色羊绒大衣，里面套了件白毛衣，身后还跟着摄影师，已经有学生认出他，三三两两，远远围在边上，低声议论着，还有拿出手机拍的。 　　无奈，她只得走近。 　　可能是财阀后代统一的特性，都喜欢这种招摇，又惹眼的出场方式，就算不是在拍摄节目，只凭着这辆豪车和他这张脸，也足够引起小范围骚动。 　　见摄像师调整了拍摄角度，李元抬眸，看着阿善朝他走近。 　　她走到车旁，问：“麻烦你了，不用来接我也可以的，这里离信号小屋不是很远。” 　　李元沉着嗓子：“这样方便些，我们可以直接去超市，节省时间。” 　　他替阿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阿善微笑：“谢谢。” 　　系好安全带后，车子启动，车影隐在宽阔道路中，越变越小。 第32章 生日 好感度二十五 　　车里坐着个跟拍的摄影师, 正上方还安置了一个镜头，两人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一个扮演绅士, 温润有礼，一个扮演淑女, 楚楚动人，明明是同岁朋友，却不用平语, 客客气气的说着敬语，看起来极有礼仪教养。 　　李元虽然人不怎样，但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财阀三代，钱烧出来的品味, 确实好, 车内放的轻音乐，舒缓典雅, 让人觉得很舒服, 渐渐放松下来。 　　他手握着方向盘, 侧过头，声音温和：“徐善，你用备忘录记一下, 一会儿需要买的东西，要不然可能会忘记，买不全。” 　　阿善点点头，轻嗯一声, 她穿了件薄雾粉的毛绒外套，里面是浅色高领毛衣，微微遮住下巴, 只露出秀气的鼻子，和一双漂亮的眼睛，黑色长卷发拢了起来，扎成高马尾，皮肤白皙，清爽可人，窝在副驾驶座，小小一只，只是用余光看，也觉得讨人喜爱。 　　她打开备忘录，问：“都要买些什么？” 　　李元：“晚上料理的材料，还有果汁，气泡水之类的也没有了，需要买一些。” 　　“对了，刘镇说他想吃冰淇淋，巧克力味道的。” 　　阿善打字快，他说的同时，都记在备忘录上，听他没再说下去，追问：“其他人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他摇头：“没有了，我问过了。” 　　“徐善，你晚上想做什么料理？” 　　阿善想了想，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李元知道，是因为在镜头前，她才会这么温柔，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说话，甚至还会在意他的想法，细心询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可听到她这么问，还是恍然生出一种两人真在恋爱的错觉，和其他情侣一样，享受甜蜜又普通的日常。 　　他下意识扬起嘴角，没有当着镜头前客套，真真实实把自己心底想法说出来：“蛤蜊海带汤，厚蛋烧，泡菜，米饭。” 　　阿善打字的动作一顿：“你今天生日？” 　　其实海带汤也不是只有在生日那天才能喝，但李元出身财阀世家，后又出国留学，饮食习惯方面更偏向于西式，在信号小屋住了快有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想要吃这种传统的餐食。 　　他摇头否认，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没，只是想喝。” 　　见阿善没回应，又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股小心翼翼：“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那再买点韩牛烤着吃吧，要不然人多，可能会不够。” 　　李元点点头，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抬起，想掩住唇边微笑，可却又从眼底里泄露出来。 　　阿善一一细数：“海带，小银鱼，蛤蜊，鸡蛋，胡萝卜，韩牛，洋葱，生菜，青阳辣椒，果汁，气泡水，巧克力味冰淇淋。” 　　“你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忘记的。” 　　李元：“没有。” 　　阿善：“好。” 　　坐在后座的摄影师，年近四十，是专门负责李元的担当摄影师，看到这一幕，不禁跟着露出微笑，其实他心里是希望徐善能和李元在一起的，他看得分明，李元虽然温和，可私下里总隐隐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和疏离，可和徐善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就会慢慢消融，把自己柔软的内里露出来，想得到她的注视。 　　他也知道，今天确实是李元的生日。 　　早上在调试拍摄设备的时候，他偶然间听到，有人给李元打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不知道，只听到他冷冷地质问，连自己儿子生日都不记得的父母，也算是合格的父母吗，然后就直接挂断了，手机被狠狠地掷在远处的床上。 　　然后听到动静，他有所察觉，抬眸望了过来，看见摄像机，立刻换上温和的表情，可眉间还有隐隐未散去的阴鸷。 　　到了超市，两人按照备忘录上记的，一样一样的买，有条不紊，李元似乎没来过超市，虽然掩饰得很好，可眼底的新奇，骗不了人，对各种食材的分区也十分陌生，这个时间段，超市里面有些保质期很短的商品，已经开始打折了，都是些大爷大妈来买，上了年纪，爱凑热闹，看见有摄影机在拍，纷纷都围过来，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小年轻，又慢慢都散开，接着去抢折扣商品了。 　　李元就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的，跟在阿善后面，看着她挑食材，视线一错不错，她背对着不知道，可全被摄影师拍进了镜头里。 　　食材买的差不多了，两人去到冰淇淋区，透明冰柜里，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摆着，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刘镇只说他想吃巧克力口味的，但李元现在对他这个勉强称得算上是朋友的人，可以说是很大手笔，冰柜里的哈根达斯每种口味都买了好几盒，几乎把半格都买空了。 　　都放进购物车里之后，问阿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阿善摇头。 　　果然，电视剧源于生活，他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无意识地，全方位展现他财阀三代的出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有钱两个字。 　　一如高中时代，给阿善堆满一储物柜专辑的举动。 　　回去的路上，他开着车，半路在一家花店门前停下，说让阿善等一下，摄影师也跟着他下去，剩她一个人在车里等。 　　花店建筑设计感很强，他进去，就有店员脸上挂着笑，迎了上来。 　　“先生，想要什么花？需不需要推荐？” 　　李元摇了摇头：“我自己看一下。” 　　他想挑一束，最像徐善的花，脆弱漂亮，娇嫩欲滴。 　　店员礼貌地说：“好，那您自己看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请再叫我。” 　　花店很大，李元在各种花草里穿梭着，在缝隙间，他看见一捆山茶花，粉色山茶，大朵大朵盛放，沾了水珠湿气，他凑过去，弯腰闻了一下，很好闻。 　　“我要这束，请帮我包的漂亮些，谢谢。” 　　店员循声而来，挂着笑：“好，请稍等，我去给您包起来。” 　　李元点点头，礼貌颔首：“谢谢。” 　　他上车的时候，阿善刚好放下手机，就见李元捧着一束盛放的山茶，递给她。 　　有镜头在，她表现出惊喜的模样，明明车就停在花店前，可还要装出一副纯情小白花模样：“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李元：“就是突然…想送你花。” 　　为什么送花？因为想送。 　　简直是少女最想听到的情话，也许这也是为什么节目播出后，李元人气一骑绝尘的缘故吧，就连郑泽也不如他。 　　即使现在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家世背景，可年轻有为，温和有教养的CEO，和善良漂亮，学习好的女大学生，已经满足了电视前无数少女的幻想， 　　他送的花，枝桠丛生，并未太过修剪，也许他想说，阿善看着像这束山茶一样，娇嫩脆弱，可实际上冷心又冷清，表面和实际相背离。 　　大概二十分钟，车驶进信号小屋的地下车库，阿善抱着花下车，李元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进去，往客厅走。 　　郑泽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她手里捧着的花，神情微微僵硬，抬步，下来，笑着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刘镇听到动静，从开放式厨房里走过来，见李元两手都提着购物袋，很沉的样子，连忙过去，帮忙提：“买这么多？” 　　他点头：“嗯，徐善说晚上给我煮海带汤，还买了韩牛，大家可以一起烤着吃。” 　　“还有给你买的冰淇淋。” 　　话是对着刘镇说的，视线却看着郑泽，眼底有暗暗的炫耀，也有挑衅。 　　郑泽抿唇，攥紧手心儿，没搭理他，换上笑容走到阿善身边：“徐善，我帮你把花插起来吧。” 　　阿善：“好，谢谢，弄好之后就放在餐桌上吧，很漂亮。” 　　她上楼换了身衣服，洗净手，下来准备料理。 　　先把米饭煮上，然后用小银鱼和萝卜熬海带汤的汤底，厚蛋烧的蛋液需要过滤，口感才会更好，李元在旁边帮她打下手，郑泽不用负责今天的晚饭，却一直在厨房待着，帮忙烤韩牛，时不时和李元呛几声。 　　镜头后的节目组，恨不得再添上几把火。 　　料理准备好之后，大家摆上桌，准备吃饭。 　　不得不说，阿善确实很擅长料理，每到她负责做饭，大家都能比平时多吃些。 　　海带汤鲜美清淡，厚蛋烧口感柔和，米饭热气腾腾。 　　她坐在桌子最右侧，李元坐桌子主位，郑泽坐她对面，用公筷给阿善夹了一块韩牛，火候掌握的很好，烤的很嫩滑，还带着汁水。 　　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正在喝海带汤的李元看见，放下勺子，往后一靠，冷嗖嗖的目光直直地扫了过来。 　　阿善侧过头看向他，他也看向她。 　　她问：“怎么了？” 　　李元：“徐善，你能帮我夹块厚蛋烧吗，太远了，我够不到。” 　　她点头，用公筷夹了，放到他碗里：“吃吧。” 　　李元垂眼看骨瓷盘里的厚蛋烧，又漫不经心地看向郑泽，唇边挂着笑：“谢谢。” 　　其实到这里，整个heart signal第二季的感情线和嘉宾戏份已经完全明朗了，李元，郑泽，徐善之间是三角关系，书丽和宋彬是双箭头，刘镇没什么存在感，起初最活跃的景妍，慢慢变得没什么镜头份量。 　　主要剧情还是围绕着刺激，吸引人眼球的两男争一女展开，他们仨也是人气担当，只要有三人同框的镜头，节目组恨不得，直接把摄影师都安排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后期好剪辑出来。 　　李元拿了筷子，夹起厚蛋烧，慢慢嚼起来，有一小块掉落在碗里，他又夹起来，放到嘴里，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把碗推到阿善面前，示意他还要，低垂着眉眼，睫毛在灯光下微颤，把姿态放得很低。 　　郑泽看他一眼，笑着，却不达眼底，拿起公筷：“李元，我帮你。” 　　李元声音里带了几分凉气：“好，谢谢。” 　　桌上众人望过来，这边的三个人坐在一起，暗潮汹涌的，明显跟其他人不是一个画风，书丽和宋彬默默坐紧了些，景妍面无表情的喝着海带汤，刘镇视线在郑泽和李元之间打转儿，看起来比阿善这个处在风暴中心的女主角还要纠结。 　　这顿晚饭，除了阿善，其他人都吃得各有心思。 　　整理好餐具之后，阿善上楼洗漱，她推开门，走到洗手台边，伸出手，微凉的水打在她的手上。 　　身边正在护肤的景妍抬头，望向镜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徐善，很开心吧？” 　　“看到男人们为你争风吃醋的样子。” 　　镜子里的阿善，肌肤如雪，微微低着头，露出雪白优美的颈线，视线投向她，勾唇笑起来：“嗯，开心。” 　　和以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单纯小白花模样，相去甚远，倒更像是低调，不惹人注目，可却会抓住时机，直接绞死宿主的菟丝花。 　　镜子里两人对视着，景妍似乎没料到，阿善不但没有忍受她的冷嘲热讽，反倒毫不遮掩地挑衅，毕竟她可是大五岁的姐姐，无语地笑了两声，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看看这没教养的样子，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这段时间以来装得很辛苦吧。” 　　阿善笑了下，轻声回了句：“比起我，你更辛苦吧，为了吸引男人们的视线，什么事都做了不是吗，可现在镜头份量却少得可怜。” 　　看景妍一脸狰狞，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模样，她挑眉，声音淡淡的：“现在打人的话，可没办法收场啊。” 　　“我劝你还是冷静些，考虑清楚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动手吧。” 　　景妍脸青了白，白了青，站在原地，攥紧了手心，恨得直咬牙。 　　阿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微笑着从她身边走过，故意撞了她的肩膀，声音很轻，用了敬语，可说的话，却十分嚣张：“说好话的时候，就好好相处吧，不要招惹我。” 　　发送完短信之后，阿善被导演叫到沙发区，录制一个单人的采访镜头，其他人白天的时候都已经路过了，就只差她，结束的时候，还帮忙整理了设备，工作人员都走光了之后，她走到门口，把灯关掉，准备上楼睡觉，路过非拍摄区域的时候，一下子被人拽着住，推进了门里。 　　下一秒，关门。 　　阿善发现李元总是喜欢做这样的事，已经第三次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就被一个温热的身子抱住，带着些微侵略气息，眼前出现一张李元放大的脸，搂在她腰上的手臂结实有力，略微抬眼，就能看到他微突起的喉结、分明的锁骨，和胸肌处隐约的肌肉线条。 　　阿善问：“李元，我们一定要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姿势说话吗？” 　　他声音低哑：“有些话，没办法在镜头前说。” 　　她不太耐烦：“你要说什么？” 　　李元手指微微用力：“其实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 　　阿善笑起来，却不达眼底：“然后呢？” 　　他愣了愣，似乎还没从镜头前那个温温柔柔的阿善中走出来，和眼前冰冷又不耐的她，区分不开，声音淡了下来：“没有然后，只是想谢谢你，为我做的海带汤。” 　　阿善微微一顿，轻声回答他：“不是为你做的，是为镜头前，装得温和善良的李元做的。” 　　“装善良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可怜。” 　　李元的身体顿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看向他，没再说话。 　　他前一刻还带着笑意的眼眸，瞬间冰冷一片，她的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李元僵了许久，最后勉强挤出来一句话，那句她听了很多遍的话：“徐善，你还真是冷血。” 第33章 圣诞 好感度三十 　　很快, 信号小屋即将迎来中期的第二次外出约会，定在圣诞节这天，和上一次不同的是, 这次是由女嘉宾负责准备礼物，男士进行选择, 然后配对约会。 　　景妍拉着书丽去林荫路逛街，准备礼物，书丽现在不愿和她独处, 便把阿善也给叫上了，即使景妍恨得直咬牙，暗地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可是当着镜头前, 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 细声细语的：“徐善，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爱戴配饰, 林荫路那里的首饰店, 款式都很漂亮, 应该会有你喜欢的。” 　　阿善笑了笑：“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景妍看她装模作样的，心里腻烦, 勉强笑两声，皮笑肉不笑。 　　林荫路这里奢侈品店云集，还有各种买手店，小众时尚品牌, 美食店和咖啡店建筑也都各有特色，很适合拍照打卡。 　　可能是女人的天性，一到这里, 就把准备礼物的事抛在脑后，先在咖啡店喝了下午茶，然后又接连逛了好几家首饰店，几乎挑花了眼。 　　景妍有心耍阿善，使些小伎俩，只要是阿善多看了一眼的东西，无论适不适合，她都十分热切地夸好看，毕竟当着镜头前，但凡有点虚荣心的女生，都会照单全收，她就是想让阿善大出血。 　　没想到当事人却不接招，笑脸盈盈的，一副好脾气模样，最后只买了一条珍珠贝母手链，中间镶嵌了以玫瑰形切割的胭脂粉水晶，会随着光线的变化散发不同光泽，她手腕本就白皙纤细，戴上十分漂亮。 　　景妍拿她没办法，也不再给自己找气受，离她远远的，和书丽挨在一起。 　　逛完首饰店，三人开始认真准备圣诞礼物，书丽对宋彬有好感，因此礼物也是用心挑选的，对比了好几家店，最终买下一块腕表，价格不菲，可以说是真的花了心思，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相信就算节目结束，这份恋情也会延续下去。 　　说实话，无论是谁，阿善都懒得花心思，但当着镜头，又不能显得太敷衍，只好多走几家店，最后进了一家正装店。 　　店员见三人穿着得体，妆容精致，身后还呼呼啦啦跟着好几个摄影师和工作人员，连忙笑着迎上来：“您好。” 　　阿善礼貌微笑：“我想买一条男士领带，请问有推荐的吗？” 　　店员推荐了好几款，她装模作样地苦恼了一会儿，最后选了一条颜色低调沉稳，花纹不繁复的，店员直夸：“小姐，眼光真好。” 　　说完之后，又盯着阿善看，欲言又止：“或许…是徐善吗？” 　　阿善笑着点头，轻嗯了一声，深色领带搭在她细白的手上，衬得皮肤更白。 　　店员唇边的笑压不住：“真的是？那这是在拍摄heart signal吗？” 　　阿善声音软糯：“对。” 　　店员感叹：“真人看起来比电视里更漂亮，皮肤好白。” 　　“我一集都没落，全都看了，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和郑泽在一起，善男信女。” 　　阿善只是礼貌地笑，并没回应。 　　她又问：“可以合影吗？” 　　阿善：“当然。” 　　店员也询问了书丽和景妍，最后大家一起拍了张合影，才离开。 　　还差景妍的礼物没有买，她现在基本上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没有喜欢的男嘉宾，因为没有感情线，镜头份量也少得可怜，只能靠这种大家一起行动的机会，争取点露面的份量。 　　她最后买了条深灰色的围巾，倒是很适合圣诞节的节日气氛，温暖漂亮。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这天，和上次约会选择礼物时不同，这次礼物的包装全都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看到每位女嘉宾买了什么礼物，第一次是完全随机，这次则是在感情线明朗之后，通过日常相处的判断，选择礼物，从而增大和自己有好感的女嘉宾享受约会的几率，这样拍出来也会更有讨论度。 　　挑选礼物的时候，女嘉宾们就在镜头拍摄的范围外看着。 　　第一个挑的是宋彬，他视线转了一圈，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了腕表，之前他和书丽曾聊过腕表的话题，一个是律师，一个在外企工作，腕表是必须的配饰，两人对这方面都很有研究，也很有共同语言。 　　第二个选的是郑泽，他视线在围巾和领带之间犹疑，下意识看了阿善一眼，想看她的表情，可惜她根本没往这边看，低着头，在看手机，抿了抿唇角，选了那条看起来温暖厚实的围巾。 　　站在他身后的李元，见他选了围巾，眼底浮上笑意，很浅，并不明显。 　　虽然没道理，但他就是有直觉，领带才是徐善买的。 　　男嘉宾都挑选结束后，节目组公开女嘉宾挑选礼物时的画面，投屏播放，有人圆满，有人遗憾，郑泽薄唇抿成一条线，录制到中期，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他态度表现得很明确，不会让人觉得暧昧不清，分辨不出他的心意，可徐善却始终还没有回应，他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约会机会，可阴差阳错。 　　看了看手里的深灰色围巾，视线又投向冲他微笑的景妍，他轻呼一口气。 　　可能还是差那么一点缘分。 　　李元拿着领带，走到阿善身边，看着她微笑，声音温和：“徐善，你品味很好。” 　　“我很喜欢，谢谢。” 　　阿善也温声细语的：“你喜欢就好。” 　　他问：“你能帮我戴上吗？” 　　阿善笑着：“好。” 　　镜头前，两人和谐相处，完全看不出昨晚在非拍摄区域，一个冰冷恶毒，一个可怜脆弱的模样。 　　李元也想通了，既然徐善只有在镜头前才能和他好好说话，那他就把这来之不易的温柔延长，再延长。 　　是假的又如何，他愿意沉溺在其中，只要她的视线能落在他身上，只要她唇瓣轻启时，吐出的不再是那么恶毒又伤人的话，即使是虚假的，他也心甘情愿。 　　郑泽看向这边，徐善正仰着头，给李元系领带，侧颜精致，而李元穿着高定西装，剪裁得体，视线一错不错，盯着她头顶看，目光柔得发软。 　　他心里微微发酸，每一次选择，都会把事情导向不同的结局，而现在很明显，他做出的选择，通往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配好对之后，约会正式开始。 　　李元问：“约会地点，你来定，还是我来定？” 　　阿善看向他，声音轻轻的：“我有想去的地方。” 　　“哪里？” 　　“济州岛。” 　　听她说是济州岛，李元也并不惊讶，那温和又包容的模样，似乎只要是阿善想去的地方，哪怕是国外，他都没意见，又沉着声音问：“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 　　阿善点头：“在楼上，我都准备好了。” 　　他看了眼腕表：“好，那你上去取，一会儿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现在是八点半，我们到机场估计要九点左右。” 　　节目组早都知道阿善要去哪里约会了，因此跟拍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也早都已经把摄影设备什么的收拾好了。 　　她提前报备过，不报备也不行，毕竟是重叠拍摄，节目组总是要事先跟TVN电视台，进行沟通的。 　　她要去姜食堂。 　　姜食堂是罗英锡PD 打造的热门综艺新西游记中衍生出来的节目。 　　在济州岛进行拍摄，拍摄时间只有一周，固定嘉宾还是新西游记里面的嘉宾，也有宋闵浩，主要是经营餐厅，菜单自定，从准备食材，到制作料理，餐具清洗，由成员们一手包办，看点和笑点都十足，才播出一集，就已经引起热议。 　　食客是在TVN官网留言，然后进行抽取的。 　　光靠运气，没有百分百达成的可能性，所以阿善提前报备给了节目组。 　　两个综艺联动，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并没有人会反对。 　　节目组想说徐善怕不是来谈恋爱的，而是来公费追星的，不但有人给帮忙给创造条件，甚至连路费都给报销。 　　两人下飞机到济州岛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多，又坐着车往拍摄地移动。 　　虽然是当天去，当天回，但阿善带的东西可不少，装满了一个小行李箱。 　　录制地在一个类似于小渔村的地方，车子渐行渐近，再顺着小路，一直往前，就能看到一栋玻璃和木制相结合的平层建筑就是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因为餐厅内部空间有限，所以还有些抽中的食客在外面排队。 　　阿善和李元下了车，双方工作人员确认好后，站在队伍最后方，排起了队。 　　能被抽中来这里用餐的食客，也是在网上相当活跃的群体，有些人认出了他们俩，但是看到在拍摄，并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原地，时不时把视线投向两人，低声议论，讨论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就差把般配两个字写在脸上。 　　不过，单看外貌和着装的话，两人确实养眼。 　　阿善穿了件蓝紫色系的典雅套装，是以淡紫色和蜜糖橘绒毛线束交叉紧密编织的，做工很精细，针脚扎实，袖口配了珍珠，勾勒出姣好曲线，黑色长卷发披下来，皮肤白皙，气质极好。 　　而李元穿的深灰色大衣，剪裁得体，温和中透着矜贵。 　　从外貌和气质来看，确实是一对善男信女。 　　眼看着还剩几个人，就要排到了，突然下起了细雪，因为是圣诞，此刻下雪，似乎连寒冷都不觉得，只觉得浪漫，前面排队的是两家人，都带了小朋友，伸出手，白白嫩嫩的，想要抓雪花。 　　宋闵浩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因为下雪了，想叫客人们进去，右侧有棚遮挡的地方等待，虽然也不会暖和太多，但起码不会被雪淋湿。 　　因为气温并不算低，下得又是细雪，落在身上，头发上，皮肤上，没一会儿就融化了，变成小水滴，湿漉漉的。 　　在前面排队的两家人，都是年轻的小夫妻带着宝宝，外加父母，宋闵浩把他们都迎过去之后，右边的小咖啡棚就已经坐满了。 　　看到阿善他先是惊讶了一瞬，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眼睛睁得很大：“徐善，你怎么在这儿？” 　　侧头，瞥见站在她旁边的摄影师，小声问：“在拍摄吗？” 　　阿善笑盈盈：“嗯，在拍摄，我在网上抽中的。” 　　从看到她，他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可转头看见他们俩似乎没地方坐了，又皱起眉头：“抱歉，你们俩可能要站在这里等一会了。” 　　“我去给你们拿两把伞过来。” 　　闻言，李元突然开口，很有礼貌：“一把就好，谢谢。” 　　宋闵浩似乎看透了他的套路，偷偷看向阿善，做了个口型，问她，要一把还是两把。 　　阿善偷偷在身侧比了个二的手势，示意要两把。 　　宋闵浩抿唇笑，转身离开，像是有了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李元虽然站在她后面，但是他不瞎，两人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神色变得有些晦暗。 　　宋闵浩很快就拿了伞回来，递给阿善一把，看她头发上化了雪，湿漉漉的，又从系着的围裙里，掏出干净的纸巾，递给她：“擦擦吧，别感冒了。” 　　阿善仰头看他，笑得很甜：“谢谢。” 　　宋闵浩问：“你们是从首尔飞过来的？” 　　阿善点头：“嗯，吃完饭，就要回去，因为是约会日，所以时间地点可以自己安排。” 　　他笑：“那你一会儿一定要尝尝我做的冷饮甜品，特地去学的，学了很久。” 　　“好。” 　　两人相谈甚欢，明明这才是第三面，言语间却透着股别人插不进去的熟稔和自然，李元撑着伞，站在后面似乎被遗忘的彻底。 　　这时，从餐厅里出来一个人，倚着门框，朝着这边喊：“闵浩，在做什么？快点回来帮忙啊，厨房的碗洗不过来了。” 　　宋闵浩转头，应了一声：“马上就来。” 　　然后看向阿善，笑着说：“那我先进去了，应该马上就可以排到了。” 　　她撑着伞，冲他笑，乌发肤白，像是透明的琉璃一样漂亮：“好。” 　　不知为何，宋闵浩感觉有那么一瞬，他的心跳加速，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三十” 　　阿善看着他的背影，勾唇微笑。 　　见她微笑，站在她后边的李元，皱起眉头。 　　原以为徐善和宋闵浩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可现在看来距离并不遥远。 　　曾经他们是粉丝和艺人，只能隔着人群，远远看上那么一眼，可现在却能面对面，像朋友一样相谈甚欢。 　　那下一步，会是什么？ 第34章 芭菲 好感度三十六 　　大概又等了十分钟左右, 终于排到阿善和李元，她手指已经冻得冷冰冰，脸颊和鼻尖也都泛着微微的红, 配上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我见犹怜。 　　两人收了伞, 李元拉开门，让阿善先进去，一副绅士模样, 门边上放置了木质的雨伞架，一格一格的，可以把伞竖直着插进去，很方便, 既不会弄脏地板, 也不会让客人觉得找起来麻烦。 　　姜食堂的设计布局，运用了很多木质材料, 增加厚重感, 偏日式风格, 窗户又用大片落地窗增加透亮感，再加上冷色调开放式饮料台带来的清冷感，角落里摆了新西游记的IP神妙汉, 温暖干净，在镜头里呈现出的画面感也会很好。 　　只有靠近角落里的那桌是空着的，两人自然而然走过去，落座, 因为身后还跟着摄影师，一推开门进去，就有客人抬头看过来, 阿善和李元一边走，一边礼貌地颔首问候，生怕打扰到别人用餐。 　　并不像高端的西餐厅一样安静冰冷，相反，食客们都小声交谈着，认为食物比想象中美味，和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分享，笑着点评，时不时还会从后厨传来吵闹声，在这细雪飘落的冬日里，让人觉得幸福又温暖。 　　因为客人多，宋闵浩一人身兼数职，既要负责制作冷饮甜品，还要负责点单结账，有些分身乏术。 　　有一桌客人用餐结束，正在结算，他看见阿善进来，也没办法立即过来，做了个口型，示意她稍等一下，马上就过来点单。 　　阿善笑着，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一双手细细白白的，唯有指尖透着红。 　　李元盯着她，视线强烈，阿善回过头，和他对视，轻声问：“怎么了？” 　　他摇头，声音很低：“没事。” 　　两人坐的位置，视野很开阔，是左侧靠窗的一个两人桌。 　　阿善一扭头，就能看见挂在墙上的画，是宋闵浩随手画的，很抽象，也很艺术，用色强烈大胆，线条简洁，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透着股未经雕琢的灵气，和给阿善画的那副肖像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也许是她盯着看的时间太长，李元突然开口问：“就那么好看吗？” 　　他以为她在看宋闵浩，因为那副画就挂在收银台的右上方，从他的角度看，就是阿善单手托腮，含情脉脉盯着宋闵浩，看个不停的场面，即使是在镜头前，他一下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以开玩笑地口吻，问出这句话。 　　阿善回过头，问：“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很有艺术感。” 　　闻言，李元抬起眼皮，顺着她刚才视线的方向，望过去。 　　宋闵浩正在给客人结算，穿着黑白条纹的圆领卫衣，因为太瘦，脸很小，戴了顶八角帽，系着围裙，抿唇的时候，看起来冷酷，一笑起来，眯眯眼，倒是有两分阳光清爽。 　　好看？ 　　艺术感？ 　　他觉得这两个词，无论如何跟宋闵浩也搭不上边。 　　只是笑得蠢些，就能得到徐善的好感，他想不通。 　　李元：“我觉得一般。” 　　阿善难得使性子，声音又软又糯：“是你眼光不好。” 　　镜头前的她温柔善良，镜头后的她冷冰冰，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不耐烦，即使说了，也是恶毒又伤人，这样撒娇耍性的模样，他从未见过。 　　李元整颗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水，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什么宋闵浩，什么好不好看，什么有没有艺术感，都被他抛在脑后，眼里只有阿善，声音温柔又宠溺：“是是是，是我眼光不好。” 　　阿善看他这副二十四孝男友的模样，觉得有些不适，一下子沉默了，抬手想要倒水喝。 　　李元：“我来吧。” 　　说着，先阿善一步，给她杯里倒满了水。 　　阿善勉强笑了笑：“谢谢。”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竟然还交流了半天，镜头后的摄影师强忍着笑。 　　宋闵浩结算完，拿着菜单过来。 　　阿善抬着头，冲他笑，五官脆弱漂亮，笑容却娇俏可人，甜丝丝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这张精致无缺的小脸上，完美融合。 　　他拿了两份菜单，一人一份，分别递给阿善和李元：“这是菜单，看看需要些什么？” 　　阿善接过，翻了两下，菜品不多，但是通过上期播出的节目可以知道，份量都很多。 　　她没直接点单，先问：“这菜单是你自己画的吗” 　　宋闵浩笑着点头。 　　阿善夸赞，语气真挚：“很漂亮。” 　　他似乎有点害羞，抬手摸了摸后脖颈：“谢谢。”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三十二” 　　李元开口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礼貌地开口：“一份炸猪排，一份炸酱蛋包饭。” 　　“徐善，你还有什么想要点的吗？” 　　阿善看他一眼，合上菜单，仰头冲着宋闵浩说：“再要一份四季炸物炒年糕。” 　　“冷饮有什么推荐的吗？” 　　宋闵浩正记着，听到她问，连忙回答：“今天是神妙汉锅巴红豆刨冰。” 　　“但是你对红豆过敏吧，不能吃。” 　　“这样吧，我给你制作芒果芭菲，也是当时拍摄前，一起跟老师学的，但是现在还没加到菜单上，你是第一个喝到的客人。” 　　阿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对红豆过敏？” 　　宋闵浩：“我一直有看节目，所以……” 　　闻言，阿善露出笑容：“好，谢谢，那就芒果芭菲。” 　　“嗯，那你们稍等一下。” 　　他拿着菜单离开，很快又回来，不过不是上菜，是给阿善拿来了暖手贴。 　　“看你的手都红了，在外面等的时候，很冷吧，拿着捂手，很快就会变得暖和。” 　　阿善做出惊喜的模样，礼貌道谢：“谢谢，姜食堂连这种东西也给客人准备了吗？真的好细心。” 　　宋闵浩解释：“是志源哥准备的，因为洗碗的水很凉，他送给我一些。” 　　阿善看向他的手，是拿着麦在舞台上唱歌的手，也是拿起笔作画的手，白皙修长，但隐约有些干燥红肿，手指上面还有些细小的伤口，应该是录制综艺过程中弄的，在厨房忙活，磕磕碰碰避免不了，还要长时间用冷水洗碗，虽然带着橡胶手套，但是保护作用终归有限。 　　她点点头，又道了声谢。 　　后厨的料理区分工明确，点的菜很快就上来，炸猪排份量很多，快赶上阿善两张脸那么大，是很吸睛的看点，炸的火候正好，金黄酥脆，配了卷心菜丝，甜胡萝卜，圣女果，通心粉沙拉，洒了墨西哥胡椒，酱汁也很好吃，不会很咸，隐约透着甜味。 　　不知是因为录制heart signal的缘故，还是因为阿善的缘故，宋闵浩上了菜之后，也没有立即离开，反倒站在旁边说明起来，这个时候，餐厅里的客人几乎都在安安稳稳地用餐，没什么特别需求，他也可以清闲一会儿。 　　“这个猪排我们反复敲打了将近五百次。” 　　“晚上下班回去，就要开始敲猪排，感觉比活动期时，健身管理身材，还要有效果。”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徐善多说几句话。 　　阿善笑着，用刀切开，然后叉起一小块，送进嘴里，细细品尝后，竖起大拇指称赞：“很好吃，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吃，口感很好。” 　　宋闵浩笑，然后扭头冲着后厨的方向喊：“虎东哥，徐善说你炸得猪排很好吃。” 　　很快就有嗓门大，音量高的声音从后厨传回来：“是吗？帮我谢谢徐善。” 　　姜虎东声音很有特点，又自带笑点，惹得正在用餐的食客们纷纷笑起来，阿善也跟着笑，皮肤白皙，眉眼弯弯的样子，甜美漂亮，宋闵浩不着痕迹地多看两眼。 　　她比起上次见的时候，似乎褪去了些学生气，成长为了一个真正温柔优雅的淑女。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三十四” 　　看他们吃的很好，宋闵浩回到饮料台，给徐善制作芒果芭菲，饮料部的餐台是开放式的，虽然和用餐的地方间隔很远，但眼神好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制作过程。 　　玻璃杯最下面是香蕉味道的酸奶，加焦糖味道的脆片，再加入芒果，核心是龙珠，也就是用芒果汁冷冻成的圆球形冰块。 　　正常一杯的份量是七颗，代表集齐七颗龙珠，可以实现客人的心愿，不但好看，寓意也好听，但宋闵浩给阿善加了很多，几乎是双倍，快挤满整个杯子。 　　同为嘉宾的殷志源从后厨走过来，看见，瞪大了眼睛：“闵浩，你在做什么，今天不是只提供红豆刨冰吗？” 　　“芭菲还没往菜单上写啊。” 　　“还有，你怎么放这么多芒果球冰？老师不是说，一杯放七颗就够了吗？” 　　宋闵浩动作没停，接着往杯子里倒入雪碧，因为芒果球冰放得满，只倒入一点雪碧，就快溢出来：“徐善不是来了吗？她对红豆过敏，我就想试着做一下芭菲给她喝。” 　　殷志源知道徐善，因为宋闵浩即使白天在餐厅忙了一天，晚上回去捶完猪排，辛苦的不得了，也要守着heart signal的直播看，张嘴闭嘴都是徐善这么好，那么好，温柔又善良，学习好脑袋聪明，几乎夸得都不重样。 　　要不是知道他们俩是爱豆和粉丝的关系，甚至都要以为是热恋期的情侣。 　　“那也不用放十四颗吧？会很甜的…” 　　宋闵浩伸头，往外看了一眼，见阿善正吃着四季炒年糕，唇瓣辣的嫣红，时不时用手扇风，他扭过头，小声说：“志源哥，你小声一点。 　　“徐善还小，喜欢甜的，所以给她多放几颗。” 　　殷志源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瞥了一眼，妆容精致，穿着蓝紫色系的套装，身材曲线姣好，虽然还带着些学生气，但很明显是成年女性，不知道的人，听宋闵浩的语气，还以为他在哄孩子呢，拿起摆在旁边的饼干塞进嘴里，无语地摇摇头。 　　最后一步，是在上面放冰淇淋，然后插上神妙汉饼干和装饰性用的小伞。 　　宋闵浩是端着托盘出来的，右侧放了吸管和长汤匙，可以用来盛下面的芒果球冰吃。 　　吃饭的时候，可以正大光明地不用和李元交谈，阿善吃得很认真，宋闵浩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芒果芭菲来了。” 　　她抬头，就看见他把餐盘，稳稳当当的放在餐桌上，冰淇淋在上面摇摇欲坠。 　　阿善略微错愕：“这么一大杯，好像喝不了。” 　　宋闵浩笑：“你们可以一起喝。” 　　阿善和李元视线相对，她重复：“一起喝？” 　　宋闵浩解释：“我拿了两根吸管。” 　　本来李元见他这么有眼力价，还是挺满意的，但看到阿善眼底隐约可见的嫌弃，又觉得心里不舒服，声音微冷：“你自己喝吧，我不太喜欢喝甜的。” 　　闻言，阿善抬头，冲宋闵浩笑：“谢谢，会好好享用的。” 　　她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小口，没忍住皱了眉头，实在是太甜了，芒果球冰渐渐融化，甜的甚至有些发齁。 　　看她表情不是很好，宋闵浩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怎么样？” 　　阿善咽下去，控制住表情，笑得甜：“很好喝，我很喜欢。” 　　宋闵浩再次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阿善很肯定地回答：“真的。” 　　宋闵浩表情这才明朗起来，咧开嘴笑：“你喜欢就好。” 　　他离开后，李元默默拿起杯子，给她倒了水：“喝点水。” 　　阿善接过，攥紧杯子：“谢谢。” 　　她喝掉一整杯水，才觉得嗓子里，嘴里，没那么甜。 　　李元把芭菲移到自己这边，插进另一根吸管：“我喝吧，你喝水。” 　　阿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宋闵浩，还好他没在，应该是进了后厨洗碗。 　　她声音很轻，嘱咐：“别被他看到。” 　　李元捏紧了吸管，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顿了几秒，语气低落：“知道。” 　　阿善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因为芒果球冰放得太多，越融化，就越甜，里面还加了雪碧和冰淇淋。 　　李元本就不喜欢甜的东西，几乎是皱着眉，强忍着，喝下去一大半，然后把吸管拿出来，推回阿善面前。 　　为了解甜腻，连着喝了好几杯水，还是觉得嗓子发干，其他东西都没怎么吃。 　　这些都被一一拍进了镜头里。 　　两人用餐的时候，其他食客都渐渐吃完，结账离开了。 　　宋闵浩出来的时候，见他制作的芭菲被喝了大半，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愉悦，走过来：“徐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开始拍摄之前，我和志源哥一起去学的，学了很久。” 　　阿善微笑：“很好喝，是我喜欢的口味。” 　　宋闵浩看着她，抿唇笑。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三十六” 　　阿善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第35章 心疼 好感度五十 　　用餐结束, heart signal节目组补拍一个两人买单的镜头就算收工了，姜食堂各个方位的摄像头还在持续录制中，此刻餐厅里已经没有食客了, 上午营业时间结束，嘉宾们进行午休。 　　宋闵浩跑到外面, 把门把手上挂着的木牌翻了个面，上面写着的字，从营业中变成了休息中, 木牌底色是纯黑色，上面的字是粉笔字，工工整整，线条圆润, 角落里画了简笔的神妙汉, 传神可爱。 　　其他嘉宾们有的在后厨刷碗，有的在擦桌子, 整理桌面。 　　阿善没有立即离开, 因为同为姜食堂嘉宾的李秀根, 说看了heart signal，感觉她在节目里第一次做的那个意面似乎特别好吃，所以拜托了她帮忙做员工餐, 而李元喝了大半杯芭菲，又接连灌了好几杯冰水，胃有些不舒服，回车里休息了。 　　宋闵浩给阿善找了围裙, 她系上后，把头发拢起来，洗干净手, 开始准备料理，因为本身就是经营餐厅类的节目，该有的食材，配菜，调味料，一应俱全，只是因为嘉宾多，所以要做的份量比较大。 　　Heart signal第一集 里，她和郑泽一起做的是罗勒蘑菇意面，很简单，味道清淡，口感丰富。 　　她先煮了水，然后开始切蒜片，清洗西兰花。 　　做着做着，其他嘉宾忙完自己手里的工作，渐渐都围了过来，盯着看。 　　看她手脚麻利，有条不紊的模样，殷志源没忍住，开口问：“徐善，你是自己在外面独立生活吗？” 　　“怎么这么擅长料理？” 　　阿善手上动作没停，估摸了一下份量，往已经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水里，洒了一把意面，轻声说：“没，我现在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因为对料理比较感兴趣，上大学之后，有时间的就会自己做着吃。” 　　殷志源点点头：“这样啊。” 　　说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多大一会儿，又很真挚地问：“留下来打工不行吗？我们姜食堂很缺人手。” 　　他这句话一出，李秀根扭过头：“她留下来打工，你去录制heart signal吗？” 　　这猝不及防的笑点，惹得在场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们纷纷笑起来。 　　阿善也跟着露出笑容，煮意面这会儿空闲功夫，宋闵浩去给她倒了杯冰咖啡，脸上带着淡笑：“徐善，喝杯咖啡。” 　　阿善头发拢起来，整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都露出来，清清爽爽，声音也甜：“谢谢。” 　　宋闵浩站在她身旁，双臂撑着餐台，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阿善捧着咖啡，喝了一口：“不用，意面很简单，很快就能弄好。”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谢谢。” 　　宋闵浩点点头：“好，辛苦了。” 　　意面煮得差不多了，阿善开始热锅，融化黄油，然后把蒜片炒至金黄微香，加入切成片的蘑菇，倒入意面，翻拌均匀，渐渐有香味散出来，最后撒罗勒叶粉。 　　宋闵浩不知在忙些什么，时不时从她身边经过一趟。 　　意面做好了之后，大家盛出摆盘，在大厅找了个长餐桌坐下，因为是录制综艺，嘉宾们给的反应要比现实生活中还要过度一些，弄得阿善红了脸，有些害羞。 　　“徐善，真的很好吃，一点都不腻。” 　　“怪不得在节目那么有人气。” 　　“我要是男嘉宾肯定也选你。” 　　“说真的，别走了，留在这儿做兼职生吧。” 　　“闵浩，你们WINNER的粉丝都这么优秀吗？” 　　阿善看向宋闵浩，等他回答，漂亮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似乎很期待从他嘴里听到夸奖自己的话。 　　宋闵浩笑：“嗯，我们WINNER的粉丝都很优秀，但徐善似乎格外优秀。”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签售会上，和她约定好了，考上首尔大的时候再见，结果今年在上岩举办签售会的时候，她真的穿着首尔大系服来了，当时我觉得特别自豪，也很感谢。” 　　“感谢她这两年来有在好好成长，认真履行约定，也没有忘记WINNER，一直为我们应援。” 　　“真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我们身为艺人可以带给粉丝们正能量的影响，是一件多么有幸福感的事情。” 　　阿善一直低着头，似乎红了眼眶。 　　其他嘉宾注意到，连忙活跃气氛。 　　“突然这么煽情干嘛？” 　　“快吃，快吃，一会意面都凉了。” 　　“对，吃完还要准备下午营业的配菜。” 　　宋闵浩和阿善坐对面，大家换了话题之后，也没再注意这边，他不着痕迹地推了张纸巾到她面前。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三十八” 　　阿善抬头，瓷白的小脸儿，眼尾泛红，眸子里漾着水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滴落，她接过纸巾，在眼角轻拭两下。 　　吃完饭，宋闵浩送阿善出去，外面雪没停，两人撑着透明雨伞，并肩而行，没有摄影师跟拍，是难得的独处时间，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但周身就是散发着安静美好的氛围。 　　走到车前，阿善停下脚步。 　　Heart signal节目组的车，是工作人员提前在这边联系的，六座商务车，阿善的行李箱就放在后备箱，打开之后，里面装得满满当当，她一样一样给宋闵浩说明。 　　“这个是护手霜，我看了节目，你要经常洗碗，水很凉，长时间带着橡胶手套，也不透气，这个可以保护皮肤，效果很好。” 　　是一根细长的白色软管，黑色盖子，看外观没什么特别的。 　　“这款香味很淡，不会腻，你应该会喜欢。” 　　“还有这个，是创可贴，透明的，我知道你是怕粉丝看见担心，所以准备了透明的，还防水，刷碗洗菜也不会不方便。” 　　“这个是按摩仪，我看你们每天结束营业，回去还要锤猪排，胳膊应该会酸痛，所以准备了这个按摩仪，这里有加热功能，按摩十分钟左右，第二天就会好很多。” 　　宋闵浩就这么定定看着她，似乎惊讶于她的温柔细心，渐渐陷进去，拔不出来，喉咙发紧，莫名的痒意：“徐善，你有什么愿望吗？” 　　“在我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你实现。” 　　阿善拿着按摩仪，声音一顿，和他对视：“愿望吗？” 　　他答：“嗯，两个。”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 　　宋闵浩轻轻笑一声，似乎有些害羞：“你不是集齐龙珠了吗？” 　　阿善略思索，好像想到什么，声音轻软，带着笑意：“那杯芭菲？” 　　他一脸真挚：“嗯，十四颗龙珠，可以实现两个愿望。” 　　阿善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每个点芭菲的客人，你都会帮忙实现愿望吗？” 　　宋闵浩摇头：“只有你。” 　　说完，又似乎怕她误会，捏紧伞柄，添了句：“因为…你是第一个喝到的客人。” 　　她眸色如星辰，带着期待问：“那我先用一个，剩下的那个愿望先留着，可以吗？” 　　宋闵浩几乎没怎么犹豫：“好。” 　　飘着细雪的圣诞，此刻多了些暖意，天空湛蓝的，带着点透明感，两人撑着伞，面对面站着，像是用海盐色泼出来的油画。 　　宋闵浩问：“徐善，你的愿望是什么？” 　　阿善：“和我交换联络方式吧。” 　　“感觉一直用INS联系不是很方便。” 　　她抬眼，水凌凌的眸紧盯着他，静静等着他回答。 　　宋闵浩嗯了一声：“好，我一会把联络方式用INS发你。” 　　他很明白，交换联络方式已经超过正常爱豆和粉丝的界限了，可他没办法拒绝她，尤其是顶着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他不忍心，也不愿意。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四十” 　　阿善微笑着说了声好。 　　他换了个话题：“徐善，上次我们讨论的那件事，或许，你心里有判断了吗？” 　　阿善回想了一下：“你是说和谁哪位男嘉宾相处起来更自在？” 　　宋闵浩：“嗯。” 　　阿善盯着他，黑色长卷发顺着肩头滑落下来，迎着光，显得清纯可人，目光越来越灼热：“相处之后，感觉和你呆在一起最自在。” 　　宋闵浩怎么想，也没料到她的答案是这样的，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耳朵慢慢变红，侧过头，避开视线，不和阿善对视。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四十二” 　　她笑了笑，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我们先走了，谢谢招待，姜食堂的食物都很好吃。” 　　他从惊讶中回过神，不自在地摆摆手，说了声再见。 　　阿善刚关上车门，就听见有人轻敲了两下车窗，她按了按钮，车窗缓缓降下，还是宋闵浩，他笑了一下：“徐善，忘了说…” 　　“圣诞快乐。” 　　闻言，她勾唇浅笑：“圣诞快乐。” 　　车子启动，平稳行驶。 　　坐在副驾驶的李元缓缓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徐善，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超过了作为粉丝的范围。” 　　他胃不舒服，回来休息，本来想眯一会，可看她久久不回来，睡意全无，亦有点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听到的话却句句剜心，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小意，与在镜头前演出来的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可却不是对他，是对宋闵浩。 　　李元眼底愈发黑幽，似乎等不到她的回答，就不罢休。 　　阿善看着他，声音冷淡：“我从来都没打算只做粉丝。” 　　车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视线默默在两人之间打转，一边惊讶于刚才对话里巨大的信息量，一边又搞不懂来时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吃了顿饭，气氛就突然变得这么剑拔弩张。 　　这期节目播出后，当晚就冲上实时搜索，热议的焦点不在于三对嘉宾约会的甜蜜过程，而在于阿善的行为。 　　“徐善真的想跟李元约会吗？她的行为完全不尊重人啊，为了讨好自己喜欢的艺人，就把甜得过分的饮料推给李元喝，然后假装是自己喝的，我出生以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要脸的人，真的是首尔大的学生没错吗？” 　　“虽然李元是自愿配合她的，但是回头看了一眼闵浩，然后还像公主吩咐仆人一样，嘱咐他不要被闵浩看见，真的是推翻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为我之前误会景妍，觉得抱歉，比起徐善这种人，还是什么都爽快写在脸上的女生更好，这也太有心机了吧。” 　　“在镜头前做出这样的举动，真的是疯了吧，一直都说徐善是反转魅力的代言人，现在看来确实是够反转，表面看起来温柔善良，实际上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无论是被她态度伤害的李元，还是节目播出后，有可能会看到的闵浩。” 　　“徐善居然当着李元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他还乖乖照做，看着真的觉得很心酸，喜欢她，就要忍受这样的对待吗？” 　　“就算她说要从首尔飞到济州岛，又在下着雪的天气里陪她在外面排了很久的队，李元都毫无怨言，对这样好脾气的人，态度是否有些过于不礼貌，让人看着心情很不好。” 　　“对李元从来没有过回应，可又仗着他的喜欢，随便对待他。” 　　全网都在心疼李元，阿善一下子就陷入负面争议之中，INS不停被恶评攻击，宋闵浩用小号发来的联络方式，也淹没在几乎全部都是谩骂的私信中，连带着徐父也遭了殃，被指责没有教育好孩子。 　　原本阿善还以为会接到徐父怒火中烧，打过来训斥她的电话，没想到，他反过来安慰她，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退出录制。 　　她笑着拒绝了，坚持录制到节目结束。 　　徐母也打了电话过来，她再精明干练，也只是一心都系在孩子身上的全职主妇，上网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用那样难听的话谩骂，一时间接受不了，哭个不停。 　　阿善又安慰了半天，嘱咐她少上网。 　　事件发展成这样，节目组似乎也没预料到，可还要继续在一起相处，面对阿善时都有些不自然。 　　景妍倒是高兴，阿善越遭殃，她就越得意。 　　曾经抢了她多少风头，现在都要还回来。 　　后半夜，阿善睡得正熟，脑海里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系统音，播报上涨的好感度，最终稳定在了五十。 　　她睁开眼睛，缓缓勾唇微笑。 　　看样子，宋闵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疼，愧疚，自责，这些情绪，统统都会转化成对她的怜惜和爱意。 第36章 放弃 好感度五十八 　　醒来之后, 阿善倒是睡不着了，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登录INS，看起了私信, 大多是真情实感为李元打抱不平的，也有鼓励阿善的，认为她是出于好心, 想要在镜头前顾全闵浩的面子，但这部分人极少。 　　毕竟这种节目受众群体，大多还是女性，会把自己代入喜欢的女嘉宾视角, 一直以为是温柔又善良的人, 冷不防展现出没有教养，丝毫不顾他人感受的一面, 情绪自然反弹得厉害, 当初有多喜欢, 现在心情就有多反感。 　　私信恶评不堪入目，阿善这个当事人，一条一条翻看着, 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不痛不痒的，像是在看别人的事。 　　翻到靠后位置，宋闵浩用小号发来的私信映入眼帘, 他头像是一幅风格怪诞的油画，一只黑漆漆的眼睛，周边镶满了珍珠, 超现实主义的画法，隐隐透着神秘感。 　　私信内容只有两条，中间间隔了好几天。 　　第一条是从济州岛回来那天，发的是他的联络方式。 　　第二条是节目播出后，了解到事情经过，才发来不久，询问她状态怎么样。 　　宋闵浩给的联络方式是他的电话号码和kakaotalk，因为私生的缘故，艺人电话号码很不稳定，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次，kakaotalk就要稳定很多，他同时给了两种联络方式，证明他从潜意识里是想和阿善保持长久稳定的联系的。 　　她勾唇微笑，打好字，回复。 　　【我没关系。】 　　【对不起，因为我未经思考的行为，给你，还有WINNER都带来了困扰。】 　　WINNER宿舍 　　宋闵浩始终睡不着，很担心徐善，他没料到，自己出于私心的行为，会让她陷入这样的负面争议之中。 　　作为艺人，他能理解她身为粉丝的心，因为想要讨好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节目播出后，他看到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其实是有些难堪的，可比起随之而来她遭受到的网暴，那么一点点难堪和伤心的情绪，也随之升华散净，凝成极细微的雾气了。 　　取而代之，是满心的自责，愧疚，毕竟整件事的源头是他。 　　明明早上六点多就要前往美容室做造型，可却一直辗转反侧，收到她消息的那一刻，心才算安定下来，连忙回复。 　　【徐善，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网上的评价永远都只是片面的。】 　　【等事情过去，我请你喝真正好喝的芭菲。】 　　阿善回复的很快。 　　【那杯芭菲我没喝，愿望还作数吗？】 　　宋闵浩：【真是小孩子，这种时候还想着愿望吗？】 　　【作数，无论什么时候，想好了都可以告诉我，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帮你实现。】 　　阿善：【好。】 　　愿望她早都已经想好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宋闵浩：【加我kakaotalk吧，最近觉得辛苦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倾诉，虽然是没办法公开站出来进行说明的立场，但对你觉得很抱歉。】 　　阿善：【我没关系，希望你也不要有太大负担。】 　　宋闵浩：【好，那早点休息（兔子笑脸）】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五十四” 　　事件热度虽然有所下降，但也并未平息，在姜食堂的视角播出后，关于阿善，又引起新一轮的热议，她几乎全程忽略李元，讨好宋闵浩的态度，更是遭到网友们的口诛笔伐。 　　为此，阿善似乎心情低落，吃不下去饭，人又瘦了些，下巴愈尖，楚楚可怜，节目组对此也感到无能为力，当初剪辑时，确实是为了创造热度，故意保留了有争议的画面，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受控制，愧意是有，但老实说，既然当初选择了参与录制，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阿善玩得起，并没有太过怨怼，见面依然笑脸盈盈的态度，让节目组很满意，他们也愿意尽量从其他方面弥补，比如接下来的录制多给她些份量，编辑掉有争议的画面，只保留符合她人设的镜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距离heart signal第二季收官还有两集的时候，参与录制的男四号嘉宾刘镇突然公开发声，陈述了他在GRF战队，常年遭受霸凌虐待，以及不公平待遇的事实。 　　其中包括从成年之初，就被迫签订五年合同，几乎零薪水，而转会费高达十六亿韩元的惊人内幕，对于平均职业生涯只有五年的LOL选手是十分不公平的霸王合约，作为替补选手只能吃首发选手的剩饭剩菜，训练的时候甚至没有椅子，只有一个调整过高度，固定住的显示器，站着进行训练。 　　还经常会被教练以不认真训练，态度不端正为理由叫到洗手间，拳打脚踢，实施暴行，甚至会在快抽完烟的时候，把烟按在他的胳膊上，进行熄灭。 　　字字泣血，报道下面配了伤痕鉴定的照片。 　　原本白皙清瘦的胳膊上满是青紫交错的痕迹，新伤旧伤都有，还有不下五处被用烟头烫出来的疤痕，触目惊心。 　　腹部，腿部也全都有淤痕，能看出来是人为暴行，用肘部击打，或者脚踢出来的痕迹。 　　刘镇今年二十三岁，也就是说从他刚刚成年开始，到如今，这三年里，他身心一直遭受着这样非人的虐待，为了电竞梦想，一直默默忍受。 　　虽然他出场晚，但人气可不低，沉默话少，眼睛湿漉漉的纯情小奶狗，可是击中不少偏爱养成系姐姐粉的心。 　　报道一出，一下子就冲上实时搜索。 　　刘镇应该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高昂的转会费，让他只能苟延残喘地留在GRF，任人欺凌，他要借这次机会，摆脱现在被动的局面，公开发声之前，就已经和节目组协商好，退出录制。 　　其他嘉宾一开始还很困惑，直至看到新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是平时，看到这样的新闻，可能顶多义愤填膺地表达两句自己的观点，就抛之脑后了，但当这样不可理喻的暴行，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你身边，朝夕相处过的朋友身上，那种心情是无法想象的。 　　沉重，自责，愤怒，急切，不是单一的情感，是无数种情绪都堆积在一起。 　　比起其他嘉宾，李元可能还要复杂，百倍，千倍，万倍。 　　毕竟他曾经就是施暴的那一方，甚至要更加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原本是和刘镇一起住的房间，现在他不在了，只剩李元自己，录制已经结束，他甚至连灯都没开，黑暗肆意流淌，他一直在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刘镇的伤痕鉴定照片，青紫交错，还有烟头烫出来，轻微凹陷的疤痕，触目惊心，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实施暴行的人是有多么狠厉。 　　这些他很熟悉，都是曾经跪在他脚下的社会关怀对象身上最常见的伤痕，甚至不只是手臂上，腹部，腿上，这些只要一遮挡，别人就看不见的地方，他下手的时候，从来都毫无顾忌。 　　当时看着分明无知无觉，可现在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看着它慢慢变暗，直至彻底熄了亮光，又按亮，还是那张照片，他一直在看。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淌，等他回神，已经是半小时后。 　　他再次点开手机，眼底都是红血丝。 　　也许曾经被他随便对待的人，也是某个人珍贵的儿子，某个人最亲近的朋友，他们的心情，也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吧，恨不得杀了施暴者。 　　李元放下手机，手脚冰凉， 身上也冷，盖上被子，还是冷，怎么都睡不着。 　　他第一次有意识，自己当初的行为也许是错的。 　　刘镇的事情，以GRF战队教练公开发表道歉声明，渐渐落下帷幕，后续解约问题，双方律师还在商议中。 　　转眼间，heart signal第二季也即将迎来最后一集的录制。 　　宋闵浩看完最新一集的直播后，给阿善打来电话。 　　当时她刚洗漱完，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愣了片刻才接听，把手机夹在肩头和耳朵之间，随手拿起件外套披上，走到阳台，避开书丽和景妍。 　　阿善没想到宋闵浩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他问她：“徐善，你最终选择，会选谁？” 　　宋闵浩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无异，就像一个普普通通，只是急于知道最后结局的观众。 　　阿善轻笑：“要不，你猜一下。” 　　他试探着回答：“郑泽？” 　　不知道为什么，等她回答的时间里，他连呼吸都放慢了。 　　阿善声音轻轻的：“不是。” 　　宋闵浩竟然莫名的松口气，又接着问：“李元？” 　　其实他知道她不会选李元，从两人在济州岛时的相处中就能看出来，只是男方的单相思。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五十六” 　　阿善：“也不是。” 　　“其实，我谁都不会选。” 　　宋闵浩沉默了会儿：“真的吗？” 　　她说：“真的。” 　　他语气似乎比刚才轻松些：“为什么？” 　　阿善：“用你的方法，我现在已经能明确自己心意了。” 　　“无论是郑泽，还是李元，我都不喜欢。” 　　宋闵浩：“顺着你的心意决定就好。” 　　“早点休息。”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五十八” 　　其实他还想跟徐善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后来就挂了电话。 　　最终选择是所有观众关注的焦点，节目组也想安安稳稳的收官，没想到又以李元霸凌的搜索热词，登上了NAVER网站的实时搜索。 　　发帖人爆料出演《Heart Signal》第二季的男嘉宾A某为S财团理事长次子，因为家世优越，曾在学生时期欺凌以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自己，经常以“没有好好打招呼”，“社会关怀对象身上肮脏”等借口大肆辱骂自己，实施暴行，同为社会关怀对象的同学甚至有人因无法忍受A某的欺凌而办理了退学手续，而A某也因为吸食大麻，在高三下学期被紧急送出国留学。 　　还表示，因为在食堂领取了牛奶，而被讽刺作为社会关怀对象入学，家境贫穷，是没有资格喝这种昂贵的牛奶为理由，当着所有学生面，将牛奶从他的头顶淋下，作为羞辱。 　　被要求跑腿买面包，因为不合A某心意，而被把头暴力地按进垃圾桶里，差点被里面的玻璃渣，扎进眼睛里。 　　爆料者表示，学生时期A某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哪怕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害怕，即使看到他在节目上装作善良的样子，谈笑风生，受到观众喜爱的样子，也没有用勇气站出来，揭发这一切，只想安安静静呆着来着，可最近看到徐善被网友们指责，他觉得没办法再忍下去，必须要站出来进行说明。 　　徐善当时为了解救被霸凌的自己，甚至被迫吃下严重过敏的红豆面包，导致休克，差点有生命危险。 　　虽然爆料者没有透露具体姓名，但网友们根据爆料人提及的S财团，社会关怀对象，徐善等线索，推断A某就是《Heart Signal2》的出演者李元。 　　事情发酵的很快，但因为涉及到heart signal第二季最后一集的录制，CHHANEL A电视台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应，表示已经获知此事，目前已经开始进行内部调查。 　　即使跟李元确认过，发帖人爆料内容全部属实，节目组也没打算让他退出录制，毕竟只剩最后一集，还是重中之重的收官，就算是负面热度，也是热度，毕竟黑红也是红，只要能创CHANEL A电视台综艺的收视率纪录，装聋作哑一时，挨些骂也无所谓。 　　最终选择的前一晚，是大家一起做的晚饭，当然不包括李元，网上的爆料，嘉宾们也都心知肚明，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微妙。 　　景妍也理解了最初徐善说他是特别的存在那句话，所暗藏的意味。 　　李元隐藏的一切都被公之于众，他没必要再装下去，更没必要，为了镜头前的人设，委屈自己，大家在楼下做晚饭的时候，他没出现，吃晚饭的时候，也一直没露面。 　　男嘉宾卧室 　　李元穿着件深灰色毛衣，倚着阳台扶手站着，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他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没接，电话那头紧跟着打了第二遍。 　　他按灭了烟，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而后传来刘镇的声音：“李元，报道里说的是真的吗？” 　　“那些事，你都做过吗？” 　　是质问，是难过。 　　李元喉结上下滑动，艰难的发出声音：“嗯，是真的。” 　　“你遭受的那些，我曾经都对别人做过，甚至更过分。” 　　“你知道高尔夫球杆吗，我用它打断了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的胳膊。” 　　“开着跑车，绕着社会关怀对象转圈，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他跪在地上，甚至吓得失禁。” 　　刘镇开口打断他，声音滞涩：“你知道…你做得这些是错的吗？” 　　李元沉默片刻，心头那种闷，无处释放：“曾经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说完之后，心里的沉闷感似乎也随之释放出一些。 　　吃完饭，夜色渐深，光线越来越暗，直至被黑夜完全笼罩，落地窗外，大面积的树木被大雪覆盖，雪已经下了一天，积得很厚，白茫茫一片。 　　大家商量着一起出去打雪仗，阿善套了件高领毛衣，裹上羽绒服，戴上毛线帽，围巾，手套，捂得严严实实，跟着出去。 　　昏黄光线从透亮的落地窗里散落出来，雪花漫天飞舞，晶莹剔透，像是细碎的银星，落了满地。 　　阿善捧着雪，只露出一双盛了笑意的眸子，甜得要命。 　　李元站在二楼阳台看了会儿，缓缓抬步，拿起搭在床头的深色外套，下了楼。 　　雪越下越大，刚才景妍扔了个小雪团砸到阿善身上，砰的散开，有雪花落在她的毛线帽子上，羽绒服上，脖子里，化成水珠，流进她的头发里，冰冰凉凉的，比这个天气还要冷，冻得浑身一颤。 　　景妍似乎想借着打雪仗的机会，把这段时间在阿善身上吃得暗亏，都找回来，就盯准了她，追着砸。 　　郑泽护着阿善，她笑着躲在他身后。 　　景妍讨不到好处，恨恨地跺了跺脚，渐渐转移目标。 　　大家笑闹成一团，熙熙攘攘。 　　阿善脖子里进了雪，冰冰凉凉的，不舒服，见没人注意她，便走到非拍摄区域的角落里，想要用整理一下。 　　刚走到墙后，就被人揽着腰，绊住腿，一下子放倒在雪地里，雪下了一天，松软又厚重，并不疼，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李元整个人一下子压了上来。 　　阿善皮肤白，耳垂薄软，被冷风一吹，冻得通红，他一口咬在她耳朵上，很用力。 　　她忍着痛，压低声音，怒斥：“李元，你疯了！” 　　他缓缓松开口，抬起头，漆黑的眼神定在她脸上，雪花大片大片地往下落，落在她的眉眼上，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唇瓣是淡淡的樱粉色，怎么看都看不够。 　　喜欢一个人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放弃一个人需要一辈子。 　　他做了很多错事，配不上如雪一样纯洁无瑕的她。 　　徐善说得对，对于被害者来说，霸凌者和旁观者也许都一样，可对于公众来说，这两者却有本质区别，霸凌者手染鲜血，受千夫所指，而旁观者隐匿在人群中，就可以得到赦免。 　　就像他和徐善。 　　阿善注意到他红了眼眶，眼底满是血丝。 　　李元声音沙哑，像是压抑着太多东西，喃喃道：“徐善，我真的错了吗？” 　　阿善只是看着他，并没回答。 　　他抬手挡住她的眼睛：“徐善，最后一次，原谅我。” 　　说着，他俯下身子，发了狠地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啃咬，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大雪纷飞的夜里，一墙之隔，转角处，嘉宾们笑闹着，打着雪仗，雪团在空中散开，漫天飞舞，在昏黄光线下，折射出漂亮的光。 　　而这边，雪地里，李元旁若无人地亲着阿善。 　　他心口闷得发疼，心头梗着的那句“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在嘴边缠绕好几圈，还是没有说出口，沉默着。 　　其实他出现与否，她的眼里都没有他。 第37章 曝光 好感度七十 　　第二天, 清晨微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散落进别墅里，把客厅照得透亮。 　　因为是最后一天录制, 嘉宾们起得都很早，各自收拾行李, 来的时候，可能只有一个行李箱，可在信号小屋住了整整一个月, 大家或多或少都添置了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整理完发现一个行李箱还真装不下，景妍尤甚。 　　最后一集录制只有两部分，第一部 分就是在进行最终选择之前, 节目组会给嘉宾们最后十分钟的对话时间, 再努力争取一下自己心仪的对象。 　　阿善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坐得端正, 背挺得笔直, 双腿紧紧并拢, 腿部曲线流畅优美。 　　穿了件圆短款外套，内搭浅色连衣裙，主体是樱花粉玫瑰色, 穿插着金湖蓝，蓝银灰等颜色毛线编织的格纹，毛绒绒的质感，柔软舒适, 领口上都是粉色镶边，用鎏金编裹，花型交织的扣配饰, 做工精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侧颜白皙精致，整个人优雅得体。 　　她低着头，静静等待着，听到脚步声，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灰色拖鞋和和纯黑色西裤，视线往上移，是郑泽。 　　穿着黑白相间的格纹衬衫，整个人温柔内敛。 　　他笑着，在阿善身边坐下。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抿唇微笑，因为没有办法回应他的心意，所以气氛有些尴尬。 　　郑泽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看了眼阿善，声音温和，真挚地夸赞：“徐善，你今天很漂亮。” 　　阿善抬手，把柔软黑发别到耳后，微笑：“是嘛，其实我想到了，你会来。” 　　郑泽：“因为是最后的相处时间了嘛。” 　　“其实入住信号小屋的这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很幸福，一起生活时可以看到彼此的一切。” 　　阿善附和：“是啊，可以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 　　“如果是在外面见到的话，可能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因为见到的都是彼此精心打扮之后的样子，没那么真实。” 　　郑泽点点头，微微侧过身子，认真地和阿善对视：“其实节目录制结束，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最后，但对我们来说，说不定是新的开始。” 　　“不要有太大负担，顺着你的心意决定就好。” 　　阿善落落大方：“郑泽，其实你的那份心意，给了我很大影响，会让我觉得，原来我也是个不错的人。” 　　郑泽：“徐善，你本来就是很好的人，有一颗比谁都要更坦率的真心，很可惜，如果相处的时间能久一些，再久一些就好了。” 　　“其实我原本有很多想法来着，也有很多想和你说的话，但当真坐到你面前的这一刻，脑海里却突然一片空白。” 　　他这段时间心里似乎积压了很多情绪，自言自语地说着：“上次约会知道你和李元一起去了济州岛，说实话，我没有办法做到很洒脱，甚至心里会觉得有些不舒服，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也很难过。”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很愉快，在录制节目之前，我完全没想到我会表达自己到这个地步，很感谢你，徐善。” 第二部 分就是晚上，每位女嘉宾会各自前往录制过程中最有记忆点的约会场所，男嘉宾会根据提示的线索，奔赴自己心仪的女嘉宾。 　　阿善只有两个地方能去，一个是济州岛，一个是上岩，郑泽喜欢她，肯定会在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她，也就是WINNER举办签售会的地方。 　　她最终选择去了济州岛，因为知道李元不会来，他承认自己错了的那一刻，就不会再纠缠她了，不是因为他的自尊和骄傲，而是因为，他会觉得，他再也配不上阿善了。 　　阿善坐了下午的飞机，飞到济州岛，还是当初姜食堂录制的地方，姜食堂拍摄时间只有一周，早都已经结束了，即使没有艺人效应，这家偏日式的餐厅也依然火爆，飘着细雪的夜里，排队的人很多。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也没有其他女嘉宾的忐忑和紧张，反倒十分悠闲，撑着透明雨伞，站在队伍后方排队。 　　她仰着头，伸手接雪，从餐厅里透出来的光线，照在她清纯秀美的脸颊上，收进镜头里，美得像幅画。 　　大概排了半个小时，阿善进去，被引到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大堂里还挂着店主和拍摄姜食堂艺人嘉宾的合照，她翻了翻菜单，点了份芝士薄烤意面和冰美式。 　　主厨手艺很好，很合阿善口味，她吃好后，结了账，撑着伞，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只是为了打发最后的时间。 　　节目组的摄影师就这么跟她，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地走着，收进镜头里，唯美浪漫，可看她背影，分明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最后郑泽给阿善打了电话，声音平静：“徐善，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阿善握紧手机，开口说话的同时，有白色的雾气，从嘴边冒出来：“知道。” 　　郑泽顿了顿：“不，你不知道。” 　　“徐善，回头。” 　　阿善惊讶，转过头，远远映入眼帘的正是郑泽，他穿着纯黑色羽绒服，单手拿着手机，在冲她笑，露出牙齿的那种笑，阳光又极富感染力，比起平日里的温和内敛，此刻的他浑身都发着光。 　　她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的手缓缓垂落，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郑泽先朝阿善走过来：“徐善，即使知道你不会选我，对我没有那份心意，但我还是想陪你走完最后这段路，是我的私心，也是我的愿望。” 　　阿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答：“因为知道你会避开我。” 　　“你不会去上岩，只能来这里。” 　　阿善微微红了眼眶：“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抱歉，因为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郑泽笑，十分温柔：“不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需要觉得抱歉的事。” 　　“觉得抱歉的应该是我，因为自己的私心给你带来很大负担。” 　　阿善看着他，眼底水色满溢：“谢谢你，郑泽。” 　　雪越下越大，两人就这样撑着伞，走了一路，身影隐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越变越小。 　　heart signal第二季长达一个月的录制到此也正式结束。 　　李元霸凌的事件爆出来之后，网友们对待阿善的态度一夜之间翻转，当初拉她入地狱的是他们，现在捧她上天堂的还是他们。 　　那些曾经网暴过她的人，顺理成章找到了推脱责任的借口，因为不想承认当初自己隔着屏幕，只靠键盘，就毫无顾忌，肆意发表恶意言论的事实，便借着反对霸凌的主题，全部发泄在李元身上。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真正善良，义愤填膺的人和自身遭受过霸凌和暴行，对此感到深恶痛绝的人。 　　“李元的过去还真是可怕，这么厚脸皮的出演节目，真不怕过去的事被翻出来吗？” 　　“是该有多下足狠心要火啊，隐藏学生时期吸食大麻，对社会关怀对象实施霸凌的事实，也要参与录制。” 　　“正常人应该是怕过去被爆出来啊，他居然还堂堂正正地出演节目，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凑在当初自己差点害死的人身边。” 　　“徐善还真是善良有教养的人，居然能心平气和地跟李元说话，从来都没有当众给他难堪。” 　　“活到现在见过的人里，李元是人性最差的一位，那么年轻的年纪，还真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呢，但是因为出身财阀世家，甚至不用接受惩罚。” 　　“主动站出来阻止霸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徐善真的很勇敢。” 　　“像李元这样的人肯定也会对一些别的人好吧，但对于他曾经霸凌过的人来说，应该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抹去的阴影。” 　　“李元，比起为你应援的人，憎恶你，不想再次见到你的人更多，去死吧。” 　　heart signal第二季最后一集如期播出，收官后，徐善和郑泽这对CP成了大家的意难平，都是善良又温柔的人，这样的结局，真的很可惜。 　　原本郑泽人气还没有这么高，但自从李元被爆出霸凌后，之前受人瞩目的三角恋，自然就不成立了，网友们把目光全部都转移到了郑泽身上，最终选择时，他不顾一切飞到济州岛，在雪夜里和阿善对视的那一幕，更是被奉为恋爱综艺的名场面。 　　正是因为有遗憾，大家才会念念不忘。 　　郑泽的人气在节目播出后，似乎达到了顶峰，也有所属社有意签他，但他很清醒，也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全都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继续在私立医院，认认真真地忠于本职工作，当一个麻醉师，只不过，偷偷去医院看他的女粉丝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收官后，阿善也在INS上发了长文，袒露心境。 　　【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结束的heart signal第二季真的已经结束了，看到最后一期播出，一想到现在真的结束了，突然就觉得心里一酸，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陪我一起欢笑一起悲伤，让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心里很踏实，我有这么多的不足，大家依然包容鼓励我，给了我这么多的爱，我对大家的感谢实在是无以言表，参与录制的嘉宾们也都给了我很大的鼓励，真的很幸福，虽然结局可能有些遗憾，但希望大家不要太过心痛了！ 　　我们参与录制的嘉宾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竭尽所能，在各自的位置上也很辛苦，关于李元的事情，我还有需要进行说明的地方，其实当初面对霸凌时，之所以有勇气站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源于我喜爱的艺人，WINNER组合里的宋闵浩，期间我在网上看到了他在高中时期，向被孤立，遭受霸凌的同学，伸出援手，我就在想，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也必须要做点什么，就这样，才有了勇气，站出来。 　　录制heart signal是一段让人很难忘的时间，从高中时代起，就一直在努力学习，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这也成为了一个能够让我回首自己，学习到很多其他东西的契机，我真的要感谢heart signal第二季的制作团队，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辛苦不亚于我们，也给我带来了弥足珍贵的经历，还有我要感谢我们所有的演出嘉宾，最后我还要感谢，一直以来，我辛苦的时候陪我一起难过，守在我身边的父亲母亲。 　　真的很感谢大家，爱你们。】 　　说实话，徐善现在的人气不亚于艺人，发完INS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各大娱乐新闻网站重新编辑转载，瞬间占据了搜索热词。 　　随着此事热度发酵，当时被宋闵浩帮助的那个同学，艺人崔艺瑟过去的发言也重新引起关注，她曾在网上讲述自己艰难的学生时代，透露学生时期被同学们孤立，霸凌的境况。 　　虽然大多数时候，不是被欺负，但根本没有朋友，因为做了班长，只是做了份内该做的事情，似乎就被人讨厌了，当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的时候，是善良的闵浩解救了我。 　　他伸出援手，让我有勇气度过那段灰暗的时期，真的帮助了很多，很感谢他。 　　“真的很善良，面对霸凌挺身而出，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才是艺人该做出的表率，粉丝们跟着学，也会成长为善良又正直的人。” 　　“身为WINNER粉丝，我真的为闵浩和徐善感到骄傲。” 　　“艺人不能对粉丝的人生负责，所以要尽可能的做出正向引导。” 　　“都是善良的人啊！” 　　“闵浩说过，希望粉丝们能把自己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毕竟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宋闵浩一直窝在工作室写歌，还是经纪人看到了实时搜索，特地过来找他，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实话，一开始看见他和徐善的名字挨在一起，挂在同一个词条上时，他心里咯噔一声，生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完前因后果之后，一颗心才落了地，安稳些。 　　经纪人走近，在他边上坐下：“什么感觉？因为粉丝的美谈，登上实时搜索。” 　　宋闵浩戴了鸭舌帽，又把卫衣帽子也扣上，静的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在阿善身上，他能同时感受到两种感觉。 　　身为艺人带给粉丝正确导向的成就感，以及身为男人，被崇拜爱慕的窃喜。 　　这是一把双刃剑，艺人和粉丝的身份，可以在短时间内最快拉近两人关系，感觉隔着不远，也不算近，可现在当他对她的好感突破了界限，这又变成了枷锁，迈出这一步并不容易，他也一直在逃避，忽视自己的心意。 　　可是看完新闻之后，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力量，足以让他可以迈出这一步的力量。 　　她不是小孩，而是从外貌，到性格都很吸引他的理想型。 　　正在躺着休息的阿善，脑海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机械音，好感度疯涨，起起落落，最后稳定在了七十。 第38章 爱意 好感度九十 　　阿善和宋闵浩在一起了, 她先开的口，用那个龙珠愿望。 　　可能是好感度很高的缘故，他认真考虑了一天后, 就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一开始相处，两人还有些尴尬, 但随着时间长起来，倒是越来越默契，有了几分普通二十代情侣的甜蜜。 　　这日, 傍晚时分，天色微暗。 　　阿善刚下课，首尔大校门口进出的学生在这个时间点特别多，三三两两, 成群结队地往外走。 　　她穿了身白色羊绒大衣, 背着托特包，挤在人群里, 漂亮又显眼, 即使heart signal第二季收官至今已经有了两个多月了, 她还是人气十足，在学校里经常会有后辈们过来请求合影。 　　出了校门，她停步在原地, 并没有在隐蔽的地方看到宋闵浩的车，阿善拿出手机，打给他，原地转了一圈, 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响了几声后，电话那头接通。 　　还没等她问，宋闵浩的声音就传过来：“嗯, 徐善…” 　　“我马上就到了。” 　　“对不起啊，有点事情耽误了。” 　　阿善握着手机，声音清甜：“好，没关系，慢点开。” 　　又等了一会，一辆低调的黑色车，驶了过来，停在校门对面，隔了一条马路，打了两下双闪。 　　阿善注意到，背着包，抬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车里开了空调，很温暖，她一上车，倒是带进来一身冷气。 　　宋闵浩接过她的包，往后座一放，声音里藏着点笑意，喊她名字：“徐善，晚上我们有个聚会，你想去吗？” 　　身为rapper除了窝在工作室里写歌，最大的爱好就是和朋友们一起聚一聚了。 　　阿善摇头：“我不想去，你少喝酒。” 　　宋闵浩就喜欢她这幅乖乖的模样，抬起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笑着：“好，那我先送你回家。” 　　阿善抬手握住他横在她眼前的胳膊，就一秒的时间，他反握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轻声问：“手怎么这么凉？” 　　她回：“刚刚给你打电话，被风吹的，没事。” 　　“对了，你一会要和我一起上楼吗？我爸妈说想见见你……” 　　宋闵浩略思考了下，语气郑重：“今天就先不上去了，时间太仓促，我这身衣服也不合适，感觉有些太轻浮了，不够稳重，会失礼。” 　　阿善看他，回归染的发色已经褪成了玫瑰金，因为一会要去聚会，披了件黑大衣，里面白色衬衫扣子系得七扭八歪，露出大片锁骨，底下是宽松的破洞裤子，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很符合rapper的穿搭风格，但是如果穿成这样，上门拜访徐父徐母，确实可能会被轰出来。 　　但阿善始终觉得，这只是表面又浅显，他恰好可以用来当做借口的理由，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并未做好见她父母的准备，在他的潜意识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只有当产生结婚的想法时，才会见对方父母，而短短的两个月相处时间，还不够他确定，阿善就是那个他想要一起度过今后人生的人。 　　她说了声好，没再继续这个问题。 　　阿善回家的时候，徐母正在客厅擦拭她收藏的那些精致餐具，摆了满满一柜子，都是她出国时，从各处淘回来的，也有的是参加小型拍卖会，拍回来的，每一套都是心肝儿，看得比她命还重。 　　保姆从阿善手里接过包，她换上拖鞋，轻声说：“我回来了。” 　　徐母转身，还拿着真丝方帕，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是闵浩送你回来的吗？” 　　阿善点点头：“嗯。” 　　徐母又问：“怎么没让他进来坐坐？我和你父亲都很想见见他，到现在为止，也只在网上见过照片。” 　　她笑了笑，细声细语的：“他还有些事情。” 　　说着，瞥一眼餐厅里空荡荡的餐桌：“你们已经吃过了？” 　　徐母：“还没，你父亲在楼上回复恶评，好像很生气。” 　　“他说晚上不吃了，我就想着等你回来一起。” 　　阿善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徐父自从注册SNS之后，几乎变成了狂热者，特别在她被恶评攻击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要上网刷评论。 　　Heart signal收官后，他这个习惯也保留下来了，时不时发些他在首尔大授课的动态，还有生活日常，出现在照片背景里的东西，比如沙发，茶具，壁画之类的，经常会被有心人扒出来价格不菲，因此也引来一些酸民的恶评。 　　徐父经常和这些酸民杠上，可惜年纪大，加上自身的涵养不允许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到头来生气的还是他自己。 　　吃饭的时候，只有徐母和阿善两个人，一大桌子料理。 　　徐母言语间透着对宋闵浩的好奇，一直变着法打听：“善儿，我不反对你们交往，但是我能了解到的所有关于他的信息，只有网上片面的言论和介绍，实在很难安心。” 　　“他毕竟是艺人，你要分清楚你喜欢的到底是镜头前的他，还是私底下真实的他，身为母亲，不希望我的女儿在感情中受伤。” 　　阿善很认真说：“只要是他，我都喜欢。” 　　“人都是有很多面的，不是吗？” 　　“而且，他拥有的那些善良的，会发光的品质是表里如一的，并没有因为台上和台下，而产生区别。” 　　徐母追问：“那你们的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吗？” 　　阿善：“您觉得这很重要吗？” 　　“当下两个人是相爱的不就够了吗？” 　　“现在和他交往，我觉得很幸福，如果这段感情没办法再带给我快乐，我也会心平气和的和他分开，我想没有必要用结婚这个条件困住彼此。” 　　徐母有些不认同地皱起了眉，可又被阿善绕进去了，不知道如何反驳：“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母亲尊重你，但适当的时侯，还是要把闵浩带回来，让我们见一面，这样我和你父亲才会安心。” 　　自从考上首尔大之后，原本事事都听话顺从的女儿，在一些小事上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会反驳，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们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她，特别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她成熟坚韧的一面，无论是生活能力，还是心性，都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事事安排，无条件跟着计划走的小孩子了，那样铺天盖地的谩骂，甚至都没能让她退缩。 　　时间飞逝，转眼间阿善和宋闵浩已经交往一年了，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但好感度却一直稳定在九十，停滞不前。 　　两人恋情保护的很好，除了WINNER成员们，经纪人，还有他身边几个较为亲近的朋友，几乎没人知道。 　　阿善也即将从首尔大毕业，但并没有打算找工作，而是选择继续念研究生。 　　可惜因为疫情原因，一直没有等到开学。 　　五月份的时候，宋闵浩和朋友一起去江原道旅行，阿善一直在家里呆着，修改论文，还是看新闻，才知道他陷入了争议之中。 　　当天，在YG发布新人男团Treasure出道预告后，D社马上发布了一篇新闻，声称YG男团WINNER成员宋旻浩疫情期间在夜店公演。 　　在报道中，配图是宋旻浩拿着麦克风唱歌的画面，并采访了Tree Club店方工作人员，尽管店方表示“不是公演”、“现场是他的朋友”，但D社还是主观推断为“袒护”，并将他与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梨泰院夜店事件联系在一起，迅速引发了舆论风暴。 　　前些日子，梨泰院夜店由于防护措施不力，造成了疫情迅速传播的恶果，而到访的客人们很多不愿意积极配合，造成了民众的恐慌心理，适逢此热门事件，加上D社报道中“巧妙”的引导，在“夜店”新闻下，网友们的怒气值，一下子飙到了顶峰。 　　宋闵浩和夜店的词条挂在一起，一下子占据了门户网站的实时搜索。 　　阿善只知道他出去旅行，时不时会收到几张他发过来的照片，但对于他到底去没去夜店这件事，并不敢妄下定论，只能给他打电话确认，但身为女朋友，第一反应肯定不是他这样的行为是否会带来不良影响，而是担心他的健康安全。 　　只要宋闵浩没在忙，阿善的电话他永远都接的很快，这次也不例外。 　　“你现在在哪儿？我看了新闻，很担心你。” 　　宋闵浩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怕她生气，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没去夜店，也不是公演，是民宿五楼为住店客人准备的设施，因为太兴奋，没忍住，所以上去唱了两首歌。” 　　阿善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允许聚集吧？你是艺人更应该做好白表率。” 　　宋闵浩声音低落：“嗯，是我做错了。” 　　阿善声音放柔：“做完检测，回来隔离吧，不要让粉丝们担心。” 　　宋闵浩轻嗯了一声：“徐善，我会公开道歉的。” 　　他确实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太兴奋没忍住，所以上台唱了歌，一开始人不是很多，后来客人渐渐都往他这个方向聚集，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妥，唱完第二首歌，就连忙离开了。 　　当晚，宋闵浩就通过YG官方发表了道歉声明，表示以后今后一定会更加注意实践个人卫生守则和社会距离。 　　其实此前由于疫情趋于平稳，每日新增人数逐渐降低至个位数，根据政府防疫方针，五月初，就已经下调防疫标准为保持生活中的距离，即生活防疫。 　　该民宿官网和INS显示，原本开业庆祝是在5月1日至5月3日，由于此前的防疫政策，店家也延后了开幕派对。在政府宣布缓和的防疫标准后，民宿才举办了开业派对。 　　当天活动中，民宿老板按照规定派发了口罩、登记名录、提供消毒液等，也就是说，他其实并没有违反政府规定，选择出游的地方也并非重疫区，但无论如何作为知名艺人，选择更高的防疫标准，为粉丝作出表率，才是最正确的，他道歉，进行反省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D社和YG积怨已深，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针对YG艺人了，通常D社通常爆料，都会选在YG艺人回归，出道发布的日子，针对性非常明显。 　　澄清文章和道歉声明发表后，粉丝们激动愤怒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又被D社骗了。” 　　“旻浩固然不对，但没有错到这样挨骂的程度。” 　　“对不起，我以为宋旻浩去了梨泰院夜店呢。” 　　“作为一直在江原道长大的孩子，还奇怪来着，我们这里也没有大型夜店啊。” 　　“海边的民宿不容易，疫情影响都要关门了，希望重振，大家加油。” 　　“宋旻浩好像受到了D社特别的关注，明明没有去过梨泰院。” 　　“D社这样盯着旻浩造谣生事，这么多年也没能挖出黑料来，可以放心粉，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不管怎么样，身为艺人，还是应该做好表率，这样特殊的时期，不要聚集。” 　　“请进行检测吧，然后自觉隔离。” 　　“其他艺人们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你为什么做不到呢？” 　　宋闵浩从江原道回来之后，就做了核酸检测，然后自觉在家隔离，阿善陪他一起，他不同意，想起来确实觉得后怕。虽然知道感染几率很小，可还是有些担心，但没拗过阿善。 　　两人就这样在家呆着，自得其乐，他身为艺人，还真从未有过这样突然闲下来的空间和时间。 　　三餐都是宋闵浩做，这天清晨醒来，阿善洗漱完，趿拉着拖鞋下楼，就看见他站在料理台前，往吐司上抹蜜桃酱，听到动静，抬眸看她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温柔地笑着问：“徐善，睡得怎么样？” 　　阿善娇嗔地瞪他一眼：“你还说…” 　　他端着餐盘过来，放到她面前。 　　吐司，煎蛋，培根，通心粉沙拉，还有咖啡。 　　宋闵浩看她脖子上微红的痕迹，抿唇低下头，耳根有些红，昨天晚上确实折腾得太狠了。 　　她低着头，认真吃饭。 　　他忙活完，抽出椅子，在阿善对面坐下，捧着杯咖啡喝，见她用叉子把通心粉沙拉里的胡萝卜全都挑了出来，放在餐盘边上，口吻稍微严肃了些：“徐善，别挑食。” 　　阿善没理，他哄着说也不管用，后面就放弃了，她挑出来的胡萝卜，最后都进了他肚子里。 　　早餐用到一半，宋闵浩突然说：“徐善，我一会儿，给你做芭菲喝，怎么样？” 　　“还欠你一杯好喝的芭菲，这么久一直都没倒出时间来。” 　　阿善咀嚼的动作缓了缓，笑着点了点头：“好。” 　　中午的时候，阿善穿着睡衣，挤在厨房里，看宋闵浩做饮料。 　　他换了件黑色卫衣，衣袖撩到了臂弯处，这次做的是简易版芭菲，换了个口味，先榨了葡萄汁，倒进用圆形模具里，冻成球冰。 　　等待冻成冰的过程，阿善已经吃完一盒冰淇淋了。 　　冰块是最重要的，其他材料都是现成的。 　　在杯子底部倒入酸奶，然后加葡萄冰，再倒入气泡水，最后放上冰淇淋。 　　其实样子不怎么好看，但阿善喝了一口，味道很好，甜度适中，比之前在姜食堂喝的那杯，不知道好了多少。 　　宋闵浩看着她：“味道怎么样？” 　　阿善点头，笑盈盈：“好喝。” 　　他还特地拍了照，上传到INS上，配文芭菲20版本，并附上详细步骤。 　　有不少粉丝跟着做，然后上传成品图，互相评论，一时间他INS下面热闹得很。 　　下午的时候，阿善在客厅练瑜伽，宋闵浩在楼上视频和制作人讨论收录歌曲的事情。 　　他工作认真，一边讨论，一边拿着曲谱在上面勾勾画画。 　　阿善练完瑜伽，闲得无聊，上楼看他，门没关，她避开镜头，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旁边。 　　练了半个小时瑜伽，出了汗，小脸白里透红，眼睛清凌凌的，鼻子小巧秀美，唇瓣透着粉嫩的樱花色，穿着紧身瑜伽服，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她站在他身旁，微微低下头，嘟着嘴，索吻。 　　宋闵浩看了眼视频对面的人，抬手挡住唇边笑意，顿了两秒，侧仰着头，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视频那头的人只能看见他耳朵和脖颈慢慢变红，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九十二” 第39章 结局 好感度一百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 没有问题，但距离隔离期满还有一周，宋闵浩和阿善都认为, 还是自觉度过隔离期，才更稳妥些。 　　阿善的毕业照, 担当教授通过邮箱给她传过来，有自己的单人照，也有和同系前后辈的合照, 她毕业典礼那天，徐父徐母全都出席了，三人的合照，也被首尔大选中, 挂在了优秀毕业校友的照片墙上, 她的INS上也有不少粉丝纷纷送上毕业快乐的祝福。 　　客厅光线明亮，她窝在宋闵浩怀里, 一张一张翻着, 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想挑一张放在卧室里。 　　他手揽着她的腰，可能是这几天，三餐一顿不落, 又一直待在家里，不运动的缘故，阿善长了些肉，比起原先下巴尖尖, 一副风中摇曳小白花，一吹就会碎的模样，不知可爱了多少, 腰上软肉摸着更是软绵绵的，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让人爱不释手，一会儿在她头顶上亲一下，一会抬起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完全没有了在舞台上吊炸天的冷酷rapper模样。 　　阿善仰头问：“这张怎么样？” 　　她仰着头，离他下巴很近，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惹人怜爱。 　　他心下一动，没直接回答，反倒低头，在她唇瓣上轻吻了一下。 　　阿善嗔怪：“别闹，看照片。” 　　“我觉得这张还挺漂亮的，光线也好。” 　　宋闵浩认真看了眼照片，少女穿着纯黑色的学士服，领口是樱粉色的鎏金刺绣，头上戴着学士帽，黑色长卷发一侧被别到耳后，露出整张白皙精致的小脸，捧着花束，眉眼盈盈：“很漂亮，就这张吧。” 　　“洗出来，配个好看的相框，放在你卧室里。” 　　阿善点点头：“好。” 　　宋闵浩抬手顺着她的发丝，轻轻摩挲，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声音隐约透着低落：“徐善，和我交往，你会后悔吗？” 　　“对其他情侣来说可能是很普通的日常，对我们来说却格外奢侈。” 　　“甚至你的毕业典礼，我都没办法参加。” 　　阿善往他怀里蹭了蹭，紧紧搂住他的腰：“不后悔，我觉得很幸福。”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但曾经的你离我很远，远到难以触摸，现在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和你呆在一起，对我来说都像梦一样，每一刻都值得珍惜。” 　　“我想让这样的时光，长一些，再长一些。” 　　明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世间最甜蜜的情话，可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表情却平静无波，像是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 　　宋闵浩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视线落在虚无的地方，她这番话让他受到了触动，也隐约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可他实在无法突破自己内心的那道屏障，开口给她承诺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转移话题：“徐善，我们拍张合照吧，没能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我始终觉得遗憾。” 　　阿善从他怀里起身，坐直，有些惊讶的问：“现在吗？” 　　他笑着点头，轻嗯了声。 　　宋闵浩是实干型，想到哪儿就要做到哪儿，可能是会作词作曲的人都有的属性，灵感来了，必须要马上付诸实践，催促着阿善去换学士服，化妆，自己则跑去客厅，把餐桌花瓶里插着的，已经快枯萎了的粉玫瑰紧急抢救了一下，边上发蔫枯黄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然后喷了水，用丝巾在花梗处绑了起来，浸了水的花，看起来确实鲜活不少。 　　阿善换了学士服，应宋闵浩要求，还特地画了个淡妆，黑色长卷发全部垂落在身后，露出整张白嫩小脸，清妩漂亮，接过他临时包装出来的花束，捧在手里。 　　他找出支架，然后把手机固定在上面，打开延时拍摄模式后，一溜烟跑到阿善身边，理了理头发，揽住她的腰。 　　大约等了三秒钟，咔嚓一声，照片拍摄成功。 　　宋闵浩走过去，确认了一下，光线和表情都很好，他冲着阿善比了个OK的手势：“我想洗出来，裱在一个大点的相框里，挂在客厅。” 　　“你觉得怎么样？” 　　阿善捧着花走到他身边，看了眼照片，说实话，画面里的两个人完全不搭，一个长相甜甜蜜蜜，优雅得体，一个冷冷酷酷，放荡不羁，像拍画报似的，那股商业的做作感，似乎融进了骨子里，拍照的时候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她抿唇笑：“可以，挺好看的。” 　　晚上，宋闵浩拿着手机，一直在欣赏这张照片，似乎这样就弥补了，他缺失阿善毕业典礼的遗憾。 　　看着看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跑到楼上工作室，从工作台底下里翻出一个宽宽大大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他初见时为阿善画的那副肖像画。 　　少女穿着德亚高的制服，眉眼漂亮，捧着专辑，笑得甜美，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浑身洋溢的是少女青涩。 　　他拿着这张画，又看向手机里的照片，视线在两者之间游移，两相对比，能明显看出她的变化，褪去学生气，变得更加落落大方，眼神坚韧，成长为了真正善良又优雅的淑女。 　　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导着她成长为了如今美好的模样，这种感觉很奇妙。 　　阿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没在卧室里看见宋闵浩，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楼上走。 　　他一般不在卧室的时候，就是在工作室。 　　他在家里的生活，其实还挺枯燥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写歌。 　　门没关，阿善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拿着手机，蹲在工作台旁边，看着地上的盒子，似乎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响动，宋闵浩回过头，看她。 　　阿善停下手里擦头发的动作，轻声问：“在做什么？” 　　他蹲得太久，导致双腿发麻，腿一软差点没能站住。 　　阿善上前扶了他一把：“小心。” 　　宋闵浩笑，弯腰把那张画从盒子里拿出来：“徐善，你看，还记得这张画吗？” 　　她笑着点头，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接过画，仔细端详：“当然记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签售会上。” 　　他点头：“嗯，当时和你约定好了，等你考上首尔大的时候再次见面，我怕自己会忘记，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画了这幅画。” 　　阿善：“所以…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一眼就认出我了。” 　　宋闵浩点头：“嗯。” 　　她微笑：“谢谢你没有忘记我。” 　　他顺势拉住阿善手腕，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很是清晰：“我也很庆幸，没有忘记你。” 　　“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们。”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九十四” 　　阿善回视，清凌凌的眸子，水润真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他答：“会。” 　　“徐善，从现在开始我们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宋闵浩低头吻住阿善。 　　他平时吻她都是带着rapper特有的那种柔情和细腻，很耐心，很温柔，但此刻却用了狠劲，又咬又啃，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他很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环着她腰的力道在不断地收紧，阿善闭着眼，头发还没干，发梢淌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冰冰凉凉的。 　　两人纠缠着，他揽着她的腰，阿善的背紧紧贴在墙上，而宋闵浩还没有停下，甚至伸出舌尖撬开她的牙关。 　　这次不一样，是灵魂和身体的双重契合，做完，好感度肯定会涨，阿善温柔又主动地回应他，想要一气呵成。 　　结果，宋闵浩突然停下了动作，隔了好一会儿，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看着她湿漉的眼睛，埋头在她颈项，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特别像是阿善第一次听WINNER专辑时，那种酥麻入耳的感觉。 　　他说：“徐善，你还没回答我。” 　　阿善微喘：“我一直都是以结婚为目的，在和你交往，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看着她笑了笑，他去江原道海边旅行了几天，晒得更黑了，小麦肤色，露出牙齿的笑，很有感染力。 　　宋闵浩保持着这个姿势又抱了阿善一会儿，然后揽着她的腰，一把抱起她，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阿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陷入柔软的大床之中，所有的一切，在暧昧中，都被放大，包括两人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阿善，少女眉眼精致，眸色之间带着一丝娇俏，眼尾却不经意地溢出勾人的媚态，皮肤嫩白，在白炽灯光下，越发雪白，脸颊边漫着微微的樱粉色。 　　她的头发还湿着，压在背后，冰冰冷冷的。 　　汇聚在一起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缓慢地下滑至紧绷的下颌骨，再沿着下巴轻轻滴落到她的发丝之中。 　　宋闵浩忽觉喉头发痒，声音低哑：“等隔离期结束，我们去你家吧。” 　　阿善抬手勾住他脖子，细声细语地说了声好。 　　他俯下身子，灯光似乎也随之暧昧起来。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九十六” 　　隔离期结束，宋闵浩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容室，染回黑发，剪了个清爽的发型，然后又换了身相对正式的服装，开着车，和阿善去她家，见家长。 　　徐父和徐母接到阿善的电话后，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尤其是徐父，趿拉着拖鞋，背着手，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停在可视对讲前，看一眼。 　　徐母偷偷拍了照片，发给阿善。 　　她点开看的时候，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照片里的徐父，撅着屁股，手背在身后，盯着可视对讲看，一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 　　照片后面还有条消息。 　　【看你父亲紧张的。】 　　阿善打好字，回复。 　　【大概还有十分钟到家。】 　　宋闵浩打转方向盘，余光瞥到，问：“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阿善把照片给宋闵浩看：“父亲和你一样紧张。” 　　他看了之后，眼底浮上笑意，稍微觉得自在些，感觉好像拉近了些距离。 　　徐父在客厅来来回回转了不下二十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忽然门铃响了，他连忙快步走回沙发边上坐下，抖开报纸，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声音低沉地跟徐母说：“去开门。” 　　徐母看穿不拆穿，笑着摇了摇头，到了门口，她从可视看，表情有些惊讶，其实她和徐父之前都已经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了，上网看了很多宋闵浩的照片和艺能节目。 　　说起印象来就是穿衣风格浮夸，还有虽然善良，但好像不太聪明。 　　冷不防见到他这么清清爽爽，沉稳又略显害羞紧张的模样，还真有点不适应。 　　徐母开了门，笑脸相迎。 　　保姆站在一旁接过宋闵浩带来的礼品。 　　他有些拘谨，但看徐母温温柔柔的模样，渐渐放松下来，礼貌地问候：“伯母，您好，我是闵浩。” 　　徐母笑着看他，夸赞：“比放送里看到的要更帅气。” 　　“我很喜欢看你出演的那个新西游记，真的让人一下子就忘记烦恼了。” 　　宋闵浩想起自己录制新西游记时，犯过的蠢，不禁窘迫，尴尬地笑了两声。 　　三人在门口聊得热闹，徐父感觉被忽视了，咳嗽两声，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徐母引着宋闵浩，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把阿善带去了厨房，只剩他们俩个男人相处。 　　保姆在准备咖啡和甜品。 　　徐母微笑，似乎对宋闵浩还算满意：“他的发型是…” 　　阿善解释：“来拜访你们，他怕失礼，所以特地染了头发。” 　　徐母透过厨房缝隙，看见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的样子，忍俊不禁：“是个好孩子。” 　　她们俩在厨房呆了很久，就为给宋闵浩和徐父留出足够的独处时间。 　　果然，两人从厨房出来时，他们俩已经从一开始的相对无言，到现在的相谈甚欢了。 　　是如何回复恶评，打开了两人的共同话题。 　　宋闵浩是艺人，在这方面显然更有经验，传授给徐父不少心得。 　　吃完饭，坐在客厅喝茶的时候，徐父突然严肃，正式起来：“闵浩，虽然我们相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但我教过很多学生，很擅长判断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无论如何不要让善儿受伤。” 　　阿善：“……” 　　宋闵浩一脸真挚：“这个您放心，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和徐善交往的。” 　　“无论公开与否，我都会好好保护这段恋情的。” 　　徐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语气带了几分戏谑：“你们结婚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公开，我还没做好被粉丝攻击的准备。” 　　徐母语气嗔怪：“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 　　阿善跟着笑起来：“我和闵浩想法一致，结婚之前，我们都不会公开的。” 　　徐父：“我同意。” 　　徐母温温柔柔的：“你们决定就好。” 　　宋闵浩看看阿善，又看看徐父徐母，突然觉得一切刚刚好，她出现的刚刚好，他决定的刚刚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完美的结局，心里是难以言表的幸福和平静。 　　系统：“攻略目标，WINNER成员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一百” 　　“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已完成。” 第40章 番外一 原世界 　　阿善回到位面空间, 灵魂抽离带来的眩晕刺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浩瀚星空，缥缈无垠。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任务完成, 请宿主确认积分。” 　　阿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声音淡淡的：“查看积分。” 　　系统：“积分清算中……” 　　“清算结束，请宿主确认。” 　　空间中星光一阵扭曲，在她面前汇聚成大面积的投屏板, 由中心到边缘逐渐透明，整体泛着微浅的蓝光。 　　攻略任务完成度：100% 　　攻略对象好感度：100% 　　隐藏男主成长度：100% 　　附加人物好感度：100% 　　任务评级：SSS 　　折算积分：90001347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SSS结局，获得最高积分。” 　　她的判断没错, 李元是隐藏男主, 但积分折算标准并不是好感度，而是成长度, 徐父徐母是附加人物, 只要考上首尔大, 就会自动刷满。 　　系统：“任务已达SSS级，记录保持者徐善，此世界清除, 不再接受攻略。” 　　阿善勾唇，眼底浮上浅浅笑意。 　　系统：“请宿主自主选择积分用处。” 　　阿善问：“生命度目前还剩多少？” 　　系统：“正在查询……” 　　“宿主阿善，上次攻略所获10062358积分值，已全部用于生命续航, 目前剩余生命度70％，处于安全状态。” 　　阿善：“好，那此次积分用于加载独立世界。” 　　系统：“此次攻略所获90001347积分值, 将全部用于加载独立世界，请宿主确认。 ” 　　阿善点头：“确认。” 　　系统：“积分已应用，独立世界创建中，目前加载度90％” 　　阿善一双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只剩10％，很快了，她马上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活一次。 　　她微笑着，扭过头，视线落在投屏面板上，上面正在播放原世界的一帧帧一幕幕。 　　WINNER第二张迷你专辑签售会，在乐天百货永登浦店十层文化厅举行。 　　徐善远远望过去，台上成员们已经落座，轮流拿起麦，和粉丝们打招呼，简单问候几句后，签售正式开始，一排十个人，按照顺序，排队等待上台。 　　她抽中的号码很靠后，攥着号码牌，神色紧张，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按亮手机屏幕，看一眼时间，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等了大概快半个小时，才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离开座位到台下排队，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两声，她没点开，点开看的话，那边会有已读显示，只是在屏幕栏看了眼，一下子轻蹙起眉头，是徐母发来的短信。 　　【善儿，KMO竞赛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给你送便当。】 　　徐善咬了咬唇瓣，握着手机的手用了很大力气，指尖微微泛白，按灭屏幕，装作没看见。 　　她站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到宋闵浩，他坐在台上最右边，穿着黑色卫衣，剃了平头，简单清爽，精神抖擞，眼角眉梢都好看，签名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垂，带了点冷酷意味，但下一秒签完，抬头看向粉丝时，又露出阳光，极富感染力的笑容。 　　他那么温柔又善良，是在这样黑暗又煎熬的日子里，唯一能让她喘息的光。 　　很快轮到徐善，她抬腿迈上台阶，在他对面坐下。 　　宋闵浩注意到她穿的是短裙，侧过头，小声让工作人员帮她拿条毯子。 　　徐善惊讶于他体贴和细心，接过毯子，搭在腿上，激动得甚至说不出话来。 　　他笑着和她对视几秒，接过专辑，拿起笔：“名字是？” 　　她带着颤音：“徐善。” 　　宋闵浩笑着低头，握住笔，往专辑上签名，一边签，一边问：“高三生？” 　　徐善还没等应声，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徐母打来的电话，她蹙眉盯着，眼底挣扎着，压抑又窒息。 　　宋闵浩收进眼里，小心翼翼地问：“不接吗？” 　　徐善勉强笑了笑，一脸歉意：“已经签完了吗？对不起，因为突然有点事情，可能要先离开了，请帮忙和其他成员们解释一下，不是讨厌他们，是因为临时有急事，必须要离开。” 　　“真的很对不起。” 　　在签售会上，跳过其他成员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即使宋闵浩不会记得她，她也不想给他留下如此难堪的印象。 　　他把专辑递给她，安慰道：“没关系，有机会的话下次签售会再见吧，我会转达给成员们的，请不要担心。” 　　徐善接过专辑，手机还在不停震动。 　　徐母一向如此，一遍不接，就会接着打，打到她接为止。 　　她又说了声抱歉，捧着专辑起身，下了台，小跑着离开会场。 　　德亚高正是午休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往外走，徐母的车就停在校门口。 　　徐善打了车，匆匆忙忙赶回学校，让司机停在稍远些的地方，背着双肩包下车，把头发捋好，深吸了口气，抬步往徐母的车前走去。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徐母年近四十，温柔知性，黑色长发盘起，略施淡妆，因为管理得好，几乎看不出皱纹。 　　她开口就是关心竞赛的结果：“善儿，发挥的怎么样？” 　　徐善手攥着制服衣角，不停地绞来绞去，扯出抹不自然的笑，声音里透着紧张：”还好。“ 　　徐母指尖点在方向盘上，一下又一下。 　　在密闭的空间里，像是敲在徐善心上，她害怕地攥紧衣角，指甲抠进手心儿里，刺痛感能让她没那么窒息。 　　徐母质问：“还好？” 　　“你知道如果KMO 竞赛，拿不到名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花高价雇佣高考协调员，你一步一步跟着做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都做不到呢？” 　　徐善红了眼眶，侧头瞥向窗外。 　　不知是不是她这幅哭哭啼啼的模样，惹怒了徐母，她怒斥：“只知道哭，我不是让你在社工活动的时候，和李元打好关系吗？” 　　“为什么不做？” 　　“江南区最顶级的补课院，没有夫人点头，我连门都摸不着，你知道吗？” 　　徐善哽咽：“我很害怕他。” 　　“您为什么总是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 　　闻言，徐母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似乎被她这番话寒了心，提高音调：“我逼你？是你自己的人生啊！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过浑浑噩噩的日子，就是你想要的吗？” 　　徐善攥紧手心儿，红着眼眶，直视她，一字一句：“考上首尔大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吗？” 　　徐母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话：“是，你必须无条件考上首尔大。” 　　“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为了让你能考上首尔大，付出了多少心血吗？” 　　徐善无力地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制服裙子上。 　　徐母深呼吸几次，慢慢平静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从今天开始，家里那些没用的东西，我会全部清理掉！” 　　“全校会长竞选的公约，已经定下来了，反对校园内部暴行，给我好好做！” 　　竞选活动正式开始，徐善立下的公约，受到了以李元为首的财阀后代和精英子女的针对。 　　他们认为，她在挑衅。 　　这天，徐善和协助竞选的同学一起在食堂进行宣传，德亚的学生食堂十分豪华，大片的落地窗，一共三层，高一到高三每层是分开的，采取自助餐形式。 　　一行人站在入口处，发放牛奶，拉取选票，徐善站在最前面，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怏怏的，竞选开始，她立下公约后，日子并不好过，不但被财阀子女处处针对，连带着社会关怀对象看她也没有好脸色。 　　她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可又不得不屈服于徐父徐母的安排，被迫咬牙坚持。 　　协助竞选的学生和徐善是同社团的，平时只是见面会点头打声招呼的关系，并不亲近，但这段时间帮她宣传，拉取选票都十分卖力，是徐母通过学习情报，打通了他们父母的关系。 　　“请多多支持三号候选人，徐善。” 　　“请投三号，徐善，谢谢。” 　　“请关注三号候选人徐善的公约，反对校园暴行。” 　　徐善站在最前面，麻木地发放牛奶。 　　这时从食堂二楼右侧楼梯，走上来几个人，为首的是李元，制服被清瘦韧劲的骨骼撑起，线条流畅的侧脸轮廓一路往上，是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眉骨，那股财阀公子冷淡又嚣张的姿态似乎融进了骨子里。 　　身后跟着的两个男生也都非富即贵，但一向很听李元的话，就像他养的狗，指谁，就咬谁。 　　他视线在徐善脸上打了个转儿，脸上挂着戏谑又不屑的笑，双手插兜，走过来。 　　冷漠轻视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她一圈，又移向地上摆着的绿色塑料网格牛奶箱，里面还有不少盒牛奶没发出去，他嘴角轻微勾着发出一声嗤笑：“挑衅我们，你觉得很有趣？” 　　“以为你这幅为别人出头的模样，很特别？” 　　他一脚把牛奶箱踢翻，里面方方正正的牛奶盒，散落一地。 　　徐善看他狠戾的模样，微微后退一步，满是防备姿态。 　　李元弯下腰，伸长了手，捡起一盒牛奶，放在手心儿里颠了颠，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向前一步，逼近徐善，抬起手，牛奶盒距离她的头顶只有一拳的距离，他似乎没用什么力，轻轻就挤破，粘腻的牛奶顺着她的刘海儿，往下淌，领口，制服上，脚边都是，狼狈不堪，又充满了性暗示 　　李元身边那两条狗，看着她调笑起来，吹了声口哨。 　　“徐善，身材不错嘛！” 　　“这幅样子比平时死气沉沉，只知道学习的样子，性感多了。” 　　协助徐善竞选的同学，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他们不敢出头。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变得莫名诡异起来。 　　德亚高的春夏制服本就偏薄，被淋湿了之后，浑身黏腻，连带着素净无花的内衣，都隐隐透出痕迹来。 　　她睫毛上沾了牛奶，白茫茫一片，有些模糊，可却能清晰看见李元脸上不加掩饰的恶意。 　　李元嘴角噙着一丝笑，却更增加了几分危险，声音很轻：“你这幅愚蠢的模样，真可笑。” 　　“和那些肮脏又恶心的社会关怀对象没什么区别。” 　　冷嗤一声，紧接着直起了身子，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竞选的最后一天，演说定在下午，午休前的一节课，是数理，走读形式，徐善留在本班级上课，就没换位置，在最后一排，她低头，紧紧攥着笔，焦躁地在纸上，划来划去，想到徐父徐母早上说的话，她也不知道竞选的这最后一天，对她来说到底是解脱，还是新一轮折磨的开始。 　　徐母说让徐善最后一天，好好收尾。 　　无论如何，就算给夫人下跪，她也会争取到委员会的票数。 　　竞选开始的每一天，对徐善来说都是煎熬，像活在地狱里一样，她不知道今天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成功与否，都不是她想要的。 　　刺啦一声，尖利的笔尖把纸张划破。 　　她扔了笔，抬手捂住脑袋，一脸痛苦。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低声交谈着。 　　过了一会儿，李元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自然而然坐到了她右侧隔着过道的位置，而他的跟班们也找到位置坐下，隐约把徐善围起来，让她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很明显，又是来找茬的。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李元突然开始发难，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朝着坐在靠近门口的社会关怀对象，勾了勾手。 　　男生忐忑地从座位上起身，等待他吩咐。 　　“去便利店，帮我买红豆味面包回来，每种品牌都买一份。” 　　说着，把钱洒在地上，让男生捡，虽然屈辱，但他还是照做，因为他还想继续在德亚高念下去。 　　李元扫了一眼徐善，脸上露出阴鸷又充满恶意的表情。 　　他偶然间听说，她对红豆过敏。 　　男生很快回来，气喘吁吁，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他用这个理由磋磨。 　　李元从他手里接过一袋子面包，敞开，放到徐善面前，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像是命令：“吃吧，徐善。” 　　徐善紧紧攥着笔：“李元，你这样有意思吗？” 　　李元盯着她，忽然轻笑了声：“我觉得很有趣啊。” 　　“这场游戏，是谁先开始的呢？” 　　“你站在社会关怀对象那一边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徐善纤长鸦黑的睫毛微微颤着：“李元，我对红豆过敏，吃了会死也说不定。” 　　李元像是没听见，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问：“这个牌子的，吃吗？” 　　徐善背挺得笔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吃吗？” 　　“里面还有蜂蜜，很好吃。” 　　说着，他伸长了手，扔进垃圾桶里。 　　他问一次，徐善不回应，他就扔进垃圾桶里。 　　最后袋子里只剩一个面包时，他似乎失去耐性了，没再拿出来问，而是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他的狗衷心又听话，起身把男生包围，推搡着他到李元面前，然后一脚用力踹在他膝窝上，他狼狈地跪在李元脚下。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学生们都停下手里动作，看过来。 　　李元翘着二郎腿，一挑眉，显然很不悦，抬脚，用鞋勾起男生下巴：“她说不吃，怎么办呢？” 　　“很浪费…” 　　“那只能由你替她吃了。” 　　他猛地起身，扯着男生的制服领带，几乎是拖着，把他拽到了垃圾桶旁，按着他的脑袋，用力塞进去：“吃吧。” 　　男生挣扎间，抬头看向徐善，却只能看见她挺得笔直的背，眼底迸发着强烈的恨意，他内心隐隐的自卑感和尊严在此刻被李元很轻易掌握在手中践踏着的怨怼，他全都通过视线发泄到了徐善身上。 　　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听李元的，只要吃下面包就好了，就不会有这出闹剧，他也被不会被这样对待，明明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她偏偏就是不肯。 　　徐善背对着他们，紧紧攥着笔，用了很大力气，素白的手背上，甚至隐约能看见青色血管。 　　她内心剧烈挣扎，可最后还是选择像个鸵鸟一样，埋起头，装作听不见。 　　李元停下动作：“徐善，这样都不吃吗？” 　　“还真是有骨气！” 　　他恶意满满，按着男生的脑袋，一下子按进垃圾桶最底下。 　　男生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教室。 　　垃圾桶最底层，是午休期间其他同学碎了的玻璃杯，还没来得及清理。 　　玻璃洁净清澈，折射出春日和煦的光，教室里到处都弥漫着尖叫声和血腥气。 　　熙熙攘攘间，阿善回过头，那一瞬间，其他人的动作仿佛都加速起来，只有社会关怀对象那只血淋淋的眼睛停滞在她眼前。 　　事件处理结果很快出来，男生的父母选择接受可以让他们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赔偿款，达成和解，李元被紧急送出了国。 　　看起来，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有徐善，成了最终的受害者，在德亚高的日子坠入地狱，谁都能踩上一脚，错失全校会长，更是让徐父徐母疯狂。 　　她曾经提过她想要转学，可徐父徐母坚信如果不在升学率极高的德亚继续念下去，她绝无希望考上首尔大，那么她的人生就会完蛋，坚决不同意她转学。 　　高考前夜，德亚高天台 　　天色黑得狠，风呜呜刮着，鹅毛大雪飘落，阿善穿着冬季制服，站在上面，自由又冰冷的空气，似乎让她胸腔里压抑着的窒息感，一扫而空。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跃而下。 　　殷红的血，浸湿了洁白的雪。 第41章 番外二 应援 　　十二月份, 宋闵浩solo回归。 　　阿善带着徐父徐母去了人气歌谣，看他演出，还送了花束应援。 　　天气已经很冷了, 阿善裹着一件奶油粉的羊绒大衣，拿着应援棒, 和徐父徐母一起站在SBS后门排队入场。 　　一堆少女粉儿里，徐父徐母相对高龄的年纪可以说是相当惹人注目。 　　阿善现在也可以说是WINNER的知名大粉了，有不少人都认出了她, 小心翼翼地搭讪：“是徐善吗？” 　　她微笑着点头，轻嗯了一声。 　　圆脸齐肩发的少女粉丝，一脸兴奋：“带着父母一起来追星，也太酷了吧。” 　　说着, 甜笑着, 冲徐父徐母说：“您二位还真是开明的父母。” 　　想起自己爸妈，撇撇嘴, 小声抱怨：“不像我父母, 很反对我追星, 今天我也是偷偷跑过来的。” 　　阿善只是笑了笑，没回应，她没什么说教的心。 　　反倒是徐父, 乐呵呵的：“我们一直都很尊重孩子的想法。” 　　闻言，女生一脸艳羡的看着阿善，她优雅得体的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入场之后, 徐父徐母也是焦点，无论是年龄还是着装都和这个燃爆了，满是尖叫声的场合完全不符, 两人拿着阿善给的应援棒，看到旁边少女粉，拿着小纸条，在背应援词，还凑过去，跟着学。 　　录制开始，灯光亮起，宋闵浩穿着黑色演出服出现，目光在半空之中定格了一秒后，微微一转，落在位置靠前的阿善身上，也注意到了她身边的徐父徐母，原本冷酷的眼神在这一刻兀地转柔。 　　但几乎只是瞬间，很快就投入到歌曲之中。 　　短短的四分钟舞台效果特别好，聚光灯下的宋闵浩和私底下的他截然不同，感觉距离很远，不止阿善有这种感觉，徐父徐母也是一样。 　　安可环节结束，宋闵浩在台上和底下的粉丝们合照，现场的摇臂摄像机对准台下。 　　阿善坐得位置靠前，在大屏幕上可以清晰看见她精致白皙的小脸，连带着徐父徐母也入镜了，两人还有些兴奋，冲着镜头摆了摆手。 　　宋闵浩半蹲着，拿着手机，身子背对着粉丝们，脸对着镜头，自拍，身后的粉丝们跟着入镜。 　　他能从镜头里看见笑容漂亮的阿善，温和的徐父徐母，仿佛时间停滞，美好在这一刻定格。 第42章 工作 好感度二十 　　晨光熹微, 天色还泛着深蓝，奶白色月影倒挂在天上，光线昏暗。 　　江南区论岘站, 地铁口。 　　大型商务车停在路边，车门大敞, 最里面是摆放调音设备以及显示屏的工作台，满地散乱的设备线，挂着耳机, 拿着对讲的方脸中年男子，正微微弯着腰，检查画面，调试设备。 　　阿善穿着奶蓝色套装, 坐在副驾驶, 低着头回短信，黑色长卷发垂落, 衬得肌肤如雪, 初春凌晨凉的很, 她穿得是包臀裙，光洁白皙的双腿露在外面，工作人员给她拿了条毯子盖上。 　　一切准备就绪, 中年男子回过身，看见她在玩手机，沉下脸训斥：“柳善，马上要开始直播了, 不熟悉稿子，还在那玩手机。” 　　闻言，阿善乖乖收起手机, 回过头，脸上没有不忿，反倒笑脸盈盈的，拉长了语调，像撒娇似的：“嗯，我知道错了，吴局长。” 　　“就一分钟的新闻，稿子我都已经倒背如流了。” 　　吴局长：“那你背，我听听。” 　　阿善咳嗽一声，瞟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假模假样的，大有真要开始倒着背的模样。 　　吴局长被她这幅耍宝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摆摆手：“停停停，赶紧下去，让摄影师调一下画面。” 　　柳善是他负责招进来的，KBS新人主播公开招募，她因为电视台内部的高层斗争，权力更迭，成为牺牲品，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放弃，等待来年的公开招募，但时间不等人。 　　二是，留在KBS，成为合同制员工，负责播报天气。 　　吴局长是主播公开招募审查的评委，他第一眼见到柳善时，就觉得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敢想敢干，身上有股韧劲，年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性子又古灵精怪的，很难不喜欢，再加上因为他的缘故，本来审查分数靠前，能稳稳当当录取的人，却被动了手脚，意外落选。 　　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在平时的工作中对她多加照拂。 　　阿善笑着，双手比了个OK的手势，眼睛里落了细碎的光，娇俏可人。 　　她肌肤如雪，长了双桃花眼，睫毛浓密，嘴角还有一对小梨涡，明明是甜甜蜜蜜的长相，可眼波流转间又透着股媚气，说话娇滴滴的，配上前凸后翘的好身材，给人一种很妖很婊的感觉。 　　训斥归训斥，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吴局长扫了一眼柳善穿的套装，不满：“服装组怎么又给你挑这样的衣服，这种天气冻感冒了怎么办？” 　　阿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薄薄的奶蓝色套装，看起来端庄得体，实际上很紧，剪裁也有小心机，把姣好曲线勾勒的分明，胸前鼓鼓囊囊的。 　　她挑了挑眉：“李局长吩咐的，说这样能抓住男观众的眼球，收视率会提升。” 　　吴局长：“真是不像话！” 　　不过，这也确实是目前放送局里的现状，天气主播隶属于新闻局，是合同制员工，和隶属于主播局，身为KBS正式员工的主播们，天壤之别，在电视台是很低等的存在，他也无能为力。 　　阿善下了车，拿起麦，测试声音，她面前，大概十步远的地方站了一群工作人员，有架设备的，有收音的，有补光的。 　　摄影师试好画面后，天气播报进入倒计时。 　　与此同时，KBS总部，新闻中心， 　　演播室里，全体工作人员都进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男女主播坐在半圆弧型的演播台里，盯着前面悬挂的电子屏上的时间，准备进入倒计时。 　　因为是直播，不允许失误，比起提前录制好的，要负担百倍，隔着透明玻璃，导播室里，李局长绷着脸，不停指挥。 　　“三号摄影机给女播音员找一下角度。” 　　“DTR机在我喊开始之后，再倒计时！” 　　“我是不是说过了，这时候BETA机先不要动，听不懂人话吗？” 　　六点新闻开始，镜头切换，阿善这边能看到实际播出新闻的屏幕，声音和画面通过转播车传达到现场的系统，但会有大概两到三秒的延迟时间。 　　她耳麦里传来吴局长的倒数的声音。 　　“三，二，一” 　　“cue！” 　　阿善拿着麦，微笑看向镜头，顿了三秒后开口。 　　“大家好，这里是KBS，我是气象播报员柳善，下面给大家带来今天的天气情况。” 　　“首尔初春温度持续下降，今年樱花似乎也开得格外晚，积雪融化，路面结冰，预计未来的两到三天内都会有寒潮，今天是低温预警，还请大家全副武装再出门。” 　　“大家可以看到，我现在在论岘站地铁口，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上班族。” 　　“让我们来采访一下，他们对今天天气最直观的感受吧。” 　　论岘站处于江南区最繁华的地段，是CBD，周围有很多大企业，以及合资的外企聚集，最常见的就是忙忙碌碌，疲于奔命的的上班族。 　　阿善微微退后两步，走到地铁口旁站定，甜甜的笑着，一双桃花眼微微转动，搜寻采访目标。 　　大企业有酒文化，习惯聚餐，一般要三轮，第一轮烤肉，第二轮KTV，第三轮路边摊，结束时间普遍在后半夜三四点，但看这些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脸上并无倦色，反倒都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人手一杯冰美式，靠咖啡续命。 　　大家都赶着上班，愿意停下来接受采访的人肯定不多，但这是直播，时间短，不能被人拒绝，找到合适的采访目标尤为重要。 　　地铁口的人流源源不断，阿善几乎一眼就挑中了合适的人，是位精英模样的男士，穿着得体，胸前挂着的工牌掩在大衣里，看不出是做什么工作的，但仅凭着工牌挂绳，她就能认出是KBS放送部的记者。 　　KBS工牌制作，根据不同隶属，不同等级，皆不一样。 　　像阿善这种隶属于新闻局的合同工，工牌挂绳是浅粉色，KBS三个字母也是大logo，俗气又显眼。 　　放送部记者们的工牌挂绳是浅灰色，甚至采用百分百桑蚕丝，logo也是隐约编织在花纹里面的，很有质感，又低调，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 　　阿善盯住他，避开人流，挪了几步，不着痕迹挡住他的去向。 　　“您好，先生，打扰一下。” 　　“这里是KBS天气新闻，请问您是否有时间，接受一下简短的采访呢？” 　　男人礼貌颔首：“没问题。” 　　阿善拿着麦：“看您穿得似乎并不多，是否感受到了今天的寒潮呢？” 　　男人很余裕，甚至反客为主：“嗯，今天真是预料之外的降温，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因为我平时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所以没能及时添加衣物。” 　　“看样子以后要每天都关注KBS的天气预报了。” 　　阿善笑：“未来的两到三天可能都会有寒潮来袭，希望您可以及时添加衣物，不要感冒，温暖地度过。” 　　“祝您上班路上愉快。” 　　男人冲她微微颔首，说了句辛苦了，然后抬步离开。 　　阿善耳麦里传来吴局长的声音。 　　“柳善，倒数三秒钟准备收尾！” 　　她微微转身，脸面向镜头，漾起微笑，嘴角梨涡像盛了蜜：“这样寒冷的天气，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预计大后天温度会回升，请再坚持一下。” 　　“以上是播报天气的柳善。” 　　话音落，也必须保持不动，要等画面切回演播室。 　　KBS总部，新闻中心 　　李局长对了下时间，完美无差，但他面色看起来依然不太好，冲着麦喊：“incut！” 　　画面切回演播室，男女主播继续播报政治新闻。 　　接下来的播报就是按部就班的，李局长关了麦，捏了捏太阳穴，他就知道柳善不会乖乖听话。 　　天气新闻直播结束，论岘站这边外派的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 　　阿善把麦递给工作人员，接过毯子裹在身上，不停鞠躬：“大家辛苦了。” 　　吴局长坐在车里：“柳善，上来喝杯拿铁暖暖。” 　　阿善没打算上车，裹着毯子，冻得直打寒颤：“局长，你帮我拿一下手机。” 　　刚才播报前，她把手机交给了吴局长保管。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阿善：“刚才震动好几下，应该是有人给你发短信。” 　　见她一脸戏谑盯着自己，又解释一句，自证清白：“我可没看啊。” 　　阿善笑两声：“我又没说您偷看，是您自己说的。” 　　吴局长作势要拿稿子拍她头：“你这丫头！” 　　她点开短信看了眼，然后拿着手机，冲他晃了晃，水凌凌的桃花眼里溢出笑意：“您的咖啡，我就不喝了，我男朋友给我送早餐来了。” 　　“还是清潭洞那家最火的紫菜包饭店！” 　　说完，她就裹着毯子跑远了，吴局长看着她的背影，直瞪眼。 　　她说的那家紫菜包饭店因为周边有很多艺人企划社，几乎从凌晨六点开始，就会有很多爱豆光顾，也成了粉丝们蹲点常去的地方，因此生意格外火爆，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 　　阿善裹紧毯子，顺着定位，往巷子里走，太阳还没出来，光线很暗，但路边停的那辆起亚carnival还是很显眼的。 　　她拉开门，坐了上去。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高些，她一上车，带进来不少冷气，车窗上一下子就浮了层浅浅雾气。 　　表志勋坐在里面，挨着窗，他还没去美容室做妆造，穿着私服，裹得严严实实，一张脸白白嫩嫩，早起眼睛有些肿，戴着墨镜遮挡。 　　BLOCK B组合在回归期，九点开始彩排，六点就要起来做妆发，跟阿善今天的工作时间重合，她说想吃清潭洞附近那家店的紫菜包饭，他就去排队，买完送过来给她。 　　“穿这么少，不冷吗？” 　　他语气有些冲，气她不好好照顾自己，一边说，一边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在腿上。 　　阿善仰着脸，娇滴滴的卖惨：“冷死了。” 　　表志勋牵过她手，细细白白的手指，被他握在手心儿里，柔弱无骨，冰冰凉凉的，一双素白的手，指尖冻得通红。 　　他故意板着脸，非但不可怕，反倒让人想捏一把：“怎么这么凉！” 　　他外套敞着，阿善顺势钻进去，手伸进他里衣，直接贴着他皮肤，温温热热的，瓮声瓮气的：“快给我捂捂。” 　　表志勋被冰的一颤，但是没动，反而抬起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很温柔。 　　阿善觉得手慢慢暖和起来，指尖回血，似乎有些发热，麻麻的，涨涨的。 　　表志勋微微退开身子：“先吃早餐吧，一会儿凉了，我排了好久。” 　　闻言，坐在驾驶座的经纪人毫不客气地开怼：“不是你排的，是我排的，你只是坐在车里跟着移动而已。” 　　“柳善，不要感谢他，是我对你的心意。” 　　表志勋：“哥，你自己不是吃了两盒吗？” 　　经纪人：“我是怕你愧疚，才迫不得已吃的。” 　　表志勋：“………” 　　阿善忍俊不禁，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紫菜包饭，一边看两人你来我往。 　　BLOCK B成员们因为设定的缘故，总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其实大多都很认生，只有跟熟悉的人在一起，才会解放天性。 　　阿善头发长，没戴发绳，只能别在耳后，吃饭的时候很不方便，不是这儿垂下来一缕，就是那儿垂下来一缕。 　　表志勋帮她拢了一下，攥在手里，方便她吃饭。 　　一边吃，一边闲聊几句。 　　他问：“这么辛苦的工作，辞职不行吗？” 　　阿善摇头，把嘴里东西咽下去：“不行，还有半年就到下一期的主播招募了。” 　　“我不会一直只当个天气主播的。” 　　表志勋本来还想再劝，但一想到上次两人因为这个话题不欢而散，就把话咽了回去：“好吧，我尊重你。” 　　阿善吃得不多，又喝了杯拿铁，口红掉的干干净净。 　　她侧过头，嘟起嘴，颐指气使：“你帮我涂口红！” 　　表志勋顿了顿，往驾驶座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经纪人视线，他连忙摆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我下去抽根烟，请当我不存在。” 　　说着，一溜烟下了车。 　　阿善身子往前倾了倾，从中控台的盒子里翻出管口红，是她上次落下的，YSL哑光唇釉，娇里娇气的：“好了，这回没人了，帮我涂吧。” 　　表志勋看着她手里的唇釉，犹犹豫豫，半天没什么动作。 　　阿善不满：“你到底涂不涂？” 　　他解释：“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回KBS总部吗？我怕涂不好……” 　　阿善冷哼：“我看你上次录制口红王子，给别的女嘉宾涂口红，不是涂得挺好吗？” 　　口红王子是CJ媒体事业部，为女性打造的美妆类综艺，噱头就是直男爱豆给女爱豆化妆。 　　这话里醋意满满，表志勋顿时神情僵硬，认命般从她手里接过口红。 　　阿善闭着眼睛，嘟起嘴，皮肤瓷白，耳廓和脸颊漫着樱粉色，奶蓝色套装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媚中带甜，不像等着他涂口红，更像公主在向骑士索吻。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拧开唇釉，细致地沿着她唇瓣涂抹。 　　阿善的嘴唇很漂亮，上薄下厚，又纯又欲，妩媚中带着少女的娇憨感，涂上水嘟嘟的豆沙粉，更是甜甜蜜蜜。 　　她披着乌软的发，眉眼太过惹眼，漂亮张扬，在昏暗的光线下，都压不住她的艳色。 　　“表志勋！” 　　他的心骤然一跳。 　　“涂好了没？” 　　他没答，收回视线，微微往前俯去，不差分毫，直接贴上她水润娇嫩的唇瓣。 　　阿善感受到了，嘴角含笑，小梨涡盛着蜜，手臂勾上他脖子，主动回应，他寻着她的唇瓣细细吻起来，温柔到极致。 　　一吻结束，他伏在她耳边说：“柳善，我爱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就留下的习惯。 　　阿善：“真好听，再说几遍。” 　　这幅身子是个声控，表志勋唱RAP，是低音炮，嗓音磁性又沙哑。 　　他在耳边说情话，对阿善来说是最极致的享受，可惜他并不是任务对象。 　　攻略对象是同队的禹智皓，阿善去日本做交换生的时候，和他短暂地谈过一段恋爱，所以目前已经有二十个好感值，但表志勋不知情，还以为他把阿善介绍给成员们认识那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之所以和任务对象的队友恋爱，也只是阿善用来攻略的手段，她摸清了任务对象的性格。 　　禹智皓是一个会因为看到她爱表志勋的热烈模样，而爱上她的人。 第43章 生气 好感度二十 　　临下车时, 阿善又捧起表志勋的脸，微凉水润的唇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左脸, 又在右脸上亲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下车, 声音像浸了清甜的蜜：“一会放送局见。” 　　表志勋往上拉了拉围巾，冲她摆手，趁着声：“一会见。” 　　阿善回到地铁口的时候, 工作人员们已经把设备整理的差不多了，基本装上车就可以走了，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扭头把带回来的紫菜包饭递给吴局长, 是盒新的，没动过：“局长, 再怎么认真工作也要吃饭啊。” 　　吴局长眼底浮上笑意, 柳善看起来一副娇滴滴, 让人恨不得把她放进象牙塔里锁起来保护的模样，实际上却很细心，也很会照顾人。 　　他接过：“那就谢谢了, 我们新闻局即将冉冉升起的女播音员。” 　　阿善漾着笑意，附和地鼓了鼓掌：“借您吉言，今年新人主播的公开招募，我一定会成功的。” 　　“不再只当个合同制员工, 而是成为正式员工。” 　　吴局长知道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么乐观，可又不忍心打消她积极性，只能以开玩笑的方式, 又跟她贫了两句，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回去的路上，商务车平稳行驶，窗外景色疾驰而过。 　　吴局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开口问：“柳善，你的投诉问题解决了吗？” 　　司机开得太稳了，阿善起得又早，闭上眼睛，简直快要睡着了，冷不防听见吴局长问话，感觉声音像是从遥远天边传过来似的，甚至还带着回响，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 　　他坐在最后面，检查设备，不知道阿善睡着了，没听到她回答，就又问了一遍。 　　她这才清醒过来，想起这事儿，倒是精神了：“还没，一会回放送局，肯定又要被李局长骂。” 　　KBS新闻局目前有六位天气预报主播，从周一到周六，每人负责一天，周日按照顺序，从第一个人开始轮班。 　　上周日，负责播报的正好是阿善，气象那边给出的稿子是当天晴转多云，结果下午的时候，突然降雨，打了人个措手不及。 　　其实天气播报本就是预测，难免会有不准的时候，大多数人可能都习以为常，或者选择谅解，但也有少部分观众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会选择投诉。 　　投诉的这个观众是一位正在准备九级公务员考试的大学生，理由是早起时，看了晨间天气预报，晴转多云，温度也适中，他就在考试院的天台晒了被子，结果下午的时候突然降雨，导致他的被子全部被淋湿，晚上只能穿着外套睡，导致感冒，耽误复习时间，这让他觉得很气愤。 　　其实他投诉这个投诉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备考期神经本就更敏感些，日常压抑，可能一件小事，就会让情绪陷入崩溃。 　　吴局长：“这种投诉，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打个电话，诚挚传达一下歉意就好，不要让他一直抓着不放，拖久了可能会影响你的考核。” 　　阿善点点头，太阳初升，橘红色的光线洒落在她莹白的侧脸上，空中漂浮的粉尘都看得分明，漂亮极了：“好，我知道了。” 　　商务车驶进地下车库，阿善和吴局长下了车，走在前头，进了电梯，其他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地把设备从车上搬下来，检查无误后，准备归还到设备管理组。 　　电梯里空间很大，整体以银灰色为主，背面是全身落地镜，吴局长按了五层，电梯门缓缓合上，她转过身，照镜子整理妆容，精致的小脸瓷白，满脸胶原蛋白，黑色长卷发垂在身后，口红涂好了，可后来又被表志勋亲花了，暧昧地晕染在唇瓣周边，她用小拇指指腹，微微擦拭了一下，边缘被模糊掉，显得唇瓣丰盈饱满，像春夏枝头最饱满的樱桃，晶莹剔透，等人采撷。 　　吴局长看见，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小孩子，这么爱美。” 　　阿善撇撇嘴：“我好歹也是KBS的门面，不好好打扮怎么行？” 　　“只要我在放送局一天，就不能黯然失色，被其他女主播比下去。” 　　不是她自恋，即使是在美女如云，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的主播局，她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这股媚中带甜的娇俏劲，是独一份儿，无人能及。 　　电梯门缓缓打开，吴局长先一步迈出去，阿善两条白花花，细条条的腿踩着高跟鞋，稳稳当当跟在他身后，拿着工牌刷开门禁。 　　KBS总部在汝矣岛，入驻了各种广播相关研究机构和媒体工会办公室，gag concert练习室，以及艺人放送部等。 　　不像CBD的写字楼那么现代阔气，就是普普通通旧大楼，但胜在干净明亮，布局合理，不会让职员们觉得压抑。 　　路过的工作人员都颔首鞠躬，恭敬地打招呼。 　　“吴局长，早！” 　　他长了张严肃刻板的方脸，后辈都怕他，一个个不能再谨小慎微，鞠躬都是标准的九十度，绷着脸，简短回了个字：“早。” 　　阿善跟在他身后，把什么叫狐假虎威，展示得淋漓尽致，她本身就前凸后翘，身材极好，这会儿更是得意，走路生风，细腰摇曳，高跟鞋踩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到了拐角处，两人分开，吴局长回办公室批示文件，阿善去会议室开会，进行一周天气预报例会总结，主要评判上一周各位主播的播报情况，观众满意度，以及投诉情况，进行打分评价。 　　对她来说，就是明晃晃的批斗大会，据阿善所知，上周除了她，其他女气象播报员都没有被投诉的情况。 　　会议室的门并不厚重，甚至隔音也不怎么好，她还没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嬉笑打趣声，她们这几个天气预报的女主播抱团取暖，关系好的很，没什么勾心斗角，反倒像姐妹似的，有趣的事一起分享，糟心的事一起吐槽。 　　阿善勾唇微笑，素白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推门进去。 　　落地窗窗明几净，光线肆意散落。 　　任谁看见这么一堆青春靓丽，漂亮得像花似的美女们，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其中一个圆脸齐肩发的女人，双手竖起大拇指：“柳善，今早的直播我看了，很棒。” 　　阿善迈了两步，抽出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语气无奈：“棒什么啊，我差点没被冻死。” 　　“你看到服装组给我准备的衣服了没，体感温度零上一度，给我配的包臀裙，直播完，我感觉全身都要冻僵了。”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压低了声音，开始一起声讨起服装组和李局长，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李局长离老远就听见笑声，沉着脸，推门进来，以他现在的职位来说，年纪不算大，不到四十岁，辅佐官出身，是目前KBS社长高大英的学校后辈，属于空降兵，是浸淫政场和职场多年的老油条。 　　他一进来，会议室内一下子静默，大家表情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目光，其他女主播怕他，阿善可不怕，当初她参与新人主播的公开招募落选，里面就有一份他的功劳。 　　她有明确的站队倾向，是吴局长那边的人，所以不管她表现得如何如何好，她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不如破罐子破摔，与其让自己不舒服，还是让他觉得不爽，更合阿善心意和处事风格。 　　2012 年，KBS记者联盟指责社长多次与青瓦台内部勾结，阻碍了记者们公正客观的报道，让KBS记者们沦为新闻界和国民的笑柄，以媒体自由为口号，掀起了KBS建台以来历时最长的一次罢工，而吴局长正是这场罢工运动的发起人，当时被高层以侵害名誉权以及涉嫌诽谤为由解雇，此后他和KBS打了一场历时三年的解雇与反解雇官司，复职官司胜诉后，又重回KBS。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和身为空降兵的李局长，形成势不两立的阵营。 　　新人主播公开招募，吴局长和李局长都想培养自己的势力，备受吴局长青睐，各方面又相当出众的阿善，也成了移动的靶子，这样的人，即使不能为自己所用，也绝对不会放任她进入敌人阵营，羽翼渐丰，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他的威胁，所以李局长在最终审查的时候动了手脚，把阿善淘汰。 　　每次开会都是这种气氛，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阿善翘着二郎腿，低着头，摆弄手指，膝盖圆润白皙，小腿细条条的，线条流畅好看。 　　李局长上来就拿她开刀，手里拿的黑色文件狠狠往桌上一甩，双手叉腰，沉着脸：“柳善，站起来！” 　　阿善坐着仰头，看他：“局长，开会哪有站着开的。” 　　她顶着这幅婊里婊气的模样，当众顶嘴，让他下不来台，李局长瞬时怒火中烧，一脚踹在她坐的旋转椅上，椅子顺着劲，一下滑出去老远，椅背咣一下子撞在墙上。 　　阿善坐直身子，捋了捋头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局长，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他本来眼睛不大，现在被她气得睁开了，怒斥：“我是不是告诉你了，要垫胸垫，屁股垫。” 　　“那种呼之欲出的S曲线不知道吗？” 　　“这样才能抓住观众眼球，你知不知道上周收视率有多差！” 　　阿善唇瓣抿起，缓缓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顺手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晃了晃，笑容恶劣。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柳善，你…………” 　　阿善：“李局长，你刚才说的话 ，可是一字不差都被录下来了。” 　　“对女职员，言语性骚扰，使用暴力。” 　　“您是局长，应该知道信息时代，这种具有爆点的新闻传播的有多快吧。” 　　李局长咬了咬牙：“柳善，我警告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下一期主播公开招募，我依然是评委，能让你落选一次，就能让你落选第二次。” 　　阿善笑得甜，一双桃花眼，娇娇俏俏的，往前挪了一步，靠近他，声音很轻，但在死一般寂静的会议室里，依然清晰可闻：“说不定在那之前您已经下台了。” 　　说完，笑着转身，把椅子退回原位，坐下，双手交叠放在会议桌上：“局长，现在可以开会了吗？” 　　李局长深呼口气，压下被挑衅的的恼怒，正式开始会议。 　　阿善就坐他旁边，他看着就心烦，转了一下转椅，身子斜着，脸冲着对面的女主播，开始念总结，着重评判了一下几位天气预报员负责播报当天的收视率，然后又用观众投诉的事，借机狠狠批评了阿善一顿。 　　不过她这次一直笑脸盈盈的，也不生气，他说什么，都应是，一副态度良好的模样，李局长感觉丢掉的面子稍微找回来那么一点，心头怒火也稍微熄灭了些，沉声吩咐：“挑个时间，记得给那位观众打个电话赔礼道歉。” 　　阿善：“好。” 　　会议结束，李局长先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女主播们，静默了大概四五秒之后，突然爆发出压抑又兴奋的欢呼声。 　　“柳善，真有你的。” 　　“你看见李局长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了吗，我真的太爽了，” 　　“柳善，我真的太佩服你了，怎么这么有勇气，你知道吗？每次他说我胸不够翘的时候，我恨不得把胸垫扯出来，甩他脸上，可惜每次都是只敢想想。” 　　她身边女人恨铁不成钢：“你就是每次都一声不吭，才让他觉得你好欺负，会每次播报的时候，都让你挺胸，撅屁股。” 　　被说的女主播低下头，咬咬牙：“以后我也要像柳善一样，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说出来。” 　　阿善笑着摸摸她的头：“第一步总是难的，但迈出去之后，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勇敢。” 　　她郑重又真挚地点点头。 　　栗色长卷发的女主播，轻蹙眉头，细声细语地嘱咐：“柳善，不过你下次也尽量别挑衅李局长了。” 　　“你知道我刚才多怕他打你吗？吓死我了，后背没事吧，撞到没有？” 　　阿善娇滴滴，装嗲，往会议桌上一趴：“你不说我都忘了，好疼，快帮我揉揉。” 　　其他女主播见她还有余裕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事，顿时笑了起来，围在她身边，细软的小手，你一下我一下，有帮忙捏肩的，有帮忙捶背的，大家嬉笑成一团。 　　阿善正享受着，冷不防想起来今天轮到自己给主播们整理服装，看了眼腕表，连忙起身：“糟了，我差点忘记今天是我负责整理主播们的服装，我得先过去了。” 　　大家摆摆手：“快去吧，下周见！” 　　“嗯，下周见。” 　　阿善到演播室的时候，正赶上八点档新闻结束，男女主播坐在半弧形的主播台里，低着头整理稿子。 　　女主播是灿烈的姐姐朴宥拉，皮肤白皙，鹅蛋脸，和灿烈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温柔中带着灵气，性格也好。 　　镜头彻底切换掉后，男女主播站起来，工作人员们也开始在演播室里四处奔走起来，整理设备。 　　“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 　　女播音员播报的时候，一般下面穿的都是拖鞋，像阿善她们这种在放送局里没什么地位的，在前辈新闻主播面前就是个打杂的，不过好在朴宥拉人善心美，性格温和，从来都不会对她们颐指气使，十分有教养。 　　阿善微微弯腰，拎着她的高跟鞋放在主播台边缘，方便她穿。 　　朴宥拉走过来，微笑，声音温柔：“谢谢你，柳善。” 　　一边说，一边把脚伸进高跟鞋里。 　　“柳善，我请你喝咖啡吧。” 　　阿善抿唇笑，小梨涡漾在嘴边，漂亮得不得了，削弱了几分带攻击性的漂亮，讨人喜爱：“好啊，谢谢前辈。” 　　三楼有自助贩卖机，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主要还是阿善跟她讨教经验，毕竟离下一期的主播招募，只剩半年时间了，比起其他新人，她唯一有优势的地方就是有机会呆在放送局，跟着有经验的前辈们学习。 　　整个KBS大楼，一层有一个便利店，三层因为是艺人放送部，是音乐银行录制的地方，以及爱豆待机室，所以安放了自助贩卖机。 　　里面果汁，气泡水，咖啡什么的都有。 　　朴宥拉说请她喝，阿善便也没客气，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对了，前辈，你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提及婚礼，她脸上露出害羞甜蜜的微笑：“下个月，请柬目前还没制作好，可能还要等几天，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阿善捧着冰咖啡，点头：“当然，前辈一定是最美的四月新娘。” 　　朴宥拉捂住嘴，害羞的笑，视线一瞥，远远望见，走廊尽头，EXO的成员们刚彩排回来，灿烈走在最前面，穿着黑色高定西服，剪裁简约，领口袖口用鎏金线绣了精致的刺绣，宽肩窄腰大长腿，头发全都梳到后面，挂着耳返，十分惹人注目。 　　阿善也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像和他对上了视线，又好像没有，因为隔得太远，她没办法确定。 　　朴宥拉甜笑着，小幅度摆了摆手。 　　灿烈看到，笑了一下回应，视线挪到姐姐身边站着的女人，奶蓝色套装，胸前是荷叶领，包臀裙下是两条白嫩嫩，纤细笔直的腿，踩着高跟鞋，眉眼间还带着股少女的娇媚。 　　他单方面的认识她，是BLOCK B表志勋前辈的女朋友，也是他姐姐的同事。 　　这个圈子很小，柳善和表志勋谈恋爱快半年了，没怎么顾及周围人视线，KBS新闻局的同事们，很多爱豆艺人们都知情，不少私生也知道，其实一开始也是根据他上节目时理想型突然变得具体，察觉出苗头。 　　如果阿善知道他在想什么，应该还会添上一句，我还是你队长的前女友 　　灿烈远远地打完招呼，就跟在成员们身后，进了待机室。 　　阿善和朴宥拉也分开了，她把喝光了的咖啡扔进垃圾桶里，抬步去了BLOCK B的待机室，他们最近携第四张迷你专辑《HER》回归，正处于打歌期，走的是嘻哈恶童路线，色调和风格都相当强烈。 　　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进去，入眼就是各种发色的脑袋，坐在化妆镜前，任造型师摆弄，其他工作人员们有的在检查服装，有的在给搭配装饰。 　　因为是回归初舞台，粉丝们送来很多应援的花束，角落里，沙发上，桌子上堆的都是，花香很浓郁，清新但不腻人。 　　听到响动，工作人员抬头看过来，笑着打招呼：“柳善，你来了。” 　　“嗯，来看表志勋。” 　　他正闭着眼睛，化妆师在给他画眼妆，听到阿善娇滴滴的声音，扬起嘴角。 　　禹智皓就坐在表志勋旁边，她进来时，他瞥了一眼，然后就移开视线，抿抿唇，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睛盯着镜子里虚无的地方看，明明自表志勋和柳善恋爱以来，这样的场面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按道理他早就应该习惯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感到不自在。 　　他把这归结于愧疚，因表志勋对他曾和柳善短暂谈过一段恋爱不知情，而涌出的复杂情绪。 　　阿善走到表志勋的椅子后，双手搭在他肩上，他眼妆已经化完了，睁开眼睛，她在镜子里上下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材，然后和他对视，嘟着嘴，娇里娇气地抱怨：“你说！我的身材不够好吗？” 　　表志勋恨不得自己没有睁开眼睛，在镜子里和她对视，眼神躲都不知道往哪躲，一张白嫩软乎的脸，噌的一下通红，当众讨论这种话题，他还是很害羞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 　　化妆师笑着瞥她一眼，一手拿着化妆刷，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佯怒道：“你这丫头，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明明这么好的身材，是在炫耀吗？” 　　“你就是完美的S曲线，不用怀疑。” 　　阿善似乎不相信：“真的吗？” 　　既然她都这么标准了，李局长为什么还总是让她垫这垫那的。 　　同队成员朴经惯会哄柳善开心，做完造型，笑着起身，从桌上摆着的花束里，捏着花梗，从里面抽出枝玫瑰，别到她耳边，肌肤雪白，比新生的玫瑰还要娇艳：“谁惹我们柳善生气了？” 　　“要我看KBS里这些主播，你长得最漂亮，身材最好。” 　　“天气预报，我都只看你负责的那天。” 　　阿善一下子就笑了，嗔怪地瞪他一眼，把玫瑰花拿下来，揉了揉耳朵：“这花梗上都是刺。” 　　她这一打岔，大家都被惹笑了，一时间待机室里气氛热闹的很。 　　表志勋的造型要比其他成员们的复杂些，阿善站了一会儿嫌累，抽出把椅子，托腮在他旁边坐着等待，顺便观摩造型师的一双巧手，是怎么大变活人的。 　　他温声问：“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一直等我？” 　　柳善是个坐不住的人，之前她陪他去美容室的时候，可能连十分钟都待不住，今天这么有耐心，不作妖，老老实实呆着的模样倒是少见。 　　阿善往前凑了凑：“等你陪我去买葡萄汁。” 　　她说的葡萄汁是KBS一层便利店卖的特制冷饮，酸酸甜甜，第二杯半价。 　　表志勋：“………” 　　他就知道。 　　做完造型，距离彩排还有半个小时，阿善拉着表志勋的手，下楼买葡萄汁，走廊熙熙攘攘，来来回回的都是爱豆，个个身着华丽，妆容精致。 　　后辈们见到表志勋，纷纷鞠躬问好。 　　“您好，前辈。” 　　阿善站在他身边也跟着受到不少注目礼，但她是主播，最不怕的就是视线，姿态优雅，神情落落大方 　　一楼便利店的葡萄汁最近在爱豆之间是很火的饮品，酸酸甜甜，热量也不高，再往里加上半盒配套的冰块，冰冰凉凉，在INS上的人气已经可以和SBS人气歌谣便利店的三明治媲美了。 　　阿善虽然不是艺人，但身为主播，也是要保持身材的，一进便利店根本出不来，琳琅满目的零食几乎要把她魂都勾走。 　　表志勋拿着钱包，站在门口，看着她挑，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看她拿了葡萄汁之后，又要拿冰淇淋，这才喊了一声：“柳善，葡萄汁和冰淇淋只能选一样。” 　　“不能一起吃，太凉了。” 　　“你忘了你上次肚子疼了好久的事了。” 　　阿善撇撇嘴，没理，捧在手里，走到款台结账。 　　表志勋拿她没辙，后面还有人等着排队结账，微微板着脸，用现金付款，他是个智能痴，手机，软件，还有一些应用什么都用不太好，连INS也是他只负责拍照，工作人员负责上传管理。 　　结完账，表志勋拎着东西走在前面，阿善跟在他身后，拽他衣角，从身后探出个脑袋：“生气了？” 　　“别生气嘛！” 　　她细声细气地哄着：“我不吃冰淇淋了，还不行吗？只喝葡萄汁。” 　　明明背对着她，表志勋眼底已经浮上笑意，却还是佯装生气。 　　下楼给工作人员们买饮料的灿烈和两人擦肩而过，KBS大楼是大片大片的落地窗，阳光毫无遮拦地直直照射进来，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好似镀上了一层光晕，拽着身前男人的衣角，露出娇俏讨好的笑容，梨涡清甜。 　　表志勋腿长，步子大，一步快赶上阿善两步，她几乎要跟不上，拽着他的袖子，一会从左边换到右边，一会从右边换到左边，胸前挂着的工牌晃来晃去。笑脸盈盈的，妩媚娇俏。 　　只那么一眼，灿烈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两人越走越远，他穿的皮鞋，扣在地砖上的声响突然停下，回过头，只能看见渐渐变小的背影。 　　一高一矮，亲密无间，无比般配。 第44章 彩排 好感度二十二 　　KBS音乐银行录制的演播厅就在三楼, BLOCK B彩排的时候，阿善也跟着去了，挂着工牌, 坐在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导播站在显示屏后指挥，成员们走位, 熟悉镜头。 　　表志勋属于那种私下里还有些腼腆，但一站在舞台上就气场全开的人，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嗓音沙哑，声线低，光芒四射, 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阿善坐在底下, 跟着音乐嗨起来，到兴头上, 还给表志勋来个飞吻, 桃花眼弯弯, 妩媚娇俏，像是炽热的光，很容易就把人一颗心融化, 任她搓圆捏扁，重塑后，里面装得满满都是她。 　　彩排时粉丝不入场，观众席只有她一个人, 艳光四射的大美女，肌肤如雪，漂亮又惹眼, 很难忽视。 　　轮到表志勋站C位，她就格外兴奋，他被她热烈的视线看得害羞，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禹智皓站在后面注意到了，眼底浮上些微不满，整首歌都是他负责作词作曲，无论是舞台效果，可看性，视听感受都设计的相当棒，能看出他的用心和极佳天赋，久违的回归，他确实想给粉丝们呈现最完美的舞台。 　　如果是私底下，作为朋友，对表志勋和阿善刚才的行为，他不会有意见，可现在是在舞台上，他是队长，就没办法无动于衷，他一向不赞成把私人情感带入到工作之中，即使是没有粉丝观看的彩排，也必须拿出对待正式舞台的态度来，而不是因为女朋友在下面看着，就影响到舞台的整体效果。 　　后续表演过程中，禹智皓偶尔和阿善对上视线，都冷冰冰的，这种眼神她很熟悉，和他恋爱的时候，他稍有不满，就会使用冷暴力，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会放低姿态，去哄他，去撒娇，但现在，阿善就这样和他对视，没移开眸子，目光平静而坦然，一双桃花眼里也没了以前的爱意和欢喜，唇边依稀带着笑，露出清浅的梨涡，仿佛他的情绪对她来说，毫无关系，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可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 　　禹智皓思绪似乎飘出去很远，可身体还在下意识跟着歌曲舞动，这次回归，准备了很久，舞蹈练习了不下上千遍，早已经融入到身体里，成了只听到音乐，就会下意识跟着动起来的本能反应。 　　系统：“攻略目标，BLOCK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二十一” 　　舞台上的聚光灯，光线散落，映到台下的阿善脸上，她勾唇微笑，双手交叠在胸前，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公寓地下车库，亮着几盏昏黄的灯， 四下静谧无声，空气阴凉，阿善熄了火，拔下钥匙，塞进包里，下了车。 　　看完彩排，她也没什么事，就开车回来了。 　　洗了澡，换身衣服，她泡了杯咖啡，裹着披肩，开始复习主播考试的笔试内容。 　　其实比起当初和她一起落选的另一位，因为受不了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年，最后却只能留在KBS当一个合同制的天气预报女主播这样屈辱的事实，而放弃。 　　阿善倒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更明智，虽然在放送局内部，并没有什么地位，但最起码可以和主播局里富有经验的前辈主播们近距离接触，跟着他们学习一些实战技巧，而且每周的工作时间也并不长，她也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复习笔试内容。 　　笔试的内容很枯燥，她去年也是勤勤恳恳地准备了一年，比起脑海里对这部分内容根本没概念，是一张白纸的状态，现在这种明明已经学过，背过一遍了，却忘得差不多了，看见内容，明明觉得很熟悉，可就是需要从头再来一遍的感觉，更让人难受，焦躁。 　　在桌子前一坐就是到后半夜，后来背着背着，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表志勋就是这个时候回来了，穿着灰色大衣，戴着围巾，带进来一身寒气。 　　他回来之后，在客厅，卧室都没看见人，就知道阿善肯定又是在书房睡着了。 　　他脱了外套，剩一件深灰色毛衣，抬步往楼上走，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按，推开门进去，吊灯亮着，台灯也开着，他从昏暗的客厅进来，冷不防觉得有些刺眼，见她伏在桌子上，披肩都快滑落下来，穿着的薄雾粉针织衫领口很大，露出后脖颈上，一小块白腻的肌肤，白皙脖颈连着肩头，圆润可爱。 　　表志勋轻手轻脚地走到阿善身旁，女人安安静静睡着，侧边碎发挽在耳侧，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他俯下身子，把她打横抱起，她哼唧两声，本能地伸手环住他脖颈。 　　回到卧室，阿善睡得很香，侧身蜷缩着，大半个脑袋缩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乖巧，惹人怜爱。 　　表志勋洗完澡回来，掀开被子，动作幅度很小地爬上床，她很轻微地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被吵醒，翻了个身，往他怀里钻了钻。 　　卧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她娇艳的脸上投落下来眼睫的剪影，看得人心痒，想伸手去碰一下，再往下，胸前鼓鼓囊囊，随着呼吸起伏，在手臂间颤颤巍巍。 　　他呼吸有些停滞，手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捞过来，抱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抚过，最后停在她唇瓣上流连，就是这张嘴，惯会说甜言蜜语，把他哄得眼里心底，都只能容下她一个人，原先还觉得漂亮的女爱豆，现在也只觉得普通平常。 　　表志勋喉结滚动，一口含住她唇瓣，舌尖抵上，舔舐，轻咬，呼吸渐渐灼热，吻从红唇，流连到脸颊，由深吻到轻吻。 　　阿善缓缓醒过来，睡眼迷离，桃花眼里弥漫着雾气，水色潋滟，妩媚与纯欲结合得刚刚好，让人欲罢不能，声音带着轻喘：“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在她鼻尖上轻吻，声音温柔：“回来半天了。” 　　整个房间淹没在暧昧的昏暗里，欢爱至天明。 　　系统：“攻略目标。BLOCK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二十二” 　　夜色旖旎，表志勋沉沉睡去，阿善听到冰冷的播报音，缓缓睁开眼睛，这个时间段，莫名其妙涨了一个好感值，还真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周二，KBS大楼，新闻中心 　　演播室里，男女主播已经坐在圆弧形主播台里，准备就绪，不远处用透明玻璃隔着的导播室工作人员们也已经各就各位。 　　主播台右处，背景是一大片绿色幕布，阿善就站在幕布前，穿了身浅紫色的套装，很紧身，李局长要求服装组的工作人员给她拿得是小一号的衣服，她要是不提着一口气，胸前扣子都快要崩开，皮肤白，穿这种颜色，显得清纯，配上这样的好身材，简直让人血脉喷张。 　　和正儿八经播报新闻的女主播，端庄得体的穿着比起来，她丝毫感觉不到被尊重，其实阿善并不想穿，可直播前要是闹起来，最后夹在中间遭罪的只有服装组的工作人员，都是出来打工的，她们也只是听从上级吩咐，没有必要让她们两面为难。 　　导播室，李局长盯着时间，进入倒数。 　　“全体人员Stand by！” 　　“三，二，一” 　　“cue!” 　　镜头切向男女主播，两人同时颔首，露出微笑问候：“大家好，这里是KBS今日要闻。” 　　“新闻正式开始之前，请大家一起收看今日的天气情况。” 　　DTR机切换到绿色幕布方向，阿善面向镜头，笑脸盈盈：“大家好，我是今天负责播报天气的柳善。” 　　“寒潮已经彻底过去，近日温度回升明显，大家都在等待着温暖春日的快点到来。” 　　“今日温度整体偏高，体感温度在5℃到10℃之间。” 　　“相比今天，明天温度还会继续升高。” 　　阿善正游刃有余地播报，耳麦里突然传来李局长的声音。 　　“柳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六十秒，加快语速。” 　　她照做，加快语速：“首尔最高温度零上10℃。” 　　“光州上升到8℃。” 　　“会让人觉得温暖和煦，大家可以适当出门，呼吸新鲜空气。” 　　李局长：“胸部怎么回事？挺起来！” 　　听到耳麦里恶心的吩咐，阿善面不改色地继续播报。 　　李局长：“听不到吗？屁股翘起来。” 　　阿善不着痕迹地呼气，忍了又忍：“大家上班路上，可以适当增减衣物。” 　　她不照做，李局长虽然恼怒，但也拿她没办法。 　　正在直播，他也不可能从导播室出去，臭骂她一顿，眼见着天气预报马上结束，对着麦沉声说：“新闻主播，stand by” 　　“三，二，一” 　　阿善：“请大家多多注意健康，以上是为大家播报天气的柳善。” 　　播报结束，阿善踩着高跟鞋直奔导播室。 　　李局长刚关了麦，听到响动，抬头看，站起身来，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骂她，她倒一脸气势汹汹的，先过来兴师问罪了，双手交叠在胸前，倚靠着控制台，一脸轻浮：“怎么？知道自己不听话，做错了，过来道歉？” 　　阿善勾唇微笑，声音冷冷的：“李局长，你就那么喜欢看女人挺胸，翘臀？” 　　“你当所有看天气预报的人都和你一样龌龊？” 　　“天气预报主播的职责是播报天气，不是卖弄身材，希望这一点你能清楚。” 　　李局长看着她，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这周收视率为什么能上升？” 　　“是你漂亮的脸蛋儿？” 　　“还是这顶嘴的本领？” 　　他摇摇头，一字一句：“是我的功劳啊。” 　　“逼着你们穿不喜欢的衣服，虽然会被你们埋怨，但收视率实打实上去了，不是吗？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阿善往前迈了一步，直直地盯着他：“KBS就是因为有你这种高层，才会沦为国民们的笑柄啊，你不是功臣，是罪人。” 　　闻言，李局长眼睛眯了眯：“柳善，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个收时薪的合同工，播报一次，收十万韩元，真以为自己摆出主播的样子，就真的是主播了吗？” 　　阿善看着他这幅恶心嘴脸，突然笑了起来：“李局长，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天气主播吗？” 　　他没答，只是看着她，嗤笑一声：“你说呢？” 　　阿善：“好，那我们就看看吧，到底谁在KBS待的更久？” 　　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离开。 　　今天又是开例会的日子，她走出演播室，剩下的天气女主播们都在外面等她，见阿善出来，连忙迎上来，把她围住。 　　你一言，我一语。 　　“柳善，我刚才听出来的工作人员说，你又和李局长吵起来了，没事吧？” 　　“李局长没打你吧？” 　　“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啊？” 　　“你还好吗？” 　　阿善看见她们关切的神情，笑了笑：“放心，我怎么可能吃亏。” 　　“李局长虽然长得看起来像是会打女人的人，但确实没动手。” 　　“其实也不算吵起来，就是我直播的时候，他一直在耳麦里让我挺胸翘臀，我听着很不舒服，所以跟他顶嘴来着。” 　　其中一个女主播，笑着说：“就应该这样，昨天我直播，他也在耳麦里要求我这么做了，但我从头到脚，一字站稳，根本没听他的，虽然结束的时候，被他叫去骂了一顿，可我还是觉得好爽。” 　　有人附和：“就是，虽然我们是合同工，在这里没什么地位，但这种凭什么要忍受这种言语性骚扰。” 　　“之前就是因为我一声不吭，他才会那么随便的对待我。” 　　阿善给她们竖了个大拇指，眼底透着笑，粉嫩雪白的脸上露出小梨涡。 　　得到她的夸奖，主播们都很开心，说实话，柳善来之前，她们一直都在默默忍受这一切，言语上的性骚扰，还有不公平的对待，可看见她勇敢无畏，站出来反抗的模样，她们似乎也有了勇气。 　　她现在就像她们的主心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们。 第45章 夜店 好感度二十四 　　怼完李局长之后, 阿善神清气爽，又被一群青春靓丽的美人们包围着，嗓音各不相同, 但都好听又入耳，她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左手拥一个，右手抱一个，笑得甜甜蜜蜜：“走, 请你们喝咖啡。” 　　“好啊。” 　　“谢谢柳善。” 　　一行人走楼梯，往三楼去，个个明眸皓齿，身娇体软, 前凸后翘, 像姹紫嫣红的娇花似的，路过的男职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到三楼的时候, 正赶上爱豆艺人们在美容室做完妆造, 来上班, 陆陆续续地往待机室里进。 　　阿善站在那儿，弯着腰，往自助贩卖机里投币, 一罐罐咖啡接连掉落出来，她拿出来，分给其他女主播们。 　　“谢谢你，柳善。” 　　“会好好享用的。” 　　她笑着嗔怪：“客气什么。” 　　一行人就站在在自助贩卖机旁边聊了起来, 说到晚上要去夜店，都兴奋起来。 　　“我们晚上去哪家？” 　　“梨泰院，弘大, 还是江南？” 　　“反正不想去NB2了，上次在那儿，跳舞的时候有个变态摸我腰。” 　　“那去江南怎么样？我听说FLEX挺不错的。” 　　“我知道这家，好像是说长得丑的，身材差的，衣品不好的都不让进，颜值水平线很高，说不定会有艳遇。” 　　有人戏谑道：“颜值再高，还能有我们放送局里这些爱豆们好看吗？” 　　说着努了努嘴，让大家往走廊那边看，男爱豆们个个宽肩窄大长腿，帅气逼人，女爱豆们妆容精致，肤白如雪，身材极好。 　　说实话，她们就是因为天天在放送局里看这些个个极品的帅哥美女们，眼光都被养刁了，夜店里那些歪瓜裂枣的根本入不了眼。 　　大家看完之后，回过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弄得那个说FLEX夜店里客人颜值高的女主播红了脸，又添了句：“是真的，我听朋友说，有好多练习生，艺人，网红也会去。” 　　阿善笑着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那就去这家吧，听起来不错。” 　　因为之前一直在弘大的夜店蹦迪，江南的没去过几家，这家听起来也新鲜，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有人问：“衣服大家都带好了吗？” 　　“当然！” 　　圆脸齐肩发的女主播，声音娇俏：“我准备了一件亮片裙，特别漂亮，就等着今天呢。” 　　“上次我输了，肯定是穿的衣服不合适，今天再比一下，谁来搭讪的人多，” 　　另一个长相冷艳的的女主播勾唇微笑：“比就比，输了可别哭啊。” 　　她们俩一直这样，吵吵闹闹，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聊自己的。 　　有人问：“柳善，你这次想的是什么理由啊？可别像上次一样，玩到一半，表志勋就杀过来，把你带走了，太扫兴了。” 　　“就是，没你在，我们喝的都不痛快，没一会就散场了。” 　　阿善一想起这事就生气，上次她偷着和这些女主播们一起去弘大的NB2蹦迪，结果正好撞见WINNER成员们，宋闵浩看见她了，当时明明说好不告诉表志勋的，结果转头就把她卖了。 　　一行人刚嗨到一半，表志勋就杀过来，从后门把她带走了，不光她没尽兴，还扫了其他人兴致。 　　阿善：“放心，我这次画个大浓妆，包谁都认不出来。” 　　“再说，也不能回回都那么倒霉，碰见认识的人吧。” 　　其他人笑：“首尔就这么大，还真是说不准。” 　　她佯怒：“乌鸦嘴。” 　　大家嬉笑成一团。 　　这时，BLOCK B的成员们，三三两两从电梯口出来，表志勋走在最后面。 　　阿善远远就看见他了，他们组合这次回归的造型特别夸张，因为得到了音乐银行的一位，要履行和粉丝们的公约，所以今天尤甚，他穿了一身豹纹皮粉的西装，头发也喷成了同色系，不过比身上穿的衣服，颜色要更深一些，色调和风格相当强烈，虽然是很符合hipop风格，但阿善实在欣赏不来，甚至觉得有些丢人。 　　她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把自己藏在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主播身后，双手揽着她的腰，微微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想躲得严严实实，让他可以忽略自己，脚步不停地从她面前路过。 　　然而事与愿违，BLOCK B的成员们迈着步子从他们面前路过的时候，有一个女主播开口提醒：“柳善，你男朋友来上班了。” 　　本来已经快要从她面前经过的表志勋，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过来。 　　就见阿善鸵鸟似的藏别人身后，揽着人家腰，素白的手露出来，上面涂了裸粉色的指甲油，修剪的干净圆润，视线往下移，高跟鞋也是她早上穿得那双，尖头的细高跟，有碎钻绑带，缠了两圈，显得脚踝纤细白皙，十分漂亮，当然也很容易就让他认出来。 　　表志勋就这么盯着阿善看，其他女主播也都看向她，被阿善抱着腰的女主播，扭过头，奇怪地问：“柳善，你怎么了？” 　　他大长腿往这一杵，就等着她露头。 　　阿善本想着装死到底的，可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视线和催促。 　　“柳善，你怎么了？” 　　“是啊，没事吧？” 　　她没办法再装死了，站直了身子，踩着高跟鞋，往右挪了两步，露出张精致白皙的小脸，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羽轻颤，尴尬地笑了两声，抬起手打招呼：“你好，男朋友。” 　　表志勋很了解她，知道肯定是他这身打歌服，让她觉得尴尬，所以才像个鸵鸟似的藏起来，装不认识他，也没生气，打算晚上回去，在床上和她算账，往前迈了一步，在她头顶揉了揉，笑容宠溺，然后温和礼貌地和其他女主播打了声招呼：“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柳善，我听她说你们今天晚上要加班，一会我让经纪人给你们送咖啡过来，喝了之后好好加油吧。” 　　“辛苦。” 　　闻言，女主播们都看向阿善，原来她找的是这个理由，她们确实是要加班，不过场所不是在KBS，而是在夜店，大家都有些心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谢谢你，我们会好好享用的。” 　　表志勋礼貌地颔首微笑，然后抬步离开了。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其中一个女主播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喃喃：“什么啊？突然来这招，让人心里怪不好受的…” 　　“柳善，晚上你还去吗？” 　　阿善：“去，为什么不去。” 　　酒吧的夜晚总是热闹而放肆的，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暧昧在黑暗中发酵。 　　这边下了班，约好了去夜店的天气女主播们都没走，直接待到天黑，一是省着回家，再出来，容易犯懒不愿意动，二是防止表志勋录制完音乐银行过来查岗，便直接等到了夜幕降临。 　　大家直接在更衣室换上衣服，相比于白日的端庄得体，被压抑在职场的壳子里，现在解放天性的女人们，才是最美的，美得肆意张扬，漂亮又惹眼， 　　阿善穿了件黑色挂脖吊带连衣裙，露出修长优美的天鹅颈，和圆润可爱的肩头，曲线毕露，外边披着白色皮草披肩，乌发散落，向造型组借了卷发棒，临时卷了头发，烫成大波浪，化了个浓妆，几乎是把她五官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和平日里带着甜丝丝的娇媚不同，现在是艳光四射。 　　最近虽然温度有所回升，但晚上还是很凉的，在外边披件皮草披肩，一是装饰，二是去的路上能暖和点，等到酒吧，要是热了还可以脱下去。 　　阿善今天没开车来，只能蹭其他女主播的车坐，价格不菲，比阿善那辆好太多，她系好安全带，真心实意地艳羡：“你这车可真好。” 　　女主播打转方向盘，从地下车库往外开，笑着说：“表志勋不是说等你生日送你一辆吗？到时候挑辆贵的…” 　　阿善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回她，声音软软的：“说实话，我真怕到时候，他会拿着一兜子现金去付款。” 　　女主播：“他现在还用不明白智能的东西？” 　　阿善点头：“嗯，他完全是机器痴。” 　　想了想，娇笑：“不过也挺好的，他每次要下载什么东西，或者想用积分兑换东西，都要来求我帮他。” 　　“他撒娇特别可爱，脸也白白嫩嫩的，捏一把就上瘾。” 　　女主播无语：“停停停，我不想听你秀恩爱。” 　　“就冲你这话多的劲，待会要是不把你喝倒，我今天就不回家了。” 　　阿善讨好求饶：“大美人，饶我一次。” 　　说着，捂住自己的嘴：“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是再提表志勋三个字，就罚我酒。” 　　女主播单手把着方向盘，抽出手在阿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笑着：“那就饶你一次。” 　　江南的FELX酒吧确实名不虚传，这才七点多，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无论男女，一水儿高颜值。 　　阿善一行人的到来，耀眼又吸睛，一个美女的魅力可能有限，可一大堆性感迷人，身材姣好的美人们聚在一起时，杀伤力以数倍计算，站在外面排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上来搭讪了。 　　夜店里面很躁很嗨，五颜六色的灯光迷离，劲爆的音乐让人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里面一共三层，分为hipop区和edm区，以及VIP层。 　　阿善对EDM区情有独钟，音乐更嗨，气氛更燥，比起hipop区多了几分醉生梦死的感觉，来这里就是释放压力的，当然是越嗨越好。 　　一行人在二楼开了卡，往楼梯上的时候，身边路过的男性们，眼底都浮现出惊艳，个个眼中发光，像是看到了心仪猎物一般，但对于搭讪，显然还有些犹豫，一群艳光四射的美人们，眼光肯定也高，如果现在走过去搭讪，当众被拒绝的话，会很没面子，便把猎艳的心思稍微放了放，想着等到待会气氛更好的时候，看准时机，再过来。 　　入场的时候，服务生给每人的小臂上都粘了特有的标识，是朵暗色的桃康帕玫瑰，阿善肌肤如雪，贴上之后，显得神秘又漂亮。 　　夜店里温度高，她脱了皮草披肩，懒散地靠在沙发里，黑色吊带裙裹着雪白的腿，长卷发散落，红润的唇瓣微微张着，等服务生过来上酒。 　　其中一个女主播问：“柳善，你看见没，邻桌那个男的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阿善扭过头，和一个男人对上视线，他看着她的目光里闪过惊艳，长得还行，但一看眼神姿态就知道是老手了，估计把她当成猎物了。 　　她轻勾起嘴角，回过头，没再看他。 　　很快有服务生端了酒水和水果过来。 　　阿善拿了一杯，慢慢喝着，翘起二郎腿，小脚跟着音乐节奏一晃一晃的，雪白小巧的脚趾，指甲盖涂了酒红色指甲油，像樱桃果肉似的，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大家先喝了一轮热热身，感觉身上稍微暖和了些，下场开始蹦迪，在KBS呆得太压抑，今天都是奔着好好放纵一把来的，释放压力。 　　阿善身段软，扭起来，格外好看，很快就成了舞池里人群的焦点，男人们渐渐不着痕迹地贴上来，有的试探着想要揽她腰，却被她冰冰冷冷的眼神吓得退却了。 　　跳了一会儿之后，她觉得有些累了，便从舞池中挤出来，回了卡台，其他人都在蹦迪区嗨，只有圆脸齐肩发的女主播拿了杯酒坐在那儿，见阿善回来了，笑着招呼她一起自拍。 　　阿善凑过去，贴着她的脸，两人一起自拍，酒吧的光线特别适合拍照，出了汗之后，粉底液也更服帖，像是奶油肌，自然又漂亮，两人换了好几个姿势，一连拍了十多张，最后挑了两张最漂亮的，女主播传到了INS上。 　　三楼VIP层，禹智皓，朴经，还有几个地下rapper，音乐制作人，朋友聚会，三三两两地坐在沙发上。 　　禹智皓长了张看起来像是会抽烟喝酒，出入夜店轻车熟路的脸，实则私底下不太爱来夜店，但是和朋友聚会，有时避免不了。 　　都是真朋友，没有为了活跃气氛，尬聊的必要，朴经懒着身子坐在角落里，腿微曲，手里拿着手机，刷了会儿SNS，不知道看见什么，眼睛微微睁大，又看了两眼，确认了一下之后，随即没忍住笑出声。 　　禹智皓拿着切好的橙子在那吃，听见他笑，疑惑地问：“笑什么呢？” 　　朴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伸长了手，给他看照片：“你看，这是谁？” 　　禹智皓放下手里的橙子，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往前凑了凑，盯着照片看，照片里是两个容颜精致的美女，圆脸齐肩发的那个他不认识，但倚在她肩上，一脸笑意看着镜头，妩媚娇俏的，他很熟，是柳善。 　　看背景就在这家夜店，照片上传时间是三分钟前。 　　禹智皓把手机还给朴经，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 　　分开又重逢后，他觉得他好像从来都没了解她，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她美则美，但好像没什么灵魂，很保守，也很怯弱，不像现在一样自信大方，艳光四射，眼波流转间都蛊惑人心。 　　包间里灯光昏黄，他的侧脸也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禹智皓在想，她如今的模样是否都是表志勋用全心全意的爱浇灌出来的，因为被偏爱所以有恃无恐。 　　朴经截图发给表志勋，顺便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在FLEX夜店看见柳善了。】 　　【要过来吗？】 　　那边回复的很快。 　　【马上过来。】 　　他收起手机，笑着摇摇头，就知道柳善是被背着表志勋偷偷来的。 　　禹智皓又喝了两杯酒，起身走了出去，VIP层要稍微安静一些，江南区的夜店酒吧，VIP层一般都用来招待艺人和有钱人，一是他们消费能力高，二是追求刺激的话，可能会选择一些其他带有目的性的特殊招待，有可能是性招待，也有可能是吸食一些上瘾的东西。 　　其实他是想下去看看柳善在不在的，但碍于身份，下去被粉丝们认出来的话，可能会造成混乱，便就待在三楼拐角处，可以隐蔽地看到二楼位置。 　　此时阿善还不知道表志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美美地自拍完之后，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前盖过一阵阴影，她抬头，便见刚才隔壁卡座冲她放电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穿着黑白条纹相间的衬衫和西裤，也长了双桃花眼，看起来就多情又薄情，是个游戏人间的情场老手。 　　他挡住阿善去路，自以为绅士地开口搭讪：“你好，有机会认识一下吗？” 　　阿善双手交叠在胸前，勾唇：“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说着，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擦过。 　　男人以为是她拒绝自己的借口，好不容易碰见个极品猎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小姐，你这个拒绝人的借口可太老套了。”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 　　阿善像是自动屏蔽了他的声音，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手里拿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翻转过来，看了眼屏幕，是表志勋发来的短信，兴师问罪，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她不解，他怎么又发现了？ 　　阿善的第一反应，是又在夜店里碰见他的熟人了。 　　她冷不防停下脚步，身后那个男人还以为她被他打动了，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她一双桃花眸转动，往四周环顾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无果，又抬头往三楼看。 　　VIP层栏杆和墙的接缝处，一道人影猝不及防地闪进阿善眼里。 　　她看过去的那一刻他正转进她视线的死角，只是匆匆一瞥的背影，男人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带着墨镜。 　　个子很高，又瘦，身段挺拔帅气。 　　这道身影阿善太过熟悉了，是禹智皓，怪不得刚才莫名其妙地涨了两个好感值。 　　她心气相当不顺，几乎是同一时刻，加快了步伐往楼梯处走，身后搭讪的男人见她转身就要走，有些急切，下意识拽住她胳膊。 　　阿善回过头，声音清冷：“这么纠缠，可有失风度。” 　　男人怔楞一瞬，缓缓松开手，没再纠缠。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打算去兴师问罪，结果在VIP层的入口处就被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她权衡过后，觉得为了骂他一顿，花高额的入场费，不划算，只能忍下这口气，郁郁地回了卡座。 　　此时，其他女主播们都跳累了，从舞池回来了，瘫在沙发里休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待会去哪儿进行第二轮。 　　阿善抱着靠枕，神色怏怏：“我去不了了。” 　　大家惊讶，看向她：“怎么了？累了？” 　　她叹了口气：“又被表志勋发现了。” 　　有人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没听说FLEX今天有艺人来啊。” 　　有人反驳：“还不行人家表志勋有几个爱蹦迪的圈外朋友” 　　“也对，但…这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阿善恨得牙痒痒，可也没告诉她们实情。 　　这时一道怯弱的声音响起，欲言又止：“柳善，好像是因为我…你才被发现的。” 　　大家都看过来，圆脸齐肩发的女主播顶着视线的压力，解释：“我们不是自拍来着吗？我忘记朴经用小号关注我的SNS了，会不会是他看见了，所以……”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有人嗅出了八卦的味道，开始严刑逼供：“你和朴经是什么情况？他竟然关注了你的INS。” 　　女人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之前协助新闻主播，做过一次他门萨会员的专访，他是为了表示感谢，我们才互关的。” 　　“柳善，对不起啊，你们回去会不会吵架啊？” 　　阿善安慰她：“不会的，没事，别担心。” 只是晚上回去折腾的狠些，第二天下床费劲点。 　　她拎着包起身，用原本随意披着的皮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争取一点雪白的皮肤都不露出来，省得一会火上浇油，冲着其他女主播摆了摆手，一脸遗憾：“这次也没能和你们尽兴地玩，别因为我扫兴，你们继续，下周见。” 　　有人笑：“下周见不到，你忘了你要去江原道出差了。” 　　阿善一拍脑袋：“我差点忘记这事了。” 　　江原道最近下暴雨，需要派人去出外景，身为李局长最看不顺眼的人，这份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苦笑：“那大下周见，我先走了。” 　　表志勋在地下车库等她，阿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上了车，密闭空间里，她身上那股酒味闻得更明显了。 　　她侧过头，就看见一张散发着冷气的脸，明明白白嫩嫩的，板着脸也不吓人，还总学水木剧里的霸道总裁。 　　阿善唇边带着浅笑，主动认错，态度积极又端正：“是我错了，不该瞒着你去夜店，下次不会了。” 　　“真的，我保证。” 　　表志勋没说话，但眉眼明显软化了许多。 　　她趁热打铁，拽着他的袖子，撒起娇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嗯？好不好？” 　　他终于转头，视线看向她，桃花眼尾泛着红，飞出一丝妩媚之色，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因酒精而透出一点绯红，双唇更是红嘟嘟的，像是刚从树上摘下的荔枝果肉，透着水亮光泽。 　　表志勋克制住自己想吻她的欲望，声音低沉，顿了顿，问：“就这一件事错了吗？” 　　阿善想了想，白天那事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立马正色：“啊，还有白天的事，我也知道错了，不应该看你打歌服穿得夸张，就装不认识你。” 　　他别别扭扭地问，声音有些低落：“我就那么让你丢人吗？” 　　阿善捧起他的脸：“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丢人，今天是意外，肯定是我最近复习笔试，总是熬夜，睡太晚，脑子不清醒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她眼睛水灵又妩媚，带着吸人目光的细碎星光，像是噬人心魄的漩涡。 　　他轻声说好，往前一凑，低头，亲在她唇瓣上。 　　地下车库里，不停有车进进出出，外边闪光灯的光线在他好看的脸上流转，忽暗忽明，睫毛下的小片阴影若隐若现，让人觉得安心又可靠，满满的男友力，温柔的亲吻，将她吻得浑身软绵。 　　阿善抬手勾住他脖颈，清甜的果酒味道夹杂在缠绵的吻里，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吻才结束。 　　缠绵结束，阿善开始问正事，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夜店？” 　　表志勋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队友卖了：“朴经哥告诉我的。” 　　阿善：“你队长也在？” 　　他点点头：“嗯，他们今天聚会。” 　　“其实你下次如果想去夜店的话，不用瞒着我，我可以带你去。” 　　阿善撇撇嘴，小声嘟囔：“跟你去还有什么意思…” 　　回到家，下车的时候，阿善吹了风，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情动，开了门，轻喘着，缠在表志勋身上。 　　黑暗中，夜色朦胧，两人往床上一倒，而后他对着她的唇瓣辗转反侧地亲吻舔舐。 　　而后，便是一夜缠绵。 第46章 出差 好感度二十六 　　BLOCK B末放送这天, 正好赶上阿善负责播报天气，结束直播后，她一直没回家, 就在KBS的演播室待着来着，等到他们舞台录制结束, 踩着高跟鞋，直奔待机室。 　　因为今天是他们这次回归的最后一次打歌，成绩相当不错, 再加之，当初BLOCK B的出道初舞台就是在音乐银行进行录制的，所以KBS放送部的工作人员们给准备了庆祝蛋糕，送过去。 　　阿善自告奋勇地把这差事给揽了下来, 本来要去送蛋糕的女工作人员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打趣道：“你这女朋友当得可还真是称职。” 　　“任何见男朋友的机会都不放过。” 　　她捧着蛋糕，佯做谦虚的表情, 微微颔着下巴, 甜笑, 露出小梨涡：“还行还行，低调低调。” 　　BLOCKB成员们刚结束舞台录制，回到待机室, 门没关，大肆敞着，工作人员们把他们团团围住，鼓掌欢呼。 　　“辛苦了, 辛苦了。” 　　“末放快乐。” 　　成员们之间相互拥抱了一下之后，不停地弯腰鞠躬，感谢伴舞, 还有工作人员们：“大家辛苦了。” 　　“谢谢！” 　　表志勋鞠完躬，抬头，若有所感，视线往门的方向看去，就见阿善踩着高跟鞋，捧着蛋糕，倚在门框上，歪着头，甜笑着看他，她穿了件白衬衫，搭裸粉色的鱼尾裙，黑色长卷发盘了起来，肌肤如雪，眉眼娇甜绵软。 　　他一下笑了，走到门口，从她手里接过蛋糕，笑着问：“柳善，你怎么过来了？” 　　阿善跟在他身后：“你们不是末放嘛，KBS放送部的工作人员给你们准备了蛋糕，我替她送过来。” 　　表志勋把蛋糕放在化妆台上，成员们围过来看，蛋糕是芝士慕斯的，单层，上面的奶油颜色很漂亮。 　　朴经笑嘻嘻的：“谢谢你，柳善。” 　　“你人和你名字一样，真是人美心善。” 　　阿善抱着双臂，冷哼一声：“别和我套近乎啊，夜店的事还没找你算账。” 　　朴经走过来，一脸讨好地给她捏肩：“下次我带你去LABEL，比FLEX好玩多了，帅哥多，酒也好喝。” 　　说着视线瞥向表志勋，似乎在说，对不起了，兄弟，谁让你先把我卖了。 　　阿善这才有些笑模样：“这还差不多。” 　　禹智皓走过来，看了眼阿善，眼神淡淡的，几乎是转瞬间就移开视线，招呼成员们拍认证照：“好了，先别聊了，一会儿蛋糕化了。” 　　队长站C位，捧着蛋糕，其他成员们站在他身边两侧，摆pose，蛋糕很漂亮，上面还插了KBS和BLOCK B的标志。 　　经纪人负责拍照，天天跟着艺人们在一起熏陶，拍照技术也是日渐优越，哪个角度显瘦，显腿长，都掌握的明明白白。 　　阿善站在经纪人身后，笑着看表志勋，他今天穿了那件意大利手工高定的黑西装，设计简约，只有袖口有一些精致的刺绣，里面是黑色真丝衬衫，质感顺滑，他宽肩窄腰大长腿，穿得越简单，越能凸显出身材的优势。 　　他每次拍照都执着于左脸，说是左脸更上镜，拍出来更好看。 　　拍完认证照，成员们开始给工作人员分蛋糕吃。 　　表志勋切了第一块，眼巴巴给阿善送过来，纸盘里，奶油甜腻，蛋糕松软，她笑着接过，用指腹刮了一点奶油，一下蹭在他脸上，看他滑稽可爱的模样，笑得更欢了。 　　表志勋反应慢，瞪大了眼睛看她，眼前的女人皮肤白皙，眼珠漆黑，微扇形双眼皮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唇角呈菱状地翘起，笑着看他，手微微举着，指腹上是雪白的奶油，美得肆意又清甜。 　　顿了两秒，他作势要抓奶油，往她脸上抹，不过阿善跑的快，两人笑闹着，气氛甜蜜，周围工作人员们也跟着笑起来。 　　倚靠在化妆台旁站着的禹智皓见了，往嘴里送了口蛋糕，嚼了两口，垂下眼神，嘴角抿成一条弧线。 　　他想，这蛋糕一点都不甜。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二十六” 　　周日，阿善出差，去江原道出外景。 　　江原道最近连降暴雨，不是普通的雨，而是已经达到了灾害级别，两天的降雨量累计达到387毫米，降雨量最大的地方达每小时80毫米，连续的暴雨导致乡下的一些地方洪水泛滥，不少公路处被砂石塌方阻断。 　　阿善早上拖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表志勋还躺在床上熟睡，BLOCK B结束了回归，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因为工作人员要带设备，阿善也要取材料，所以都必须得回KBS，统一听从调度安排，然后出发。 　　暴雨缘故，飞往江原道的飞机全部停航，只能开车过去。 　　她还特地跟吴局长确认了好几遍，是不是给她买保险了，员工的人身安全总得有保障吧。 　　到KBS地下车库，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阿善拉开车门还惊讶了一瞬，表志勋也在里面坐着，捂得严严实实，墨镜口罩一应俱全。 　　明明她早上出门时，还睡得一塌糊涂的人，突然衣着整齐的出现在即将开往江原道的车上。 　　她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拉开。 　　不是幻觉。 　　阿善站在车门前，疑惑地问：“表志勋，你怎么在这儿？” 　　他拉了她一把，把她拽上车，表情真挚：“我跟你一起去。” 　　阿善瞪他一眼，声音严肃，可惜长了双桃花眼，娇娇媚媚的，没什么威慑力：“胡闹，我是去工作，不是玩，你跟着去怎么行？” 　　表志勋：“江原道下那么大暴雨，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而且局长也同意了，不信你问。” 　　阿善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吴局长：“局长，是你答应的吗？” 　　吴局长在车内镜里对上她视线，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解释：“他昨天发了一晚上信息，拜托我。” 　　她皮笑肉不笑：“然后您就松口了？” 　　吴局长尴尬地笑了两声，替表志勋求情：“他想去，你就让他去呗，反正BLOCK B打歌也结束了，他没什么行程。” 　　阿善没说话，但还是蹙着眉，俨然还是有些不赞同他跟着一起去。 　　毕竟他是艺人，不方便还只是一方面，主要是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江原道下暴雨，洪水泛滥，已经有人被洪水卷走，至今失踪。 　　她虽然不赞同，但好歹没真把他轰下车去。 　　工作人员把设备都装上车之后，又检查了一遍，一行人就出发了。 　　一路上表志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阿善半路又发火。 　　开到江原道，花了几乎四个小时，这边下着暴雨，天外的云颜色又深又沉，乌压压一片，感觉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让人心情压抑。 　　车直接开到了般若桥，在桥旁稳稳停下。 　　雨下的大，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警察在疏导少量出行的车辆。 　　工作人员们披上雨衣，下车开始架设备，暴雨倾盆而下，雨滴溅上，落出朵朵雨花。 　　阿善在车里熟悉稿子，眼眸低垂，唇瓣抿着，认真的样子让人没办法打扰，表志勋坐在她身旁，抬手抹去车窗上的雾气，暴雨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也呜呜刮着，让人心发慌。 　　一想到一会儿柳善就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直播，他就忍不住的担心，再一次动了想要让她辞职的念头，可侧过头，看见她认真准备的模样，张了张嘴，又觉得说不出口，把话咽了回去。 　　虽然他是她的男朋友，可也没有资格用自己的想法和立场绑架她，阻止她实现理想，做自己喜欢的职业。 　　负责拍摄的摄影师站在临时搭的棚子下，但暴雨夹杂在风里，四处刮，根本挡不住，镜头上时不时溅上几滴雨。 　　直播进入倒计时一分钟，阿善已经披上雨衣下了车，她对着镜头，调试画面，雨下的太大，她几乎一张嘴，就吃进去雨水，又苦又涩。 　　雨衣也单薄，上半身遮挡的还行，但脸蛋，头发，还有小腿，以及鞋，几乎全都被打的湿透了。 　　表志勋坐在车上，隔着一层玻璃窗，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很心疼，却也没办发，毕竟是她的本职工作。 　　吴局长看着显示屏，拿着对讲：“全体stand by！” 　　“倒计时三秒钟。” 　　“三，二，一” 　　“cue!” 　　镜头切换，阿善面对摄像机，因为是灾害性天气的播报，所以也没有微笑的必要，语调严肃又急促。 　　“大家好，我是气象播报员柳善，我目前处于江原道春川市。” 　　“台风美莎克过境，导致江原道连日暴雨，洪水泛滥。” 　　“截止目前为止，江原道总共有7人被洪水卷走，12人失踪，不少村庄被雨水冲击损毁。” 　　她头发已经湿成一缕一缕的了，好在只打了防水的底妆，没化眼妆，倒多了几分清水出芙蓉的清纯感。 　　阿善感觉一分钟的播报，她得喝了好几口雨水。 　　“暴雨还会持续两日，在这里呼吁市民们尽量不要出门，注意安全。” 　　“以上，是为大家播报天气情况的柳善。” 　　吴局长：“好，incut！” 　　阿善保持三秒不动，直到镜头完全切换走，才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上车的那一刻，表志勋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从车里探出头来。 　　阿善挥挥手，示意他快坐回去，不要被人拍到，自己裹着毛巾，上了车。 　　表志勋蹙着眉，白白嫩嫩的脸皱成一团，拿着毛巾拢上她的发，给她擦头发。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柳善，你……” 　　阿善朝表志勋看了一眼，知道他那点心思，连忙堵住他的话头：“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也不会辞职。” 　　他笑了两声，隔着毛巾在她头上胡乱的揉了两下：“想什么呢？我是想说，待会你想吃些什么，我回酒店给你做。” 　　阿善想了想，笑脸盈盈的：“炸酱蛋包饭。” 　　他手上动作没停，继续细致地给她擦头发，说了声好。 　　设备都装上车之后，司机把一行人送到酒店。 　　因为表志勋是临时决定要过来的，太突然了，预订房间的时候，也没订他的。 　　明明都已经同居了，当着工作人员面知道要和阿善睡一间房，他竟然还红了脸，浑身上下透着忸怩。 　　当然他没登记，因为整体是团队，他就混在工作人员里头，一起跟着进去了。 　　酒店房间就是普通标准，肯定没有表志勋去海外巡演或者参加颁奖礼规格那么高，但好在窗明几净，干净整洁，外面还下着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留下水痕。 　　阿善进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个热水澡，她现在感觉浑身冰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下车的时候又吹了风，怕是要感冒。 　　水温调的比较高，阿善一开始不停地打寒颤，泡了好一会之后，才感觉身上渐渐暖和起来。 　　表志勋在外边做料理，他是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的，会接受爱，也会表达爱，始终把阿善照顾的很好。 　　她洗完出来的时候，就闻见了香味。 　　下雨，天阴沉沉的，没阳光，只有开放式厨房上面挂着吊灯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显得温馨暖和。 　　表志勋还穿着来时那件衣服，脱了外套，只剩黑色圆领卫衣，他有些直挺地站着，前面是煎着鸡蛋皮的平底锅。 　　见到阿善时，表情笑了笑：“马上就好。” 　　她靠在餐台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他。 　　炸酱蛋包饭做起来简单，很快就完成。 　　阿善擦完头发，把毛巾放回原处，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然后走到餐桌旁坐下。 　　表志勋兴冲冲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期待：“尝尝。” 　　她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勺，咀嚼两下，点头夸赞：“好吃。” 　　得到肯定，他才开动，嘴角都微微翘着，气氛浪漫又美好。 　　阿善视线停在表志勋眉眼上，在思考，怎么才能刷满他这个隐藏男主的好感度。 　　吃完饭，没什么做的，两人又滚到了床上，不过毕竟是在酒店，隔壁住的又是同事，阿善没敢太放肆，压抑着声音，小声呜咽。 　　晚上躺在床上，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窗外暴雨的声音清晰可闻。 　　换了个地方，她有些睡不着，见她一直翻身，睡不踏实，表志勋把手搭在她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节奏悠缓，姿势安抚。 　　阿善觉得温暖又安心，没一会儿，便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屋子里的亮光刺醒的，外面风和雨比昨天小了一些，两人换了衣服，在房间里吃完早饭，跟着大部队，一起返回了首尔。 第47章 难听 好感度三十 　　回到首尔之后, 阿善就感冒了，头疼发热，打喷嚏流鼻涕, 像是脱了水的花儿，一下子就蔫了, 整日里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没了以前的精神头, 也不爱说话。 　　在家躺了好几天，不但复习主播笔试内容的日程搁下了，连带着一周一次的播报，也请假没去。 　　好在, 在表志勋事无巨细地照顾下, 渐渐好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妩活力。 　　周二这天, 她病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KBS照常工作, 播报天气。 　　袍茉 　　休息一周，感觉流程都生疏了，又从头熟悉了两遍。 　　今天是吴局长负责统筹, 一分钟的晨间天气播报很顺利地就结束，又轮到阿善负责整理新闻主播的服装，她去了趟服装组，把女主播的高跟鞋取回来, 就坐在控制室等着。 　　隔着透明玻璃，能看见朴宥拉甜美秀气的脸庞，言语动作间都透着股端庄优雅。 　　她看着看着, 有些出神，心里隐约有对附加人物的预判，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其实隐藏主角和附加人物虽然没有特定的规律，出现的时间，地点，身份也各不相同，但完成攻略任务的世界多了，积累的经验越来越丰富，就会有很准确的直觉，先圈定一个界限，在这特定的范围之内，根据与这幅身体生活轨迹中的交集，影响，再进行判断，就很容易找到。 　　最后根据隐藏主角和附加人物的性格特点，执念，以及最重视的事物，采用不同的方法，刷满好感度或者成长度，这样才能达成SSS结局，获得最高积分。 　　政治新闻播报结束，阿善拎着双高跟鞋，往外走，演播室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们奔走着，整理设备，收场。 　　她还没走到主播台，就听见男主播询问朴宥拉，是否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他曾经公开而又热烈地追求过朴宥拉，KBS内部工作人员们几乎人人皆知，此番估计是想在她成为别人新娘之前，最后做个告别，但这样的请求，显然没有顾及到女方的声誉，在即将结婚的前夕，和曾经追求过自己的人，坐在一起喝咖啡，被有心人看到，难免误会。 　　可拒绝起来，也难。 　　因为心里还怀着，没法回应他心意的愧疚和自责。 　　朴宥拉咬了咬嘴唇，一脸为难，捏着稿子的指尖微微用力，泛着白。 　　见状，阿善过去解围，把她的高跟鞋往主播台边缘一放，甜笑着，招了招手：“宥拉姐，快点，不是约好了一会儿一起去喝咖啡吗？” 　　她先是诧异了一瞬，注意到阿善冲她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连忙笑着应声：“好，马上。” 　　几下把稿件整理好，然后转头看向男主播，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我今天有约了。” 　　男主播勉强笑了笑，倒像是有些释然了：“没事。” 　　“宥拉，下周我要出差，你的婚礼，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朴宥拉笑了笑，眉眼间染上几分甜蜜羞涩：“谢谢。” 　　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好在有阿善解围，双方都不至于陷入尴尬难堪的境地。 　　事后，两人真的去喝了咖啡，边喝边聊。 　　朴宥拉微笑着：“柳善，谢谢你，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阿善：“前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朴宥拉轻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思绪之中，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我们是同期入职的新人主播，其实一开始完全是以朋友相处的，互相鼓励着度过了困难又煎熬的新人时期。” 　　“后来他突然开始公开追求我，我觉得堂皇又不知所措，但很明确自己对他确实没有那份心意，便开始躲着他，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私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交往。” 　　“可因为没办法回应他的心意，偶尔看到他受伤的眼神，会觉得很抱歉。” 　　阿善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充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只听，不打断，也不评判。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朴宥拉看了她一眼，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笑了笑，热情邀请：“柳善，中午去我们家一起吃饭吧？” 　　闻言，阿善有些惊讶，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应该还远没好到这种地步，摆摆手，客气地拒绝：“还是不了，前辈，今天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准备，等哪天我带着礼品，再正式上门去拜访。” 　　朴宥拉笑着挽上她胳膊：“别客气，其实邀请你去我家做客，我也是有私心的，下周就是婚礼了，伴手礼还没包好，你去帮帮我，好吗？” 　　说到后面，她拉长了语调，带着点撒娇意味，完全没有前辈的架子，让人没办法再拒绝。 　　阿善笑脸盈盈：“好，那就麻烦前辈了。” 　　朴宥拉带阿善去的是她父母家，因为最近在准备结婚事宜，有很多琐事需要准备，所以她一直住在这儿，父母能搭把手，帮忙忙活忙活。 　　她父母家在江南区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是灿烈出道后挣了钱，给父母新换的房子。 　　和外面的吵闹繁华不同，住宅区里面安安静静的，绿化也好，是一栋一栋独立的排屋，有点类似于简单的别墅。 　　车库不在地下，就在别墅旁，有宽阔的私人车库，能停三辆车左右。 　　朴宥拉打转方向盘，把车往车库里开，车库门缓缓升起，只见里面已经停了一辆黑色奔驰，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灿烈回来了啊。” 　　阿善有些惊讶：“灿烈在？” 　　朴宥拉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笑着：“别担心，他很好亲近的，只是舞台上偶尔因为设定的缘故，看着会有些冷酷。” 　　阿善点点头。 　　停好车，两人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继而按密码进门。 　　朴宥拉弯腰从柜子里给她拿了双拖鞋，羊绒白的，上面带着兔子脸，很可爱，不像是客用拖鞋：“这是我新买的拖鞋，还没穿过，放心穿。” 　　“是不是很可爱，像你一样。” 　　她把脚伸进去：“谢谢前辈。” 　　朴宥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别这么客气，我可还等着你帮忙。” 　　朴父朴母经营了一家咖啡厅，需要有一个人看店，朴父不在，只有朴母在家做甜品，温馨香甜的气息从厨房溢出来。 　　听到响动，从厨房里出来，系着围裙，擦了擦手，一脸温柔慈祥：“宥拉回来了。” 　　视线移到阿善身上，欲言又止，问：“这位是……” 　　朴宥拉介绍：“她叫柳善，KBS的天气主播，是我的后辈。” 　　朴母笑着把她迎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真是美人。” 　　夸了两句之后，去厨房把做的甜品端了过来。 　　“柳善，尝尝我的手艺。” 　　是樱花曲奇，颜色粉粉嫩嫩的，很漂亮。 　　朴宥拉先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咀嚼两下，问：“是咖啡店的新品吗？” 　　朴母点点头，声音温柔：“还要再调一下甜度，下周加到菜单上，是限定甜品，为了庆祝你结婚。” 　　任哪个当儿女的，看到父母如此用心，都会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朴宥拉也不例外，起身走到朴母身旁坐下，挽着她的手臂，在肩头蹭了蹭，一副小女儿姿态，和平时端庄得体的模样，大相径庭。 　　朴母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抚，视线看向阿善，有些不好意思：“柳善，你也尝尝。” 　　阿善笑着说了声好，然后从了冷白带着花纹的骨瓷盘里，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入口即化，有樱花的清新味道，但是对嗜甜的她来说，甜味还是淡了些。 　　“伯母手艺真好，看样子以后要常去咖啡店光顾了。” 　　朴母：“去什么咖啡店，你要是想吃的话，随时来，要是没时间的话，你就和宥拉说一声，我做好了，让她给你带到公司。” 　　阿善客气：“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您了。” 　　朴母嗔怪：“麻烦什么，你这孩子。” 　　朴宥拉附和，冲着她眨了眨眼：“是啊，柳善，跟我还客气什么。” 　　阿善笑容娇俏，讨人喜欢：“那以后就麻烦伯母了。” 　　母女俩如出一辙的温柔善良，看着她笑。 　　朴宥拉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灿烈呢？我看他车停在车库。” 　　朴母：“他去医院复查，应该快回来了。” 　　阿善惊讶地问：“复查？灿烈生病了吗？” 　　EXO打歌的时候，见他还好好的。 　　朴宥拉解释：“他声带上长了囊肿，上周做了声带手术。” 　　阿善问：“恢复的还好吗？” 　　朴宥拉回：“恢复的很好。” 　　阿善：“那就好。” 　　又聊了一会之后，朴母去准备午饭，阿善和朴宥拉坐在客厅包装伴手礼。 　　外包装是梦幻丝绒的，分三个颜色，雾霾蓝，奶油粉，香槟金，每个礼里面装上爱马仕的小瓶香水和手工饼干，然后用真丝绸带系紧，打个蝴蝶结，十分漂亮。 　　灿烈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有轻声交谈的声音，然后传来娇滴滴的笑声，很好听，娇软绵甜。 　　他换好拖鞋，往里面走。 　　转过玄关，客厅最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正低着头包装伴手礼。 　　一个是他亲姐姐，另一个是…柳善。 　　穿着洋气的花灰色羊绒套装，肌肤如雪，乌压压的黑发用珍珠发夹，夹在脑后，有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轻笑着，唇边漾起小梨涡，娇媚甜软，像是他最爱的乌龙伯爵茶玫瑰，清妩多姿。 　　朴宥拉系完一个蝴蝶结，抬头看过来，笑着招招手：“灿烈，你回来了，快过来。” 　　灿烈趿拉着拖鞋走过去，站在沙发旁边。 　　阿善也抬头看他，和他对上视线。 　　朴宥拉笑着给两人介绍：“这是我的后辈，柳善。” 　　“这是我弟弟灿烈，你应该认识。” 　　阿善放下手里的包装盒，微笑：“EXO当然认识。” 　　灿烈扯出抹笑，微微颔首。 　　朴宥拉催促：“快上楼换衣服，然后下来帮我包伴手礼。” 　　他点点头，然后抬步上了楼，去换衣服。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应该是做完手术，恢复期要保护嗓子，尽量少说话。 　　灿烈在楼上换了好几件衣服，磨磨蹭蹭，一直没挑到最满意的，最后又换回了最初试的那件，宽松的灰色卫衣和休闲西裤，就是普通的家居穿搭，显得没那么刻意，趿拉着拖鞋，调整脚步，慢吞吞地下了楼。 　　他走到沙发旁，挨着朴宥拉坐下，宽大的手拿起包装盒，开往里面塞香水和饼干。 　　朴宥拉站起身：“你们俩先弄，我去看看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善仰头笑了笑：“好。” 　　灿烈手上动作没停，点了点头。 　　只剩两人，都沉默着，气氛有些凝滞。 　　阿善侧过头，主动打开话题，脸上带着关切，问：“你做完手术，好些了吗？” 　　灿烈手上动作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答她。 　　明明只有几秒钟却格外漫长又尴尬。 　　阿善干巴巴笑了两声，收回视线，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没想到灿烈突然开口，嗓音干涩嘶哑：“好多了。” 　　闻言，她陷入无尽的懊悔之中，为什么嘴欠，非得开口问他。 　　做完声带手术处于恢复期的声音，嘶哑难听得要命，在这幅声控的身子听来简直是难言的折磨。 　　阿善勉强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中间隔了很大一块距离，灿烈侧过头，就能看见她白嫩纤细的手臂，指尖白净通透，带着微微的樱花粉。 　　侧脸秀美，满满的胶原蛋白，收紧的下颚线上是莹润的面颊，饱满得几欲盈溢，微微抿着唇，一用力，就露出盛着蜜的小梨涡。 　　他收回视线，敛回眸中所有的情绪，继续认真地包装伴手礼。 　　午饭很快准备好，是传统的料理餐食。 　　辣白菜豆腐汤，烤韩牛，芝士玉米烙，满满一桌子小菜。 　　阿善和灿烈坐对面，她一直低着头，避免和他对上视线，生怕他再开口说话，折磨自己耳朵。 　　朴母喊她：“柳善，别拘谨。” 　　她客气地笑了笑：“好的，伯母。” 　　灿烈回归期结束了，身材管理可以稍微放松，但做了声带手术，恢复期只能简单喝些流食，牛奶，粥之类的，温度也不能太烫，眼巴巴看着她们吃得香，只能干瞪眼。 　　他长了一双大眼睛，明明知世故，却总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感，此刻看着更是惹人怜爱，当然前提是他别开口讲话，发出声音。 　　饭间难免闲聊，朴宥拉为了不让阿善尴尬，更是积极调动气氛，灿烈也被迫加入，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话。 　　阿善一开始还能强忍着，笑着回应，但后来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的声音了，偷摸拿出手机，在餐桌底下，给和她要好的女主播发了条短信，让她给自己打个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那边收到短信，几乎没多大会儿就打来电话。 　　铃声响起，阿善起身，微微捂住手机音筒，一脸歉意：“抱歉伯母，我出去接个电话。” 　　朴母并不介意，撂下筷子，笑着：“快去吧。” 　　她握着手机，走到沙发旁，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戴上，走到玄关处，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戏谑的女声，清透干净：“怎么了，柳善，是不是又有人和你搭讪，拿我当幌子？” 　　阿善感觉自己耳朵顿时被净化了，压低了声音：“没，但也差不多。” 　　电话那头问：“那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跟你闲扯一会儿？” 　　阿善轻嗯了一声，她本想借着这个理由直接开溜，但这里类似于别墅区，要走出去很远，才能打到车，朴宥拉肯定会提出要送她，这一送就容易露馅，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挂断电话之后，阿善特意没摘耳机，点开首抒情歌，音量稍微调低，握着手机，走回到餐桌坐下。 　　朴宥拉和朴母都没多问，招呼她继续吃饭，用公筷给她夹菜。 　　阿善戴着耳机，听着音乐，隔去灿烈嘶哑干涩的声音，心情都愉悦了不少，埋头苦吃。 　　“柳善” 　　“柳善” 　　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她，抬头，就见朴宥拉指了指耳朵，示意她，笑着说：“柳善，你耳机忘了摘。” 　　阿善作出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模样，尴尬地笑了两声，抬手把耳机摘下来：“刚才打完电话，忘记了。” 　　这顿饭吃得煎熬，后来灿烈再开口说话，她就笑盈盈地用公筷给他夹菜，眼神甜丝丝的，又饱含期待。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人，灿烈是客人。 　　实际上她是想堵住他的嘴。 　　朴母见了，笑起来：“灿烈，柳善给你夹的菜 ，快吃啊。” 　　朴宥拉知道阿善有男朋友，对她这举动倒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一个诡异又惊悚的念头，浮上她心头。 　　柳善该不会是喜欢她弟弟吧？ 　　灿烈看着盘子里，金黄酥脆的芝士玉米烙，视线又挪到阿善脸上，她一双桃花眼，甜丝丝的，看得人心发慌，他低下头，用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 　　朴母和朴宥拉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 　　吃完午饭，阿善又帮着把伴手礼都包装好，忙活到下午，朴宥拉开车送她回家。 　　在车上，驾驶座的人几度欲言又止，后来实在没忍住开了口：“柳善，你对灿烈…” 　　阿善看出她心思，解释：“啊，前辈，我之前是EXO的粉丝来着，所以……” 　　“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朴宥拉笑：“原来是这样。” 　　“没关系的。” 　　阿善回到家的时候，表志勋不在，他今天和BLOCK B的成员们聚餐，估计得很晚才回来。 　　她把朴宥拉给的婚礼请柬和伴手礼收起来，然后脱了衣服，去浴室冲澡。 　　这幅身子身材是真的好，前凸后翘，肌肤如雪，热水一泡，透着微微的樱花粉，像婴儿肌，莹润有光泽，比上个世界还要出众。 　　出来之后，换上睡衣，热了杯牛奶，开始复习，前段时间她感冒，已经耽误不少进度了。 　　料理店 　　BLOCK B这次回归成绩很好，揽获了好几个一位，今天这局是成员们之间单独的庆功party，没有社长，没有工作人员，玩得很嗨，喝得也尽兴。 　　表志勋喝多了，白白嫩嫩的脸，透着红，眼神都有些迷离了，还端着酒杯不松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仔细听，能听出来是在喊柳善。 　　朴经撂下酒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喝多了？” 　　“还好吗？” 　　“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表志勋往他身上一靠，闭上眼睛，整张脸都通红，只能听见安静的喘气声。 　　其他成员们也都没少喝，除了朴经，就只剩一个不太爱喝酒的禹智皓还清醒着，送表志勋回家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禹智皓和经纪人合力把他扶上了车，他本就喝不了多少，现在更是软成了一滩泥，瘫着身子，歪斜在后座，昏死过去。 　　经纪人系好安全带，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禹智皓：“知道他不能喝，还不拦着点。” 　　“你看他喝那样，明天起来肯定头疼。” 　　禹智皓看了眼手机：“今天高兴，拦不住。” 　　经纪人撇撇嘴：“等着看吧，他喝这么多，柳善肯定又要生气。” 　　“明天他就知道后悔了。” 　　禹智皓动作一顿，看着屏幕上联系方式里面，柳善两个字，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觉得有些刺眼。 　　经纪人打转方向盘，商务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他开口：“你给柳善打个电话，有个准备，这么晚了，一会儿直接上去别吓着她。” 　　禹智皓应了一声，但看着她的电话号码，却始终拨不出去。 　　经纪人都经过一个红绿灯了，见他还盯着手机发呆，问：“怎么了？怎么不打？” 　　禹智皓摇摇头：“没事。” 　　说着，按下拨号键，拨了过去。 　　阿善还捧着牛奶，在复习，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后，那边始终没出声。 　　她问：“你好，哪位？” 　　顿了顿，一道很有辨识度的男声响起：“柳善，志勋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阿善听出对面是禹智皓的声音，只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经纪人笑着问：“柳善说什么？是不是发脾气了？” 　　禹智皓攥紧手机，声音低低的：“没，她没发脾气。” 　　经纪人打趣：“柳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副驾驶上的人，胳膊支着，手搭在下巴上，看向窗外，神色不明。 　　不是反常，是因为打电话的人是他，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和他说。 　　经纪人和禹智皓一起把表志勋扶到了楼上。 　　阿善刚一开门，他便挂在她的身上，安安静静靠在她肩头，闭着眼睛，浅浅呼吸，呼出淡淡的酒气，热气喷在阿善的脖颈上，带着热意。 　　卧室在二楼，她懒得把扶他上去，就把表志勋往沙发上一扔，平复了一下呼吸，向经纪人道谢。 　　经纪人：“客气什么。” 　　说着看了眼躺在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表志勋，笑了笑：“柳善，那我先走了。” 　　然后招呼了禹智皓一声：“我们走吧。” 　　谁料，他拒绝了：“哥，你先走吧，也不能让他在沙发上睡一宿，一会儿我和柳善把他扶楼上去。”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那一会你自己回去，注意点，别被记者拍到了。” 　　禹智皓点点头，声音低低的：“知道。” 　　经纪人抬步离开，顺便把门带上。 　　偌大的客厅，只剩三个人，还有一个烂醉如泥，神志不清，这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阿善拿禹智皓当透明人，跑上跑下地照顾表志勋，给他换鞋，挽袖口，拿浸湿了的毛巾给他擦脸，温柔又细致，明明那么明艳又张扬的人，可照顾起人来，却像是一滩软水，让人不知不觉陷进去。 　　禹智皓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这一幕很熟悉，倒更像是是从前的她，心口止不住的酸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阿善给表志勋擦完脸，起身去洗手间放毛巾，但当她从禹智皓身旁擦过时，却被他拉住手腕，他穿着身灰色卫衣，显得胳膊长腿长，拉着阿善时，微微偏着头看她，表情有那么一丝不满和失落。 　　她抽手，他不但没松开，攥着她的手腕反倒更紧。 　　阿善没再挣扎，看向他，质问，语气并不怎么好，甚至有些恶劣：“你要做什么？” 　　他是单眼皮，微微垂着，显得可怜，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死死地抱住，头抵在她肩胛处，顿顿地磨蹭：“柳善，你怎么这么心狠，完全把我当陌生人。” 　　阿善听着脑海里上涨的好感度，一把推开他，深吸一口气，神情冷冰冰的，压低了声音：“禹智皓，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 　　“我跟你没关系，是表志勋的女朋友。” 　　“你的队友，表志勋。” 　　“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做这种逾越的事情。” 　　他沉默着，看了眼她身后沙发上烂醉如泥的表志勋，往前迈了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上来。 　　他一触即离，阿善恶狠狠地瞪着他，明艳的人生气的时候也是好看的，唇瓣紧紧抿着，像颤颤巍巍的花苞。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三十” 　　侧躺在沙发上的表志勋，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意识，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客厅吊灯光线很强，他视线模糊，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在拥吻，可一团团光晕在眼前，看不分明，意识在苏醒和昏睡之间挣扎，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架不住铅沉般的眼皮，又继续陷入了昏睡。 第48章 蹭饭 好感度三十 　　第二天一早, 表志勋醒过来时先是环顾了一圈自己身处的环境，看到是熟悉的沙发和布置，脑袋像是断片一样, 零零碎碎地想起一些事儿，只记得好像是经纪人和队长送他回来的, 再之后的事就什么印象都没有了，缓缓坐起身来，头发乱糟糟的, 这竖起一缕，那炸起来一撮，脸颊肉白白嫩嫩，眼神懵懵的, 让人想掐一把。 　　他四处张望了一圈, 没看见阿善，从沙发上起身, 趿拉着拖鞋, 上楼找人。 　　卧室里, 纯色窗帘，若隐若现，阳光自缝隙间穿透而来, 透亮的光洒在蚕丝被上，沿着零碎阴影一路延伸至阿善精致白皙的小脸，肌肤粉白柔嫩，安安静静的。 　　表志勋轻手轻脚走进来, 见她安稳睡着，弯下腰，只在额头轻吻了一下, 就又出去了。 　　柳善一向不喜欢他喝酒，他得趁她还没醒之前，把早饭做好，讨好卖乖，应该能换她个笑脸。 　　洗漱完，热了牛奶咖啡，煎了培根和鸡蛋，还有吐司。 　　弄好了之后上楼，见她还睡着，掀开被子，动作小幅度地上了床，在她一张白瓷般的小脸上摸来摸去，从眉眼摸到唇瓣。 　　阿善没睁眼，蹙着眉，哼唧两声，不耐烦地把作乱的手拍走。 　　他没忍住笑出声，像拆了家之后的大型犬，伸着舌头，嘿嘿傻笑，接着逗她。 　　阿善缓缓睁开眼睛，秀眉皱着，双眼惺忪一片，没好气儿地问：“你干嘛？” 　　表志勋笑了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亲了下：“柳善，起来吃饭。” 　　阿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像是在陈述，但其实声音娇滴滴的，一副撒娇耍性的模样：“你昨天喝多了…” 　　表志勋作无奈状：“我错了，难得回归，这次成绩又不错，成员们之间一起聚会，太高兴了，所以才喝多了。” 　　说着，手已经穿过她的腰，另一手则拖着腿弯，稍稍一使劲，就把她转了个身，娇媚的小脸冲着他。 　　“柳善，就原谅我这次。” 　　“嗯？好吗？” 　　他卖乖，皮肤白，脸颊肉嘟嘟的，有种可爱的少年感。 　　阿善没忍住笑出声，小梨涡盛了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揉了细碎的光，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又板起脸，嗲声嗲气地抱怨：“我的少爷，你喝酒我不反对，但你最起码别喝得神志不清。” 　　“你倒好了，醉得一塌糊涂，往沙发上一躺，我跑上跑下地照顾你，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他家境好，又是在充满爱的家里长大的，有礼仪有教养，所以粉丝们戏称他为表少爷，是爱称，也是名副其实。 　　私底下，阿善也爱拿这个称呼逗弄他，一开始这么叫，他觉得特别羞耻，不是害羞地跑走，就是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 　　叫的多了，他现在也能面色如常地接受了。 　　表志勋：“柳善，我答应你，绝对没有下次。” 　　阿善笑：“好。” 　　她洗漱完，下楼吃饭。 　　表志勋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拿着透明夹子夹着的台本在看。 　　他最近收到了TVN综艺密室大逃脱的邀约，还在商讨是否要作为嘉宾，参与出演中，其实是很难得的机会，录制的嘉宾基本上都是专业的艺能人，他能接触到这个资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宋闵浩。 　　宋闵浩自从录制了新西游记之后，就成了TVN综艺的常客，他提议一个人选，还是有些份量的，能让制作组纳入考量之中，而这次密室大逃脱之中也确实缺少像表志勋这样的新鲜血液和人物设定。 　　虽然想火，也不想错过这个资源，但因为是密室主题的艺能，总是带着恐怖色彩的，他胆子小，只看了脚本上的三个录制规则，就已经让人有些犹豫了。 　　第一，需要从制作组制作的密室里面逃脱。 　　他智商也就是普通水平，如果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在整个团队中起到帮助作用的话，肯定会被观众骂拖后腿。 　　第二，动用出演嘉宾所拥有的一切才能。 　　其他嘉宾都是专业的艺能人，他参与录制的综艺很少，大多数都是团综，和成员们在一起能放得开，到一个完全陌生，需要自由发挥的艺能环境里，要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第三，没有时间限制，一直录到逃出来为止。 　　这点也是最让他犹豫的，因为可能要在恐怖的环境里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这脆弱的小心脏能不能受得了。 　　阿善看表志勋一脸纠结的模样，扯了块吐司往嘴里送：“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要不就算了吧。” 　　他白白嫩嫩的脸皱成团子：“不行，为了这个资源，闵浩没少帮我说好话，我不能辜负他，而且BLOCK B下次回归说不定是什么时候，这期间也需要曝光量。” 　　她笑：“那你害怕怎么办？” 　　表志勋把台本合起来：“我能克服。” 　　阿善安慰他：“录制的时候都是真人群众演员扮演的NPC，你这么一想，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表志勋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柳善，这周抽个时间，我们先去玩一把密室逃脱，练练手吧，要不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实在是心里没底。” 　　阿善问：“就我们俩吗？” 　　他笑：“两个人怎么玩，我约一下成员们。” 　　“闵浩最近也没什么行程，把他也叫上。” 　　阿善：“带上我安全吗？密室逃脱不是都有监控吗？” 　　表志勋：“没事，朴经哥有认识的朋友。” 　　她点点头：“好，那你定时间吧。” 　　这种局好攒，尤其是在认识得人开的店里，不用担心隐私问题，也不用担心监控画面会泄露的问题。 　　一行人约了个时间，决定去玩。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这天，阿善和表志勋没有直接去密室逃脱的店，他们俩先开车去了宋闵浩家，蹭饭。 　　还是那个熟悉的公寓，阿善一进去甚至熟悉所有的家具摆设，之前的记忆扑面而来。 　　黑色真皮沙发前的那块空地，她经常在那里练瑜伽，电视墙后面那处原本该摆着两人的巨幅合照，从首尔大毕业的少女捧着花束，挽着身边男人的手，没有一点冷酷的rapper模样，露齿笑，阳光善良。 　　可现在空空如也。 　　表志勋来过无数次了，阿善是第一次来。 　　宋闵浩倒是显得有点拘谨，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他这么热情，看得表志勋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问：“你今天怎么了？” 　　“平时我来也没有这待遇啊。” 　　“你不能因为柳善是女生，就给她特殊待遇。” 　　宋闵浩跟他拌嘴：“柳善这不是第一次来嘛，你女朋友的醋你也吃？” 　　“再说你哪次来不是比在自己家还随便，你还想让我怎么招待你啊？” 　　两人是超过十年的友情，跟亲兄弟差不多，拌起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吵起来。 　　阿善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喝水，谁知道这俩人吵吵，又莫名其妙坐到一起，把炮火一致对向了她。 　　宋闵浩问：“柳善，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 　　阿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搭，酒红色连衣裙，外边披了件羊毛薄针织衫，白皙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虽然穿的不多，但是也绝对和他们嘴里说的少，对不上号。 　　她反驳：“穿的不少啊，很暖和。” 　　表志勋像是找到了盟友，在旁边附和：“我就说她穿得少，密室逃脱的地方有冷气，会凉，让她穿牛仔裤，她不信，非得穿露腿的连衣裙。” 　　“你快帮我说说她。” 　　阿善冷飕飕看表志勋一眼，嫌他话多。 　　宋闵浩：“我去帮你拿条毯子。” 　　闻言，她觉得记忆好像回到了签售会的那一幕，最开始他也给她拿了条毯子。 　　阿善没说不要，他抬步上了楼。 　　表志勋来这儿，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柳善，你要是闷，就看会儿电视。” 　　说完，自己直奔宋闵浩的衣帽间，去搜刮时尚单品，看那架势非得把之前血亏的，弥补回来。 　　宋闵浩下来的时候，只有阿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递给她：“盖上点吧，你们没来的时候，我调的冷气温度比较低。” 　　她说了声谢谢。 　　他问：“表志勋呢？” 　　阿善指了指他衣帽间的方向：“应该是去那里面了。” 　　宋闵浩佯做无奈的样子，笑了笑：“我的衣服和帽子又要遭殃了。” 　　她问：“你不去看看吗？” 　　他摇摇头，就这么陪阿善在沙发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之前去玩过密室逃脱吗？” 　　阿善声音又软又糯：“没，我胆子小。” 　　宋闵浩戏谑：“你上次不是还背着表志勋，偷偷去夜店。” 　　她瞪他一眼，可惜长了双桃花眸，没什么震慑力：“你还说，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把我卖了。” 　　他解释：“我也是担心你安全。” 　　说完，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暧昧，又添了句：“表志勋要是知道我撞见你去夜店，却没告诉他，肯定又要和我急。” 　　阿善笑着往衣帽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和宋闵浩对视，表情真挚：“谢谢你。” 　　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道谢，疑惑地问：“什么？” 　　她回：“表志勋说，他这次能参与录制TVN的综艺，多亏了你。” 　　“你们认识时间太长了，感情深，他说如果和你说感谢的话，双方都会觉得肉麻。” 　　“所以…就由我来传达吧。” 　　“他说很感谢你。” 　　宋闵浩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啊？突然这么煽情？” 　　这时，表志勋拎着件宽松的西服，头上戴了顶八角帽，从衣帽间里走出来，兴冲冲的：“闵浩，这个衣服和帽子，是不是很适合我？” 　　“送我吧。” 　　看他这不要脸的劲，宋闵浩心底刚涌出来的柔软，顿时消散，几乎是小跑过去，把帽子从他头顶上摘下来：“不行，这可是限量款，想什么呢你。” 　　表志勋抓着不松手：“你上次来我家，不是把我那件高定衬衫拿走了吗？” 　　宋闵浩反驳：“不是拿走，我只是帮它找更合适的主人。” 　　“明明我穿着更帅。” 　　坐在沙发上的阿善看着，摇摇头，这俩人，又开始了。 　　抢衣服的时候，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等到做饭的时候又和好了。 　　他们俩口味比较相近，能吃到一起去，讨论了没几句就决定好菜单。 　　阿善和表志勋是自带食材上门的，买了很多蔬菜，肉类，还有水果什么的。 　　WINNER成员们最近一直在家抠脚，回归行程一拖再拖，宋闵浩录完艺能节目，也没什么行程要跑，几乎天天都在家待着，表志勋就想多给他买点东西，生怕一个照看不到，他就饿死在家里了，每样东西几乎都买了双人份，装了满满三个购物袋，就从地下车库拎到楼上来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手就已经被勒得通红了。 　　他们俩做饭，阿善在客厅看电视，电影要付费观看，中途需要输入付费密码，她下意识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 　　阿善盯着密码错误这四个字，有些出神，就是这样，她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可以消除情感，可是没办法消除记忆，一遍又一遍，一直都是这一个世界，只不过是可以清零，而且每次投入的时间线不同，重叠的人物太多，她也渐渐麻木，甚至偶尔会生出一种错乱感。 　　活着的时候，她步步谨小慎微，受到各种限制，死了之后，进入时空管理局，为了达成SSS结局，获得最高积分，续航生命，她也从来没有自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攻略。 　　阿善唯一的盼头就是那个她用剩余积分加载出来的独立世界。 　　快了，很快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活一次了。 　　她回神，转头冲着厨房的方向，笑脸盈盈地问：“闵浩，密码是什么？” 　　他正在洗菜，刚抬头看过来，要回答，被表志勋抢了个先，一脸得意，身后要是有尾巴的话，一定已经翘起来了：“是我生日。” 　　阿善：“好。” 　　她低头，输入表志勋的生日，显示付费成功，没忍住笑了笑。 　　原来，在她和宋闵浩谈恋爱之前，他的密码一直是表志勋的生日，恋爱了之后，就改成她的生日。 　　看样子，就算是十年的友情也要排在爱情后面。 第49章 密室 好感度三十七 　　宋闵浩和表志勋都还算比较擅长料理, 阿善电影看到一半，他们俩就已经把饭做好了。 　　土豆脊骨汤，清汤凉面, 还有宋闵浩妈妈特制的小菜，用白菜腌的, 酸酸辣辣，很开胃。 　　阿善穿的衣服不耐脏，待会还要去玩密室逃脱, 脏了的话就没办法出门见人了，表志勋把自己身上系着的围裙脱下来，给她系上。 　　因为要吃饭，阿善把头发拢起来, 扎了个丸子头,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白皙优美的脖颈曲线，乌压压的睫羽微微颤动着, 白白的脸颊肉, 粉润娇嫩, 漂亮得不得了。 　　他唇上带着笑，用围裙的带子绕了一圈，在她背后系了个蝴蝶结, 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兴冲冲的：“柳善，你先别动，我拍张照。” 　　阿善就站在原地, 背对着他，没动。 　　表志勋爱拍照，手机里存了很多她的照片, 不过角度都奇奇怪怪，有她戴着戒指素白纤细的手，有扎着丸子头的后脖颈，也有烫成长卷发的背影。 　　宋闵浩见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模样，端着餐盘，笑着摇了摇头，往客厅走。 　　表志勋拍完之后，点开看了一眼，酒红色连衣裙映衬着浅色围裙带系着的蝴蝶结，无论构图，光线，配色都是极佳，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邀功似的：“柳善，你看，好看吧！” 　　两人头抵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 　　阿善仔细看了眼，点评：“好看。” 　　收了手机，两人帮忙一起端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一吃上饭，表志勋话更是多了起来。 　　“伯母手艺真好，这小菜腌得味道真好。” 　　宋闵浩：“你爱吃，我让我妈多做点，改天给你送过去。” 　　他摇摇头：“别，别麻烦伯母了，上次她送的那些，我和柳善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吃完。” 　　宋闵浩夹了口饭，送进嘴里，笑：“上次送都是两个月之前了，你们俩还没吃完？估计都快坏掉了吧？” 　　阿善摇摇头：“没，还能吃，我们俩那天还吃来着。” 　　怕他不信，表志勋坐在旁边，附和地点点头。 　　就这样聊了会儿天，三个人才开始抓紧时间吃饭。 　　刚吃完饭，收拾收拾，下了楼，刚到地下车库，朴经就打电话来催，问到哪儿了，表志勋说刚出发，那边顿时就炸了。 　　“怎么这么慢？我们都快到了。” 　　表志勋看了眼腕表，声音慢吞吞的：“哥，我们不是约的七点嘛，肯定不会迟到，放心。” 　　说完，就连忙挂了电话，再聊下去，他的耳朵就要遭殃了。 　　宋闵浩开车，表志勋坐副驾，阿善在后排坐着刷手机，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截去厨房的痕迹，只剩酒红色连衣裙背后的蝴蝶结，原图没加滤镜，发到了INS上。 　　配文：”男朋友友情摄影(笑脸表情)” 　　她SNS是私密状态，只有少数的好友能看见，她男朋友是谁这件事也无需多言，就是明晃晃的秀恩爱。 　　很快就有好友评论。 　　“柳善，我要屏蔽你。” 　　“为什么让我一个单身的人，刷到这条SNS，我犯了什么罪？” 　　“给你三秒钟，这件红色连衣裙的链接发我。” 　　“可酸死我了。” 　　“我差这个蝴蝶结吗？我缺的是会拍照的男朋友。” 　　这边，等红灯的时候，朴经也恰巧刷到了这条SNS，打了一句话评论：“柳善，别秀恩爱了，转告闵浩快点开，我们还有两分钟就要到了。” 　　阿善知道朴经爱上网，但没想到他是二十四小时泡在网上，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冲浪小达人，笑了笑，往前探了探身子，冲着驾驶座上的人说：“闵浩，朴经说让你快点开，他们还有两分钟就要到了。” 　　宋闵浩：“我们这边离得近，也快。” 　　表志勋原本懒懒散散地靠在副驾驶椅背上，闻言，回过头，把阿善手机拿走，在SNS上给朴经发了条语音私信：“哥，闵浩开车速度比你网速还快，说不定我们是我们先到。” 　　那边虽然没回复，但可以预想到待会的腥风血雨。 　　到达约定地点之后，一行人汇合，朴经先是把表志勋收拾了一顿，谁让他刚才没大没小地挑衅来着。 　　老板是认识的人，因为他们今天要来玩，特地清场闭店了，有好多主题，都是独立的房屋，设计精巧，剧情也是抽丝剥茧。 　　因为表志勋即将要录制的TVN综艺密室大逃脱基本上都是恐怖主题，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他练练胆子，以防出演节目的时候，一脸懵逼，被吓得太狼狈，但阿善又是个女孩，胆子小，所以综合了一下之后，大家选了个邪教和丧尸结合的校园主题。 　　因为要融入场景，不但NPC需要扮装，他们这些玩的人，也要换上跟校园主题，以及每个人身份相匹配的服装。 　　阿善是女高中生，换上制服短袖和格纹百褶裙，活脱脱一个满脸胶原蛋白，青春活力的高中少女。 　　其他人都换上了男生制服，短袖衬衫和西裤，表志勋和禹智皓长得高，裤腿还短一截，脚踝都露在外面，一个踩着板鞋，一个踩着运动鞋。 　　表志勋尽管害怕，但还是下意识把阿善保护在身后，小声跟她嘀咕：“柳善，你跟紧我。” 　　“别害怕，都是真人扮演的NPC，都是假的。” 　　当时她用来安慰他的话，现在倒是被他拿去用了，还反过来安慰她。 　　阿善攥着他的衣角，笑：“好，知道，你要保护我。” 　　他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然后欲言又止：“柳善，我感觉我脚踝凉嗖嗖的，你说待会万一要是有丧尸从地上爬过来，抓我脚怎么办？” 　　说着，还打了个冷颤。 　　阿善：“要不你把裤子往下拽拽？” 　　表志勋：“……” 　　算了，白说。 　　这一行人里，没几个胆子大的，阿善除外，即使她不害怕，但在表志勋和攻略对象面前也要作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但还好团队里有个名副其实的智商担当，IQ高达156，身为门萨会员的朴经，被寄予了众望。 　　整个剧情是一个小乡村里，新罗高中的校长信奉邪教，一开始还只是在日常的学习生活中，潜移默化给学生们洗脑，后来演变到拿孩子们祭祀，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洗刷自己的罪孽，上天堂。 　　两具尸体被藏在地下室里，腐烂发臭，产生病毒，感染了学生们，产生病变，大家互相撕咬，最后变成了丧尸，整个学校一夜之间成了炼狱，只有从最终安全无恙地从这所学校里逃出来，才算成功，被NPC丧尸抓到或者咬到，也会变成丧尸淘汰。 　　整个场景做的非常逼真，简直就是小型的学校，大家都是戴着眼罩，蒙住眼睛进场的。 　　老板在控制室里发送指令，听到可以摘下眼罩，一行人才摘了下来，摘下眼罩之后，发现身处于一间空荡荡的教室，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类似于礼拜做祷告的地方，台上摆着雕像，台下满是被摞在角落里的椅子，已经落满了灰尘。 　　到处都弥漫着恐怖阴森的感觉。 　　阿善感觉自己手腕被表志勋牢牢攥住，他小声说：“别害怕。” 　　她抬起头，看着他，轻嗯了一声。 　　因为刚才戴着眼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大家摘下眼罩之后，也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直接就开始搜寻起线索。 　　一行人分散开来，散在屋子里各处寻找线索，阿善盯着雕像看了一会，缓缓走上台阶，是爱神像，这雕像也许在别处不奇怪，但在教书育人的高中学校里，就显得格外诡异，她绕着走了一圈，这摸摸，那摸摸，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传来朴经的声音：“我找到了一个盒子。” 　　大家都聚过去，冥思苦想了一会，什么数字都试了，最后把爱神生日和做祷告的日期结合输入进去，才终于解开。 　　盒子里面有封信，类似于日记随笔，写明了学生情侣们每周六都会来这里，做祷告，礼拜结束，会在爱神像前亲吻十秒钟，然后才离开这里，像是什么诡异的仪式。 　　表志勋全程就是懵逼担当，除了保护阿善，就是凑在朴经跟前，蹭线索。 　　他站在边上，看完信，伸着脖子问：“这是什么意思？” 　　“做完祷告接吻？” 　　“这………太疯狂了吧。” 　　朴经眼神在表志勋和柳善之间扫视了一圈，眼底浮现出笑意：“虽然不明白校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要是想从这间屋子里出去，大概率就是要像日记上说的这样做。” 　　表志勋愣了愣，自言自语：“像信上说的这样做？” 　　说完，抬头见朴经眼神怪异地看着自己，好半天反应过来，诧异：“该不会是让我和柳善在爱神像前接吻吧？” 　　朴经肯定地点点头，宋闵浩站在旁边努力抿住唇，按下笑意，禹智皓眼神意味不明，看了眼阿善，又很快移开。 　　虽然两人是情侣，但是当着这么多朋友面的接吻，还是很尴尬，他红着脸，看阿善，她没忸怩，声音清透：“好，那就试一下吧。” 　　说着，握住表志勋的手，拉着他，走到雕像前，微微踮起脚，水润清甜的唇瓣贴上去，朴经和宋闵浩，还有其他成员们在旁边起哄，禹智皓盯着看，心里像有蚂蚁啃噬，焦躁难安，不好受，理智告诉他应该移开视线，可他偏偏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双眸子转都不转，似乎这样看着，就能断掉他心里那份不该有的念想。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三十三” 　　两人一动不动，唇瓣就这样贴着，保持了这个姿势，大概十秒钟。 　　突然亮了一束光，打在雕像上，从下面的底座里弹出个匣子，表志勋和阿善分开，跟着凑过去。 　　匣子里面是一把钥匙，能打开门，让众人走出这间屋子的钥匙。 　　大家都兴奋起来，朴经拿着钥匙，把反锁住的门打开，刚才亮起的那道光束，突然熄灭，屋内和走廊同时陷入黑暗之中。 　　一行人还沉浸在成功逃脱上一个关卡的喜悦和兴奋之中，对身后的危险浑然未觉。 　　突然响起的杂乱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还有像电影里一样的丧尸声音，大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身体扭曲成奇怪形状，脸上布满血迹，穿着制服的高中学生们，从下一层的楼梯，行动迟缓地往上爬，形容可怖，眼见着速度越来越快，让人心生恐惧。 　　朴经喊了声：“快跑。” 　　阿善就感觉自己手腕被一只温润清爽的手捏住，表志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顺势往外一带，拉着她就往前跑。 　　丧尸在身后追，气氛惊悚又刺激。 　　两人跟着大部队，往楼下跑去，二楼尽头隔着一扇网格铁门，用锁锁住了，必须在丧尸追过来之前解开。 　　NPC扮演的太过逼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大家都入了戏，仿佛这把锁如果不能尽快打开，下一秒大家都会被丧尸啃咬，死在这里。 　　人在害怕，紧急的时候，潜能是无限的，朴经几乎是转瞬间就通过心算，解开了锁，眼看着丧尸就要到眼前，一把推开大铁门，先让宋闵浩，禹智皓，还有其他成员们先进去，已经有丧尸追过来了，表志勋一着急，一把给阿善推进了门里去，她一下没站稳，绊了一下，摔在地上，丧尸们扑到铁门上，龇牙咧嘴，脸上满是血迹，表志勋和朴经闪身，赶忙跑到铁门里面。 　　因为是一关连着一关的，解锁下一关也需要时间，如果不能把铁门关上，大家都会被丧尸咬到淘汰。 　　表志勋和朴经用力抵着门，喊了一声：“你们先去解下一关，我们俩在这儿。” 　　阿善还摔在地上，下一秒，就被禹智皓拽起来，一下子撞进他怀里，隐隐约约的腹肌带着温热感隔着单薄的卫衣，传到了她手心，他攥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跑，攥得紧紧的，她挣扎不开，动弹不得。 　　被拽着跑出去一段，阿善回头看表志勋，见他和朴经已经把铁门锁好，身后丧尸们拍打着铁门，发出怪异的声音，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流露出罕见的脆弱感，手还保持着往前伸的状态，刚刚应该也是想跑过来，把她拉起来的。 　　她手腕扭了两下，曲起几根手指，用力挣扎，甩开禹智皓，跑了回去，几步站在他面前，拉起他的手问：“没事吧？” 　　表志勋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瞬间的失落感是毫无缘由的，笑了笑，反握住阿善，摇头：“没事，你呢？我刚才太着急了，摔疼了吧？” 　　阿善：“我也没事。” 　　“就是裙子脏了。” 　　他笑着揉她头：“我就说，让你穿牛仔裤。” 　　“走吧，去下一关。” 　　她仰头看他，桃花眼弯弯，甜丝丝的：“表志勋，放心大胆去参加大逃脱的录制吧，你是很勇敢的人，这个节目会挖掘出你的另一面，粉丝们会喜欢的，不要担心。” 　　表志勋点点头，眼神温柔：“好。” 　　不远处，禹智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儿出神，上面似乎还留有她微凉柔软的温度。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目前好感度：三十七” 第50章 吃醋 好感度五十 　　铁网后面是一间教室, 真正意义上的教室，黑板，讲台, 桌椅，一应俱全, 但和普通的教室还是有些差异之处，讲台最上面吊着一根绳子，黑板上血迹淋淋, 讲台上还摆着各种用作手术的器械，更像是某种邪教祭祀的仪式。 　　众人摸摸索索了几分钟，根据线索找到了对应地下室的钥匙，期间朴经还被从教室棚顶上掉落下来的血娃娃给吓了个半死, 惹得成员们哄笑。 　　从这间教室里出来之后, 大家直奔地下室，里面十分阴暗,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 还是效果太逼真, 竟然真的隐隐约约能闻到有血腥气，有两个NPC演员扮演死尸，一男一女, 也是这场变异病毒的源头，阿善开始沿着墙壁左右找起线索来。 　　其实墙壁上能有什么线索，她只是不想去NPC死尸身上去翻线索，但有个NPC是女生, 男女有别，而这一行人里只有阿善一个女生，翻找线索的任务只能交给她来做。 　　阿善顶着众人的眼神, 在女NPC身边蹲下，先是用眼神上下扫视了一圈，然后才伸手在她制服外套的口袋里翻找，里面有张照片，虽然女尸化着腐烂妆容，但还是隐约能判别出，照片里的一男一女，就是现在躺在这里的两个死尸NPC。 　　照片中，两人还是完好的模样，一个清纯可人，一个高大帅气，透露着青春干净的气息，在爱神像前拥吻，金色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甜蜜美好，身边同学们也都笑着看着这一幕，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这样一对青涩美好的学生情侣，又为什么会变成地下室里腐烂的死尸？ 　　阿善抬眼又在女NPC身上扫视了一圈，瞥见她脖颈上戴着黑绳，下面坠着的饰品掩在制服领口里，伸手轻轻撩出来，是半截钥匙，其他人见了都兴奋起来，最起码有些眉目了，这里有半截钥匙，肯定还有另半截藏在哪儿，拼上之后，应该就可以从这间地下室里逃出去。 　　朴经也跟着蹲下来，在男NPC身上搜寻了一下，但是却没发现另半截钥匙的踪迹。 　　大家四散开来，继续寻找线索，一起找了一会，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暗格，需要密码才能打开，试了几次，都没有头绪，阿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掏出那张照片，又仔细看了两眼，右下角有日期，但痕迹有些模糊，其中有个数字已经看不清，她先把其他数字输进去，然后剩下看不清的那个数字，从零开始试，很幸运，试到三，暗格就弹开了，剩的另那半截钥匙就在里面。 　　拼好之后，却打不开地下室的门，一行人又像无头苍蝇似的，陷入了毫无思绪的胡蒙乱猜之中。 　　这时，表志勋意外在祭祀台底下发现了一张血书，用红色刺眼的字迹书写的。 　　原来校长借祷告之名，对女生进行诱奸，女生觉得羞耻害怕，事后不敢和家长提起，告诉了男朋友，他冲动之下，直接去校长办公室质问，结果被勒死在校长室，而女生被困在地下室里囚禁，她父母已经被整个邪教组织洗脑，认为她能作为献礼祭祀，是荣光，日复一日的黑暗和折磨，她最后也在绝望中死去。 　　血书怨气冲天，背面有一串诡异的数字，朴经猜测是和祭祀台周围的控制灯有关，事实也确实如此，有点类似于摩斯密码，掌握了控制灯的亮闪次数以及频率，祭祀台突然裂开一个豁口，像是更深一层的地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朴经主动请缨：“我下去看看吧。” 　　宋闵浩，禹智皓也跟着附和：“我们一起。” 　　说完，三人便已经迈下一步台阶。 　　其他人在楼上等着，很快，兴奋的声音就从下面传出来：“找到钥匙了。” 　　表志勋弯腰，冲着下面喊了声：“快上来。” 　　声音刚落，还微微带着回响，传到地洞里，但下面却突然传来惊呼声：“你们快跑，这下面有丧尸。” 　　因为措手不及，禹智皓，还有宋闵浩都NPC丧尸被咬了，只能淘汰，不能再协助朴经，他急着往上爬，但下面太黑，看不清，动作也慢，被丧尸抓住了脚，淘汰前一秒，他把装着能打开地下室门的钥匙，扔了上来，砸在地上，溅起灰尘。 　　其他成员慌乱地捡起来，祭祀台底下的豁口，刚才是自动控制打开的，现在想关也关不上，只能尽快打开门，从这间地下室里逃出去，但是越着急，手越不好使，盒子刚才在地上砸了一下，扣得太紧，怎么扣都扣不开。 　　女生指甲比男生长些，阿善从他手里拿过盒子，三两下就打开，然后扔给靠近门边的成员：“快开门。” 　　门好不容易打开了，但丧尸也已经爬上来了，姿势扭曲，满脸血迹，看起来比刚才还吓人，表志勋和阿善没来得及逃出去，两人靠在祭祀台旁边，屏住呼吸，丧尸歪着脖子，一步一步靠近，不知道阿善碰着了什么，咔地一声，祭祀台旁边的控制灯竟然全亮了起来，丧尸的脚步也像定住了一般，不再动作。 　　没想到还有这种设定，阿善低头一看，她踩到了控制按钮，也就是说，这个密室主题的丧尸怕光，遇到光就会被定住，现在她踩住了这个按钮，换来了表志勋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玩个密室逃脱，没想到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还真是像电影情节一样抓马。 　　阿善笑了笑，轻声说：“表志勋，你先出去。” 　　他摇头：“我不走。” 　　虽然很清楚知道这只是个游戏，但他也不想放弃柳善，一个人从这里出去。 　　阿善：“你不走，我们就都淘汰了。” 　　“还剩一关呢，多个人，多一分胜算。” 　　“你也不想我们全军覆没，一个人都逃不出去吧。” 　　“你也说了，只是个游戏，我淘汰了也没什么的。” 　　表志勋很倔：“柳善 ，我不要。” 　　阿善声音温软，一双桃花眼揉着细细碎碎的光：“听话。” 　　丧尸NPC就在距离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看两人上演真人版电影，俊男美女，别说，还挺养眼。 　　这时，外面隐约听到了其他成员们的惊呼声，和四处逃开的杂乱脚步声。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阿善声音清透：“快去吧，听话。” 　　正赶上宋闵浩，禹智皓，朴经，这淘汰的三个人从地下室里爬上来，看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柔柔软软地笑着，一个表情凝重，好像生死离别似的，一步远距离的地方，僵尸NPC在那站着，好像在看戏，手里差把瓜子。 　　朴经问：“表志勋，你表情怎么了？这么凝重？” 　　阿善解释：“我让他出去，他不出去，说怕我被丧尸咬。” 　　宋闵浩没忍住笑了：“表志勋，你怎么这么幼稚，不是真咬，只是淘汰而已。” 　　阿善抬手摸了摸他头，他像只柔软的大型犬，忠诚又固执，她说：“听话，没事的，现在成员们需要你。” 　　“而且，他们仨在这儿，我淘汰了也不会害怕，一会儿在外面见。” 　　僵尸NPC都看不下去了，一直保持这一个动作纹丝不动，实在是太累了，没忍住问了句：“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决定好？” 　　“我想换个姿势………” 　　表志勋看他一眼，一脸纠结：“那你保证，不咬她。” 　　给丧尸NPC整笑了：“我保证，我不咬她，我就象征性地抓她一下。” 　　朴经催他：“快去吧，一会儿成员们都要淘汰的差不多了。” 　　灯光通亮，阿善冲着他笑，熟悉的成员们也在，刚才觉得恐怖的丧尸NPC也能看出来明显的妆效，煞白的粉底，殷红的血浆，这才让表志勋有了这只是个密室逃脱游的实感，又看了眼阿善，这才快步跑了出去。 　　又踩在按钮上站了几分钟，保证他远远地跑开了，阿善才放弃挣扎，丧尸NPC象征性地抓了她一下，看样子是怕了表志勋的碎碎念，甚至只捏了她袖子一下，就算淘汰了。 　　阿善站的脚都麻了，往前迈步的时候，腿突然软了一下，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胳膊，她抬头看，是禹智皓，他和她对视一秒，移开视线：“我扶着你吧，太黑了。” 　　阿善的脚离开控制按钮之后，整个地下室又了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她瞥他一眼，冷冷淡淡：“谢谢，不用。” 　　然后，抬手，把他的手拂开。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四十” 　　朴经和宋闵浩走在前面，隔了一段距离。 　　阿善走在后面，禹智皓追上她，声音轻轻的，比起询问，更像是质问：“柳善，你就这么讨厌我？” 　　“当时我们不是和平分手的吗？” 　　“你非要这么冷淡，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阿善冷嗤：“和平分手？是你为了出道，单方面甩了我，不是吗？” 　　“朋友？希望你清楚这一点，我们永远都做不了朋友。” 　　禹智皓似乎被她激怒，又尽量在克制情绪，压低了声音：“柳善，分手之后，是你先出现在我面前的，以我队友女朋友的身份！” 　　“你跟表志勋谈恋爱是为了什么？” 　　“报复我吗？” 　　“让我天天看着你们恩爱的模样，又不得不替你保守秘密的可怜样子，你觉得很开心吗？” 　　阿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子，和他对视：“禹智皓，你听明白，我和表志勋恋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一字一句：“别自作多情。” 　　“我是真的爱他的，很爱很爱。” 　　禹智皓：“比当初爱我还多吗？” 　　她声音平静：“当然。” 　　“他是和你完全不同的人，温暖又善良，最重要的是，他很爱我。” 　　禹智皓似乎觉得她的话可笑，冷嗤：“你猜，表志勋如果知道我们曾经谈过恋爱，却一直都瞒着他，他会怎么想？” 　　“他还会相信你是爱他的吗？” 　　“还是说，他会觉得自己只是你用来报复我的工具？” 　　“知道这一切的他，还会一如既往，毫无芥蒂地爱你吗？”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四十五” 　　阿善低声怒斥：“禹智皓，你别发疯。” 　　“表志勋受伤，你会好过吗？”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阿善，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愤怒又克制，突然轻笑了声，声音低沉沙哑，说不出的低靡：“大家都不好过，才公平。” 　　“你只考虑他会不会受伤，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每天看着前女友和队友甜甜蜜蜜的我，又有多可怜呢。” 　　前面的朴经和宋闵浩已经走出去老远，回过头，见两人没跟上，招招手，呼唤：“你们俩干嘛呢？快走啊？” 　　阿善转身，换上笑容，清清甜甜地喊了声：“就来。” 　　又警告禹智皓：“你清醒点，如果真这样做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你身为队长也没办法收场的。” 　　四个淘汰的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电梯，直接离开了密室，回到店内的休息厅等待，有甜品，有果盘，还有各种饮品，无论是精致度，还是菜单的丰富程度，都快赶上咖啡厅了，也不怪这家密室逃脱店如此火爆。 　　阿善坐在沙发边上，端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喝着，时不时，往出口的地方看上两眼，等着表志勋从里面出来。 　　朴经打趣：“快别看了，都快看出朵花了。” 　　“他们要是逃出来了，那兴奋的欢呼声，肯定离老远就能听见。” 　　禹智皓见了，心下微酸，视线埋进盛着冰水的玻璃杯里。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出来了。 　　剩下的成员们大多都成功逃出来，只有两个被淘汰。 　　大家都夸表志勋，说是多亏了他，才顺利解开最后一关，腿长，跑的也快，要不然速度上也来不及。 　　大家纷纷欢欣雀跃地击掌。 　　表志勋走到阿善面前，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脸上不知从哪儿蹭了灰尘，眼睛晶晶亮亮的，看着知道是个单纯又善良的人，他伸出手，做出要击掌的姿势，等待着。 　　阿善和他之间隔着个咖啡桌，她轻笑着，往前探了探身子，伸出素白纤细的手。 　　一大一小两只手，在半空中轻轻触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击掌声。 　　击完掌，没分开，表志勋五指微微蜷曲，往下一弯，就把阿善整只小巧的手，握在手心儿里，柔软微凉，还带着白桃茉莉的护手霜香气。 　　和其他成员们击掌欢呼完的禹智皓，回过头，看见这一幕，微征，不自觉攥紧手心儿。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五十” 　　听到脑海里的播报音，和表志勋对视的阿善，妩媚的眼里爱意更浓。 第51章 相信 好感度五十 　　表志勋通过官方, 正式发表了确认出演TVN综艺密室大逃脱的消息后，粉丝们都很高兴，BLOCK B的成员们, 除了队长禹智皓偶尔会SOLO回归，出演一些艺能节目外, 其他成员们只要一结束回归，不再录制打歌舞台，基本上就都处于神隐状态, 所属社也不给力，物料少得可怜，这次他能接触到这么好的综艺资源，多多在放送里露面, 粉丝们都觉得难得又惊喜。 　　录制正式开始, 第一期播出后反响就相当不错，收视率也十分可观, TVN出品必属精品, 幕后团队精良, 道具水平基本上已经达到了电影制作的水准，每个主题都完整地串联起一条故事线，嘉宾们在寻找线索的时候, 也不断拼凑出情节，还需要不断揣测分析主人公的动机，来逃脱一个又一个关卡。 　　与之前成员们一起去玩的密室逃脱类似，但无论是道具精良程度, 还是场景逼真度，都提升了至少好几个level，NPC演员们也是个个敬业又专业。 　　第一期的主题相当恐怖, 当天录制完成，表志勋回到家时，已经完全没了早上出发时那活力满满的精神头，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像被冬日的霜打过，怏怏的，录制的时候，就完全是把嘉宾们放到一栋房子里，没有跟拍的摄影师，全靠自己，他们第一期玩没经验，在第一个小屋，也就是第一个关卡，就耽误了大约两个小时，最后耗时八个多小时才逃出来，基本上录了一天，密室里给嘉宾们准备了一些食物，但想吃饭也没那么容易，还要避开丧尸，所以一整天饭也没能好好吃。 　　阿善问他：“我去给你做夜宵吧，吃一些？” 　　表志勋头躺在她腿上：“不想吃，没胃口。” 　　她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短发：“你一天都没吃饭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他头转了个方向，紧紧搂住她的腰：“柳善，我感觉我晚上会做噩梦。” 　　阿善笑，手上动作没停：“不是有我在吗？我陪着你。”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轻声哄：“我看了节目，你第一期表现得很好啊，粉丝们的评论也觉得你很有趣。” 　　“别给自己太大负担。” 　　其实节目组真的很会挑嘉宾，这六个人，每个都不多余，各自的性格碰撞在一起，能产生最完美的化学反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和弱点，强项在大家逃脱的环节中能发挥最重要的作用，弱项正是艺能节目所需要的的笑点和看点。 　　表志勋年龄最小，也算是颜值担当了，腿脚勤快，会看眼色，办事麻利，听前辈们的吩咐做事，这些优点其实就已经够了，但他认为，只要出现在观众面前，他的名字前面永远缀着BLOCK B，他就要尽全力做到最好，所以总是给自己很大压力。 　　阿善说的也不知道表志勋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但好歹答应她吃点东西了。 　　她轻拍了拍他手臂：“起来，我去给你做夜宵。” 　　表志勋点点头，起身，然后半蹲在地上，把拖鞋给她套上，仰起头卖乖：“我想吃你做的意面。” 　　他长得就善良，脸颊肉白白嫩嫩的，露出牙齿的笑，让人看着心情也好。 　　阿善微微低头，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手感软软的，笑容宠溺：“好。” 　　表志勋这种状态随着录制循序渐进，也松弛了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成员们之间磨合得真的很好，自然而然就会有种安心感，另一部分原因是有很多新粉丝通过这个综艺，认识了他，从而有兴趣去了解BLOCK B这个团体，这让他很觉得开心，也很有成就感。 　　在一个团体里，没人愿意做拖后腿的那个。 　　这天阿善照常去KBS上班，进行天气播报，表志勋去录制密室大逃脱，两人是一起出的门。 　　李局长最近不知道遇见什么麻烦事了，终于不再无时无刻地盯着她们这帮天气主播了，自顾不暇，她的播报由吴局长负责，整个过程流畅，又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那边，密室大逃脱嘉宾休息室 　　表志勋是爱豆，有专门长期做妆造的美容室，所以来之前就已经做好造型了，美容室费用不低，专业的艺能人一般都会选择让节目组的造型师给做妆造，这样平时就可以省去一笔支出。 　　等待的过程，他就坐在沙发上看柳善的天气预报直播。 　　姜虎东坐不住，简单地让化妆师给打了个底，抹了点BB霜，就完事了，走到沙发边，挨着表志勋坐下。 　　录制已经接近中段，这段时间的相处能看出来，表志勋和闵浩一样，是个很乖，很有教养，也非常善良的孩子，他很喜欢。 　　表志勋见他坐到旁边，放下手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即使因为节目录制亲近了不少，但还是大前辈，应有的礼仪绝对不能少。 　　姜虎东声音粗哑，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你这个年纪，还每天都看天气预报的孩子，现在很少了，真是细致。” 　　表志勋有些害羞，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欲言欲止：“前辈，不是这样的……” 　　不是每天都看，只有柳善上班，负责播报的时候，他才会看。 　　姜虎东笑：“这有什么害羞的？” 　　说着，见表志勋脸有些红，视线挪到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报天气的女主播，肤白貌美，穿着身珍珠白的连衣裙，端庄可人。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戏谑：“原来是为了看美人，而不是看天气预报。” 　　表志勋摆摆手，红着脸解释：“不是这样的，虎东哥，其实她是我女朋友……” 　　姜虎东惊讶，声音提高了些：“你女朋友？” 　　“这个主播？” 　　“不可能吧……” 　　其实不怪他不相信，冷不防实在是完全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 　　其他嘉宾陆陆续续做完妆造，听到这边似乎有什么八卦，连忙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打听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我刚才听见什么…女朋友，谁的女朋友，表志勋的吗？” 　　姜虎东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愣愣地从表志勋手里拿过他的手机，指着屏幕上的人说：“表志勋说，这个是他女朋友。” 　　众人凑近，好几个黑脑袋挤在一起，仔细盯着看。 　　屏幕里的人正在进行天气预报的收尾阶段，声音清透，又娇娇糯糯的。 　　“以上，是为大家播报天气的柳善。” 　　说完，微笑看向屏幕，一双桃花眼像撒了金粉似的，扑闪扑闪，媚得能滴出水来似的，可唇边的小梨涡，又盛着蜜，中和了这份妩媚感，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憨，穿着珍珠白的连衣裙，十分漂亮，小腿纤细笔直，踩着高跟鞋，明显能看出来曲线姣好。 　　大家看完，纷纷往后仰了仰身子，摆了摆手，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不像话，这怎么可能是你的女朋友，别骗人了，” 　　“呀，你这小子，连哥哥们都骗吗？” 　　“我在KBS有认识的朋友，你要是想认识的话，我拜托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拿到联系方式，单相思太可怜了。” 　　表志勋瞪大了眼睛，似乎搞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不相信他的话：“真的，是真的。” 　　“她真是我女朋友，柳善。” 　　看大家还一副不信的模样，为了自证，表志勋只能给柳善打视频电话：“我现在和她视频，让你们看一下。” 　　柳善那边天气预报结束，应该没什么事了。 　　表志勋退出KBS新闻页面，找到联系人，第一个号码就是柳善，选择视频通话，播了过去，嘟嘟的等待声音响起，他对着镜头，看着自己这边的画面，整理了一下发型。 　　嘉宾们见他这么毫不犹豫地拨过去，更加好奇了，纷纷往前凑了凑。 　　大概响了四五声之后，接通了。 　　大家最先在画面里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脖颈，锁骨精致，上面戴着铂金项链，以及珍珠白的交领连衣裙。 　　那边传来娇糯软绵的声音，和刚才在天气预报里听到的是一样的。 　　“嗯，表志勋，怎么了？还没开始录制吗？” 　　表志勋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就红了脸：“嗯，还没开始录制，你在忙吗？” 　　镜头晃了两下，阿善整张精致瓷白的小脸露出来，比起刚才播报天气时候，距离镜头要近了很多，凑近了看之后，五官更漂亮，皮肤更好，像婴儿肌似的，几乎没有瑕疵，柔嫩光滑，白得发光。 　　她说：“不忙，我刚录制结束，现在要去服装组给主播拿外套。” 　　话音落，她才瞥了镜头一眼，看见那边除了表志勋，还有好几张熟悉的脸，都是和他一起录制综艺的常驻嘉宾，她表情变得有些堂皇：“这是……” 　　表志勋含糊不清，解释：“一起录制的前辈们说……想认识一下你。” 　　闻言，阿善端端正正地把镜头摆正，对着自己，微微颔首，隔着屏幕，礼貌地问候：“前辈们好，我是KBS的天气主播柳善。” 　　姜虎东做出和蔼的表情：“你好，柳善。” 　　其他嘉宾也伸长了脖子，隔着屏幕，热切地和她打招呼：“你好，柳善。” 　　阿善笑，眉眼弯弯：“前辈们好。” 　　“我们表志勋就拜托各位前辈了。” 　　“他艺能经验比较少，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大家说话声音都放低了不少，好像生怕吓着她：“没问题，不用担心。” 　　阿善笑着道谢，十分礼貌，惹人怜爱。 　　表志勋微微挪了一下手机，把镜头对着自己，声音温柔：“柳善，那你先忙吧，晚上回去再聊。” 　　她笑着：“好，晚上见。” 　　“前辈们，再见。” 　　说完，摆摆手，挂断了视频。 　　大家都有些恍恍惚惚，回过神来，纷纷打趣。 　　“表志勋，看你不声不响的，女朋友这么漂亮。”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这么温柔的女朋友很幸福吧，看得我也想恋爱了。” 　　“你们恋爱多久了？” 　　表志勋害羞地摸了摸后脖颈：“我们是朋友介绍认识的。” 　　“已经相处很久了。” 　　“嗯，柳善确实很漂亮，也很温柔。” 　　姜虎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监督一下闵浩吧，你们差不多的年纪，感觉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表志勋笑：“好。”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阿善问起白天的事，表志勋这才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你说，是不是我们不般配，所以大家才会觉得那么惊讶？” 　　爱情里，更爱的那一方，总是自卑的。 　　她这番话说的意味不明，表志勋看着阿善，心里突然有些惶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他把她揽进怀里，喉咙莫名有些发紧：“别说这种话，柳善。” 　　“我们是相爱的，没有般配不般配。” 　　她抬手，回抱住他：“我开玩笑的。” 　　他头倚在她肩膀上，认真地说：“我听着这话，很难过。” 　　阿善轻抚着他的背：“抱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在为这句话伤心，翻来覆去地纠结，睡不着。 　　阿善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表志勋声音闷闷的：“柳善，你答应我，和我一直在一起，好吗？” 　　她翻了个身，脸冲着他，笑容漂亮：“当然，只要我们一直相爱。” 　　“你会一直爱我吗？” 　　他和她对视，眼睛里像是有光，有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我当然会一直爱你。” 　　“一直。” 　　话音刚落，表志勋往前探了一下身子，吻落在她唇瓣上，很温柔。 　　她握住他的手，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来。 　　一吻结束，他把她抱在怀里，说：“柳善，你叫我一声。” 　　阿善笑着照做：“表志勋。” 　　他满脸都是笑，然后便是密密的细吻，绵长而又炽热的落在她的脸颊，眼睛，鼻子和唇瓣上。 第52章 婚礼 好感度五十 　　朴宥拉的婚礼如期而至, 这天阿善早早就起了床，开始准备，洗漱, 挑衣服，化妆。 　　她不是伴娘, 只是普普通通，作为职场后辈去参加的同事，妆容和服装都不能太过华丽, 以免抢了新娘的风头，她本身长得就软甜娇媚，带着股婊气，如果再穿的美艳一点, 肯定要被人讲闲话, 这样甜蜜又美好的日子，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衣帽间里宽敞明亮, 四周都是全身落地镜, 灯光清冷, 地上满满铺着柔软的羊毛毯。 　　阿善坐在地上，身边堆满了衣服，清纯的, 端庄的，淡雅的，各种风格都有，但怎么挑, 都挑不到满意的，女人的衣柜里总是少那么一件衣服。 　　表志勋洗漱完，等着她一起吃早餐, 在餐桌旁坐了半天，都没见着人影，倒了杯水，捧在手里，慢悠悠地踱步到衣帽间，倚着门框：“柳善，你还没挑好吗？” 　　她手里拿着羊毛绒的开衫展开，没回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表志勋笑了笑，仰头把玻璃杯里剩下的水喝光，然后放到一边，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和她平视：“反正婚礼是下午，先别挑衣服了。” 　　“你先帮我看一下，这个东西怎么兑换，好不好？” 　　闻言，阿善放下衣服，水灵灵的眼睛弯了弯，声音娇滴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弄。” 　　说着，把脸颊凑过去，唇边小梨涡漾着清甜笑意，等待着。 　　表志勋伸手，把她的脸摆正，手掌宽大温热，细密的吻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鼻尖上，脸颊上，最后是水润饱满的唇瓣。 　　他说：“只亲一下，怎么够。” 　　阿善满意地笑了笑：“手机拿来，你要兑换什么？” 　　他回答：“礼物。” 　　她问：“礼物？” 　　表志勋笑：“成员们说航空公司的里程马上就要清算了，我们积分很多，不用就浪费了。” 　　“我应该有很多积分，你查询一下，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兑换。” 　　阿善点头：“好。” 　　表志勋是个智能痴，加上这些兑换东西的步骤很麻烦，他不会弄，每次都只能来求她，撒娇卖乖。 　　大势的爱豆艺人经常要跑海外行程，不过像BLOCK B在前半年没有回归行程，后半年回归之后也没有巡演之类的，年末还没到，各种海外颁奖礼也还没开始举行，其实里程积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多，不过这其中也不排除，航空公司出现漏洞，被有心人盗用的可能。 　　之前阿善在大韩航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有职员私自出售爱豆艺人的行程信息，以及里程积分卖给私生，谋取利益。 　　两人头抵在一起，研究着要兑换些什么。 　　表志勋：“这不是你常用的那套护肤品吗？” 　　“兑换一套这个。” 　　阿善点了一下护肤品旁边的小加号，放进待兑换的购物车里：“还要什么？” 　　他手指伸过来，按在屏幕上，往下翻：“这个帽子，很适合闵浩。” 　　她笑着重复刚才的动作，像个按照指令在照做的机器人。 　　表志勋又兑换了一堆东西，有给阿善的，给家人的，给成员们的，但唯独没有给他自己的。 　　阿善看着他，唇瓣动了动，问：“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表志勋几乎没怎么犹豫，笑得开朗：“我没什么想要的啊。”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只剩一千多积分，兑换不了什么太贵的东西了，又往下翻了好半天，阿善找到了一对情侣手机壳，笑盈盈地问他：“这个怎么样？” 　　他笑得开心，说了声好。 　　几十万积分兑换的就只剩个位数，这让阿善刚才挑不到合适衣服而烦躁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表志勋起身，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走吧，去吃早餐，一会儿都凉了。” 　　阿善轻蹙眉：“衣服还没挑好。” 　　他笑着把她拉走，声音宠溺：“走吧，吃完饭，我帮你挑。” 　　阿善跟在他身后，快走两步，揽住他的腰，黏在他身上：“要漂亮又低调的那种。” 　　表志勋伸手，回握住她搭在他腰间的手，柔软微凉，满脸都是笑：“好。” 　　两人早餐已经连着喝了好几天的咖啡，今天表志勋起得早，准备了传统的料理餐食，豆芽汤，泡菜馅饼，煎蛋，米饭，还有宋闵浩妈妈新送过来的小菜。 　　待会还要去参加婚礼，阿善不敢吃太多，怕一会儿穿衣服会不好看，拿着汤匙，盛一勺了汤，送进嘴里。 　　坐在餐桌对面的人，问：“礼金包好了吗？” 　　阿善笑，眉眼弯弯：“嗯，包得很厚，毕竟从我这说，宥拉姐是我职场亲近的前辈，从你那里说，灿烈又是你的后辈。” 　　包礼金的信封还是表志勋帮忙一起挑的，颜色典雅，上面漆了鎏金，又添了几分贵气。 　　吃完饭，两人又回到了一片狼藉的衣帽间，雪白羊毛地毯上堆满了美丽漂亮的衣服。 　　表志勋整理好了之后，手指挨件划过，最后在衣柜角落里挑到一件深蓝色连衣裙，奶白的花瓣领，中和了几分端庄感，显得清纯，阿善皮肤白，穿起来一定漂亮。 　　她看了几眼之后，觉得挺满意，便让他出去，自己换衣服。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简单化了个淡妆之后，就开着车出发了。 　　婚礼在江南区的一家高端酒店，实名制入场。 　　阿善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坐电梯直接上了五楼，厚重的大门敞开，外面摆着白色长桌，登记礼金，新郎方邀请来的客人和新娘方邀请来的客人，礼金是分开来登记的。 　　新郎及父母，还有朴父朴母，站在两侧，招呼宾客。 　　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柳善这张脸，艳光四射，是顶级的美人，让人想忘记也难。 　　她踩着高跟鞋过来的时候，离很远，朴母就认出了她，笑着迎过来，穿着传统的韩服，慈爱可亲：“柳善，你来了。” 　　阿善礼貌地笑着打招呼。 　　朴母拉过她的手，给朴父介绍：“这是宥拉在KBS的后辈，天气主播柳善。” 　　朴父笑着颔首，打了声招呼，言语间，俨然一副对她很满意的模样。 　　阿善：“伯父，伯母，那我先去登记，稍后再聊。”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她笑：“好，你登记完，先进去坐，我们晚点再聊。” 　　阿善把礼金交给负责登记的人，然后在本上写好自己的名字，领到了一张自助餐票，待会儿仪式结束后，可以进到自助餐厅进行用餐。 　　她根据餐券上的标码，找到自己的位置，没料到的是，朴宥拉似乎真的把她看成很重要的后辈和朋友，把她的位置安排在了亲属桌。 　　确认好位置之后，阿善没直接落座，拎着包，去了新娘的休息区。 　　酒店这一层都是被清场的，新娘的休息区在另一个厅，推开门进去，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在，大多是KBS的新闻主播，没有天气主播，新闻主播自视甚高，不太能瞧得上她们这些天气主播，简单又敷衍地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又热切地和朴宥拉攀谈。 　　阿善懒得找不自在，也只保持着表面的礼仪，站在边上，把他们一行人当空气。 　　朴宥拉见了，怕她尴尬，有意解围，冲阿善小幅度地招了招手：“柳善，来，我们一起拍照。” 　　阿善换上笑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前辈，你今天真漂亮。” 　　“祝你新婚快乐。” 　　朴宥拉甜蜜羞涩地笑：“谢谢。” 　　见两人聊得欢快，又透着亲密，其他人也不愿意再继续待下去，打了声招呼之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阿善在她身旁坐下，两人一起合影。 　　朴宥拉笑着打趣：“柳善，你一会要抢捧花吗？” 　　她摇头，乌压压的睫羽轻颤：“谢谢前辈的好意，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朴宥拉追问：“你不是和表志勋相处得很好吗？” 　　说完，欲言又止，语气犹豫：“你们现在还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吗？” 　　阿善抿唇笑：“没有，我们暂时还是以事业为主。” 　　两人又聊了一会之后，她便回到婚礼仪式举办的大厅。 　　大厅内光线昏暗，宾客们小声交谈着，都对这场婚礼，充满了期待。 　　半个小时后，婚礼正式开始。 　　音乐响起，光束打到两侧宾客中间的长道上，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在耀眼的灯光下，细细的粉尘都看得分明，新娘挽着父亲的手出现，穿着洁白蕾丝婚纱，一字肩露出精致锁骨，黑发被盘起，顶着头纱，妆容精致，纯洁无瑕。 　　一步一步，向站在另一端的新郎走近。 　　朴父把朴宥拉的手，郑重地交他，转身下台的时候，阿善瞥见他通红的眼眶，在强忍泪水。 　　交换戒指的仪式结束后，两人相爱的日常被做成视频，放在大屏幕上播放，配上感人的音乐，阿善哭得稀里哗啦，一双桃花眼浸了水，泛红娇媚。 　　唱祝歌的是灿烈，他嗓子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声音低哑，带着磁性，好听的不得了，但是亲姐姐嫁人，心里终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唱到后面，声音甚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 　　阿善一边滚着泪珠，一边想灿烈的声音可真好听，不知道是因为和前段时间的嘶哑干涩的嗓音有反差，还是这幅身子带来的影响，曾经的她也没觉得他的声音对她这么有吸引力。 　　如果能再唱一首就好了… 　　EXO是大势艺人，下面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其实有不少都是奔着灿烈来的，他唱歌的时候，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下面跟着哼唱，好比小型应援。 　　阿善孤身一人坐在亲属桌，不但不尴尬，反倒混的如鱼得水。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哪里看得出来只是个普通的职场后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娘亲妹妹。 　　灿烈唱完祝歌，从另一侧下了台，绕了一圈，跟无数人合影，然后回到亲属桌落座，见到阿善坐在这桌，似乎也不惊讶，压低声音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柳善。” 　　不知是不是他刚才落座的时候，唇擦过她耳边，离得太近，他的嗓音现在仿佛还有回响，低低的，带着磁性，很好听。 　　阿善扯出抹笑：“嗯，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多久，还不到半个月。 　　他问：“你哭了？眼睛这么红？” 　　阿善忙侧过头去：“没，没哭。” 　　灿烈不信：“分明就是哭了。” 　　阿善：“你还不是一样。” 　　他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两人坐在一桌上，共同话题就只有表志勋。 　　他说：“BLOCK B前辈们前段时间回归成绩很好，真是值得祝贺。” 　　阿善嗯了一声。 　　灿烈又说了很多关于BLOCK B的事情，一看就知道他和他们并不亲近，只是在生拉硬扯。 　　最后话题突然转到阿善身上：“你和表志勋前辈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恋情？” 　　闻言，她侧头和他对视：“公开？我们还没考虑过这件事？” 　　他试探着问：“你们感情不是很稳定吗？而且……” 　　灿烈后半句没明说，但是阿善也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想说反正BLOCK B成员们人气都不怎么高，公开估计也溅不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阿善没回答，显然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因为他声音好听，也没阻止他在耳边继续絮絮叨叨，甚至挪了挪凳子，不着痕迹地靠近他一些。 　　灿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又想到刚才谈及她和表志勋的恋情，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抿了抿唇，按下笑意。 　　他想，也许母亲说的对，她好像真的喜欢自己。 　　要不然上次不会一直给他夹菜，这次也不会偷偷挪椅子靠近他。 　　细节是骗不了人的…… 　　她和表志勋的感情肯定出现问题了，很大概率还是因为他。 　　视频播放完，朴宥拉写了封信给父亲，一开始还能平缓地念出来，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她本就是主播，声音很有感染力。 　　阿善眼眶通红，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滚落，桌上其他长辈虽然看着她面生，但见灿烈在一旁低声安慰，温柔地哄着，还以为是他女朋友跟着过来了，也纷纷跟着安慰起来。 第53章 舞蹈 好感度六十 　　密室大逃脱录制接近尾声, 表志勋在艺能方面开始崭露头角，各位嘉宾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他继宋闵浩之后, 正式成为了姜虎东line的一员，姜虎东也有意推荐他参与到综艺新西游记的录制当中, 弥补空缺。 　　转眼间，表志勋母亲的忌日到来，这一周, 他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受，阿善能做的不多，只有安静的陪伴，其实这种日子太过热闹了, 反而会让人觉得空虚落寞, 所以这一周除去必要的行程，他基本上没怎么出去, 偶尔会盯着某个地方出神, 神情落寞。 　　这天晚上, 阿善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躺在旁边的表志勋在默默流泪。 　　其实他笑得时候的更多，爱和成员们撒娇, 也爱和阿善撒娇，每次笑起来，单纯又善良，似乎想把自己得到的爱都回馈给别人, 很少会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在阿善醒来的那一瞬间，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不想让女朋友看见自己狼狈脆弱的一面。 　　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即便如此，也能轻而易举感知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落寞和哀伤，轻轻地问：“为什么自已一个人偷偷哭？” 　　表志勋背对着她，故作平静：“没，没哭。” 　　阿善：“那为什么背对着我，不抱我？” 　　他没回答，他想抱她，但不想以这幅脆弱的样子。 　　阿善靠近，从背后抱住他，声音干净温暖：“那换我抱你。” 　　背对着她，表志勋用力压抑着自己，怕她察觉到，他在哭。 　　阿善：“在我面前，哭也可以的。” 　　他轻嗯了一声，握紧了她搭在他腰间的手。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阿善才知道表志勋哭得有多厉害，眼睛红肿，有点滑稽可爱。 　　他今天还要进行密室大逃脱最后一期的录制，眼睛这么红肿，上镜看得会很明显。 　　她用冷水把毛巾浸湿了，让他敷在眼睛上，消消肿。 　　表志勋乖乖照做，看起来心情已经调整好了，也恢复回往日的状态。 　　她戏谑：“不是说没哭吗？” 　　他用毛巾盖住自己的眼睛，不承认：“本来就没哭，是因为昨天睡觉之前喝了太多水，眼睛才会肿。” 　　阿善笑：“好好好，没哭。” 　　“是我看错了。” 　　她今天不用上班，坐在保姆车里，陪表志勋一起去美容室做妆造。 　　他皮肤嫩，是容易肿，但是消肿也快的体质，从美容室出来，就变回了帅气的艺人，除了眼尾还有些红，眼皮已经看不出肿了，不知道造型师用了什么神奇的消肿方法。 　　保姆车平稳地移动，窗外景色一闪而过。 　　两人低声交谈着，表志勋说起这档综艺录完，可能马上就要去海外参与新西游记最新一季的录制，将近要录制一个月，自从确认恋爱关系之后，他从没和阿善分开这么久过。 　　现在具体的出发日期还没定下来，他言语间就已经充满了不舍，开始絮絮叨叨地嘱咐起来，他不在，她一个人要注意些什么。 　　阿善：“等你走之前再说吧，你现在说我也记不住。” 　　“我的脑容量有限，都用来储存笔试的内容了。” 　　她一撒娇，表志勋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他好脾气地哄：“好好好，不说了。” 　　坐在前面驾驶座的经纪人苦叹一口气，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一大早上就要看这俩人秀恩爱。 　　目的地很快到达，车子稳稳停下来。 　　下车之前，两人拥抱了一下，阿善捧起表志勋的脸，在他眼睛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帮他戴上墨镜，笑脸盈盈：“去吧，录制顺利，晚上见。” 　　他甜甜地笑，点了下脸颊：“这也要。” 　　经纪人看不下去这俩人的腻歪劲了，开始撵人：“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录制迟到了。” 　　阿善笑着坐回去，表志勋奶凶奶凶地瞪经纪人一眼，然后下了车，关车门之前还撂下一句：“哥，你也该谈恋爱了。” 　　经纪人佯怒，假模假样地冲他挥了挥拳头。 　　表志勋笑着往前跑了两步，回过头，隔着车窗冲阿善摆了摆手，露出牙齿的那种笑，他每次笑起来其实都带着孩子般的单纯和自信，让人不忍心伤害。 　　她坐在车窗里，即使知道他在外面看不到，可还是笑眼弯弯地抬手回应，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走远后，她唇角弧度渐渐变小，直至冷漠。 　　伤不伤害从来都不是由她来决定的，而是攻略本身这件事。 　　经纪人没熄火，打转方向盘，从车内镜里看了阿善一眼，笑着：“柳善，我送你回去。” 　　她随即换上笑容：“好。” 　　这次回归结束之后的BLOCK B似乎跟以往有了很大不同，每位成员们都有了一些自己的个人行程资源，朴经开始准备筹划自己的电台节目，表志勋和宋闵浩一同前往海外，和摄制团队进行TVN综艺新西游记最新一季的录制，禹智皓携新曲solo回归。 　　此次回归可以说是相当成功，再次出圈了一把，发起的Anysong Challenge舞蹈挑战火遍全网，各路爱豆艺人都开始帮忙宣传，参与到拍视频互动中来。 　　连带着KBS这种思想保守，审查制度一向严格，隶属于国家的电视台，也跟着潮流了一把，放送部的PD找到吴局长，询问是否可以让阿善在播报的时候，挑战这首歌，作出类似于播出事故，但是又带着点趣味和随机应变的感觉。 　　吴局长询问她的意见，但是阿善拒绝了，于是换了另一个天气女主播。 　　因为要做出事先不知情的感觉，可还要形成对比，跳舞的时候，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和可爱，弄得这个女主播负担很大，她知道阿善和表志勋恋爱，和BLOCKB的成员们关系都很亲近，便来拜托她，想让禹智皓亲自教学一下，当然不排除有借这个机会和他认识一下的私心。 　　其实禹智皓最近回归，在打歌期，要录制音乐银行，在KBS经常可以看见他，拜托他抽空在待机室里纠正一下舞蹈动作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阿善主动去找他，就会崩人设，也和她目前的攻略方式相违背，可如果利用好了，倒不失为一个涨好感度的机会。 　　阿善装作为难的样子：“对不起啊，其实如果表志勋在的话，我让他帮忙去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最近……” 　　两人关系好，这个女主播善解人意，脾气温和，也不是那种不会看眼色的人：“柳善，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是我对不起，明知道可能会让你为难，还是开口提了。” 　　说着，叹了口气：“如果表志勋在的话就好……” 　　“对了，他还要录制多久才回来？” 　　阿善回：“在海外，还要半个月左右。” 　　女主播笑：“你是不是很想他？” 　　阿善嗔怪地瞪她一眼，似乎因为被她打趣而害羞：“才没。” 　　问的人显然不信，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嘴硬。” 　　“不过他不在也好，你可以放肆地和我们一起去夜店玩了。” 　　笑闹一会儿，阿善又把话题饶了回去，作出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那舞蹈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因为设定的缘故，禹智皓在舞台上可能看起来冷酷，但私底下还是挺容易亲近的类型。” 　　“要不，还是我……” 　　女主播摇摇头：“算了，柳善，不麻烦你了。” 　　阿善看着她：“那你？” 　　她犹犹豫豫地询问：“或许，你有他的联络方式吗？我亲自来传达…” 　　阿善笑：“有的，那我一会儿发给你。” 　　她眼底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样多好，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下午回到家，阿善吃了口饭，洗了澡，翻开书照常开始复习，可却先后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表志勋打来的，说想念她。 　　阿善撒娇：“我也想你。” 　　电话那头隐隐还能听到其他嘉宾吵闹的声音，他声音软软的：“柳善，我想你。” 　　阿善知道他录制节目压力很大，尽可能地安慰：“还有半个月，等你录制回来，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表志勋突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带了点小怨念：“你不许去夜店，我拜托了成员们看着你，你如果偷偷去，我肯定会知道的。” 　　阿善敷衍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不去，不去。” 　　他又杂七杂八地又嘱咐了一堆，最后说起录制节目的事情，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柳善，其实我觉得有些疲惫。” 　　阿善在看书，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闻言，撂下笔，认真地问：“怎么啦？” 　　他声音轻轻的：“感觉在团队里有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和前辈们一起相处，总是要小心翼翼的，很疲惫。” 　　她想了想：“作为常驻嘉宾出演这种收视率很高的节目，觉得负担很正常，但你现在觉得疲惫，我觉得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你还没能把前辈们当做朋友来相处。” 　　“你可以胆子大一些，试着像朋友一样对待他们。” 　　“善良，懂事，会看眼色这些特点，粉丝们会喜欢，但作为观看节目的观众可能会觉得很平淡，没什么记忆点。” 　　其实表志勋表现得已经很好了，但他总是想做到更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之后，阿善说还要背书，他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她挂断之后，刚背了不到十分钟，禹智皓又打电话过来，上来就是质问，语气冰冰凉凉的，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悦：“柳善，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阿善顿了顿，问：“别人？” 　　过了一会儿，像才想起来似的：“啊，你是说电话号码？” 　　她有意激怒他：“嗯，怎么了？” 　　“我也是好心，你不是说看着我和表志勋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样子，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怎么？不是你的理想型？” 　　“不应该啊，你……” 　　阿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够了，柳善，别再说了！” 　　“你就这么想彻底和我撇清关系？” 　　“我们明明一起度过了那么美好又青涩的时光，你真的一点都不怀念吗？” 　　阿善声音冷冷的：“你记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 　　“非要这么纠缠吗？” 　　禹智皓：“是你先开始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你先出现在我面前，和我的队友谈恋爱，我也不会……” 　　她问：“不会什么？” 　　“不会嫉妒？ 　　“不会觉得，啊，原来她也不是非我不可，而产生落差感？” 　　“还是不会后悔，觉得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她接连不断地质问，似乎让禹智皓恼羞成怒：“是，我就是嫉妒，不行吗？” 　　“当初眼里心里只装着我的人，现在却连陌生人都不如，甚至只有当着表志勋的面，你才愿意敷衍地和我打声招呼。” 　　“明明是那么爱我的人，怎么能说变就变？” 　　听着脑海里起起伏伏的播报音，电话这边阿善唇边已经漾起笑意，但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嗯，我就是变了，不再爱你了。” 　　“一点都不。”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在说谎，柳善，你要是不再爱我，就不会选择和表志勋恋爱。” 　　“你是为了报复我，是不是？” 　　阿善：“我最后说一遍，我和表志勋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如果觉得看别人恋爱甜蜜，嫉妒得发狂的话，就也去和女人们交往吧。” 　　“今天这个是我们KBS有名的美人主播，身材也好，应该很符合你的理想型，她对你也有意思，不如试着相处看看。” 　　“别再盯着我不放了，你现在这幅纠缠不放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她语气尖锐，禹智皓只觉得现在听她说什么都刺耳，可又控制不住自己，不想挂断电话，哪怕这样不愉快的争吵，对他来说好像都是奢侈的，至少能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是鲜活的，而不是像分开又重逢之后，她每次见他，都冷冷淡淡，丝毫没有波澜，像一滩死水，这种模样，和从前爱他的样子比起来，太过残忍。 　　一开始他还能忍着，但渐渐的，他没办法再忍受了。 　　想回到从前，他没有珍惜的从前。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怎么办，看样子我们要一直纠缠下去了。” 　　“我同意教那个女主播舞蹈了，明天，在KBS三楼的待机室，但我和她说，如果要是没有认识的人在场，我会觉得很不自在，看样子，她可能会拜托你一起跟着来了。” 　　“你明天上班不是吗？已经拒绝人家一次了，应该没办法再拒绝第二次吧。” 　　阿善佯怒，似乎在指责他的无礼纠缠：“禹智皓，你……” 　　电话那头，顿了顿：“明天见，柳善。” 　　挂了电话，她往椅背上靠了靠，精致小脸白的发光，唇边漾起愉悦的笑意，好感度已经涨到了六十。 第54章 咖啡 好感度六十五 　　和禹智皓说的一样, 女主播确实来拜托她了。 　　是第二天开完例会的时候，阿善往外走，故意放慢了脚步, 落在后面，果不其然被叫住。 　　她难为情地拜托：“柳善, 我昨天联系禹智皓了，虽然是很唐突的请求，但幸好他答应了。“ 　　闻言, 阿善似乎很为她开心：“是吗？那太好了，有他亲自指导，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她微微低下头，唇瓣轻咬, 欲言又止：“不过……” 　　阿善问：“不过什么？” 　　这个女主播平时就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 为这件事，已经麻烦过柳善一次, 而且被拒绝了, 现在还要开口麻烦她第二次, 确实很难为情，也怕再次被她拒绝。 　　阿善见她一脸为难，善解人意地主动开口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 如果我能帮到，肯定会尽力。” 　　她这话，似乎给女主播吃了颗定心丸，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柳善, 可能确实要麻烦你一下。” 　　“因为我和禹智皓之前完全没有见过，感觉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在场，气氛会很尴尬, 双方也会觉得不自在，所以我想拜托你和我一起去。” 　　“可以吗？” 　　阿善微笑，几乎没犹豫，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当然可以。” 　　女主播满脸都是笑：“真的吗？你答应了？” 　　“谢谢你，柳善。” 　　说着，挽上她手臂，在她肩头蹭了蹭。 　　阿善微微侧过头，睫羽微颤，抿唇笑：“别客气，你们约了几点？” 　　闻言，女主播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约了十点，等他彩排结束，快了。” 　　“怎么办，柳善，我好紧张，虽然平时在KBS也经常能看见爱豆，但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阿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娇娇软软的：“别紧张，因为表志勋的缘故，我们私底下有一些接触，他是很容易亲近的那种类型。” 　　她站直身子点点头：“有你在，我感觉会好很多。” 　　“对了，柳善，我要不要买些咖啡带过去，毕竟是去待机室拜访。” 　　阿善：“是应该买一些，要不然感觉会有些失礼。” 　　她笑：“那走吧，我们现在下去。” 　　两人下到三楼，去自助贩卖机买咖啡。 　　女主播站在自助贩卖机前，往里面投币：“柳善，你知道禹智皓喜欢喝哪个牌子吗？” 　　闻言，阿善微微弯腰，视线扫了一圈，抬起手，指尖隔着透明玻璃，按在costa咖啡上：“这个牌子吧，之前我和表志勋一起去他录音室的时候，见他喝过。” 　　女主播侧头，看阿善，一脸感激：“柳善，还好有你。” 　　“不过你真的好细心啊，这都记得。” 　　自助贩卖机的玻璃内亮着光，阿善挨得近，清冷光线洒在她莹润白皙的脸蛋上，语气轻松：“我可是下半年还要参加新人主播招募笔试的人，记性不好怎么行？” 　　女主播笑：“好好，知道你厉害。” 　　“在我这个学渣面前，禁止炫耀。” 　　买好咖啡之后，女主播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过去吧。” 　　阿善点点头，帮她拿了两罐咖啡，捧在手里。 　　一排待机室，走廊里工作人员们来来往往，偶尔有爱豆彩排回来，或者去洗手间，比在舞台上看起来少了几分仙气和距离感，门上粘着组合或者歌手的名字，禹智皓的待机室在走廊尽头。 　　两人站在门前，女主播反倒踌躇了：“怎么办，我好紧张。” 　　“柳善，你来敲门吧。” 　　阿善笑她，把咖啡都换到一个手上，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工作人员来开门，见是她，露出笑脸：“柳善，快进来。” 　　禹智皓solo回归，但带来的还是公司那些工作人员，BLOCK B成员们回归的时候，见过面，所以还算熟悉。 　　阿善微笑，打了声招呼，然后给他介绍身边人：“这是我同期入职的同事，也是天气主播。” 　　工作人员热切地打招呼：“你好。” 　　禹智皓刚彩排完，出了汗，造型师正在给他擦汗，补妆。 　　他站在原地没动，视线撇过来，看了阿善一眼，然后挪到她身边人脸上，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女主播有些难为情：“我冒昧的联系，应该让你很堂皇吧。” 　　“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么难为情的拜托，真是很不好意思。” 　　“不过不管怎样，你能答应，实在是太感谢了。” 　　禹智皓笑，很善良，也很绅士：“没关系，你做的同时，也是为我新曲进行宣传。” 　　“请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感。” 　　“而且你是柳善的朋友，不是吗？” 　　“她也在，我们就自在一点相处吧。” 　　说完他的视线看向阿善，女主播也跟着看过来。 　　阿善和禹智皓对视，抿唇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能清楚看到，她妩媚的眼里，看着他，再没有浓烈的爱意，只有平静和陌生。 　　阿善今天穿了身奶油粉优雅的套装，黑色长卷发盘起来，娇甜绵软，看着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只有禹智皓能感受到这其中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爱他的时候，没有自我，以他为中心，虽然美，但是没有灵魂。 　　现在的她艳光四射，自信又落落大方，很迷人，可眼里却再也没有他，只容得下表志勋。 　　他曾经以为，柳善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自己的生活，只围着他打转，整个人像蒙着一层尘，灰突突的，但现在才意识到，也许是他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足够的宠爱，才让她变成了这幅样子。 　　可表志勋做到了，全心全意地呵护她，全心全意地爱她，拂去那层灰，浸了水，开出清妩又妍丽的向阳花，只向着爱她的那个人。 　　曾经和他的一切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他能早点意识到这一切呢？ 　　如果他也给她同样浓烈的爱和足够的安全感，她的视线会重新回到他身上吗？ 　　女主播的声音打断了禹智皓的思绪：“我给大家买了咖啡。” 　　阿善帮她一起分给工作人员们，最后剩的那罐是女主播特地留给禹智皓的，走到他面前，递给他：“柳善说你喜欢这个牌子。” 　　禹智皓看了一眼，接过：“啊，这个牌子的咖啡我好久没喝过了，谢谢，会好好享用的。” 　　女主播问：“好久没喝了？” 　　“可是，柳善说……” 　　禹智皓看了眼柳善，笑了笑，解释，似乎意有所指：“你知道，有那种倦怠期。” 　　“我之前很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咖啡，可以说是完全沉迷，不光录音的时候喝，平时也会喝很多，但是有一天突然就产生了，啊，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别的品牌的咖啡呢，这样的想法。” 　　“然后就很久没喝过这个牌子了。” 　　女主播点头附和：“确实是会有这种时候。” 　　说着，禹智皓单手拉开咖啡罐，喝了一口：“不过托你的福，今天喝到之后，感觉还是这个牌子的咖啡，最适合我。” 　　“人的喜好哪会那么轻易地就变了，只是暂时而已。” 　　“你说是吧？” 　　女主播听不出他的话外音，已经完全沉浸在他这张帅脸里了，虽然之前在KBS也偶遇过，但离得远远的，再加上BLOCK B每次回归的设定又都很夸张，她知道禹智皓长得帅，身材好，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 　　他这次solo回归，服装也简单清爽，稍微宽松一些的西装，细碎的刘海垂下来，皮肤也好的不得了，白的发光，身高也是理想男友标准，她默默地红了脸。 　　阿善听出他什么意思，但是懒得搭话，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和工作人员们一起闲聊，表志勋是开心果，和他们关系都很好，很久没见了，大家都凑过来跟阿善打听他录制的情况。 　　喝完咖啡，女主播和禹智皓开始正式教学，其实舞蹈动作还算简单，但最重要的是要有那种轻巧，游刃有余的感觉，这个是需要紧急临时培训的。 　　禹智皓一投入到舞蹈之中，就变了个人，气场全开，也比较严格，即使和女主播是第一次见，还不怎么熟悉，但是他觉得不标准的动作，还是直接指出来，期间也没看阿善一眼。 　　经过他指导之后，确实是有些不同，比之前多了几分好看的律动感。 　　女主播不好意思耽误他太多时间，练习了大概二十分钟，觉得差不多，就拉着阿善离开了。 　　禹智皓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好感度骗不了人，已经涨到了六十五。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第二天的天气播报，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执行，女主播在播报结束的时候，突然响起了禹智皓的新曲Any Song，她先是装出一脸惊讶，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跳起了舞，全程没有丝毫犹豫和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跳完。 　　她本就长相甜美，跳起舞来更是活泼可爱，当期天气播报结束，立马火出了圈，登上实时搜索，可以说是切切实实红了一把，带来双重效应，既让禹智皓的歌热度更上一层楼，连带着她自己的SNS也一夜之间涨粉无数 　　吴局长还给阿善发了消息，说她当时就不应该拒绝，要不然现在火的就是她。 　　她打字回复：【局长，我在和艺人谈恋爱，当然要低调，真火了，恋情被扒出来怎么办？】 　　吴局长被她噎住，半晌，回复了一句。 　　【笔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背熟了吗？】 　　这回轮到阿善被噎住，她装没看见，把手机放到一边，没回复。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表志勋顺利结束新西游记的录制，回来当天还给了阿善一个惊喜，他告诉她是第二天飞机，其实当天晚上就已经到家了。 　　阿善回来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语气嗔怪：“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说着，捧起他的脸：“我看看，瘦没瘦？” 　　不但没瘦，反倒胖了一点，白白嫩嫩的脸颊肉，像个糯米团子。 　　阿善眉眼弯弯，在他唇瓣上轻吻了一下：“看样子前辈们把你照顾的很好。” 　　表志勋微微低头：“都很好，只是想念你。” 　　阿善抱住他腰，声音软糯：“我也想你。” 　　他紧紧回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里，满脸都是笑。 　　表志勋回来之后，阿善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照常工作上班，禹智皓也暂时没再来打扰过她，但她知道他在挣扎，在她和表志勋之间挣扎，因为好感度经常在半夜起起伏伏，折腾个不停。 　　上次参加完婚礼之后，灿烈不知从哪里要来了她的联络方式，两人偶尔会聊几句，每次他都会询问她的感情情况，时不时分享一些帖子给她，说觉得写得挺好，让她有时间的时候看看。 　　#如何判断一段感情是否需要挽回# 　　#怎样才能嫁给我的爱豆#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灿烈# 　　#BLOCK B和EXO的区别# 　　诸如此类，给阿善弄得哭笑不得，老实说，灿烈是最容易涨满好感度的，无论是在之前的世界里作为攻略对象，还是这次作为附加人物都一样，似乎不用她做太多，他总是会轻而易举地就喜欢上她。 　　她一边上班，一边按部就班地进行复习，为年底新人主播的考试做准备。 　　未成想，KBS联合MBC再一次进行罢工。 　　因为新闻制播整体受到前任政权任命的高层领导干扰，彻底沦为政治工具，批判性报道受到严重限制，不能如实播报，以及职员权益受到压榨，被高层领导认为不听话的记者，职员们，纷纷被撤职或者边缘化。 　　曾经被国民们信赖的公营电视台，不知何时变成了提线木偶，公众很失望，可又无能为力，只能通过咒骂来发泄不满。 　　舆论工会从24日到29日发起了罢工参与或者反对的投票，29号晚上开票结果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员投赞成票，罢工已成既定事实，工会提出MBC社长，KBS社长，以及文化放送委员会任职的高层等离职的要求。 　　罢工序幕是由吴局长拉开的，他再一次以舆论自由为口号，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媒体人这一边。 　　那天阿善也在，在走廊的另一侧，将一切都收进眼底。 　　吴局长经历了上一次罢工，是好不容易经过复职官司，才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可面对这一切，又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像个疯子似的，站在五楼，靠着扶手，冲楼下大喊：“高大英，下台吧！” 　　高英周是KBS的社长，李局长是他的左膀右臂，两人一丘之貉，如果这次能成功的话，这些人都会被撤职。 　　他的声音很大，一楼大厅底下有人抬头看过来，五层的警卫很快就跑过来，视线搜寻了一圈，试探着问：“刚刚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吴局长装得像没事人，反问：“刚才怎么了吗？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五楼空荡荡，除了他，几乎没有别人，警卫问：“是您喊的吧？” 　　他抬手摸了摸脸：“啊，您听到了？我还以为我在自言自语，没想到把心里话喊出来了，声音太大了是吧？对不起。” 　　警卫确认了他的工牌之后，离开去向部长报告。 　　他离开后，吴局长又开始冲着楼下，高声呐喊：“高大英，下台吧。” 　　很快，警卫带着负责的部长出来，走到他面前，还维持着表面的礼仪，进行劝阻：“这样在楼上大喊大叫，好像不太好。” 　　“希望您能克制一下。” 　　吴局长笑着颔首：“好，我知道了。” 　　等部长走了之后，他拿出手机，直接点开了Facebook的直播，孤注一掷。 　　“各位，如果说我们最近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的话，那应该就是让高大英社长下台。” 　　“你们能看到我所在的地方就是KBS的办公大楼，我现在在这里通过直播和大家见面，其实最近国民们一直在为KBS担心，KBS以后该怎么办呢？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过去五年里，为了KBS的发展，我也曾有过不少苦恼，可并没有太多是我能做的。” 　　“所以，这一刻，我打算试一试，我能做的。” 　　说着，把屏幕对准一楼大厅，发出绝望而又铿锵的呐喊：“高大英，下台吧。” 　　“高大英，下台吧。” 　　疯狂过后，是愈发的冷静，结束呐喊，他关闭了直播，双手交叉放在扶手上，缓缓盯着楼下大厅。 　　阿善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站，顺着他的视线，也往一楼大厅看去，缓缓开口：“局长，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您做到这个份上，如果KBS内部没有人响应，就只终止于您一个人这么做的话，您会沦为大家口中的疯子。” 　　“只有您一个人……” 　　他没看阿善，依然盯着楼下看，大厅底下已经有人抬头看过来了，甚至在冲吴局长挥手。 　　她继续说：“高管们可能会说，反正只有你一个人这样，你就是个疯子。” 　　“您能承受这一切吗？” 　　“又或者说，您觉得这样的抗争有意义吗？” 　　吴局长看着楼下渐渐聚集的人们，突然笑了：“光是记录就已经很有意义了，不是吗？” 　　“至少在这种黑暗时刻，我并没有沉默，光是这一点，我认为就有足够意义。” 　　闻言，阿善笑：“我当然不会让您独自沦为疯子。” 　　说着，拿出手机，点开Facebook的直播，选择了一条和他一样的路，对着镜头，声音干净清透：“高大英，下台吧！” 　　KBS一楼大厅渐渐聚集了和吴局长一样心有不甘，听到了他呼喊的人们，纷纷拿起自拍杆，学着他的样子，对着镜头高喊：“高大英，下台吧！” 　　“高大英，下台吧！” 　　呼喊声此起彼伏，在网络上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直播接力。 第55章 受伤 好感度六十五 　　罢工运动开始之后, KBS一系列综艺节目全部停播，除去必要的早间政治新闻，以及天气预报还在正常播出外, 甚至连边拍边播，处于制作过程中的电视剧也受到了影响。 　　表志勋知道KBS和MBC联合在闹罢工, 但他不知道阿善也参加了，阿善没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最近KBS最近有些混乱, 需要帮忙的地方很多，所以经常要加班，会回来的晚一些，实际上是和吴局长一起, 和其他参与罢工的职员们, 记者们一起，举着牌子, 在KBS进行示威活动。 　　社长高大英和李局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人愤怒, 又焦头烂额，一连好多天都没出现在KBS本部，但是这天因为仲裁委员会要召开投票表决会议, 相关高层必须要列席参与，即使他们俩想当缩头乌龟，也没办法继续再装下去了。 　　办公大楼已经完全乱掉了，内部是职员们四处走着, 举着自拍杆，在Facebook上直播示威的画面，呐喊着让高大英下台的声音不绝于耳, 加之本身就有放送部出身的专业记者，有条不紊，沉着有力地一一列举出自从前任政权认命的高大英社长上任后，做出的一系列干涉行为。 　　其中包括无理的审查制度，以及无底线削减制作费，不管出演嘉宾多有实力，只要不合社长的心意就不能用，甚至连一首歌，一行字幕都要干涉，如果不按照吩咐办，哪怕收视率再高的节目也会被撤掉。 　　袍茉 　　在制作费的削减上连有线台都比不上，以至于每次邀请出演嘉宾，担当PD甚至都不好意思提及演出费的问题。 　　还有就是高大英走马上任之后，KBS原有的高层渐渐都被撤职或者边缘化，反倒是他同学校的前后辈不断空降，其中以李局长为首，阻拦公开招募新人，却总在莫名其妙的时间招募有经验的PD，生怕原有的PD们携手抵抗，甚至妨碍制片人们加入工会，以及对女主播们的着装提出无理要求，经常进行言语上的打击以及骚扰。 　　外部是渐渐聚集的其他电视台记者们，此次KBS和MBC的联合罢工，声势浩大，包括所停播的综艺节目，无限挑战，两天一夜，都是国民度极高的综艺，有线台和各家网站都想拿到第一手的画面和资料，进行采访，当然其中也不乏被唤醒民主之魂的媒体人们，坚决支持捍卫舆论自由，汇集的车辆和记者们越来越多，把KBS办公大楼外部围得水泄不通。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到KBS本部门口，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李局长从副驾驶下来，沉着冷静地从车前绕过，走到后排，给高大英打开车门，他弯腰下了车，系好西装扣子，年近五十，带着眼镜，光看长相倒是清瘦儒雅。 　　两人现身露面，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更加起劲，要不是有警卫拉起人墙隔开，只怕他们俩都要被群情激愤的记者们撕碎。 　　听到声音，办公楼内部一些示威的职员们也跑出来，举着牌子，高声呐喊着口号。 　　“高大英，下台吧！” 　　“滚出KBS！” 　　“高大英，下台吧！” 　　“滚出KBS！” 　　阿善站在一楼大厅，举着牌子的手缓缓放下，远远看着这一幕。 　　在警卫的保护下，高大英和李局长一前一后，脚步不停地往KBS本部门口走，里面是情绪激进的职员们，外面是无数蜂拥的记者，声音嘈杂，场面一片混乱。 　　警卫们尝试推开记者，给高层们划出一个保护圈，但耽误无奈记者实在太多，见缝插针，互相推搡着，把话筒怼到高大英嘴边，快门声更是响个不停。 　　“国民们都说是您降低了KBS的信誉度，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高大英社长，此次罢工四十七位综艺PD以及职员们向舆论委员会提出要罢免您的任职，您觉得冤枉吗？” 　　“有人批判是您毁了媒体，您认证这个说法吗？” 　　无论是高大英还是李局长都低头，保持着沉默，在警卫们的保护下，往大厅里面走。 　　有记者激动地呐喊：“如果不让记者们提问，国家会完蛋的，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毁掉这个国家！” 　　警卫粗暴地推搡阻拦着，却让记者们情绪更加激动。 　　两人加快脚步进了KBS内部，只留身后疯狂拍摄的记者们。 　　内部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但好歹还保持着理智，只是举着牌子示威，并没有发生暴力冲突。 　　李局长跟在高大英社长身后，路过吴局长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扫向他身后站着的阿善，恨不得用眼神把两人生吞活剥了。 　　她没移开视线，就这样和李局长对视，唇角微微翘起弧度，似乎在嘲笑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是不加掩饰的挑衅。 　　李局长压下情绪，没再看她，跟在社长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高大英轻舒了一口气，脸色不好，声音低沉：“还有希望吗？” 　　李局长微微颔首：“情况很不好，看形势，投票对我们很不利。” 　　社长脸色愈发阴沉：“还没到最后，别说丧气话，仲裁委员会投票之前，但凡能拉到我们这边的，尽全力拉过来，每一票都不能放过。” 　　“利诱也好，威胁也好，无条件拉拢过来。” 　　“如果这次被免职，就真的结束了。” 　　李局长表情凝重，点点头：“您放心，我清楚。” 　　两人回到办公室，有助理整理好的资料送过来，里面是处于中立态度，以及有可能拉拢过来的职员们名单。 　　李局长伸手接过，他一页一页飞速滑过去，这里面大多数人，在罢工之初，就已经威逼利诱过一番了，能拉拢过来的，差不多都已经拉拢过来了，实在不为所动的，临近最终投票，再使什么招数，估计也不管用了。 　　他越看，脸色近乎铁青。 　　只剩天气女主播们了，他曾经最瞧不起的一类职员们。 　　一群脑袋空空的木头美人，凭借美貌，播报一次，拿十万韩元的合同工，却意外地不听话，反抗，叛逆，现在还跟着那群罢工的狗崽子们，一起胡闹，真是可笑。 　　看着资料上阿善的寸照，明眸善睐，妩媚娇甜，明明长了一副任人摆布的长相，可实际却完全相反。 　　李局长看着看着，心头一阵怒火涌起，将资料狠狠摔在会议桌上：“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即使是现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他也不想在阿善面前低头，明明是他曾经抬抬脚，轻易就可以碾死的蚂蚁，像被她看做是人生大事的主播考试，他一句话便可以轻易地让她落选，但现在情况似乎翻转了，她手里的一票，也许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罢工抗议之初，他和社长还以为这群人翻不起什么浪花，就像几年前他经历那场的罢工一样，什么都没被改变，除了罢工期间工会的成员们几次被检方逮捕，传唤，主导罢工的职员们全体被解雇外，高层领导安然无恙，甚至比以前更强硬，更加有底气拒绝协商，但这次形势好像确实不一样了。 　　助理战战兢兢：“李局长，没有了，所有能调查到，具有投票资格的职员们已经全部都在上面了。” 　　高大英社长指节在会议桌上扣了扣，看向李局长，声音低沉，吩咐：“现在是最后一搏的时候，你还有好什么顾虑的，还端着面子吗？如果被罢免，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李局长面色阴沉，缓缓攥紧了手里的资料，最终低下了头：“知道，社长，我现在就去。” 　　天气主播们被紧急召集到一起开临时会议，是以新闻局的名义，阿善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在会议室里等待着的却是李局长，见她踩着高跟鞋进来，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缓缓走到阿善面前，也没藏着掖着，直奔主题。 　　“柳善，你以为你跟着吴局长这么胡闹，能改变什么吗？” 　　阿善双手叠在胸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毕竟，我还想通过公开招募的考试，成为新闻主播，长长久久地待在KBS，但是一想到要和您这样的人一起工作，实在是让我觉得恶心。” 　　“所以…只能请您离开了。” 　　李局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甚至能看见他太阳穴附近充血，冒出的青筋，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利诱：“柳善，你不是一直想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吗？” 　　“半个小时后，仲裁委员会议投票的时候，只要你投反对票，我可以帮你，帮你成为KBS的新闻主播。”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阿善勾唇，似乎觉得好笑：“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在和我做交易？” 　　“新闻局的局长？” 　　“高大英社长的走狗？” 　　“还是让KBS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罪人？” 　　“别搞笑了，半个小时之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李局长恼羞成怒，声音恶狠狠的：“柳善，说好话的时候，就别再挑战我耐性了。” 　　“你以为你手里那一票可以决定我的去留吗？” 　　“太天真了！” 　　“你能代表其他天气主播的想法吗？” 　　就在两人面对面僵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当然能。” 　　“她能代表我们，柳善的想法就是我们的想法。” 　　阿善转头，天气女主播们陆陆续续进来，默契地站在她身后，似乎想给她力量。 　　大家相视一笑，她回过身，微笑看向李局长，声音轻飘飘的：“李局长，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看看吧，到底谁在KBS待得更久。” 　　“看样子，您要先离开了…” 　　李局长伸手指着她们，气得直抖：“你们……你们！” 　　“好，等着看吧！” 　　“你们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 　　说着，怒气冲冲地把脚边的椅子踹开，脸色阴沉，往外走。 　　还没等他走出会议室，突然有个女主播开口叫住了他：“李局长，请等一下。” 　　他还以为会有什么转机，停住脚步，转身朝她看过来，脸色依然阴沉，很不好看。 　　她缓缓开口：“我忘了说。” 　　“您知道吗？” 　　“在您这样的高层手底下工作，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 　　“胸要挺，屁股要翘，这种话，我播报天气的时候，在耳麦里，听了无数次！” 　　“真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说着把手里拎着的袋子，砸过去，一下砸在他脸上，然后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塑料摩擦声。 　　“这是我从服装组拿来的，既然这么喜欢的话，您也垫上吧，一会投票结束，挺胸提臀，堂堂正正地离开KBS，就像您每次吩咐我们的那样。” 　　李局长脸色白了青，青了白，他没想到他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对待，即使是今天被免职，离开KBS，他也没办法再按照社长的吩咐，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向一群曾经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低头， 　　一刻都不行！ 　　他几乎咬碎了牙，转身愤然离开。 　　等他走远，会议室里爆发出压抑又兴奋的欢呼，大家团团围住刚才那个女主播，她性子怯弱，即使自从阿善入职之后，慢慢鼓起勇气来，有了一些改变，但任谁也没想到，她今天会这么勇敢。 　　“真有你的，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做的好！” 　　“是啊，替我们都出了口恶气。” 　　“你也太勇敢了吧，李局长刚才那脸色，感觉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我好怕他动手。” 　　大家围着她，七嘴八舌的夸赞。 　　女主播轻舒了口气，找了把椅子坐下：“你们快别夸了，我要吓死了，手心里都是汗，感觉腿都软了。” 　　阿善站在她旁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仲裁委员会议投票之后，就都结束了。” 　　女主播仰头笑：“柳善，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勇敢。” 　　就像阿善说的，仲裁委员会议结束后，支持罢免票数居多，由文化振兴临时理事会和KBS股东总会正式发表官方立场，解除了高大英的社长职务，以及相关高层职务，其中就包括李局长。 　　随即KBS电视台工会也宣布结束罢工。 　　高大英，李局长，以及一众高层离开KBS的时候，职员们因罢工抗议胜利，情绪亢奋，曾经被压抑，压榨的情绪积压太久，此刻一下子都涌上心头，纷纷围了上去，警卫阻拦不住，场面一度混乱，纠缠打在一起。 　　阿善没想参与进去，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离远些，不成想被身后冲过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脚一下就扭到了，摔在地上，钻心都疼痛，剧痛难忍，根本站不起来。 　　她低着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手，宽厚有力，她抬头看，是一张很熟悉的脸，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阿善把手搭上去，他扶着她起身：“柳善，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问：“你认识我？” 　　男人笑：“你不记得我了？” 　　“还真是让人伤心…” 　　“之前有一次你出外景，不是采访我了吗？” 　　“而且，你可是我们KBS出了名的美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阿善一瘸一拐，抬头对他笑了笑：“啊，是你，我想起来了。” 　　“那就麻烦你送我去医院了，现在这种状况，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移动。” 　　场面是实时直播的，这一幕恰好被收进镜头里。 　　表志勋在家，因为阿善的缘故，很关注KBS的情况，也知道今天是仲裁委员会议，最终结果会出来，所以一直在看直播，没想到却在示威的职员里，看见了阿善，她漂亮又显眼，穿了身浅色连衣裙，即使在一群人里，也十分突出，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他第一反应是想给她打电话，但冷静下来，想了想，又觉得她肯定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没说实情，现在打过去，反倒会让她分神，便一直守在直播前，一瞬都不敢错过。 　　直播一直在进行，大多数画面都拥挤又混乱，表志勋也一直提心吊胆的，眼看着投票结果出来，罢工也宣布结束，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刚要关掉手机，却瞥见画面角落里那一抹浅色，阿善摔倒在地上，似乎很严重，同事把她扶了起来。 　　表志勋一下子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想要往外走，可迈了两步，又停下。 　　他能去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他是她的男朋友，可他也是艺人，不能随心所欲出现在公共场合的艺人。 　　现在混乱不堪，满是记者们的KBS，他不能去。 　　同样，医院他也不能去。 第56章 想起 好感度七十五 　　男同事开车送阿善去了医院, 她脚踝肿得厉害，没办法开车，便把车停在KBS地下车库里了, 路上接到表志勋的电话，说在直播里看到她了, 问她是不是受伤了，声音关切：“脚扭到了？严重吗？” 　　阿善有些心虚，宽慰他：“没事, 不用担心，同事现在送我去医院，一会儿我就回去。” 　　电话那边轻嗯了一声，能隐约听出声音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好, 到家前给我打电话, 我下去接你。” 　　阿善知道他敏感，此刻绝不是因为她瞒着他去参加示威抗议的活动而气闷, 大概率是因为她受伤了, 可他却不能堂堂正正陪在她身边, 觉得愧疚抱歉。 　　她知道怎么转移他转移注意力，声音娇滴滴的：“我到现在还没吃饭，要饿死了, 你记得准备料理，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表志勋声音轻松了些：“你想吃什么？” 　　阿善笑：“都可以，你做的我都爱吃。” 　　他说了声好，又嘱咐了几句, 才挂断电话。 　　男同事打转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车子平稳行驶, 声音温和：“男朋友？” 　　阿善收起手机：“嗯。” 　　他问：“和艺人恋爱很辛苦吧？” 　　碰巧赶上个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来，他单手把着方向盘，视线往下移，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她肌肤白又薄，能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穿着细高跟，线条很漂亮，带着几分脆弱感，可红肿的地方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他看了几眼，视线又挪到阿善脸上，和她对视：“这种情况，甚至都不能陪在你身边，不是吗？” 　　阿善抿唇笑，声音淡淡的：“恋爱总是会有甜蜜的时候，也会有辛苦的时候，即使他不是艺人，也是一样的。” 　　“我们因为相爱在一起，和其他普通的二十代情侣，没什么不同。 ” 　　男同事笑了笑：“是吗？” 　　前面的车缓缓移动，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开车。 　　到医院之后拍了个片，结果出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肿的有些可怖而已，医生给开了些涂抹的药，细致地嘱咐好注意事项后，就让她回家了。 　　男同事说要送她，阿善礼貌地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我自己可以走，麻烦你了。” 　　男同事很绅士：“感觉你自己不太方便，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她坚持：“真的没关系，送我过来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而且医生也说不是很严重，别担心。” 　　他略思索了一下，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和艺人恋爱，不方便透露地址的缘故，所以才坚持自己一个人回去，便也没再提议，礼貌微笑一下：“那好，你一个人回去注意安全。” 　　阿善微微颔首：“谢谢，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咖啡。” 　　男人笑：“好。” 　　他离开后，阿善一瘸一拐地坐电梯下了楼，打车回家，其实每个世界刷满攻略对象，隐藏主角，附加人物的好感，都已经费尽心思，让她筋疲力竭了，除非有利于攻略，多余的桃花，她是一枝都不想折，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一回到家，阿善就进入了病号状态，明明只是扭了脚，却连饭都要表志勋喂，颐指气使，把他折腾得团团转，整个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围着她转。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时间胡思乱想，陷入无用的伤感之中。 　　阿善因为扭伤了脚，即使KBS刚复工，一团乱麻，吴局长还是特批了她好几天病假，让她好好休养，等完全好了，能穿高跟鞋走路了，再来上班。 　　BLOCK B的成员们知道阿善受伤了，就约了个时间，一起上门来看她，这几天她过的跟公主基本上没什么区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借着这个由头，也暂时放弃了身材管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顾及热量，原本尖尖的下巴，圆润了一些，比起原先带有攻击性的艳丽，多了几分软软糯糯，绵软娇甜。 　　吃完饭，阿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表志勋给她冰敷，涂药。 　　她脚搭在他腿上，脚趾圆嘟嘟的，白白嫩嫩，指甲盖修剪的圆润干净，涂了微闪的裸粉色指甲油，十分漂亮，就是脚踝上的青肿看着有些可怖，她那天穿得是绑带的细高跟，脚扭到的时候，绑带把脚勒了一下，原本是一条红痕，这几天一直在涂药，好了一些，痕迹也变浅了不少。 　　表志勋把冰袋往阿善脚踝上一放，冰得她一哆嗦，她没忍住抱怨了一声，娇里娇气的：“好凉。” 　　他按住她脚，不让她乱动，他的手刚碰完冰袋，也凉的很，阿善想把腿抽回来，不想他力气很大，没动两下，就又被按住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认命。 　　表志勋无奈，哄着：“柳善，别乱动。” 　　阿善看他一眼，敢怒不敢言，拿起放在手边的主播考试书，头枕在抱枕上，开始看了起来。 　　他看她，只觉得什么举动都可爱，唇边没忍住漾起笑意，冰敷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涂药，虽然已经好很多了，可涂药时候一揉，还是很疼，阿善翘着小脚动来动去：“表志勋，你轻点！” 　　在他面前，她整个人似乎都娇气的很。 　　表志勋语气冤枉：“柳善，我都没怎么用力。” 　　阿善拿开书，露出精致瓷白的小脸：“是吗？可我觉得疼。” 　　他无奈，语气宠溺：“好，那我再轻些。” 　　她点点头，视线挪回书上，漫不经心地问：“成员们什么时候过来？” 　　表志勋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应该快了，刚才朴经哥给我打电话，说大概十分钟左右。” 　　阿善：“好。” 　　涂完药之后，表志勋洗了手，又去厨房做甜品，待会用来招待成员们的，烤箱设置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戴上隔热手套，端出来，香甜的味道四溢，躺在客厅沙发上的阿善都闻到了。 　　她把书放下，坐起身来，冲着厨房问：“表志勋，你做的蛋挞，还是曲奇？” 　　厨房传来声音：“蛋挞。” 　　这时，突然传来门铃声。 　　阿善喊：“成员们好像来了。” 　　表志勋摘下手套，快步从厨房走出来，去开门。 　　一开门，成员们吵吵闹闹地走进来，刚才还甜蜜安静的屋子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表志勋站在门边上，弯着腰，给大家找拖鞋。 　　朴经还没等换拖鞋，站在门口，远远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阿善，就问：“柳善，你脚怎么样了？” 　　说着，表志勋往他脚边上摆了双拖鞋，他趿拉着，就往客厅走过来，手里还拎着纸袋，递给她：“你爱喝的那家拿铁。” 　　阿善笑：“怎么这么客气，还给我带咖啡？” 　　朴经挨着她坐下：“看病号总不能空手吧。” 　　禹智皓在最后，其他成员们陆陆续续都穿上拖鞋，进到客厅里，他们一来表志勋家，跟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四处找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坐下。 　　表志勋把拖鞋摆到禹智皓脚边，然后直起身子，倚着门框，等他一起进去，他带了花来，是厄瓜多尔玫瑰，粉灰色调，看着十分清新漂亮，穿拖鞋之前，把花交给表志勋，声音很轻：“给，柳善的伤怎么样了？还好吗？” 　　说着，低头，把脚伸进拖鞋里。 　　表志勋捧着花，拨弄了两下，视线看向被成员们团团围住，众星捧月坐在沙发上的阿善，眼底浮上笑意：“一开始扭伤的时候比较严重，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但走路还是会疼，所以一直没去上班。” 　　禹智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淡紫色连衣裙，花瓣领口上满是蕾丝，袖口坠了珍珠，柔顺的黑发垂下来，戴着丝绸白的发箍，手边摆着翻开的书，唇边的小梨涡盛着蜜，美好的像画一样。 　　仿佛若有所觉，她视线投过来，眉眼弯弯，妩媚的眼里，溢满了爱意，小幅度地招了招手，声音清透：“快过来啊。” 　　禹智皓很清楚，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人，但他还是先表志勋一步，朝着阿善走过去。 　　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她看的是他，喊的也是他。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七十” 　　禹智皓在阿善对面坐下，看她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样子，也不像个病号。 　　表志勋跟在后面，走过来，给她看了眼自己捧着的花：“智皓哥来看你，还带了花。” 　　阿善看禹智皓一眼，几乎马上就移开视线，抿唇笑了一下，声音淡淡的：“谢谢。” 　　表志勋招呼成员们：“你们先坐，我准备了蛋挞，给你们拿过来。” 　　说着，把花放在客厅的长餐桌上，然后进到厨房里，把蛋挞摆好盘之后端上来。 　　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朴经打趣：“柳善。你还真是自律，养伤也不忘复习？” 　　阿善笑：“十一月份就要考试了，平时还要上班，不抓紧准备怎么行？” 　　其他成员问：“当个天气主播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考新闻主播？” 　　阿善下意识看了眼禹智皓，随即又立马移开视线，声音清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新闻主播更好。” 　　她视线移开快的几乎让禹智皓以为是错觉，可他知道不是，整个人一下怔住，然后内心深处涌出隐秘的欣喜，因为是独属于他们俩的记忆。 　　那时候，他还没出道，在Brand New Music当练习生，阿善依然在日本留学，两人是异地，他手机被收上去，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能通话。 　　曾经以为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但现在想起来却依然清晰。 　　那天是MAMA颁奖礼，在手机上可以看到直播，对未出道的练习生来说，那是最大的舞台了，通话时，他说有一天他也会创作出好的音乐，站上这个舞台，拿到大赏，到时候把奖杯送给阿善。 　　电话那头，她笑着，声音绵软娇甜：“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了吧，说不定还会播报到我男朋友拿到大赏的新闻。” 　　现在再回忆起来，一颗心像是不设防地被刺入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疼痛。 　　今年年底两人的愿望也许都会实现，可是一切却再不复当初。 　　他这一刻真真正正地感到后悔，也下定决心，要和柳善回到从前，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系统：“攻略目标，BOL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七十五” 　　表志勋坐了没一会，又起身去给成员们倒水。 　　大家陪着阿善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四散开来，各找各的乐趣去了，有的去了衣帽间，有的去打游戏，有的去看漫画书，只剩禹智皓一个人，坐在阿善对面，时不时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人相对无言，阿善伸长了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了个蛋挞，烤的刚刚好，外皮酥脆，甜度适中，奶香浓郁，她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掉落下来，即使她用另一只手接着，还是掉在裙子上一些。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站起身来，想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但腿脚不方便，一用力就疼，一瘸一拐的，见状禹智皓也起身，绕过茶几，想要扶她。 　　他手握在阿善手腕上，她挣扎一下，甩开，声音淡淡的：“谢谢，我自己可以。” 　　禹智皓沉默地看着她，他是单眼皮，垂着眼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单纯，奶乎乎的脆弱可怜感。 　　这时，表志勋端着水，从厨房走过来，看见两人背对着他，面对面站着，脑海里什么恍惚而过，下意识顿住脚步，眼前这一幕好像发生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空间交错产生的幻觉，他呼吸收紧，记忆碎片把他拽回了喝醉的那天晚上。 　　他侧躺在沙发上，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意识，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客厅吊灯的光线很强，他视线模糊，一团团光晕在眼前，虽然看不分明，但隐约能分辨出有两个人在亲吻，他意识在苏醒和昏睡之间挣扎，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架不住铅沉般的眼皮，又继续陷入了昏睡。 　　那一幕，和眼前这一幕渐渐重合。 　　不是错觉，是那天晚上真实发生的事情。 　　柳善和禹智皓接吻了，在他喝醉的时候。 　　短短的几秒钟里，他体会到了时间被无限拉长的煎熬和痛苦，灵魂似乎都被分割开来，浑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手里没盛满水的玻璃杯甚至都握不住，啪一声掉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阿善离得不远，有几滴冷水溅在她细白的脚踝上，冰冰凉凉的。 　　她回过头，入眼是表志勋苍白的脸，和阿善对上视线，他目光还有些发滞，连忙避开视线，蹲下收拾碎玻璃，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只是打碎了杯子。” 　　“别害怕，柳善。” 　　怕他割伤手，阿善似乎很心急，想帮他一起收拾，刚往前迈了一步，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小声痛呼一声，跌坐回沙发里。 　　表志勋抬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起身，可顿了两秒，又低下头，继续收拾玻璃，指尖被割伤，冒出小血珠，也浑然不觉。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无动于衷。 　　阿善坐在沙发上，视线盯着表志勋的头顶，眼底意味不明。 　　禹智皓先是看了眼阿善，问：“没事吧？” 　　她摇摇头，他才抬步走到表志勋旁边，蹲下来，帮他一起收拾，一眼就看到他受伤的手，沉声：“我来收拾，你快先去处理一下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表志勋抬眼，试图从队长脸上看出点他对阿善的心思，可好像又一无所获。 第57章 考试 好感度七十五 　　禹智皓动作快, 碎玻璃很快就被收拾好，表志勋沉默地站在一旁，怔楞了几秒, 转身去浴室，拿来干燥的毛巾, 把地上的水渍擦净。 　　成员们见他伤了手，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麻烦他, 又跟阿善聊了一会儿之后纷纷告辞。 　　朴经换好鞋，离开之前，站在门口，喊着嘱咐：“柳善, 好好养伤, 别到处乱跑。” 　　其他成员附和：“就是，快点好起来, 你不上班, 我们连天气预报都没动力看了。” 　　阿善坐在沙发上, 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微笑：“好，知道了。” 　　“我肯定会好好养伤的, 争取早日复工，别担心。” 　　成员们笑着：“那我们就先走了。” 　　禹智皓微微弯腰，换好鞋后站直身子，看向表志勋, 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好好照顾柳善，但……也别什么都由着她。” 　　说完，见表志勋没回答, 只是出神地盯着他，明明还是以往那副善良单纯的模样，可眼神里好像又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想什么呢？” 　　表志勋在缄默和负面情绪中回顾了一遍三人之间的记忆，禹智皓对阿善的心思好像有迹可循，可深究起来又是一片空白，说明不了什么，但他的记忆是真实的，那晚他看到的也是切切实实发生的。 　　他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可言语间却下意识带了宣告主权的意味：“柳善是我女朋友，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禹智皓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抬步出了门，回身的时候，又不着痕迹地远远瞥了阿善一眼，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却没再往门口这边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发披散在肩头，显得肌肤如雪。 　　表志勋看眼里，觉得或许只是自己太迟钝，微微往左挪了一步，挡住他视线：“哥，回去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禹智皓收回视线，笑了笑：“好。” 　　说完，转身离开，跟在成员们身后一起进了电梯。 　　送走成员们，偌大的空间里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阿善看他情绪不对，心里隐隐有判断，但还是决定先不动声色，看他是什么态度。 　　表志勋蹲在门口，默默收拾成员们杂乱的拖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她相隔开。 　　阿善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捧起手边的主播考试书，看了起来，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 　　玄关处整理好之后，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客厅里来，继续收拾成员们留下的一片狼藉，茶几上装着蛋挞的空盘子，被抽出来挪到别处的椅子，喝完的拿铁包装。 　　还有，禹智皓带来的那束花，包装精致，娇嫩欲滴。 　　表志勋盯着餐桌上的那束花厄瓜多尔玫瑰，眼底涌上不明的情绪，缓缓开口，似乎和往常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区别：“柳善，这束花，怎么处理？” 　　闻言，阿善翻书的动作一顿，指尖在书页上摩挲了两下，声音娇滴滴的，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还挺漂亮的，插进花瓶里养着吧。” 　　漂亮吗？ 　　粉灰色调，枝桠丛生，娇嫩欲滴。 　　半个小时之前，他和她的想法一样，也觉得漂亮，可现在却只觉得碍眼。 　　他缓缓走过去，拿起那束孤零零躺在餐桌上的花，盯着看了几眼，没转身，依然背对着阿善，开口：“柳善，我有些不习惯这花的香味，要不扔了吧？” 　　“我给你买更漂亮的花束。” 　　阿善盯着他的后背看，唇边勾起微小弧度，把书翻到下一页，声音依然漫不经心的，似乎这束花的去留，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好啊，我都可以。” 　　表志勋攥着花梗处，走到厨房，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里，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客厅。 　　其实他并不平静，脑子里一团乱麻，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可他不敢问，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反应都是逃避，他承认，他现在很怯懦。 　　阿善见他走过来，合上书，仰头冲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他勉强笑了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问：“怎么了？” 　　阿善扯过他的手，攥在手心儿里，他指尖刚才被碎玻璃割伤，伤口不大，但他没处理，血迹已经凝固在伤口边上，她嗔怪：“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还不处理？” 　　表志勋稍微用力，把手往回抽了抽：“刚才没来得及。” 　　“没事，小伤口，不疼。” 　　阿善瞥他一眼，眼底关切：“你去把药箱拿来。” 　　他点点头，起身去找药箱，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拿回来之后，阿善先是给他消毒，然后又涂了药，撕开创可贴给他贴上。 　　表志勋一言不发，和他平日里撒娇卖乖的可爱模样，相去甚远，只是盯着她看，女人微微垂着眉眼，模样认真，眼底满是关切。 　　贴好之后，阿善抬眼，唇边漾起笑意，露出小梨涡：“好了。” 　　他和她对视几秒，身子微微往前，一把用力抱住了她，胳膊紧紧箍住，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嵌入自己怀中，心里又酸又涩，想说些什么宣泄，可嗓子又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善抬手，回抱住他，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声音轻柔：“怎么了？” 　　背对着她，表志勋红了眼眶，克制住情绪：“没事，只是在想要给你买什么花？” 　　阿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嘴甜的很：“都可以，你买的，我都喜欢。”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的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只有当事人能感受得到那份隔阂，不显而易见，可又切切实实存在。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阿善即将迎来KBS的新人主播公开招募考试，内部工作人员们纷纷给她加油鼓气。 　　考试前一天，光是咖啡她就喝了好几杯。 　　晨间播报结束后，是吴局长请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女主播们又请她喝，说让她明天考试加油。 　　临下班，阿善收拾收拾东西，往地下车库走，还没进电梯就遇见了那个男同事，他是KBS放送部的记者，姓郑，在四楼工作，对她倒是没明确表示好感，只是像普通同事一样相处，距离把握的很适当，不会让外人误会，也不会让阿善觉得不舒服，十分绅士，可她的本质工作就是攻略者，最善于分辨情感，很清楚，也很明确他对自己有男人对女人的好感，可他没挑明，也不让人反感，阿善便也就随他去了。 　　他穿着西装，脖子上挂着工牌，站在电梯口，冲她招手，声音温和：“柳善，这里。” 　　不像偶遇，倒更像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阿善微微一笑，抬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他笑了笑，直接说：“在等你。” 　　阿善似乎很惊讶：“等我？” 　　“有什么事吗？” 　　他笑了笑：“你不是明天就要笔试了吗？” 　　“请你喝咖啡，走吧。” 　　阿善站在原地没动，笑着拒绝：“谢谢，不用了，明天还要早起，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他顿了顿，没再坚持，很绅士：“好吧，那明天考试加油，期待你成为正式新闻主播的那一天，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一起合作。” 　　她笑着点头：“好，借你吉言。” 　　阿善到家的时候，表志勋不在，新西游播出后反响很好，制作组有邀请他参加新一季姜食堂录制的想法，晚上开事前制作会议，在烤肉店边吃边商谈，应该会很晚回来。 　　阿善洗漱完，早早就睡下了，表志勋回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被吻的醒过来。 　　他没喝醉，但借着醉意，像以前那样跟她撒娇卖乖，脸埋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 　　“柳善，我爱你。” 　　他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阿善觉得痒，微微推开他：“痒，快别闹了，我明天还要考试。” 　　他微微仰头，吻在她唇瓣上，含糊不清地问：“那你呢？” 　　“柳善，你爱我吗？” 　　阿善刚要回答，话却又被他的吻尽数堵了回去。 　　表志勋也不会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么，他知道，她肯定会说，我爱你，可他分辨不出来，是真的，还是假的，索性便不听了。 　　亲着亲着，他似乎睡着了，揽着她的腰一动不动。 　　阿善微微支起身子，轻轻地把他胳膊从自己腰间拿走，然后抬起他的头，往脖子下面垫了个枕头，给他掖好被子，自己才躺下，闭上眼睛。 　　半晌，黑暗中，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表志勋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她安静的睡颜，突然就红了眼眶，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看不见痕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可只要一想到也许柳善不爱他了，整颗心都像是被攥紧，又酸又疼，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不畅。 　　因为准备的时间长，背的也扎实，又有过一次经验，阿善的笔试顺利通过，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四天三夜的合宿，考量进入复试阶段人选的综合素质。 　　她和表志勋一起收拾行李，姜食堂的拍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他也要前往济州岛，参与录制，也就是说两人至少要分来一周的时间，和以往每次的分离，似乎有些不同，他意外地沉默，即使阿善撒娇说会想念他，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抱她，也没吻她。 　　阿善停下叠衣服的动作，试探着开口问：“你怎么了？” 　　表志勋手里的衣服被他毫无意义地摆弄来摆弄去，也不知道是想要逃避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调整好情绪，换上笑容，转头看她：“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不在，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阿善往他跟前凑了凑，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似乎在认真地回答他问题：“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 　　“只是四天三夜而已。” 　　表志勋勉强笑了笑：“柳善，好好照顾自己。” 　　她笑得甜蜜，一双清澈的桃花眼里倒映着的满满都是他，看得他心里一软，这些天，他反复给自己建设的心理防线一下溃不成军。 　　他想，他还是没办法放手。 　　表志勋捧起阿善的脸与她对视，四目相对间低头吻了她一下，安抚性的，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自己什么都别想，放手去爱她。 　　表志勋捧着她的脸，阿善望向他，两人对视，他又在她鼻尖轻轻啄了一下，目光温柔且坚定，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她柔软地笑：“知道。” 　　四天三夜的合宿考察，很快就结束，结果发表这天，一大早，阿善就接到了灿烈的电话。 　　他兴冲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柳善，是今天发表结果吧？” 　　他亲姐姐是KBS的新闻主播，对这种事了如指掌，也情有可原。 　　阿善把手机开了外放，搁在床上，对着全身镜，捋了捋包臀裙边的细小褶皱，镜子里的女人，肌肤如雪，穿着奶蓝色套装，一边盘头发，一边回他话。 　　“嗯，是今天，怎么了？” 　　灿烈：“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别紧张。” 　　“我昨天和成员们去占卜了，占卜师说，你最近运势很好。” 　　“这个占卜师很准的，最近有不少爱豆艺人都找她占卜运势，她说你最近是想做的事情都会成功的那种运势，但是…” 　　阿善把头发用黑色细小的卡子固定住，问：“但是什么？”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她说，你最近感情上可能会出现问题。” 　　“还真是遗憾…” 　　明明说着遗憾，但从他语气里可是听不出来遗憾，反倒隐约透着愉悦。 　　阿善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肤白貌美，曲线姣好。 　　她挑了挑眉，别说，这个占卜师还真挺准，拎上包，拿起手机：“我先不和你说了，得出发了。” 　　灿烈似乎还没聊够，恋恋不舍的：“好。” 　　“柳善，加油！” 　　她嗯了一声，带着微微的鼻音，娇憨可爱。 　　挂断之后，灿烈盯着两人的通话记录，嘴角扬起弧度。 第58章 预谋 好感度九十五 　　KBS会议部 　　会议室里面是成片成片的落地窗, 景色漂亮，视野开阔，但此刻弥漫着的气氛却相当紧张, 长会议桌后面，依次挨着坐了四位高层, 皆是KBS罢工事件结束，复工大洗牌之后新上位的领导，其中自然也包括主导了此次罢工运动的吴局长。 　　不, 现在应该叫吴部长了。 　　阿善与其他共同进入复试的人选们一起站在会议室中间，默默等待结果发表。 　　四位高层讨论结束后，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由坐在最右侧的主播局女局长来公布这次KBS新人主播公开招募的结果。 　　她抬头, 扫视一圈站在会议桌前的五位女生, 显而易见，阿善是其中最出色的, 容貌上佳, 身材完美, 气质出众，学历一流，还有过留学经验, 如果不是时运不济，正赶上高层内部政权更迭，去年参加招募时，本就已经该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了, 白白浪费一年时间。 　　阿善对上她视线，落落大方地露出微笑，绵软娇甜, 即使之前没打过交道，也让人对她的第一观感很好。 　　女局长看了她一眼，视线又挪到其他女生身上，缓缓开口：“大家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测试都辛苦了。” 　　“结果发表前的等待时间应该也很难熬吧。” 　　“在发表之前，我想说其实五位都充分具备成为KBS新人主播的资格，可即使如此，我们名额还是有限的，现在开始发表结果。” 　　“通过比任何部门都要更加慎重，更加具有深度的审查标准，两次镜头测试，三次深度测试，和四天三夜的合宿考察，我手里拿到的就是各位的最终分数表。” 　　“其中有两位会成为KBS的正式主播。” 　　她视线在每个人脸上都扫视了一遍，静默等待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有人交叠在小腹前的手无意识地绞动，有人紧张地轻咬唇瓣，都看向女局长，希望下一秒，她红唇轻启，嘴里面吐出来的名字里有自己。 　　阿善倒是不紧张，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和笔试分数有底气，如果上一次不是李局长从中作梗，她也不会落选，有过一次经验，再加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在放送局工作，跟着主播们没少学习经验，甚至比去年复试时的表现还要更加沉稳，优异。 　　女局长微笑，没在卖关子，缓缓开口：“柳善，裴娜，恭喜你们二位，正式成为我们KBS的职员。” 　　竞争这种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悲伤。 　　阿善礼貌地鞠躬，态度谦逊：“谢谢。” 　　直起身来之后，微笑着看向坐在会议桌左侧的吴部长，露出小梨涡，眼里盈满了欢喜，似乎在说，看，我没给您丢人吧。 　　吴部长露出沉稳慈爱的笑容，偷偷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落选的那三位中，有一位接受了留在KBS担任天气主播的提议，另两位拒绝了。 　　晚上的时候，天气女主播们给阿善庆祝，大家一起去了烤肉店，炸弹酒，气泡酒轮番上阵，大有不把她喝倒誓不罢休的气势。 　　这幅身子能喝，但是一轮又一轮下来也已经上头了，莹白如玉的小脸漫上霞色，唇瓣沾了酒，饱满又水润润的，脑袋反应似乎也跟着慢了半拍，眼神发滞。 　　大家喝得在兴头上，又点了四五瓶烧酒，有个女主播会玩，烧酒杯摆了一排，拿起烧酒瓶，手腕晃动，上下摇了几下，翻转过来，手背一下用力砍在瓶口，瓶盖一下子就飞出去，大拇指按住瓶口，只留出小小的空隙，对准了桌上的烧酒杯，酒水带着气泡瞬间呲出来，像喷香槟一样，气氛一下嗨了起来，女主播们小声欢呼起来。 　　阿善就坐她对面，头发上，衬衫上都被呲了酒，湿湿的，她还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主播傻笑，从桌上拿起一杯烧酒一饮而尽。 　　身边人说：“柳善，你衣服脏了，去洗手间弄一下吧，一会还要去下一轮呢。” 　　说着，指尖又在她鼻子上轻点了一下，笑着：“看看，妆也花了，快去。” 　　阿善反应慢半拍，顿了几秒，好像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了什么，嗯了一声，拎着包，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手，抬头看向镜子，她现在可以称得上是肌肤如雪，白里透红，媚眼如丝，喝醉的样子极美，少了几分带有攻击性的漂亮，添了些娇憨可爱。 　　从化妆包里掏出气垫，在脸上这拍拍，那拍拍，开始补妆，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灿烈，又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从最底下掏出耳机戴上，接通，迷迷糊糊地问：“嗯，怎么了？” 　　电话那边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柳善，听说你通过了，我特地打电话祝贺你。” 　　阿善嗯了一声，声音含糊不清，不像以往那般清透：“嗯，通过了，现在我是正式的新闻主播了。” 　　他笑：“恭喜你。” 　　听出她声音不同，灿烈试探着问：“你喝酒了？” 　　阿善看了眼镜子里的人，补好妆之后，又恢复了精致，只是衬衫上还留有酒痕，合上气垫，她回：“嗯，同事们给我庆祝，在江南这边吃饭，喝了酒。” 　　他声音好听，陪他多聊一会，阿善也不介意。 　　灿烈嗯了一声，好像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柳善，上午我还有句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阿善问：“什么？” 　　他说：“占卜师说，虽然你最近感情会出现问题，但有更好的姻缘在前面等着你，顺从自己的心意走，会遇见好的男人。” 　　她笑了笑：“是吗？好男人吗？”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从烤肉店出来之后，大家又玩了两轮，在KTV和路边摊喝了个烂醉，才叫代驾回了家。 　　阿善按开密码，进屋看见表志勋的时候，还揉了揉眼睛，此刻她脑海里已经完全是浆糊了，但还保持着攻略的本能，那就是不说话，多说多错，喝醉的时候不说话，最安全，不会暴露秘密，也不会破坏攻略，只黏着他撒娇卖乖，捧着他的脸，从眉眼到唇瓣，亲个不停。 　　那层隔阂，似乎随着她热烈的吻，慢慢在消融。 　　在济州岛录制的这几天，很忙，也很疲惫，表志勋故意让自己陷入这种状态，这样就可以逼着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假装无事发生，可他回想起来的那一幕，切切实实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一根刺，想念她的同时，其他混乱的想法也会跟着冒出来。 　　就像此刻，明明一开始看着她喝醉，捧着自己亲的娇憨模样，唇边不自觉就漾起笑意，温柔地回吻她，可慢慢那抹弧度就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他微微推开她，看见她红肿水润的唇瓣，抬手指腹在上面轻轻擦过，思绪会不受控制的乱想，原本温柔的眼神，热度慢慢冷却。 　　他很清楚他爱她，可又对自己想起的那一幕感到无比介怀。 　　阿善一瞬间清醒，微微眯了眯眼睛，但看起来却依然还是那副娇憨迷离，不清醒的模样。 　　两人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际上内里早已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痕，阿善也知道该如何同时刷满攻略对象，隐藏男主，附加人物，三个人的好感度，只是在等，等MAMA颁奖礼来临的那一天，打破这种伪饰出来的平和。 　　在这之前，她也做足了铺垫，特地打电话给朴经，打听BLOCK B出席颁奖礼，要在香港入住的酒店。 　　如果说曾经那几年的MAMA还有些公信力，权威度，那么近两年完全可以说是分猪肉了，基本上都是事先和艺人所属社打过招呼，谈拢了，确认会获奖，才会让艺人出席。 　　今年BLOCK B团体回归成绩相当不错，禹智皓的个人solo也十分亮眼，最少能拿一个团体奖，和一个单人奖项，这已经是既定的，也能确认下来的事实，所以阿善和朴经说，想偷偷给表志勋一个惊喜，跟他们定同一楼层的房间。 　　朴经笑：“真是羡慕，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这么冷的天，还特地飞香港。” 　　“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冬天一个人真的好孤独。” 　　阿善声音娇娇软软的：“没办法，谁让我爱他呢。” 　　朴经打趣：“表志勋应该会被感动哭吧。” 　　“柳善，你别自己订了，颁奖礼艺人统一入住的话，酒店可能会拒绝其他客人的预定，这样吧，我和经纪人说一声，让他和MAMA工作人员对接的时候多预留一间房，反正也是要给工作人员订房间的。” 　　阿善：“好，那就谢谢你了，但是你千万替我保密，别让表志勋知道，要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朴经笑：“知道了，啰嗦，我嘴严的很，绝对不会破坏你的惊喜的。” 　　阿善轻嗯了一声：“那我就相信你了。” 　　他说：“好。” 　　挂电话之前，朴经东扯西扯，最后又问欲言又止的问她：“我和其他成员们说，应该没关系吧？” 　　阿善就知道他忍不住，肯定是要和人分享的，她也抓准了这一点，想让他把话传到禹智皓那里，佯装无奈：“其他成员们知道倒是没关系，只是千万别让表志勋知道。” 　　说着，语气恳切：“千万别让表志勋知道，嗯？拜托了？” 　　朴经：“放心，我还没那么不靠谱，肯定不会让表志勋知道的。” 　　MAMA颁奖礼前一天，表志勋和成员们一起出发前往香港彩排，走之前，还问阿善会不会看直播，她说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之后，要学的东西很多，晚上还要加班开会，可能没有时间看了。 　　他有些失望，但还是没说什么，走之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阿善回吻，她想这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这么亲近了。 　　MAMA颁奖礼如期举行，当天上午，她刷着BLOCK B成员们出入境的机场新闻图，坐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 　　下了飞机，没去酒店，拿着朴经送的票，去了现场。 　　这种颁奖礼和组合艺人的演唱会还不同，汇聚了年度大势的爱豆，各家粉丝们也齐聚，气氛十分热烈，香港温度不高也不低，她穿着件白毛衣，浅色牛仔裤，什么应援的东西都没拿，混在不停尖叫的粉丝人群中，显得格外怪异，身边还有热情的姐妹把应援手幅分享给她，她看了眼手幅，应该是灿烈的粉丝。 　　颁奖和舞台表演穿插着来，BLOCKB的舞台很嗨，歌词旋律都十分洗脑，即使不是粉丝也能跟着唱的程度，阿善看着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表志勋，突然觉得有些遥不可及。 　　BLOCK B获得年度歌曲奖，ZICO也顺利拿到大赏，最佳男歌手奖，奖杯沉甸甸的，他在舞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时，语气沉稳镇定：“其实能获得这样的大赏，感到非常堂皇的同时，也非常感谢，我出道之前，就一直梦想着站上这个舞台，但今天真的站在这里，拿到了大赏，又产生了，这个奖杯我拿也可以吗，这种想法。” 　　“不管怎么样，在这里还是想要感谢我们BLOCK B的成员们，所属社的社长，辛苦的职员们，一直以来为我应援的粉丝们。” 　　“今后我会努力成为给大家带来更优秀更好音乐的歌手，谢谢大家。” 　　阿善离得远，只能通过巨幅屏幕看到他的表情，也正是因为屏幕大，才能看得清他细微的表情，她能看见他侧头盯着奖杯看了几秒，然后攥得紧紧的，冲着台下鞠了个躬，然后才转身下台。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九十” 　　她没看到最后，提前回了酒店，准备好了花，给朴经发了短信说，等他们庆功宴结束，再告诉表志勋她来了，然后就一直坐在房间里等待着。 　　阿善想先来的会是禹智皓。 　　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有人敲门，她轻舒一口气，捧着花，起身去开门，确实是禹智皓没错，穿着在舞台上那身宽松的黑西服，领口有些精致的刺绣，刘海垂下来，他长得高，站在门口，遮下一片阴影，但她故作不知，甚至开门那一刻还带着满脸笑意：“表志勋……” 　　见到是他，她似乎很失望，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怎么是你？” 　　禹智皓抿了抿唇，攥紧了手里的奖杯，轻声问：“是我，所以才这么失望吗？” 　　阿善微微侧过头，声音冷淡：“有什么事，直接说。” 　　禹智皓朝她伸手，把奖杯递给阿善：“柳善，送你。” 　　她冷冷地看他：“你得的奖，送我做什么？” 　　他低着头，盯着奖杯，声音幽幽的：“柳善，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有一天我会站上这个舞台，拿到大赏，把奖杯送给你。” 　　走廊尽头，表志勋缓缓拿着朴经给他的房卡，缓缓走过来，见到房门前对立而站的两个人不自觉顿住脚步。 　　禹智皓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却清晰可闻。 　　他看到了走廊尽头那一抹黑色，是故意而为，也是真心话：“你说，那时候，你应该已经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了，说不定还会播报到我拿大赏的新闻。” 　　“现在都实现了。” 　　“我知道，你和表志勋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让我后悔，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这一切。”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恳求：“柳善，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九十五” 　　阿善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不耐，又冷漠至极，刚要开口，他似乎知道她又要说些难听，往人心口里扎刀子的话，单手一下束住她手腕，动作迅速拽着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扯，马上亲上她的唇，她手上的花，啪一声掉落在地上，落在她脚边，细白的脚踝，清妩的玫瑰花瓣被摔的散落。 　　她余光瞥见愣愣站在走廊尽头的表志勋，他眼神惊讶，不知所措。 　　表志勋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在抖，眼前甚至发虚，禹智皓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他心上。 　　庆功宴还没结束，队长就提前离开了，他和成员们喝到第二轮，头有些痛，朴经哥说，他们俩住一个房间，让他拿着房卡先回去休息。 　　如果可以，他想让时间倒流，回到庆功宴那一刻，他不会拿着房卡回来，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59章 分手 好感度九十五 　　一切都在按照阿善预想的发展, 戏做的差不多了，她强硬地挣脱开一只手，毫不犹豫扇了禹智皓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力道不小, 打的他微微偏了偏头。 　　怔愣了几秒，禹智皓攥紧手里的奖杯, 抬眸看向跑向表志勋的阿善。 　　自从重逢之后，每每他看到的好像只有她的背影，她毫不犹豫, 没有任何留恋地奔向表志勋的背影。 　　似乎只有他还在原地，抱守着曾经以为普通平常，现在看来却弥足珍贵，又格外美好的记忆, 不肯向前走。 　　阿善的高跟鞋踩在酒店走廊细软繁复的地毯上, 声音很小，她朝表志勋快步走过去, 几乎是小跑, 似乎急于和他解释, 告诉他无论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都不是真的。 　　表志勋头脑一片空白, 整颗爱她的心连带着尊严，此刻都被她踩在脚下践踏，以至于在柳善跑到他面前，想要扯住他的手解释时, 他下意识地拂开她，后退一步。 　　阿善的手还保持着向前伸，拉他的姿势, 见状，抬头愣愣地看他，眼底满是受伤和不可置信，声音低低的：“你连听我解释都不愿意吗？” 　　表志勋目光一寸一寸落在她脸上，声音沙哑：“你和智皓哥之前就认识吗？” 　　阿善想要解释：“你听我说…” 　　他眼底满是不知名的忧伤：“是恋爱过的关系吗？” 　　她避开他视线，沉默半晌，无力地点点头，承认了：“是。” 　　走廊灯光昏暗，表志勋的脸隐在阴影里，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质问：“柳善，骗我很好玩吗？” 　　她摇头，伸手扯住他袖子一角，紧紧攥着，盯着他，红了眼眶，眸子里溢满了水色，泪珠几乎下一秒就要滚落，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不是，我没想骗你。” 　　“真的！” 　　阿善像是解释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解释清楚，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让他知道，比她自己解释要有力的多。 　　站在两人身后的禹智皓，远远看着，半晌沉默地转身离开了，他知道今晚过后，柳善和表志勋再无可能了，因为他了解表志勋，也了解柳善。 　　阿善和表志勋站在走廊僵持的时候，其他成员们结束庆功宴回来了，电梯门打开，离很远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拉着表志勋进了房间，进门前，弯腰把那束花也捡了起来，砰的一声关上门，繁复柔软的地毯上孤零零躺着破败的花瓣。 　　进了房间，光线瞬间变亮，明晃晃的，阿善这才知道表志勋的样子有多狼狈，脸色苍白，眼眶微微泛红，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和不堪一击的脆弱。 　　他说：“柳善，我们分手吧。” 　　阿善低着头，不看他：“我不想分手。” 　　“我可以解释。” 　　他自嘲地笑了笑：“柳善，恋爱中最重要是信任，我很清楚依然爱你，但是……” 　　阿善哭着问：“但是什么？” 　　表志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低落：“但是我好像没办法相信你了。” 　　“你还记得那次，我陪你一起去江原道出差吗？” 　　“当时我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你在暴雨里播报，心疼的要命，甚至想过无论如何都要劝你辞职，可一想到你说这是你喜欢的职业，一定会坚持到考上新闻主播，我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柳善，真的是你喜欢吗？还是为了完成和智皓哥的约定？” 　　闻言，阿善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解释，只是问：“你想好了吗？” 　　“真的要分手吗？” 　　半晌，他轻嗯了一声：“柳善，也许你根本没爱过我，只是因为演着演着，自己也当真了。” 　　阿善抬眸盯着他看，似乎对他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全盘否认她对他的爱，感到不可置信，红着眼眶，微微仰了仰头，尽量不让泪珠滚出来，声音讽刺：“好，分手吧。” 　　她连夜飞回了国内，把东西都收拾走，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第二天BLOCK B成员们乘飞机回国，头等舱里，朴经和表志勋挨的比较近，看他一副神色寡淡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轻声问：“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他脖颈上靠着抱枕，感觉太阳几欲炸裂，脑袋空空，心里压抑的很，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没什么事，别担心。” 　　朴经转头，看了眼坐在前排的禹智皓，视线又挪回到表志勋身上，一脸的不相信：“没事？” 　　“我看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是不是队长训你了？” 　　不管他私人感情之中是如何的，表志勋不想影响到团队，不该说的话，他不想说，也不会说，只是闭着眼睛，摇摇头：“没，就是有些累了。” 　　闻言，朴经低声笑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拉长了语调，戏谑：“啊，太累了…” 　　“我们前天才飞香港，满打满算你和柳善也就一天没见，热恋期就是不一样，我知道你体力好，但是年末这杀人行程，你还是悠着点来吧。” 　　“对了，昨天突然见到柳善是不是觉得很惊喜啊？” 　　“这你可得感谢我，我…” 　　闻言，表志勋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问：“哥，你怎么知道柳善来了？” 　　朴经一副邀功的表情：“柳善说想给你个惊喜，特地请了假，当天飞过来的，拜托我保密不要告诉你，我还让工作人员帮她定了房间，就是我昨天给你的那张房卡。” 　　“我骗你的，其实不是咱们俩住的那间房的房卡，是柳善的那间。” 　　说着，表情逐渐变得羡慕起来：“柳善对你是真的好，好好珍惜吧。” 　　“看你们俩甜甜蜜蜜的样子，我也想谈恋爱了。” 　　表志勋怔楞半晌，缓缓坐直了身子，喃喃：“柳善，是为了给我惊喜才来的？” 　　朴经：“你傻了？要不然她还能是为了谁？” 　　“难不成专门飞来香港看MAMA颁奖礼？你又不是不知道年末KBS有多忙，她又是刚入职的新闻主播，事情一大堆，好不容易才请下来假的。” 　　表志勋默默低下头，他以为她是为了智皓哥，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一个已经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一个站上MAMA的舞台，拿到大赏，在高处又重逢，他这个中途误入的人，理所应当地被踢出局，就像他亲耳听到的那样。 　　下飞机回到家，表志勋才发现柳善已经把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曾经两人生活过的痕迹，似乎荡然无存，有关于她的一切都不见了，说断就彻底断了。 　　表志勋觉得不习惯，窒息压抑，难受的甚至喘不过气，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下意识抬手想把身边人揽进怀里，可空空如也，一片冰冷。 　　年末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他便也不再回家了，整日泡在练习室，或者禹智皓的工作室里，两人在成员们面前关系没那么僵，还是像原先一样相处，只是多了些不自然，背地里不说话才是常态。 　　他偶尔会看见禹智皓给阿善发消息，但她好像从来都没回复过，没有他做媒介，禹智皓想见她一面很难。 　　成员们只知道，阿善和表志勋分手了，但具体原因是什么却不清楚，问两个当事人都三缄其口，闭口不言，什么都撬不出来，虽然觉得可惜，但爱情这种东西，旁人的意见再怎么重要也左右不了当事人，不过，即使两人分手了，BLOCK B的成员们依然把阿善当朋友，态度没怎么改变，私底下偶尔会一起聚餐，或者去夜店玩。 　　朴经知道表志勋一直没放下，时不时在他耳边提几句阿善的近况，虽然他看着没什么波动，但实际私底下已经偷偷去找她播报新闻的视频看了，因为她的INS设了私密状态，分手后，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关注她，看她的近况。 　　他承认，他后悔了。 　　阿善分手后，天气女主播们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她不再把表志勋挂在嘴边了，也看不见两人通电话了，去夜店也能玩到最后了。 　　大家隐隐猜测到两人分手了，但是都不敢问，最后到年末KBS各种大赏，颁奖礼，注意到两人偶尔遇见时，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不复以往的亲密，就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两人分手了。 　　KBS内部的工作人员们也隐约听见了风声，柳善是放送局里出了名的美人，原先名花有主的时候，爱慕者们只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现在分手了，终于可以展开正式的追求，郑记者便是其中一位。 　　原本灿烈从歌谣界的同僚们那里知道了柳善分手的消息，喜不自胜，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毕竟她喜欢上了自己，和表志勋前辈之间的感情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他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甚至还没做好接受柳善表白示好的准备，便又预约了那个占卜师，占卜一下最近的恋爱运势，看看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段恋情进展的更顺利。 　　占卜师说，虽然他目前还是单身，但已经有着正在恋爱期的热情，过于急躁，反倒可能会产生过度的效果，应该慢慢等待，这样姻缘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灿烈觉得有道理，男女之间的推拉是门学问，柳善喜欢他，这是毫无疑问的，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应该矜持一些，要不然可能会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沉稳男人的魅力。 　　他就这么矜持地等着柳善联系他，结果示好没等来，却撞见了别人和她表白。 　　这天KBS今日要闻，阿善是主播，做的是年度新闻盘点，KBS最炙手可热的记者就是郑记者，PD便在节目里设置了他的五分钟专访时间。 　　播报结束后，郑记者邀请柳善喝咖啡，在这之前她已经拒绝过他无数次了，这次实在是他言辞恳切，出于礼貌，便就答应了。 　　两人在三楼贩卖机那里买了咖啡，边走边聊。 　　到尽头，二楼和三楼拐角栏杆扶手处，郑记者停下脚步，看向阿善，真挚地开口：“柳善，我知道你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意，所以才一直避开我的。” 　　“虽然可能会让你觉得堂皇，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 　　说着，看她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他故意活跃气氛，语气轻松：“不是一见钟情那么老套的情节，出外景遇见你的时候，我也没料到之后我会喜欢上你。” 　　“是在KBS罢工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和吴部长一起站在五楼的扶手处，拿着自拍杆，打开直播，为媒体人呐喊的样子，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阿善看着他笑了笑：“谢谢，但是…” 　　郑记者打断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柳善，我没想过你会直接答应我，但希望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别再一直避开我，好吗？” 　　阿善盯着他看，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唇瓣，刚要开口，在拐角处偷听了半天的灿烈轻咳了一声，拉着他身后的吴世勋缓缓走出来，神态动作像是路过一般自然，甚至还低声交谈着KBS歌谣大祝祭合作舞台的一些内容，抬头看见阿善，状似惊喜，笑着打招呼，在外人看来，两人好像很熟稔，他问：“柳善，你怎么在这儿？” 　　她笑了笑，解释：“和前辈说些事情。” 　　灿烈：“啊，这样啊，年末你应该很忙吧，刚才我还在三楼看见社长了，你刚入职没多久，上班时间要是被看到感觉好像不太好。” 　　他给了她一个好理由开溜。 　　闻言，阿善看了眼郑记者，轻咬唇瓣，欲言又止：“前辈，那我……” 　　郑记者很绅士，没再纠缠着她非要个答案：“没关系，那你先回去，柳善。” 　　阿善笑了笑，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又和灿烈，世勋打了声招呼，就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阿善离开后，灿烈看了眼郑记者，敌意埋在眼底最深处，看不分明，从他身边擦过，不轻不重地撞了他肩膀一下，然后抬步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世勋，礼貌微笑着冲郑记者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追上前面的人。 　　郑记者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人，看样子现在男爱豆的理想型也不仅只局限于女爱豆了。 　　世勋追上灿烈，看他沉着脸的样子，不明所以：“灿烈哥，你怎么了？” 　　“这个记者得罪过你吗？” 　　“写过你的不实报道？”袍茉 　　“你撞人家干嘛啊？” 　　灿烈心里着急，开始怀疑占卜师的专业程度，想着想着，又觉得是自己的错，人家只是说让他不要太急躁，有过度的反应，也没让他矜持这么长时间啊。 　　世勋还在耳边絮絮叨叨，问个不停，灿烈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拖进了待机室。 第60章 结局 好感度一百 　　转眼间, 就到了年末的最后一天，KBS歌谣大祝祭在奥林匹克竞技场举办，是室外露天的。 　　阿善作为新人主播, 被派去出外景，负责中场转播, 以及第二天部分新闻的报道。 　　她穿得也不多，还是室内录制时的那种套装，浅白色, 袖口上坠着珍珠，虽然漂亮，但是很薄，根本挡不住什么风, 温度低, 即使外面裹了件大衣也不抵什么用，鞋还是露脚面的高跟鞋, 冻得直打冷颤, 等待着上半场演出结束, 开始播报。 　　灿烈特别担任主持人，按照台本，刚介绍完下一个舞台是BLOCKB成员们的舞台, 连忙趁着灯光熄灭，一片昏暗的时候，迈着大长腿，快步小跑下了台。 　　他候场的地方, 恰好是阿善站着等待的地方，是粉丝们的视线死角，和她并肩而站, 见她冻得直哆嗦，从西服一左一右两个口袋里掏出两个暖宝宝，一股脑全塞进她手里。 　　“给你，会暖和些。” 　　阿善愣了愣：“你呢？” 　　他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带着股少年气，单纯又阳光：“我是男人，抗冻。” 　　阿善没忍住笑出声：“谢谢。” 　　他侧着身子，视线落在她脸上。 　　舞台上华丽的灯光，微微洒下来，照的她皮肤莹润剔透，唇边还漾着小梨涡，十分漂亮，每一处好像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不自觉就也跟着她笑起来。 　　他问：“柳善，马上就要零点了，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阿善手心里捂着暖宝宝，刚才冰冰凉凉的指尖温度慢慢回升，暖和起来，她想了想：“希望工作顺利。” 　　灿烈撇撇嘴：“这算什么心愿啊？谁不知道你现在是KBS里最受观众欢迎的主播，已经很顺利，很成功了。” 　　“就没有什么别的心愿了吗？比如感情方面？” 　　阿善盯着他看，开口：“感情方面” 　　顿了顿，摇头：“这方面暂时不想考虑，你也知道我刚结束一段恋情，所以…” 　　灿烈微微低下头，声音似乎有些低落：“这样啊。” 　　她刚结束一段恋情，如果太快无缝衔接，又是和他这种大势爱豆，在KBS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肯定会被人在背后议论的，他再等等也没关系。 　　没几秒抬头，又换上羞涩的笑容：“那你……如果什么时候想要谈恋爱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阿善故作不知，眼波流转间，带了几分单纯：“嗯？为什么？” 　　“为什么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灿烈抿抿唇，耳根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转过头，语气甚至带了点羞涩：“你明明知道，还问……” 　　阿善忍俊不禁，没再逗他。 　　此时，在舞台上表演的BLOCK B成员们里有一个人自从视线偶然间瞥到台下角落里时，看到那个熟悉的人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在注意到两人之间多了丝若有似无的暧昧，甚至在镜头前，无数粉丝们面前，跳错了一个舞蹈动作。 　　禹智皓收进眼里，在走位，两人都换到后排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了表志勋一下，让他专心，无论如何在舞台上要拿出专业素养，任何事情都不是分心的理由。 　　表演结束，他们从舞台一侧下台，阿善就站在边上，其他成员们看到她，都很惊喜，笑着小声打了声招呼。 　　“柳善！” 　　阿善微笑着回应，小幅度摆了摆手。 　　成员们不能多停留，只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擦肩而过，表志勋和禹智皓一前一后，走在后面。 　　禹智皓路过她的时候，视线投过来，阿善也没避开，两人对视，她就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平淡冷静，没说话，他攥紧了手里的麦克风，从她身边擦过去，带起她白色大衣的衣角。 　　表志勋跟在他身后，穿着打歌服，他瘦了一些，看不见软软糯糯的脸颊肉，轮廓逐渐分明，宽肩窄腰大长腿，很帅气，经过阿善身边的时候，甚至连头都没抬，脚步没停地从她身边走过，似乎很冷漠，可她知道，他很紧张，甚至有些同手同脚，他自己没意识到，还以为自己把分手后，毫不留恋的前男友形象扮演到了极致，充满了虚势。 　　回到待机室之后，成员们冻得直哆嗦，连忙把羽绒服裹在身上，大家凑在一起看阿善直播，上半场已经结束了，轮到她做转场播报，她长得漂亮，颜值也经得起镜头严苛的考验，甚至因为寒冷，眼尾，鼻尖都透着微红，本身就肌肤如雪，此刻更是添了几分脆弱，惹人怜惜的感觉。 　　几个成员们凑在一起讨论着，嘻嘻哈哈，禹智皓坐在化妆台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志勋离他们远远的，坐在沙发边上，刷手机，装不在意，实际上耳朵早就竖起来了，一句话都没错过。 　　“感觉柳善好像又瘦了，我上星期看她在INS上发的照片，脸上还有点肉。” 　　有人说：“是啊，分手了，肯定伤…” 　　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提起了某人的伤心事，顿时把剩下没说完的那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成员们的视线一直投向坐在沙发上的表志勋，他故作不知，等了几秒，才抬起头，疑惑地问：“怎么了？都看我干嘛？” 　　大家尴尬地笑了两声，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在意我们。” 　　自从表志勋和阿善分手之后，他们那个软糯，爱调皮捣蛋的忙内也一去不复返了，变得沉默了很多，总感觉像是个炸弹，时不时就要爆发。 　　跨年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爱豆们统一回到舞台上，一同跨年，似乎为了配合这个特殊的日子，深夜天空上渐渐落下了雪，浪漫又漂亮。 　　舞台上爱豆们聚集，大家和自己组合的成员们呆在一起，BLOCK B成员们站在舞台偏后面的角落里，等待着新年钟声的敲响，表志勋缓缓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手心里，没两秒就融化，他视线不自觉瞥向舞台下角落里，背对着自己正在转播的浅白色身影，突然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去年跨年的时候，新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站在舞台上许下了两个心愿，希望BLOCK B可以受到更多粉丝的喜爱和应援，还有一个就是想和阿善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可是他亲手推开了她，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他后悔了，可是没有勇气去挽回。 　　一年后 　　阿善从主播局里的忙内，也变成了新入职主播口中的前辈，这一年的时间里禹智皓的好感度一直停留在九十五，因为她还单身，他总是有种错觉，这是阿善在考验他，总会回心转意，回到他的怀抱。 　　同样陷入无限后悔，心中郁结的还有表志勋，可是性格使然，让他无法鼓起勇气去挽回，甚至还要在成员们面前装得和没事人一样，听到他们偶尔聊天时提及阿善，也尽量做到面无波动，实际都偷偷记在心上。 　　回归的时候，朴经偶然撞见他一个人偷偷在待机室看阿善的视频，他们时隔半年的回归，他知道表志勋特别期待来KBS音乐银行打歌，因为是他难得可以和遇见阿善的机会，可仿佛命中注定了，他们再没机会复合，在他们回归期的时候，她被派去海外，拍摄KBS的新人主播公开招募的宣传片。 　　表志勋见朴经进来的时候，慌里慌张地把手机塞进了抱枕地下，身子靠在上面，故作平静。 　　朴经把门关上，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问：“你在看什么？” 　　表志勋抬手摸了摸后脖颈，笑着掩饰：“没什么，在看我们上次的打歌舞台。” 　　朴经一把推开他，送抱枕下面翻出他手机，视频还在播放着，但声音调的很小，几乎听不见，是好多主播每个人只能出现短短几秒的那种宣传片，底下有显示，他重复看了好多遍。 　　表志勋低垂着头，双手交叉着搭在膝盖上。 　　朴经理解不来了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表志勋，你要是真舍不得，就去把她追回来，一个人总是在背地里怀念，算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突然分开，但是曾经那么甜蜜，总是有感情在的，这一年追柳善的人那么多，她都没答应，说不定心里也还想着你呢。” 　　表志勋低着头，不吱声。 　　朴经看着也心疼，叹了口气，把他手机还给他，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阿善的INS，塞给他：“知道你想看，看吧，别偷着看视频，光明正大地看INS。” 　　表志勋说着不看，还是拿起了手机，一张一张翻起了照片，照片里的阿善比起一年前，更瘦了，肤白貌美，笑容自信又大方，她这次出差，被派去了泰国，阳光明媚，穿着浅色连衣裙，闭着眼睛，笑着冲镜头比剪刀手，很漂亮，也很陌生。 　　分开这一年，他很煎熬，思念深入骨髓，看着看着，他低着头，默默地开始掉眼泪。 　　朴经注意到，也没开口说话，就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他。 　　直到阿善和灿烈在泰国，被拍到疑似约会的照片后，禹智皓和表志勋终于坐不住了。 　　随后，SM公司发表官方立场，承认两人恋情。 　　阿善在国外就接连接到两人的电话，询问是否是真的。 　　最先打来的是表志勋，他一直在哭，压抑着哭腔，阿善声音温柔，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哭什么，别哭。” 　　他哽咽：“柳善，新闻不是真的，是不是？” 　　“不是真的，对吧？” 　　阿善顿了顿：“是真的，我和灿烈在交往。” 　　“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年了，不是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没再说什么，像是不敢再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禹智皓又先打来的，声音很平静，没以往那么失态，似乎只是为最后做个了断：“柳善，是真的吗？” 　　“你和灿烈在一起了？” 　　阿善说：“是。” 　　他声音逐渐低落：“我以为，只要你分手，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她声音平静：“再美好，也只是从前了，分开的那一刻，我就只会往前走了。”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最后他似乎释然了，因为知道他再怎么努力，她也不会回头再看他了：“柳善，希望你幸福。” 　　阿善：“会的。”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一百” 　　“恭喜宿主，攻略已完成！” 第61章 番外 积分 　　阿善回到位面空间, 照例结算积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任务完成，请宿主确认积分。” 　　阿善轻舒一口气，平复一下脑海中的刺痛感：“查看积分。” 　　系统：“积分清算中……” 　　“清算结束, 请宿主确认。” 　　空间中星光一阵扭曲，在她面前汇聚成大面积的投屏板, 由中心到边缘逐渐透明，整体泛着微浅的蓝光。 　　攻略任务完成度：100% 　　攻略对象好感度：100% 　　隐藏男主好感度：100% 　　附加人物好感度：100% 　　任务评级：SSS 　　折算积分：63801379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SSS结局, 获得最高积分。” 　　她答应了灿烈的表白，刷满附加人物的好感度，禹智皓知道她和别人在一起后，就会明白自己再无可能, 而表志勋又重蹈他队长的覆辙, 在彻底认清阿善已经放下和他的甜蜜过去，继续往前走的那一刻, 好感度也达到了满值。 　　系统：“任务已达SSS级, 记录保持者柳善, 此世界清除，不再接受攻略。” 　　阿善笑了笑，觉得这个世界还算愉快。 　　系统：“请宿主自主选择积分用处。” 　　她查询了一下生命度。 　　系统：“正在查询……” 　　“宿主阿善, 上次攻略所获90001347 积分值，已全部用于加载独立世界，目前剩余生命度40％，处于待续航状态, 但足够维持下个世界的攻略。” 　　阿善：“好，那这次的积分也用于加载独立世界。” 　　系统：“此次攻略所获63801379 积分值，将全部用于加载独立世界, 请宿主确认。 ” 　　阿善点头：“确认。” 　　系统：“积分已应用，独立世界创建中，目前加载度93％” 　　离她想要的世界越来越近了。 　　阿善微笑着，扭过头，视线落在投屏面板上，上面正在播放她离开前的最后一幕。 　　灿烈和世勋以小分队形势回归，在KBS打歌，楼下便利店推出了葡萄汁的20版本，往里面添加了西柚，味道更清爽，更好喝，依然是买一送一，阿善拉着灿烈去买，两人一人一杯，咬着吸管并肩而行，回到三楼的时候，走廊里，偶尔会看见几个出来去洗手间的爱豆，见到灿烈，鞠躬问候。 　　“前辈好。” 　　他捧着杯葡萄汁，露出微笑，颔首回应，看着倒还真有几分大前辈的沉稳模样。 　　阿善落在他后面半步，咬着吸管，在低头看吴部长给她发的短信，说让她别忘交年度汇报，回了句知道了之后，抬头，却看见熟悉的人，从走廊那头的待机室走过来，是表志勋，BLOCK B这次回归是抒情歌，穿的也不像以往每次回归那么夸张，简单的深灰色高定西服，头发褪成了白金色，很帅，但和她也没关系了。 　　她看到了，灿烈也看到了，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现男友，危机意识和想要炫耀示威的想法总是有的，两人脚步也没停，眼看着越走越近的时候，灿烈扯过阿善的手，挽在他胳膊上，笑着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口葡萄汁，眼神甚至没看向前方的人，只放在阿善脸上，满脸都是笑。 　　表志勋擦肩而过，走出去好远，慢慢顿住脚步，停下，控制不住地回头看过去，渐渐远去的两人并肩而行，一高一矮，亲密无间，无比般配。 　　这一幕似曾相识。 第62章 讨厌 好感度负三 　　最近气温低, 即使是坐在车里，也觉得冷，阿善坐在副驾驶上, 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鼻子嘴巴, 只露出一双水灵灵，清澈纯净的眸子，身子微微侧着坐, 抬手抹去车窗上的白色雾气，偏头看向窗外，一副拒绝和驾驶座上人交流的模样。 　　驾驶座上的女人打转方向盘，稳稳当当开着车, 实则余光时刻注意着阿善, 见她许久都不说话，一直沉默, 抿了抿唇, 小心翼翼地开口：“裴善, 考上大学了，没什么想要的吗？” 　　“名牌包，化妆品, 或者新手机？” 　　“有什么想要的就和姐姐说吧，无论是什么，姐姐全部都给你买。” 　　阿善指尖按在冰凉的车窗上，微微顿住, 声音淡漠：“裴妍，别拿出一副姐姐的模样来关心我，过去的十年里, 不是都不闻不问来着吗？” 　　“和妈妈两个人，把我和爸爸扔在一边好好生活，享受来着。” 　　“怎么？现在觉得愧疚了？” 　　“可惜…爸爸已经死了，就算你想尽孝也没机会了。” 　　驾驶座上的人攥紧方向盘，忍了忍没说什么，自打裴父去世那一刻，她在葬礼上见到裴善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是这幅浑身带刺的模样，言语刻薄，从那张水润粉嫩的唇瓣里吐出来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往人心窝子里捅，不扎得人鲜血淋漓，誓不罢休。 　　裴妍在心里默念，她还是个孩子，现在的孩子脾气都大，她是姐姐，两人又时隔十年没见，忍一忍，忍一忍，放柔了语气解释：“裴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只需要知道，我和妈妈没有对不起你就行了。” 　　“父母之间的事情，我们没权利干涉，既然他们当初决定分开，就一定是有原因的，你现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可以接受，你如果有怨气，也可以发泄在我身上，但我希望你一会儿见到妈妈的时候，别再提这档子事，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和爸爸。” 　　阿善终于抬头和她对视，声声质问，说到后面甚至带了哽咽：“对不对的起我完全没有关系，可爸爸呢？” 　　“你知道吗？他死之前甚至还在喊妈妈的名字，可她有多狠心，甚至连来看爸爸一眼都不愿意，这种女人怎么配做我的母亲？” 　　裴妍本还想着忍一忍，但听她这样刻薄地羞辱母亲，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打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开到路边，一脚踩在刹车上，猛地停下来，狠狠地扬起手，想要一巴掌把她打清醒。 　　阿善就这样微仰着下巴，恨恨地盯着她，红着眼眶，脆弱又倔强，似乎准备好了生生挨她这一巴掌。 　　一个不躲，一个又下不去手，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 　　裴妍气恼地放下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想不通，小时候白白嫩嫩，软乎乎，像糯米团子似的，总跟在她身后，一声一声姐姐奶乎乎喊着的妹妹，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浑身竖着刺的刺猬模样，倔强固执，不听人解释。 　　不知道是她老了，还是现在的孩子叛逆期持续的太长，这都快上大学了，还这么不懂事，她感到十分无力，又憋屈，也怕一会儿回到家，裴善这张嘴，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勾起妈妈的伤心事。 　　阿善挑衅：“打啊，你怎么不打了？” 　　裴妍轻舒一口气，忍，自己接回来的妹妹，再讨人厌，也要忍，咬牙切齿地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把车开上了主路，语气嫌弃：“你那一脸痘，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已经够丑了，我这一巴掌下去，你万一毁容了，还不得赖我一辈子。” 　　毕竟是两姐妹，血脉相通，一样的牙尖嘴利，真吵起来还不一定谁能赢过谁。 　　阿善被戳到痛点，恼羞成怒：“裴妍，你！” 　　驾驶座上的人余光瞥见她吃瘪的样子，刚才跟她生的那一肚子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阿善没再吱声，车里陷入沉默，但起码不像一开始那样气氛紧绷，剑拔弩张，感觉一触即发。 　　她微微侧头，车窗上隐约能看见这幅身子的样貌，神色平静，哪还有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鹅蛋脸，杏眼，小巧秀气的鼻子，光看五官是很清纯的长相，可惜皮肤不怎么好，长了一脸颊的痘，微微往外凸起，红肿不堪，让人看一眼，就没有再看第二眼的欲望，在这个外貌至上，连小学生都要定期进行皮肤管理的时代，更是显得怪异又特殊。 　　阿善进到这幅身子里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这样了，但在这之前，原主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美人，肌肤如雪，莹白如玉，白白嫩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没有瑕疵，是后期因为裴父生病，原身经常在医院，整宿整宿的陪护，再加上又是高三生，即将高考，压力很大，熬夜，吃饭不规律，导致内分泌失调，这才长了一脸的痘痘，父亲卧床不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气了，她自然也没心思管理皮肤。 　　以至于阿善进到这幅身子的时候，现在只剩一双眼睛还能看，清透纯净，双眼皮长得也好看，微扇形的，一眨一眨，像有揉碎了的星光似的，但大多数人，都是第一眼看见她几近毁容的皮肤就被吓到了，哪会有人近距离看她的眼睛。 　　裴妍是这幅身子的亲姐姐，比她大了七岁，在江南清潭洞附近开了一家美容室，到今年为止已经营业五年了，是INS上的网红店，也是各大艺人所属社长期合作的美容室，旗下艺人经常会光顾，根据阿善在原主日记里看到的内容，十年前，也就是裴善八岁的时候，裴父和裴母离婚了，姐姐跟着妈妈生活，原主跟着爸爸生活，在原主的印象里，姐姐和妈妈自从离开后就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只和爸爸两人相依为命，所以心里一直有怨怼。 　　原主考上了大学，裴父去世，裴母和姐姐找到她，想要把她接过去一起住，如果按照原主的性格，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阿善擅长演戏，明明背地里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但最后还让裴母和裴妍觉得她是百般不情愿，架不住她们俩苦苦哀求，才勉强同意的。 　　仅凭日记里的内容，阿善已经基本上能推断出附加人物是裴妍和裴母了，大抵只要让她们俩认为，阿善已经彻底放下心中芥蒂，接纳她们了，好感度就应该能刷满。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窗外景色一闪而过。 　　裴妍对阿善这幅乖巧安静的模样很满意，小女孩就应该这样，软乎乎的，刚才跟个刺猬似的，太扎人。 　　谁知道，美好的假象甚至连十分钟都没维持到，下车的时候，阿善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戴着围巾，站在车旁边等着，一副等着仆人给她拎行李的公主模样。 　　裴妍熄了火，下车，看她直愣愣站在那儿，喊了句：“裴善，你不拿行李，站那干嘛？” 　　阿善张嘴，有白色雾气从嘴边冒出来，颐指气使：“你帮我拿。” 　　裴妍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我帮你拿？” 　　“裴善，你疯了，我是你佣人吗？” 　　阿善没再听她说下去，毫不留情地转身迈上台阶，去按门铃。 　　裴妍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忍！ 　　走到后备箱，把她的行李搬下来，拖着上了台阶。 　　裴母在屋里听到门铃声，连忙快步来开门，还没等裴妍输密码，门已经从里面被拉开了，裴母见到站在门外的两人，视线落在阿善脸上，久久地打量着，眼眶微红，唇边挂着慈爱的笑容，因为紧张甚至带了些不自然的僵硬：“你们回来了。” 　　“快进来。” 　　裴妍拉着阿善的行李箱，微微贴近她，小声挤出来话：“跟妈妈打招呼。” 　　她像是没听到，直接抬步迈了进去，声音冷冷淡淡的：“我的房间在哪里？” 　　裴母跟在阿善身后，有些局促，讨好地笑：“善儿，你的房间在二楼，走，妈妈带你上去看。” 　　说着，想要拉起裴善的手。 　　她一下子挣开，瞥了裴母一眼，眼神很冷漠，足以刺伤一个满心欢喜迎接自己女儿的母亲的心。 　　裴母尴尬地笑了两声，摸了摸手，又换上笑容，没再拉阿善，走在前面带路。 　　站在后面的裴妍全都看在眼里，气愤心疼又无可奈何，还得免费给阿善当苦力，帮她把行李抬上楼。 　　上了二楼，进到房间里，满满的淡粉色，蕾丝，珍珠，充满了少女感。 　　裴母满脸欣喜，又有些小心翼翼：“善儿，喜欢吗？” 　　“是妈妈特意为你布置的，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粉色吗？说长大了想要当公主…” 　　阿善走到床边坐下，看向裴母，围巾挡住脸颊，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声音淡淡的：“你也说是小时候，我们十年没见了不是吗？我现在早已经不喜欢粉色，也不是你记忆里那个听话乖巧的女儿了。” 　　裴母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安地绞动着，看着阿善，小心翼翼地附和着：“是啊，我们善儿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妈妈真的很感谢，我女儿好好的长大成人了，考上了大学，出落的这么漂亮。” 　　阿善重复她的话，冷嗤一声：“漂亮？” 　　说着把脖子上系着的围巾拉了下来，露出整张脸：“这样也漂亮吗？” 　　裴母似乎很惊讶：“善儿，你的脸……” 　　几步走了过来，到她面前，似乎想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看，可又不敢乱碰：“是过敏吗？” 　　阿善侧头避开，语气硬邦邦的：“不用你管，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裴妍真是忍了又忍，要不是看母亲的面子，她早就狠狠地训她一顿了，把行李往前一推，轱辘滚动，滑到阿善腿边，她挽住裴母胳膊，拉她出去：“走吧，妈，我们先出去，让裴善早点休息。” 　　裴母看向阿善，温声嘱咐：“善儿，那你早点休息。” 　　两人从房间里出去，裴妍给她带上门，临走之前嘱咐了一句：“明天八点起床，跟我一起去美容室上班。” 　　“你自己说的去美容室给我打工，抵你吃住的钱，没机会反悔。” 　　“起晚了我可不等你，你就自己打车去吧。” 　　阿善没好气：“知道了，快出去。” 　　裴妍哼了一声：“没大没小。” 　　吐槽完，给她关上房门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阿善换了衣服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没眼看，怎么说呢，如说是雀斑或者痘印的话，用遮瑕还可以掩盖，但这种红肿的痘痘实在是怎么化妆都没用，如果自拍修修图也许还能蒙混过关，一旦暴露在自然灯光下，或者自然光线下，就现原形了，只能进行皮肤管理，先解决这些痘痘，再慢慢修复，无论如何三月份大学开学之前肯定要护理好皮肤，要不然上学别说有爱慕者了，不被人排挤就不错了，这个颜值至上的时代，好像丑就是一种原罪。 　　管理皮肤的第一步就是早睡早起，阿善洗漱完就睡下了。 　　第二天按时起了床，裴母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裴妍穿着得体，坐在餐桌旁喝着咖啡，此刻完全看不出昨天被她气得暴走的姐姐模样，完全就是独立运营一家高级美容室的女强人模样，头发盘了起来，浑身上下写满了优雅两个字。 　　裴母抬头看见阿善从楼梯上下来，笑着招了招手：“善儿，快下来吃早餐。”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步一个台阶，慢吞吞地下了楼，坐到了裴妍对面，什么都没吃，捧着杯温水喝。 　　裴妍扫了她一眼：“还以为你会起不来，没想到还挺早。” 　　阿善漫不经心地往人心上扎刀子：“爸爸生病的时候，我整夜陪在病床边上，早上八点依然可以去上自修。” 　　闻言，裴妍一下子哽住，连忙看裴母脸色：“裴善，别说了。” 　　“快到时间了，我们得出发了。” 　　说着，放下咖啡杯，拎着包起身，顺便把阿善也拽走。 　　上了车，阿善系上安全带：“怎么？就这么怕我提起爸爸，觉得愧疚？良心不安？” 　　经过昨天的磨练，只要她说的不太过分，裴妍已经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了，启动车子，声音平静：“裴善，我再说一次，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妈妈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和爸爸。” 　　阿善轻嗤一声，显然不信，其实她听裴妍的话，能推断出，裴父和裴母当年离婚肯定另有隐情，但此刻她还要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叛逆，不屑于她们俩爱意的妹妹和女儿。 　　裴妍知道她不信，但也没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开始嘱咐起她在美容室工作的要着重注意的事项。 　　其实爱豆出演打歌节目，基本上凌晨六点左右就要开始做妆造了，美容室的工作人员要起得更早，但裴妍身为室长，当然不用去那么早，阿善身为她亲妹妹，说是打工，其实就是领导家属，在上大学之前体验人生，也不用那么早去上班。 　　裴妍嘱咐：“对待客人一定要细致，脾气要好，要有礼貌，不能乱发脾气。” 　　“特别是爱豆，因为是长期客户，更不能得罪，知道吗？” 　　“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就先跟着造型师打打下手，快年末了，打歌节目多，颁奖礼也多，美容室本来就忙不过来，你千万别给我添乱。” 　　阿善不耐烦：“知道了，啰嗦。” 　　裴妍还想再嘱咐几句，瞥见她那一脸痘，又觉得辣眼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到美容室找个口罩戴上。” 　　阿善拒绝：“长痘不能长时间戴着口罩，不透气，会越来越严重的。” 　　裴妍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不戴就不戴吧。” 　　比起客人来说，还是她亲妹妹的脸比较重要。 　　之后又是一路无言，到了美容室之后，裴妍给职员们介绍了一下阿善，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是自己妹妹，刚结束高考，现在等着上大学，在家呆着没什么事，快年末了，怕人手不够用，就让她来美容室帮帮忙。 　　阿善换上微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大家好，我是裴善。” 　　职场上最不缺的就是会看眼色的人，大家看见阿善的脸，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因为她是室长妹妹，态度依然都亲亲热热的。 　　裴妍还给阿善指派了个前辈，姓金，是店里面很有名的女造型师，主要负责爱豆，性格很温柔，阿善的任务就是给她打打下手。 　　美容室一共五层，一层是接待区，预约的普通客人来的时候，在下面等待，可以免费吃一些茶点，喝咖啡。二楼是公共区域，三楼是主要负责给爱豆做妆造的区域，有公共部分，也有单独的化妆室，四楼是更衣室，五楼是办公区，每层都有洗手间，无论是私密感还是体验感都很好。 　　金前辈是美容室里的老人，几乎是成立之初，就在这里工作，跟裴妍的关系与其说是上司和职员的关系，更不如说是朋友，因此对阿善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还是挺好奇的，她从来都没听裴妍提起过。 　　“你是裴室长的亲妹妹吗？” 　　阿善点点头：“嗯，同父同母，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之前一直没有住在一起。” 　　金前辈笑着，声音温柔：“啊，是这样啊。” 　　也没再继续打探两人的私事，就此打住，换了个话题：“裴善，九点NCT的成员们会过来做妆造，你帮我把化妆台上的东西整理好。” 　　阿善点点头：“好，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金前辈：“嗯，还有冰敷袋和按摩仪，你先去和其他化妆师学一下消肿的按摩手法，因为NCT的成员们比较多，打下手的初级造型师不够用，你一会儿帮帮忙。” 　　阿善声音清透：“好的，前辈。” 　　阿善跟着其他初级造型师，也就是现在还只能给高级造型师打下手的那些职员们，紧急学习了一下消肿的按摩手法，因为她是裴妍的妹妹，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很好，她问什么问题，都很耐心。 　　步骤比较简单，她也聪明，一学就会。 　　快九点的时候，NCT的成员们呼呼啦啦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上了三楼，人多，吵吵闹闹的，工作人员们把他们指引到各自的位置坐下，等待造型师过来，他们一会十点在上岩有签售会，所以过来做造型，不用太华丽，但一定要能经得起各路高清镜头以及生图的考验。 　　三楼此刻还坐在限定组合WANNAONE的成员们，都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之前活动还有过重叠期，不算陌生，互相笑着打招呼，两个组合人都多，原本安安静静的三楼，变得像是打歌节目后台一样吵闹。 　　阿善和其他几个打下手的初级造型师一起被金前辈派来给NCT的成员们祛水肿，她拿着冰敷袋和按摩仪过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冰冷的播报音。 　　“攻略目标出现，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零” 　　她视线朝着坐在在化妆台在最里面，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帅气外貌的少年看去，穿着长黑款的羽绒服，里面是灰色毛衣，五官周正，即使现在还是素颜，也皮肤白皙，肌肤状态很好，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确实是SM公司会喜欢的标准脸。 　　阿善缓缓走过去，把冰敷袋和按摩仪放在他座椅旁边的可移动架上。 　　郑在玹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刘海，突然看到镜子里出现的人，动作一顿，回过头，把她看得更清楚些，脸颊上满是痘痘，红肿不堪，皮肤差的要命，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在这种高级美容室工作的人，甚至连他连续熬夜好多天后的皮肤状态都不如。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负二” 　　阿善看出他隐在眼底的嫌弃，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还算温和：“金造型师马上就过来，我先为你消肿。” 　　“请闭上眼睛。” 　　说着，她微微弯腰，拿着冰敷袋，往他身上挨过去，指甲粉嫩饱满，晶莹剔透，一股清新软甜的香气袭过来。 　　离得近了，郑在玹把她的脸也看得更清楚了，觉得很不自在，克制住表情，身子往后仰，远离她，开口问：“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没错吗？” 　　“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你这个皮肤真的可以在美容室工作吗？”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负三” 第63章 安慰 好感度零 　　闻言, 阿善动作顿住，还保持着手拿冰敷袋，弯腰靠近他的姿势, 开口问：“我这张脸怎么了，皮肤不好, 难道连在美容室工作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我现在不漂亮，但是我觉得第一次见，就随意评判攻击女孩子外貌的你, 更丑陋。” 　　她语气不耐又尖锐，但这幅身子的嗓音自带一股清甜意味，像是羽毛扫在人心口，又痒又麻。 　　郑在玹感觉两人离得太近了, 看见她的脸, 觉得很不舒服，身子又往后仰了仰, 整个人几乎要贴在椅背上, 微微侧过头, 避开视线，不看她，反而冲经纪人招了招手, 即使被指责也没有还嘴，比起绅士，倒更像是嫌弃和她交流。 　　刚给其他成员们分完咖啡的经纪人看见，快步过来, 小声问：“怎么了？” 　　见状，捧着咖啡的NCT其他成员们也跟着看过来。 　　郑在玹直接提出要求：“哥，能给我换个造型师吗？” 　　“她的脸, 我看起来实在是不舒服，服务态度也不怎么样。” 　　经纪人一大早起来就开车去宿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群崽子们一个个叫醒，塞进车里，又买早餐，又买咖啡，忙得分身乏术，这会好不容易到美容室了，能歇上一会，没想到又来麻烦事了。 　　要不是郑在玹说，他甚至都没注意到阿善的脸，抬头看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刚才他在后面看着背影窈窕，还以为挺美的，谁知道正面是这幅鬼样子，可能是身为艺人经纪人，天天围着艺人打转，到处跑行程见的也都是光鲜亮丽，完美无瑕的爱豆，这种皮肤，这种脸蛋真的是好久没见过了。 　　他先是安抚了一下郑在玹，然后看向阿善，用手指了指她，语气不耐：“你这种脸到底是怎么进到这种高级美容室工作的，不会吓到客人吗？” 　　“去换个人过来。” 　　“真是晦气，一大早上的好心情全被你这张脸毁了。” 　　阿善拿着冰敷袋，手心儿里冰冰凉凉的，微微挑了挑眉，轻嗤一声，语气嘲讽：“比起我这种只是皮肤不好，外表差了一些，但品行端正的人在美容室工作，你这种没礼仪，没教养，肆意侮辱女生外貌的人是怎么进的SM公司，更让人好奇，不是吗？” 　　说着，又看向郑在玹，慢吞吞地问：“你签售会的时候，看见长得丑陋，或者皮肤不好的粉丝，也是这种态度吗？” 　　“还是，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却还要忍着恶心，亲亲热热地击掌，十指相扣？” 　　不知是阿善提的问题太尖锐，还是郑在玹被说中了，觉得心虚，他直接避开她眼神，侧头沉默着。 　　这边僵持的动静不小，甚至连化妆台对面的wannaone组合成员们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过来了，NCT的经纪人一下子恼羞成怒，往前走了两步，指责她：“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说着，看向阿善制服上挂着的工牌，冷笑一声：“裴善，是吧。” 　　他没再给她借题发挥的机会，直接步伐匆匆的下了楼。 　　阿善转头看了一眼，他背影都透着怒气，应该是被她这张牙尖嘴利的嘴给气着了，去找裴妍告状。 　　经纪人一走，NCT成员们都围到郑在玹身边问他怎么了，看到阿善的脸时又噤了声，原谅他们实在是从练习生起，身边的人就都是俊男美女，即使有肌肤问题，最多也就是一些小闭口，或者一颗两颗零星的痘痘，这么严重的皮肤问题，脸颊上都是红肿，真的很少见，而且又是在美容室这种接受妆造的地方，确实会让人感到有一些不适和不信任，有两个成员小声咬耳朵议论了几句。 　　阿善站在原地，如果是一般女生，可能此刻已经自卑到无地自容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在整层都是帅哥，还有一起工作的初级造型师们都在看的情况下，更是羞辱加倍，可她不是一般女生，是攻略者，心里没什么波动，但还是尽职尽责扮演着，即使牙尖嘴利，嘴上不输人，实则心里已经难过得要死了的女生。 　　化妆台对面，造型师正在给黄旼泫做妆发，他透过化妆台之间的间隙，看向阿善，她就拿着冰敷袋静静站在那里，似乎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孤寂，即使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让人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原组合成员们一起在日本活动的日子，那时候受到的屈辱，和回国之后，与大势爱豆们打歌期重合，受到的慢待，跟她现在面对的窘迫境地是一样的，好在她还有为自己反驳，争取的勇气，那时候的他，似乎连跟主办方提一些维护自己组合正常权益的要求都不敢。 　　不知道阿善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淡淡朝他望过来，两人在化妆台间隙中对视，她看他的时候，眼神平静，可他就是知道，她还是伤心了，因为刚才受到的羞辱而难过，毕竟他们不认识，她只是一眼扫过，很快就又移开目光。 　　黄旼泫也收回视线，看化妆镜中的自己，他的眼神里是自己都没想象到的同情和怜悯，他开始慢慢回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同情吗？还是怜悯？ 　　好像都不是，没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即使是出于好心的安慰，也总是苍白无力的，他那个时候，最希望的是有个人能拉他出沼泽泥潭，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样的困境。 　　NCT的经纪人很快就回来，一同跟着过来的还有裴妍，脸色并不好，紧抿着唇角，应该以为阿善是故意捅娄子，给她添堵的。 　　SM公司旗下艺人的妆造基本上都是在她美容室做的，属于长期大金主，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们家造型师功力深厚，妆容发型做的好，粉丝好评多，艺人也喜欢，但最近江南区这边新式潮流的美容室遍地开花，甲方可选择的余地太多了，为了赚钱吃饭，是绝不能得罪的，连她这个室长平日里人对艺人们都是客气有加，陪着笑脸的，裴妍没想到她这好妹妹来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人家给得罪了。 　　看见阿善那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没先收拾她，而是先去给郑在玹赔礼道歉，笑脸盈盈的，态度温和，语气诚恳：“在玹，真是对不起，我这就给你换个造型师服务。” 　　“不要因为这些小事，破坏你的心情，一会儿不是还要参加签售会吗？这么帅气的脸要笑起来才好看啊。” 　　裴妍能独立把美容室运营的这么大，自然是左右逢源，一张嘴甜的跟蜜似的，几句下来，就把事情压了下来。 　　经纪人火气小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冲了：“裴室长，我真是想不通，你这么严格的人，怎么会招这种职员进来，皮肤差，长得丑不说，态度也差得要命。” 　　“明明知道我们成员们一会还要参加签售会，要保持好心情，还让这种人来服务，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裴妍一直笑盈盈地赔不是，伸手把杵在那不动的阿善也扯过来，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裴善，道歉！” 　　阿善看她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不要，我又没错，凭什么给他道歉。” 　　经纪人把阿善的一脸不忿收进眼里，似乎想找回刚才被她一个小丫头当众下面子的场子，看向裴妍，意味深长：“看起来，我们这位裴善职员好像不是愿意道歉。” 　　“我们公司和你们美容室的合约应该快到期了吧，这种情况，好像让我没办法放心我的艺人们在这里接受服务。” 　　闻言，裴妍用力抿住唇角，虽然知道他只是SM旗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经纪人，话语权还没重要到他说的这种夸张地步，但涉及到这种问题，万般谨慎都不够，她这个时候不只是裴善的亲姐姐，还是要运营这家美容室的室长，要养活二十多名造型师，以及前台，服务人员，不可能由着裴善的性子胡来，声音冷冷的：“裴善，道歉！” 　　这个时候的裴妍，尤为强势，其他正在工作的造型师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冷意，纷纷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继续手里的工作， 　　阿善不忿地辩解：“明明就是他们先无端指责我外貌的，我连反驳的话都不能说吗？” 　　“凭什么我就要忍着，因为他们是艺人？” 　　“做服务业，连人权都没有吗？” 　　她眼里坦荡荡，有不满，有委屈，也有一丝期待，希望亲姐姐能站在她这边，维护她的期待。 　　她闹得凶，眼见着NCT的经纪人和郑在玹的脸越来与沉，连化妆台对面做完妆造的wannaone成员们，也有几个站起身来，往这边看，裴妍知道不能再让她继续闹下去了，狠狠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裴善，道歉。” 　　“工作就是工作！” 　　这一巴掌，裴妍用的力道不小，主要是做给外人看的，虽然阿善看见了她眼底的后悔和心疼，但这不影响她脸疼，眼眶酸酸的，一下子就红了，溢了水色。 　　经纪人和郑在玹也被吓到了，他们没想到裴妍会打人，经纪人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她不愿意道歉就算了，我们在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又僵持了几秒之后，阿善低着头，声音压抑着委屈，艰难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光看背影也能感觉到她的委屈。 　　化妆台对面的黄旼泫此刻已经完成了妆造，阿善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像断了线珍珠似的滚落的泪水，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经纪人说十点来接他们，还剩些时间，起身面色平静地和成员们说去洗手间，实则追了上去。 　　裴妍又笑着赔不是，给郑在玹换了个造型师，处理好了之后才离开，经纪人去照顾其他成员，他闭上眼睛，任刚换的这个初级造型师拿着冰敷袋，给他祛水肿，脑海里回想起刚才阿善挨巴掌的那一幕，涌出一丝愧疚，可转眼间又消逝不见，没在他心底激起一点水花，但还是没忍住问：“刚才那个女生是新来的？” 　　造型师动作没停，轻声说：“嗯，室长的妹妹。” 　　郑在玹有些惊讶，睁开眼睛：“是裴室长的妹妹？” 　　“亲妹妹？” 　　职员嗯了一声：“年末美容室忙不过来，她刚高考结束，大学还没开学，在家没什么事，就被室长叫过来帮忙。” 　　“不是亲妹妹，只是普通职员的话，室长也不会那么严厉。” 　　郑在玹想不通：“那她刚才为什么不说？” 　　造型师手上的动作顿住，想了想：“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和一般的姐妹不太一样。” 　　“而且……” 　　他问：“而且什么？” 　　职员欲言又止：“如果刚才你知道她是室长的妹妹，会改变态度吗？” 　　因为在美容室工作，要时常和爱豆艺人们打交道，在招聘时也会明确要求不追星，所以她们为爱豆服务，也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客人而已，没有感情倾向，言语间也不会刻意讨好，有什么便说什么。 　　郑在玹沉默了，缓缓闭上眼，他想，应该不会，即使他知道她是裴室长的妹妹，也不会选择让她来服务，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那张脸，和她是新来的，没有背景的职员，还是裴室长的妹妹无关。 　　此刻，正躲在独立化妆间里假装伤心的阿善，听到脑海里响起的播报音，不免撇撇嘴。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零” 　　好感度由负到零，还是她挨一巴掌，才换来的。 　　跟着阿善追出来的黄旼泫，落后半步，从公共区域的化妆间里出来，过了个拐角，就不见她人影了，他挨间化妆室找，有客人预约的化妆室，门上的牌子会被翻到请勿打扰的那面，他便没敲门，只看空的化妆间，最后在最里面的那间化妆室里找到了阿善。 　　他按住门把手往下，轻轻推开门，阿善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低垂着头，光看背影，也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哀伤和落寞。 　　黄旼泫抬步走了进去，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听到响动，阿善回过头，见到有人进来了，连忙伸手在眼眶上抹了两把，擦去眼泪，轻声问：“你要用这间化妆室吗？” 　　说着，要起身，还没等她站起来，黄旼泫摇摇头，先她一步坐了下来，和阿善同样的姿势，长得帅气，盘腿坐着，也优雅的像王子一样，唇边带笑，声音温柔：“不是，我是来安慰你的。” 　　阿善惊讶：“安慰我？” 　　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自嘲地笑了笑：“你刚才看见了？” 　　声音逐渐低落，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他：“很丢脸吧？我这幅模样……” 　　黄旼泫摇头：“没，我觉得你很勇敢。” 　　他声音很轻，又添了一句：“比我勇敢多了。” 　　阿善凑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似乎想要辨别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真的？” 　　她一凑近，黄旼泫甚至能看清她眼底，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眼珠格外的黑，像宝石漾在水里一样，格外清透纯净，他下意识夸赞，语气真挚：“你眼睛很漂亮。” 　　阿善撇撇嘴，退回去：“我整张脸，也就剩双眼睛能看。”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不管怎样，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化妆室里灯光明亮，更衬得阿善这张脸可怖，她自己偶尔在镜子里瞥见，也觉得不想再看第二眼，此刻和完成妆造的黄旼泫坐在一起，更像是两个次元，一个是王子，一个是丑小鸭。 　　阿善原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念叨来着，未成想顺嘴嘀咕出来了。 　　他微微笑着，语气真挚，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在陈述事实：“裴善，丑小鸭的时期很短，你会变成天鹅的。” 第64章 治疗 好感度零 　　她的眼睛太漂亮, 不会含一丝杂质，清透纯净的让人自惭形秽，黄旼泫微微避开, 想了想开口，声音温和：“裴善, 我帮你吧。” 　　阿善盯着他看：“帮我？” 　　她头发微微带着卷，发质极好，泛着柔亮的光泽, 脖颈上肌肤白白嫩嫩的，和脸上红肿的地方完全不同，五官端正甜美，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肌肤能修复好, 肯定是个美人。 　　黄旼泫语气真挚, 解释：“对爱豆来说最重要就是皮肤管理，我在皮肤科有认识信任的医生, 我介绍给你, 好好治疗, 肯定会好起来的。” 　　阿善问：“真的会好起来吗？” 　　黄旼泫笑，想给她信心，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很好？你按照医嘱, 配合治疗，好好进行管理的话，皮肤会变得比我还好。” 　　“到时候你就不会因为外貌感到困扰了。” 　　“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随便对待。” 　　即使在爱豆艺人里，黄旼泫也是出了名的皮肤好, 白白净净的，脸部线条看着很舒服，单眼皮, 十分温柔。 　　阿善沉默了一会，似乎被他说的话所打动，凑近他，缓缓伸出食指戳在他脸蛋上，入手光滑细嫩，软软的：“会像你的皮肤一样好吗？” 　　黄旼泫有瞬间的怔楞，耳根微微泛起了红色，就这样和阿善对视，她还保持着戳着他脸蛋的姿势，一双漂亮的眼睛十分清澈，完全没有什么旖旎暧昧的想法，他干咳一声，然后说：“嗯，会和我一样的。” 　　她身子退回去，似乎想不通，开口问：“我们第一次见，我又是这幅模样，你为什么帮我？” 　　黄旼泫不知道她因为外貌差受到了多少无端指责和恶意，才会变成这幅充满防备不信任，不敢接受陌生人善意的谨慎模样，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身边那些漂亮的女爱豆都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别人的帮助，或者很友好回应对方释放出的善意。 　　他斟酌了一下，解释：“大概是你需要帮助，而我恰好能帮到。” 　　阿善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真善良，做你的粉丝应该很幸福。” 　　“也许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微不足道，可对我来说是非常巨大的帮助。” 　　“谢谢。” 　　黄旼泫抿唇笑：“你带手机出来了吗？我把医生的联络方式给你。” 　　阿善嗯了一声，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念，她记。 　　存好号码之后，他嘱咐：“这个医生很专业，如果是普通人去诊治的话，可能预约不上，我会提前和他说好，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是我的朋友。 　　阿善嗯了一声，语气真诚：“谢谢。” 　　黄旼泫把手机收起来，笑了笑：“等你的脸好了，再谢我也来得及。”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还剩些时间，也许是他透过阿善看到了曾经还没靠produce101翻红的自己，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神太清澈，让人心生怜悯，他没急着离开，又陪她聊了一会儿，看见她手里拿的冰敷袋，问：“你今天是第一次给客人服务吗？” 　　“我们组合最近回归一直在这里做妆造，昨天也来了着，但是没看到你。” 　　阿善嗯一声，提到这事，心情似乎又不怎好了，声音郁郁的：“我还特地跟前辈学了冰敷祛水肿的步骤，没想到根本没用上。” 　　黄旼泫想了想：“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第一位服务的客人。” 　　阿善指了指他的脸：“可是你的底妆都完成了，没关系吗？” 　　他笑：“没关系。” 　　因为皮肤好，造型师只给他涂了点BB霜，就算完成底妆了，舞台妆还要等到去待机室之后化。 　　阿善临时抱佛脚，跟着前辈紧急学了一个小时祛水肿的按摩手法，但毕竟还没实践过，力度大小也不知道掌握的怎么样，此刻有送上门的小白鼠，不用白不用。 　　他直挺挺坐着，阿善一边拿着冰敷袋在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这滚滚，那按按，一边问：“舒服吗？” 　　他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裴妍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刚才她一直在找阿善，但美容室里还有很多客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只能一间一间化妆室找，找到最后一间化妆室的时候，她在门外就听见裴善熟悉的嗓音，又软又甜地问舒服嘛，还有个男的嗯了一声。 　　她脑海一片空白，瞬间失去理智，想的全是到底哪个狗崽子敢在这里占她妹妹便宜，一下子推门进去，表情狰狞，谁知入眼的一幕，是黄旼泫正盘腿坐着，阿善微微半蹲在他面前，仰着头，手拿冰敷袋机械地在人家脸上滚动摩擦，实际上心思早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眼睛盯着人家光滑细嫩的皮肤，就差把垂涎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那模样简直跟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似的。 　　听到响动，两人同时往门口看过来，裴妍怔楞了一秒，收起狰狞的表情，尴尬地笑了两声，黄旼泫起身，跟她打了声招呼：“裴室长。” 　　她笑得温柔，欲言又止地问：“旼泫，你怎么在这里？” 　　阿善慢吞吞地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让人一看就是小女生还在别扭刚才的事情，出言讽刺：“客人就是上帝，花了钱，你管人家在哪儿。” 　　裴妍瞪她一眼，又换上笑容，看向黄旼泫，刚才没细看，现在才发现他的妆有些脱了：“旼泫，去让造型师再给你补一下底妆。” 　　说着，又看向阿善手里的冰敷袋，就知道她又在瞎胡闹，口吻不满：“裴善，你又在胡闹，你看看，造型师已经完成的底妆被你弄成这样，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阿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语气漫不经心，似乎打定主意和她作对：“我看着挺好的啊，这张脸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很帅了，是可以把我迷倒的程度。” 　　裴妍真是被她这张嘴，气得心肝肺都疼。 　　黄旼泫似乎有些惊讶于阿善对待上司的恶劣态度，眼里流露出错愕，但很快就调整好，微微颔首：“裴室长，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前，又看了眼阿善。 　　她冲他笑了一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逆着光，看不见她脸上红肿不堪的部分，只剩一双清凌凌的漂亮眼睛。 　　黄旼泫关上门，抬步回公共区域的化妆室，他在心里反复咀嚼了两遍裴妍，裴善的名字，再加上刚才裴善恶劣的态度，以及裴妍对她容忍，隐约猜测到两人的关系。 　　门内的两个人，气氛陷入凝滞状态。 　　裴妍轻舒一口气，别别扭扭地开口：“脸还疼不疼？” 　　阿善看着她，语气刻薄：“打你一巴掌，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裴妍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训斥：“没大没小，怎么和姐姐说话呢。” 　　她是想道歉的，但一看见阿善这幅牙尖嘴利，满脸不忿顶嘴的模样，就又忍不住训她。 　　阿善脸色冷漠：“你没资格做我姐姐，如果真的拿我当妹妹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打我，让我难堪，” 　　“明明不是我的错，但是你不听，也不问，就让我道歉，亲姐姐会这样做吗？” 　　裴妍张了张唇瓣，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从阿善的立场看，自己确实只是站在室长的角度考虑问题，考虑到了艺人的心情，考虑到了NCT经纪人的态度，考虑到了造型师和职员们，但独独没有考虑到她，没想她会不会委屈，没想她会不会难堪，甚至还动手打了她。 　　裴妍艰难地开口：“裴善，姐姐道歉，是我做错了。” 　　“对不起。” 　　阿善冷嗤：“打都打完了，道歉有什么用，拿钱抵吧。” 　　皮肤科治疗费用不便宜，加上各种医美项目，也不是个小数目，裴父那点积蓄全都用来治病了，什么遗产都没有，她现在一穷二白，此刻不禁觉得自己这个系统简直就是个鸡肋，一点都不实用，要是能兑换一些直接变美的道具，也不用她辛辛苦苦地一步一步治疗。 　　裴妍先是惊讶，随即欣喜，这还是裴善第一次开口管她这个姐姐张口要什么东西：“歉还是要道的，你需要多少钱，姐姐都给你，但是你不能学坏，做违法的事情，知道吗？” 　　阿善不耐烦：“知道，啰嗦。” 　　说着，从她身边擦过，开门出去，裴妍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放心，跟在她身后，没完没了地打听：“你要钱，到底是干什么用啊？” 　　“跟姐姐说说吧，要不然我太好奇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裴妍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嘱咐：“可以买包，买手机，买化妆品，但是不能做坏事，知道吗？” 　　阿善不胜其烦，头靠在车窗上：“你觉得我这张脸有用化妆品的必要吗？” 　　“我要去皮肤科治脸。” 　　闻言，裴妍握着方向盘，突然沉默了，顿了好几秒，声音轻轻的：“善儿，对不起，你说得对，我不是个合格的姐姐。” 　　“应该第一时间想到带你去皮肤科看看的。” 　　阿善表情没什么波动，眉眼并没有因为她道歉就软化，声音也依然冷冰冰的：“裴妍，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闻言，裴妍啧啧两声，她心里那点好不容易升腾起的温情悔意，顿时荡然无存：“裴善，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非得这种态度吗？” 　　副驾驶座上的人嗯了一声：“你还指望我有什么好态度。” 　　裴妍被气得咬牙切齿：“把卡还我，我收回道歉的话。” 　　阿善声音淡淡的，似乎有些累了：“这是我用一巴掌换的，凭什么还你。” 　　回家之后，裴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就等着两人回来，连忙迎过来：“善儿，这一整天累了吧，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阿善扫了她一眼 ，面无表情地绕过她：“你们自己吃吧，我不饿。” 　　裴母唇边的笑僵住：“善儿，你…很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稍微尝一下怎么样？” 　　裴妍见不得裴母伤心，把阿善叫住：“裴善，吃饭！你现在不吃，晚上饿了，可没人给你做。” 　　阿善回头，冷嗤一声：“看着你们俩的脸，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说完，转身抬步上了楼，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裴妍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把她拽回来，狠狠地训一顿，裴母拉住她胳膊，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她只能作罢，心气不顺地往楼上干瞪眼。 　　为了扮演好叛逆的女儿和妹妹，阿善甚至连饭都没得吃，她是想吃的，可是不能吃，必须得裴母和裴妍千般求，万般求，她才能假装不情愿的，勉强吃一些，还好下班之前，她在美容室时往包里塞了些点心，要不然这个晚上可是难捱。 　　吃了两块点心之后，阿善洗漱完就睡下了，结果半夜被饿醒了，又吃了一块，刚掖好被子，闭上眼睛，突然听到门前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她还没接纳她们，卧室门怎么可能不反锁，果然外面的人轻手轻脚地按了两下门把手之后，发现她锁着门，就又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是裴妍，还是裴母。 　　第二天，阿善没去美容室帮忙，去了黄旼泫介绍的皮肤科治疗，做了第一个疗程的微针，医生给开了药和医械面膜，嘱咐她要注意饮食，多喝水。 　　过程中，即使在脸上敷了麻药，依然疼得厉害，之前在位面世界里攻略的阿善从来没有这种烦恼，此刻不禁觉得为了变美，真的太不容易。 　　晚上回去，她又敷了两张修复面膜，但脸上的针眼，还有被排出痘痘的地方，一片红肿，因为做的是全脸微针，甚至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可怖，裴妍看着心疼，不敢再看，找个借口出门了，裴母看着她的脸一直掉眼泪。 　　阿善有些不自在，语气硬邦邦的：“哭什么，是治脸，又不是毁容了？” 　　“等明天早上起来，看着就没这么吓人了。” 　　裴母哽咽：“我们善儿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趁她自顾自地哭着，阿善直接溜了，耳朵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第65章 哭泣 好感度四 　　敷的修复面膜效果比较好, 阿善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虽然依然红肿，但比起刚做完微针的时候, 看起来要好了不少，早上喝了杯温水之后, 就跟裴妍一起去上班了，路上两人还是好话说不上两句，就又开始吵。 　　去到店里的时候, 职员们笑着跟阿善打招呼，看见她的脸，有一瞬惊讶，关切地问：“裴善, 你的脸怎么了？” 　　“脸上怎么这么多针眼？” 　　阿善解释：“昨天去皮肤科做了微针, 所以才这样，别担心。” 　　职员们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昨天没过来, 金造型师还说, 你不在, 感觉好像少了好几个助手一样，一下子忙不过来了。” 　　“是不是很疼？” 　　女人都爱美，即使没有长痘的困扰, 但听到这种没做过的医美项目，总是十分好奇的，想要打听个透彻。 　　阿善点头：“因为我皮肤问题比较严重，所以第一个疗程敷了麻药, 也觉得有些疼，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忍痛能力比较低了。” 　　有人问：“一共要做几个疗程？” 　　阿善回：“五个疗程左右，一个月去一次, 等肌肤稳定了之后，再做修复的项目。” 　　大家又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如何变美的话题之后，就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忙活了，准备开门营业，这个开门营业时间指得是对普通顾客，其实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大家已经送走一波最近处于回归期，要录制打歌舞台的爱豆们了。 　　阿善去更衣室，换好制服之后，有个女职员悄悄叫住她，神秘兮兮的：“裴善，你过来一下。” 　　正在边走边扣工牌的阿善扭头就看见她从衣柜门后面探出头来，满脸都是笑，她疑惑地问：“怎么了，前辈？” 　　女职员急不可耐地冲她招手，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你快点过来。” 　　阿善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无奈，又返了回去：前辈，什么事，这么神秘？” 　　女职员抿唇笑，从她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纸袋，送到阿善手边：“你看！” 　　阿善接过，笑着问：“前辈，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她摇头：“不是我买的，是黄旼泫拜托我转交给你的。” 　　阿善惊讶：“黄旼泫？” 　　女职员点头：“嗯，wannaone的那个黄旼泫。” 　　“他昨天来做造型的时候，就和我问起你来着，今天又带了这个来，拜托我帮忙转交给你。” 　　阿善把纸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袋装的冲泡绿茶，还有真空包装的柠檬片，最底下还有根棒棒糖，附赠了一张纸条，她展开，细白的手指捏着边缘，上面的字体工工整整。 　　【裴善，柠檬绿茶有助于你的皮肤恢复，这是一周的量，我已经搭配好了，你记得按时喝，虽然味道可能不怎么好，但是对皮肤很好，希望下次见的时候，你的皮肤会好一些，心情也好一些。】 　　她看完，折起来收回袋子里，只把那根棒棒糖塞进了兜里，想着待会没事的时候吃，女职员一脸八卦，好奇地问：“裴善，上面写了什么？” 　　阿善笑而不语，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开始胡乱猜测起来：“他是不是要你的联系方式？” 　　“又或者是在对你示好？” 　　阿善忍俊不禁，又像是自嘲：“你看着我的脸。” 　　“我这副模样，你觉得可能吗？” 　　女职员似乎看不得她这般自嘲，提高了声调：“为什么不能？裴善，不是只有美丽的外貌才能吸引人的，可爱的性格可以，善良的内心可以，正直的品格也可以。” 　　“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而且你根本就不难看！” 　　说着，捧起她的脸，让她看向柜子里粘着的小镜子中的自己，声音温柔：“你看看，你的五官多标准，身材也好，皮肤不好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 　　“但如果只是因为这短暂的难看时期，让你的性格变得自卑，不自信，那才是最真正遗憾的事情。” 　　阿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她的情绪一直并没有因为这张脸产生什么波动，但此刻听到女职员这番话，还是觉得挺温暖的，笑了笑：“谢谢你，前辈。”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说自己了。” 　　女职员笑着摸她头：“虽然我是前辈，但是有什么想说的话，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 　　阿善眼底浮上感动：“好。” 　　聊完之后，两人就分开了，她去找金造型师，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金造型师在三楼的公共区域，正在和今天要去跑商演的女爱豆们商议妆容，她从化妆镜看见远远站在边上的阿善，冲她招了招手：“裴善，过来一下。” 　　闻言，阿善快步走过去，等她吩咐。 　　金造型师开口：“你帮她打一下底。” 　　“要轻薄，不要太厚重。” 　　阿善点点头，看了眼女爱豆，说了声好。 　　金造型师点点头，把人交给她之后就离开了。 　　女爱豆脸上没什么表情，同组合的其他人都在吃早餐，有寿司，有可颂，多种多样，就只有她面前化妆台上摆的是蔬菜沙拉，看着就健康，但实在是让人没什么胃口。 　　阿善先给她敷面膜，要等七分钟左右，便站在她边上等着，又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皮肤白白的，精致漂亮，但是圆脸，还有些婴儿肥，骨架小，身材纤瘦，根本不是需要这么严苛进行身材的程度，但侧头看看她身边个个骨瘦如柴的队友，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可以正常吃饭，她只能啃草了。 　　上镜胖十斤，不是开玩笑的。 　　面膜敷的时间到了，阿善从她脸上揭下来，又简单清洁了一下之后开始打底，这个女爱豆很有礼貌，人也很好，看见阿善的脸，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很快就又恢复平静，开口：“麻烦你了，请帮我化的漂亮些。” 　　阿善回以微笑：“好。” 　　她按照培训的步骤，往女爱豆精致无瑕的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正在涂粉底的时候，她突然就哭了，毫无预兆，悄无声息地流泪，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漂亮的人哭起来也美。 　　阿善微微弯腰，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问：“怎么了？” 　　她声音很温柔，像是羽毛一般轻柔。 　　女爱豆微微抬手扇了扇，似乎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因为脸上涂了粉，怕毁了底妆，没敢随便动手擦，还很不好意思地和阿善道歉：“对不起啊，不应该这个时候哭，明明底妆都快要化好了。” 　　阿善安慰她：“底妆可以重新化，如果你哭出来觉得心情好一些了，让我化几遍都行。” 　　她眼睛还红红的，惹人怜惜，可闻言，唇边又漾出一个笑：“谢谢你，我好多了。” 　　阿善从化妆台上抽出张纸巾，叠了几下，然后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按压，拭去泪痕，没问多余的话，也没打听她私事。 　　反倒是女爱豆自己没忍住倾诉起来：“我已经快半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拍摄MV，录制打歌舞台，拍广告，跑商演，好像无时无刻都要减肥，没有能停下来的时候。” 　　“我现在看见蔬菜沙拉，甚至会觉得反胃。” 　　“昨天表演的时候，我在台上，有一瞬间眼前一下子就黑了，是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可一想到如果在舞台上晕过去，粉丝们可能会担心，甚至连晕倒都不敢。” 　　阿善一边往她脸上补着粉底，一边听着，直到她落了话音，和她对视，轻声问：“如果什么都可以吃的话，你现在最想吃的是什么？” 　　女爱豆勉强笑了笑：“怎么可能什么都可以吃？” 　　说着看向坐在角落里，玩着手机等她们的经纪人：“这种可能，我想都不敢想。” 　　“今天早上称体重，我甚至还被理事骂了。” 　　阿善：“你也说了只是可能，想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女爱豆年纪不大，眼睛水灵灵的，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甜的，如果什么都可以吃的话，我现在最想吃甜的东西，巧克力，蛋糕，糖，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甜的就好。” 　　天知道，阿善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她想吃的，自己还真有，把美妆蛋收起来之后，神神秘秘的，转了个身，正好挡住角落里经纪人的视线，从制服前面的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小声诱惑：“甜的，你要吃吗？” 　　“这个应该会让你心情好一些。” 　　女爱豆仰脸，看了阿善一眼，视线又瞥向身后，脸上写满了纠结。 　　阿善：“不用担心，我帮你挡住经纪人了。” 　　“只吃这一次，没关系的。” 　　女爱豆抿唇笑，然后从她手里接过，飞速地收了起来。 　　阿善也跟着笑起来。 　　虽然是借花献佛，但她还是无耻地接受了女爱豆谢意。 　　在美容室的日子并不枯燥，每天都有很多爱豆光顾，年纪都不大，组合人多的话，都吵吵闹闹的，十分可爱，特别是女爱豆们，人美心善，看见阿善脸，不但没嫌弃，第二次过来的时候，还会特地带护肤品，送给她，一周下来，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一周过去，阿善脸上的针眼，还有之前清痘的地方已经结痂了，她也按照黄旼泫的嘱咐，每天都喝一大杯柠檬绿茶水，早睡早起，按时涂药，敷面膜，已经初见效果，最起码没长新的痘痘，她去了皮肤科复查，医生又帮她清一遍痘，然后照红蓝光修复。 　　再回美容室工作的时候，已经有职员开始说她的脸看起来好像好一些了，都嘱咐阿善，让她坚持护理。 　　阿善笑着答应了，这天，本来上午过得挺愉快，下午的时候NCT成员们过来了，因为晚上要去大学进行校庆演出，所以过来做造型。 　　下午正是美容室最忙的时间，除了艺人爱豆们，还有预约的普通客人们，人手根本不够用，NCT成员们有些多，阿善本不想来服务他们的，但是金造型师还是把她派来了，她磨磨蹭蹭拿着冰敷袋和按摩仪过来的时候，其他初级造型师已经一手一个脑袋，开始按上了，只剩角落里那个正对着镜子自恋的人了。 　　她无奈，走过去，把东西往可移动架子上一放。 　　郑在玹从化妆镜里看见她，似乎有些惊讶，刚要开口，话就被阿善堵了回去：“没别人，只有我，想换也没得换了，就算不舒服，也忍忍吧。” 　　他怔楞了一瞬，摇摇头，因为眼睛大，添了一分无辜：“我是想说，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比上次好一些了。” 　　阿善呵呵两声：“托你的福，让我感觉我这副样子真是没办法在这世上存活，那么痛的治疗也忍下来了。” 　　郑在玹似乎不赞同她的说法，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阿善把冰敷袋外面用柔软的洁面巾包好，刚挨过去，还没等上手，金造型师就过来了，跟郑在玹打了声招呼，又闲聊几句，她站在边上跟个木头人似的，等着两人聊完，没想到打招呼，是假，当中间人才是真。 　　她亲眼看见金造型师往郑在玹手里塞了个纸条，不出意外是哪位女爱豆在跟他示好，这也是艺人们之间最常见的恋爱手段，如果两人在同一家美容室做造型，有共同认识造型师就会这样来表明好感，交换联系方式。 　　今天负责NCT造型的不是她，所以金造型师完成任务之后，就离开了。 　　那张纸条，郑在玹甚至没看，直接塞进了裤兜里。 　　似乎若有所感，他抬起头来，正好撞上阿善视线，他突然发现她眼睛还挺漂亮的，微扇形的双眼皮，瞳色幽黑幽黑的，显得特别明亮，里面像有细碎的星光。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二” 　　阿善倒是觉得稀奇，她现在这副模样，他竟然还突然涨了两个好感度，明明上次见面还嫌弃的要死，难不成突然透过难看的外表看见她美丽的心灵了。 　　她凑近他，似乎想要辨别这两个好感度是从哪涨的。 　　郑在玹的视线始终看着阿善的眼睛，她的眼底很亮，眼珠黑得像曜石，眼白莹润，没有一丝杂质，她挨过来，带过来清甜的气息，他突然就有些发慌，不明缘由的心慌，一下子侧过头，避开她视线。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 　　阿善唇边漾出一个笑，直起身子，没再看他。 第66章 接触 好感度八 　　可能是为了掩饰这毫无由来的心慌, 郑在玹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任阿善拿着冰敷袋在他脸上这按按，那压压, 她一双手素白纤细，微凉软嫩, 偶尔指腹在他脸上擦过的时候，让他觉得很痒，不只是那一小块肌肤痒, 感觉整颗心也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扫过似的，又痒又麻，再加上那身上那股清甜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觉得焦躁起来, 眼睛闭得紧紧的, 手都不知往那儿摆好了，紧紧攥着裤子侧缝的边。 　　基本上组合出道以来, NCT就在这家美容室做妆造, 即使不在回归期, 他偶尔出门和朋友聚会之前，也会来，职员们来来往往, 入职和辞职都是常事，为他服务过的造型师也不少，化妆期间，皮肤接触避免不了, 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怪异的感觉，就是那种不明缘由，又说不出来的心慌。 　　系统：“攻略目标, 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六” 　　阿善听到脑海里冰冷的播报音，手上动作没停，视线在郑在玹脸上打了个转儿，他这张脸确实很有魅力，长得端正，是SM公司传统的男团审美脸，属于那种温温柔柔，学校里可能会遇见，但始终觉得高不可攀的学长，但此刻他紧紧闭着眼睛，整个人相当紧绷。 　　她声音淡淡的，问：“你很紧张吗？” 　　空气安静了两秒，郑在玹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搭话，突然就平静了一些，有张帅气的脸蛋确实好，即使第一次见，他那样对待她 ，此刻她却依然可以单方面地主动和他搭讪，仿佛上次那样让人难堪的事从未发生，他闭着眼睛，整个人慢慢松弛下来，没回答。 　　阿善也只是随便问问，回不回答都无所谓，给他冰敷结束之后，又换了按摩仪，一圈一圈在他脸上按着，还得按时切换红光，蓝光。 　　两人都沉默无言，快结束的时候，郑在玹缓缓睁开眼睛，他此刻还是素颜，肌肤状态依然很好，白皙光洁，来的时候看着脸有些水肿，按摩完之后，轮廓感一下子就出来了，脸小了一圈，越发精致帅气。 　　阿善在旁边整理东西，等着今天负责NCT的造型师过来给他们做造型。 　　NCT其他的成员们也按摩完了，有一个性子活泼的成员跑过来八卦，身子倚在化妆台旁边，打趣：“在玹，我刚才可都看见了。” 　　郑在玹瞥他一眼：“看见什么了？” 　　男成员满脸笑，皱了皱鼻子：“金造型师不是给你塞纸条了吗？” 　　“让我猜猜这次又是哪个女爱豆被我们在玹迷倒了……” 　　“是年上还是年下？” 　　他见郑在玹一脸淡定，实在是好奇：“快告诉我吧！” 　　郑在玹无奈地笑：“我没看。” 　　男成员惊讶，微微提高了声调：“为什么不看，你不好奇吗？” 　　说着，又自问自答：“也是，你这张脸，从小到大就受欢迎，应该都麻木了吧，别人表白也不觉得稀奇。” 　　“不过你最起码要看看是谁吧，放送局那么小，下次万一遇到了，人家对你示好，你都接收不到信号，那不是尴尬了？” 　　郑在玹抬手，对着镜子理了理刘海：“你觉得我们组合现在是能谈恋爱的情况吗？” 　　男成员撇撇嘴，一下子没了话音。 　　他说得对，SM公司推出的男团，无一不登顶大火，他们顶着前辈的光环，虽然沾了不少光，但压力也大，显然到目前为止，顶多算大势，还没到大火的程度。 　　可能是突然聊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郑在玹还是顺了男成员的意，把那张纸掏了出来，展开以后，把褶皱捋平，上面有署名，他冷不防看见还真没什么印象，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她有过交集，八成是小公司推出来的女团，什么水花都没溅起来。 　　男成员好奇，凑过来看，一眼看见名字，发现自己也不认识，给他出主意：“你搜索一下，资料介绍应该有照片，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也许就能对上号了。” 　　郑在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掏出手机，按照她署名的名字，搜索了一下，看了两眼照片，倒还真隐约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看简介确实是小公司出来的没错，上面标注的出道日期，和他们是同期，打歌时间也有重合的地方，再一看新闻，最近也携新专辑回归了，应该是在录制打歌舞台的时候，看见他，所以对他有了好感，可他们明明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更别提相处了。 　　大概率只是因为这张脸，所以喜欢。 　　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挺肤浅的。 　　男成员看他神色淡淡的，没什么波动，应该是不喜欢，开口：“就算不喜欢，表面功夫也要做，让金造型师帮忙转达一下，别太直接，要不然女生会伤心，下次见面也尴尬。” 　　郑在玹点点头，视线瞥向站在边上，像是对他们的谈话完全不感兴趣的阿善，照常来说，普通人会对他们这个圈子很感兴趣，总是想探知俊男美女们的恋情和八卦，正是因为神秘，所以显得有距离感，才让人更想探知，平时做妆造，时间长，难免烦闷，除了抓紧时间补眠，就只能聊天了，每每这个时候，这些职员们都会竖起耳朵偷听，自以为不着痕迹，其实他们谈论的都是些有的没的，偶尔还会因为想多些私下里的美谈，故意说给她们听，但阿善好像完全不好奇。 　　是真的不好奇，而不是装出来的那种，这个郑在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她这个年纪，就算不追星，也应该会对这种男女爱豆之间的暧昧感兴趣，可她好像完全无动于衷。 　　郑在玹想不通，又盯着她看了两眼，因为长痘，她皮肤显得有些凹凸不平，还带着红肿，在自然光线下看的很明显，他没忍住开口问：“你没谈过恋爱吧？” 　　阿善整理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怎么？上次来，说我皮肤差不配在美容室工作，现在没谈过恋爱也不行？” 　　郑在玹并没有因为她恶劣的态度而生气，和阿善对视，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 　　怪得不得这么迟钝，对男女之间暧昧的八卦一点都不感兴趣，应该是还没开窍。 　　看着她这脸，觉得也是，现在这种颜值至上的时代，都是看脸，没人追她也很正常。 　　相貌好的人，时常受到困扰，相貌差的亦然，只不过前者是甜蜜的负担，后者则是无端的烦恼。 　　郑在玹看着阿善，眼底浮上怜悯，似乎觉得她这幅模样很悲惨：“真是无法想象，没有人喜欢是什么感觉。” 　　“该不会从来没有人跟你表过白吧？”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八” 　　阿善翻了个白眼：“我们好像不是能心平气和讨论这种话题的关系。” 　　郑在玹被她噎了回去，没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等造型师过来。 　　造型师过来之后，先给他化底妆，再做发型，男爱豆的发型比起女爱豆来说要简单些，头发也短，弄起来还是比较快的，所以放在最后，先完成底妆。 　　阿善站在边上给造型师打下手，没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看造型师的眼色，帮她及时更换化妆刷，或者拿粉底液，唇膏之类的，可能是NCT最近回归，行程排得太满，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造型师给他化着化着，他脑袋缓缓往右倒，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声平稳。 　　这样的事情，只要是给爱豆艺人服务的化妆师们基本上都是少见多怪了，面色如常的吩咐阿善：“托着他的下巴，他这个姿势，我没法化右脸。” 　　那语气简单地和吩咐阿善帮她拿眼影盘没什么区别。 　　她也没忸怩：“好，前辈。” 　　微微上前，伸出右手从他肩膀和脖颈间的空隙伸进去，托起郑在玹的脸，微微摆正，让造型师给他打底，不得不说，这手感确实好，光滑细腻，因为刚刚做了冰敷，还凉凉的，很舒服。 　　可能是太累了，他完全没察觉到，依然睡得很香，甚至还下意识用他下巴蹭了蹭阿善的手心。 　　她无奈，只觉得在美容室工作可真不容易，这还突然干上经纪人才该干的活了。 　　郑在玹的眼睫毛很长，他闭着眼睛，看得更明显，灯光一照，在阿善手心上投下一片剪影，微微颤动着。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造型师打完底，还要给他化眼部的妆，就让她这么一直托着他，手都酸了，好在这时，他微微动了一下，有醒来的迹象。 　　阿善觉得自己可算要解脱了。 　　郑在玹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托着他的脸，触感柔软，怔楞了几秒，再侧头看见阿善，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清醒了，他这一动不要紧，正在给他画眼线的造型师手也跟着都抖了一下，黑色眼线从他眼角拉出去老长，看起来相当滑稽。 第67章 圣诞 好感度二十五 　　小一个月的时间, 阿善都在美容室帮忙，和职员们已经混的很熟了，除了在家和裴妍, 裴母有时候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定期会爆发争吵外, 其他时候过得还算顺心，尤其是金钱方面，无论是裴妍还是裴母, 都出于补偿心态，基本上阿善想要什么，她们都会给买。 　　零花钱给的也很多，挂的是裴妍的附属卡, 可以随便刷, 但两人都絮絮叨叨地再三嘱咐，不能学坏, 违法的事情不能做, 可时间长了看她好像除了进行皮肤管理, 好像也没什么兴趣爱好，钱基本上都花在皮肤科了和各种医美项目上了。 　　阿善也按照医嘱，好好护理这张脸, 辣的，油腻的，重口的，都不敢吃, 糖和奶制品更是完全戒了，口腹之欲确实难控制，但没办法, 如果她放纵自己，顶着这张脸去攻略，好感度做梦也不可能达到一百，更别提打出SSS结局，和最高积分了。 　　好在已经初见成效了，之前做的微针，脸上结痂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脱落了，她抽时间去了趟皮肤科，又做了次针清，然后修复，现在皮肤已经稳定很多了，已经很有都没再长新的痘痘了。 　　原本阿善的额头上痘痘就比较少，现在只剩些浅红色的痘印，只剩脸颊上的痘痘还比较严重，但比起之前的皮肤状态，已经好很多了，戴上口罩的话遮住的话，一双眼睛清透干净，水汪汪的，谁看见了，都要夸一声美人。 　　阿善肌肤的恢复，黄旼泫出了不少力，虽然他是艺人，但没什么架子，性格温和，人也谦逊有礼貌，现在是十二月，各大颁奖礼，还有歌谣舞台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了。 　　wannaone作为今年度国民选秀出身的爱豆，更是从出道之初，正式开始活动开始，就跻身一线男团行列，年末行程邀约不断，几乎每天都要光顾美容室，黄旼泫和阿善的关系也渐渐亲近起来，他每次都会提前把下一周柠檬绿茶的量准备好，然后交给她，嘱咐她喝，还把自己常去的健身馆也介绍给了她，说是现在皮肤稳定了，可以适当运动，出出汗，加快新陈代谢，有利于痘印修复。 　　阿善欣然接受，美容室下班之后就会去锻炼，不坐裴妍的车，单独相处时间少了，吵架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黄旼泫看着她的脸一天天变好，人也越来越开朗，和那些女爱豆们笑闹的时候，眉眼弯弯，露出真正属于她这个年龄美好的笑容，而不是阴沉沉的，总是埋着头，他是真心替她高兴。 　　除了脸逐渐变好这一件事，郑在玹的好感也随着每一次他来的时候，看见阿善的脸变好一点，就会零零星星的上涨一个两个值，现在基本上稳定在二十左右了。 　　转眼间就到了圣诞节这天，江南区这边本来就繁华，街道上布置的很漂亮，圣诞氛围浓厚，美容室也搞活动，一层大厅摆了颗巨大的圣诞树，上面缠绕着绒球串，还有各种彩灯，十分漂亮。 　　裴妍给每个工作人员都发了麋鹿发箍，可爱又漂亮，阿善现在的脸好一些了，今天又是圣诞，光顾的客人很多，她自己也想美美的，久违的化了个妆，当然只化了额头和眼妆，眼底还用闪粉微微修饰了一下，一眨眼睛，像是有细碎的星光，戴上口罩，遮去脸颊上红肿的痘痘，看起来像是冬日里的雪，清纯又妍丽。 　　里面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美容室的黑色制服裙，头顶上带着麋鹿发箍，漂亮的不得了，来上班的时候，职员们都惊呆了，要不是阿善是跟着裴妍一起进来的，她们可能完全认不出来，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惊叹着。 　　“裴善，你今天好漂亮！” 　　“我就知道你是个美人！” 　　“眼睛真好看，是化妆师最喜欢的眼型，果然一上眼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圣诞快乐，裴善！” 　　大家每天都见，昨天也见过，她的脸恢复到了什么地步，都心知肚明，脸颊上的痘痘还是比较严重的，但今天是圣诞，此刻她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也没扫兴开口提她故意戴口罩把脸颊上的痘遮住的事情，都笑着一股脑的夸赞着。 　　阿善众星捧月但似的被职员们围在中间，眉眼弯弯的模样，清纯端庄，和在家里那乖戾，又牙尖嘴利，绝不服输的模样，完全不同，站在旁边的裴妍，一眼不错的看着，突然觉得心里边酸酸的，她的妹妹在她没照顾到的地方，已经长大了，从成天跟在她身后，奶乎乎喊着姐姐的糯米团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独立的少女，可无论是乖张，坏脾气的顶嘴，还是现在温婉笑着的，都是裴善，她的亲妹妹裴善。 　　作为姐姐的她 ，其实是很失败的，无论现在弥补多少，曾经已经错过的时光，却是无法再回溯了。 　　似乎若有所感，阿善回过头，远远的看过来，正好撞上裴妍视线，她眼睛微红，有些莹润，似乎觉得丢人，又狼狈，一下子低头避开，吸了一下鼻子，平复好情绪之后，抬起头，走过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室长模样：“好了，好了，马上准备营业了，别再聊了，都快去准备吧。” 　　可能因为今天是圣诞，裴妍并不严厉，说话的时候，也和和气气的，甚至隐约带着点笑意，职员们应了声好，纷纷散开。 　　阿善也去工作了，她跟着金造型师学了小一个月，现在除了基本的打下手，还有化底妆，也可以帮她做些稍微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了，比如帮女爱豆化化唇妆，或者定一下妆之类的。 　　今天wannaone成员们是预约最早的，美容室刚开始营业不久，他们就过来了。 　　阿善帮着金造型师准备化妆品，还要各种造型用的东西，整理好了之后，推着可移动架子过去，黄旼泫坐在那看手机，听到响动，抬头看过来，眼底闪过惊艳，其实他之前就注意到过裴善的五官，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她皮肤好了，肯定是个美人，但此刻她戴着口罩，只露出双清凌莹润的眼睛，就已经干净透彻的让人乍然心动。 　　他放下手机，笑着打招呼，阿善把架子推过来，放在他的梳妆台旁边，眉眼弯弯，声音绵软：“圣诞快乐。” 　　她头上还带着麋鹿发箍，眼底微亮，笑着的时候，眼底都盈满了笑意整个人温暖又容易亲近，比起两人第一次见的时候，不知开朗大方了多少。 　　黄旼泫看着她，沉默一瞬，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笑起来，声音温和：“圣诞快乐。” 　　阿善看着他笑，两人又闲聊了两句。 　　说着，黄旼泫拿起化妆台上的红色礼品袋递给她，小声说：“圣诞礼物。” 　　阿善没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 　　黄旼泫：“我们不是朋友吗？只是圣诞节礼物而已，应该没关系吧。” 　　他这么说，倒是让人不好再拒绝。 　　阿善欲言又止，一脸歉意：“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黄旼泫笑，似乎并不在意：“没关系，还有下个圣诞节。” 　　她没再拒绝，笑着接过。 　　等wananone成员们都做完造型离开之后，阿善才拿着礼品袋回了更衣室，因为他经常会给阿善送绿茶和柠檬，所以也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好奇。 　　红色的礼品袋里面，确实是下一周的绿茶和柠檬，但是最底下还有一个丝绒盒子，是MIUMIU的发箍，双排，很华丽的公主风，一排是珍珠，一排是钻，很漂亮，还有张便利贴，上面写了几句话。 　　【裴善，上次我们去参加活动，看见这个发箍觉得很适合你。】 　　【希望你喜欢，圣诞快乐！】 　　阿善收起便利贴，唇边漾出个笑，隐藏男主已经上钩了。 　　她直接戴上了，因为觉得漂亮，这个发箍和她很适合，这幅身子本就是外清纯又端庄的长相，这个发箍戴上，添了几分华丽感。 　　下午的时候，NCT成员们过来美容室，晚上要去参加SBS歌谣大战，所以提前过来做妆造，阿善过来给郑在玹服务的时候，他低着头在刷手机，只从镜子里瞥了一眼，没细看，就又低下头，开口问：“裴善不在吗？” 　　“可以让她过来吗？” 　　一开始他对裴善那张脸是相当抗拒的，她一挨过来，整个人都觉得紧绷，可后来，接触的多了，他也慢慢习惯她这张脸了，放松下来之后，就觉得她祛水肿的手法很好，力道适度，不会疼，效果也好，便也就习惯每次来的时候，她来服务。 　　阿善站在他身后，微微弯腰，侧头看向他：“你再仔细看看。” 　　两人挨的很近，郑在玹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出来，投到阿善脸上，她眼神专注地望着他，眼底还带着浅浅的戏谑，漾着一捧水，荡起粼粼波光，漂亮的不得了。 　　郑在玹有瞬间的怔楞，随即反应过来，似乎有些惊讶：“裴善……” 　　阿善直起身子，漫不经心：“是我，怎么，太漂亮了，认不出来了？” 　　刚才离得太近了，她退开之后，他微微松了口气：“是因为戴了口罩，所以才没认出来。”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二十五” 　　阿善撇撇嘴，没和他争论，似乎又有些意味深长：“是吗？” 　　他低着头嗯了一声，很轻，几乎听不见，不知是说给阿善听，还是强调给自己听。 第68章 示好 好感度三十五 　　负责NCT今日妆造的造型师过来的时候, 看见阿善眼前一亮，笑着赞美：“裴善，今天好漂亮。” 　　这位造型师今早负责一个男团的跟妆, 上午一直在放送局里呆着来的，刚回来美容室, 冷不防看见阿善精心打扮，化妆过后的模样，眼前一亮, 就算大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了，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依然觉得很惊艳，她那股清纯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气质似乎也愈发明朗, 不像刚来美容室的时候很怕别人把视线放在她脸上盯着看，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埋着头的。 　　阿善正把各种开架化妆品往化妆台上摆, 闻言, 笑了笑, 似乎很开心，声音都透着愉悦：“谢谢前辈。” 　　郑在玹瞥她一眼，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 正好把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收进眼底，她眼睑下面好像和他在放送局看到的那些女爱豆们一样，抹了不知道是闪粉，还是什么的, 显得很华丽，每眨一次眼，都像是在放电, 此刻更是因为造型师随口而出的赞美，眼底的笑意都快漾出来了，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想想也是，像他这种从小帅到大的人，五花八门的赞美几乎都听了个遍，追求者，暗恋者不计其数，特别是出道之后，有更多的粉丝通过舞台认识他，通过NCT了解到他，对他这张脸的评价更是极高，他早已经习以为常，即使听到有人夸他长得帅，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可她不同，顶着这张脸，应该很少有机会从别人嘴里听见赞美她外貌的话吧，所以才会因为别人随口客套的一句赞美，就高兴的溢于言表。 　　阿善若有所感，把粉底液摆好之后，侧头朝着郑在玹的方向看过去，她眼神冷冷淡淡的，又透着些微不耐，没出声，只扫了他一眼，很快就又移开视线。 　　她这么一侧头，头上戴着的双排发箍，有一排是细碎的钻，在美容室灯光的照耀下，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郑在玹眼睛被晃了一下，微微抬手遮住，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 　　正在给他清洁面部的造型师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轻声问：“在玹，怎么了？” 　　“不舒服吗？” 　　他随即放下手，干咳两声：“没事，您继续。” 　　话音落下，造型师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余光又瞥向阿善，其实他也觉得她今天挺漂亮的，很清纯，微微低着头，头发拢了起来，穿的是白色高领毛衣，耳边到脖颈处的曲线十分漂亮，露出来的那一小块肌肤很白，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白的有些刺眼，戴着发箍，露出秀气的耳朵，整个人清透又干净。 　　可他不想承认，郑在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承认她正在逐渐变美的这个事实，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跟自己，或者跟她较这股劲。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二十七” 　　听到脑海里冷冰冰的播报音，阿善勾唇轻笑，只是掩在口罩下没人能看见。 　　这会儿才觉得她在皮肤科治疗的时候，受的那些罪，没有白遭。 　　整个十二月份，美容室的职员们几乎没有休息过，忙个不停，好不容易把这个年给跨了，年前的各大颁奖礼也算告一段落了，虽然一月份依然有不少舞台，和演艺大赏，不过比起十二月份来说，能轻松不少。 　　阿善一边控制饮食，一边运动，眼看着脸上这些痘痘逐渐干瘪，这天下班了之后，她照常去健身房运动，无论是健身房，还是运动教练都是黄旼泫介绍给她的，有很多艺人都在这里健身，进行身材管理，教练们都很专业，当然价格也不是一般的贵。 　　她跑步的时候，习惯戴着耳机，有人喊她，她也不知道。 　　黄旼泫结束行程就直接过来健身房了，他们wannaone下个月就要正式开始巡演了，到时候他会有solo舞台，是比较破格，需要露身材的那种，所以他现在就得开始管理，举铁练腹肌了。 　　他进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跑步机上纤瘦的身影，穿着粉紫色的健身服，头发绑了起来，身姿轻盈，他轻声喊了她两下，但她似乎没听见，没转头，他便抬步走了过去。 　　阿善再抬眼的时候，黄旼泫就已经出现在她身侧了，手臂搭在跑步机的扶手上，笑着看她。 　　他应该是刚结束行程就过来了，穿得还比较正式，背着个运动的双肩包，配上这张嫩脸，说是高中生都毫无违和感。 　　阿善看见他一下子就笑了，眉眼弯弯，眼尾染上绯红的颜色，像是蕴了一捧清水：“好巧。” 　　说着，她关掉跑步机，拿起搭在边上的毛巾，从上面下来。 　　两人站在边上聊了起来，她问：“你刚结束行程？” 　　黄旼泫点头：“嗯，看样子你坚持的很好。” 　　他视线放在她脸上，因为刚运动完，她额头上附了一层薄汗，脸蛋绯红，皮肤是肉眼可见的在变好，额头下巴基本上没有痘痘了，只剩一点点痘印，还有痕迹，脸颊上的痘痘也少了很多，现在即使不戴口罩，第一眼看到的也不是她有瑕疵的肌肤了，而是漂亮的五官。 　　黄旼泫：“脸也好了很多。” 　　阿善语气真挚：“托你的福，如果没有你帮我的话，我可能还在自怨自艾吧。”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黄旼泫抿唇笑了一下：“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阿善几乎没怎么犹豫，唇边漾出一个笑：“很好。” 　　“因为皮肤在慢慢变好，所以心情也在变好。” 　　他声音温和：“这就足够了，裴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吗？我说过，丑小鸭的时期很短，你会变成天鹅的。” 　　阿善看着他，眼底的光似乎越来越灼热，她欲言又止，声音清透，又带着点忸怩：“你喜欢天鹅吗？” 　　黄旼泫微微愣住，下意识嗯了一声。 　　阿善低下头，抿唇笑了，似乎有些羞涩，像是四月的白樱，含苞待放。 　　他隐隐察觉到她的变化，但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一月份转眼间就过去，整个二月份，阿善除了治疗脸，就是跟着造型师学化妆，难得有这么个学习的机会，化妆是必备技能，除了这个世界攻略用外，其他世界，她也是要化妆的，学了，记在自己脑袋里准没错，比起指望着这个垃圾系统给她兑换道具，还是靠自己最靠谱。 　　Wannaone开始巡演，经常在海外，这一整个月，阿善都没见着黄旼泫的面，两人之前就已经交换过联系方式了，其实如果想联系的话，完全可以通过手机联络，阿善一开始确实表现的很热络，他却在慢慢和她拉开距离，其实她隐约能猜到这个隐藏男主在想什么，他怕阿善分不清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因为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间出现，拉了她一把的感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wannaone是限定组合，又是选秀出身，在这期间他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一旦被爆出恋情，对整个组合都是毁灭性打击，遭到的反噬也要比其他被爆出恋爱的爱豆更严重。 　　对付这种性格的隐藏男主，还是有刺激一下的必要，所以在他明显透露出要保持距离的意味之后，阿善也没再主动了，打算晾晾他。 　　郑在玹前期好感度涨的还是很快的，可即使到现在，阿善的脸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依然没能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夸她漂亮的话，但是好感度骗不了人，光靠这她张脸，好感度现在已经涨到了三十五。 　　距离三月份开学，还有半个月时间，阿善去皮肤科也去的越发频繁了，没再去美容室帮忙，她现在痘痘基本上已经没了，但是还有浅浅的痘印，医生建议她光子嫩肤，还有水光针穿插着做，还好赶在开学之前，这张脸彻底恢复得完美无瑕了，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细嫩，完全想象不到三个月之前的她一脸痘痘，红肿不堪。 　　裴妍和裴母每天都能看见她，所以视觉冲击没那么强烈，但是一去到美容室，职员们半个月没见她，都惊呆了，也真心为阿善感到开心。 　　“果然是裴室长的亲妹妹，这么一看长得还真像，一样的清纯。” 　　“裴善，真漂亮！” 　　“看看这皮肤，嫩的能滴出水来。” 　　阿善笑盈盈的被大家围在中间，缓缓开口：“明天我就开学了，可能没办法每天都来美容室了，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照顾和包容，学校放假的话，我会来看大家的。” 　　她手脚麻利，嘴甜，无论是职员们，还是造型师前辈们都挺喜欢她的，大家在一起相处了接近三个月，虽然阿善不是辞职，也说了有时间会过来，但还是不舍又有些伤感。 　　裴妍看见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拍了拍手，笑着：“大家别伤感了，等裴善一放假，我就把她拽来帮忙。” 　　职员们这才笑起来。 　　今天是阿善来帮忙的最后一天，裴妍说让她去放送局见识见识，多看看帅哥，省着一上大学就被花言巧语的男生给骗走，特地让金造型师带着她去SBS跟妆。 第69章 帮忙 好感度四十 　　SBS很大, 上个世界阿善在KBS当主播，对KBS楼层分布了解的很全面，但对SBS电视台的了解仅限于放送部, 也就是爱豆们录制人气歌谣的地方和待机室。 　　显然这次来了之后，肯定不可能像之前当主播时那样, 在楼里面到处乱走，只能呆在艺人放送部这层，更准确一点来说, 这一整天，大部分时间她只能待在NCT的待机室里面，造型师前辈怕她第一次来，到处走会惹麻烦, 闯祸, 毕竟有的艺人根本不像表面那么和和气气，脾气大得很, 几乎是不错眼的看着阿善, 不让她到处乱走。 　　阿善只能乖乖照做。 　　上午刚来的时候, 郑在玹看见她，惊讶这两个字，不, 更准确来说是惊艳，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他半个月都没在美容室看见她，也拐外抹角地跟职员们打听过, 听说她快要开学了，急着治脸，因为要经常往皮肤科跑, 所以最近不会来美容室帮忙了，他当时还有一点莫名的失望。 　　上次见的时候，她脸上明明还能明显看到痘痘的痕迹，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就已经蜕变成了现在这幅毫无瑕疵的美丽模样。 　　NCT的成员们比较活泼，之前在美容室做妆造的时候，有几个成员跟阿善关系还算亲近，半个月没见，看见她变得这么漂亮，都有些惊讶，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哇，裴善，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 　　“这幅模样上大学的话，应该会成为女神级别吧！” 　　“感觉你可以当youtube的博主了，专门拍摄皮肤管理的内容，应该会有很多人订阅。” 　　阿善笑了笑：“之前因为外貌问题，受到了很多困扰，所以想赶在大学开学之前，让自己变得漂亮一些。” 　　有成员问：“裴善，你要开学了吗？” 　　她点头，声音清透：“明天。” 　　他们年纪也都不大，和阿善差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艺术高中毕业，也没体验过完整的，正常的校园生活，此刻听到她说明天开始就要成为大学生了，都觉得有些羡慕。 　　“真好！” 　　“我也想上大学，之前被邀请去校庆表演的时候，看见大学生们自由的样子就觉得很羡慕。” 　　“是啊，偶尔会想，如果我没成为爱豆的话，现在应该也在念大学吧。” 　　经纪人看成员们一下子陷入到无用的感伤之中，怕会影响接下来舞台的表演状态，瞪了阿善一眼，催促着开口：“别聊了，快开始化妆吧，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彩排了。” 　　即使阿善变美了，因为第一次见面时闹的不愉快，NCT经纪人依然看她不顺眼，可能是觉得面对她时有些尴尬，很少和她对视，或者说话，阿善也懒得理他。 　　NCT成员们彩排顺序比较靠前，造型师，助手们，还有服装师都跟着忙活起来，因为成员们多，化妆也要分批，一批坐在化妆台前，任造型师摆弄，剩下的成员们有的开嗓，有的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有的站在角落里练舞，本来挺宽敞的待机室，现在看起来拥挤不堪。 　　阿善是为数不多，可以被吆来喝去的助手，不但美容室的前辈使唤她，忙起来人手不够，还得帮着SM公司自带的服装师给成员们挑配饰。 　　郑在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追逐着阿善的身影，柔软乌黑的长发被她挽在耳后，嘴唇水润润的，好像是涂了透明的唇蜜，神情专注又透着游刃有余，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把前辈们吩咐她的事情一一做好。 　　其实他心底隐隐期待着造型师能把她叫过来帮忙，做什么都好，帮他打底妆，或者只是站在边上帮着递递化妆刷，都可以，这样他也有机会和她说几句话。 　　可惜直到他的妆容和发型都完成了，造型师也没叫裴善过来帮忙，她一直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给其他成员弄头发。 　　成员们去彩排之后，阿善这才有时间坐下来歇一会，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手机，黄旼泫竟然主动给她发了条信息，询问她什么时候开学，脸恢复的怎么样了。 　　wannaone在海外巡演，他很忙，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后期阿善又想着适度晾晾他，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联系了，他也还不知道阿善的脸已经完全好了。 　　其实现在看来，她这张脸恢复的这么好，这其中黄旼泫功劳最大，即使他表现出来以后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意味，除去男女感情这方面不谈，他也是恩人，因此阿善的态度还是很好，很客气的，但是却没有了最初始的那种隐藏在文字之下的爱慕。 　　这其中的变化，只有处在暧昧之中的当事人才能感受的到。 　　她回复：【明天开学，我的脸已经完全好了，这期间真的很感谢你，以后我也会努力为你，为wannaone应援的，真的很感谢，希望巡演可以顺利结束。】 　　黄旼泫是在彩排间隙给她发的短信，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潜意识告诉自己要跟裴善保持距离，他也确实是这么表现的，也许是因为容貌的缘故，她很敏感，察觉到了他的冷意，也确实不再靠近，可他心里却又开始觉得不好受了，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也是他斟酌了好久，打了删，删了又打之后，才发出去的。 　　手机攥在手里，短信发出去之后，时不时就要看两眼她回复没有，期待又焦躁。 　　没想到看到她的回复之后，心里觉得更难受了，她回复的很客气，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他就是觉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回复完黄旼泫之后，阿善收起手机，起身跟造型师说了声去洗手间，其实她不是真想上厕所，只是在待机室呆的太闷了，所以想出来透透气，顺便买杯咖啡喝。 　　在便利店买完咖啡爬楼回来的时候，阿善远远看见有个女爱豆在NCT待机室门口来来回回，路过好几趟，不像是偶然路过，倒像是在等人。 　　她手里拿着咖啡，缓缓走过去，特地放慢了脚步，走近了，将女爱豆看得更清楚，脸蛋可爱，妆容精致，腮边打了微粉的腮红，身材娇小，很漂亮。 　　阿善问：“需要帮助吗？” 　　女爱豆有些惊讶于阿善主动搭话，连忙摆了摆手，埋着头，转身想要离开。 　　阿善看了眼她的背影，没再理会，想要推门进去，身后却突然传来细弱的声音：“那个………请问你是NCT前辈们的工作人员吗？” 　　她转身，只见刚才抬步离开的女爱豆又返了回来，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阿善想了想，回答：“算是吧。” 　　女爱豆似乎有些疑惑：“算是？” 　　阿善解释：“我是美容室派过来跟妆的助手，应该只有这一天算是工作人员。” 　　闻言，女爱豆似乎有些惊喜，几步走过来，小声说：“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她长得可爱，此刻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让人很难拒绝。 　　阿善温声问：“什么忙？” 　　女爱豆笑了笑，把手里捏得紧紧的纸条塞进她手心儿里：“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在玹前辈，拜托了。” 　　说着，她双手合十，皱着鼻子：“千万不要被前辈们的经纪人知道。” 　　“拜托了，嗯？” 　　阿善看了眼手里的纸条，又打量了一下女爱豆，心想，她还真是意外的单纯，也不想想，万一自己说出去怎么办，或者发布在网上爆料怎么办，当成笑料在美容室随意讲给其他艺人听，又该怎么办。 　　果然爱豆也是人，也有恋爱脑。 　　阿善没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声音温和：“别担心，我会亲手转交给他的。” 　　女爱豆笑眼弯弯：“谢谢你，拜托了。” 　　其实她是背着经纪人偷偷跑出来的，谁知道正赶上NCT成员们彩排的时间段，她在门口徘徊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好不容易等着个工作人员，而且还是美容室派过来跟妆的，相对安全可靠些，虽然不能亲手交给在玹前辈，但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阿善：“没关系。” 　　女爱豆点点头，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阿善把纸条塞进制服的口袋里，推门进去，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着NCT的成员们彩排回来。 　　彩排要调整走位，还要检查舞台灯光，基本上每个组合都要进行两遍或以上，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成员们才回来，一个接一个地往待机室里进，刚才还安安静静的，一下子又变得吵闹起来，因为舞蹈强度大，又彩排了好几遍，都大汗淋漓的，去彩排之前完美无瑕的底妆也已经脱妆了，喷了好多发胶做出来的发型也有些乱。 　　待机室里的工作人员们又开始忙了起来，补妆，调整发型。 　　阿善被造型师使唤来给郑在玹擦汗，他长得高，她抬着手，仰头给他擦汗，因为之前化了底妆，不能胡乱地擦，只能用叠好的纸巾，在他额头上，脸上轻轻按压。 　　他见她一直抬着手，似乎有些吃力，不着痕迹地岔开腿，让自己矮一点，视线放在她脸上，看着看着，有些出神，她的眼睛像是漾着春水，此刻因为专注，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即使两人挨得极近，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脸上还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很白很好看。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 　　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播报音，阿善手上动作一顿，视线往上移，看向他眼睛，郑在玹却好像心虚似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感受到她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看，莫名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手心痒痒的。 第70章 纸条 好感度四十五 　　阿善视线落在郑在玹脸上, 他微微低头避开，红色从脖颈开始往上蔓延。 　　她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竟然还突然害羞了, 顿了两秒，继续给他擦汗, 坏心思地偶尔用指腹擦过他光滑的脸颊，就能听见好感值零星地一个一个往上涨。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 目前好感度：四十二” 　　看他整个人紧绷的模样，她眼底逐渐浮上清浅笑意，直到经纪人催促：“大家动作都快点，时间很紧, 马上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 　　阿善这才收了作弄攻略对象的心思, 老老实实给他擦完汗，然后补妆, 镜头比较吃妆, 正常来说就算是男爱豆也是要化唇妆的, 稍微涂一点唇彩，要不然上镜，或者直拍, 看起来会觉得没精神，气色不好，但是郑在玹属于直男爱豆那类，宁死不屈, 绝对不化唇妆的那种。 　　好在他皮肤白，嘴唇自带粉粉嫩的颜色，加上在队内人气还算排在前列, 所以经纪人也宠着他，基本上有求必应，也不强求他化唇妆，所以阿善听造型师吩咐，只给他涂了点润唇膏，他唇形很漂亮，就是和整张脸相得益彰的感觉，微微嘟着，涂了润唇膏之后，显得水润润的，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想亲。 　　阿善把润唇膏微微拧出来一截，一只手微微把着他后脖颈，另一只手抬起，拿着润唇膏在他唇上沿着唇形来回描摹，动作轻柔。 　　他下意识嘟起嘴巴，视线又偷偷落在阿善脸上，小脸精致瓷白，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纯动人，她的手扶在他后脖颈上，虽然隔着衣领，但是她手心儿微凉的温度，还是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他觉得痒痒的。 　　他下意识就动了一下脑袋，他这一动不要紧，正在给他涂唇膏的阿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涂到嘴唇外边了，她放在他后脖颈上的手微微用力，想要固定住他的脑袋，身子往前凑了凑，想要用指腹给他擦一下。 　　结果，郑在玹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那模样倒像是以为阿善要亲他。 　　阿善声音很轻，问：“为什么闭眼睛？” 　　闻言，郑在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她视线，有一丝慌乱和尴尬，一下子红了脸，解释：“你突然靠近，吓了我一跳，才会这样的……” 　　阿善像是信了：“这样啊，那我道歉，吓到你了。” 　　说着，转身从化妆台上，抽了张纸巾，挨近他，给刚才不小心蹭到外面的润唇膏擦掉，退回身子的时候，靠近他耳边，小声戏谑：“下次别闭眼睛了，万一我亲上去怎么办。” 　　说完，顺手从兜里掏出刚才那个女爱豆拜托她转交的纸条，不着痕迹的塞进郑在玹手心儿里，NCT经纪人看成员们看得还是比较紧的，可能是因为组合还没登顶，加之出道时间也不算长的缘故，所以成员们虽然人数多，但是至今为止倒是很少有成员传出恋爱之类的桃色绯闻。 　　据说这个经纪人，有一次撞见女爱豆把自家成员拦在楼梯间表白，直接找上了对方经纪人，反正是没怎么留情面，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女爱豆强调，让阿善千万不要被NCT的经纪人发现。 　　郑在玹因为她的话，尴尬地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见她凑近，水润润的唇瓣在眼前，第一反应竟然是闭上眼睛，还好其他成员们都忙着补妆，工作人员们在给他们换配饰，没人注意这边，要不然他这张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正羞耻着，突然感觉手里被她塞进来什么东西，他低头看了，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也经常收到的东西，有时候是夹在三明治包装里，有的时候是藏在专辑里，有的时候是拜托身边的工作人们送到他手里，大多是女爱豆，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波澜，因为这些人甚至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更别提什么交集了，却无端地因为他这张脸，就产生了好感，这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很肤浅。 　　可这次不一样，他甚至觉得此刻自己手心里的纸条有些烫手，温度顺着手心儿蔓延，传到他脸上，要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红发烫，脑海里的思绪更是乱成麻，理不清，扯不断，但他知道他此刻是高兴的。 　　郑在玹收拢手指，把手里的东西攥得紧紧的，抬头看了眼阿善，她也在冲他笑，眉眼弯弯，干净清透，其实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态度，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之后再去美容室的时候，她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更别提这样笑了，这么回想起来，也许是因为对他有好感，不知道该怎么在他面前表现，索性就一直板着脸，现在因为即将开学了，不能再经常待在美容室帮忙了，和他见面，接触的机会也少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表明心意，想要和他交换联络方式。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五” 　　阿善是故意让郑在玹误会的，反正纸条上肯定会署名，等他一会结束舞台录制的时候，看了就知道真正对他有好感的另有其人，她只是个中间人，让他错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先萌生期待，和暧昧的想法，再戳破，不但纸条不是她送的，甚至可以毫不在意地帮别人追他在，这种心理落差，可谓是增进好感度的绝佳利器。 　　补完妆，又把造型弄得完美无瑕之后，就已经有工作人员来催了：“NCT准备，现在要去候场了。” 　　经纪人拍了拍手：“大家动作都快点。” 　　“准备录制了。” 　　阿善早已经把造型师们吩咐的工作都弄好了，此刻站在角落里，看着成员们起身陆陆续续往外走，郑在玹临出待机室这个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阿善一眼，一眼就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站的位置，就好像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 　　阿善和他对视一眼，就淡淡移开目光，在郑在玹看来就是羞涩地表现。 　　他抿唇笑了一下，跟在成员们身后走了出去，去录制打歌舞台。 　　至此，美容室造型师的跟妆任务也算完成了，造型师前辈带着阿善回了美容室。 　　NCT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算登顶，但确确实实每次回归都稳扎稳打地在进步，慢慢积累粉丝，这次回归，也受到了粉丝们热烈的应援，在舞台上，没人会因为私人的事情分神，影响整体的效果，都很专注。 　　因为是事先录制，台下有粉丝们，舞台表演结束后，又跟粉丝们互动了一下，才往后天走，进了待机室，刚才一路都是镜头，舞台后面有，下了台要经过的地方还有人在采访，进了待机室，郑在玹才敢摸了摸口袋，想把刚才阿善给他的那张小纸条掏出来看，不想，他把口袋的里衬扯出来，翻了个遍也没看见那张纸条的踪迹。 　　很明显他给弄丢了，NCT的编舞一向强度和难度都很大，像是后空翻，还有各种像杂技似的舞蹈动作，多半是在台上弄丢了，他虽然有些担心被有心人捡到，但是很明显，他们录制完还有好多组爱豆要录制，他也不可能现在跑到台上去找，只能等到今天人气歌谣的一位发表的时候，所有爱豆都要再次上台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找一下。 　　其实就算被人捡到，也没关系，毕竟人气歌谣里就两种人，一爱豆和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要签保密协议，爱豆之间更是有不成文的约定，这种桃色绯闻，最多也就是私底下聚会的时候，可能会提一句两句的，但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所以比起担心被人捡到，郑在玹心里更多的是焦躁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阿善在上面写了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爱豆的舞台都录制结束，有工作人员过来：“NCT的成员们，要上台进行一位发表了。” 　　闻言，还没等经纪人催，郑在玹第一个就站起来往外走，其他成员们都愣了楞：“你这么着急干嘛？” 　　“反正这周一位也不可能是我们，去那么早还得在舞台上一直站着。” 　　“就是，反正也是去当背景板的，着什么急。” 　　郑在玹回身，面色有些尴尬，没说什么。 　　成员们纷纷起身，有的揽住他肩膀，笑眯眯：“走吧。” 　　一行人出了待机室一起往外走，又上了台，他们是从舞台右侧上来的，郑在玹微微低着头，不着痕迹地用目光在舞台地面上搜寻着，舞台很大，他们组合编舞的走位更是跟飞一样，每个人几乎都把舞台的各个位置站了个遍，可这会儿，准备发表一位，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的位置是固定的，就站在主持人身后，任他眼神再好使，也只能看清眼前这一小块地方，更何况还有镜头盯着，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弯腰找，只能偷摸地用余光搜寻。 　　正式开始录制一位发表的场面时，郑在玹就没办法再低头看了，充当一个合格的好看的背景板，站在主持人后面，微笑看向镜头，公布一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张纸条彻底找不到了，因为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舞台边一下炸起烟花，从上方缓缓飘落漂亮的银色彩带，落了一地，就算纸条还在台上，掩在这些彩带下，也很难找到，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一位获得者的安可舞台。 　　郑在玹弯腰鞠躬向前辈表达了祝贺之后，随着安可歌曲响起，他只能恋恋不舍地跟在成员们身后下了台。 第71章 爆发 好感度五十 　　首尔市内车水马龙, 夜幕降临 ，汉江边波光粼粼，街边昏黄的灯光倒映在江面上, 十分漂亮。 　　黑色保姆车在宽阔马路上平稳地行驶车内成员们七扭八歪地倚在座椅靠背上，一整天都连轴转, 还要在镜头前时刻保持微笑和热情，大家都没什么精神头，各自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后排靠角落的郑在玹，眼睛一错不错，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一副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的模样。 　　他刚才上了车, 就给美容室的金造型师发了消息, 拜托她帮忙把自己的联络方式转达给裴善，虽然那张纸条丢了, 但是他也能大概猜到主要内容, 肯定是想要和他交换联络方式, 其实他直接向金造型师要她的联系方式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作为被追求的一方，肯定是要矜持一些的。 　　金造型师虽然对他的这个操作有些迷惑, 也想不通，明明他一开始甚至连多看阿善的脸几眼，都觉得不舒服，现在怎么就发展成了主动给联络方式的情形, 但出于职业操守，和人情世故，还是答应了郑在玹的请求, 回复他，自己会好好转达的。 　　自从阿善进到美容室以来就一直是金造型师负责带她，两人关系很亲近，自然是有联络方式的，她斟酌了很久，措辞小心，生怕让阿善觉得唐突。 　　【裴善，或许你和在玹最近变亲近了吗？】 　　此时，阿善正在蹭裴妍车回家的路上，头靠在车窗上，倒映出这幅身子标致又清纯的脸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金造型师发来的短信，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就让人有些诧异了，她也没在认亲做出过什么和郑在玹表现亲密的事情啊，一直都是工作范畴内，公事公办的淡淡态度，金造型师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错觉。 　　她打了几个字，模棱两可地回复：【是有什么事吗？前辈？】 　　金造型师一直守着手机，见她问，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是这样的，在玹突然拜托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看见内容，阿善轻蹙眉，有些困惑，难道他还没看那张纸条，不应该啊，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人气歌谣的录制早都结束了，想了想，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 　　【好的，前辈，请发过来吧，谢谢。】 　　金造型师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反正把联系方式给她发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了。 　　阿善收到之后，只看了眼就把手机收起来了，没联系郑在玹，也没给他发消息，虽然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是她肯定是要等着攻略对象先主动的。 　　正在开车的裴妍用于余光扫了阿善一眼，开口问：“谁给你发消息？” 　　阿善头靠在车窗上，声音淡淡的：“裴妍，你怎么这么八卦？” 　　裴妍啧啧两声：“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小时候，可是什么都会和我分享的。” 　　她说的自然，在这个环境里，这些话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裴一向不爱听她说小时候的事情，那是姐姐和妈妈都缺失的时光，只要一提，裴善保准就炸，果然裴妍在看她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粉嫩嫩的唇瓣抿着，一看就是在忍着，但好在没直接发飙。 　　裴妍自觉失言，小心翼翼地赔不是：“对不起，姐姐说错话了。” 　　“你不喜欢的话，姐姐以后就不问了。” 　　阿善面色冷冷的：“你知道就好，我确实不喜欢。” 　　再之后，车里的氛围一直都很紧绷，两人都没再说话，裴妍忍着妹妹对她没大没小的的憋屈，阿善头靠在车窗上，整个人冷嗖嗖的，看着就知道心情不好。 　　车子在公寓前停下来，阿善也没等裴妍，下了车之后，自顾自地往前走，进了门。 　　裴妍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跟在她后面，只觉得气闷又憋屈，自己这个姐姐当得一点威严都没有，她觉得她已经够容忍裴善了，她对自己没大没小可以忍，她想要什么，自己出钱，每天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真是不知道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裴善才能理解她，接受她。 　　听到响动，裴母从客厅迎了出来，站在玄关处，给阿善拿拖鞋，笑盈盈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善儿，一整天辛苦了吧。” 　　“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海带汤。” 　　阿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为什么做海带汤？” 　　说着，把脚伸进拖鞋里，往客厅走，远远就看见餐桌上摆着丰富的晚饭，走近了看得更清楚，满桌传统料理，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小菜，只有平时她坐的位置面前摆了一碗海带汤。 　　裴母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惴惴不安：“善儿，你明天不是开学吗？妈妈希望你能顺顺利利的，而且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喝妈妈做的海带汤吗？” 　　说着，踮起脚，想要伸手帮阿善解开围巾，让她坐下喝汤。 　　阿善回身，眼神冷漠地盯着裴母：“你也说了是小时候，你带着姐姐离开后，好好生活的这些年，我早都已经不喜欢你做的海带汤了。” 　　“还有，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越说，她嘴角的笑越冷，像是自嘲，也像是讥讽：“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明明连自己女儿生日都记不得，还做出这幅关心我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裴母怔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喃喃：“今天是…我们善儿的生日啊。” 　　半晌，似乎回过神来：“对不起，善儿，妈妈忘记了，真是对不起。” 　　裴妍过来打圆场：“裴善，妈妈也不是故意忘记你生日的，反正也做了海带汤，赶快坐下吃饭，我们一起给你庆祝生日。” 　　阿善冷笑一声，一字一句：“意义不一样。” 　　说着看向裴母，眼底满是受伤和脆弱，倔强地质问：“姐姐的生日，你也会忘记吗？” 　　“还是因为我根本就不重要？” 　　“就像你当年连问都没问过我的想法，就只带着姐姐一个人走了。” 　　说着，阿善一双漂亮的眼里，溢满了水色，但是她倔强地没让眼泪流下来：“你根本不配做我母亲，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闻言，裴母伤心欲绝，下意识往前挪了两步，抬手想要拽住阿善胳膊解释。 　　阿善用力一把给裴母推开，她没站稳，整个人失去平衡，身子摔在餐桌上，海带汤洒出来，把她的手烫了一下，痛呼出声。 　　裴妍连忙向前查看，见裴母的手背通红一片，衣服也被饭菜弄脏了，显得十分狼狈，一股火一下子从心底窜到头顶，红着眼怒斥出声：“裴善，你疯了，你怎么能推妈妈！” 　　“我告诉你，妈妈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过！” 　　“你自以为千般好万般好的爸爸，你知道吗？就是他先出轨的，本来我们还应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是他出轨被妈妈发现，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妈妈才会流产的。” 　　裴母拽住裴妍的袖子，痛苦地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当年裴善不知情，她自幼就跟裴父比较亲近，自己也不希望她知道这种残忍的事情。 　　阿善似乎失了神，不敢相信，喃喃：“不可能，爸爸明明……” 　　裴妍冷笑一声：“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我今天就全都告诉你。” 　　“当初妈妈那么虚弱，你还小，你觉得她能带你走吗？” 　　“你总是说这十年妈妈没尽过母亲的责任和义务，那你又知不知道，是爸爸一直阻挠，不让妈妈看你，妈妈经常偷偷去看你，这些你根本都不知道。” 　　阿善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印象中的对错，似乎一下子都翻转过来，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飞奔上了楼，把房门紧紧锁住。 　　裴母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裴妍，眉头紧锁：“妍儿，你不该说的。” 　　裴妍梗了梗脖：“为什么不说，难道让她这样一直误解下去吗？” 　　“你看她对你是什么态度……” 　　裴母叹了口气：“你爸爸人已经去世了，何必让他在善儿心里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裴妍感觉她现在夹在裴母和妹妹之间两头不是人，怎么做都不对，索性也不管了，气恼地上了楼。 　　门关上之后，阿善背靠着房门，表情一下就平静下来，演这种戏，抬手用指腹拭去眼角和脸颊上的泪水，演这种戏还真是费体力，也费神，歇斯底里的，让人心累，好在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熬到这个爆发的点，接下来作为知道了真相和苦衷的女儿以及妹妹，她的态度就要逐渐开始改变了，渐渐朝着可以理解母亲和姐姐，接纳她们的方向发展了，这样才能刷满附加人物的好感度。 　　洗漱之后，阿善早早就躺下睡觉了，自然也把郑在玹的联络方式忘在了脑后。 　　NCT宿舍 　　成员半夜起来喝水，黑暗中看见沙发上隐约还有刺眼的光亮，折射出来的光，打在人脸上，煞白煞白的，有些瘆人，从冰箱里开了瓶矿泉水，睡眼惺忪，走过去问：“在玹，你怎么还不睡，在这干嘛呢？” 　　郑在玹把手机放下，干咳一声：“啊，马上就要去睡了，在看新闻。” 　　成员揉了揉头发：“好，早点休息。” 　　说着，眼睛半闭半睁的从他眼前走过，回了房间。 　　郑在玹几乎是从人气歌谣下班，拜托完金造型师之后，就一直在等阿善联系她，一直等到现在，别提电话了，连条短信都没有。 　　他想不通，也没遇见过，作为追求他的那一方还这么矜持的。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五十” 第72章 开学 好感度四十五 　　第二天一早, 裴母早早地就醒了，今天是阿善大学报道的日子，她想早点起来给她准备早饭, 谁知收拾妥当，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却看见已经摆的满满一桌的早餐, 很丰盛，海鲜粥，胡萝卜煎蛋, 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小菜。 　　裴母愣愣地看着从厨房里端着餐盘往外走的阿善，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走过去帮忙端，语气嗔怪：“善儿, 你怎么起这么早, 还准备了这么多早餐？” 　　“今天开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些妈妈来弄就好, 你快去坐下。” 　　裴母从阿善手里把盘子夺过去, 在桌子上摆好, 看她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看，似乎在出身, 又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乖乖在餐桌旁坐下，温柔地笑了笑, 似乎完全不在意她昨天口出恶言的乖张模样：“我们善儿今天就要成为大学生了，妈妈真的很欣慰。” 　　“我的女儿好好的长大了。” 　　其实裴母知道，这孩子别扭的很, 肯定是昨天晚上听到妍儿说的那些话，胡思乱想了很多，其实谁是谁非这么多年过去，裴父又已经去世了，早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破坏裴父在自己女儿心中的形象，她只想剩下的日子，两个孩子都能陪在她身边，如果善儿能彻底放下芥蒂，接纳她和妍儿，那就更好了。 　　其实昨天妍儿脱口而出那些话的时候，那瞬间她是无力的，怕善儿接受不了，她和裴父都不是合格的父母这样残忍的事实，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痛快的说出来，未必不是好事，善儿这不就已经慢慢对她们敞开心扉了嘛，看样子她的女儿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坚韧，也许自始至终就是她一直在自以为是，用自己以为对孩子好的方式去做，去瞒，但实际上只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减轻自己对孩子的愧疚感罢了。 　　阿善往餐桌上一坐，看着裴母忙里忙外地收尾，把一个内心隐隐明白自己误解了姐姐和母亲，但是又拉不下来脸道歉的别扭孩子演的淋漓尽致，视线一直放在裴母身上，但不小心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又飞快地移开。 　　裴母把餐桌摆好之后，裴妍也拎着包从楼上下来了，看见裴善，冷哼一声，没打招呼，抽出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脸很臭，一看就是还因为昨天的事还在生气，其实也不是特别生气，可能因为是亲人吧，发泄情绪的时候，总是更加难以控制好这个度。 　　裴母也跟着坐下，满脸都是笑，此刻甚至连眼角的细纹看着也格外温柔：“妍儿，快尝尝，这是善儿早早就起来准备的。” 　　“海鲜粥闻着很香。” 　　闻言，裴妍似乎有些惊讶，看了裴善一眼，眉眼微微软化了些，低头盛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咸淡适中，鲜味十足，甚至比店里外送的还好吃，其实像裴善这个年纪的女孩，如果是娇养着长大的话，大多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料理，可她却做得这么好，裴妍大概也能明白为什么。 　　因为她跟着爸爸生活，受到的照顾有限，所以她必须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从昨天积压，一直憋着的那股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裴妍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好喝。” 　　裴母笑了笑，又看向阿善：“你姐姐说好喝。” 　　“我也来尝尝我们小女儿的手艺。” 　　说着，也盛了勺粥，吹了吹送进嘴里，几乎是刚咽下去，就很夸张地夸赞：“我们善儿手艺真好。” 　　“很好喝。” 　　阿善眼底浮上笑意，似乎有些害羞，不自在地打断裴母：“快吃吧，一会凉了。” 　　裴母抿唇笑了笑：“那快些吃吧，善儿一会还要去报道，别迟了。” 　　话音落了，大家都没再说话，专心吃饭。 　　可能是为了表示对阿善第一次下厨的高度赞扬，裴母和裴妍几乎把餐桌上的料理吃得干干净净，没剩下什么东西。 　　吃完，裴妍抽出张纸巾，在唇上按压了几下，干咳了一声，别别扭扭地问阿善：“要不要我送你？” 　　阿善摇头，声音淡淡的：“不用，我自己坐公交去就可以。” 　　裴妍：“有好车不坐，搭什么公交，显得那么穷酸，今天可是你大学报道的日子，最近可是看人有钱没钱，再判断用什么态度对待的世道，你想被孩子们排挤吗？” 　　阿善难得没有回嘴，沉默了一会儿，裴妍语气也软化下来：“走吧，姐姐送你。” 　　裴母也跟着劝：“善儿，你姐姐说的对，让她送你吧。” 　　阿善没再拒绝，点点头：“好。” 　　裴妍这才笑了笑，拎着包起身：“走吧。” 　　阿善没有急着站起来，打开包，从里面掏出管药膏，放在餐桌上：“这个是管烫伤的，很好用。” 　　裴母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拿起来，紧紧攥在手心儿里，眼眶微红：“善儿，谢谢。” 　　这是阿善一大早上出去买的，昨晚争执的时候，裴母的手不小心被汤给烫了一下，求和最好的方式就是对症下药，扮演个孝顺的女儿确实不容易。 　　裴妍把这一幕收进眼底，也跟着笑了笑，感觉自己的妹妹一夜之间好像就变得懂事了，如果不是短暂的，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用现在弥补曾经那些缺失的时光。 　　上车之后，阿善系好安全带，扭过头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裴妍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很温柔：“善儿，姐姐道歉，以后不会随意跟你发脾气了。” 　　“真的，我保证。” 　　阿善侧头看向她，唇边带着些微笑意：“裴妍，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裴妍打转方向盘，皱着眉：“你这孩子，没大没小，叫姐姐。” 　　“这么没有礼仪可不行！” 　　阿善轻笑一声。 　　裴妍也跟着笑了，赶上红灯的时候，侧头看向阿善，一脸欣慰：“我妹妹长得还真是漂亮，入学之后肯定是女神级别，应该会迷倒很多男生。” 　　阿善今天穿了身鹅黄色的连衣裙，黑色长卷发一侧别在耳后，肌肤如雪，整个人鲜活又清爽。 　　闻言，她撇撇嘴：“裴妍，从你嘴里听到夸我漂亮的话，还真是不容易。” 　　“你忘了，之前我长痘的时候，你还嫌我丑。” 　　红灯变了颜色，裴妍看着前面的路，专心开车：“之前是我看走眼了，行了吧。” 　　阿善轻笑，车里氛围久违的轻松愉悦。 　　她上的是汉阳大学，男女比例还算均衡，但是阿善长得漂亮，几乎刚入学就成了系里的女神，还有好多人想法设法关注她的SNS，给她发私信。 　　学期初，课业比较忙，虽然她是上过首尔大的人，但是专业不同，主修的内容不同，阿善还是得努力学习，刚开学的这一个月一次美容室都没去过。 　　这期间，郑在玹一直没等到阿善联系他，去了美容室她也不在，更看不见她人影，之前为了防止私生骚扰，他是从来都不接陌生电话的，但是因为怕错过她的电话，或者消息，他最近连陌生的电话号码也开始接了。 　　可就算这么等，也没等来阿善联系他，只能由他来主动联系了，郑在玹又十分不好意思地向金造型师要了阿善联络方式，斟酌苦恼了一整天，晚上才给她发了消息。 　　其实阿善是想住宿舍的，比较方便，但奈何她还要刷附加人物的好感度，只能回家住，她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搁在边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是郑在玹发来的短信。 　　【裴善，我是郑在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给了我一张纸条，很抱歉，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通过短信再传达一遍。】 　　阿善轻笑一声，原来是弄丢了，怪不得这都一个月了，他还没发现不对劲，打字回复。 　　【那张纸条是一个女爱豆拜托我转交的。】 　　郑在玹看见回复的时候，只感觉这些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就看不明白了，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看了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原来是他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失望，羞愧，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迫切地希望能时光回转到十分钟前，他说什么也不会主动联系她。 　　郑在玹红着脸，打了好长一段话，又删除，删除了之后，又接着打，最后还是没回复，打算装死，假装自己很忙，没时间回复，等她忘记就好了。 　　阿善没等到他回复，但是听到了系统的播报音。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五” 　　好感度不但没涨，反倒掉了五个，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攻略对象因为自尊心受到了挫折，带来的羞耻感，让好感度短暂下降，等过段时间肯定会回升，而且会上涨。 　　裴妍把脑袋凑了过来，一脸八卦：“裴善，谁给你发短信，笑那么开心？” 　　“你不会刚开学就恋爱了吧？” 　　“那可不行，至少得让姐姐把把关，看看是什么人品啊。” 　　阿善扔过去个抱枕，笑骂：“裴妍，你想什么呢，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除了恋爱就没别的事干了？” 　　裴妍一把准确无误地把抱枕接住，撇撇嘴，语气似乎有些低落：“我又没上过大学，只是听说上大学的孩子们都谈恋爱。” 　　阿善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裴妍竟然没有上过大学：“为什么没上大学？” 　　裴妍无所谓的笑了笑，故作轻松：“要赚钱啊。” 第73章 点赞 好感度四十五 　　阿善几乎是一入学就成了女神级别的存在, 大学生活过得风生水起，人美心善，追求者众多, 女生们也都很喜欢她，基本上有什么活动都会拉上她一起。 　　这天下课结束, 阿善整理好包之后起身刚要往外走，两个女生一前一后的走过来，笑脸盈盈地问：“裴善, 周二你有时间吗？” 　　阿善顿住脚步，想了想微笑：“周二没课，应该有时间，怎么了？”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 其中圆脸齐肩发的女生神神秘秘的：“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去联谊。” 　　阿善有些惊讶：“联谊？” 　　另一个女生点点头：“对, 联谊。” 　　说着，见阿善犹犹豫豫的, 使出杀手锏, 拉长了语调开始撒娇：“裴善, 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要是去了，来的男生质量会很高，拜托了。” 　　两人一起撒娇卖萌：“嗯, 去吧，去吧，拜托了，好不好, 裴善？” 　　阿善看两人的耍宝模样，笑了笑，其实她对这种联谊毫无兴趣, 只是突然想到也许可以借这件事，顺便涨一下攻略对象和隐藏男主的好感度，这才答应了。 　　两个女生见她答应，兴奋地击掌，满脸甜笑，青春洋溢的。 　　阿善也跟着笑了，突然想起她还活着的时候，不是经历过无数攻略世界的她，而是在极多约束下，偶尔可以实现自己的小任性时的那种快乐。 　　圆脸齐肩发女生，眉眼弯弯：“裴善，那周二晚上见，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记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哦！” 　　阿善甜笑着答应：“好，不过我之前没有联谊的经验，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另一个女生表情夸张，性子活泼，嘴也甜：“裴善，你往那里一坐，就够了！” 　　“我们联谊的质量就已经整体往上迈一个台阶了！” 　　“男生们知道你去联谊的话，肯定会疯狂地想要来参加在，不过你放心，我们俩会好好筛选的，绝对保证颜值和人品都是甲级，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请放心。” 　　阿善忍俊不禁：“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女生问：“对了，裴善，你的SNS是什么，我可以关注一下吗？” 　　阿善：“当然。” 　　说着掏出手机，给女生看，让她关注，其实这一世，SNS是阿善新注册的，原主在高中时代也注册过，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脸赞，不过皮肤变差，整个人变得消沉之后，就经常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去她的SNS下面留一些恶评和攻击性的言论，后期就被原主自己注销了。 　　阿善新注册的这个SNS其实也没开通多久，是脸好了之后，在上大学之前注册的，主要分享一些美照，日常妆容，还有穿搭之类的，不人长得美，很快就有了一小批粉丝，还有美容室的职员们，玩SNS的也关注了她。 　　见状，另一个女生也连忙掏出手机：“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关注裴善。” 　　说着，看清她的SNS昵称之后，低着头开始搜索，边搜索，边说：“裴善，你都不知道，前天还有个外系的女生跟我们炫耀，说她关注了你的SNS，气死我了。” 　　阿善给她顺毛：“其实我SNS上面也没有什么，我们上课，不是每天都能见面嘛，别生气。” 　　女生想了想，轻笑着：“是啊！” 　　她输到一半，忘记了，又抬头看阿善SNS的昵称，突然看见右下角点赞的地方，红色的小心心加一，轻声提醒：“裴善，有人给你点赞了。” 　　闻言，阿善把手机翻转过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账号，除了性别男，定位是首尔，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页面里空空如也，她也没在意，笑着问：“你们搜到了吗？” 　　两人点头：“嗯，已经关注好了。” 　　圆脸齐肩发女生收起手机，笑着说：“裴善，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头联谊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我发你手机。” 　　阿善点点头：“好。” 　　另一个女生，摆摆手：“记得打扮的漂亮一点哦。” 　　阿善好脾气地笑：“嗯，知道啦。” 　　两人这才抬步离开。 　　此时，美容室 　　其实那个赞是黄旼泫点的。 　　Wannaone巡演最终场是在首尔落幕的，在这之后，可以有几天的休息时间，然后就又重新投入到了新专辑的筹备工作中，练舞，录歌，拍摄，MV，因为他们是限定组合，无论是限定组合成立后背后的CJ公司，还是原本的公司，都想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榨干他们能带来的所有利益，他们虽然人前光鲜亮丽，但是根本没有反抗，说不，或者停下来休息的权利，只能像无限运转的机器一样，一刻都不停的赚钱。 　　这期间，黄旼泫一开始确实是故意想要和阿善保持距离的，但是后来则是行程太忙了，他偶尔能挤出来点时间，自己待着，手机就握在手里，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两次鼓起勇气给阿善发了消息，可是她回复的也很有克制有礼，最后谈话就干巴巴地不了了之。 　　听她说她的脸好了，入学之后，也很受欢迎，他真的很开心，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脸恢复好的样子，毕竟他是她从丑小鸭蜕变成天鹅的见证者，可是去了几次美容室，她都不在，虽然他脸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但他自己清楚，是失望的。 　　这天，成员们要为悦诗风吟拍摄面膜广告，于是经纪人早早地就把他们送到了美容室，祛水肿，简单地做一下造型。 　　因为裴妍还没来上班，再加上黄旼泫脾气好，之前又服务过，所以职员们有点散漫，有一个人负责给他吹头发，另两个人坐在边上闲聊，其中一个打开手机，看阿善的SNS，给身边人看，语气是止不住地欣慰：“你看我们裴善脸好了之后多漂亮，这张照片有好几千赞呢。” 　　另一个职员把头凑过来，仔细看，看完之后，笑着说：“裴善本来就漂亮，之前虽然皮肤不好，但光看五官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裴善好久没来美容室了，好想她啊。” 　　拿着手机职员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也想她，她不在感觉少了好多欢乐。” 　　黄旼泫一字不落地全听见耳朵里，没忍住开口搭话：“那个…我能看一下裴善的SNS吗？” 　　职员们知道黄旼泫跟阿善关系比较亲近，她的脸这么快好了，黄旼泫有很大功劳，之前还总是拜托她们帮忙转交柠檬绿茶给阿善，祛痘护肤，所以也没想东想西，就像朋友一样，自然而然地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 　　“我们裴善入学之后很受欢迎，完全是女神级别，你看下面有很多她同校男生的留言。” 　　黄旼泫视线放在屏幕上，照片里的女生肌肤如雪，明眸皓齿，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领口交织着蕾丝珍珠，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衬得肌肤更白，看向镜头的一双眼睛清凌凌的，清透纯净，整个人美好又干净。 　　其实他曾经想过，裴善的脸好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清纯？温柔？干净？ 　　现在真正看到她整张脸肌肤完美无瑕的样子才知道，这些词还不够，这一眼惊艳的感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叫乍然心动，而这样的美丽是由他亲手锻造出来的，是他陪她一步一步蜕变的，他见证了整个过程，所以在看见她的脸完全恢复好之后，那种感觉和别人完全是不同的。 　　黄旼泫一直盯着看，像是在出神，也不知看了多久。 　　被拿着手机的职员和身边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犹豫一会之后，开口：“旼泫……” 　　黄旼泫这才回过神来，一眼扫过头像下面的昵称，记在心里，把手机还给主人。 　　职员笑着打趣，开玩笑：“是不是裴善脸好了之后，太漂亮了，所以你都看呆了。” 　　身边人用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她即使关系还算亲近，也不要和客人开这种玩笑，尤其对方还是艺人，这种话题还是很敏感的。 　　职员接受到信号，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旼泫，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黄旼泫声音温和：“没关系，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刚才突然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所以有些走神。” 　　职员摆摆手：“没关系。” 　　说着，起身：“头发吹干了，我来给你打底吧。” 　　黄旼泫嗯了一声，但其实仔细看就知道，他的耳根慢慢泛起红色，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 　　广告拍摄间隙，黄旼泫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用手机登录了自己的SNS小号，按照早上记在心里的昵称搜索了一下，很快就弹出来搜索结果的页面，是熟悉的头像，他点进主页面，一张一张照片翻着，每一张都很好看，清纯大方，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干净漂亮的笑容，笑眼弯弯，好像之前那个消沉，总是埋着头的裴善从不存在，那他呢，陪伴着她从那段日子里走过来的他，还在她的记忆里吗？ 第74章 联谊 好感度四十五 　　黄旼泫用小号给阿善点了赞之后, 就收起手机，接着去拍摄广告了，阿善不知道是他, 也便也没放在心上。 　　阿善晚上回到家，吃了晚饭, 洗漱后，就躺下休息了。 　　她现在和裴妍，裴母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她们俩也逐渐能从她的态度里判断出，裴善正在慢慢接受她们，心底的隔阂，以及那层芥蒂正在慢慢消融, 相信附加人物的好感度很快就可以刷满。 　　可能是从阿善被接过来同住之后, 裴妍已经习惯了妹妹的存在，自从上大学之后, 白天在学校上课见不到她人影, 晚上回来又总是和朋友们出去玩, 玩到半夜才回来，上楼倒头就睡，一整天下来, 说话的机会很少，很不习惯，所以裴妍偶尔会抱着枕头到阿善的房间里来，非要和她一起睡。 　　今天也是一样, 阿善刚洗漱完，上了床躺下，就听见有人敲了两下门, 她又翻身下床，去开门，只见裴妍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外，见她来开门，笑得讨好，从她身边空隙挤了进来：“裴善，我今天和你一起睡。” 　　阿善站在门边上，一脸嫌弃，手扶在门把手上：“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房间，为什么非要跟我挤？” 　　“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裴妍把枕头往床上一扔，直接进浴室去洗漱了。 　　阿善无奈，只能把房门关上，认命般地上了床，盖上被子，开始刷手机。 　　裴妍洗完脸，拿了张阿善的修复补水面膜敷上了，从浴室里出来，把剩下的精华都抹在手上了，交叉揉匀，慢慢吸收着，站在床边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开口：“对了，裴善，你和在玹现在很亲吗？” 　　阿善视线依然放在手机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没有，怎么了？” 　　裴妍抬手按压了一下面膜：“嗯，那天在玹问起你来着。” 　　“你们俩之前不是有些不愉快吗，他突然问起你，我还以为你们变亲近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可能是想问你管理皮肤的问题。” 　　阿善这才抬眼看向裴妍，疑惑地问：“管理皮肤？” 　　“他不是出了名的皮肤好吗？那张脸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而且爱豆们不是定期都要做皮肤管理吗，应该有常去的皮肤科吧。” 　　裴妍点点头，轻嗯了一声：“谁知道呢，可能是回归期压力太大吧，我猜的，你之前皮肤不是很差嘛，现在恢复的很好，他最近皮肤状态不是很好，额头上长了一些闭口，下巴，还有脸颊的地方也长了痘痘。” 　　“造型师们最近给他底妆都往厚了打，然后遮瑕，还要贴隐形的痘痘贴。” 　　“他情绪也不怎么好。” 　　“虽然没你当时那么严重，但是对于艺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阿善突然就笑了，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裴妍见她突然笑了，开口：“你也别幸灾乐祸，如果他真的联系你是为了这个事情，你就帮帮他，毕竟是艺人，还要靠脸吃饭，高清镜头一拍，生图看得很明显。” 　　阿善语气不耐：“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敷完，赶紧睡觉吧。” 　　裴妍最近脾气也好了很多，嗯了一声：“马上。” 　　周二这天，阿善一早就收到了女生发来的联谊的时间和地址，在梨泰院的一家店，她蹭着裴妍的车去了美容室打算让造型师给她化个妆，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联谊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昨晚阿善在裴妍手机上看到了美容室第二天预约的客人名单，NCT和WANAONE都在，她是借联谊的由头去钓鱼的。 　　到了美容室之后，因为很久没见了，职员们都热切地和阿善打招呼。 　　“裴善，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过来，我们很想你啊。” 　　“就是，是不是大学生活太开心了，把我们都给忘了，之前明明还说有时间就会过来美容室的，这都快一个月了，你才来。” 　　阿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很想前辈们，实在是刚开学，课程比较多。” 　　职员们相视一笑：“我们开玩笑的。” 　　“感觉我们裴善上大学之后，好像更漂亮了。” 　　“是啊，这皮肤真好。” 　　阿善羞涩一笑：‘’其实我今天晚上要去联谊。” 　　职员们一下兴奋起来：“去联谊吗？” 　　“几点？” 　　阿善笑，声音温软：“晚上，现在还早。” 　　美容室开始营业之后，爱豆们陆陆续续过来。 　　最先来的是黄旼泫，他几乎是一进门，就看见了阿善，穿着一身粉白相见的连衣裙，黑色长卷发拢了起来，用珍珠发卡固定住，露出白皙，曲线优美的天鹅颈，侧颜精致，皮肤是几近透明的白，阳光微微散落下来，美好的像一幅画。 　　仿佛若有所感，阿善也回过头，和他对上视线，唇边突然漾开一抹笑，打了声招呼。 　　她笑起来很漂亮，落落大方，远比照片里会看到的还要更让人惊艳，黄旼泫甚至能感受到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加速，跟在成员们身后，几步走过去，站在阿善面前，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裴善，你的脸恢复的很好。” 　　“现在很漂亮。” 　　阿善声音温软，一双眼睛清透透的：“是你的功劳，我现在这幅漂亮的模样。” 　　“谢谢你。” 　　身边的成员们小声起哄，黄旼泫一下子就红了脸：“我没做什么，是你自己坚持下来的。” 　　“裴善，你只需要感谢你自己就好了。” 　　阿善看着他，没再说什么，黄旼泫说完之后又觉得懊恼，他刚才那样说，总感觉会把她越推越远，其实人与人之间互相联系的纽带就是相互帮助，相互麻烦，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一样，也许他不该分这么清。 　　郑在玹来的时候，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帽子口罩墨镜一应俱全，进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和阿善对对上视线，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隔着墨镜看不分明。 　　阿善想裴妍说的应该是真的，要不然按照他以往的风格来说，恨不得无时无刻，三百六十展示自己那张帅脸，此刻捂得那么严实，肯定是这段时间长痘，他也体会了一把原主的心情。 　　阿善今天来，也不是来帮忙的，主要是看看之前一起相处过得职员们，然后拜托造型师给她化个精致的妆容，很快女爱豆们也过来了，其中就有那次化着化妆哭了的那个女爱豆，自从那次她借花献佛，给了女爱豆一根棒棒糖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亲近很多，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女生，连带整个组合都和阿善关系不错，她治疗脸的期间，这些可爱的女爱豆们也帮助了她很多，给她推荐好用的化妆品，合适的医美项目，其实卸下舞台上的光环，她们和普通的二十代女生并没有太大区别。 　　阿善要去联谊的八卦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美容室，女爱豆们因为是艺人，很羡慕她上到大学，还能去联谊这种事情，纷纷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 　　“应该会有很帅的男生吧，我也好想去联谊，裴善，真的好羡慕你。” 　　阿善笑：“听同系的朋友说，好像今天来联谊的男生确实蛮帅的，不过……” 　　女爱豆问：“不过什么？” 　　她压低了声音，满是笑意：“再帅也没有你们每天在放送局看到的男爱豆们帅啊。” 　　组合里有人撇撇嘴，见经纪人没往这边看，正在玩手机，小声吐槽：“再帅有什么用，我们连接触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去录制打歌节目，去个洗手间也要被看着，生怕我们和男爱豆们有什么接触。” 　　另个人岔开话题：“裴善去联谊这么开心的事情，快别扫兴了。” 　　“裴善，我们给你打扮吧。” 　　“平时我们上舞台都是你给我们打底，做造型，今天我们给你弄吧，保准让你艳压那些女生。” 　　阿善忍俊不禁：“好好，如果你们时间来得及的话。” 　　女爱豆们：“放心，来得及，我们今天彩排顺序比较靠后。” 　　等其中几个弄完造型之后，就找了个角落，把阿善往那一按，拿起化妆台上的化妆品，研究着。 　　阿善：“你们可不能发挥失误啊。” 　　女爱豆：“放心，相信我们的技术。” 　　这边女孩子们笑闹着，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黄旼泫听到阿善要去联谊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好受就对了。 　　他余光瞥向角落里，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女生，身边几个女爱豆们围着她，拿着化妆刷，还有各种配饰往她身上比量，她时不时漾开笑容，很漂亮，可是一想到，她是要去联谊，就觉得整颗心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应该是嫉妒吧。 　　这个时候，黄旼泫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他并不想和阿善保持距离，这样美丽的她，是他陪着她一步一步蜕变的，其他男人只能看见她现在的美丽，欣赏的也是蜕变成天鹅之后的她，只有自己才是自始至终，无论什么模样，都始终对她有好感的人。 第75章 照片 好感度四十四 　　女爱豆们平时没行程的时候也会自己给自己化妆, 此刻你一下我一下，给阿善化出来的妆容倒还真是很漂亮，让人惊艳, 带着些微华丽，但是又不像舞台妆那么浓, 相对偏日常一些，她五官长相清纯，日常打扮也更趋向于寡淡, 比较温柔，现在尝试不同的妆容，倒是有意外之喜。 　　还有女爱豆把自己的身上的配饰给阿善搭上，镜子里的女生妆容服帖, 皮肤白皙, 五官精致，穿着一身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倒是颇有些艳光四射的意味。 　　阿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谢谢。” 　　女爱豆们手搭在她肩膀上：“如果有喜欢的人, 一定要把握机会啊, 四月份正是谈恋爱的好时机啊，樱花开了，牵着手一起散步, 多浪漫啊。” 　　有人吐槽：“好老土。” 　　阿善笑：“好，我肯定会努力的，放心。” 　　黄旼泫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阿善一眼才离开, 坐在保姆车上往行程地点移动的时候，给她发了条短信。 　　阿善收到的时候，唇边漾开一抹笑。 　　【裴善, 你不去联谊可以吗？】 　　她细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 　　【为什么不去？】 　　【好不容易变漂亮，当然要得到别人的喜欢。】 　　黄旼泫看到她的回复，突然感觉裴善现在的观念可能有点扭曲了，第一反应还是掰正她的三观。 　　【裴善，其实有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并不是外貌，而是性格。】 　　【你皮肤不好的时候，因为自卑，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也没办法落落大方的和别人相处，你现在受到的喜爱，不可否认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漂亮的外表，但更多其实是你的性格，和相处过程中那些让人喜欢，又闪闪发光的品质。】 　　阿善：【那你呢？为什么我不好看的时候，你对我那么好，和我那么亲近，但是我变得好看了，你却总是避开我？】 　　黄旼泫盯着她发过来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了好多遍，心底汹涌的情绪此刻根本不受控制，几欲喷薄，他思虑几瞬，打字的手甚至都在抖，怕被拒绝，也怕她觉得自己自私。 　　【裴善，其实我对你有好感，但是我现在需要考虑的很多，不光是我一个人，我还要为wannaone负责，同时我也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情感，之前我一直因此感到慌乱，不知所措，所以第一反应是避开，怕伤害你，也怕伤害我的组合，可时间越久，我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我想最起码你是有权知晓我对你的情感，然后再做出选择的，要不然双方都会留下遗憾。】 　　阿善勾唇一笑；【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会一直避开我？】 　　【我可以理解，也懂你的顾虑，我愿意等，等wannaone解散的时候，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好好相处，互相了解，不要再避开我了，好吗？】 　　坐在保姆车上的黄旼泫看清这条短信时，嘴角的笑甚至压都压不住，连忙回复：【裴善，我不会再避开你了，那联谊…？】 　　阿善回复：【当然要去了，因为已经约定好了，临时不去的话，感觉不太好。】 　　黄旼泫：【好，那你结束记得给我发短信。】 　　阿善没想到隐藏男主进入男朋友的角色还挺快：【好，知道。】 　　晚上，她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去了联谊场所，是隔壁高校的工科男生，个个长相周正，身材也好，但确实有些无趣，思维模式也是工科生固有的理性思维，简单点来说就是比较较真。 　　阿善本来也不是来找对象的，只是想用这件事刺激一下攻略对象和隐藏男主，女生们也觉得这次俩联谊的男生们虽然长相不错，但是实在是聊不到一起去，大家一起拍了张认证照之后，就都找了个借口溜了，离开的时候女生们是分开走的，到了另一个地方又重新汇合，吃得开心，玩得也尽兴。 　　这次联谊就这样无疾而终，不过阿善的美貌倒是通过那几个男生传到了隔壁学校，她的SNS一下子涨了好些粉丝。 　　学校放假的时候，阿善有时间就被拽去美容室帮忙了，郑在玹在，坐在化妆镜前，一身气压挺低的，阿善被造型师吩咐过来做准备工作，靠近了看才知道之前裴妍说的话，倒是也不算夸张，他的皮肤确实没之前那么好了，额头上长了一些闭口，下巴，还有脸颊处也长了一些痘痘，不过在正常的社交距离之下看，倒也不算很严重，只不过对靠脸吃饭，时刻都要接受镜头，以及各种生图考验的艺人来说，确实是严重的不得了的大事。 　　郑在玹就算没抬眼，也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其实他是爱豆艺人，最不怕的就是各种视线的注视，他皮肤好的时候，甚至是享受这种视线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的帅气，可现在他倒是希望自己对这种视线不要那么敏感，因为只要有人多看了自己几眼，他就怕对方是在看自己的痘痘，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瑕疵，这让他很不安，尤其是在面对粉丝的镜头时更甚。 　　此刻被阿善这样久久打量，他有些恼羞成怒：“你还要看多久？” 　　阿善笑了一声，轻轻把手里护肤水往化妆台上一摆：“你长这么帅，多看几眼还不行？” 　　如果这是在之前郑在玹也就信了，没准心里还会夸她一句有眼光，可是现在如果他信她揶揄他的话，那才是脑袋进水了，她肯定是还在记仇，想要趁这次报复他当时的无礼。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二” 　　阿善听到好感度下降，轻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刺激他刺激的还是太轻了，又凑近了，故作惊讶，十分做作：“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上次见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两人距离挨的很近，郑在玹甚至能看见阿善轻颤的睫羽，一想到不久以前自己还误以为眼前这个人喜欢自己，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刻明明是在促狭他，但一双眼睛却清凌凌的，像漾着水，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他此刻心里的感受和被气的微微泛红的脸色形成鲜明且强烈的反差。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四” 　　郑在玹说不过她，此刻甚至渐渐能体会到当初阿善的无助和那种微微自卑的感觉，对她显而易见的挑衅，选择闭口不言。 　　阿善见刺激的差不多到位了，又帮造型师把化妆台都整理好之后，就离开了。 　　快到九点多的时候，跟阿善交好的那个女爱豆组合来做妆造了，见阿善在，都兴奋的不得了，本来就好奇上次她去联谊的结果，没想到这次一来就碰见她在，于是趁着化妆的时候，连忙打听，一堆女生围在一起，跟开茶话会似的，热热闹闹，时不时传来笑声。 　　女爱豆小声，迫不及待地问：“裴善，上次去联谊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男生们长得怎么样，帅吗？” 　　阿善笑了笑：“是隔壁学校的工科男，长的倒是都蛮帅气的，但是性格有点无趣。” 　　女爱豆显然只关注到了帅这个字，其他的一律屏蔽：“帅？有照片吗？给我们看看？” 　　“对对对，有没有照片？我太好奇了？” 　　阿善：“只有那天拍的合照，单人的照片没有。” 　　女爱豆们：“合照也可以啊，快给我们看看。” 　　阿善笑着掏出手机，一堆小脑袋抵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个皮肤好白，看起来很善良啊。” 　　“我喜欢边上这个，长相很有魅力。” 　　“裴善，我感觉坐你对面的这个男生最帅，完全是最近放送局里最流行的长相，衣品也不错，你们有没有继续发展，互相联系一下？” 　　阿善看向照片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生，确实长得不错，对自己好像也有些好感，联谊那天虽然对她不是很殷勤，但是从细节里能看出来，比如视线转了一圈最后总是会落回她身上，会默默给她递纸巾。 　　她声音温软，解释：“没，根本就没交换联络方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闻言，女爱豆们似乎觉得无趣：“也是，我们裴善现在长得这么漂亮，又温柔，可不能随便便就找个人恋爱，一定要慎重，最首要的不应该是长相，而是人品。” 　　阿善笑着点头：“好，我记住啦。” 　　说着，造型师们过来了，女爱豆们一下四散开来，乖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弄头发。 　　阿善手里攥着手机，刚想去休息一下，没想到又被造型师叫去帮忙给郑在玹收尾。 第76章 生气 好感度 　　阿善没把手机屏幕按灭, 往化妆台上一放，那张合照大咧咧地就亮在主页面，之前女孩子们聊天时, 欢声笑语，就算郑在玹不想听, 但是奈何一双耳朵好使，那些对话接连不断地往他耳朵里钻，他绝对不可能承认, 自从上次知道阿善要去联谊之后，就一直抓心挠肝的，心里很不舒服，想知道后续, 但是又怕听见她真对哪个男生有好感的消息。 　　郑在玹自认为是被迫听了个大概, 听那些女爱豆们夸说照片里坐在阿善对面的那个男生长得帅时，他心里一把小火苗噌地就烧起来, 很不服气, 甚至想起身凑过去, 看看那个男生到底有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 　　此刻阿善的手机就摆在化妆台上，屏幕亮着，很明显是三男三女, 只要他微微往前挪一下身子，那张照片就可以收进眼底，把男生的相貌看个清楚。 　　可怎么想都觉得未经人允许就偷看别人手机，不是什么道德行为, 但裴善设置的屏幕自动灭时间是一分钟，眼看着屏幕就要暗下去，郑在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趁阿善正背对着他的时候，往前探了一下身子，视线飞速扫过，几乎一眼就盯准了那个坐在阿善对面的男生，只可惜屏幕暗，他只看了个大概。 　　确实五官清秀，气质干净，整个人透着股温柔的书卷气，穿搭也挺有品味的，但跟身为爱豆的自己那种精致程度肯定是没法比的。 　　说实话，就算是自己没出道成为爱豆，按照普普通通的人生轨迹走，现在和普通的二十代青年一样念大学，肯定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脸赞校草之类的，绝对不可能比这个男生差。 　　郑在玹也不知道这帮女爱豆们现在的眼光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放送局流行的审美变了吗？为什么他不觉得帅？说实话跟自己比几乎是差太多，他这种长相才应该是最符合大众审美的，毕竟是SM公认的标准脸。 　　心里这么想，嘴上他也没闲着，微微低着头，视线没看阿善，像是在自言自语，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最近大学里面流行这种长相吗？真是搞不懂你们的审美……” 　　如果不是眼前郑在玹附近只有阿善一个人在帮造型师收尾，整理化妆台上的化妆刷，化妆品之类的，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因为他视线完全没看向自己，眼眸低垂，能看见长长的睫毛，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冷不防这么一问，也听不出来他是嘲讽还是真的好奇，总之阴阳怪气儿的。 　　阿善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嗯，是最近流行的长相，怎么了，我觉得挺帅的。” 　　郑在玹没说什么，又是轻嗤一声，能看出来隐在眉间有些许的不屑，很浅，让人很难看出来，是帅而自知，被粉丝们花式追捧养出来的傲慢，即使现在皮肤短暂性的变差了，但是刻在帅哥骨子里的自信短时间内是不会改变的。 　　阿善轻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浓厚：“你是觉得他没有你帅吧？” 　　闻言，郑在玹似乎觉得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反问：“难道你觉得他比我帅？” 　　“虽然说每个人审美不同，但是我这张脸和他这张脸对比，大家应该都知道哪个人更帅吧。” 　　说着下巴朝着阿善化妆台上，放着的手机努了努，示意她，自己刚才很清楚地看见了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答案很明显就摆在这里，仿佛只要阿善说照片里的那个男生比他更帅，那她就是品位低，没有审美。 　　看他这样，阿善不禁觉得好笑，对待这种攻略对象就不能走寻常路，冷嗤一声，似乎是不屑，声音淡淡的，像是认同他说的话：“也是，你确实比他帅多了，只不过………” 　　说着，来了个转折，倒有些意犹未尽，后面肯定还有些话没说出口。 　　郑在玹没忍住，开口问：“只不过什么？” 　　其实他总感觉阿善后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想听完她嘴里对他的评价。 　　阿善挨近他，带过来一股清甜的气息。只不过在旁人看来，只是她给郑在玹检查妆容，但实际上阿善用手握住了郑在玹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化妆镜里的自己，樱唇轻起，在他耳边，声音很轻：“只不过是从前了……” 　　“你最近皮肤状态怎么样，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联系那天，那个男生就坐我对面，五官长相可能每个人的审美点都不同，但皮肤好不好，我相信大家的评判标准都是一样的，最起码那个男生皮肤比你要好得多。” 　　“说实话，你这张脸，我现在看着觉得很不舒服。” 第77章 发火 好感度四十四 　　闻言, 郑在铉的脸色变了变，微微泛白，视线定在阿善脸上, 沉黑色眼珠转了转，长睫毛轻轻颤动, 遮掩住恼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恍惚间想到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被挑衅的怒气顿时又消散了，在空中凝散成极细的雾气，终究是没说什么, 只是抬眼看向化妆镜里的自己, 并没有发脾气。 　　阿善也没再挑衅，把最后一瓶粉底液放到可移动的架子上, 整理好之后推着离开了。 　　角落那边有好几个职员因为负责的女爱豆正在烫头, 是等待时间, 没什么事做，所以凑在一起闲聊，看阿善推着可移动架子往这边走, 小幅度地冲她招了招手。 　　阿善笑了一下，推着移动架子，加快脚步往那边走过去。 　　郑在玹微微扭头，看向她窈窕的背影, 身材纤细，体态优雅，及腰的黑色长卷发被她拢了起来, 随着她每一步走动，在背后微微晃动着。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好像也是这样，似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可能因为隔了三个多月，觉得有些模糊又似曾相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应该是脱口而出的质问。 　　“你这个皮肤真的可以在美容室工作吗？” 　　甚至因为看见她长满痘痘的脸，觉得不舒服，丝毫没有婉转地和经纪人提出来想要换一个工作人员来服务她。 　　因为被裴室长训斥，挨了一巴掌，所以转身哭着跑走了，当时的背影似乎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卷发晃动的幅度更大一些，连背影都透露着伤心和委屈。 　　只不过现在两人的角色完全颠倒过来，同样的话是由裴善嘴里说出来，他才切身体会到无端受到外貌指责是什么感受，不是因为品格，更因为做出不好的行为，只是因为外貌。 　　也许是郑在玹因为从小帅到大，这样一张上天恩赐，五官鬼斧神工，帅气的脸蛋让他觉得一切落在他身上的赞美夸奖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对女生或者别人外貌的无端指责，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和负面的影响，他只是觉得自己在陈述事实，但现在自己经历了才知道，有时不经思考说出口的话，也许自己不以为意，但一字一句都会变成锋利的尖刀，插在对方的心窝里，不会流血，甚至在表面看不到伤口，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并没有受到伤害。 　　现在他才知道当时那些话给饱受皮肤问题困扰的裴善带来的伤痛是有多大。 　　他依稀还能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美容室的三层有很多人，有NCT的成员，有wannaone的成员，有很多造型师，可自己却任由经纪人说出那样难听的话。 　　她当时脸上的痘痘很严重，想来平时也没有少遭受到无端的外貌攻击和指责，所以才会有那么激烈的情绪反应。 　　郑在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外貌偏见一直存在他的想法里，就像当初他问，你这样的脸，真的可以在美容室工作吗？ 　　如果按照这样的评判标准来说，他现在的脸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爱豆，可这种情况是没办法控制的，因为这次回归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这样，并非他本意，可却要承受网民们的谩骂。 　　郑在玹现在才清楚意识到，他当时对裴善说的那些话有多过分，现在更觉得自己误以为裴善对他是有好感的，甚至因为自己这张脸来就和他搭讪，对她的态度是有些轻视的。 　　之前有多么洋洋得意和窃喜，现在就有多么可笑愚蠢，站在她的立场上来看，应该只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恶，而且品格低劣，会伪装的爱豆吧。 　　阿善推着可移动架子过去的时候，职员们冲她小幅度地招了招手。 　　其中有人和她咬耳朵，低声问：“我刚才看你和在玹聊了一会儿天，近距离看他的脸怎么样，最近皮肤有没有好一些？” 　　“前几天他突然长痘来的时候，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之前他可是男爱豆里面公认的牛奶皮肤，光滑细嫩，好的不得了。” 　　有人听见了，跟着附和：“是啊，之前感觉在玹性格还挺温和的，虽然他人有点傲气，但是对职员们说话都温声细语的。” 　　“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皮肤问题困扰，感觉整个人气压很低，给他服务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怕他发脾气。” 　　阿善回头，远远看了一眼坐在化妆台前的郑在玹，开口回答，声音清透：“我刚才近距离看了一下他的脸，感觉其实还好，可能因为本身职业是爱豆吧，所以他才格外敏感，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社交距离来看的话，应该看不太出来。” 　　职员们点点头，其实也是，但爱豆毕竟和她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几乎生活在曝光灯下，无时无刻都要经过镜头严苛的考验，现在镜头的高清程度别说是痘痘了，连鼻子上有颗粉刺都看得异常清楚，也不怪他这么敏感。 　　坐在化妆台前的郑在玹掏出手机刷了起来，因为还有其他成员的妆造没有完成，大家要统一离开，坐保姆车去跑行程，所以就算他先完成了，也没办法离开，只能干巴巴坐在这儿等其他成员们，感觉没什么意思，就掏出手机来，点进网站，看最近的娱乐新闻。 　　其实他出道后经常会在网站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大多数明星都会有这个癖好，虽然知道可能会有恶评，但还是忍不住想看。 　　一点开搜索之后，几乎是马上就弹出来关联他名字的帖子，最近关于他的新闻，大多数关联词后面都是皮肤管理，长痘，压力大，烂脸之类，这样让人一看观感就不好的关联词。 　　其实按照以前来说，他的名字后面的关联词基本上都是脸蛋天才，名场面，这样的夸赞词，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得慌，压抑的情绪排解不了。 第78章 亲近 好感度八十 　　可能是因为出道以来贴在郑在玹身上的标签就是长相帅气, 温柔学长，脸蛋天才之类的，他突然间烂脸, 额头和下巴上一下子长了不少肉眼可见的痘痘和闭口，不但路人接受不了, 可能一小部分粉丝都接受不了，所以帖子下面留言，评论的话大部分都是恶评指责。 　　帖子踩赞比严重失衡, 热度很高，附图配了他上周参加首尔春夏时装周的生图，右侧并列的是官方发出的精修图，形成了鲜明又强烈的对比。 　　生图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强烈, 也不知是否被人恶意锐化, 高清镜头让他这张脸上现有的肌肤问题暴露无遗，虽然五官和以往一样英俊, 但皮肤上布满了闭口和痘痘, 尤其是在脸颊和下巴的地方, 贴的隐形痘痘贴也一览无余，额头被细碎的刘海挡住了，是否和脸上其他地方的肌肤问题一样严重, 这个大家都看不出来，不过就光现在能看到的地方，对于一个靠颜值吃饭的男艺人来说，已经让一向认为爱豆时刻都该保持精致的粉丝们接受不了了。 　　NCT这次回归, 几乎是无缝衔接，年前回归了一下，接着就是繁忙的年末杀人行程, 还没等休息，又开始回归了，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因为上次的打歌成绩还不错，所以这次携新专辑回归，成员们身上肩负的压力特别大，编排的舞蹈动作，包括动线走位也十分复杂，要不停加强练习，随之而来的是压力，疲惫，焦虑，郑在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脸上各处一下子就冒出来很多痘痘。 　　帖子下面这些评论他真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压抑，他想不通曾经那些变着法夸赞他的粉丝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恶毒伤人的言论随口而出，通过键盘，隔着屏幕，肆意地输出，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往他心上扎。 　　无论是高中时代，还是出道成为艺人之后，他的长相外表一向是最出众的，连在SM公司这样的花田，他的标准颜都是备受推崇和认可的，光滑细嫩的白皙肌肤，也是十分让人羡慕，连粉丝们都都说他是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男人。 　　现在他的脸变成这样，其实不光粉丝接受不了，连他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内心深处有一种隐隐自我厌弃的感觉在慢慢繁衍，从内心深处像古树藤蔓一样钻出来，发芽，生枝，缠绕住他的自信，紧紧挤压，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微微阴郁敏感起来。 　　尤其是没办法改变的现状，组合回归，他每天都要面对镜头，台下的粉丝，还有其他爱豆同僚们的视线，真的觉得很不自在，曾经的他最不惧的就是打量他的视线，甚至还有些享受，因为他知道，他这张脸很帅气，可现在因为皮肤问题备受困扰，没有了以往的自信，开始害怕这样的视线。 　　其实作为爱豆来说皮肤管理，身材管理都是必要的，基本的职业素养，但是长痘这种生理现象实在是没法控制，尤其是在压力大，内分泌失调，昼夜颠倒，吃饭不规律的情况下。 　　可身为艺人，就注定他的一切都被曝光于镜头下，公众的视线之下，粉丝们的指责和不满言论没有人能控制，即使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把他刺的鲜血淋漓，除了不去看，不去听，也无能为力。 　　“说实话，在玹最近这皮肤是真的差啊，也不知道舞台上录制的时候是打了多少光，抹了多少粉底液才遮住的。” 　　“感觉和精修图放在一起真的是强烈的冲击，这种皮肤状态真的能不起豆吗？感觉一点都不敬业，连基本的皮肤管理都做不到吗？” 　　“就算是爱豆也没有必要这么严苛吧，其实皮肤出现问题的时候最伤心的就是本人，更何况他是爱豆，压力本身就大，这个时候我们身为粉丝就不能多一点关心吗？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说那么恶毒伤人的话。” 　　“在玹好好去皮肤科管理一下吧，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身边普通的素人男生可能化一化妆，皮肤状态都比他好，现在当爱豆还真是轻松，连最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吗？” 　　“爱豆不就是贩卖颜值吗？连自己的脸都管理不好，还有什么资格称为爱豆，一点都不敬业。” 　　“是诈骗吧？是诈骗吧？精修图和生图的对比也太惨烈了。” 　　“拜托，不要出来折磨大家的眼睛了。” 　　“这种问题也会有恶评吗？难道你的人生中青春期都没有长过痘痘吗？更何况是爱豆，你知道他每天有多少的睡眠时间吗？回归期间可能每天都睡不到三个小时，这种长痘的生理现象完全控制不了，难道他本人想给粉丝看到这样的面貌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身为爱豆官方出的图精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个帖子标题抓人眼球，热度很高，光是评论几乎快要累了三百多层，发表的言论虽然五花八门，褒贬不一，但大多数都是指责批评郑在玹的，身为爱豆一点都不敬业，也没有管理好皮肤，给粉丝们带来最好的面貌。 　　他手指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的滑动，甚至微微有些颤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能看的出来每一条恶评都让他的心情更低落一些，坐在那里姿势一直没有变过，眼眸低垂，睫毛轻轻颤动，看着倒是有些脆弱可怜。 　　可能因为他之前的皮肤是男艺人里出了名的好，唇红齿白，不少粉丝都因为这一点入坑，对他皮肤脸蛋的要求也比较高，所以见到他这样不堪的一面才更不能接受。 　　郑在玹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一条一条看着这些刺眼的恶评，感觉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很了很大力气，指尖微微泛白。 　　看到后面，他实在是没办法再看下去了，周身弥漫着压抑，让人窒息的氛围，他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攥在手里，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化妆镜里的自己。 　　即使现在已经完成妆造，五官也是和从前一样，精致帅气又标准，但是皮肤却不复以往那般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细嫩。 　　造型师在他脸上红肿显眼的大颗痘痘上贴了痘痘隐形贴，又涂了深一色号的粉底液和遮瑕，但还是能依稀看到细微凸起的闭口，在光线的照射下尤其明显，是遮也遮不住的，明显又扎眼，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一股压抑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郑在玹现在无比迫切地想要回到一个月前，回到那个时候的肌肤状态。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侧头看过去，一下撞进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里，裴善扫了他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继续和角落里的职员们笑着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刚才和她对视那一眼，隐约能看见她嘴角嘲讽的笑容，郑在玹现在对这种视线格外的敏感，总觉得她们聚在一起是在讨论自己的皮肤，在背后议论他的皮肤问题，指责他的外貌。 　　他隐隐有些不舒服，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偷听，想知道她们是否在议论自己的外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裤边，忍耐着。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现在的情绪似乎也出现了问题，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说自己，尤其是他不想从阿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郑在玹竖起了耳朵，不着痕迹地偷听，隐隐约约能听到她们提及的几个词儿，长痘啊，皮肤啊，还有什么应该去治疗之类的话，配上她们嘻嘻哈哈，笑闹着的表情，他几乎是一下子就肯定了，她们绝对是在说自己，不知是自卑，还是恼怒，亦或是气愤，所有情绪积压混杂在一起，噌的一下子就从心底喷发出来一股火，烧得他理智殆尽。 　　隔着屏幕随意发表恶评的网民们也就算了，作为美容室里服务的职员们竟然在这里偷偷议论他这个顾客，简直是没有一点职业素养。 　　一把火烧上来，郑在玹起身，迈开腿，直直地往角落里走，周身是压抑不住，微微泄出来的戾气和怒气，和平时温和有礼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经纪人本来坐在角落里玩手机，见他起身，刚想要开口问他去哪儿，见他怒气冲冲，话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里，没能说出来。 　　郑在玹个子高，大长腿迈起来，步伐也大，直直地就冲着角落里的职员们走过来，脸色并不好看，眸子黑沉沉的。 　　有职员注意到，看见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副过来找她们算账的架势，给阿善使了个眼神，阿善是背对着郑在玹站着的，职员们示意她回头看，她还有些不明所以，刚回身，就见郑在玹已经站在离她不到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脸色难看，声音也冷冷的，像是质问：“在讨论什么，这么好笑？” 　　“我皮肤变差就这么好笑吗？” 　　“好啊，现在看吧，我就站在你们面前，仔细看吧！” 　　“上班时间，可以这样在背后偷偷讨论客人吗？” 　　“怎么，我皮肤好的时候，都夸着说给我打底最简单省事，现在我皮肤变差了，给我服务就这么委屈吗？” 　　阿善缓缓抬起双臂，交叠在胸前，看他这跟疯狗似的，逮着谁咬谁的架势，没直接回嘴，等他都发泄完了，才慢吞吞地问：“说完了吗？” 　　郑在玹似乎比刚才冷静了一些，盯着她娇美白皙的脸，压低了声音问：“裴善，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幅模样很可笑？” 　　“很可笑不是吗，我们两个人的处境好像完全颠倒过来了。” 　　“你就是还在记恨我当初说的那些话。” 　　“我承认当时那样说你，是我不对，但是你有必要和职员们在这里一起嘲笑我吗？” 　　其实刚才职员们根本没在讨论他，而是说在阿善，因为皮肤变好，秀美清纯的五官凸显出来，妍丽漂亮，身材好，性格好，又肤白貌美，现在学校里追求她的人很多，职员们都想八卦她有没有恋爱，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她之前长痘的事情。 　　因为最近职员们里面有一个女生皮肤开始冒痘，所以就跟阿善询问一下经验，再加上大家许久没见了，就在一起说说笑笑，也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一下子发这么大火，虽然顾客就是上帝，可是什么都没做，就冷不防被人指责这么一通，难免有些委屈。 　　如果是他之前的脸蛋，可能还会觉得这张脸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值得原谅，但是现在没有人忍让他，再加上因为在美容室工作需要服务很多爱豆，所以入职的这些职员们，基本上都是没有明显追星心思的，见到这些爱豆的话，除了有一些距离感之外，也就是当做自己的一份工作，把艺人当成普通人来对待的。 　　有职员直接就开口了：“在玹，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你说的这些，我们怎么都听不懂啊？或许该不会是以为我们在背后议论你的皮肤问题吧？” 　　看他脸色微微变了，职员又接着说：“刚才我们根本没有在讨论你，是在说裴善，因为我最近皮肤状态不太好，所以向她请教怎么管理皮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误会，但你甚至都没问清楚，一上来就这样指责，弄得我们很难堪。” 　　有人附和：“就是，我们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因为皮肤的问题也很困扰，所以情绪很敏感，我们这些都能理解，也都尽量在照顾你的情绪，但是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火，过来指责我们，让我们也觉得也很不舒服。” 　　“我们是职员，工作内容就是服务客人，如果顾客不满的话，指责我们，我们可以接受，但是裴善不一样，她是裴室长的妹妹，并不是职员，只是在这里帮忙，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指责她，是不是有一些过分？” 　　“希望你能跟她道歉。” 　　阿善没想到职员们会开口维护她，和第一次她孤立无援，独自面对的难堪境地完全不同。 　　郑在玹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他偷听到的对话，他只是听到了长痘，皮肤不好，压力大，应该去治疗，这些零零星星的话，因为内心隐隐的自卑感几乎是未经思考，直接就认为她们是在背后议论，嘲笑自己的皮肤。 　　加上最近情绪实在太压抑，网上也是受到很多恶评，所以碰上这么个□□，一股火窜上来，直接就爆发了。 　　NCT的成员，还有这一层其他正在做妆造的爱豆们注意到声音，已经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了。 　　郑在玹愈发觉得自己难堪，现在他已经不想暴露在这么多人视线之下，甚隐隐有害怕的感觉，脸色红红白白，又愧疚又难堪，嘴唇动了动，甚至没办法和阿善对视，艰难地开口和她说了句抱歉。 　　阿善轻嗤一声，嘴角勾出不屑，视线盯着他，一双眼睛清澈纯净，让人自惭形秽，缓缓开口：“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吗？” 　　“其实当初我皮肤不好时，你当众直接就说出我这张脸让你觉得不舒服，这句话我一直记得很深，但是即使现在处境颠倒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因为我知道会对方会受到多深的伤害。” 　　闻言，郑在玹微微低下头，更不无法和她对视，其实他现在遭受的这些恶评，至少还是隔着屏幕对他的指责，很少会有人当面对他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让他难堪，最多是关切地询问他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提醒他去皮肤科进行管理，但当时他对阿善的指责却是面对面的，这种无端指责给对方留下的心理阴影，他现在能切身感受到。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抬头，声音很轻：“裴善，对不起，真的抱歉。” 　　“希望你能原谅我，当时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话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五十” 　　阿善似乎并不介意，也并没有非要他道歉的意思，有些漫不经心：“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番话把我刺激到了，我也不会彻底决心想要改变。” 　　这边的动静很快裴妍就知道了，连忙过来，可能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没有直接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的骂阿善，而且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阿善摇摇头：“没什么。” 　　说完，转身就踩着高跟鞋下楼了，懒得因为这件事多费口舌。 　　郑在玹也没说什么，轻轻颔首之后，又回了座位上。 　　两个当事人都说没什么，裴妍也懒得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她这个妹妹厉害着呢，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了，职员们也四散开来，继续工作去了。 　　NCT成员们的妆造全部完成后，就离开美容室，去跑行程了。 　　郑在玹知道自己误解了裴善，心里不怎么感受，一整天除了打歌的时候精神能集中一些，其他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难堪站在那里的画面。 　　无论是对当初对她外貌的指责，直接没有礼貌的说出来，还是今天误解她，又理直气壮的质问，这些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品格低劣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和她道歉，但又胆怯不知道从何开口。 　　晚上回到宿舍，他按照皮肤科医生的要求，不使用清洁性太强的产品，只用清水洗了把脸，其实皮肤科他也去了，但是如果说按照医生的要求来说，最好这段时间都不要化妆，然后使用清水洗脸，配合医美项目，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 　　NCT正处于回归的状态中，每天都要录制打歌舞台，浓妆是必备，化妆的话几乎一整天都要带妆，再加上晚上回来还要卸妆，是必须用洗面奶进行清洁的。 　　医生说他皮肤现在这个状态和压力大，焦虑有很大关系，如果属于不在回归期，处于神隐状态，不用时时刻刻都暴露在镜头前，没有那些恶评，可能心情会好很多，皮肤状态也会慢慢好转，可是打歌期，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舞台上接受镜头的考验，粉丝们视线的打量，还有签售会，各种商演，这让他没有办法减少压力，所以皮肤状态一直反反复复。 　　医美项目处于回归期更是没办法做，无论是微针还是其他项目，脸上留下创口，他根本没有恢复期。 　　郑在玹看向镜子里洗完脸的自己，整张脸都红红的，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是自我厌弃，甚至不想看见自己这张脸。 　　只有在切身在这个处境的时候才会明白，他当初对裴善说出的那些话是有多么的伤人。 　　最伤人的或许不是明晃晃带着恶意的言语，而且像他一样，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受害者带来的伤害，还以为他说出的话并不算什么，只是在如实陈述自己内心的感受。 　　郑在玹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自己这张脸，又拧开水龙头，水哗哗流着，他用手掬了一捧，往镜子上一甩，镜子上一下布满了水珠，他的面容也随之模糊。 　　顺手在抽出张洁面巾在脸上轻轻按压，简单擦拭了一下，就回到卧室休息。 　　NCT人多，宿舍是两人一间，和他同住的成员已经躺下了，但是不知道谁睡了还是没睡。 　　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队友听到响动，轻声问：“在玹，怎么了，睡不着吗？” 　　郑在玹嗯了一声。 　　队友追问：“是有什么心事吗？” 　　郑在玹侧躺着，头枕着手臂，眨了眨睫毛，睫毛颤抖几下，沉默了半晌，轻声回答：“我感觉我好像做错了一些事。” 　　队友有些惊讶：“做错了事？什么？” 　　“是今天和裴善争执那件事吗？” 　　郑在玹没正面回答，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队友：“做错了事情要道歉吧……” 　　队友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回答了：“做错了事情当然要道歉，这是理所应当的。” 　　郑在玹试探着问：“可如果对方不原谅呢？” 　　队友说：“对方当然有不原谅的权利了，但这和做错了事情的人要道歉并不不冲突，不管对方接不接受，如果做错了道歉就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郑在玹嗯了一声，感觉千丝万缕的头绪都有了着落，不管怎样，当初他确实是做错了，即使现在这个道歉可能太晚了。 　　几乎是想通了之后，他就一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队友睡着了之后，翻身下了床，披上件外套去了阳台给阿善打电话，点开通讯录，找到号码，指尖放上去，却又犹豫了，来回摩挲了半晌，才下定决心，拨了出去。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阿善还没睡，教授布置了课业，分小组发表报告。 　　她的部分已经完成，但身为组长还要进行整合收尾，此刻正捧着杯咖啡，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整理，放在边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微微有往桌边滑落的趋势。 　　阿善放下杯子，把手机翻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次郑在玹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直接就存了他的号码，一看是他的，倒也没有太惊讶，毕竟这一整天，他的好感度就一直起起伏伏，直到刚才猛涨，稳定在了六十。 　　看样子他已经知道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他当初那无意识的外貌偏见。 　　阿善轻挑了挑眉，划过接听键，开了免提，开口问：“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阿善不耐烦：“不说话吗？那我挂了……” 　　他连忙道：“别，别挂……” 　　“裴善，我有话想跟你说。” 　　阿善手放在鼠标上滑动着，视线盯在电脑上，漫不经心地听着。 　　郑在玹轻舒了口气，缓缓开口，语气很真挚，也很郑重：“裴善，我想和你道歉，对不起。” 　　闻言，阿善淡淡地问：“道歉？为哪件事道歉？你做错的事情太多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清楚你是为哪件事向道歉，又是为哪件事和我说对不起。” 　　郑在玹声音很轻：“所有……”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因为外貌而轻视你，发表出轻浮的言论，还是今天，因为情绪太敏感，误解了你，当众对你大呼小叫。” 　　“这些我全部都要道歉，你有不接受的权利，但是我现在真的意识到我做错了，所以想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阿善：“即使我现在的脸好了，但是你当时对我说出的那些话，那些伤痛永远无法抹平，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闻言，郑在玹觉得能理解，没再说什么，道歉是一方面，其实他还有想问的阿善，沉默了一会儿：“裴善，或许你可以帮我吗？” 　　“我的脸……” 　　她轻笑一声：“我没那么善良，很记仇，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只能听见平稳细微的呼吸声。 　　阿善又开口，声音像轻柔的羽毛扫在人心尖上，又痒又麻：“你求我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郑在玹有些羞恼：“裴善……” 　　阿善：“你这张脸现在应该很迫切吧，又没让你付出其他什么代价，只是求我，对你来说很难吗？你想想现在网上对你的恶评。” 　　“还有你真的要顶着这张脸，完成接下来所有的签售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显然他在考虑。但是阿善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他不会同意，更不会开口求她，因为他自尊心很强，但是阿善并不在意，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陪攻略对象玩。 　　他在犹豫的期间，系统播报的声音也在阿善脑海里响个不停，许久好感度终于稳定在了六十五。 　　郑在玹想了很久之后，开口：“裴善，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无论你选不选择原谅我，我都希望尽力去弥补当时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我也不会求你。” 　　闻言，阿善并没有纠缠，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随你，说完就挂了电话，又开始写起了报告。 　　临睡觉之前黄旼泫又给她发来信息。两人现在虽然还没正式确定关系，见面的机会也很少，更没有实际私底下约会过，但是甜甜腻腻的程度已经不亚于正式在一起的恋人。 　　要说避开人耳目，其实美容室还是很安全的，但是阿善课业比较重，去美容室的时间并不多，只是每次去的时候，都一定会准备一些小礼物拜托职员们转交给他，但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像两人之前相处的那样，偶尔会互相交换礼物，只不过开始暧昧后，频率更高了一些。 　　职员们也都不知情，只以为两人就是很关系很亲近的朋友，并没有往恋爱这方面去想。 　　黄旼泫性格很温柔，也很容易害羞，整个人都甜甜软软的，两人用kakaotalk聊天的时候，他发过来的表情包也都特别可爱，小兔子笑脸或者是小熊之类的，动图更是萌的要命。 　　连带着也分享给了阿善一大堆表情包，她也从聊天时冷冰冰的，变得可爱了，开始爱撒娇，跟他保持同步。 　　wanaone组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正式解散了，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成员们都在拼尽全力地活动，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成员们自己想给粉丝们留下最后最美好的回忆，尽全力的去活动，每个行程都以最饱满的状态完成。 　　另一方面就是经纪公司的缘故，因为是限定组合，出道以来更是人气爆棚，几乎是一下子就跻身一线大势男团的行列，公司也想在最后的期限内，尽可能地多捞点钱，所以几乎是杀人行程，没有什么空隙，排的满满当当，什么巡演啊，还有合约期内最后的广告，Vlive直播，能安排的全都安排上了。 　　黄旼泫忙得不可开交，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有的时候行程结束后给阿善打电话，聊着聊着就没了声音，只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整理完报告之后，阿善也困的要睁不开眼睛了，爬上床就睡了。 　　第二天，小组报告结束后，一个女生兴奋地过来问阿善：“裴善，你知道下个月校庆邀请的名单都有谁吗？” 　　阿善并不感兴趣，但还是配合着问：“”你这么激动，我猜请的应该都是大势艺人吧……” 　　女生激动的不得了，用力地点点头：“嗯，有我最爱的NCT！” 　　“他们这次回归真的太帅了，没想到竟然有机会看见真人。” 　　这女生是个博爱粉，墙头几乎每个段时间就要换一次，最近迷上了NCT。 　　阿善笑了笑，没作声，同学都不知道她姐姐是开美容室的，更不知道她甚至有NCT成员的电话号码。 　　不过听到下个月校庆NCT会过来演出，阿善觉得也许很快郑在玹就会来求她了。 　　果不其然，甚至不到两天，午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阿善收到了郑在玹的短信，内容很简单，五个字。 　　【裴善，我求你。】 　　阿善故意点开，对面会显示已读，但一直晾着他没回。 　　下午的时候，郑在玹又接连发了两条短信过来，直到晚上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给阿善打来了电话。 　　给她发消息前，他设想过很多场景，阿善可能会刁难他，可能会嘲讽他，可能会细着嗓子，娇里娇气地说，不是说不会求她吗？ 　　他已经做好了忍受她嘲讽的准备。没想到裴善却不按套路套牌，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答应了帮他。 　　郑在玹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问：“裴善，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电话那头缄默了一会儿，她好像在很认真地想，他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半晌，阿善开口，一字一句，倒是跟平时开玩笑的语气不一样，颇为真：“希望你以后做一个没有外貌偏见的人吧，不要再随意评价其他人的外貌，更不要不经意地渲染外貌焦虑的氛围，无论一个人外貌美丽与否，在没有了解到对方真正的品格之前，拿外貌做靶子攻击别人是一种很低劣的行为。”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果裴善是刁难或者嘲讽的话，郑在玹觉得可能自己还会更习惯一些，但此刻阿善这样突然站在职业道德的制高点，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反而让他觉得愧疚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话这头，郑在玹的脸都已经通红，小生嗫嚅着说了声好：“裴善，我答应你。” 　　他话音落下，阿善追问：“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郑在玹脱口而出：“你没看新闻吗？” 　　阿善：“没看，怎么了？你又上实时搜索了？” 　　“算了，还是先别说这个了，既然你求我了，我会努力提供经验，帮你治疗好脸的。” 　　“虽然不知道我的方法适不适用于你，但是先试试吧。”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你大概的行程跟我说一下，比如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每天能有多少小时的休息时间，毕竟压力大休息不好是爆发肌肤问题的诱因，还有就是如果你每天都暴露在镜头下，看那些人恶评的话，会更焦虑更困扰。” 　　“你现在这种情况的话只能自己调节，这期间尽量不要去看手机，不要让外界的言论对你造成影响。” 　　郑在玹说好，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阿善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挂了电话之后，他的好感度又涨了五个点，已经到了七十。 　　其实郑在玹还是挺天真的，无论生气还是愉悦都表现在脸上，他自尊心这么强的人，突然转变态度，阿善还真挺好奇的，于是点进去新闻网站看。 　　一进去就是和他相关的热帖，郑在玹上了实时搜索，热帖被顶到了最前面，是他在安可舞台的时候，和粉丝们道歉了，说没有管理好皮肤觉得很抱歉。下面除了NCT真正的粉丝是包容的态度，安慰他，劝他去皮肤科管理皮肤，说让他回归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外，其他大部分评论都是恶评，指责谩骂。 　　和之前的那些大同小异，无非是说他的身为爱豆不敬业，连皮肤都管理不好，之前的脸蛋天才一去不返，跟其他成员们站在一起，皮肤状态差得要命，还在舞台上哭哭啼啼卖惨，缺乏爱豆的职业素养。 　　确实这些恶评让人喘不过气来，也不怪郑在玹突然改变想法来求阿善，让她帮他。 　　其实阿善也有自己的打算，这样一个机会是拉近两人之间关系不错的选择，可以名正言顺地刷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毕竟她一个曾经他被伤害的人，现在掉转头来帮助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原谅，但是行动上还是很善良的去帮助他在他心里肯定会胡思乱想产生一些感动的想自我感动的想法。 　　郑在玹现在很听话，几乎是阿善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阿善说不让他看手机，他就不看恶评，把社交账号全都交给了工作人员管理，自己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身边的成员们也被经纪人嘱咐，尽量不要提起他脸的事情，其实爱豆之间有好的，靠谱的皮肤科，都会互相交换信息，黄旼泫介绍给阿善治疗脸的那家其实郑在玹也知道，但是爱豆出道以来基本上都会固定在一家做医美，已经习惯了，所以一直没有去，但听了阿善的建议之后，直接去了那家皮肤科。 　　主要还是因为压力大，睡眠不规律，精神焦虑导致的，但是现在因为他还处于回归期，经常在电视上露脸，很多医美项目都不方便做，只能先开一些涂抹的药。 　　阿善还要上学，去美容室的时间不多，给郑在玹买了有机农绿茶，喝的量比她之前要多，她买完之后直接邮去SM公司了，经纪人以为是粉丝送来的礼物，本来还要扔掉的，但是及时被郑在玹给拦下了。 　　他逼着自己不去登陆社交账号，看不到那些恶评，心情确实好了一些，也按照阿善的嘱咐，每天多喝水和有机农绿茶，按时涂药，和有机农绿茶，两个星期下来，皮肤确实有变好一点，他也越来越依赖阿善，好感度涨到了八十。 　　本来SM公司内部已经有健身房，还有固定的健身教练，但郑在玹非要跟阿善去同一家健身房，连教练也要指定和她同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样，阿善去健身的时候，偶尔会遇见他，一开始还是偶尔，后来偶遇的次数越来越高。 　　运动出汗的话，皮肤新陈代谢会加快，出汗毛孔疏通，肌肤状态会稳定一些，阿善在健身房遇到了郑在玹的时候，他的皮肤已经能看出明显好转了。 　　只要在健身房碰到，他就总是跟在阿善身后，她做什么运动，他就跟着做。 　　阿善在跑步机上跑步，他就在她对面举铁，还穿了着无袖的T恤，露出线条分明，紧实的肌肉，曲线非常漂亮。即使现在皮肤不好，但独属于帅哥的氛围感是挡不住的。 　　其实一开始郑在玹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已经有过一次自作多情的丢人经历了，但后来阿善尽心尽力的帮他恢复皮肤，对他特别好，周到又细致，每周都给他准备有机农绿茶，又提醒他注意事项，有什么利于恢复肌肤的东西，她都会买给他。 　　他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觉得阿善是不是喜欢他，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好。还是她人本身就是那么善良，反正是说不清的感觉，本能的反应就是想多和她见面，他就开始行动了。 　　举铁结束之后，郑在玹坐在器械上，看着阿善在跑步机上跑步的背影，她今天穿了身婴儿蓝的瑜伽服，背影窈窕，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黑色的长卷发高高拢了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随着她的跑动晃来晃去，漂亮的不得了，甚至感觉发尾好像扫在他心上，又痒又麻，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甚至连今天裴善以为的偶遇，都是他精心谋划的，他从教练那里套出了她来健身的时间，因为大学课程是固定的，所以她来运动的时间也比较有规律，基本上就是星期四或者星期日。 　　他今天特地跑完行程就连忙过来了。甚至打歌服的外套都没换，来造成这场巧遇。 第79章 演出 好感度九十 　　阿善大概跑了半个小时, 关掉跑步机之后从上面下来，拿起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运动之后出汗, 毛孔全部都打开，很舒服, 汗水顺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滚落，沿着白皙的脖颈没入衣领。 　　她刚要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水, 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一只手，先她一步握在瓶身上，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很好看, 阿善顺着手往上看，手臂肌肉线条也很漂亮, 结实有力, 再往上, 映入眼帘的是张帅气脸蛋，黑发细碎，刘海被汗水濡湿, 多了几分清爽感，不是郑在玹又是谁。 　　阿善也没忸怩，大大方方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拿到手里之后，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她今天穿的这身婴儿蓝瑜伽服, 很衬肤色，肌肤如雪，相当漂亮，清纯妍丽，姣好的曲线完全被勾勒出来。 　　因为刚运动完，她出了很多汗，脸颊边的碎发濡湿，像清水芙蓉，小脸盈白，透着微粉，显得活力满满，健康清爽。 　　郑在玹只看一眼，就红了耳根，不敢再看，唇角不自觉就微微扬起弧度。 　　阿善注意到，拧上瓶盖，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闻言，郑在玹连忙抿唇压下笑意，微微低下头，说了句没有，从脖颈开始蔓延起红色，一副娇羞的不得了的模样。 　　见状，阿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其实随着好感度升高到一定程度，突破某一个界限，攻略对象就会表现出另一面。 　　她也没料到好感度上升到八十之后，彻底喜欢上她的郑在玹会是这副娇羞，又有心机的模样，总而言之，和之前那副表面温和有礼，实则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反差还挺大的。 　　刚运动不能喝太多的水，阿善也只是抿了一小口，慢慢咽下去，润润嗓子罢了，拧好瓶盖之后，左手拿着水瓶，往前迈了两步，一下子凑近郑在玹。 　　他若有所感，刚抬起头就撞进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里，两人挨得很近，她的五官，皮肤，眼睛，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这么近看也完全没有瑕疵，郑在玹有些失神，裴善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睫毛卷翘，感觉一眨眼就会溢出水色来。 　　其实第二次见面，她的皮肤问题还比较严重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了，可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是他开口夸她一句，他就输了。 　　现在她的脸好了，像四月枝头的白樱，清透白皙，光洁嫩滑，五官的优势已经完全凸现出来，可他还是觉得她的眼睛最漂亮。 　　郑在玹怔愣的这瞬间，阿善已经抬起右手，捏住他下巴，想要仔细观察一下他脸恢复的程度。 　　她指尖微凉，郑在玹一下回过神来，头无意识地微微往后仰了一下，阿善手用力，捏在他下巴上，固定住他的脑袋，仔细观察他的脸，说了声别动。 　　闻言郑在玹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可能是刚运动完，香汗淋漓，裴善身上那股清甜的气息愈发明显，像是水蜜桃，可又不像，甜甜的，不腻人，他鼻息间全是这股味道，身体愈发紧绷，从脖颈往上的皮肤开始蔓延着红色，甚至连她细白的手指捏在他下巴上的那一小块皮肤，他都觉得敏感异常。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八十二” 　　阿善没他那么多旖旎心思，视线放在他脸上打量着，仔细看他的脸其实恢复的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额头下巴上的闭口少了很多，脸颊上的痘痘也是，基本上都瘪下去了，还剩一些红色的痘印比较明显。 　　阿善松开手，声音清透：“你的脸看起来好很多了，感觉再有一个月的修复时间差不多就可以了，等你们回归结束可以再配合一些医美项目修复痘印，会好的更快一些。” 　　郑在玹微红着脸点点头：“快了，后天是打歌舞台的末放，之后还有几个商演，就可以进入休息阶段了。” 　　“对了，还有汉阳大学的校庆也邀请了我们。” 　　说到汉阳大的校庆演出时，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阿善的反应，眼睛一眨不一眨地盯着她看，想从她嘴里听到期待他们去演出之类的话。 　　其实郑在玹很好奇，在学校里的裴善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是穿着浅色碎花裙，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几近透明，怀里捧着书本，乖乖去上课的知性美人，清纯漂亮。 　　她这种长相和气质在大学里应该是女神级别的吧，肯定会有很多男生追求她，一想到这儿，郑在玹心里微微泛起了酸味。 　　他试探着问：“裴善，校庆演出你会来看吗？” 　　阿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会去。”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兴趣，下个月天就热起来了，人挤人，除非攻略必要，她根本不爱往这样的地方凑，但是现在为了敷衍任务对象，只能随口一应。 　　闻言，郑在玹笑起来，他一笑很好看，有种很温柔很单纯的感觉，这会儿还添了一丝娇羞。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八十四” 　　阿善听到脑海里系统传来的播报音，好感度又上涨了两个点，也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不过通常到这个最后这个阶段，好感度上升比较难，经常会停滞不前，眼前攻略对象这么大方，随随便便就送给她两点好感值，她哪有不开开心心接受的道理。 　　即使脸好了之后，阿善也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上大学之后，也会抽时间过来运动，只不过频率没有那么高了，毕竟除了要维持皮肤稳定，作为任务着也要维持身材，其实除了出汗之外还有就是保持身材。 　　慢跑完之后，教练就开始单独指导了，因为两人是同一个教练，所以就一起练，在会员专用的私教室里。 　　这个教练年纪没比阿善和郑在玹大多少，性格外向，相处久了，和两人关系也比较亲近，进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笑着打了声招呼，视线挪到郑在玹身上的时候，却有些惊讶：“在玹，你今天怎么穿了无袖的T恤？” 　　闻言，刚跑完步，正在角落里拉伸放松的阿善也看过去。 　　教练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你平时不是都穿长袖吗？说空调吹到的话，会不舒服。” 　　“今天这是怎么了” 　　闻言，郑在玹下意识瞥了一眼阿善，其实他健身的时候习惯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两方面原因，一是锻炼完出汗，空调吹到露在外面的皮肤，他会觉得不舒服。另一方面就是，他还是属于那种比较保守的人，感觉穿无袖T恤，肌肉露在外面，很多人盯着看的话，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 　　但今天不一样，他从教练那里套出了裴善固定来健身的时间，特地过来偶遇。 　　从前郑在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这张脸，可是在她眼里他这张脸好像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就连从前他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的时候都如此，更遑论现在。 　　他冥思苦想了很久，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魅力点，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几秒就好。 　　郑在玹想到有一次NCT回归，概念比较性感，其中有一个打歌舞台，造型师给他搭配了无袖的衣服，虽然他不想穿，整体的服装是配好的，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穿着上台，他依稀记得那场粉丝的尖叫声好像格外热烈。 　　他对裴善了解的不多，没办法对症下药，只能病急乱投医，既然大多数女粉丝都喜欢，那他想她也许也会喜欢，所以今天过来健身房的时候才特地穿了件无袖T恤，还故意举了铁，想让肌肉线条更结实好看一些。 　　教练还在等着他回答，郑在玹含糊地解释了一句：“行程结束我就直接过来了，晚上还有电台录制，时间比较紧，衣服是经纪人给我装的。” 　　教练：“这样啊。” 　　他也没多问，因为来这里管理身材基本上都是艺人，行程忙，趁着中间休息时间过来锻炼的有很多，这种情况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郑在玹看自己糊弄过去了，视线又挪到阿善身上，见她没往这边看，这才轻舒一口气。 　　他难得穿了件无袖T恤，肌肉露在外面，最近健身颇见成效，身为教练有职业病，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在玹，你最近练的很好啊，回归期行程这么忙，还这么努力。” 　　郑在玹闹了个大红脸，他露肌肉是给裴善看的，而不是给他看的，又怕教练继续说下去，裴善那么聪明，会看出来自己的心思，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上教练的嘴，让他别再问了。 　　又闲聊几句，教练也认真起来，开始指导两个人的动作，这期间，郑在玹来来回回在阿善眼前出现，有点像开屏的孔雀在求偶，不停向她展示自己的魅力，还自以为很隐晦，不着痕迹，认为她绝对看不出他的心思。 　　阿善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自顾自地练着自己，这副身子长相清纯，穿搭风格也要适配，所以这一世她最常穿的就是连衣裙，对身材曲线要求也比较高，身材管理时刻都不能松懈。 　　两人大概练了一个小时左右，郑在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拿着电话走出去接。 　　半晌，匆匆忙忙地回来，跟教练说：“经纪人说电台那边调整了时间，要提前过去对一遍稿子，我可能要先离开了。” 　　教练点点头，并不介意：“好，经纪人来接你吗？” 　　他嗯了一声：“已经到地下车库了。” 　　说完，又温声拜托阿善：“裴善，我的衣服在柜子里，是品牌方赞助的打歌服，来不及拿了，你先帮我收一下，等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我再找你拿。” 　　储物柜离这间私教室虽然不近，但是健身房再大还能有大，反正也不远就是了，他再着急，也不可能连顺手拿上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是想为了下次见她，找个合理的借口。 　　郑在玹自己明白，阿善作为身经百战的攻略者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这个点小心思，不过并没戳穿，反倒十分配合，毕竟好感度还没刷满，她也需要和任务对象见面的机会，于是好脾气地说了声好。 　　郑在玹嘴角微微翘起，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个急匆匆的背影。 　　健身结束，阿善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坐公交回了家，细白的手臂上搭着郑在玹的打歌服，黑色的高定西装，光看质感就知道很昂贵。 　　她回去的时候，正端着杯水，慢吞吞从厨房里出来的裴妍一眼就注意到了，几步就走了过来。 　　阿善换上拖鞋，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就要上楼，裴妍把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一把拽住她，把阿善按在了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拿起西服展开，上手摸了两下，又仔细看了下剪裁和细节。 　　西服宽大，袖口处有鎏银色刺绣，纯手工缝制，无论是剪裁还是质感，一看就是名品，翻开衣领一看商标，果然是奢侈品牌的高定。 　　裴妍啧啧两声，还是个有钱男生，凑到阿善身边坐下，一脸八卦：“裴善，老实交代，是不是恋爱了？” 　　阿善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是郑在玹的打歌服。” 　　闻言，裴妍疑惑地问：“他打歌服怎么在你这儿？” 　　阿善只得费口舌解释：“刚才去健身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我们是一个教练，在一起练，中途他经纪人给他打电话说行程提前了，急急忙忙就走了，衣服没来得及拿，这才拜托我帮忙保管一下。” 　　“既然你在的话，就交给你吧，明天你拿美容室去放着，等NCT去做妆造，直接给他就好。” 　　阿善敢这么说就笃定裴妍会拒绝。 　　果不其然，裴妍连忙开口：“饶了我吧，美容室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有时间照顾件衣服，这可是高定西装，这么贵，万一刮了碰了的，我可没钱赔，还是你自己收着吧，等他什么时候要你就拿给他。” 　　这会儿裴妍眼里看这衣服就跟烫手山芋似的，还是让裴善自己捧着吧，又跟她强调了几句这衣服很贵，让她好好保管。 　　阿善：“他的衣服，就算坏了也是他赔，关我什么事儿？” 　　裴妍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在玹既然交给你保管，就说明信任你，你要是给人家弄坏了算怎么回事。” 　　这时，一直在厨房准备甜品的裴母走出来，细声问：“善儿，怎么了？” 　　说着又嗔怪地看向裴妍：“妍儿你也是，怎么你妹妹一回来，就跟她拌嘴。” 　　裴妍解释：“妈，我们没吵架。” 　　“是我们美容室有个顾客的衣服落下了，交给裴善保管，我嘱咐她细心点，别给人家衣服弄坏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裴母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如果是不上心的事儿，那确实就是完全不花一点心思，这衣服让她保管，说不定就塞到哪个角落里吃灰去了，弄丢了找不到都有可能，于是开口：“善儿，妈妈帮你弄吧，” 　　阿善点头，似乎懒得再就这么件衣服纠缠：“随你。” 　　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走。 　　裴母跟在她身后也上了楼，进到阿善的房间里，把西服细致地挂在她床尾的衣架上，又把挂烫机取来，从头到尾熨烫了一遍，本来这打歌服郑在玹穿了一天，手肘处已经有了些褶皱。 　　裴母熨烫完之后，就跟奢侈品店里陈列出来的成衣别无二致。 　　阿善洗完澡出来看见，不以为意地问：“有必要这么细致吗？我只是帮忙保管一下而已。” 　　裴母笑了笑：“只是顺手的事情，没关系的，” 　　阿善撇撇嘴，也就随裴母去了，走到床边坐下，用干燥的毛巾擦头发。 　　裴母熨烫的时候，顺手摸了摸西服的面料，不着痕迹地问：“你姐姐说是美容室的顾客，看这衣服应该是大牌高定，是艺人吗？” 　　阿善手上动作没停，轻嗯了一声：“是爱豆，之前我在美容室帮忙的时候，见过几次，今天去健身的时候，碰巧遇见，他有事急着走，所以把衣服交给我保管。” 　　裴母若有所思，真的会有这种巧合吗？再急，也不会连顺手拿上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吧。 　　其实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这些艺人们有什么牵扯，因为总觉得娱乐圈不够纯粹，各种各样的诱惑也多，这些爱豆们被当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商品一样对待，相对于真正的社会生活来说，这一方面肯定是有缺陷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伤，而且就算对方人品好，性格稳重，可是和艺人谈恋爱，女方负担会很大，连约会都要躲躲藏藏，肯定会很辛苦。 　　裴母只想自己的女儿能够谈平平常常，甜甜蜜蜜的恋爱，最好是在大学期间，在学校里遇到合适的对象。 　　但是她知道阿善不愿意听她唠叨，所以避而不谈，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试探着问最近在学校里有没有追求她的男生，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有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之类的。 　　阿善：“最近倒是有暧昧的对象，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等到时候如果正式交往了再告诉你。” 　　裴母没想到阿善会真的和自己分享这些私密的话题，也真正感受到了她心里那层芥蒂正在慢慢消融，关切地问：“人品怎么样？” 　　阿善：“是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裴母：“那就好，妈妈相信你的眼光。” 　　因为自己亏欠阿善太多了，她身为母亲缺失的那十年时光，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重来的，所以总想尽力去弥补她，最大的心愿也是希望自己小女儿接下来的人生可以一直幸福快乐。 　　后半夜阿善睡觉的时候，郑在玹的西服就板板正正地挂在她床尾的衣架上，像奢侈品店里陈列展示的展览品。 　　她盯着看了两眼，闭上眼睛，掖了掖被子，刚准备睡觉，脑海里却突然响起系统冰冷的播报音。 　　“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八十七” 　　阿善睁开眼睛，从床底下摸出手机，抬手微微挡住刺眼的光亮，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这个时间莫名其妙涨了点好感度。 　　她猜郑在玹做春梦了。 　　阿善猜的没错，郑在玹确实梦见她了，是白天她在健身房跑步那一幕，她穿着一身婴儿蓝的瑜伽服，背影窈窕，曲线姣好，香汗淋漓，脸颊边的碎发被汗水濡湿，汗珠顺着白嫩的脸颊滑落，拢起来的高马尾，随着她跑动，晃出好看的弧度。 　　她关掉跑步机，从上面下来，转过身他才发现和白天她穿的那件瑜伽服款式好像又有些不同，领口开的更大一些，露出雪白漂亮的天鹅颈，锁骨精致，皮肤莹白的微微泛着光。 　　裴善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清甜的气息也随之而来，她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不是像白天一样看他的皮肤状态，而是吻了上来，饱满水润的唇瓣还带着微凉的温度，郑在玹下意识地反应不是推开她，而是闭上眼睛，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含着她的唇瓣轻舐啃咬，清甜的像待人采撷的初熟樱桃。 　　亲着亲着，郑在玹突然就醒了，刚才旖旎的画面突然就消失，只剩眼前的昏暗，他红着脸，思绪混乱，本能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去洗手间用凉水洗把脸，清醒一下，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连忙紧紧闭上眼睛，想把这个梦给续上。 　　汉阳大学因为下个月即将迎来校庆，校内已经开始布置了，到处都十分热闹，同学们也互相通知校庆演出的艺人名单，兴奋在炎炎夏日里四处蔓延开来。 　　喜欢NCT的那个女生最近又换了墙头，也不知道她的热度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冷却，但对校庆的热情还是很饱满，毕竟除了NCT，还有其他她喜欢的艺人也在邀请的名单上，不光给她自己的手机上定了倒计时，又给阿善也做了日程提醒，嘱咐她就算校庆那天没有课，也不能一直窝在家里，无条件要回学校，陪她一起看。 　　阿善并不是很想凑这个热闹，随口敷衍过去，也没明确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但是第二天晚上和黄旼泫发消息的时候才知道，原来wannaone也被邀请了，但是因为行程还在协调，不确定是否能够出席，一直在讨论，昨天才定下来。 　　这下，阿善才决定去看校庆演出，毕竟这个隐藏男主的攻略还差点火候。 　　小组报告发表结束之后，阿善课业就没那么繁重了，多了不少空闲时间，裴妍隔三差五就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去美容室帮忙。 　　夏天到了，各种广告商演活动很多，一直在招聘，也雇了一些手脚麻利的兼职生做基础的准备工作，但人手还是不够用，经常忙的人仰马翻，阿善不想去，任她再唠叨，也无动于衷。 　　结果，这天早上还没到六点，阿善就被裴妍从被窝里薅起来了，推着她进浴室洗漱，从衣柜里随便扒拉出来件连衣裙让她换上，把人往车里一塞，直接给拉美容室做白工去了。 　　全程阿善都是懵逼状态，即使洗了脸，她还是不怎么清醒，睡眼惺忪，甚至都没跟裴妍发脾气，坐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又睡着了，还是裴妍叫了她好几声，才知道已经到了，睁开眼睛，拎着包下了车，这一大早上起来连饭都没吃，进了美容室，套上制服就开始干活。 　　裴善做准备工作的时候，NCT的成员们呼呼啦啦进来，前面几个穿着外套，墨镜，口罩一应俱全，裹得严严实实，不像以往那么活泼吵闹，都很蔫，估计也是经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一个个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没睡醒。 　　郑在玹只扣了外套的帽子，没有戴墨镜，也没带口罩，睡眼迷离。 　　阿善回头正好看见他在打哈欠，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对上阿善视线，怔愣了一秒，几乎是瞬间就合上了嘴，尴尬地低下头，满脸通红，把外套帽子往下拽了拽，躲在成员们身后，往位置上走。 　　因为成员们早上也起得太早没有吃饭，经纪人把他们安顿好之后，就开着车去买早餐了。 　　第一步还是冰敷按摩祛水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阿善又被金造型师安排去郑在玹服务。 　　其实不是巧合，是郑在玹的私心，他特地跟造型师说的，觉得阿善手法比较温柔，他最近皮肤比较敏感，所以想要她服务。 　　其实裴善和郑在玹第一次见面时闹得不愉快，金造型师也都清楚，因此见两人现在关系好像逐渐变得亲近起来，也很高兴，没怎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只不过阿善不知情，她是来帮忙的，肯定要听前辈的吩咐，准备好按摩的仪器和冰敷袋之后就推着可移动架子过来。 　　前两天裴妍设计新发型，拿阿善试手，给她剪了个刘海，很薄有点类似于空气刘海儿，但是更慵懒一些，她是鹅蛋脸，剪刘海儿很适合，显得更幼态，头发微微拢在后面，编了起来，小脸精致，又纯又欲。 　　郑在玹一和阿善对视，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昨晚梦里接吻的画面总是浮现出来。 　　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间就挪到她的唇瓣上，裴善的唇形很漂亮，上薄下厚，微微嘟着，像被剥开外壳，饱满的快要溢出汁水的荔枝果肉一样，晶莹剔透又饱满，今天涂了水嘟嘟的樱花粉唇蜜，更是清透莹润。 　　郑在玹又不争气地想起昨天在梦里，他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那个吻，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连忙低下头。 　　阿善拿着冰敷袋，微微挨过来，他又闻到了那股清甜的气息，连昨晚的梦里似乎也带着这股香气，她好像一直用只这款香水，应该是个很专情的人。 　　虽然郑在玹最近皮肤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做冰敷的时候还是要细致耐心一些，这个时候的皮肤还是比较敏感脆弱的。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视线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其他感官就更敏感一些，那股香气就更浓了，整个人的触感都跟着裴善的指尖在走。 　　她触及的地方，他都觉得有些痒，像蚂蚁啃噬一样，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看见她的脸，晚上又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成员们祛完水肿，经纪人也把早餐买回来了，因为现在时间太早，开门的店不多，他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买了冰美式，还有三明治，甜品蛋糕之类的，让成员们先垫垫肚子。 　　因为NCT成员们身材管理的都很好，偶尔放纵一下，吃一些高卡路里的甜品，也是允许的。 　　郑在玹其实很喜欢吃甜的，但自从开始治疗皮肤之后，基本上就不碰了，他自己有这个意识，身边的成员和经纪人们也管着他。 　　可这会儿甜甜蜜蜜的草莓蛋糕就摆在眼前，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蛋糕上面坠缀了颗草莓，奶油绵软，一看就很好吃。 　　郑在玹盯着那块蛋糕看了很久，其实经纪人自从NCT出道以来就带着他们，年纪比他们大一些，相处久了，就像自家弟弟一样看待，他知道郑在玹这段时间为了治脸很辛苦，很多想吃的东西没办法吃，尤其是他爱吃的甜品，根本连碰都不能碰，这会儿看见他失落的样子，觉得可怜巴巴的，心里很不好受。 　　郑在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吃一口可以吗？” 　　经纪人看看蛋糕又看看他的脸，其实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还有一些红色的痘印，这些痘印修复也很重要，只能狠下心来拒绝，好声好气地商量：“在玹，现在管理皮肤比较重要，等你的脸好了，皮肤彻底稳定下来，想吃多少都可以。” 　　说到后面几乎是哄小孩的语气了，包容又宠溺。 　　郑在玹说了声好，抬头瞥见站在边上整理东西的阿善，开口：“裴善，你还没吃早饭吧，这有蛋糕，是草莓味的。”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草莓味，其实他之前就注意到了，那个时候裴善还没开学，每天都来美容室帮忙，他有几次看见她在吃草莓味的棒棒糖，每一次都是草莓味。 　　其实郑在玹不知道的是，棒棒糖是黄旼泫给阿善的，因为她在治疗皮肤期间要控糖，黄旼泫怕她心情不好，所以来美容室的时候，隔个一周，就会给她带支棒棒糖，这样摄入量比较少，也稍微能让她心情愉悦一些。 　　是黄旼泫喜欢草莓味，所以她也喜欢。 　　阿善下意识想要拒绝，不过突然想到后半夜那莫名其妙上涨的好感度，起了坏心思，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草莓奶油蛋糕，声音温软：“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其实裴善在他脸坏了这段时间，对他很好，可态度还是淡淡的，从来没有这么温声细语过，唇边甚至还漾起漂亮的笑容。 　　郑在玹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裴善，你尝尝。” 　　祛完水肿之后，就没什么事儿了，只需要等着造型师过来给他做妆造就好，阿善从旁边挪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奶油绵软，入口即化，清甜但不腻，确实很好吃，最上面点缀了新鲜的草莓，她用叉子叉住，送进嘴里的时候，故意在嘴边蹭了一些奶油。 　　郑在玹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偷看裴善，见她唇角沾了奶油，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昨晚梦里暧昧旖旎的画面，整张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甚至快要赶上刚才阿善送进嘴里的那颗草莓。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九十” 　　郑在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示意她沾了东西。 　　目的达到，好感度也涨了，阿善懒得装了，在边上抽出张纸巾，擦拭了一下，说了句谢谢你的蛋糕，就转身推着可移动架离开了。 　　只留郑在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色微红，唇边挂着无意识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都被经纪人收在眼里，他本想敲打一下郑在玹，一方面是因为组合现在确实不是恋爱的好时机，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其实第一次见面闹得不愉快，他对阿善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也不喜欢她，更不希望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艺人和她恋爱。 　　如果从人品家世学历各方面来说，裴善都是很好的恋爱对象，甚至从稳定程度这方面来说，郑在玹可能都配不上她。 　　可人总是有倾向性的，在他看来，裴善根本不喜欢郑在玹，根本是在吊着他，耍他玩，可能是享受这种和艺人暧昧的感觉，也有可能是因为一直记恨第一次见面的事，想要报复他，可自己艺人还格外单纯，眼巴巴地就上钩了。 　　如果要不是看在裴善提供经验，帮郑在玹管理皮肤，而且颇有效果的份上，他早就勒令郑在玹不要再接触她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经纪人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艺人出道，有了名气之后就和练习生时期不同了，出道之后有了名气，有粉丝做依仗，和公司之间的关系会从单纯的被压制变成互相牵制，有了和公司谈判的筹码，也不会再像练习生时期一样事事听从公司和经纪人的意见。 　　在这之后郑在玹给阿善发短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原先更类似于公事公办，短信也全部都是内容关于治疗皮肤的各种问题和建议之类的，但是现在明显能看出来郑在玹给她发的短信，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倒像是暧昧期没事找事聊的男女。 　　阿善只觉得好笑，他到底凭什么认为，当初他那些话造成的伤害可以抹平，甚至还想要和她交往。 　　这期间，阿善的态度一直忽冷忽热，吊着他玩儿。 　　还差十点好感度，就可以完成攻略，其实最后的这些好感也好刷，只要让他意识到，不是所有行为只要道歉了就可以翻过这一页，更不是说声对不起，那些伤痛就会抹平，她永远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而是会选择跟自始至终一直陪着她蜕变的人在一起。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wannaone的解散演唱会也如期而至，一年半的限定时间，成员们都在组合里努力的发光发热，十一个成员每一位都不可或缺，也正是因为是这十一个人，才会一出道就跻身一线大势男团的行列。 　　wannaone本就是国民选秀出身，是粉丝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组合，死忠粉很多，陪伴成员们从出道一路走来，这一年半的限定时间对于真正喜爱他们的人来说太短也太珍贵，最后的解散演唱会上座率极高，因为每个粉丝都想给这场绚丽的盛夏之梦画上最完美的句点，想给自己真情实感追过的组合一个最完美的离别结局。 　　因为知道离别的期限，所以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粉丝们付出的感情也更真挚更热烈。 　　黄旼泫给了阿善前排的票，表面热烈的氛围像脆弱的泡沫，轻轻一戳，包裹在里面的悲伤就会涌动出来。 　　最后的演唱会每一首歌粉丝们都格外珍惜，几乎是能合唱的，大家都在合唱，手举着应援棒热烈的应援，台上的成员们也想以最完美的状态完成这场演唱会，即使落幕也想漂亮的退场。 　　唱到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成员们几度哽咽，大屏幕上投放着成员们的脸，几乎每个人眼眶都是通红的，但又不想让粉丝看到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强忍着泪水，泪珠眼眶里打转。 　　成员们在和粉丝们做完最后的告别之后，站在升降台上，一名一名接着退场。 　　舞台上的成员们越来越少，轮到黄旼泫退场的时候，他握着麦克风，看着台下的粉丝们，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红，但是没让眼泪流出来。 　　他本就唇红齿白，温温柔柔的，此刻眼尾泛红，更是带着一股脆弱的氛围感，让人很想把他推倒，欺负哭。 　　老实说，他的长相极符合阿善的审美。 　　两人约好了演唱会结束之后见面，黄旼泫应该是想跟她正式表白，确定恋爱关系。 　　阿善想，她知道该如何抚慰他组合解散的悲伤，那就是做一些快乐的事，快乐到让他不去想这些事就好，而且做完之后，隐藏男主的好感度应该也能刷满。 　　台上黄旼泫的声音把阿善的思绪拉了回来：“今天是我作为WannaOne成员的最后一天，能和成员们一起度过这一年半的时间，真的很幸福，谢谢你们。” 　　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还有粉丝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大家，只是觉得抱歉，很抱歉，没办法报答你们给的爱。” 　　话音落下，他背过身去，应该是哭了，不想粉丝们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迅速调整好情绪之后，又回过身来，冲着台下的粉丝们深深鞠了一躬，升降台缓缓降下，他也随之在舞台上消失。 　　成员们一个接着一个退场，原本华丽的舞台，最后变得空荡荡，只余苍白的灯光。 　　台下的粉丝们这才真正有了wannaone已经解散了，以后成员们也不会一起活动了的实感。 　　这场选秀狂欢，彻底落下帷幕。 　　粉丝们也小声啜泣起来，站在阿善身边的几个女生几乎都哭了，散场后粉丝们似乎都还没缓过神来，有不少粉丝直接在场馆外大声痛哭。 　　追星这种事，有人真的会把偶像当作一种信念，真情实感地去喜欢，特别是团粉，因为是限定组合，本来活动时间就短，即使事先就知道会有解散的这一天，可从未想过一年半的时间竟然如此短暂。 　　阿善走出来的时候，很平静，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清纯貌美，和周围的粉丝们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票的位置比较靠前，音乐声很大，出来之后耳朵微微有一些不舒服，整个人也有一种漂浮的空虚感。 　　几乎是刚出来，她就收到了黄旼泫发过来的消息，两人之前就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演唱会结束会有after party，这种庆功宴是很好的幌子，可以避开人耳目，他打算提前离开，然后和阿善在车里约会表白，但阿善想换个地点，去酒店。 第80章 喝酒 好感度九十 　　演唱会结束成员们回到后台, 走廊里挤满了人，有这一年半时间里负责他们活动的YMC公司高层领导，经纪人和工作人员们, 还有每位成员自家所属社的代表理事，以及staff, 再加上伴舞们人挤人，整个走廊都满满当当的，两侧摆着很多花束,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香气，多数是粉丝们的应援，也有爱豆同僚送来的。 　　见成员们陆陆续续从走廊那侧过来，工作人员连忙迎上来, 微红着眼眶鼓掌欢呼。 　　“辛苦了！” 　　“wannaone forever！” 　　本来在台上已经哭过一通的成员们, 此刻又唰的落下眼泪，和工作人员们, 还有所属社的代表拥抱在一起, 哭作一团, YMC的高层领导拍着成员们肩膀，一个一个安慰。 　　“以wannaone名义活动的这段时间，大家真的辛苦了, 每一位成员都很棒，我们YMC所有工作人员能陪着你们度过这样愉快的时光，都感到无比幸福。” 　　“希望未来日子的里，每一位成员们都能以更好更成熟的面貌进行活动, YMC也会一直努力为大家应援的。” 　　“wannaone走花路吧！” 　　这几句话虽然官方，但在此刻的环境和氛围下，却显得格外真挚, 饱含了对成员们过去一年半努力活动的肯定和未来的祝福，走廊里一下子又变成了泪水的海洋，无论是成员们还是工作人员们都在默默流泪，只有扛着摄影机的摄像大哥还算镇定。 　　等成员们情绪稳定下来，擦干眼泪，又补了一下妆之后，有工作人员捧着蛋糕过来，是wannaone的应援色，渐变的奶油粉和婴儿蓝，上面插了蜡烛，代表组合名字的英文字母。 　　因为成员多，所以分两排站，前边蹲一排，后边站一排，互相搭着肩膀，看向镜头，C位是姜丹尼尔，手里捧着应援蛋糕，拍下最后一张组合完整体的认证照，由工作人员上传到INS上。 　　拍完合照，成员们把蛋糕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分着吃了，然后换好私服，出发去庆功宴。 　　黑色商务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平稳行驶，少年们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又变成了吵闹的模样，约定好每年都要在wannaone成团出道纪念日那天聚会，一个人都不能少。 　　因为大家都来自不同的所属社，接受的培训模式不同，练习时长不同，有出道过的前辈，也有刚成年的稚嫩练习生，正式成团出道之后，每天都要待在一起，或多或少会有些小摩擦，但也正是这些小摩擦让大家经过磨合，每个人都做出一些调整，让步或者改变，才造就了出道一年半时间里数次回归，获奖无数，在kpop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势男团wannaone。 　　繁忙行程下一路互相陪伴支持走过来的情感深厚且真挚，大家都不想因为未来各自的发展方向不同，见面的时间少了，就渐行渐远，直至形同陌路，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约定，未来每年都要聚一次。 　　保姆车很快就到达庆功宴的场地，表面看是给成员们准备的庆祝party，但实则是给他们背后的资本力量，各家所属社的高层领导之间提供一个社交场合，互换资源，打通人脉。 　　这样的机会难得，解散之后每位成员接下来的发展方向都备受关注，资本总是想把利益最大化，有produce101第一季女团解散后的例子在先，利用有名气的成员拖飞机重新成团出道，最后的结局都很惨烈，根本溅不出什么水花，几乎没有能杀出重围的，反观solo出道的金请夏却是发展最好的，所以这次高层领导们也想改变一下想法，但又不敢轻易就做出判断，便借着这样的场合，变着法儿地套话，想要打听出其他公司接下来打算怎么规划自家艺人未来的发展路线。 　　还有些人是专门过来挖墙脚的，wannaone成团进行一年半限定活动的这期间，负责行程管理的YMC公司分成很多，拿大头，剩余的收入由十一位成员平分，钱不一定挣了多少，但收获的名气却是实打实的，出道即巅峰，名气来的太快太轻易，就会产生野心，这个时候很容易动摇，会觉得之前的小作坊所属社能拿出来的资源有限，无法再匹配自己的发展，有心人就会借机混进这样的场合，接触成员，挖墙脚。 　　高层领导们各怀心思，端着酒杯，谈笑风生，戴着虚假的面具客套，这样的气氛下，成员们都有些拘谨，不自在，根本放不开，已经完全没了刚才演唱会结束在后台哭作一团的纯粹感和真实感。 　　代表们忙着社交，成员们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地吃饭，时不时被cue一下，好在后半场的时候，高层们就提前离开，换了更高端的场所进行下一轮。 　　成员们还留在这里继续吃喝，演唱会结束下了台，黄旼泫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给阿善发了消息，两人之前约定今天见面，他也早都计划好了今天的行程，想要庆功宴上提前离开，然后开车带裴善去汉江边上约会，正式向她表白，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喝酒，烧酒杯里面倒的也不是烧酒，而是水。 　　今晚wannaone正式解散，他就彻底没有顾虑了，从以Nuest出道至今为止，他已经活动六年了，曾经他以为自己会一直糊下去，但却又不甘心，所以一直专注于事业，根本没考虑过恋爱的事情，没想到因为和组合成员们决定背水一战参加produce101选秀，却意外翻红，成团出道的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和热情进行活动，没有辜负wannaone，更没有愧对Nuest成员的这个身份。 　　解散之后，他会重新回归Nuest，但是新专辑筹划事宜还没提上日程，也就是说他会有比较长的一段休息时间，而且所属社对旗下艺人的管理一向不怎么上心，可以说是放养，像他们这种老团谈恋爱也是被允许的，只要不传出负面新闻影响公司形象就好。 　　裴善是他第一次喜欢的人，喜欢到明明知道自己身为wannaone成员的期间不可以恋爱，甚至没办法回应她的示好，可最后还是无法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在这期间，自私的让她等待自己。 　　黄旼泫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他透过化妆台的间隙，看到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孤寂，即使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让人能感受到她的难过，虽然只对视了一眼，但她清透干净的眼神却让他平静无波的心一下子皱起涟漪。 　　又或许是他亲手培育出了一朵清妩妍丽的花，不想其他人觊觎。 　　总之，他想和裴善在一起。 　　高层们离开之后，成员们自在很多，渐渐玩开，黄旼泫一直在等阿善的消息，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这个时候她应该早都从演唱会场馆出来了，而且消息也显示已读。 　　可是为什么还没回复他？ 　　黄旼泫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整颗心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焦躁不安，拿起手边的烧酒杯，喝了口水，想要平复一下心情，结果放在边上的手机突然叮一声，他视线连忙挪到屏幕上，单手点开短信看，是裴善发来的kakaotalk。 　　这一看不要紧，他嘴里的水还没等咽下去，一下子被呛着了，咳嗽个不停，可视线却还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眼神震惊，脸色通红，不知是咳的，还是羞的。 　　短信内容简单明了，一个酒店定位加房号，还有两个字等你。 　　成员们看他被呛着了，一下子都看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黄旼泫迅速把手机屏幕按灭，嗓子发痒，控制不住地又咳嗽两声，连带着耳根，脖子都泛起了红色，摆了摆手：“没事。” 　　成员们给他递了张纸巾，嘱咐：“哥，慢点喝。” 　　“怎么这么不小心……” 　　黄旼泫接过，擦了擦嘴，尴尬地点点头。 　　等成员们移开视线，不再关注他，他又点开短信看了起来，坐在角落，整个人隐在阴影中，面色通红，睫毛微微颤动着。 　　即使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是一个成年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思绪飘来飘去的，想到一些旖旎的画面。 　　但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本来他是想开车带阿善去汉江边上约会的，所以没打算喝酒，刚才成员们劝他，他也是一直推拒，滴酒未沾，敬高层们酒的时候，也是偷偷拿水代替的，但是这会儿看到阿善给他发过来的消息，他突然觉得他应该喝点儿酒，壮壮胆。 　　端起手边的烧酒杯，把里面的冰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燥热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些，里面加了冰块，他也吃进嘴里，嚼碎咽了下去，混乱灼热的思绪也跟着变凉，平复下来，控制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烧酒杯空了之后，他拿起边上的烧酒瓶倒了满满一杯，其实他很少喝酒，觉得苦涩又难喝，但这个时候，他觉得不管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他都怂了，忐忑又紧张，必须得喝点酒壮胆，要不然待会儿当着裴善的面怕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明白。 　　旁边的成员们见他喝了酒，一个个又奇怪地问：“旼泫哥，你不是说你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开车，不能喝酒吗？” 　　“是啊，刚才怎么劝你，你都不喝，现在怎么突然自己坐在这儿喝上了？” 　　黄旼泫喝完半杯，只觉得入口火辣辣的，很苦涩，嗓子异常灼热。 　　听到成员们打趣，他脸噌的一下子更红了，尴尬地笑了两声，解释：“感觉这样的日子，不喝酒可能会遗憾，所以还是喝一点，一会儿让经纪人送我去。” 　　成员们笑：“这就对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活动的最后一天，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不喝酒太不尽兴了。” 　　“这一年半，我们来自不同的所属社，磨合过程中肯定有些不愉快，今天大家有什么想说的，不满的，都可以说出来，把心结解开。” 　　说着把黄旼泫刚喝了一半的烧酒杯又给倒满了，他刚才态度坚决，谁劝都不喝的时候，成员们也就作罢。 　　这会儿打开个缺口，成员们都嗨起来，非要让他把之前欠的酒都补上，工作人员们也过来跟着凑热闹，黄旼泫半推半就的都喝了，喝到后面，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但好歹还记着待会儿有正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81章 夜色 好感度九十 　　眼看着和阿善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黄旼泫准备提前离开，今晚wannaone就算是正式解散了，各种行程事务也不再由YMC的派来经纪人负责, 回归到原所属社。 　　黄旼泫的原所属社是Pledis，公司不大, 工作人员也少，虽然说运营组合不是很上心，但几乎每位练习生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公司了, 长大后一起打包出道，和工作人员们之间的关系比起职场上的同事，更像是家人，十分亲近。 　　他以wannaone成员名义活动的这段时间, 原本的经纪人也一直在默默关心他的状态, 两人经常联系，所以此刻也不显生疏。 　　黄旼泫醉了, 虽然还尽力保持着清醒, 但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明显已经开始变得迟钝, 反应也慢半拍。 　　经纪人打转方向盘，轻叹口气：“知道wannaone解散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喝这么多啊, 明天肯定会头痛。” 　　“我送你回宿舍，回去简单洗漱一下，赶紧休息。” 　　说着，用余光瞥向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小憩的人, 本以为他沉默就是答应了，没想到好半晌却突然抬起眼，声音喑哑地说了句不回宿舍。 　　经纪人以为他醉了, 在说胡话，好笑地问了句：“不回宿舍回哪儿？” 　　黄旼泫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去酒店，她在等我。” 　　闻言，经纪人一惊，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在这个圈子里有不少演唱会after party结束后，艺人去酒店约炮的事迹，不怪他多想，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喝得烂醉的人，放着好好的宿舍不回，竟然要去酒店，还说有人在等。 　　他打转方向盘，变换车道，把车缓缓靠路边停下，神色严肃起来，之前听到这种事，一般就当个笑话听，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没什么好指责的，听完也就过去了，但真正涉及到自家艺人的时候，却觉得格外难以接受。 　　他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会不会是自己没带黄旼泫的这一年半，wannaone大火，出道即登顶，身边的诱惑太多，他没控制住自己，沾染了这样不良的习惯，要知道艺人一旦放纵自己打开一个缺口，就是沦陷的开始。 　　经纪人越想越心惊，侧头看向黄旼泫，他身上的酒气在车内蔓延开来，向后仰着倚靠在副驾驶座上，面庞精致，黑发微垂，双眸半阖，领口微微敞开，整个人和一年半之前比起来，好像变了，但又没变，气质确实更从容了，但身上那股干干净净的少年感却依然纯粹，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孩子。 　　黄旼泫坐直身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哥，怎么突然停了？” 　　经纪人看着他，严肃地问：“你说不回宿舍去酒店，为什么要去酒店？” 　　“谁在等你？” 　　“该不会是女人吧？” 　　黄旼泫虽然醉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听到经纪人这么问，大脑缓慢运转起来，想到裴善给他发的短信，脸色微微泛起红，神情忸怩，但隐在昏暗夜色中看不分明，他轻嗯了一声。 　　经纪人听他嗯这一声，间接等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失望，恼怒，交织缠杂在一起，甚至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语气严肃，几近指责：“旼泫，我不知道你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但我绝对不希望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随意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 　　这一大段话，黄旼泫听进耳朵里，好半天才理解反应过来，经纪人好像误会了什么，酒劲缓过来一些，顿时清醒了不少，解释：“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可能……” 　　似乎觉得难堪，到底是没把约炮那两个字说出口，顿了顿，继续解释：“其实我在wannaone活动期间，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们相处很久了，但还没有正式交往，我……想要今晚正式跟她表白。” 　　说着，语气里带了点被误解的委屈和小埋怨：“哥，我不是那种奇怪的人，我很喜欢她，也很尊重她，不会随便胡来的。” 　　听黄旼泫解释完，经纪人顿时松口气，意识到自己误会他了，连忙哄人，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不能再了解，三言两语就把毛捋顺，心思活泛起来，又开始八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艺人吗？还是圈外人？” 　　“年上还是年下？” 　　“漂亮吗？” 　　他一鼓作气提了好多问题，嘴半天都没停下来，八卦的不得了。 　　黄旼泫头有些沉，无奈地笑了笑：“哥，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 　　经纪人啧啧两声：“你一个一个回答不就好了。” 　　说着，启动车子：“哪个酒店？我送你过去。” 　　黄旼泫念了个酒店的名字，经纪人轻嗯一声，在导航上输入，打转方向盘，按照路线开，边开也不忘八卦：“快给我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 　　副驾驶上的人缓缓开口，声音因为纵酒后有些喑哑，可提起裴善，又带着难以言说的甜蜜：“哥，你知道SY美容室吧。” 　　经纪人：“清潭洞那家？” 　　黄旼泫嗯了一声：“她是裴室长的妹妹，比我小两岁，是大学生，现在在汉阳大学念书，人很善良，长得也漂亮。” 　　经纪人有些惊讶，试探着问：“你说的该不会是裴善吧？” 　　黄旼泫：“哥，你认识？” 　　经纪人仔细回想了一下裴善的脸，好像还是半年前他带着艺人去过一次，当时就是她服务的，印象中裴善皮肤很差，脸上都是痘痘，红肿不堪，让人看一眼，就没有看第二眼的欲望，虽然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模糊，但无论如何都跟漂亮两个字沾不上边吧。 　　经纪人艰难地问：“你觉得裴善漂亮？” 　　黄旼泫点头，唇边漾起笑：“嗯，很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经纪人怀疑自家艺人眼睛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因为喜欢所以自带滤镜，实在没忍住：“我半年去过一次SY，当时是裴善服务的，我感觉她好像不是很漂亮，皮肤好像也不怎么好，跟你似乎并不是很相配。” 　　黄旼泫很不赞同他这话：“哥，你这是外貌偏见，你在这个圈子里工作，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长相漂亮，帅气的艺人，人品却很低劣。” 　　“裴善是很好很善良的人，而且你说的应该是她半年前的样子，现在她的脸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很漂亮。” 　　闻言，经纪人突然好奇：“是吗，有照片吗？我看看……” 　　黄旼泫手机里还真有一张两人的合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找出来，给经纪人看。 　　是两人在美容室一起拍的，当时他还是素颜，坐在椅子上，举着手机对准自己，裴善就站在他身后，微微弯腰，细白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脸蛋白皙水润，黑色长卷发披在身后，看起来清纯又端庄，望向镜头的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睫毛浓密根根卷翘，而且是原相机，连滤镜都没有加，她脸上完全看不到一点瑕疵。 　　这回轮到经纪人惊讶了，他没想到记忆里长满痘痘，容貌丑陋的裴善现在竟然出落的这么漂亮，也怪不得自家艺人被迷住了，身为男人的劣根性，他还是不相信男人在挑选恋爱对象的时候，会不看重容貌。 　　如果说裴善现在是这副长相的话，那和黄旼泫还算是比较相配，她又是圈外人，即使恋爱曝光了，媒体也不会公布女方的信息，这样的恋情只要低调些，一步步循序渐进，粉丝们反弹的就不会太厉害，加上Nuest出道时间长，公司也不会太反对，他这个经纪人更没有立场多管，笑了笑：“确实变漂亮了很多，既然有好感，那就认真相处。” 　　酒店离得远，又怕有记者跟着，经纪人特地绕了几圈，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多了，黄旼泫捂得严严实实坐电梯上去，他从下了车开始就紧张，等站到房门前的时候，心脏更是砰砰跳个不停，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在门口站了良久，才缓缓抬手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阿善随之出现在他眼前，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的碎花连衣裙，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薄薄的空气刘海遮住额头，显得下半张脸更加精致，脸颊上涂了微粉的腮红，肌肤如雪，楚楚动人。 　　对视几秒，阿善见他愣愣地站在门外不动，一把将人拽进来，顺手带上门，踮起脚笑着帮他把卫衣的帽子摘下来，然后拿下墨镜和口罩，他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下了舞台之后又哭了，身上带着酒气，脸色微红，眼神有些迷离。 　　阿善唇边漾开笑，打趣：“你不是发消息说有话想告诉我，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完整地说出来吗？” 　　闻言，黄旼泫刚刚张嘴，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又她打断：“你看看你眼睛红的，过来坐，我帮你冰敷一下。” 　　说着握住他手腕，把人扯到床边坐下，然后去浴室拿了毛巾，用冷水浸湿，仰着头半蹲下，在他眼睛上轻轻按压。 　　黄旼泫的眼睛很漂亮，单眼皮，睫毛很长，睁着眼睛的时候很勾人，此刻紧紧闭着，眼尾微微泛红，显得很乖。 　　舞台上哭了一通，演出结束后在走廊又哭了半天，加上喝了酒，这会儿眼睛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泛红的地方微微发烫，此刻冰凉的毛巾贴在眼皮上顿时感觉舒服不少，连带着喝完酒，混乱灼热的思绪也跟着清醒。 　　他一边细细感受着阿善的温柔和细致，一边趁着清醒在心里捋顺待会要和她说的话，组织语言怎么跟她表白，虽然他知道裴善对他也有好感，可在即将正式表白的这一刻，依然会忐忑不安。 　　黄旼泫正设想着，唇上却突然传来微凉的温度，柔软清甜，唇瓣相贴，他所有的触感好像都集中在嘴唇上，从冰冷变得炙热，巨大的冲击让他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睛上还敷着毛巾，他费力地睁开，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阿善一开始还只是止于唇瓣相贴，后来变成了轻轻舔舐含弄，黄旼泫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却格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胸口里跳动的心脏有一瞬间停跳了一拍，刚才组织的语言更是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什么都记不得了，他缓缓抬起手，扶住阿善的头，慢慢回应起来。 　　其实阿善一开始真没动什么歪心思，老老实实给他冰敷眼睛来着，可毛巾挡住他的眼睛之后，只余他薄薄的唇和精致的下颌，他嘴唇很薄很好看，穿着卫衣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也很漂亮，看得她心痒痒，这才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阿善把毛巾从他眼睛上拿开，微微退开身子，黄旼泫脸色绯红，气息紊乱，掀开眼帘，睫毛轻轻颤着，好看的眼睛里漫上一层水雾，看向眼前人。 　　阿善仰着头和他对视，他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她唇瓣上，像樱花一般粉嫩水润，只看了一眼，就又飞快地移开，微微侧过头去，从脖颈往上漫起红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可刚才本来已经组织好的语言，却因为这个意外的吻而乱成一团麻，不知从何开口。 　　见黄旼泫这副害羞模样，阿善一笑，在他身旁坐下，声音柔柔的：“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现在说吧，我在听。” 　　闻言，黄旼泫很紧张，垂在身侧的手抓皱了丝滑的真丝床单，顿了顿，侧身抬起头，和阿善对视，真挚地开口，尾音微颤：“裴善，我很喜欢你，想要正式和你交往，不知道你……” 　　还没等他说完，阿善就答应了，眉眼弯弯，语气轻松又甜蜜地说了声好啊，根本没有犹豫，就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这一刻。 　　几乎没给他欣喜的时间，她笑着追问：“我漂亮吗？” 　　黄旼泫看着阿善，她眼尾沾染上绯红的颜色，唇瓣微微上扬，清纯动人，他缓缓开口，语气认真：“很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阿善甜笑，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黄旼泫愣了愣，指尖触碰着的肌肤细腻柔软，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 　　她声音清透：“这张脸是因为你才会变得这么漂亮，不只是外貌，还有性格。” 　　“你还记得之前我长满痘痘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每次照镜子，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可是你却对这样的我伸出了手，把我从自我厌弃的泥沼里拉了出来。” 　　她声音软软的，却又透着对他全身心的喜爱和依赖，黄旼泫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一种异常充实的满足感让他忍不住欢喜，伸手把阿善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抱了一会儿，她微微退开身子，定定地看着他，暧昧气氛横生，黄旼泫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脸上烧了起来，微微避开视线。 　　又是从亲吻开始，亲着亲着，阿善就把人给推倒了，微微俯身下来，微凉柔软的唇从眉眼一路蔓延而下。 　　黄旼泫没有经验，只觉得身体异常紧绷，从脊背开始酥麻，他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只是遵循本能，逐渐热烈地回应起阿善，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似乎找回一丝清明，微微推开她，唇边溢出难以自制的细喘：“裴善，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阿善声音很轻，耐心地哄着：“不快，我们现在已经正式交往了，不是吗？” 　　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集中不了精神思考：“可是……” 　　还没等说完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柔软的唇挤压着他的唇，清甜微凉。 　　暧昧的昏暗中，黄旼泫能清楚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缓缓伸出手，和阿善十指相扣，慢慢收紧。 第82章 结局 好感度一百 　　wannaone解散后, 黄旼泫正式回归原所属社Pledis，回归事宜暂时还未提上日程，所以他可以全身心放松地休息一段时间。 　　临近校庆, 学校的课程也少了很多，两人正在蜜恋期, 经常约会见面，再加上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感情直线升温, wannaone解散后，媒体还有各方的关注点大多集中在当初C位出道的姜丹尼尔身上，最近他和前所属社闹掰的事情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其他成员脱离了组合光环, 逐渐回到从前无人问津的状态。 　　不过现在这种状态恰恰是让黄旼泫觉得最舒服的, 之前一直糊，没尝过红的滋味, 后来尝到了, 就觉得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艺人再怎么光鲜，终究只是一份职业而已，他也要有自己不被打扰的那一部分私生活空间。 　　有美容室掩人耳目, 两人约会要方便安全很多，经纪人会先开车送黄旼泫来美容室，假装做妆造，然后假模假样的待一会, 走的时候直接就把阿善捎上了，从地下车库直接离开，再加上两人十分低调,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记者拍到过，但是终究瞒不过美容室的职员们，裴妍还有裴母那边阿善也老实交代了。 　　裴母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裴妍和黄旼泫相处过，觉得他长相帅气，人品好，善良又正直，是相当不错的恋爱对象，因此一反常态地站在阿善这边，帮她说了不少好话。 　　阿善也借机示好，一改往日牙尖嘴利，经常和裴妍对着干，把她气个倒仰的嘴毒模样，整日里撒娇粘人，真正变成了裴妍心目中该有的妹妹模样。 　　这期间郑在玹也在频繁地联系阿善，他还不知道她和黄旼泫已经正式交往了，阿善也故意避而不谈，他总是要知道的，但不应该是现在，最适当，能一下刷满任务对象好感度的那个时机还没到。 　　郑在玹偶尔会问阿善有没有时间见面，说他想要拿那件西服外套，只要她说没时间，可以把外套交给裴妍，让她带去美容室，到时候他可以让经纪人去取，郑在玹就会说算了，等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再去拿吧，其实也不是很着急。 　　衣服只是借口，他只是想见她，最近裴善似乎也不怎么去健身了，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有意避开，教练嘴也变严了，他套不出话，有好几次按照之前她去健身的时间过去想偶遇，但都无功而返。 　　阿善又哪里看不出郑在玹的小心思，毕竟她吊他胃口，让他患得患失的这段时间，好感度可是零零星星地涨到了九十五。 　　因为场地修缮的缘故，原本定在六月末的校庆演出推迟了将近半个月，本来之前一直期待着校庆公演的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被从头被浇了一盆凉水，熊熊燃烧的热情顿时熄灭了，又要等半个月，像被霜打，一下子都蔫了。 　　又因为临近期末，各种水平测试也要开考了，只得都静下心来埋头准备期末考试，一时之间校园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安静许多，可随着约定公示的校庆公演时间越来越近，考试周落下帷幕，学生们的热情又像充满了电似的。 　　原本wannaone已经协商好了出演，但是因为校庆演出推迟，而组合出道前就定好的解散日期却没办法更改，最终只能无疾而终，但是作为噱头，学校方又派人邀请了黄旼泫回归之后的原组合Nuest出演。 　　校庆公演前一天晚上，阿善结束了最后一科水平测试，晚上回了家，考试周熬夜复习，全靠咖啡续命，她感觉身心俱疲，早早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结果半夜却收到同系女生打来的电话，她最近又换了墙头，叽叽喳喳给阿善分享刚看完的演唱会体验，又扯到她前段时间去参加的签售会，最后回归正题，说到明天的校庆演出，奶凶奶凶地和阿善说让她明天一定回学校看公演，明天早上要打电话轰炸她。叫她起床。 　　阿善求饶：“饶了我吧，为了复习，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公演不是晚上吗，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女生轻哼一声：“裴善，上次约你去逛街，你就是这么放了我鸽子，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信你，要是早上不把你叫醒，说不定你直接就在床上睡一天了。” 　　阿善只得好脾气的应了：“好好好，明天我一定早早就起来回学校，现在可以睡觉了吧，再不睡，明天我真就起不来了。” 　　女生笑：“你答应我的啊，快睡吧，明天不许迟到。” 　　挂电话之前，又强调一遍：“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千万别静音，我会帮你抢前排位置的，不用太感谢我。” 　　阿善轻笑，声音软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几乎没几分钟，她沾枕头就睡着了。 　　夜色逐渐湮灭，天色大亮。 　　阿善整个人埋在羽绒被里，只有几缕头发露在外面，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响个不停，从雪白的被子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手腕上戴着铂金手链，珍珠贝母折射出漂亮的光，伸到枕头下摸索了半天，摸到手机，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划过接听键，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鼻音娇憨可爱。 　　她以为是叫她起床的电话轰炸，没想到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却传来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很熟悉，又带着几分愉悦：“裴善，还在睡？” 　　是郑在玹。 　　阿善清醒几分，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他，又闭上眼睛，把头往枕头里一埋，问：“什么事？” 　　听到电话那头裴善温软的声音，郑在玹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嘴角微微翘起，开口：“裴善，今天的校庆公演你会来看吗？” 　　他们组合也在邀请名单上。 　　阿善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直接屏蔽了，敷衍地嗯了一声。 　　知道她要来，郑在玹喜不自胜，轻咳了一声，掩去愉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裴善，那你顺便帮我把西服带来吧，我们大概十一点多就到汉阳大学彩排。” 　　他说完，电话那头却良久没有回应，她似乎又睡着了，在电话这头，他甚至能听裴善细弱平稳的呼吸声。 　　郑在玹唇边漾开笑，他一直没挂电话，就这样坐在化妆台前，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她平稳温柔的呼吸声，只觉得静谧又美好，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他甚至想就一直这样呆下去。 　　阿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又被一个电话给吵醒，这次才真的是要轰炸，叫她起床的人，只不过因为怜惜她考试周太辛苦，把时间从原本的八点推迟到了十点。 　　她刚接听，同系女生催促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裴善，已经十点了，快起床。” 　　阿善坐起身来，好脾气的应：“起了起了。” 　　又聊了几句才挂断，她看了眼通话记录，八点多郑在玹打来的那个电话，通话时间竟然显示一个多小时，阿善就算当时困得思考不了，但也知道两人一共没说上几句话，怎么可能聊了一个多小时，那就是她睡着了之后，郑在玹一直没挂电话。 　　阿善撇撇嘴，真是够变态的。 　　把手机往床边上一扔，下床洗澡，然后开始挑衣服化妆。 　　其实无论是阿善活着的那个世界，还是自杀后进入时空管理局经历的每一个攻略世界，她都是需要化妆的，虽然性格心机很重要，但不可否认外表才是重中之重的攻略利器，可这还是她第一次借着原主身份的光，系统学习化妆技术。 　　她偷学了不少，各种化妆小技巧也逐渐熟能生巧，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妆容，可以根据不同的脸型眉眼对妆容进行融合，整个人的化妆技术更上一层楼。 　　现在这张脸养的没有什么瑕疵，阿善也懒得折腾，只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然后拍了点微粉色的腮红，抹上水嘟嘟的唇蜜，睫毛纤长卷翘，是很适合夏天的清爽妆容，挑了件嫩黄色的连衣裙，鲜活明媚。 　　收拾后之后，阿善下楼，慢吞吞地吃完早饭，坐公交车往学校去，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个是高端的购物袋，里面装的是郑在玹的西装外套，裴母还特地细心的在外面套了一个防尘套，她小心翼翼的程度，甚至让阿善生出了错觉，感觉自己是去给VIP客户配送奢侈品的售货员。 　　另一个袋子是类似于便当的透明们玻璃盒子，里面装着裴母帮忙洗好的草莓，还有车厘子，圣女果，是给黄旼泫，还有其他Nuest成员们带的。 　　等到公交车，阿善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条黄旼泫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问她晚上会不会来看公演。 　　阿善打字回复：【当然要去看我男朋友了，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 　　那边可能正在看手机，很快就回复：【谢谢女朋友赏脸。】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兔子动图表情，鞠了一躬。 　　阿善勾起唇，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你们大概几点到？】 　　黄旼泫：【已经到了，快轮到我们彩排了，到了给我打电话。】 　　阿善简短地回了个好，收起手机，把车窗打开，凉爽的风吹进来，黑色长卷发被风撩起，肌肤如雪，漂亮的不得了。 　　她刚下公交车，女生就打来电话问她到哪儿了，阿善笑：“刚下公交，马上就进学校了。” 　　女生：“我在图书馆自习，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过来，中午一起吃饭。” 　　阿善：“好啊，但是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过去找你。” 　　女生温温柔柔地说了声好，然后挂断电话。 　　公演场地在体育场，待机室是就在体育场后面，是活动室临时改的，有艺人们带来的工作人员，也有学校负责公演流程交接的职员，以及安保。 　　阿善没工作证，一开始被拦下了，她说自己是美容室派过来送艺人服装的，工作人员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仔细检查了两遍，这才放她进去。 　　NCT的待机室在比较靠里面的位置，门上粘着白纸，上面印着组合名，还没等阿善敲门，从走廊那边正好走过来个工作人员，要推门进去。 　　阿善轻声叫住他，男工作人员转头看过来，脸上的不耐还没来得及收敛，这种场合经常会有些私生饭，或者想见艺人的学生混进来想要签名合影，让人不胜其烦，但是看清楚眼前漂亮又清纯的女生，他态度还算温和：“有什么事吗？” 　　阿善微笑，声音软软的：“请问是NCT的工作人员吗？” 　　他点头，轻嗯了一声。 　　阿善把手里的购物袋递过去，细白的手指捏在购物袋的黑绳上，显得愈发莹润，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涂了裸粉色的指甲油，很漂亮。 　　工作人员虽然看她在长得不像私生，但还是格外小心，试探着问：“这是……？” 　　阿善解释：“我是SY美容室的职员，之前在玹把衣服落下了，室长让我送过来。” 　　闻言，工作人员接过购物袋看了一眼：“这样啊，好，那我帮你转交给他。” 　　阿善抿唇笑了一下，微微颔首：“谢谢你，麻烦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工作人员似乎想起什么，叫住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善声音清透：“裴善。” 　　工作人员点点头，她交代好之后转身离开，沿着走廊找Nuest的待机室，工作人员站在原地，又看了几眼她的背影，这才拎着购物袋推门进去。 　　郑在玹正坐在化妆台前玩手机，因为这会儿只是彩排，大家都没换打歌服，穿着私服很随意，他穿了件黑色的卫衣，衬得皮肤很白，黑发细碎垂在额前，虽然还没做妆造，但是皮肤状态很好，和前段时间烂脸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整个人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自信。 　　工作人员喊了声在玹：“SY美容室的职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是你落在那儿的打歌服。” 　　闻言，郑在玹起身朝工作人员走过来，接过购物袋，打开飞快地扫了一眼，确实是他那件黑色打歌服，连忙问：“是谁送过来的？” 　　工作人员笑了笑：“是个美人，长得很漂亮，叫裴善。” 　　郑在玹追问：“人呢？” 　　工作人员：“送完东西就走了。” 　　郑在玹拎着购物袋，匆匆忙忙地追出去，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路过的工作人员，根本没见着裴善的人影。 　　他拎着购物袋追出去很远，几乎快到走廊尽头，茫然若失，喘了口气往回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给裴善打电话，耳朵里却突然钻进一声清浅的笑音，明明那笑声很轻很弱，但他却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而且异常熟悉。 　　他脚步顿下，侧头朝着旁边的待机室看过去，门微微敞着，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晰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窈窕背影，嫩黄色的连衣裙，黑色长卷发披在身后，是裴善。 　　她手上戴着的手链，他认识。 　　郑在玹脚步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这才看清她对面还坐着个男人，是黄旼泫。 　　只见裴善打开便当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透明玻璃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装满了草莓，她捏着叶梗拿出来一颗，上面甚至还沾着水珠。 　　她笑着喂给对面的人，草莓鲜红欲滴，手指细白的晃人眼，他甚至能看清她唇边的笑意，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怎么扎眼，郑在玹觉得整颗心像是被泡在了酸水里，又酸又疼，苦涩的直冒泡。 　　他觉得这样的画面让他多一秒都无法再忍受，可脚却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挪不动，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黄旼泫吃下那颗草莓，起身从边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见阿善刘海儿乱了，微微低下头，笑着帮她拨弄了一下，深情又宠溺，她仰着头看他，眉眼弯弯。 　　两人满眼都是对方，甜甜蜜蜜，再容不下第三个人。 　　郑在玹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小心思像愚蠢又可笑的笑话，一直都是默默追逐她背影的独角戏，仿佛一下子失去力气，手上拎着购物袋一下摔落在地上。 　　待机室里的人听到响动，朝着这边看过来，他一下子撞上阿善视线，郑在玹几乎落荒而逃，连散落在地上的西服外套也没有管。 　　阿善缓缓起身，温声细语地对黄旼泫说：“我去看一下。” 　　他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点头说好，但眼底的神色却暗了暗。 　　阿善从待机室里出来，走到门口，捡起地上散乱的西服，又轻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尘，装好之后拎在手里，朝着郑在玹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待机室后面很隐蔽，一般学生们也不会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郑在玹背对着她站，听到响动，回过身来，像是在逃避着什么，语气故作轻松：“裴善，你刚才来给我送衣服，怎么不进待机室，那么着急就走了。” 　　“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也不想看看我的脸恢复的怎么样。” 　　阿善和他对视，温温柔柔的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看就觉得透着冰冷，她淡淡地问：“你真的不明白吗？” 　　郑在玹被她的眼神刺伤，心里酸涩难忍，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勉强地笑了笑，装傻岔开话题，往前迈了几步，靠近她：“裴善，你看，我的脸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好了。” 　　“是你，因为你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阿善神色间染上嘲讽，唇瓣轻启，吐出来的话却让他如置冰窖：“这个时候装傻就没意思了。” 　　郑在玹盯着她看，沉声：“我不明白，你要说清楚我才明白。” 　　阿善一字一句：“是因为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交集啊，现在明白了吗？” 　　“之前给你治疗脸提供经验，只是因为我善良，看你被恶评折磨的样子太可怜。” 　　郑在玹自嘲一笑，声音很轻：“只是因为善良吗？” 　　阿善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当然，不然你以为呢？之前我烂脸的时候，黄旼泫对我伸出了援手，我只是想把这份善良传递下去而已。” 　　“嗯……不过现在应该说是我的男朋友了。” 　　郑在玹见她承认和黄旼泫交往，情绪似乎有一些失控：“裴善，当初伤害你，我很抱歉，可是我已经道歉了，人都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阿善声音淡淡的：“不是所有伤害都能用道歉抹平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就算你道歉也没有办法，希望你以后能变成一个真正没有外貌偏见的人吧。” 　　说完，她把购物袋放在他脚边，目光没在他身上再停留，踩着高跟鞋抬步离开，隐在角落里的一抹浅色衣角也消失不见，其实她刚才的话不光是为了刷满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也是故意让躲在门后的黄旼泫听到的，他很在意阿善和其他男生有过多接触。 　　她离开后，郑在玹在原地站了良久，脑袋异常清醒，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裴善永远都不会喜欢他。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一百” 　　系统：“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完成！” 第83章 番外 积分 　　阿善回到位面空间, 照例结算积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任务完成，请宿主确认积分。” 　　阿善轻舒一口气，平复一下脑海中的刺痛感：“查看积分。” 　　系统：“积分清算中……” 　　“清算结束, 请宿主确认。” 　　空间中星光一阵扭曲，在她面前汇聚成大面积的投屏板, 由中心到边缘逐渐透明，整体泛着微浅的蓝光。 　　攻略任务完成度：100% 　　攻略对象好感度：100% 　　隐藏男主好感度：100% 　　附加人物好感度：100% 　　任务评级：SSS 　　折算积分：45802564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SSS结局, 获得最高积分。” 　　其实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用来放松心情的过渡任务，下个世界如何就不知道了。 　　系统：“任务已达SSS级，记录保持者裴善, 此世界清除, 不再接受攻略。” 　　“请宿主自行选择积分用处。” 　　她查询了一下生命度。 　　系统：“正在查询……” 　　“宿主阿善，目前剩余生命度10％, 处于危险疲劳状态。” 　　阿善：“一半用于生命续航, 一半用于加载独立世界。” 　　系统：“此次攻略所获45802564积分值, 将全部用于生命续航和加载独立世界，请宿主确认。 ” 　　阿善点头：“确认。” 　　系统：“积分已应用，独立世界创建中, 目前加载度96％” 　　离她想要的世界越来越近了。 　　阿善微笑着，扭过头，视线落在投屏面板上。 　　………… 　　晚上的时候，黄旼泫和阿善约好了一起去汉江骑自行车, 现在是盛夏，到处都闷热，晚上稍微凉快些, 去汉江边骑自行，吹吹风，会很放松很舒服。 　　夜幕降临，经纪人开车把黄旼泫送来美容室，他简单整理了一下发型，坐了一会儿，等阿善换好衣服，带着她离开。 　　经纪人在离汉江稍远的地方，把两人放下，帮忙从后备箱里拿出折叠的自行车，因为感情稳定，黄旼泫现在的想法就是拍到就公开，约会也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 　　把自行车组装好之后，经纪人就离开了，两人绕着汉江边慢慢骑，阿善穿了件舒服柔软的浅灰色卫衣，带着口罩，只露出双清透干净的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黄旼泫在后面看着她在的背影，偶尔吹过来风，微微撩起及腰的长卷发，漂亮的不得了，昏暗光线中能看见她侧脸唇边漾出的笑容，自信又开朗，他也跟着笑起来。 　　沿着汉江边还没等骑上一圈，阿善就累了，下来推着车慢慢走，黄旼泫和她并肩而行，吹着风十分舒服。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黄旼泫突然说：“裴善，你等我一下。” 　　阿善温声说好，推着自行车到角落里等，便利店里面微微透出光，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但看氛围，也知道是美人。 　　没多大会儿，黄旼泫拎着一大兜东西出来，应该是零食之类的，阿善问他买了什么，他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路过长椅的时候，两人把自行车停在一遍，坐下来休息，黄旼泫把袋子打开，阿善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是甜的，棒棒糖，巧克力，冰淇淋，这些都是她当初在治疗脸的时候，在他耳边念叨过想吃的东西，可是因为要控糖，只能忍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阿善没拿别的，挑出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了黄旼泫的嘴里，然后自己也含了一根，可能因为是两个人一起吃吧，所以是双倍的甜蜜。 　　黄旼泫抬手揉了揉阿善的头发，看着她笑眼弯弯的模样，突然很庆幸，庆幸陪着她蜕变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自始至终见证她美好的只有他一个人。 　　NCT第二张迷你专辑签售会 　　郑在玹坐在台上，机械地笑着，不停给粉丝签名，满足她们的要求，嘴角笑得甚至都有些僵硬，不是不爱粉丝，只是因为不断重复的工作而感到疲惫。 　　轮到下一个粉丝，他低着头，视线内出现一张专辑，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激动里又带着点怯弱：“感觉你真人比放送里看起来更帅气。” 　　郑在玹抬头，眼前的女生皮肤很黑，带着眼镜遮住大半张脸，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难看，她眼圈红红的，小心翼翼地请求：“你可以说几句鼓励我的话吗，最近因为外貌在学校里过得很辛苦……” 　　他突然就想起了裴善，微笑着开口，不是机械的笑，而是有温度的笑：“你觉得外表很重要吗？” 　　女生点头，沮丧地轻嗯了一声。 　　郑在玹温声说：“可我最先注意到的是你好听的声音，还有温柔的性格。” 　　“而且你并不丑，只是蜕变是需要时间的，过程可能会漫长，但是值得等待，不是吗？” 　　闻言，女生慢慢抬起低垂着的头，被黑框眼镜遮住的眸子里逐渐溢出光，轻声问：“真的吗？” 　　郑在玹笑，语气轻松：“我可是艺人啊，难道连我的审美都信不过吗？” 　　女生唇角跟着弯起微小的弧度，拨去外貌焦虑的一角，流露微弱的光亮。 　　也许因为他的话是出自真心，所以带给她的力量更强。 第84章 逃生 好感度零 　　“啊！” 　　阿善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溢出一声痛呼，痛的咧了咧嘴, 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应该是轮船内部客舱，并不大甚至有些狭窄, 她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是倾斜着的，如果不是倚靠着墙，感觉马上就要滑下去了, 不光人是倾斜的，垃圾桶，还有桌上的物品全都被甩了出来，因为船体现在是倾斜的。 　　阿善身边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也都因为离心力一下子被甩到了左侧, 狠狠撞在了不同的地方, 哀嚎几声，半天才缓过神来, 揉了揉磕碰的地方, 互相关心起来, 但是却没人问阿善一句。 　　看样子原主在学校里并不受欢迎，甚至是被孤立排挤的。 　　阿善被撞的狠了，一抬手都觉得后背连着手臂的地方生疼, 艰难地背过手揉了揉后背，视线顺着客舱窗户往外看去，是一片茫茫看不见尽头的大海，因为船体倾斜, 这个角度看起来让人不安又恐惧。 　　她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但还是有些不想相信，闭上眼睛, 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睁开，扭头仔细看了看身旁女生穿着的校服，白色制服衬衫，米白色针织马甲，黑色包臀裙，心中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制服，把制服上扣着的铭牌扭转了一圈，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几个字，檀园高中林善。 　　虽然刚才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此刻真正确认自己坐上了这艘即将倾覆沉没的世越号时，阿善还是觉得这样的开局实在是太过为难人了，她的力量有限，即使是攻略者，能改变的依然很少，又何况是这样巨大的灾难性事故。 　　按照目前船体的倾斜程度来看，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这艘客轮就会完全倾覆沉没进海底，乘客加船员一共476人，其中325名高中生是乘坐这艘客轮去往济州岛进行为期四天的修学旅行，会有304名乘客和船员在事故中罹难，其中遇难者大部分都是学生。 　　阿善经历了数不清的攻略世界，但是这些数字，还有客轮沉没倾覆的惨痛经过，她自始至终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离得最近的一次也只是她在KBS当主播的时候，赶上世越号罹难学生们的悼念日，放送部专门做了悼念特辑，她负责播报，也因此对这场事故有了更清晰更全面的了解，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她就要亲身经历。 　　其实这场事故到处都充满了解释不清的地方，学生们原本计划搭乘的并不是世越号，而是另一艘相同型号的客轮，包括昨晚出发时，因为起雾能见度低，仁川航管中心发布暂停出海警告，晚上八点时，情况好转，可以正常出海航行，但十艘游轮中，世越号是唯一离开港口出海的。 　　但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了，她只是攻略者，投放进攻略世界之后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她也会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存体力，为一会儿的逃生做准备。 　　现在是四月份，海水彻骨冰冷，一会儿要跳海的话，肯定要保存体力，要不然体温急剧下降，就算被救上去，估计也要在医院躺好几天。 　　世越号登记许可的承载量是987吨，可这次出海包括汽车和货物在内几近2000多吨，现在船身因为经不起超载货物导致重心转移，极速转弯，一下子倾斜，堆叠的货柜大量从左侧甩入大海船上的货物和汽车也都因为离心力全部都滑倒了一侧。 　　现在这个倾斜程度，已经没办法再恢复到原本的航行状态，只能以这个倾斜角度，继续向前漂移行驶。 　　因为现在船身倾斜着，想要站立起来有些困难，那大家只能靠在墙上或者是用力抓住床边，撑着身体。 　　其中一个长卷发的女生看阿善好像被甩出去的时候，撞的很厉害，见她坐在角落里，微蹙着眉，好像半天没缓过神，面色有些苍白痛苦，不停揉着后背。 　　即使平时不对付，也根本看不上她，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别扭地关心，撇撇嘴，不自在地开口，声音冷冷的：“书呆子，痛就说出来啊，这个时候还忍什么！” 　　阿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直到女生又气恼地喊了一声林善，才明白她是在关心自己，回了一声没事，伸手抓着旁边的柜子，站起身来，想要去找救生衣，因为整个人身体都是倾斜的，每一步走的都很费力。 　　大家不知道林善要干什么，就坐在原地冷眼看着，见她翻箱倒柜地从床位边上翻出好几个救生衣扔过来，示意她们几个穿上。 　　长卷发的女生双臂交叠在前，冷哼一声，表情不屑：“真是没见识，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坐游轮吧，航海过程遇到风浪，船体微微倾斜是常有的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还把救生衣翻出来都穿上了，未免也太不吉利了吧，是想咒我们吗？” 　　阿善没心思和她们置气：“穿上吧，安全些。” 　　女生们撇撇嘴，俨然不信她的话，也不屑于信，因为昨天晚上船体也有微小的倾斜，但也都一直风平浪静的继续航行，根本没什么问题。 　　她们不信，阿善也没办法，自己套上救生衣，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其中一个女学生手撑着桌角站起来，费力地捡起滚散落一地的手机，刚才船体突然倾斜，不光人被甩出来了，东西也被甩了一地。 　　几个手机都被分回给原主人，女生手里还剩最后一个破旧的老款三星，拿着打量几眼，轻嗤一声：“林善，你的手机，接着。” 　　阿善抬头，就见迎头飞过来个手机，她躲了一下，没接住。 　　女生拍了拍手上的灰，靠着墙坐下，嘲讽：“你这手机都哪百年的款式了，怎么还不换。” 　　有人嘻嘻笑着：“没钱呗，她家那么穷，拿什么换啊。” 　　阿善没发脾气，把她们嘲讽的话当空气，在生死面前，这些小打小闹根本算不了什么，微微弯腰，伸长了手，把手机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女生们说的没错，这手机确实太破旧了，好像还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周边全都是磨损，手机屏幕也裂开了，不知道是刚才被摔的，还是之前就裂了。 　　她扫了两眼，就放到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把着床位边上的栏杆站起身来，想往外走，逃到甲板上去，回头看了眼还不知道事态严重性的女生们，开口提醒：“去甲板比在这里安全。” 　　女生们觉得被冒犯，平日里连抬头跟她们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的人，今天竟然屡次想教她们做事，还真是给她点好脸色，连自己叫什么是谁，都忘了。 　　“林善，管好你自己就行。” 　　“你没听见广播通知让不要随意走动吗，这个时候非要做些和大家不一样的事，显得你很特别？” 　　有人笑着嘲讽：“她可不就是特别，特别穷，又特别不要脸，要不然怎么有勇气和崔世表白，被人拒绝了还羞愧地跳进泳池里。” 　　阿善能提醒的已经都提醒了，叹了口气，生死由命吧，没理她们，转身把着栏杆又往前迈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够着客舱的门把手，结果负责修学旅行的老师突然踉跄地推开门进来了。 　　见阿善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到处走动，甚至想要出去，连忙把她轰了回来，沉声斥责：“林善，你怎么还想到处乱走，没听到广播通知吗？” 　　怎么可能听不见，客舱内的广播一直在重复：“请各位乘客不要随意走动，请待在原地，随意走动会造成危险。” 　　可如果播报这通知的船长和船员靠谱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在事故中遇难，他们是最先弃船逃生的人，也是第一批获救的人。 　　阿善只知道如果她真听广播通知里的话，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那她就会死，即使是攻略者，她也会死在这里。 　　她不管不顾地就要冲出去，老师也心急，气她不听话，一把给人拽了回来，按在床上坐下，她刚被甩出来，撞到墙上，本身后背就疼，被老师这么一按，更是一下子就疼红了眼圈。 　　老师面色严肃：“林善，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一定要听船上的工作人员指挥，懂吗？” 　　“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不许添乱。” 　　其他女生也对她十分不满，跟着附和：“就是，林善，这个时候你添什么乱啊，连经验丰富的船员们都信不过吗？广播都通知了说让在原地等待，随意走动会有危险，你是听不懂话吗？” 　　阿善懒得跟他们吵，还要保存体力，待会在海里逃生，作出一副乖顺懊悔的模样，像是被老师说动了，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看着可怜巴巴：“老师，我知道错了，不乱走了，可救生衣总是要穿的吧，让大家先把救生衣穿上吧。” 　　她这么一提醒，老师也觉得多层保障不是什么坏事，没事最好，可一旦真的发生什么危险，到时候再穿可能就来不及了。 　　广播里的船员还在不停的播报，让乘客们在原地等待，不要随意乱走动，老师组织女生们把救生衣穿上，阿善的话没什么威信力，大家都不屑，可此刻是老师要求，而且面色十分严肃，女生们也都乖乖听话把救生衣穿了起来。 　　有老师看着，阿善也走不出去，加上现在客舱还没进水，距离救援队来还有一段时间，她坐在床边，整个人是微微往下滑的，从制服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想了解一下原身，手机是很久以前的旧款三星了，她用食指指纹一下子就把锁解开了。 　　因为每个世界的攻略任务都没有原主的记忆，阿善搜集起原主信息来也是得心应手，最先点开的就是相机自拍模式，看这副身子长什么样，是很清纯的长相，头发细软微卷，带着少女的娇憨，皮肤是冷白色，又透着微粉，像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确定了原身的外貌之后，她还算满意，然后点开相册，相册里面有原主的自拍，还有很多和一个中年男子的合照，应该是原主的父亲，看穿着打扮和细节，不是什么有钱人，头发灰白，能看见明显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也不少，一看就是饱经沧桑，估计原主的家境比同学们认知中还要差。 　　手机里还有一个私密相册，又加了一层锁，也是用指纹解锁才能解开，是一个气质很好的男生，应该是偷拍的，大多数都是背影和侧脸，有的是在图书馆偷拍的，有的是体育课男生打篮球时偷拍的，唯一一张正脸是男生在台上讲话时，原主在台下拍的，可因为距离太远，放大的倍数多，像素低，拍的有些模糊，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出来是个品学兼优，有钱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气质有些冷，大概就是女生们口中的崔世了。 　　阿善收起手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板鞋，和手机一样旧，虽然穿的很干净，但一看就是穿了很久的，鞋边洗刷的微微泛黄，她更加确定了原主的家庭状况很差，这估计也是为什么她在学校不受欢迎被排挤的缘故，再加上刚才那长卷发女生说她是书呆子。 　　这会儿阿善已经基本掌握了原主的情况，一个家庭贫穷，努力学习，但因为和全校女生的男神表白被拒，所以被排挤的女生。 　　阿善刚收起手机，耳边就传来女生兴奋的声音：“看，好像有救援队过来了。” 　　大家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能清晰看见远处的救援船，也跟着兴奋起来，在学校的聊天群里互相通知，等待救援，这回更加对广播里让待在原地等待，不要随意走动的通知深信不疑。 　　阿善知道那船确实是来救援的，可是因为世越号在倾斜着的同时还在不断漂移，所以没办法太过靠近，而且因为乘客没有疏散到甲板和船桥上，根本没办法展开救援。 　　大概十分钟左右，船体倾斜的越来越严重，水开始灌进船舱，可广播的通知依然是让乘客在原地等待，以免发生意外，而不是让大家穿上救生衣，迅速逃往甲板，搭乘救生艇。 　　学生们都很乖巧，听到广播里镇定的声音，还是按照指示原地待命，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更无法预料接下来事态的严重性，只是因为学生的本能会更信赖有经验的船上职员。 　　老师看着船舱里漫进来的水，愈发不安，可到底没有这种海上事故应急的经验，也不敢轻易下判断，如果这个时候她做出错误的判断，那是以年轻，甚至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生命为代价，结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只能听从船员指挥，尽量安抚学生们的情绪。 　　可随着客舱进水越来越快，船体越来越倾斜，女生们都开始恐慌起来，路哭喊着：“老师，我害怕。” 　　“老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老师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别怕，船上都是很有经验的船员，我们这个时候如果不听指示，随意走动，重量都压到船体的一边，船可能沉的更快，救援的船不是已经来了吗，我们会快就可以被救出去了。” 　　船舱内水灌的越来越快，船体极速倾斜，此刻广播通知也没有了声音，客舱内开始出现了混乱的局面，老师也不知所措。 　　阿善知道再不逃，就真的来不及了，几乎是喊：“别等了，现在再不上甲板，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说完，趁着老师犹豫不决，慌神的功夫，连忙抓着床边扶手，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逃出客舱，因为客舱灌了水，门打开的时候费了好大力气。 　　阿善从客舱出来之后，几乎只能抓着栏杆爬，第二层甲板已经几乎要碰着海水面了，海水翻滚着浪花，行动特别困难，只能借助旁边的栏杆用力地抓住，扣得她指甲生疼。 　　旁边船舱的门也被打开，广播里什么通知都没有，老师这时候也只能依照自己的经验，果决地做出判断，靠着门最边上的男生侧头就看见甲板上的女生穿着救生衣费力地抓着栏杆，往前爬。 　　他心惊得甚至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林善！” 　　隐约听到有人喊她，阿善艰难地回过头，男生坐在客舱里，靠着门边上，脸色苍白，细碎的黑发被海风吹起来，露出清冷的脸，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原主手机里偷拍照片的男生，崔世。 　　两人对视几秒，男生看到她背后的深海，脸色煞白，攥了攥拳头，一咬牙，把着门框，费力地从客舱里爬出来，抓着栏杆，努力朝着阿善的方向靠近。 　　因为船体倾斜的角度过大，甲板几乎快要碰到海水，崔世只觉得自己好像只要一低头，就会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淹没，那股挥之不去的窒息感，让他开始颤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爬到阿善身边，怒吼：“林善，你不要命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 　　世越号附近有几艘海洋警察厅派来的巡逻艇，但是海警们因为船身倾覆的太厉害了，根本不敢上船，只拿着扬声器在附近喊请乘客们迅速逃往甲板，但船舱上面就是被派来救援的直升机，螺旋桨转动带起巨大噪音，所有的声音都被湮灭，包括崔世的怒吼。 　　现在船已经倾斜到这个程度，几乎用不了十分钟，整个船身都会翻个面，阿善现在也没办法自己逃生了，攻略者的知觉告诉她崔世是隐藏男主，她一手用力的抓住栏杆，另一只手向他伸过去。 　　崔世抓着栏杆，刺骨的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他费力地一寸寸向前，抓住阿善的手。 　　其实他和林善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她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木头美人，除了一张脸好看，几乎一无是处，再怎么努力用功学习，也摆脱不了年级倒数第一的事实，家境也贫穷，可这样不堪的人却暗恋着他，不，只有一开始是偷偷喜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暗恋自己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连朋友们也因此打趣他，他为跟她这样的人沾上关系，被迫关联到一起感到恼怒，撇清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喜欢。 　　可上个月，游泳体育课的时候，朋友忘了带泳镜，让他帮忙送过去，却不只是巧合还是蓄意，他碰见了林善，她拦住他表白，纠缠间，他失手把她推进了泳池里，是深水区，高度有两米多，她不会游泳，这个课也是被迫选的，排挤她的同学偷偷改了她的选课。 　　她不停地挣扎，他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想要喊人救她，可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小时候溺过水，一直很恐惧，更不敢下去救人，也是因为这样她差点死在他面前，老师把她救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她苍白的脸，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本来这次修学旅行，听说是去济州岛，要坐客轮，他是绝对不会来的，但临近他生日，可父母却一个在国外，一个只顾着自己的花店，去了首尔参加三天两夜的培训，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心上，这才一赌气来了修学旅行。 　　因为有海警管制，那些救援的巡逻艇靠的都不是太近，从栏杆上跳下去，还要游一段，才能爬上救生艇，其实这些紧急事故遇险的技能，阿善当空乘的时候都培训过，还算镇定。 　　可崔世却脸色苍白的吓人，他逃到甲板上来之后才知道船身倾覆的有厉害，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海水淹没，他的手在抖，紧紧用力抓住阿善，深海恐惧带来的濒死感让他快要窒息：“林善，我害怕。” 　　眼看着离世越号最近的那艘附近渔民自发赶来救援的渔船几乎就要挤满，如果再不跳下去，就不知道要穿着救生衣在海上游多久才能被捞起来，身边的这个隐藏男主一看就是对水有阴影，带着这个累赘更是游不远，必须得速战速决。 　　阿善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因为外部噪音大，怕他听不清，凑近他耳边，安抚了一句：“别怕，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说完，拉着他爬上栏杆，单手微微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别怕，相信我。” 　　海面离甲板已经很近了，几乎从栏杆往下迈一步，就跳进海里，海水冰冷刺骨，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堵住他的耳朵，眼睛，嘴巴，崔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就是林善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挣扎，本来穿着救生衣，只要老老实实不动，很快就会浮在水面上，他这么一挣扎，连带着阿善也往下沉了沉，呛了几口水。 　　可能是因为恐惧感，进入到水里，会觉得窒息，有濒死感，还没等游出去半米，崔世直接就昏厥过去。 　　救援船那边的渔民注意到：“那边有学生！” 　　喊完，立马从船上跳下来，飞速游过来，搭把手把他们俩拽上船。 　　阿善知道自己活下来了，这才敢松口气，只觉得浑身发冷，从身体往外散发着寒气，崔世昏厥过去，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众人给他挪出来一小块地方，方便急救。 　　她虽然会溺水急救的步骤，但终究没有成日出海的渔民经验丰富，坐在边上，缩成一团，看渔民给崔世急救，先是胸外按压，然后是人工呼吸，重复了五个循环，他突然咳嗽一声，随即喷出来一大口水，微微恢复了些意识，可眼皮像被铅压着一般沉，怎么睁都睁不开，但确能清晰感受到嘴唇上的触感。 　　见崔世恢复意识，阿善微微放下心来，视线投向不远处的世越号，整个船身都倾覆了，沉没到水底，这个时候已经很少能有人自行逃离出来了，船上坐着的几个被救出来的学生都痛哭起来。 　　渔民想尽可能地再搜救一下，看崔世恢复了意识，就把他交给了阿善，自行跳下去往世越号边上游，因为船上空间有限，又救上来两名乘客，崔世又还没清醒，无法独立坐着，只能靠在阿善怀里。 　　他恍惚间只觉得有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脸上，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细微的缝，视线模糊，好像有一团团光晕在眼前，渐渐散开变得清晰，林善微微低着头和他对视，她黑发湿漉漉的，发梢在往下滴水，皮肤白的几近透明。 　　崔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可嗓子呛了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圈红红的。 　　阿善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水：“别担心，我们还活着。” 　　崔世费力地扭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几乎完全倾覆，只剩船身一角露在外面的世越号，闭上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第85章 救赎 　　救援船上已经挤满了人, 被救出来的学生和乘客们浑身都湿透了，冰冷刺骨的海风吹过来，止不住地打着冷颤, 自发前来救援的渔民眼角都是皱纹, 抬头望向远方，深深地看了一眼倾覆沉没的岁月号, 眉头紧锁, 为仍然生死未卜的学生们揪心，但他现在能做的已经是极限了。 　　渔民开着救援船把学生, 还有其他救出来的乘客送到了岸上, 岸上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 有架着摄像机前来采访报道的记者们，附近在电视上实时看到新闻赶来的人们，还有负责急救的医护人员。 　　崔世虽然恢复了一些意识, 但因为过度惊吓, 加上又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半天, 还是浑身脱力，没有办法独立行走, 快要成年的少年体重不轻，身上的衣物都泡了水，渔民几乎是拖着把他拽上了岸。 　　医护人员们连忙迎上来, 家长和记者们也蜂拥而至, 把这批被救援上来的乘客和学生们团团围住，记者的麦克风几乎都要怼到人嘴里, 学生家长们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其中有一个中年女人好像是认出了阿善, 踉跄地从人群中挤过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攥着，情绪激动，不停地重复问：“我们多允呢？” 　　“嗯？我们多允呢？” 　　“有没有看见我们多允？” 　　女人情绪已经完全失控，长指甲完全陷入了阿善手背，抠进她肉里，带来钻心得疼痛：“你不是和我们多允同班吗？你被救上来了，我们多允呢？为什么还没被救出来？” 　　阿善小脸苍白，制服裙子和发梢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她从骨头里散发着寒气，凉的透骨，甚至牙齿都在轻颤，强忍着手背上的痛意，只是默默低着头，不作声。 　　站在一旁被医护人员扶着的崔世眼眸低垂，注意到这一幕，微微往前挪了一步，挡在阿善身前，稍微隔开情绪激动的女人。 　　医护人员也劝阻：“我们能理解您的焦急心痛，但学生们刚救上来，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及时就医，还请您稍微配合一下。” 　　女人见阿善一直沉默着的模样，仿佛一下失去所有力气，攥着她的手缓缓地垂下，瘫坐在地上，远远望着海上几乎完全倾覆沉没的世越号，嚎啕大哭：“我们可怜的多允，妈妈在这儿，别害怕。” 　　医护人员见了也觉得心酸，强忍住泪意，连忙给阿善披上厚厚的外套，她身上套着的制服裙子已经完全湿透了，冷冰冰的粘在身上，即使裹上干燥的外套，她依然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阿善这边的问题解决了，一旁的崔世见医护人员强制地把他往救护车的方向带，却突然像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想要往靠近大海的地方奔：“我不走！” 　　“我要在这儿等我的朋友们。” 　　他好像失去了理智，不停地摇着头，无声的流着眼泪：“我不走，我要在这儿等他们。” 　　其实他很清楚，船体整个翻转了一面，沉进海水里，这种情况下已经很少有人能自行逃离出来了，他的朋友们很大概率没能逃出客舱，被四面八方涌来海水堵住口鼻，绝望地挣扎，直到窒息。 　　可这渺茫的希望，却是现在能唯一只支撑着崔世活下去的信念，他不想离开这里，哪怕让他亲眼看见再多救一个人上来，只有他活下来的那份负罪感也能稍微减轻些。 　　他情绪很不稳定，医护人员们心急，几个年轻力壮的想要强行把他拖走，塞进救护车里，崔世挣扎不过，回头看见裹着外套冷冰冰站在那里的阿善，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伸长了手紧紧抓住她：“林善，你帮我求求他们，我不走。”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的朋友们。” 　　他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手心温度凉的惊人，眼圈红红的，不停的淌泪，和原主手机里偷拍到的那副高冷镇静，从容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再成熟再高冷，也只是一个高三的孩子。 　　阿善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安抚，崔世盯着她，缓缓松开手，她从医护人员手里接过外套，给崔世披上，声音柔柔的，让人下意识想要依赖：“崔世，你在发烧，这个时候好好接受治疗，别给大家添乱，才是你应该做的。” 　　他环顾一圈，眼前唯一一个熟悉的人也不站在他这边，心底的无力感，绝望感一下子全都翻涌上来，情绪失控，爆发出浑身的力量甩开拽着他的医护人员，往救援的人群中跑过去，因为他还在高烧，医护人员连忙追过去把他控制住，他没挣扎几下，一下昏了过去。 　　两人坐上救护车，被送往就近的医院接受治疗，阿善之前被甩出去撞在墙上后背生疼，再加上刚才在海水里泡了半天，又吹了冷风，虽然没有发烧，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本想着给林父报个平安，如果他在电视上看到报道肯定急坏了，可手机被海水泡了，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还在往下滴水，根本开不开机。 　　好在她之前在船上，搜集原主信息的时候，扫了一眼林父的电话号码，顺便就背下来了，以备不时之需，借了一个医护人员的手机，按下号码拨了过去，响了半天，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听，阿善只能编辑短信发过去。 　　【爸，你可能会在电视上看到世越号沉船的报道，不用担心，我已经被救出来了，会被送往附近的医院，过后会有医院的职员联系你，我没什么事，别担心。】 　　短信发过去之后，她把手机还给医护人员，细声细语地说了声谢谢，视线挪到昏迷躺在一旁的崔世身上，他脸色惨白，浑身湿透，双目紧闭，要不是呼吸间还有微微的起伏，都可能以为他死了，即使昏厥，眉头依然紧紧锁着，应该陷入了梦魇。 　　被送往医院之后，阿善换上病号服，下午的时候开始发烧，医生让她输液，她和崔世在一间病房，中间用蓝色帘子隔开，医生是考虑到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有熟悉的人在旁边，会多一些安全感，所以才把两人安排在了一间病房。 　　输完液，阿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了，她后背疼得厉害，按了铃叫护士过来帮她看看，很快就有人过来，护士帮她把衣服卷起来，检查了一下后背的情况，有一大片青紫，去取了药回来给她涂。 　　护士应该是知道世越号的救援情况，给阿善涂药的时候，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一直避而不谈，现在所有医护人员都想避开这个话题，不想让被救援出来的孩子们精神上更加痛苦。 　　帘子那边的崔世还在输液，他一直高烧不退，应该是受到的惊吓太过，又有溺水后遗症，半夜十一点多，他才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鼻息间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眼睛眨了眨，白天的记忆瞬间填满脑海，不受控制地红了眼圈，他现在不敢想，只想逃避。 　　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很害怕，好像整个人不住地下坠，沉进深海里。 　　阿善听见细小的响动，隔着蓝色的帘子，轻声问：“崔世，你醒了？”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轻嗯了一声，下意识就想抬起手拉开帘子。 　　阿善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在他手刚触碰到帘子的瞬间，突然开口：“别拉，我没穿衣服。” 　　崔世像触电一般，连忙把手收回去。 　　其实阿善是骗他的，只是因为后背涂了药，护士说睡觉之前都让她把衣服卷上去，让药好好吸收，省着弄脏衣服，并没有她说的没穿衣服那么夸张。 　　崔世也只是惊慌了一瞬，沉默下来又忍不住陷进不好的记忆，他努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故作轻松：“其他人应该都被救出来了吧？” 　　他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可帘子那边的林善却沉默了好久，他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心脏跳的很慢，其实他知道不可能，但想逃避，想骗自己。 　　阿善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什么情绪，像在陈述事实：“之前你没醒的时候有过一次误报，说是全员救出，但是后来又更正了，还有两百多个学生没有找到。” 　　崔世眼眶一红，滚烫的泪随之落下，他不想让林善知道他哭了，只是默默地流泪，泪水很快浸湿了枕巾。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要去济州岛度过四天三夜的修学旅行，可甚至连济州岛都没能到，也许就要在这样美丽人生的年龄永远沉没在海底，明明今早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和他打招呼的朋友们，像四月的樱花一样，甚至还没来得及绽放，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太过心惊，太过突然，让他不敢相信，觉得只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可他输着液的手，帘子旁边躺着的林善，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两人都静默着，中间隔着一个帘子，像是被分隔成两个世界，一个趴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纤长卷密的睫毛轻轻眨着，另一个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眼圈通红。 　　夜色昏暗，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阿善平稳的呼吸声，还有崔世压抑着的哽咽。 　　他输完液，护士过来给他拔针，临走前嘱咐两人时间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 　　崔世没做声，他没办法休息，因为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那股溺水的濒死感扑面而来，黑茫茫一片让他仿佛置身深海，海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好像有巨大的怪物正在海底凝视着他，那种恐惧感，让他窒息，喘不上气来。 　　当时他和林善从栏杆上跳进海里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他以为他会死，可他没死，被救上来了，那些在客舱里没能逃出来的学生，应该比他更痛苦更绝望吧。 　　崔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会这么多，过去的十八年里，他哭的次数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快要到零点的时候，帘子那边突然传来轻柔温暖的声音：“崔世，生日快乐。” 　　听到这句祝福，崔世全身的血液几乎一下子就凝固住，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角慢慢拉起一个古怪又诡异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悲伤，他的生日却是同学们的忌日，真是可笑又可悲。 　　如果是从前的林善和崔世，她对自己说这句生日快乐，他绝对会不屑一顾，甚至会觉得恶心，可现在这句平平淡淡的祝福，却成了他为数不多能抓住的温暖。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痛哭起来。 　　阿善背过手把衣服拽下来整理好，起身拉开帘子，下了床，缓缓走到他床边坐下，抬手用指腹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既然被救下来了，就好好活着。” 　　说完，给他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 　　崔世哭着和阿善对视，良久没有说话，半晌缓缓握紧她的手，轻轻吐出一句：“林善，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海水淹过来，喘不上来气。” 　　阿善声音温软：“我陪着你，在海里我们都活下来了不是吗？” 　　他轻嗯一声，用力抓着她的手，一开始一直不肯闭上眼睛，到后半夜的时候，身心俱疲加上又开始低烧，终于支撑不住，还是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他睡着了之后，阿善爬回自己的病床，没多大会，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床边坐了一个背影宽厚的中年男人，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 　　男人若有所感，回过头来，阿善一眼就认出是林父，本人比照片里看起来要更加沧桑年迈，眼角的细纹十分明显，一看就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身上的外套也是又脏又旧，指甲缝里带着灰尘，应该是干苦力活养家糊口的。 　　男人看见她醒过来，小脸苍白，单薄脆弱的模样，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想说的很多，但最后哽咽着说了句：“我们善儿吓坏了吧，没事了，爸爸在这儿。” 　　阿善也努力扮演着一个受到惊吓之后，终于见到父母，之前强撑着的坚强一下溃不成军的女儿，泪珠滚下来：“还有很多同学没有被救出来。” 　　林父安慰：“国民们都在关注这件事，海洋警察厅也一直在派人救援。” 　　可能是两人的声音有些大，崔世被吵醒了，他拉开帘子，和林父对上视线，林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他脸色苍白，也是一副受了惊吓之后的模样，问：“你也是檀园高中的学生吗？” 　　崔世点点头，林父关切地问：“你父母还没有来吗？” 　　他看了一眼林善，自嘲的轻笑一声：“我死了，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吧。” 　　林父见不得崔世这么自嘲，他身为父亲最懂身为父母的心，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是迫于生活，又或者是不善于表达：“别这么说，你父母肯定都很关心你，可能是还没看到报道，又或者是正在往这边赶，而且你们落水，手机泡了水根本打不通，父母肯定很着急。” 　　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崔世，让他给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 　　崔世却侧过头没有接：“不用打，我父亲在国外，即使知道了也赶不回来，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林父：“那你母亲呢？给她打个电话吧，你自己在这儿没有大人照顾怎么行？” 　　他静默了一会儿：“她去首尔参加插花的艺术培训，是三天两夜的封闭培训，手机会被收起来。” 　　林父陷入了苦恼，其实他看阿善好像没什么太大事，应该只是受了惊吓，医生说可以出院休养，而且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也不知足以支付这样高昂的私立医院的费用，所以是想一会儿就带她回家的，但是看着对面也是刚从巨大的事故中被救援活下来的男生，情绪一看就很不稳定，把他自己一个人扔在这，实在是难以安心。 　　这可怎么办？ 　　崔世很敏感，也很会看眼色：“没事，不用在意我，这里有医生照顾我，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都快高三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林父听他这么说，立马提高了声调：“那怎么行，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怎么行？” 　　说完之后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身身旁的女儿，下了决定，沉声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到我家，我先照顾你，然后你联系你母亲，等她从首尔回来，再把你接回去。” 　　“这医院离安山远，离首尔也远，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实在不放心。” 　　阿善看了眼崔世，倒是觉得林父这招可行，隐藏男主嘛，总是要培养一下感情的，才有利于进行攻略，于是开口附和：“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医院应该没办法好好休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当时林善给林父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工地上工作，根本没有时间接她的电话，后来还是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看到自己女儿发来的短信，工地上没有电视，他也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慌了神，焦急地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实时的报道，才知道女儿前往济州岛修学旅行乘坐的世越号沉船了。 　　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按照林善发来短信的号码拨回去，那边的医护人员告诉他，被救援出来的学生正在附近的医院接受治疗，他连忙和同工程队的同事借了一辆车，连夜赶到这儿。 　　都是给别人打工的，借车的同事家境比他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这辆车也是二手车，没有几年就快要报废的那种，窗户薄，空调也不太好用。 　　林父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心还是比较细，来的时候特地把同事的外套也给借来了，生怕女儿冷。 　　阿善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很暖和，从昨天落水之后，第一次这么暖和。 　　崔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只觉得恍若隔世。 　　林父从后视镜看到他穿的单薄，没怎么犹豫，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到后座上，嘱咐：“穿上点，刚退烧，别再感冒了。” 　　衣服拉链打到崔世的手上，冰凉又疼痛，但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拿起皮肤，衣服上沾满了工地的灰尘还带着些许汗味，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肯定无比嫌弃，然后礼貌疏离地说上一声谢谢不用了。 　　可这个时候，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外套上的余温让他能汲取到温暖，感觉到自己确确实实活着，展开之后穿上，真心实意的说了声谢谢。 　　这里的医院离安山市很远，林父快开了将近五个多小时，才带着两人回到家里。 　　崔世知道林善家境不怎么好，很贫穷，但是没想到穷到这个地步，住在中层楼天台上的简易房子，虽然破，但很整洁。 　　林善甚至还在天台外面放了一个摇椅，晴天的时候可以晒晒太阳，但是因为前几天下了雨一直没有整理，落了不少灰。 　　崔世不着痕迹打量着，礼貌克制，其实阿善也没比他对这个地方熟悉多少，毕竟她是昨天才穿到这副身体上的。 　　林父简单给两人做了一点吃的，然后就去找同事还车，顺便把两人泡水，坏了的手机拿去修。 　　崔世不敢自己一个人呆着，几乎是一步不离的跟着阿善，看林善在视线范围内，他会觉得很安心，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觉得很冷，周身好像浸着冷冰冰的海水。 　　阿善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随便翻了翻，几乎就拼凑出林父的信息，是A建筑公司的工人，工资不算太低，但经常被拖欠，可他没什么学历，只能干这种体力活，林母很早之前因病去世了。 　　林父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两人的手机也被修好了，他说让崔世给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不过确实像崔世说的一样，他开机之后甚至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他给母亲打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但眼底的失望却掩饰不住。 　　林父很心疼他：“没事，你安心在这呆着，你们俩应该饿了吧，我去做饭。” 　　饭菜很快准备好，林父吃饭的时候喜欢看电视，今天也不例外，下意识打开电视，结果电视里正在播报的却是世越号搜救打捞的快讯。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阿善和崔世都扭过头看向电视，昨天还能看到船体一角的世越号，现在已经完全沉没了，屏幕底下滚动的横条滚动着字幕，上面显示还有250名学生仍未搜救到。 　　崔世抿着嘴角，周身弥漫着哀伤的气息，林父一下子关掉电视，不想让两人再看，语气也不怎么轻松，透着微微的沉重：“我请了几天假，学生家长们都在珍岛体育馆那儿等待搜救的情况，我打算去那帮帮忙，你们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这种时候活下来的人，除去一开始劫后重生的庆幸，随即就陷入了巨大的负罪感中，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今后的人生都会陷入到这样挥之不去的阴影中，带着巨大的负罪感和内疚痛苦的活下去。 　　看完新闻之后，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了，林父收了碗筷之后，嘱咐两人洗漱完赶紧休息。 　　林善还是住自己的房间，崔世住林父的房间晚上。林父睡沙发上。 　　崔世很疲惫了，可是却没办法洗漱，他没有办法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就会觉得恐惧，船舱里的画面，还有跳到海里之后的画面，都会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循环，让他控制不住地恐惧，接触到流动的水更甚。 　　阿善知道他这属于心理创伤，也没说什么，烧了热水，让他用毛巾简单的擦了擦，其实他现在也不敢自己一个人闭上眼睛睡觉。 　　已经快到后半夜了，还是待在阿善的房间，林父见着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好，但两个孩子刚经历了那么惨痛的事故，一起被救援活了下来下来，肯定会互相依赖一些，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但终究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阿善坐在桌子前摆弄手机，崔世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他还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不想看手机，一看手机就会看到世越号的消息，他觉得自己没办法承受这样的痛苦，只有看着林善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能得以喘息。 　　林善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要冷静，而且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之前掉进泳池里的时候，她明明不会游泳，可今天却果决地拉着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一直在安抚他。 　　崔世想也许是生死面前，人都会被激发出另一面，可她现在手机上刷着的画面却他有些看不懂，林善在看男爱豆的打歌舞台。 　　虽然他不关心，也对这些男爱豆更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些脸盲，可即使是脸盲，也能看出她每次播放的都是不同组合的打歌舞台，好像是要把最近大势男爱豆的打歌舞台都看个遍。 　　他也理解不了她现在的行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看男爱豆的打歌舞台，一股愤怒从心底烧起来，甚至想质问她到底没有心，刚喊了她的名字，林善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我和你一样痛苦，看这些只是在麻痹自己。” 　　“逃避也不行吗？” 　　崔世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她的这种心理自己能理解，经历了打击，记忆太过痛苦，本能的开始逃避这些伤痛，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瓣，突然能从中看出一丝脆弱。 　　其实阿善是随口敷衍他的，她是在找自己的攻略对象，她带的系统只有攻略对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播报，也就是说如果她遇不到任务对象的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攻略谁，而且她现在在安山，又是高二，就算要去首尔也是一年后，这一年的时间她必须要提前做出准备，不可能白白浪费，所以只能挨个男组合的打歌舞台看。 　　男子组合实在是太多了，她从二代男团组合开始看，看了好长时间，眼睛几乎都要酸了，终于在看到BTOB的舞台时，系统冰冷的播报音响了起来：“攻略目标出现，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零” 第86章 选择 　　崔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趴在阿善的床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而她还裹着被子, 精致的小脸露在外面，呼吸平稳安静的睡着。 　　窗帘是白色的，几近透明，很薄，又因为房间在天台上, 阳光直射进来, 他侧头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白皙无瑕, 像水蜜桃一样甜美多汁。 　　说她是木头美人丝毫不为过, 顶级清纯的外表，但是性格平庸，唯唯诺诺中带着怯弱, 不合群, 这样一张美丽的脸, 家境却十分贫穷, 所以在学校里备受排挤欺凌。 　　可这两天的林善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冷静细致, 甚至不到两天的时间, 自己却越来越依赖她。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在她旁边静静的坐着，像是在发呆, 放空自己, 而他脑海里也确确实实是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不敢想，只想逃避，害怕那天的记忆重新涌上来，只要沾染上就是被撕裂般的心痛。 　　世越号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倾覆沉没了，但是还有无数的家长在岸上等待自己的孩子被救援上来，可惜无论怎么等，等来的也只有绝望的现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大海里沉没的世越号，也许自己的孩子就在那冷冰冰的海水里挣扎，那种无力感，绝望感足以让人崩溃。 　　还有一部分家长在珍岛体育馆观看直播，在附近等待搜救的情况，现场被悲伤的氛围笼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对海洋警察们救援不力的指责声，现场一片混乱。 　　阿善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多了，阳光太刺眼，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挡住，翻了个身就撞进一双干净冷淡的眼睛里。 　　崔世睫毛轻颤了颤，淡淡地说了声：“林善，你醒了。” 　　阿善清醒了些，轻嗯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崔世还是没有办法碰水，她知道这属于事故后的心理创伤，是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的，不是短时间内她能改变的，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等着他家长回来之后，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接受心理治疗，所以还是像昨晚一样，让崔世用毛巾简单的擦了一下。 　　林父早都已经出门了，应该是去珍岛体育馆帮忙了，那里有很多情绪失控的家长，需要照顾，而且作为被救援侥幸活下来孩子的家长，他也必须要去，虽然能做的不多，但还是想给那些痛苦绝望的家长们一点安慰和力量。 　　看到那些家长确认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孩子遗体时，嚎啕大哭，痛苦的模样，林父才更加真切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能被救援侥幸活下来的他的女儿有多么幸运。 　　他不敢想如果现在双目紧闭，冷冰冰躺在这里的是林善，他会有多绝望，可能连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吧。 　　还好他的女儿依然活生生的，好好待在家里。 　　林父心里很清楚，世越号现在已经完全沉没了，几乎近两天的时间，还没被救上来的孩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可这些像花一样的生命，原本是不应该这么早就枯萎的，监察不力，救援混乱，才会导致这样悲惨的事故。 　　珍岛体育馆里，无言的等待，疲惫的面容，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和绝望。 　　林父走之前给两人准备好了午饭，阿善简单加热了一下，和崔世面对面坐下吃饭，崔世休息的不好，脸色依然苍白，也根本吃不下去东西，手里拿着筷子但一直不动。 　　阿善没管他，自顾自吃着，一碗饭很快就吃完，看他一筷子都没动，问：“你不吃吗？” 　　说着，把他面前的饭端到自己面前：“你不吃，我吃了。” 　　阿善昨天从医院回来之后，身体不怎么舒服，饭也没吃几口，现在很饿。 　　崔世觉得她有些冷漠，嘴唇动了动，但却没说什么，毕竟救了他的人是林善，也许她只是习惯把痛苦藏在心底，不表现出来吧。 　　吃完饭，阿善洗碗，崔世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放在边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阿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睫毛轻颤了颤，眼底掀起一丝波澜，怔楞了几秒，才划过接听键。 　　虽然他没开免提键，但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声调很高，能听出来是个女人，应该是崔母，提到了世越号之类的字眼。 　　反倒是崔世情绪淡淡的，应该是还在怨怼父母对他的不关心，不在意，只是轻轻地说了声好之后就挂断电话，询问阿善这的地址之后，给对方发了个定位过去。 　　阿善洗完碗筷，摘下橡胶手套，问：“你母亲一会儿来接你？” 　　他点点头，然后起身过来，把手机递到阿善面前，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崔世微微侧过头，似乎有些不自在：“林善，存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阿善哦了一声，接过他手机，默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然后还给崔世，他轻咳一声收起来，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下午的时候，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阿善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去开门，门口站着的中年女人穿着得体，但难掩疲惫，神情激动，朝着她身后往屋子里看过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看到从阿善身后走过来的崔世时，她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一下全都倾泻出来，冲过去抱住了他，压抑着哽咽和哭腔：“儿子，你没事吧？” 　　“妈妈对不起你，发生了这么大事情都不知道，还在首尔接受什么培训。” 　　“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都不知道我们儿子从船上跳下来，在海水里的时候有多么害怕，妈妈竟然还在首尔参加无关紧要的培训。” 　　“明明是那么怕水的人，都怪妈妈，如果不去首尔，在家陪你就好了，你也不会因为跟我生气去参加什么修学旅行。” 　　崔世似乎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母亲这样情绪外露，表达她的爱意，明明平时都是冷冷淡淡的相处关系，突然这样，他甚至不知所措，那些害怕，委屈，怨怼好像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被崔母紧紧的抱在怀里，愣愣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阿善。 　　阿善抿唇笑了一下，做了个动作，示意他回抱住崔母。 　　见状，崔世缓缓抬起手在崔母的背上轻拍了拍，安抚她的情绪。 　　崔母抱着他哭了好半天，把看到世越号沉船消息之后的悔意，后怕全都发泄出来，才恢复优雅的仪态，转过身来看向阿善，露出温柔又亲切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她住的地方破旧，穿着廉价而嫌弃，往前迈了两步，抓住她的手握住，上下扫了两眼，语气真挚：“真是善良的孩子，谢谢你照顾我们崔世。” 　　“谢谢你救了他，这份恩情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说着说着又红了眼圈。 　　阿善摇摇头：“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放着他一个人不管。” 　　崔母松开她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就要往阿善手里塞，其实她很想要，但又要在隐藏男主面前维持清高的形象，只能忍痛咬牙拒绝：“这我不能接受。” 　　两人撕扯了一番，最后还是崔世把她们俩拉开，对崔母说：“林善不要就算了，以后我会报答她的。” 　　崔母这才作罢，阿善眼睁睁看着她把卡塞回包里，眼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崔世，暗自诽腹，最好是好好报答，好感度要是刷不满，弄死你。 　　其实崔世从水里救上来之后，除了一个手机，也没什么其他东西了，也不用收拾什么，换好鞋就跟着崔母离开了。 　　晚上林父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不在了，还有些不习惯，睡觉之前跟阿善说她们校长一直没有露面，家长们情绪都很激动。 　　作为之前就在任务世界看到过关于世越号新闻的攻略者，阿善知道明天就会有校长的消息了，自杀的消息。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电视上就传来快讯，说是檀园高中的校长在挤满学生家长的珍岛体育馆附近小山上自缢身亡，作为旅行负责人，他为大批学生仍然生死不明感到愧疚，自杀谢罪。 　　搜救持续了好多天，但随着时间推移，也渐渐无力，那些还未被找到的学生们大家也都已经默认遇难了，只有孩子们的家长哭喊着，不愿接受事实，要求继续搜救，针对世越号时间也成立了专门的特别调查委员会，但是给出的结果模棱两可，隐瞒了很多东西，主要结论是因为超载所引发的海上灾难性事故，对于救援方面存在的种种疑点，却避而不谈。 　　事情的真相被掩埋，国民们陷入愤怒之中，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关注着的视线逐渐被转移，只有家长们仍在寻找世越号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搜救结束后，开始商议给予孩子抚恤金的赔偿问题，但很多家长都不愿意接受，只是想要个说法，没有人想要接受这笔用孩子生命换来的抚恤金。 　　五月樱花开得正灿烂，世越号的事情渐渐落下帷幕，真相和遇难者的尸体一起沉没在海底。 　　檀园高中也正式复课，学生们首先要接受的是心理治疗，阿善班级幸存的人很少，被编入到其他的班级里，崔世也从原来人人追捧的高冷男神，变得越发沉默，周身弥漫着冷漠的氛围，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在见到林善的时候会露出微笑。 　　曾经那些霸凌过原主的学生们都不在了，新班级同学对阿善的了解是从零开始，只知道她是沉船事故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因此对她也多有怜惜。 　　阿善没想着出风头，模样依然清清纯纯的，不太爱和人交往，成绩虽然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也没好太多，中等偏下，是勉强能考上大学的程度， 　　世越号事件之后，崔世的父母对他倒是上心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样，只沉迷于事业，崔父也申请从国外调回来了，整理好国外的业务之后，紧急回了国，在首尔总公司工作，虽然依旧不在安山，但最起码一周可以回一次家。 　　崔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虽然情绪稳定了很多，但是心理上的创伤还是难以磨灭。 　　崔母对阿善一直心怀感恩，知道她家境不好，经常变着法的想帮助她，一开始是给钱，但见她和林父实在是固执，怎么都不要，后来就改变策略了，给崔世带便当的时候永远是两份，还有各种名牌衣服都剪了商标之后送给她，书籍费，餐食费也总是让崔世提前就偷偷帮她交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两人是一对，甚至成为了有名的校园情侣。 　　阿善为了刷隐藏男主的好感度，时不时借着想要提高成绩的名义，让崔世给她补课，崔世现在沉默的很，为了让他多说两句话，阿善也是煞费苦心。 　　一年的时间转眼间就飞逝，又到了四月，阿善也成为了高三生。 　　干净整洁的走廊里，窗明几净，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散落在从远处走来的少女身上，她穿着白色制服衬衫，米色马甲，黑色包臀裙，一双灰色过膝袜显得细腿纤细笔直，细软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神色平静地往教师办公室走。 　　阿善走到门边，刚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一下子被打开，出来的男生高高瘦瘦，细碎黑发垂在额前，整个人冷冰冰的，看见是阿善，眉眼软化了些。 　　两人对视，她微笑了一下，崔世侧过身子，让阿善进去，顺便帮她带上门。 　　老师坐在工位上等待着下一位进来商谈的同学，阿善走过去，捋了捋包臀裙坐下，老师看着眼前女孩温柔乖巧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温柔的开口：“我们林善想要考什么大学啊，老师帮你参考一下。” 　　闻言，阿善笑了笑：“老师，你也知道我这样的成绩，首尔能选的那学校就那几所。” 　　老师一脸不赞同：“那也要好好挑选，这可是人生的大事。” 　　“专业呢？有什么喜欢的专业吗？” 　　阿善静默了几秒：“应急救援学吧…” 　　老师轻叹了口气：“那件事应该给你留下了很大伤痛吧。” 　　说完，勉强扯出笑，转移话题：“是个好专业，不过女生学的话会不会太辛苦了？” 　　阿善摇摇头：“没关系，当时在事故中能活下来，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所以想着如果以后也能帮助别人就好了，即使辛苦，我想我也能好好坚持下来。” 　　闻言，老师欣慰地笑了笑，拿起笔在她的修行评价表上写下了感兴趣的专业，然后拿出报考的书籍帮她参考，列举了几个应急救援学专业比较好的学校，让她回去决定。 　　商谈结束，阿善从办公室里出来，崔世没走，一直站在窗边等她，微微仰着头，看外面正盛放的樱花，听到响动，回过头向她走过来：“林善，要去便利店吗？” 　　阿善点头：“好啊，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崔世穿着白色制服衬衫，领带规规矩矩的系着，外边套着米白色马甲，黑色西裤，皮肤白皙，脸有些冷，但比起平时来说已经算是柔和了。 　　旁边女学生纷纷侧目，但对这样的场景也见怪不怪了，毕竟崔世身边的女生除了林善不可能是别人，能让他变得温和些，露出笑容的也只有林善了。 　　虽然暗恋他的人不少，但他实在是太冷了，甚至连靠近都变得艰难。 　　两人从便利店里出来时，阿善手里拿了盒草莓牛奶，咬着吸管，几口就喝干净，崔世手里拿了瓶常温的矿泉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跳进海水给他留下了阴影，在那之后，他非常不喜欢凉的东西。 　　他抬手拧瓶盖的时候，袖口跟着微微往上拉了一下，露出手腕上的皮肤，阿善正好瞥见，怔愣了几秒，眼底掀起一丝波澜，很快又沉淀下去，把喝完的牛奶盒顺手扔进了垃圾箱，然后拉着他的手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 　　阳光明媚，粉嫩的樱花树遮不住阳光，透过花瓣间隙洒下来，落在长椅上并肩坐着的两个人身上。 　　崔世有些不明所以，看阿善脸色微冷，轻声问：“林善，你怎么了？” 　　阿善声音冷冷的：“把手伸出来。” 　　闻言，崔世却下意识背过手去，她凑近，把他手拽过来，解开袖口，袖子卷了上去，露出手臂，他的皮肤很白很薄，冷白的那种，可是手腕上却有好几道结痂的疤痕，除了那些，又多了新的伤痕，虽然没有往外渗血，但是皮肉外翻着，很骇人。 　　阿善轻叹口气，抬头定定看着他：“你又自残。” 　　崔世用力把手抽了回去，沉默着。 　　她手里一空，轻蹙着眉：“崔世，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不再自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难道当时救我们出来的人，就是为了让你这么糟蹋自己吗？” 　　“活着不是罪，只有我们活下来也不是罪。” 　　崔世突然冷笑一声：“林善，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你知道吗？我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还有朋友们，他们脸色惨白，哭着喊着求我，让我救他们出去。” 　　说着，抬头看向树上的樱花。 　　“你看到这些樱花树了吗？他们死的时候甚至连樱花都没来得及开，我们现在坐在这里，阳光照在身上，看着这些美丽的樱花，可他们呢？死在了冰冷的大海里……”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阿善声音淡淡的：“既然我们被救下来了，就应该好好活着，当时我们在救援中受到了很多帮助，不是吗？” 　　“你知道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长有多痛苦吧，你现在这样折磨自己，你的母亲和父亲又有多痛苦，错的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而是那些拼命掩盖真相的人。” 　　崔世眼眶通红的，不住地往外淌泪，似乎很无助，也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善，可我还是觉得很痛苦，我每天都要吃很多安眠药，才睡得着。” 　　良久，他终于平静下来，轻声问：“林善，你想考什么专业？” 　　阿善：“应急救援学。” 　　其实她之前进办公室商谈的时候，他在门外就听到了，可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他要和林善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容不得半点差错：“林善，为什么选这个专业？” 　　阿善静默了几秒，缓缓开口：“当时救援，我们不是受到了很多帮助吗，既然活下来了，应该去帮助更多人的。” 　　崔世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想考这个专业，可亲口听她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能让自己从这样巨大的负罪感和内疚感中摆脱出来的选择。 第87章 应援 　　高考结束, 学校给世越号遇难者在内的学生们举办了一场特殊的毕业典礼，整个教室里空无一人，每张桌子上都摆了一支透明包装的白菊花, 花梗处用黑色丝带扎了个蝴蝶结，表达对那些在事故中离世的学生们的悼念,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这些学生都应该好好地坐在这里, 被授予毕业证。 　　或许会和朋友们一起笑着自拍，或许会在校园里的各个地方合影留念，可现在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阿善和崔世两个人，老师触景生情, 不愿意多待，简单地把毕业证书交到两人手中之后, 就匆匆离开, 连背影都弥漫着伤痛。 　　桌子上摆放了每位遇难学生的照片, 照片上都是笑着的，可却是黑白的，没有颜色, 就如他们被定格在花样年华的生命。 　　崔世站在从前他最要好朋友的桌子旁, 手撑在桌子上, 默默低着头，阿善走过去才发现他肩膀小幅度地抽动着，他在偷偷哭, 她细白的手在他肩膀上轻拍了拍, 无言地安抚。 　　他抬起头, 眼圈红红的, 眼泪流了满脸，阿善知道这对崔世来说是一生都很难释怀的伤痛，可能是此刻身边有一个能依靠的人吧，他这个时候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脆弱，缓缓把头靠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哭出声来。 　　阿善：“崔世，今天过后别再内疚了，好好生活。” 　　他头靠在她肩膀上，抬手把人紧紧抱进怀里，像是溺水的人唯一能抓住的浮板，声音很轻：“林善，我以后都不会哭了。” 　　半年后，首尔钟路区，星巴克店 　　刚开始营业不到半个小时，店里已经有不少顾客了，前台有店员正在有条不紊地给排队中的顾客点单，另一侧咖啡制作台，少女穿着星巴克制服正在清点应援车冰美式的点单数量，系着标志性的绿色围裙，头上戴着棕色的贝雷帽，长卷发紧紧盘了起来，整个人清纯又精致，手脚麻利，让人一看就十分靠谱。 　　正忙活着，经理走过来催了一声：“林善，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阿善点头：“已经都清点好了。” 　　经理满意地点点头，林善虽然年纪小又是兼职生，但会看眼色，手脚也麻利，做什么工作都比较细致，自从入职之后也从来没有请假或者旷工过，他对她特别满意，要不然也不会把这种给剧组送应援咖啡车的任务交给她一个兼职生，就是看中她的反应灵活，性子温温柔柔的，即使剧组工作人员多，也不会不耐烦，能顺利完成服务。 　　阿善要去送应援咖啡车的剧组是学校2015，是BTOB成员们为了给正在拍摄电视剧的陆星材特意定的，希望剧组的工作人员们能多多照顾他。 　　也就是说她即将要见到自己的任务对象，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时隔一年，第一次见到要攻略的对象。 　　去的路上，阿善还特意补了一下妆，虽然穿着星巴克的制服，衣着打扮不够精致，但是这个棕色的颜色很衬她肤色，显得肌肤如雪，戴着贝雷帽，露出清纯的美貌，一笑像是要溢出果汁来般甜美，她在星巴克兼职这段时间，也是名副其实让钟路区这家门店小火了一把，不少附近的上班族会特意过来看她这张脸。 　　她在这里兼职的主要原因不是为了任务对象，而是为了赚学费，原主家实在是太穷了，上大学的费用都需要自己赚，因为学的专业比较特殊，课程排得比较满，在星巴克的工作时间比较合适，可以两头兼顾。 　　陆星材在拍摄学校2015同时还要兼顾行程，比较辛苦，这部剧边拍边播，热度不小，他出演的男二也因为人设出彩，收获了不少人气，连带着组合也跟着涨粉，但是越是这种时候，他承担的压力就越大，所以队友们才会默默送来咖啡车应援。 　　阿善到剧组的时候，正好在拍摄男主和男二的对手戏，司机按照剧组工作人员的指引把咖啡车停在了不远处的空地，然后下车帮忙把BTOB成员挑选的应援条幅挂起来。 　　成员们给陆星材预定的是最高价位的应援咖啡车，除了星巴克的招牌饮品外，还有各式甜品，以及三明治，蛋糕什么的。 　　因为还在拍摄中，所以也没有人过来拿咖啡喝，阿善条理分明的开始做准备工作，因为是夏天，基本上订的都是冰美式，事先在店里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现在需要做的也不是很多。 　　她都弄好了之后，这段戏的拍摄也差不多结束了，因为天气热，顶着大太阳，工作人员们都汗流浃背的，几乎都是要喝冰美式。 　　因为是在拍摄放送中的电视剧，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新闻传出来影响收视率，所以工作人员都格外小心，脾气都很好，排着长队之前准备好的咖啡很快就都被拿光了，阿善又连忙现做。 　　原身这种清纯舒服的长相是最正统的审美，很多男工作人员为了多看她几眼，在咖啡车前边来来回回路过好几次，对上阿善疑惑的眼神，就尴尬地笑笑，说还想再喝杯咖啡，不到一个小时，下一场戏开始拍摄之前，来送应援咖啡车的服务生是个美人的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剧组了。 　　咖啡车上面挂着的条幅印着陆星材的照片，上面还写着成员们的应援语，我们忙内加油！ 　　成员们挑的照片很好看，轮廓分明，笑的很有生命力，很帅很阳光。 　　爱豆转演员地位不高，在剧组里一般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传出什么没礼貌的新闻，所以这种应援的咖啡和甜品也都是可着工作人员们先来。 　　工作人员们人手一杯冰美式之后，阿善开始善后，可能是因为天气热吧，旁边摆着的甜品几乎没什么人吃，都弄好之后，她站在咖啡车上守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就走下去歇口气。 　　站到咖啡车外面这才看清横幅上的照片，其实陆星材是偏欲偏冷淡的长相，不笑的时候这种氛围最明显，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单眼皮，眼型很长，嘴唇也很好看，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系统：“攻略目标出现，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零” 　　阿善看着看着，唇边突然漾起一抹笑，很清浅的笑，她从制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横幅拍照。 　　陆星材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自己的粉丝，笑着站在她后面，看她拍完才走过去，微微靠近阿善，站在她身后，笑着问：“很帅吧？” 　　阿善转过头来，倒也没有因为见到艺人本人而显得十分激动，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握着手机，抿唇笑了一下，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原原本本表达出来：“很好看，笑的很开朗，让人看着觉得很有生命力，很幸福，感觉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刚才拍摄结束，化妆师给他补妆的时候，就听工作人员们窃窃私语说是成员们给他送来了应援咖啡车，服务生很清纯，没想到还是自己的粉丝。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二” 　　陆星材笑着做粉丝服务：“真人就在你面前，拍什么照片啊，一会一起合影吧。” 　　阿善似乎惊讶了一瞬，随即笑着点头：“好啊，谢谢。” 　　说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阿善：“你先帮我拍张认证照吧。” 　　“待会要上传到SNS上宣传的，好好帮我拍哦，拜托了。” 　　阿善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自来熟的艺人，很奇怪的是，他这样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倒自然而然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柔柔地说了声好，接过手机，再抬眼的时候，陆星材已经跑到在咖啡车右边摆着的竖条幅边上了，站在那比了个剪刀手，还穿着戏里拍摄的灰色高中制服。 　　阿善找好角度之后按下快门，拍了几张，然后把手机递过去让他看：“这样可以吗？” 　　陆星材随便翻了两下：“很好，都不用修了，你可是帮工作人员省了不少事儿。” 　　男艺人在SNS上营业一般都挺敷衍的，拍全身照，只要腿看起来长就行了。 　　收起手机，又笑着询问阿善：“那我们一起合影吧？” 　　阿善说了声好，然后掏出自己手机，点开自拍模式，拍了张合照。 　　拍完照片之后，陆星材说想喝拿铁。 　　阿善：“提前准备出来的只有冰美式，拿铁的话要现做，没关系吗？” 　　他摇摇头：“没关系，下一场戏还要等很久才到我。” 　　阿善点头：“好。” 　　说着，转身回了咖啡车上，准备给他做拿铁。 　　陆星材站在外面，用手挡住阳光，笑眯眯地问：“能帮我在咖啡上画个爱心吗？” 　　阿善笑：“可以。” 　　她一笑起来，眉眼也甜。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三” 　　陆星材看着她制作拿铁，樱粉色的唇瓣轻抿着，认真平静。 　　阿善打了奶泡，比较稀薄，流动性好，用拉花缸往咖啡里倒，几下就拉出个完美精致的千层心，制作好之后，递给陆星材：“好了。” 　　他接过看了一眼，真心实意的夸赞：“好看。” 　　其实因为这部剧的热度，后续的拍摄他压力一直很大，但这样不经意的小美好确确实实能让人喘口气。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五” 　　说着，又掏出手机，对着拿铁拍了张照，笑着跟阿善说：“我打算一会儿和刚才那张认证照一起让工作人员帮我传到SNS上。” 　　可能是因为拿铁上多了颗心，他舍不得破坏，一直拿在手里没喝，反倒是站在咖啡车旁边跟阿善聊起来了：“你应该关注我的SNS了吧。” 　　作为攻略者，了解任务对象是基本功，她当然早都已经关注了，甚至快把他的日常动态翻来覆去研究个遍了，但这个时候最好是装傻。 　　阿善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陆星材接着说：“我晚上八点更新，提前告诉你了，争取做第一个点赞的人吧，其他粉丝肯定羡慕死你了。” 　　他一笑，浑身都散发着开朗的生命力，像寒冬过后明媚的春日：“还有……谢谢你帮我画的心。” 第88章 失望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 阿善回到了门店，因为餐车上订的咖啡数量是有限的，也全都都已经支付过费用，即使连带着甜品剩下不少, 但也相当于是已经售出的, 所以这些东西也是不允许再向外出售的，全部都要按照规定丢掉。 　　天气热, 冰美式里加的冰块融化得快, 杯子外面都是水珠，湿漉漉的, 阿善都整理好了之后，步履匆匆地从大堂穿过, 到洗手间去洗了把手, 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一直注视着她的视线, 然后又换了条干净的制服裙子, 才回到前台替换其他店员，给客户点单。 　　这会正是快晚饭的时间，所以客人不算多, 阿善低头, 抿着唇角在更换小票打印纸，旁边一个店员用手肘碰了碰她，语气调侃，示意她往店里角落那边靠窗的位置看。 　　阿善抬头，顺着女店员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靠着落地窗坐着的是崔世, 坐在他周围的客人也时不时地投过去视线, 偷笑着议论, 不是因为他长相帅气才这样，而是他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咖啡，几乎星巴克所有的招牌饮品，他全部都点了，还有几份甜品，而且还一副从容自若，丝毫不在意周围人视线的模样，大家都以为他是youtube或者什么社交网站上的测评博主，看这一身名牌，说不定还小有名气。 　　崔世穿着大学系服，五官精致，皮肤冷白，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显得有些冷漠，一直托着腮看向前台兼职生点单的地方，不知道是在看谁。 　　站在阿善旁边的女店员调侃：“林善，你的那个同学又来了。” 　　“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说着跺了跺脚，满脸羡慕地拽着阿善的胳膊晃了晃：“好浪漫！” 　　“我什么时候能遇见这样的追求者啊！” 　　阿善轻叹口气，虽然这个世界因为她前期做的努力，隐藏男主的好感度刷的很快，但是她也不希望在她工作的地方，他这么高调。 　　女店员感觉自己好像在追什么连载的校园偶像剧：“林善，要不你直接答应他算了。” 　　“长得这么帅，又有钱，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多好啊。” 　　“上大学就是应该恋爱，你也别光顾着兼职挣钱了，该享受人生的时候还是要享受。” 　　阿善扯起嘴角笑了笑，没应声，视线又投向角落里，和崔世对上视线，他冷淡的眉眼顿时软化了不少，黑沉的眼眸带上笑，小幅度地冲阿善摆了摆手，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过来一下。 　　阿善没理他，因为没有客人点单，经理叫她出来打扫卫生，她从前台出来，开始整理桌子，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一张一张桌子擦着，很快就到崔世附近，他招了招手，喊了句服务生，她只能老老实实过去。 　　崔世眼底漫上笑意，看着阿善一步一步靠近，钟路区这家星巴客店以装修设计风格独特闻名，全部都是落地窗，这个时候夕阳刚刚落下，橘红色的光线洒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透着润泽的光芒，皮肤白皙无暇。 　　她走过去，温声细语地问：“客人，有什么能帮您的？” 　　崔世笑：“帮我把喝完的咖啡杯整理一下吧。” 　　阿善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为客人服务，整理他喝剩下的咖啡杯，实则是在小声说他：“崔世，我不是说不用你来接我嘛，你怎么又来了？” 　　“还点这么多咖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你又喝不了，多浪费！” 　　她瞪着眼睛，但看着一点都不凶，没什么杀伤力， 　　崔世没有一丝恼怒，笑着轻声说：“你们经理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在这一坐就是一个晚上，我要是只点一杯咖啡的话，他估计早就把我撵出去了。” 　　“好好工作吧，我在这等你，然后一起回学校。” 　　阿善拿他没办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拿托盘端着他喝完的咖啡杯，转身回了制作台，临走前还小声嘟囔一句：“喝这么多，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崔世看着她的背影，满脸都是笑。 　　转眼间，夜幕降临，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渐渐都收起手机或者电脑，起身离开，只有角落里的崔世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上，不慌不忙的等着即将下班的阿善。 　　她的时间兼职时间到晚上七点半，阿善把营业额，还有备品都核对好之后和后续来换班的兼职生交接了一下，回到后面的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崔世也起身离开咖啡店，到门外等她。 　　阿善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经理，他笑着打了声招呼：“下周见，林善。” 　　她微笑一下：“再见，经理，下周见。” 　　经理笑眯眯地点头说好，其实这些兼职生里他对眼前的小姑娘最满意，人长得清纯漂亮，手脚麻利，性子又温温柔柔的，每到她兼职的这天，门店的营业额都出奇的高。 　　阿善拎着帆布包，推门出来，风扬起黑色细软的碎发，崔世就站在旁边的路灯处等她，仿佛若有所觉，她推门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抬起头看过来。 　　两人对视，他笑了一下，走过来，顺手接过阿善的包，拎在手里，十分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般的自然，然后和她并肩而行，走到前面的公交站，等公交，一起回学校。 　　其实崔世的成绩完全可以入读首尔很好的大学，但是因为世越号留下的伤痛，他也选择了应急救援学，和阿善报考同一所大学，也正是这个原因，两人经常在一起相处，这个世界隐藏男主好感度上升的特别快。 　　那场事故过后，他越来越依赖阿善，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 　　公交十五分钟一班，很快就过来了，上了公交，两人在后排坐下来，阿善靠着窗坐，这一整天她几乎都没怎么坐下来休息过，这会儿突然觉得疲惫，头往后一仰，想要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可感受到的却不是椅背冷硬的触感，反倒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带着温度，她弹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是崔世把手垫在了她脑后。 　　对上她惊讶的视线，崔世笑了笑，仿佛不觉得有什么出格：“怕你不舒服，没关系，靠着吧。” 　　阿善也没忸怩，直接就压上去了，他的手宽大有力，垫在她脑袋后面，温热柔软，隔去冷硬的椅背，不知舒服了多少，她费劲巴力把好感度刷上去了，带来的这些好处都是附加的，能享受的又为什么不享受呢。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眼看着快要到八点了，阿善打开SNS等着陆星材更新，大公司多数艺人的SNS都是由工作人员管理的，以防他们乱说话，或者浏览了一些不该浏览的帖子内容，引起争议。 　　八点整，陆星材确实准时更新了推特，两张照片，一张是阿善给他拍的认证照，另一张就是他自己拍的拿铁千层心，配文：【辛苦的拍摄中得到了温暖的力量，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喜爱学校2015。】 　　他这一更新，就好像暗中已经有无数个粉丝都在等待着，点赞数量蹭蹭上涨，还没等阿善反应过来，底下的小红心数量已经有几百了。 　　阿善无奈地笑了笑，人气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你大势的时候，顺风顺水，只会越来越火，但是一旦跌下神坛，都会反噬。 　　她点赞留言，发出去的那一刻几乎一下就淹没在狂热的粉丝评论中。 　　身边的崔世却不像阿善这般自在，整个人都十分紧绷，他手心能清晰感受到她柔软的发丝，心脏砰砰直跳，嗓子发紧。尤其是她的脑袋随着车颠簸晃动的时候，这种细腻顺滑的触感就更加明显。 　　他抿了抿唇，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过头，看向阿善，她皮肤莹润白皙，线条柔和的下巴和脖颈处连着的弧度十分好看。 　　崔世的视线热烈，阿善没办法忽视，拿着手机，偏了偏脑袋，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他却飞快的避开视线，从耳根漫上红色，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缓缓攥紧，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阿善看了眼窗外，坐直身子，按了一下座椅旁边的按钮，拎着帆布包，起身就要下车，崔世一下慌了神，拽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去哪儿？” 　　“别生气…” 　　阿善无奈一笑：“到站了，你不下车吗？” 　　“你要坐到终点站吗？” 　　崔世看了一眼窗外，神色有些尴尬，跟着起身。 　　两人就读的学校很大，绿化也好，这样夏日的夜十分凉爽。 　　就这样并肩走着，只要林善在他身边，即使不说话，崔世也觉得心安，快要到她宿舍之前的时候，他把手里拎着的盒子递给她，阿善扫一眼就知道是名牌。 　　崔世低头看了眼阿善的鞋子，这双鞋她穿很久了，虽然很干净，但是破旧却是遮掩不住的，鞋边已经微微泛黄。 　　好的鞋子能带人去更好的地方，他希望林善的未来美好。 　　阿善是真不想要，因为收了之后这么贵的鞋子她也没法穿，和她人设不符，带回宿舍还占地方，但架不住崔世的软磨硬泡，只能收下。 　　崔世怕她不穿，拉着阿善到一旁长椅坐下：“林善，你把新鞋换上，那双旧的我拿走。” 　　阿善缠不过他，老老实实把新鞋换上，弯着腰刚要系鞋带，没想到崔世突然起身，半蹲在她面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认真的帮她绑好鞋带，还轻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绑好了。” 　　说着，把阿善那双旧鞋装进盒子里：“这双我就拿走了。” 　　然后起身，目送着阿善回了宿舍。 　　陆星材结束拍摄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多了，坐着保姆车往宿舍移动，他打开手机看自己的SNS，他的推特一直都是由工作人员来管理的，只有偶尔会和粉丝互动。 　　他现在也不是直接登录自己的SNS，而是用小号在刷。 　　学校2015热度很高，他在里面的角色出彩，最近人气飙升，八点更新的动态现在点赞数已经破万了。 　　陆星材找到留言时间最早的一条，点进去看那人的主页面，里面有很多自拍，还有对镜拍，脸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可却不是他隐隐期待的那个人，不禁有些小失望，不知道她是网慢，没抢过其他粉丝，还是根本就没把白天他的话放在心上，总是心里微微发堵，白天那张一直温温柔柔笑着的清纯脸在他脑海里的印象也更深刻了些。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们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七” 　　两人再次见面是一个月后，共同录制一个综艺叫今天也辛苦了。 　　陆星材凭借着学校2015人气暴涨，BTOB也随即回归，各种综艺邀约也来者不拒，趁热打铁，增加曝光量，巩固人气。 　　今天也辛苦了是成本很低的综艺，主要是为了辛苦打工的年轻人加油打气的特别活动，会有艺人突然出现在素人的工作场所，倾听他们的觉得疲惫的事情，并给予建议，在送主角回家的路上还要送上一份礼物，最后给他们一个拥抱，说上一声今天也辛苦了，更类似于艺人给粉丝的特殊福利。 第89章 综艺 　　陆星材收到提案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很感兴趣了, 自从出演学校2015大火之后，他一直想要找一些途径回馈粉丝或者给粉丝做一些逆应援，希望有这样的机会能和粉丝面对面的沟通, 如果能带给她们力量就更好不过了，所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出演了。 　　打歌舞台后台, 经纪人把要配合录制的素人对象的个人信息，整理打印出来给他看。 　　待机室里白炽灯明晃晃的, 造型师在边上给陆星材整理发型，他接过经纪人准备的个人信息表, 一眼扫过去, 照片里的人意外的眼熟, 少女黑色长卷发披散在身后，眉眼弯弯，笑得甜甜的，像春日里四月绽放在枝头的白樱, 是他认识的人，那天过来送咖啡车他遇见的粉丝。 　　他接着往下看, 她名字叫林善, 现在在钟路区的一家星巴克做兼职, 是大学生，家庭条件不是很好, 因为要赚学费和生活费, 所以每周会有固定的时间在咖啡厅兼职。 　　如果这么看除了长相清纯漂亮些, 似乎和其他普通的素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之所以选中她, 是因为她是世越号沉船事件的幸存者, 美丽笑容背后隐秘的伤痛才是选中她的理由。 　　即使经历了那样惨痛可怕的事故, 但现在依然努力的生活着，也是为了让国民们不要忘记世越号事件，台本上主要的交谈方向也是偏向于这方面。 　　国民们也很关心这些幸存的学生们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是否有摆脱伤痛走出来。 　　陆星材看到她是世越号幸存者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因为她来送应援咖啡车得那天，始终是笑着的，他视线又瞥向个人信息表上少女的照片，眉眼弯弯，甜甜笑着，没有一丝阴霾，笑的明媚。 　　他觉得有一些不敢相信，经历过这样悲痛的人竟然还能笑的这么开朗，这么努力的生活着，真的很勇敢。 　　他突然就想到那天，林善对着他的横幅上的照片拍摄，他问她是不是很帅，当时她唇边漾着一丝笑，现在看来虽然甜，但似乎也是弥漫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悲伤和感慨，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夸他笑的很好看很有生命力，让人看着心情就变好了。 　　也许是经历了那样的生死离别，才会喜欢一切有生命力，向着阳光的事物吧。 　　那样明媚的笑背后有着难以言说的伤痛，毕竟是连旁观者都觉得揪心的惨痛事件，更何况是事件幸存者，其他的朋友都失去了生命，定格在花样年华，自己虽然活了下来，肯定会有很大的负罪感和内疚感。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十” 　　摄制组同时也找上了阿善，和她商讨录制节目的细节以及地点，一般录制的地点会定在粉丝的工作地点，所以节目组的提议也是就在阿善工作的这家星巴克，但是为了避免有打广告的嫌疑，很多东西和标志还是要打上马赛克的。 　　门店还要正常营业，节目组出面和经理进行沟通后，决定录制时间定在星巴克闭店之后，这样既不这样既不会影响正常的工作营业时间，也不会影响闭店之后的整理。 　　录制的前一天，陆星材突然给经纪人打电话说想要外出，让他来接自己。 　　经纪人开车来的路上就很好奇，他很了解自家艺人，本质就是个宅男，尤其最近行程排的也很满，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正常来说肯定会在宿舍睡个昏天黑地的，没想到竟然给他打电话说想要外出。 　　把车开到宿舍的地下车库，经纪人坐电梯上了楼，陆星材还没收拾好，他坐在沙发上等，抱着抱枕，实在没忍住好奇地问：“好不容易打歌结束，不好好休息一天，出去做什么？和朋友聚会？” 　　陆星材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低着头喃喃：“明天不是要录制那个综艺吗？要给嘉宾准备礼物的。” 　　闻言，经纪人这才恍然大悟：“啊，对，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都整理好了之后，两人一起下了楼，坐抢副驾驶，陆星材把地址发到经纪人手机里：“哥，我把地址发给你了，你导航一下。” 　　经纪人点点头，手指在导航上点了两下：“手工香薰店？” 　　“你要送这个？会不会太暧昧，粉丝们会有意见吧？” 　　这家店是清潭洞附近很有名的香薰店，很受女艺人们欢迎。 　　陆星材摇摇头：“放心，不会。” 　　他那天在看林善的个人信息表的时候注意到她睡眠不是很好，经常会在半夜惊醒或者做噩梦，应该是经历了沉船事故之后留下的后遗症，神经衰弱。 　　本人经历的伤痛只能由本人来慢慢消化，靠时间来抚平这些伤口，作为旁观者，即使心痛，也是无能为力的，他能做的很少，但也是很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至少为她做些什么事。 　　这才想到去亲手做一些助眠的手工香薰蜡烛，希望能让她睡个好觉吧，哪怕只有那么一天，可以在梦里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安安稳稳地睡一夜。 　　陆星材进到店里的时候，老板娘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这家店在清潭洞这个地段，定位本就偏高端，经常会有艺人光顾，尤其是像这种睡眠不好的爱豆群体，所以倒是问没有太过惊讶，就是像招待正常的顾客一样对待，礼貌地询问了一下他的需求。 　　陆星材想了想，声音温和：“有没有那种可以助眠的香熏，香气清淡一点的，不要太刺激，我想要送给朋友。” 　　老板娘微笑点头：“有的。” 　　又追问：“您是想直接购买成品还是想要手工制作？” 　　陆星材：“手工吧。” 　　“自己做的话更有心意。” 　　老板娘笑着说好，然后去准备材料：“您可以先在这里挑选一下样式。” 　　陆星材和经纪人在样品陈列柜前细致地挑选，因为平时很少接触这种，两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女店员给了建议，选定了冰淇淋样式的香薰蜡烛，看起来很可爱，颜色也很清新。 　　手工制作得过程也并不简单，最后制作出来的来并不像陈列出来的样品那样精致，不过也勉强能看，毕竟是包含心意的手工制作，没办法强求太多。 　　制作好后，店员帮忙用精致的包装包起来，陆星材心满意足地拎着回了宿舍。 　　夜幕降临，他洗漱完，想着先替林善试一下香气，白天制作的时候，多做了一个出来就是打算晚上自己先用一下，看看效果好不好。 　　他小心的点燃之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淡淡的香气慢慢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其实最近因为行程排得很满，他休息时间少，这会儿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确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安稳下来，很平静，脑袋放空，很舒适，几乎没多大一会儿，陆星材就睡着了，一夜好梦。 　　正式录制开始之前，节目组跟阿善沟通好了之后，去她的大学，拍摄了几个日常生活学习的画面，因为她长相清纯漂亮，在学校里似乎很受欢迎，笑容阳光开朗，似乎和其他享受大学生活的学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十分平静快乐，但偶尔一人独处时，周身弥漫着的哀伤氛围却是骗不了人的。 　　正式录制这天转眼就到来，阿善以为要等到正式见面，陆星材的好感度才会涨，没想到在这之前脑海里偶尔就会传来好感度上涨的播报音，看样子是录制之前应该就已经了解了自己的个人信息，觉得心疼和怜惜吧。 　　晚上十点咖啡店正式闭店，其他店员都已经离开了，阿善负责收尾，整理好餐桌之后，工作人员们也都过来了，开始架设各种各样的摄影设备和器材，来来回回进出的人很多，各种设备线散乱一地。 　　节目组还带来了化妆师，让阿善先去整理一下，然后给她补妆，她回到后面得员工休息室简单的洗了一下手，摘下贝雷帽，重新盘了一下头发。 　　出来之后到化妆师给她补妆，因为她本身长相清纯，这种模样本就惹人怜惜，化妆师也更想突出她这种楚楚可怜的五官，便眼角边打了微粉的腮红。 　　录制正式开始之后，又补了几个阿善工作的画面，她正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弯着腰在擦桌子，视线一瞥，侧边的落地窗上突然映出男生的倒影，是陆星材。 　　阿善故作不知，配合节目组这种老套的惊喜出场方式，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儿，就从后面有人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阿善惊讶的转过身来看见是陆星材，激动用手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陆星材笑着，十分自然：“林善，很惊讶吧，应该没想到是我。” 　　“每天兼职真的辛苦了，不知道到没到你的下班时间，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吗？” 　　阿善唇边的笑意一直就没下去过：“马上，整理完这个餐桌就可以了。” 　　陆星材接过她手里的抹布：“我帮你一起，这样就可以快一点。” 　　她笑着说好。 　　两人一起收拾餐桌，阿善按照剧本时不时偷瞄他一眼，就像真正在生活中遇到明星的素人一样激动，又害羞的反应，时不时和陆星材对上视线也显得十分羞涩。 　　最后的收尾工作结束之后，两人这才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还是阿善给两人各做了杯咖啡，一杯冰美式放到他的桌子上，陆星材抿唇微笑说了声谢谢。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些尴尬的陆星材突然看到她这样漂亮的笑容，不由得愣了愣，那丝不自然也抛到了脑后，她看起来这么明媚，温温柔柔的，但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世越号的事件，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就会不自觉去想这样美丽的笑容背后又隐藏着多少的伤痛，似乎控制不住地疼惜和心疼。 　　也不由得开始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令人绝望的事件，是否还能像她一样笑的这样明媚，继续开朗的生活下去。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十三” 　　或许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认真，阿善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轻咳了一声。 　　陆星材一下回过神来，开口问：“林善现在应该是大学生吧？” 　　阿善点头：“嗯，现在就读大学。” 　　他问：“学得是什么专业？” 　　阿善：“应急救援学。” 　　陆星材点头：“是类似于这样急救措施之类的是吧？” 　　“应急救援学这样的专业听起来似乎有一点陌生，为什么会想要学这种专业呢？” 　　闻言，阿善慢慢低下头，细白指尖捏着玻璃吸管在杯子里不停搅动，静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之前我成绩很差，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所以对自己的未来一直很迷茫，甚至连能否考上大学，该学什么专业都一点没有规划。” 　　“去年的时候我们高中去了修学旅行，发生了沉船事件，之后我仔细了解了一下，说是在事故或者意外发生初期，可以进行紧急救援，所以很感兴趣。” 　　“因为在事故中受到了很多帮助，我也想把这些得到的帮助回报出去。” 　　气氛一下子沉重严肃了起来，陆星材深吸了口气，似乎也跟着回想起来，表情慎重：“其实当时我也一直在电视上关注着这件事，不光是我，全国人民都在关注，觉得很心痛很惋惜，希望能尽快展开救援，哪怕是多救出来一名也好，这样祈祷等待着的情况。” 　　阿善一直低着头，但仔细看就知道她眼尾泛红，似乎在回忆那天的伤痛，再次揭开伤疤，声音很轻：“其实那天一直只有让我们在原地等待，不要随意走动这样的通知，当然我们也都听了那些话，突然间水就涌上了船舱，柜子还有行李全都倒了，后来局面太混乱了，我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逃上了甲板。” 　　陆星材温声安慰：“不管怎样在那样的情况，你做的很好。” 　　阿善：“其实当时有过一次误报说是全员救出，我当时正在医院，以为是真的，真的很高兴来着，但其实是误报。” 　　说到这里，她微微红了眼眶，眸子里带着水色，让人心疼，光听她的描述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令人难受，陆星材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他当时也一直在为学生们祈祷来着。 　　他问：“这么惨痛的事故，没有心理创伤之类的吗？” 　　阿善：“我偶尔做梦会梦到沉船那天的事情，所以经常睡不好觉，除了这些，我比起其他朋友来说还算是好的。” 　　“有会自残的人，也有现在还依然在吃着药，需要接受心理辅导的人，我不用吃药，也不用去医院。” 　　陆星材深吸一口气，这样令人伤痛的事实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有想念的人吗？” 　　阿善：“因为现在马上就要到周年祭了，说实话最经常想到的就是朋友们。” 　　陆星材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给她递过来张纸巾，阿善接过擦了擦眼泪：“最开始的时候看到樱花之类的，可能只会说好漂亮这样，现在看到樱花就会想起朋友们，如果他们现在还在的话，应该也和我一样一边享受着大学生活，一边像这样看着樱花盛开，应该会一起笑着拍照吧。” 　　“如果还要说想谁的话，就是在安山的父亲，作为幸存者的家长，他想给那些遇难者家属带去安慰和力量，所以一直在尽心做查明真相的活动，本身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爸爸一直在做查明真相这样的调查研究，所以也没有多少收入。” 　　“我现在利用空闲时间兼职打工也是不想让爸爸担心。” 　　“他为了调查真相，从工作了很久的建筑公司辞职，在安山和珍岛之间不断的往返，也经常去灵堂和遇难者家属们一起进行活动，所以一直觉得对爸爸觉得很感激，事实上这些人们当中只有爸爸一个人是幸存者家属，他一定也很辛苦，但是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 　　陆星材用笑掩饰自己通红的眼圈：“是很了不起的人。” 　　“林善，你真的很勇敢，很小的年纪里，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阿善声音很轻，回答：“为什么朋友们死了？难道不应该知道理由吗？要进一步查明真相才行，所以想要发出我的声音，国民们说不会忘记世越号事件的这句话让我充满了力量，因为有很多支持的人，真的有很多人在一起为了能发出真实的声音努力着。” 　　在店里的录制结束之后，陆星材送给阿善回学校，分开之前，阿善从手腕上摘下代表纪念岁月号事件的黄丝带送给他：“这个虽然是我带过的，但是还是想送给你，以后也请努力活动，像这样爸温暖的力量带给粉丝们吧。” 　　陆星材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黄丝带：“林善，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把手上拎着的手提袋递到她年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苦恼了很久，是我自己手工做的香薰蜡烛，希望能够让你睡得好一些，不管怎么样，哪怕能有一天不做噩梦，能够好好休息就好了。” 　　说完之后，按照这个节目的主题，两人简单拥抱了一下，陆星材在她头上摸了摸：“林善，今天也辛苦了，虽然过程可能会很疲惫，但是让我们一起成为帅气的大人吧。” 　　阿善泛着泪，用力地点点头。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目前好感度：十五” 　　录制结束之后，导演收起了镜头，阿善和陆星材走到一边，工作人员们开始整理设备。 　　陆星材笑着，神态自然：“说实话，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不过我也觉得很感激，了解到了你的另一面，其实第一次见的时候看着你那样开朗的笑着，认真又平静的模样，完全想不到你经历了这样惨痛的事故。” 　　说完，看着她：“林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顿了几秒：“你把手机拿来一下。” 　　阿善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按照他说的，把手机掏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她手机没有设置锁，陆星材按了一下，直接就解开了，往里面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才还给阿善：“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联络我。” 　　“因为私生，手机号码可能会换，但是推特不会换，你不是关注我的SNS吗，一会回去之后可以给我发条私信，我会用小号关注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可以在推特上跟我说。” 　　阿善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陆星材：“林善，其实现在你给我带来的力量更大，你知道嘛，我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行程，还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很辛苦，但是看到你经历了这样惨痛的事故之后，依然努力好好生活着。”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理由去抱怨，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不再是粉丝和艺人之间的关系，可以真正当作朋友来相处，以后如果你有什么觉得辛苦的话，也可以给我发推特或者给我发消息，好吗？” 　　闻言，阿善没再犹豫，点点头笑着说好，白皙莹润的脸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格外好看，清甜的笑意似乎格外真情实感，陆星材也跟着笑起来。 　　晚上还要回到宿舍，大家都围着阿善，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陆星材本人长得是不是很帅？” 　　“皮肤是不是很好？” 　　“我就是看学校2015被他圈粉的，林善，你也太幸运了吧。” 　　“有没有拍合照，快给我们看看。” 　　阿善受不住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在耳边磨，笑着掏出手机给她们看两人的合照。 　　陆星材穿着浅灰色卫衣，他本身年纪也很小，褪去电视剧里的距离感，显得更有亲和力，身边阿善穿着星巴克的制服，清纯漂亮。 　　室友感叹：“你俩简直像是在拍偶像剧一样，像是剧照一样，林善，你真是长了一张演员脸。” 　　女生嘟着嘴：“好羡慕你！” 　　阿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把拎着的手提袋展开：“你们看这个，是陆星材送的礼物，他自己做的手工香薰蜡烛，我们一人一个。” 　　宿舍一共四个人，阿善每人分了一个。 　　女生接过闻了闻，感叹：“好好闻，果然艺人就是不一样，真有品位。” 　　大家笑闹成一团。 　　晚上，阿善躺在床上把手机掏出来，先把陆星材的联系方式存好之后，又点开sns给他发了一条私信。 　　【我是林善，谢谢你今天的安慰，也谢谢你的手工香薰蜡烛，香气很好闻，托你的福今天应该会好好的睡一觉，以后也会为你继续努力应援的。】 　　还附了张香薰蜡烛的认证照给他发了过去。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和推特之后，关系倒是亲近了很多，确实不像粉丝和艺人，倒像是互相扶持着的朋友，经常会分享一些各自生活中苦恼。 　　他跑行程的时候也经常会让经纪人过来钟路区这边来买咖啡，偶尔人不多的时候，他也会自己进来，然后顺便给阿善捎一些礼物。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阿善穿的鞋，很破旧，而且之前录制综艺她的个人资料也有写明，因为父亲最近一直在忙于世越号真相的调查，收入并不稳定，她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负担的，很多东西都舍不得买。 　　陆星材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爱美，他也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多照顾她一点，送给她一些好看的，她这个年纪女生会喜欢的东西，反正都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任务对象这边进度不错，好感度已经稳定在了二十，崔世这边的话进展更是相当顺利，毕竟两人是同一个专业，每天上课都会遇到，同进同出的，相处时间很多。 　　最近的话临近期末，教授组织大家一起去市区附近的度假村聚会，大家一起玩儿，促进感情。 　　是类似于乡下的地方，极大的草坪很宽阔，阿善和崔世负责搭帐篷。崔世行动力强，她只需要再旁边打打下手就行。 　　没一会儿就把一个帐篷搭好了，给铺了厚厚的垫子，休息的时候可以舒服一些。 　　吃完烧烤之后，大家一起玩游戏，玩的玩的是谎言测试，有一个机器把手放在上面，如果说的是真话的话，就安全无事的通过，如果说的是假话，会有微弱的电流通过刺激。 　　其实这个机器不是很准，但是大家觉得有趣，都想试试。 　　正是适合恋爱躁动的年纪，阿善又清纯貌美的，男生们都蠢蠢欲动，想问她的问题很多，但又不敢太过唐突，一开始还都收敛着，从第一个人开始往下轮，每个人都要回答一个问题，前面的问题中规中矩，不算太出格，等轮到崔世的时候，问题逐渐开始变得刺激起来。 　　大家都知道崔世和林善他们两个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又总是同进同出的，关系很密切，但是问两人是不是情侣关系的话，崔世态度很暧昧，但林善从来没正面回应过，所以大家都好奇的很。 　　崔世长相帅气，家境富有，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名牌，暗恋他的女生也很多，可惜他太冷了，再加上身边总是有个林善，所以不敢靠近，这会儿都竖起耳朵，等着崔世被提问。 　　女生羞涩地瞥了崔世一眼，轻咬了一下唇瓣，缓缓开口：“崔世的初吻还在吗？” 　　这个问题直接让气氛热了起来，男生们都开始起哄，女生们也羞涩地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崔世怔愣了几秒，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他充满伤痛的那天，当时他刚从海里被救上来，浑身冰冷，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快要窒息，意识浅薄，但是却能清晰感受到唇上的触感。 　　他再睁眼的时候，对上的就是阿善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还有她苍白莹润的脸，她的发梢甚至还在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是她救了他。 　　虽然当时情况危急，林善时为了救溺水的他，做的人工呼吸，但是在崔世看来，这就是他的初吻，真正意义抢的初吻。 　　他视线不由得瞥向阿善，阿善正好也在看着他，崔世羞涩地微微低下头，手放在机器上，无比契合，缓缓开口：“不在了。” 　　机器叮一声直接通过了，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女生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情，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什么时候？” 　　崔世轻笑：“秘密。” 　　轮到林善的时候，其实有很多男生都想问她，但都不好意思，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崔世举手要提问，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暧昧，大家也就把机会让给他了。 　　崔世盯着阿善，静默几秒，缓缓开口问：“林善，你有喜欢的人吗？” 　　其实他这个问题也问出了在场男生的心声，不止男生，连女生们也屏住呼吸看向阿善。 　　她笑着把手放在机器上，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点头说有，结果机器突然传来电流，阿善指尖刺痛，猝不及防地甩了一下手。 　　见状，男生们都起哄笑了起来，这说明她说谎了，林善没有喜欢的人。 　　“林善，你是不是追求者太多了，不胜其烦，想让我们放弃，才这样骗人。” 　　其他人都笑了，但崔世却笑不出来。反而觉得浑身发冷，虽然知道机器不一定准，可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不信，不信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善对他没有一点点喜欢，这不可能！ 　　高中的时候，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自己。 　　如果不喜欢，自己又算什么？ 　　聚会结束，学生们一起坐大巴车回首尔，阿善先上车，找了个中间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一个清秀的男生走过来问：“林善，你旁边有人坐吗？” 　　阿善笑着摇头，把包拿起来：“没人。” 　　男生羞涩：“那我坐这儿。” 　　他刚往前迈了一步，肩膀上却一沉，回过头就见崔世一张脸冷冰冰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已经有人了，是林善给我留的座位，你找别的地方坐吧。” 　　说实话崔世脾气很怪，男生不愿和他起冲突，尴尬的笑了一声：“好，那你坐吧，我找别的地方坐。” 　　男生离开，崔世在阿善身边坐下，没说话，冷脸沉默着。 　　回去的路上，大巴车在宽阔公路上平稳行驶，崔世却不看阿善，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阿善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歪着脑袋，一直盯着他看。 　　崔世随时感受到她的视线，心里火气稍微消了些，但还是不满，小声嘟囔：“一直看我干嘛？” 　　阿善声音淡淡的：“你不系安全带吗？” 　　崔世闹了个大红脸，更生气了，羞恼地系好安全带，一路上一直跟阿善冷战，但对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最后还是他自己受不了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装睡，然后假装不小心把头靠在阿善的肩膀上。 　　阿善肩膀一沉，微微侧头还能看见崔世微微颤动的睫毛，她唇边漾起笑意，抬手他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闭着眼睛装睡的崔世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偷笑了一下。 　　陆星材在BTOB回归结束之后迎来了一段休息时间，有的时候会和阿善约着一起出去玩，与其说是两人一起出去玩，倒不如说是陆星材带阿善出去放松，因为各种费用都是他全包，因为知道阿善家境不好。 　　因为一直维持着曝光量，陆星材人气不减，快年末的时候接到了电视剧鬼怪的拍摄邀约，在里面饰演男三号。 　　电视剧因为男女主的咖位本就备受关注，播出后因为剧情新奇，演技自然，收视率屡创新高。 　　边拍边播，最近有一场戏是在汤饭店里拍摄，巧的是拍摄的这家店再往前走二十米就是阿善所在兼职的星巴克。 　　一大早上，阿善来上班的时候就有好多顾客围过来看拍摄，拍路透，拍摄花絮，因为天气冷，连带着门店的销量也跟着升高，不少人买杯咖啡进来坐坐等着看艺人。 　　她一上午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客人少了，可以喘口气，却又被女店员抓了过去闲聊：“林善，你知道陆星材就在隔壁拍戏吗？就是最近出演鬼怪的那个，要去看看吗？” 　　阿善摇头：“不想去。” 　　女服务生撇撇嘴：“你还真是对什么都不好奇，那可是艺人啊。” 　　阿善笑：“反正拍出来最后还是要在电视剧上放的，到时候直接看电视剧不就好了吗？” 　　女店员：“那能一样吗？这是真人，你难道不好奇艺人真实长什么样的吗？” 　　“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高，皮肤好不好？” 　　阿善笑而不语，没再和她争辩。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场戏拍摄结束，陆星材的经纪人过来订咖啡，当然其他店员逗不认识他，只有阿善认识，帮他点好单之后，经纪人假模假样地问：“抱歉，能不能帮忙外送一下，就在附近，我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 　　阿善点点头说好，帮忙拎着咖啡跟在经纪人身后走，商务车停在靠小巷拐角处。 　　经纪人一拉开车门，阿善就看见陆星材笑着冲她摆摆手，喊了一声林善。 　　阿善笑，送咖啡只是借口，见面才是真。 　　他招招手：“上来坐一会儿。” 　　阿善也没扭捏，进到车里，把手里拎着的这杯热拿铁递给陆星材。 　　他接过，握在手里暖暖的，看阿善穿的少，手冻得通红：“你怎么没穿大衣就直接出来了。” 　　从车边的盒子里掏出一个暖手宝送给她：“拿着暖手。” 　　“最近行程太多，拍摄电视剧忙，好久没见了，正好你在附近，借这个机会，想着说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阿善笑：“我很好，不用担心。” 　　她皮肤白，此刻鼻尖微红，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像冬日里明媚的光。 　　陆星材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手里握着的拿铁温度也变高，温度随着血液似乎蔓延到四肢百骸。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二十五” 　　他有些慌，语速也跟着变快：“我拍摄电视剧，还要兼顾组合的活动，所以最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给你发消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觉得辛苦的事情，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看到之后肯定会回复你的。” 　　“年末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在咖啡店的兼职不要到太晚，早点回学校，知道吗？” 　　他只比原主大一岁，此刻嘱咐起来却像家长一样，阿善脸上一直挂着笑，乖巧地听着，陆星材反倒更不好意思了，侧过头看向窗外，手搭在下巴上，偷偷掩住笑容。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樱花初绽，到了世越号的周年祭。 　　夜色深沉，刚结束行程的陆星材坐在保姆车里往宿舍移动，世越号周年祭在举行了烛光集会。 　　车流拥堵，他往车窗外看去，几乎是一眼就遥遥看见站在台上的少女。 　　林善站在台上手里捧着蜡烛，整个人明亮又脆弱，带着无穷无尽得坚韧力量，刚结束行程，疲惫不堪的陆星材好像突然燃起一股力量，她带给他的力量。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二十五” 　　在鬼怪结束后BTOB人气一直维持的都还算不错，但后期因为所属社内部高层更迭，陷入了尴尬的状态，成员也有适龄即将入伍的，陆星材为了能让BTOB在十周年纪念日时完整提重聚，做出了提前入伍的决定。 　　与此同时，阿善也毕业了，进入私立医院从事应急救援的工作，崔世在毕业之后，没有选择立即工作，而是入伍服兵役，他长时间接受精神治疗，现在虽然稳定了很多，但接受了入伍检查之后被判定还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履行义务，他能选择的范围较少，后来在阿善的建议下选择了陆军军乐团服兵役，和陆星材是同期。 　　这样对她的攻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90章 入伍 　　入伍前一天, 陆星材来找过阿善，可能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去军队了，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经纪人劝他回去早点休息, 他也没听，保姆车远远地停在咖啡店旁边的小巷里, 虽然有些距离，但他这个角度刚好能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见正给顾客点单的林善, 肌肤白皙, 乌压压的发全部拢了起来, 露出精致小脸，清纯又温柔。 　　这个咖啡店是林善自己开的, 因为她在私立医院里还算是新人，很多工作只能帮忙打下手, 还算清闲, 所以就租了这家店运营咖啡厅，她之前在星巴克打工兼职过，上手很快, 咖啡店很快就正常运转起来，她雇了一些店员, 偶尔休假的时候自己也会过来帮忙。 　　经纪人手搭在方向盘上, 看副驾驶的人，轻叹了口气, 恨铁不成钢：“来了你又不进去，难道在这儿看一晚上？” 　　其实他其实隐约察觉到自家艺人对林善是有朦胧好感的, 但因为没有恋爱经验, 所以喜欢而不自知, 就像是刚埋进土里的种子，还在深处拼命汲取水分和营养，等待着破土发芽，当事人不自知，但身为旁观者却看得很清楚。 　　陆星材坐在副驾驶上，微微侧着身子，隔着车窗静静看向咖啡店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其实入伍前一天约他的人有很多。 　　白天的时候，他见了家人和成员们，晚上约他见面的好朋友也很多，但他把邀约都推掉了，本来这个时间要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入伍报到做的准备，但他突然还想再看看林善，要不然就只能等到入伍之后的褒赏休假了，那还得一个月的时间，即使是这样隔着遥远的距离，隐隐约约能看清她的脸，但是只要知道那边是林善，他就觉得心安，因为明天就要入伍而忐忑紧张的情绪也跟着平稳下来。 　　其实身为艺人一直维持亲近朋友关系很难，尤其是不在同一个圈子，但林善似乎有一种魔力，就是无论他走多远，回过头的时候她总是在的，而且总是能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力量和安慰。 　　可能是因为她本身经历过那样的事故，学的专业又是应急救援学，所以整个人总是安静又坚韧，能在他疲惫的时候安抚住他，所以不知不觉他们这之间的朋友关系居然已经安安稳稳地维持了两年，连他自己回过头来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又是在他正当红，行程最繁忙的阶段。 　　其实陆星材是想进去再跟林善说说话的，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进去，因为之前林善已经跟他见过一次面了，就是他去剪头的那天，当时作为朋友该嘱咐的话，她已经都说过了，但他总觉得还是不够，想从她嘴里再多听一些，不仅仅止于朋友的身份，可他又不想承认，认为这样的自己很矫情，自顾自地纠结了一会儿，就想着算了，这样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了。 　　他之前一想到入伍的话就会觉得很不安，对各方面都有很多担心，一是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能不能坚持住，二是自己的艺人身份，他听很多服役回来的爱豆男前辈说过，艺人在军队偶尔会受到其他同期的排挤，如果又不会看眼色的话，军队生活会很难过，所以他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见到林善的这一瞬间，仿佛明天的入伍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陆星材就这样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经纪人也默默陪在一边。 　　咖啡店里正在招待客人的林善倒也不是毫不知情，因为她脑海里时不时就响起系统播报好感度上涨的机械音。 　　她环顾了一圈儿，朝着落地窗外看去，夜幕降临，但这条街很繁华，灯光明亮，阿善视线扫过昏暗光线里隐在阴影中的保姆车。 　　坐在车里的陆星材那一瞬间感觉光线交错，他隐约和阿善对上视线，但没避开，反而更靠近车窗，因为他觉得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林善不可能发现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准确的和他对视。 　　其实阿善还真没发现陆星材就在咖啡店外面的车里默默看着她，她只是随便一扫而已，好感度涨了就涨了，是好事。 　　她也没有必要去纠结为什么而涨，毕竟现在陆星材对她的好感度已经稳定在了四十，这个范围好感度上涨是很容易的。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阿善看了一眼腕表，想着再等半个小时就闭店，明天她还要上班，不能走太晚。 　　她刚解开制服围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阿善抬眸看过去，脸上已经下意识挂上微笑，温温柔柔地问候着：“欢迎光临……” 　　入眼的男生穿着随意，头发剃成了寸头，皮肤冷白，清爽帅气，是明天就要入伍的崔世。 　　他盯着阿善唇边清甜的笑，也跟着弯了下嘴角：“要下班了？” 　　阿善把制服围裙理好：“嗯。” 　　崔世站在她身后，温声问：“还有甜品吗？我今天没怎么吃东西，陪我吃完再走吧。” 　　阿善：“有，芝士蛋糕可以吗？” 　　崔世不挑，笑着点头，十分自然地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就坐下了。 　　阿善弄好之后，给他端过来，白色骨瓷盘上面放着精致的芝士蛋糕，边上摆了一份甜品叉，她放在他面前之后，转身要去整理制作台。 　　崔世却从后面拽住她袖口：“林善，你坐下陪我一起吃。” 　　他语气淡淡的，但是能听出来是在小心翼翼的请求，又透着股撒娇意味。 　　阿善看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在崔世对面坐下。 　　其实自从大学时期担当教授组织的那次活动回来之后，崔世对阿善就更加依赖了，比之前更甚，经常会做一些事情来试探她对他的容忍底线，似乎想通过这些来印证他在她心里的重要程度，时刻都想吸引阿善的注意力，让她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就比如现在。 　　崔世先吃了一口蛋糕，笑着点点头说很好吃，然后又用甜品叉盛了一小块送到阿善嘴边。 　　只看他眼神倒是干净又清透，似乎这并不算什么出格的行为，语气自然：“林善，你也尝尝。” 　　阿善对上他视线，微微避开：“你自己吃吧，推新品的时候，我都试腻了。” 　　闻言，崔世唇边的笑容僵住，眼神也慢慢变冷，捏着甜品叉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扔在地上，甜品叉是不锈钢制的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脸色很不好，甚至有些阴森。 　　阿善轻叹口气，起身把崔世扔在地上的叉子捡起来，靠近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发质软，又因为明天入伍剃了寸头，摸起来手感很好：“怎么了，这么这么生气？” 　　“我去再拿个勺子一起吃。” 　　崔世一下子抱住她的腰，情绪似乎慢慢平复下来。 　　阿善看着他的头顶，唇边勾出一丝满意笑容，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被攻略者的情绪都掌握在她手里，让他生便生，让他死便死，所有的情绪都因为她而波动，她随随便便一个举动可以让他上天堂，也可以让他下地狱，可以勾得他失控，也可以让他瞬间平复情绪。 　　她是享受这种感觉的。 　　阿善又拿了干净的叉子来递给崔世，他接过，盛了一勺蛋糕送到她嘴边，和刚才的动作一样，这回阿善没再拒绝，张嘴把蛋糕含进嘴里，这款芝士蛋糕很好吃，入口即化，微甜微咸。 　　崔世这才露出笑容，慢条斯理地吃起蛋糕来。 　　他知道那次真心话的游戏不一定准，可他就是耿耿于怀，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他没办法接受林善不喜欢他，明明这么久的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依靠，但他又不问直截了当地问，他从来都不敢，因为怕真的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伤人的话，他从不想奢求别的，只要林善可以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好，即使什么承诺都不给他，也没关系，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门店里面落地成片的落地窗，灯光透亮，那边昏暗的小巷中，逆着光线，保姆车隐在阴影中，副驾驶上的陆星材透过车窗能看见甜蜜对视的两人，因为靠着窗坐看的更清楚。 　　精致的蛋糕你一口，我一口，这一幕无比刺眼，他像一座被冻住的雕像，眼神一错不错地远远看着，心底微微涌起的酸涩，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也分辨不清，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林善有了男朋友却没有告诉他，有种没被重视的失落感，所以才会这样难受吧。 　　早知道这样，他今天就不过来了。 　　过了会儿，陆星材又在心里开始埋怨起林善来，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谈恋爱了？相处这么久了，自己这个朋友对她就这么不重要吗？ 　　既然不想让他知道，想瞒着他，为什么不瞒得好一点呢，偏偏又让他给看见。 　　一时间说不上，陆星材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有些不好受，经纪人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这一幕，又见陆星材一脸低落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用胳膊碰了碰他，打趣：“怎么，吃醋了？” 　　闻言，陆星材一下回过头，夸张的笑了一声，掩饰住自己失落酸涩的心情：“吃醋？我为什么吃醋？” 　　“哥，你别开玩笑了！” 　　但他脸上的笑也只维持了一瞬，随即就消失，就刚才那一抹僵硬不自然的笑，也是他勉强扯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吃醋。 　　好朋友恋爱了应该替她高兴才对，她都开始工作了，上大学期间也一直没有恋爱，这个年纪恋爱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对方看起来也是很适合恋爱的对象。 　　经纪人看自家艺人嘴硬不承认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陆星材瞪他一眼，他又连忙把自己的表情收敛好，小声嘟囔了一句：“骗人，明明就是吃醋了。” 　　陆星材听清了，但是回嘴，静默了几秒之后，小声说我们回去吧。 　　经纪人又往咖啡店的方向那边看了一眼：“行，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说着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黑色保姆车缓缓开出了小巷，往宿舍的方向移动。 　　闭店之后，崔世送林善回家，公寓楼下，两人面对面站着。 　　路灯下光线昏黄，气氛也暧昧，晚风凉爽，崔世皮肤很白，其实经过这几年的蜕变，显得更成熟一些，但是身上那股少年感依然纯粹，因为即将服兵役，头发剃了寸头，整个五官更加凸显出来，显得精神抖擞，帅气清爽。 　　阿善上楼之前嘱咐：“明天就去军队报道了，回去早点休息，在军队里好好训练，不要受伤。” 　　崔世笑着点头说好：“我知道。” 　　阿善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崔世却下意识抬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声音很轻，语气是肯定的，但又能听出其中的小心翼翼：“林善，你会给我写信吧。” 　　阿善回身：“没有写信的必要吧，该嘱咐你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在里面好好训练，不要让自己受伤就好。” 　　听这意思，她不会给自己写信，崔世眼底微微沉了一下，怔愣了一瞬，很快又捏着她袖子轻晃了晃：“林善，给我写信吧。” 　　阿善还是没说话，但是看他的眼神已经软化，崔世也隐隐透露出笑意，加了把劲，白皙修长的手从她袖口移到她指尖轻轻握住，微凉柔软。 　　他握住她指尖：“林善，求你，给我写信吧。” 　　那表情好像如果阿善不给他写信的话，他就没完。 　　阿善只好答应：“好，给你写信。” 　　“这回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崔世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似乎手上留存着那微凉柔软的触感，目送着阿善上了楼。 　　阿善回去洗漱完，躺在床上看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短信，是陆星材发过来的，她点开看。 　　那边陆星材一直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看消息，等了好久终于看见上面的未读变成了已读，一下子弹起身子，死死盯着回复。 　　阿善看陆星材发过来的短信不禁觉得好笑，前两条都无关无关紧要，最后一条才是重点。 　　【林善，我明天就要入伍了，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用通讯工具，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阿善随手回复了一句：【好好训练，不要受伤。】 　　这句话虽然官方但也确实是对入伍的人最好的祝福了，她刚用这句话应付完崔世，现在又用来应付陆星材。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四十五” 　　陆星材觉得很奇怪，明明今天他从爱豆同僚们那里收到了无数条类似的短信，这样的问候和关心，他甚至觉得有些麻木了，可林善发过来的，他就是觉得不一样，好像真的能汲取到力量。 　　之前在车里看到那一幕的不舒服也微微减轻了，他其实是想问问林善的，打了一堆字。 　　【林善，你是恋爱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但是最后又都删除了，没能发出去。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朋友之间的话应该也是会有秘密的吧，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阻碍她不让她恋爱。 　　最后只回复了一句【我会好好履行兵役义务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等休假的时候见面吧。】 　　第二天入伍报到，陆星材起的很早，他入伍本来采取的是非公开形式，但是还是有很多记者偷偷打听到了他入伍的地点，然后过来蹲点。 　　虽然他捂得严严实实，帽子，口罩，墨镜一应俱全，完全看不到脸，但出报道有照片流出来的时候，粉丝们依然很满足。 　　核实完身份信息之后，排队进入场馆进行体检，其实在这之前已经做过各方面全面的检查了，但是在报道这天还要重新再进行一遍，详细的确认健康状况。 　　填好问诊表之后，排队领取补给品，包括要穿的衣服，还有各种生活用品。 　　陆星材排在队伍里，周围都是人，其实他对这种氛围是不安的，因为他自从出道以后，除了签售会，演唱会之类的，很少会有这样独自一人暴露在人群中的场景，没有工作人员包围着自己，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他会有一种不安感。 　　虽然因为此刻是在军队中，纪律严明，没有人会因为身边有艺人就小声，交头接耳的讨论，但这种不安感确实存在。 　　陆星材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视线偶然一瞥，看到前面排队男生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又仔细看了几眼，一下子想起他就是昨晚在咖啡店和阿善在一起的人，陆星材越看越觉得就是他，很短的寸头，五官标准，皮肤冷白，不同的只有眼神，昨晚看着林善时温柔的要滴出水来，而现在冷冷淡淡的。 　　这就是林善的暧昧对象吗？又或者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 　　陆星材突然不知道未来的这段日子该怎么和这人相处，他认识对方，但是对方却不认识他，这种感觉很微妙。 　　其实按照前辈们给他的建议来说，如果想在军队生活中过得舒服一点，就是要会抱团合群，按理说这种时候他应该找机会主动向对方交谈的，正好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共同话题就是林善，但是莫名的陆星材就很别扭，不是很想主动去认识对方，而是想偷偷暗地里观察，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 　　可能是陆星材的视线太过热烈，崔世若有所感，回过头就对上他视线，似乎是觉得陌生，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 　　陆星材觉得对方应该是不认识自己，如果认出来自己是艺人的话，一般都不会是这种淡淡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他是爱豆，只是把他当成了来服兵役的普通人。 　　转过身，崔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认识陆星材，可以说很熟悉，因为林善喜欢，他经常能看到林善在看陆星材出演的电视剧，陆星材组合的歌。甚至手机里还有和陆星材的合照。 　　他问过，林善说是去给陆星材所在的电视剧剧组送咖啡车的时候两个人拍的。 　　崔世并不介意，毕竟在他看来林善和陆星材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可以迷恋，但也只限于爱豆和粉丝的关系。 　　一个是活在聚光灯下华丽的艺人，一个是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会有更多交集，那张合照也许就是他们两人唯一的交集了，作为爱豆和粉丝之间唯一的交集。 　　因为阿善的故意回避，崔世根本都不知道，其实她和陆星材已经成为了关系很亲近的朋友。 　　大家领好各种的补给品之后排队站成两列，教官训话，训练兵们有序的前往生活馆。 　　队伍是两列，陆星材和崔世刚好站在同一排，教官不注意的时候，陆星材偶尔会装作不经意，侧过头偷偷瞥崔世一眼。 　　摆臂行进间，崔世的衣服袖子往上抬了一下，露出手腕，陆星材一瞥正好看见他手腕上斑驳的疤痕。 　　这种痕迹陆星材再清楚不过，他有的时候会在同僚们的手腕上看见，是自残的痕迹，他突然觉得心惊。 　　崔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陆星材连忙移开，他突然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真的能照顾好林善吗？也许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吧？ 　　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好好观察崔世的决心，他要确认林善对这种的情况是否知情。 　　崔世和陆星材入伍的这段时间，阿善在私立医院的工作也不忙，她大多数时间下了班都会来咖啡店。 　　两人入伍快一周的时候，阿善突然想起崔世让自己给他写信，这才敷衍地写了几句话然后寄到军队里去。 　　入伍的这段时间，陆星材虽然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但经过一周的时间，也慢慢开始适应下来，军队里原先还有些不关心爱豆的人，根本不认识他，但一周的时间，他是艺人的事，基本上已经人尽皆知了，他也经常会被叫去参加一些文艺类的活动。 　　刚入伍时，大家是陌生人，所以都还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但随着慢慢熟起来，有一小拨人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是对艺人格外好奇。 　　陆星材也在一直观察着崔世，他观察的这段时间感觉崔世好像除了冷漠一点，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或者特别消沉，他觉得崔世的自残行为应该是很久之前的，毕竟看他那些伤疤也是很陈旧的伤疤，也许现在是经过治疗之后已经好了很多。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和林善的关系更亲切，就对崔世抱有偏见。 　　今天照常进行循环体能训练，开始是热身活动，然后俯卧撑，最后是跑步。 　　最近天气热，太阳很毒，一圈下来大家都已经大汗淋漓了，教官要求跑五圈，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崔世开始放慢脚步，一副快要体力不支的模样。 　　入伍后，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值夜班，昨天轮到他，他洗澡洗的太急，头发没干，又吹了凉风，今天早上起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其实坚持跑完五圈是没问题的，可他扫了一眼跑在前面的陆星材，放缓脚步，渐渐落在后面。 　　陆星材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边人不见了，他回头看一看，崔世已经落后了一大截，弯腰站在那里，手臂撑在膝盖上，低头喘着粗气，似乎已经跑不动了。 　　陆星材一边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跑了两步，一边回过头看崔世，最后咬咬牙，转身朝着崔世跑了过去，身为爱豆最重要的就是体力管理，特别是开演唱会的时候，基本上要连续唱跳两个多小时，没有点体力根本坚持不下来，他平时也一直有在运动，这些体能训练全部坚持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他跑到崔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没事吧，还好吗？” 　　崔世喘着粗气抬头，头上都是汗，他抬头看向陆星材，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没事。” 　　可看着根本不是没事的样子。 　　远处监管大家训练的教官注意到两人，大声朝这边呵斥：“那边的训练兵跟上！” 　　伴随着响亮的哨声十分尖锐，刺耳又难听。 　　陆星材抬头往教官所在的方向远远看了那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体力不支的崔世，伸出手：“我拉着你跑。” 　　崔世看了一眼，把手搭上去，陆星材拽着他，往前面追上大部队，一边跑还一边安慰：“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快到中午了，吃饭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下。” 　　崔世调整好呼吸，陆星材见他好多了，这边送开他的手，两人加速，很快就追上大部队。 　　跑步训练结束，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一起排队去食堂。 　　军队里的饭菜很清淡，吃饭时间也比较短，今天的午饭是嫩豆腐汤，炸猪排，炒杂菜，泡菜，每人一份饮料。 　　陆星材和崔世是一组的，吃饭自然也是在一个桌子上，两个人坐对面，因为刚跑完步，身体十分疲惫，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崔世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没像其他人一样先拿起筷子，反倒是想喝饮料。 　　他握在手里，没急着打开，默默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陆星材，仔仔细细的看，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陆星材和崔世的想法是一样的，一上午的训练让他现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天气又热，口干舌燥的，顾不上吃饭，只想喝冰冰凉凉的饮料，他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先把罐身的水珠擦干净，然后又擦了擦饮料上面，这边拉开直接喝，没有用吸管。 　　崔世看在眼里，跟着做，几乎是把陆星材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包括一些细小的细节，陆星材几乎是一口直接喝了一大半，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凉快不少，尤其是在刚运动完的这个时候。 　　他看向崔世，见他也没有吸管，笑着说：“你也不习惯用吸管啊，我们还挺有缘的。” 　　崔世没做声，只是笑了一下。 　　陆星材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观察崔世这一周，发现他本身话就不怎么多，甚至有些不合群，独来独往，但是因为性格冷漠，其他人也不怎么招惹他。 　　午休结束之后，因为今天是周二可以给想联系亲属或者朋友的人打电话的机会。 　　陆星材申请之后，教官助教带着他去电话亭，他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最先闪现出来的号码竟然是林善的联系方式，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把 　　她的联系方式熟记于心。 　　其实陆星材想跟阿善说的事有很多，想跟她说自己在军队的一些事情，也想跟她说自己在军队见到了她的暧昧对象，也想问清楚她和崔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最想的其实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只要能听听听她的声音就好。 　　电话有限制时间，陆星材不敢再犹豫，就按照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号码拨了出去，随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等待音，他的一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呼吸不由自主地变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但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听，申请打电话的机会难得，他也不想就这么浪费了，可惜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听。 　　他又打了第二遍还是一样，陆星材想她可能是在工作，虽然这样错过了很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其实阿善是故意没接的，这种时候要让他更思念，事实证明她做的没错，好感度又涨了五个点。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晚上的训练结束开始点名，点完名之后就到了大家都很期待的音乐约会时间。 　　这个是陆军军乐团特有的环节，这个时间段会有服兵役人的亲人或者是朋友寄来的信，广播员会通过广播念出来，念完信之后可以点歌，这也是各种艰苦训练中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 　　广播里传来柔和的男声：“今天的故事是48号训练兵崔世朋友的来信。” 　　说着开始念阿善在信里写的内容：“崔世，在军队还好吗？我是林善，不知道你在军队过的好不好，这么热的天坚持训练很辛苦吧，但是这段经历以后都会变成美好回忆的，好好训练，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也不要生病。” 　　信的内容很短，但可能因为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广播里由人带着感情念出来，所以格外真挚。 　　其他训练兵都羡慕的看向崔世，他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陆星材也跟着看过去，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又酸又涩，嫉妒的简直要冒泡了，他现在很清楚地能辨别出来这种情绪，明明都是好朋友，林善给崔世写了信却没有给自己写信。 　　他这个朋友在她心里的分量，没有崔世重，这个事实让他很在意，也让他有些嫉妒。 　　崔世若有所感，微微抬眸对上陆星材视线，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陆星材勉强笑了一下，摇摇头示意没事，然后低下头去。 　　广播结束是洗漱时间，这个时候教官管的比较宽松，陆星材洗的快回到宿舍，又拿出毛巾擦拭半干的头发，这个时候从门外进来几个其他组的男生，可能是在军队呆了快到两周见不到什么女生，这些男生正是躁动的年纪，又因为陆星材艺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觉得他很好说话，所以这会儿过来就是想让他给女爱豆打电话，虽然见不到本人，但是听听声音也好。 　　几个人过来笑嘻嘻地就把陆星材围住，开头倒是客气了几句，七绕八绕地最后才扯回重点，说让他给最近大势的女爱豆打电话。 　　陆星材脸色渐渐沉下来，他们还在嘻嘻哈哈。 　　“你是哪个所属社来着？” 　　有人笑着答：“CUBE！泫雅那个公司！” 　　一说到泫雅，男生们都激动起来，开始起哄：“泫雅，给泫雅打电话。” 　　也有人啧啧两声：“泫雅早都是过去时了，最近大势的是GIDLE啊。” 　　“穗珍，真的性感，身材是甲级！” 　　听到穗珍的名字，男生们露出笑容，欢呼：“那就给穗珍打电话。” 　　说着看向陆星材，语气近乎命令：“GIDLE是你后辈，打个电话应该不难吧。” 　　听到同是CUBE出身的前后辈被人这样轻蔑地讨论，陆星材脸沉下来，声音冷漠：“我为什么要打？” 　　闻言，男生们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直接拒绝了，嘴边的笑一下就僵住，为首的男生突然冷笑一声，抬起头逼近陆星材：“以为自己是艺人就了不起了？” 　　“狗崽子，不说敬语吗？” 　　陆星材声音冷冷淡淡的：“对你这种人，好像没有说敬语的必要。” 　　“如果喜欢她们的话，就通过正当的方式去看演唱会，或者参加签售会，现在这么做不是喜欢，是骚扰的行为，知道吗？” 　　男生被他这样挑衅又不屑的眼神激怒，又觉得丢了面子，狠狠抬起手冲着他的脸，一拳就要下去，却顿在半空中，手腕突然被人狠狠的攥住，男生回头看过去是崔世，他平时看崔世就不顺眼，总是一副冷冷淡淡，心气儿高的模样，怒吼着：“崔世，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崔世冷笑一声，回手就是一拳打在男生脸上，扯过他一只手扣住，反手就把人往地上一摔。 　　跟着男生一起来的其他人见状一呼而上，陆星材也和崔世体力好，力气大，没怎么吃亏，正扭打着的时候，教官赶来了，怒吼着训斥：“都给我停手。” 　　一帮人这才分开。 　　问清事情缘由之后，所有人都要受罚，崔世和陆星材被罚守夜一整晚，不允许睡觉，其他人被派打扫洗手间，新人训练兵们都在老老实实睡觉，只有崔世和陆星材他们俩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外守夜。 　　夜色越深，有风吹进来还是有些凉的。 　　陆星材笔直地站着，小声问：“崔世，为什么帮我？” 　　崔世声音淡淡得：“白天你不是也帮我了吗？” 　　“而且我本来也看不惯他们……” 　　陆星材突然有些沮丧，崔世很好，他似乎没有理由阻挠林善和他在一起。 　　一个月之后，新入伍的训练兵们迎来了第一次褒赏休假，崔世迫不及待地去找了阿善，接她下班。 　　阿善从医院里出来，崔世开着车，两人一起在外面吃晚饭，说实话，吃饭的过程中她有些恍惚，崔世的一些小动作还有神态越来越像一个人，陆星材。 　　尤其在餐厅的暖黄色光线下，他的脸隐在阴影中那种感觉就更像了。 　　崔世见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终归是心满意足的，只要林善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时间更长，更加在意他，即使让他模仿陆星材，他也心甘情愿。 　　其实在军队的这段时间，他都是故意的，故意接近陆星材，更加近距离的观察他，只是想摸清他平时的这些神态和小动作。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陆星材一直在偷偷观察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很敏感，直觉一像很准，反正陆星材一直在偷偷观察他是没错的。 　　跑步训练那天，他也是故意装的，虽然他感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以他的体力坚持跑完五圈还是没问题的，但他需要一个突破口，合情合理和陆星材变亲近的突破口，这才故意装体力不支，落在后面。 　　他知道林善喜欢陆星材，如果他能像陆星材一些，也许她就会更喜欢他，更在意他。 　　对崔世来说，陆星材并不能给他带来危机感，因为知道林善和陆星材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像两条相交线一样，有短暂的交点，但是最终还是要渐行渐远，无限错开，只有他才是那个始终能陪在林善身边的人。 　　既然她喜欢陆星材，那他就努力变得和陆星材像一点，除了这张脸没办法做到跟他相似，神态和动作他都可以模仿，这样就能得到林善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 第91章 舆论 　　褒赏休假有两天, 当天阿善和崔世吃完饭回去晚上就接到了陆星材打来的电话，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想约她见面。 　　明天医院休假, 阿善是打算去咖啡厅帮忙的，好不容易和任务对象有相处机会，她肯定是要抓住的，陆星材现在好感度已经上涨到了六十, 她觉得是时候该往前迈出一步了，所以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陆星材是挑快要闭店的时候来的, 夜色深沉，店里光线暖黄，没有其他客人, 店员们也已经下班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陆星材裹得严实, 戴了帽子和口罩, 但依然能看出来他瘦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天气热在军队里训练又辛苦, 吃的东西也不是很习惯, 整张脸轮廓越发分明了, 气质也比从前沉稳不少, 没变的是身上那股积极的生命力。 　　他看见阿善很高兴, 想说的很多, 但是一时又不知道从哪说起，眨了眨眼睛, 又把话咽下去, 视线在她脸上沿着精致的五官来回小心描摹。 　　阿善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掩去唇边清浅的笑意，放下之后笑着问：“怎么一直看我？” 　　陆星材嘴硬不承认：“没看。” 　　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林善，我在军队里你怎么没给我写信，我一直等着来着。”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阿善手指沿着咖啡杯的扶手来回摩挲了几下，她声音很轻：“我以为你不需要。” 　　陆星材急着辩驳：“怎么会不需要？” 　　阿善：“应该不缺我这一个吧。” 　　“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粉丝们肯定会给你写很多信，还有BTOB的成员们和你的家人，他们应该都给你写信了吧，而且在军队里训练本来就很辛苦，我觉得那些信你可能都已经看不过来了，所以就没有给你写信。” 　　陆星材现在的好感度稳定在六十，想要突破这个界限再往上涨，两人必须要以更加亲密的形式相处，所以阿善在逼他，逼他承认她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逼他正视他自己的感情。 　　陆星材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一样的，你不一样。” 　　阿善微微坐直身子，眼里浮上笑意，樱粉色的唇瓣微张着：“有什么不一样？” 　　刚才的话是陆星材没有思考，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音刚落，他自己也怔愣住了，原来在他心里，他早就已经把林善和其他普通的朋友区分开了。 　　不知何时起林善在他心里早就已经不是朋友的身份，他的情感也在不断发酵着，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入伍前一天辗转反侧，想再看看她，可看到她和崔世亲密相处的那一幕时，心里却酸涩难忍，在军队里听着林善给崔世写的信，又嫉妒异常。 　　这段时间他所有的行为和复杂的情绪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理由。 　　陆星材心跳如鼓，嗓子发紧，耳根殷红如血，沉默着不知该如何面对此刻的情形。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六十五” 　　阿善手臂放在桌子上，微微往前探了一下身子，脸凑近他，又轻声问了一遍：“有什么不一样？” 　　陆星材依然沉默着，她凑近，他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害羞褪去之后，他的思绪慢慢冷却，一瞬间出现在脑海里的是崔世。 　　可按照他现在看到的，也许林善有好感的是崔世，如果他真的在此刻直接表明自己的情感，林善会不会因此而疏远他，避开他，所以陆星材一直微微低着头，即使是顶着阿善热烈和期待的视线也一直没有开口。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阿善往椅子上一靠，似乎是轻笑一声，隐隐透着失望和自嘲，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控诉：“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 　　闻言，陆星材一下子抬眸看过来，撞进阿善漂亮莹润的眼睛里，他突然发现她眼底的感情是他之前从未见到过的，像是浓烈的喜欢，杂糅着几分伤感。 　　他呢喃出声：“林善……” 　　林善深深看他一眼，似乎不想再以朋友的名义和他继续相处下去，要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其实我不想跟你做什么朋友，这期间我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情感，就是因为怕如果我真的说出来。可能以后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才一直忍了又忍。” 　　“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很胆小，害怕自己受伤，毕竟你是艺人，有着这方面的顾虑，但是你服兵役的这一个月，我理清了自己的情感，所以不想再忍了。” 　　她定定地看着陆星材：“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林善的心意是陆星材没预料到的，这一刻他满心欢喜几欲喷薄而出，那层以朋友为名的窗户纸捅破之后，他也彻彻底底开始正视自己的情感。 　　他是喜欢林善的，而不是像他一直骗自己的那样两人只是朋友，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无论之前再怎么亲近，他们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害怕自己艺人的身份如果提出正式交往，会让她觉得负担，所以才一直找理由，只把她当成朋友不越界，可其实这几年两人一直维持关系亲近的好朋友身份，恰恰就是他喜欢林善的最有力证明。 　　毕竟这几年是他最当红的时期，行程排得满满的，这样的情况下，不少之前和他关系很亲近的爱豆同僚甚至都慢慢减少了联络，关系变淡，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林善渐行渐远，所以即使在很疲惫的时候，他依然保持着一定频率和林善联系，应该从很久之前，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没什么比暧昧中的男女互相确认了心意相通更让人激动的了，陆星材几乎马上就要开口把自己一直隐藏着情绪全都倾吐而出，但此刻却突然想到了崔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那崔世呢？” 　　阿善似乎很惊讶：“崔世，你认识崔世？” 　　陆星材因瞒着林善觉得心虚：“我们在军队是同期，都是陆军军乐团。” 　　“还有就是……其实入伍前一天晚上我来咖啡店找过你，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阿善：“原来是这样。” 　　陆星材以为她要借机回避他的问题一时心急：“林善，你还没回答我你和崔世到底什么关系？” 　　“我很在意。” 　　闻言，阿善无奈一笑，柔柔地解释：“我们只是朋友啊。” 　　“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高中时代我们是同班同学，他也是世越号的幸存者，那段艰难的时光我们一起互相陪伴走过来的，崔世在那场事故里留下了很大的创伤，之后一直有在接受心理治疗吃药，现在已经好转很多了。” 　　陆星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那他在军队这段时间对崔世观察到的东西就说得通了，他手腕上斑驳的自残伤痕，冷淡的性格都是那场惨痛沉船事故留给他的阴影。 　　一切都有了解释，包括林善对崔世的细心容忍和格外照顾，设身处地，如果是自己也会这样的，毕竟崔世很可怜不是吗？ 　　陆星材突然觉得庆幸，还好林善主动迈出了这一步，如果是按照他的性格，他也许会一直顾及崔世，而选择隐忍自己的情感，也许他们就真的错过了。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七十”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阿善，唇边掠过笑容：“林善，你不是问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着，语气愈发真挚：“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才不一样。”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负担很大，但我确实不想再等下去了，艺人这个身份可能会给我们的恋情带来很多压力，但我会保护好你的。” 　　阿善故意逗弄陆星材，轻蹙着眉，沉默了半晌，像是还在犹豫，见他愈发焦躁不安，这才扑哧笑出声，眉眼弯弯，笑得清甜：“当然愿意。” 　　“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笑的很好看，那种生命力真的很吸引人。” 　　两人聊了很久，可能是关系转变的太突然，陆星材反倒有点拘谨，临走之前才彻底把角色转变过来，张开双臂笑眯眯的看着阿善。 　　阿善笑了一下，轻轻抱住他。 　　咖啡厅里甜蜜暧昧的气氛在缓慢发酵，而路对面远远看着的人，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在颤抖，是崔世。 　　他透过落地窗看见里面相拥的两人，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甚至觉得喘不过气来，明明不是在冰冷的海水里，他却有一种快要溺亡的窒息感。 　　他不敢相信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突然有了交集，而且还抱在一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世觉得这一瞬间，他身体里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甚至能看清林善精致白皙的侧脸，还有陆星材放在她腰间的手，这一幕足够让他疯狂，眼底晦暗。 　　失控褪去后是极致的冷静，崔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机，隔着路远远的拍下这一幕，又深深看了眼落地窗里还在抱着的两人，转身离开。 　　阿善细白的手搭在陆星材到腰间，视线似乎透过落地窗往对面路上瞥了一眼，像是不经意，很快就又移开，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 　　陆星材走的时候，又嘱咐阿善让她一定给自己写信。 　　阿善笑，声音软软的：“嗯，一会儿回去就写，可以了吧？”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七十五” 　　江南区公寓 　　崔世坐在电脑前，房间里没开灯，十分昏暗，只有他面前屏幕亮的刺眼，苍白光线衬得他有些阴郁，手握在鼠标上，手腕内测可以看见陈旧斑驳的疤痕，依然十分明显。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拥抱的林善和陆星材，照片经过处理后更加清楚，陆星材虽然裹得严实，也许对他毫不关心的路人认不出来，可对于粉丝来说却轻而易举。 　　崔世此刻无比的冷静，在他没有关注到的地方，林善和陆星材是如何认识的，怎么相处的，这都不重要，只要林善能回到他身边就好，继续陪着他，他也清楚的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想回到自己身边，用舆论。 　　最恶毒的语言就可以。 　　就像高中时代林善和他表白，成为了所有女生的公敌，那些人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再之后她就乖乖远离他了，甚至连偶尔在走廊上遇见他，也远远就避开。 　　一分钟后，naver网站上出现了一则帖子，很快就成为热议。 　　#目击BTOB成员陆星材约会现场# 　　下面配的图片虽然有些模糊，但并不影响粉丝判断照片里的主人公就是陆星材，评论瞬间沦陷，期间帖子被删除了一次，但很快就又被上传。 　　“疯了，服兵役期间这是在干嘛？” 　　“这样直接把女方的脸露出来没关系吗，是侵犯了隐私权吧，而且又是圈外人，不管怎样都是轻率的行动。” 　　“还真是让人震惊kkk” 　　“请通过官方立场发表声明吧。” 　　“西八，爱豆们真的少谈点恋爱吧。” 第92章 结局 　　因为猝不及防的恋情绯闻, 粉丝们反弹很大，而且根据照片里男生的衣着穿搭，还有戴的围巾, 基本上已经确定是陆星材本人，还有明晃晃拍到的两人之间的拥抱，也绝对不可能遮掩成是朋友关系，毕竟弥漫着的甜蜜氛围是装不出来的，如果不是光线昏暗, 照片清晰度不够, 有点糊，简直像偶像剧一样。 　　很快, 阿善的sns账号以及个人信息就被扒了出来, 因为她之前和陆星材一起上过今天也辛苦了的综艺节目, 粉丝们纷纷开始猜测他们俩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就接触了, 这个界限很暧昧，毕竟两人曾经是艺人和粉丝之间的关系，而且女方似乎除了一张脸漂亮些，似乎和身边普普通通的素人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也引起了少女粉丝的强烈抵制。 　　凭什么是她？除了一张脸蛋清纯，会勾人之外, 根本什么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优点, 自家艺人即使谈恋爱也应该配更优秀，又或者为什么她行而自己不行？ 　　这些强烈的厌恶情绪都让粉丝对阿善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一时间网上恶评如潮, 官方为了先暂时安抚住粉丝, 发表了一则模棱两可的声明。 　　【以下是CUBE, 现在正就恋爱传闻向陆星材本人确认中, 请大家耐心等待, 稍后将会正式发表官方立场。】 　　陆星材给阿善打了电话，声音很冷静，让人觉得能够放心依靠：“林善，我已经和公司艺人管理组协商过了，我们公开吧。” 　　阿善声音清浅：“好。” 　　就这样，凌晨的时候陆星材通过官方正式发表了恋爱中的立场声明，两人在综艺节目中相互认识后就成为了彼此能够信任的朋友，相互倾诉苦闷并予以帮助，现在处于带着对彼此的好感刚刚正式开始交往的阶段，休假结束后，回回到军队继续往前履行兵役义务，然后健健康康回来的。 　　他通过官方立场发表声明之后，相当于正式告诉粉丝们他恋爱了，官咖还有各种热议的帖子下面恶评几乎占了大半，毕竟是在服兵役期间公开恋爱传闻，女方之前又是粉丝，一时之间让网民们很难接受。 　　但无论如何，陆星材休假结束了后就必须回到军队服役，各种通讯工具也无法使用，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特地拜托了经纪人帮忙照顾林善，她是圈外人，一下子被暴露在公众视线下评判，肯定会有很大负担。 　　回到军队之后，陆星材直接找到了崔世跟他说明情况，其实陆星材很不好意思，毕竟他一开始就知道崔世和林善的关系，甚至暗地里一直在偷偷观察了，可能连主动对他示好，都是有考量的。 　　此刻顶着崔世的眼神，更是难以启齿，但他必须要解释，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崔世休假期间肯定也看到新闻了，不可能不知道他和林善已经在正式交往。 　　他缓缓开口：“崔世，其实我和林善是之前就认识的关系。” 　　“可能一开始我和你亲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善，但相处之后发现你是善良很柔软的人，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做朋友的。” 　　崔世盯着陆星材看，他没想到陆星材会直接公开认爱，毕竟是在服兵役这样敏感的时期，身为爱豆这是大忌，粉丝的反弹会有多大，他应该清楚的。 　　陆星材见他迟迟不开口，又解释：“我知道你和林善是很好的朋友，她也和我说过一些你的事情，那样惨痛的事故之后是你们两个人一起互相安慰着走过来的，关系一定很亲密，我也知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林善的。” 　　“刚刚公开，粉丝们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你放心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崔世眼底越来越晦暗，陆星材每多说一句，他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更凉一分，林善身边好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无力地垂下头，视线却偶然瞥见陆星材手腕上被袖子遮住隐约露出来一角的黄色丝带。 　　他一把抓住陆星材的手，袖口往下褪，露出他手腕上佩戴着的世越号黄色丝带，低声质问：“这个丝带为什么是你带着？” 　　陆星材见他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耐心解释：“是之前录制节目结束，林善送我的，她说是代表纪念世越号。” 　　崔世突然轻笑了一声，里面的情绪很冷很冷，又像是带着嘲弄，如置冰窖，世越号事故的纪念标志是黄丝带，黄丝带很多，但这条却是特别的，高中毕业的时候，檀园高中为在沉船事故中丧生的学生们举行了特殊的毕业典礼，这丝带有两条，是同样幸存的班主任送给林善和他的，一人一条，上面都绣了一个小小的字母S。 　　可现在林善把这条丝带送给了陆星材，那他又算什么？明明一直以来她身边就只有他，而现在他被替代了。 　　和林善一起的时光像是他偷来的，也许他当初的命运是沉在冰冷的海水里。 　　第二次褒赏休假的时候，崔世去找了林善，他没想到陆星材也在。 　　阿善知道当初发帖曝光两人的就是崔世，到她故作不知，和他正常相处。 　　一个月不见，崔世觉得林善似乎因为恶评憔悴了很多，小脸瘦了，下巴愈发尖，双眼皮更深了一些，虽然依然清纯，但眉眼间的哀愁是掩饰不住的。 　　因为被曝光照片公开恋爱，她的各种信息都被粉丝们扒了出来，有很多极端的粉丝寄过来一些恶毒的信过来咖啡店。 　　可即使是这样，林善好像也没想过和陆星材分开，看着他时，漂亮的眼睛里有浓烈的爱意，能分给自己却仅仅只有一个眼神。 　　崔世看着两人甜蜜的画面，透骨的凉意直达心底，比他当时跳进海水里时还要冰冷。 　　回到军队之后，他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只觉得了无生趣，每夜每夜都在做噩梦，海水灌进口鼻，他窒息地沉在海里，没有人救他。 　　一转眼临近退伍，陆军军乐团安排了一个演出，结束后给了两天的休假时间，崔世约阿善去济州岛旅游，让她不要告诉陆星材，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善问：“怎么突然想去济州岛旅游？” 　　崔世声音很轻：“那时我们的修学旅行不就是要去济州岛吗？陪我去一次吧，林善。” 　　阿善：“好。” 　　当初檀园高中的修学旅行目的地就是济州岛，可是途中世越号沉了，甚至连旅程都还没能开始，生命就终止于冰冷的海水里。 　　阿善隐约能猜到崔世为什么想去济州岛，他最近精神状况很差。 　　两人坐飞机去的，崔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飞机快要降落的时候，阿善还在睡，他透过窗往下看去，济州岛的海很漂亮，是很浅的蓝色，微微透明，和世越号沉船那天的海很不一样，翻涌的波涛似乎随时要卷挟年轻的生命沉入海底。 　　他现在不再害怕了，人只有渴望活着的时候才会恐惧。 　　崔世侧头看向阿善，她闭着眼睛，樱粉色的唇瓣微张着，睡得很安稳，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和，就是这样的平和安稳，让他在经历那样惨痛事故之后，下意识想要依靠她。 　　她像撕破黑暗，照进来的光，只要抓住，他就能从巨大的负担感和罪恶感中摆脱出来，于是林善伸出手的时候，他抓住她，但同时他也在把林善拖向地狱。 　　他觉得是时候了，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别墅是崔世提前订好的，下了飞机两人直接过去，一起做了午饭吃，一切都很平静，晚上的时候，他提议去海边走走，吹吹风。 　　两人沿着海岸线并肩而行，阿善穿了条长裙，外面裹着件薄针织衫，有风吹过来，微微扬起裙角，十分漂亮。 　　夜晚温度低，海边风也大，比起白天时看到的明媚，似乎有很大不同，岸边的浪花拍打着，崔世缓缓顿下脚步，看向阿善：“林善，谢谢你。” 　　阿善裹了裹身上披着的针织衫，鼻尖微红，似乎有些不明所以，轻笑：“谢什么？” 　　崔世深深地了看她一眼，没做声，世越号开始沉没那时他有多害怕，多恐惧，多么想活下去，被救下来以后知道其他同学们都死在海里的时候，他的负罪感就有多重，他每天每天都活在折磨中，只有在林善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得以喘息。 　　他静默了几秒，岔开话题：“林善，我突然想喝冰水。” 　　阿善：“你现在可以喝冰的了吗？” 　　崔世难得笑了一下：“早都已经不害怕了，没关系。” 　　阿善弯了一下唇角：“好，我去买。” 　　说着，转身离开。 　　崔世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踩着细软的沙子朝着海边走去，光线昏暗，耳边只有风声和浪花声，冰冷的海水没过他脚腕，从前这是他最厌恶的感觉，也是最恐惧的感觉，现在却只觉得解脱。 　　阿善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并没有走太远，离开他视线范围内后，又绕了一下，躲在树后面，远远地冷眼看着崔世一步一步往海水里走过去。 　　虽然还要刷满隐藏男主的好感度，不能真的让他去死，但让他吃些苦头还是有必要的，所以她一直冷冷看着，直到海水没过崔世的膝盖，腰腹，脖颈。 　　这才假装慌乱地跑过去，手里冰冷的矿泉水瓶砸在松软的沙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崔世！” 　　阿善跳进海里，夹着他的脖子，用尽全力往岸边游，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把崔世拖了上来，她浑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沙子。 　　崔世呛了水晕过去了，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细碎的黑发遮住额头，阿善跪在他旁边急救，重复了十几次胸腔按压之后，他突然吐出一大口水，咳嗽了好几声，微微睁开眼睛，意识模糊中，他看见了林善的脸，她微微低着头和他对视，黑发湿漉漉的，发梢在往下滴水，皮肤白的几近透明。 　　好像时光回溯，他回到了世越号沉船，被她救上来的那一刻。 　　是第二次了，也许这次他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 　　一年后，江南区咖啡厅。 　　咖啡店点单台前站着两个身穿高中制服的女生，神情激动，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清纯又温柔的女人问：“你就是陆星材的女朋友吗？” 　　阿善轻笑着点点头，眉眼弯弯，笑意清甜，轻而易举就能俘获人的好感。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脸上的兴奋根本掩饰不住，小声夸赞：“你真的好漂亮，说好声音好温柔。” 　　阿善：“谢谢，你们也很漂亮。” 　　其中一个女生羞涩的开口：“希望你们能够一直相爱，真的很相配。” 　　阿善和陆星材刚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恶评如潮，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陆星材人在军队，十分低调，阿善的SNS注销了，粉丝们也开始慢慢开始接受起来。 　　她开的咖啡店也经常会有陆星材的粉丝们来光顾，就是来为了看看他女朋友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善良的人。 　　久而久之，店里原先一处空白的墙现在上面粘满了各种各样的留言便利贴。 　　两个女生点了两杯咖啡，阿善赠送了一份甜品，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很好哄，几乎是立刻被收买了，头抵在一起，小声嘀咕：“好善良啊。” 　　“是啊，还赠送我们甜品。” 　　于是两人走后，墙上又多了张便利贴。 　　【陆星材的女朋友是漂亮又善良的人，认证！】 　　最近店里生意很好，□□的打印纸用的很快，阿善正低头更换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请给我一杯拿铁。” 　　她笑着抬眸，撞进一双好看眼睛里，是陆星材。 　　他裹得严实，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请问你可以亲自帮忙制作吗？” 　　阿善唇边漾起笑：“好的，客人。” 　　他又添了一句：“请帮我画颗爱心。” 　　阿善：“好。” 　　系统：“攻略目标，BTOB成员陆星材，目前好感度：一百” 　　“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完成。” 　　…………… 　　阿善回到位面空间，照例结算积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任务完成，请宿主确认积分。” 　　阿善轻舒一口气，平复一下脑海中的刺痛感：“查看积分。” 　　系统：“积分清算中……” 　　“清算结束，请宿主确认。” 　　空间中星光一阵扭曲，在她面前汇聚成大面积的投屏板，由中心到边缘逐渐透明，整体泛着微浅的蓝光。 　　攻略任务完成度：100% 　　攻略对象好感度：100% 　　隐藏男主好感度：100% 　　任务评级：SSS 　　折算积分：55802561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SSS结局，获得最高积分。” 　　“任务已达SSS级，记录保持者林善，此世界清除，不再接受攻略。” 　　“请宿主自行选择积分用处。” 　　她查询了一下生命度。 　　系统：“正在查询……” 　　“宿主阿善，目前剩余生命度80％，处于安全状态。” 　　阿善：“生命度加满，剩余全部用于加载独立世界。” 　　系统：“此次攻略所获55802561积分值，将用于生命续航和加载独立世界，请宿主确认。 ” 　　阿善点头：“确认。” 　　系统：“积分已应用，独立世界创建中，目前加载度98％” 　　离她想要的世界就只差百分之二了，阿善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颤栗，是难以言说的兴奋。 　　她扭过头，视线落在投屏面板上。 　　仁川海洋警察厅，救助安全局。 　　简洁的办公室里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职员们各自坐在位置上忙着，突然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靠窗的男人接起电话，手指修长白皙，深蓝色工作制服的袖口往上提时，露出手腕上几道陈旧的疤痕，声音清朗好听：“这里是仁川海洋警察厅救助安全局，请说。” 　　电话那头传来慌张又急促的声音：“这里是升凤岛西部的海域，我们乘坐的渔船突然失火，现在需要救援。” 　　崔世：“请保持AIS开通，穿好救生衣，冷静等待救援。” 　　挂掉电话之后，全体救援队集合，紧急出动。 　　他在努力成为能让别人依赖的人。 第93章 代替 　　仁川国际机场 　　接机口处挤满了人, 声音嘈杂，头等舱的乘客最先推着行李出来，靠近指示牌显而易见的位置那里站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时不时看一眼腕表，探头朝着出口看去, 望眼欲穿，等了大概几分钟，好像突然看见什么，眼睛一下睁大, 唇边露出欣喜的笑容，抬起手摆了摆，沉声高喊：“小姐。”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一位衣着得体, 戴着墨镜的漂亮女生, 仪态气质出众，十分引人注目。 　　她轻弯了一下嘴角, 推着行李往这边走, 中年男子连忙迎过去，接过她的行李, 笑着说：“欢迎小姐回国。” 　　阿善摘下墨镜，鹅蛋脸, 柳叶眉, 黑色长卷发, 肤白如雪, 是人畜无害的长相, 但是因为眉眼冷淡, 浑身上下透着股富家女的高傲姿态。 　　她整个人冷冷淡淡的, 礼貌的微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走在中年男人前面，开口声音好听：“宋助理，妹妹已经接回来了吗？” 　　宋助理推着行李车，小心翼翼地跟在阿善身后：“已经接回来了，但是………” 　　后半截话他没说。 　　阿善顿住脚步，侧过头问：“但是什么？” 　　宋助理欲言又止：“小姐，您回家就知道了。” 　　阿善也没再问，从VIP通道出去黑色的私家车等在外面，宋助理先是给阿善打开车门，看她坐好，系上安全带之后，才把手脚麻利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从机场出来，阿善坐在后座上一言未发，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她今天穿了条酒红色的长裙，衬得她手背愈发白皙细腻，可翻转一下，掌心朝上，指腹上却有不少薄茧，显得粗糙。 　　原主叫姜善，在伯克利音乐学院修小提琴，这次被紧急召回国是因为走失多年的双胞胎妹妹姜允被找回来了。 　　虽然是双胞胎，但原主先被接生出来的，即使只早了那么几分钟，那也是姐姐。 　　具体是怎么丢的，阿善也不是很清楚，她穿来这副身子不久，这又是姜父姜母的伤心事，她没必要去触霉头。 　　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始终没有什么消息，时间久了便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命运就是这么巧合。 　　上月初，姜父出席一个拍卖会，名为拍卖会，实则拍卖结束的晚宴才是重头戏，主要是为了拓宽人脉，增加财团之间的业务往来，这种场合为了助兴，经常会邀请女爱豆组合表演，而姜允就是那天被邀请表演的女子组合中的成员。 　　BW所属社上半年推出的新人女组合cookies，当然她现在也不叫姜允，是以本名出道的，叫尹梨。 　　她这个所属社就是个小作坊，没人脉，资源少，据说组合甚至连打歌舞台都没上过，但是公司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培养她们还是投入了不少的，肯定是要往回捞捞的，只能把她们推出去陪酒参加这种酒会演出，出卖色相。 　　姜父对这种表演完全不感兴趣，他也很少听音乐，唯一愿意听的只有自家女儿拉的小提琴。 　　可是视线一瞥的时候，却注意到站在舞台边边角角的姜允，因为她和自家女儿几乎是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温和。 　　姜父瞬间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欣喜让他难以思考，握着红酒杯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因为还需要确认，他平复好情绪，并没有突兀地找上姜允，也没有告诉姜母，怕让她空欢喜一场，而是暗中派了人调查，同时开始接触cookies的经纪人，一步一步进行。 　　一个月的时间，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一切尘埃落定，姜允被接了回来，她的养父养母在釜山，姜家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作为这些年养育的补偿，同时也并未阻拦他们和姜允来往。 　　姜允觉得一夜之间，自己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姜家在江南的别墅区，车子七拐八绕，在一栋独立别墅前停下，有其他佣人过来帮忙拿行李，宋助理下车给阿善开车门，她先迈出一只脚，露出半截纤细白皙小腿，泛着莹润光泽，而后是漂亮的酒红色长裙。 　　保姆过来开门，从宋助理手上接过小提琴，抱在怀里，欣喜地笑着：“小姐回来了。” 　　姜父听到响动，从客厅过来，看见阿善，眼角皱纹也染上愉悦，爽朗地笑了两声：“我们善儿回来了。” 　　阿善往前迈了一步，眉眼微微软化，简单地和姜父拥抱了一下，姜父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善儿在国外辛苦了。” 　　她摇摇头：“不辛苦。” 　　姜父一脸欣慰。 　　阿善又问：“妹妹呢？我听宋助理说已经接回来了？” 　　姜父：“和你妈妈在楼上，她听说你今天回来很紧张。” 　　两人正说着，旋转楼梯处突然传来脚步声，阿善抬眸看过去，姜母和姜允从楼上往下走，她最先看见的是软绵绵的白色羊绒拖鞋和一截细白的脚腕。 　　再往下走，很快少女整个人都暴露在阿善眼前，身形纤瘦，身高和体量都和她差不多，但是整个人更温和些，人畜无害，没有丝毫攻击性。 　　可是和阿善预想中的会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同，她下巴和鼻子上都包裹着纱布，只有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像是刚整完容。 　　阿善很惊讶，看向姜父，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姜允看见阿善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也是直接愣住了，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眼睛瞪的圆圆的，水汪汪，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无辜又可爱。 　　即使她知道她今天会见到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姜母也给她看了姐姐的照片，可真人出现再她面前时，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让她觉得冲击，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很奇妙。 　　两人虽然长的一样，但气质却大相径庭，阿善很冷很傲，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富家女姿态，是出身财阀世家，矜贵娇养着长大的底气，而姜允则更平易近人，温和的甚至有些怯弱，让人下意识想要呵护。 　　可能是因为双胞胎姐妹融在血脉中的亲密，姜允自然而然地就想要亲近阿善，可是她这位姐姐虽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气质高贵，眉眼间又冷冷的，她一时间有些不敢靠近。 　　姜母笑着冲着阿善招了招手：“善儿，快过来让妈妈看看，在国外是不是瘦了？” 　　阿善走过去，姜母牵过她手握在手心里，轻拍了拍：“你在国外，妈妈很担心，你回来我这一颗心才算落地。” 　　姜允小心翼翼地盯着阿善看，姜母见状也牵过她的手，三人握在一起，温度交融。 　　姜母眼圈慢慢变红：“你妹妹终于找回来了，以后你们俩好好相处，没有人会比你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 　　阿善眼底浮上清浅的笑意，缓缓抽出手，走到姜允面前，轻轻抱了她一下：“妹妹，欢迎回家。” 　　姜允怔愣住，感受到阿善身上微凉的温度，却觉得整颗心暖融融的，她缓缓抬手回抱住阿善，唇边漾起甜甜的笑，姐姐身上好香，她好喜欢，姜允刚找回来，好不容易刚和姜父姜母磨合好，对这个家有些归属感了，但听到阿善要回来，她甚至紧张的一夜没睡，辗转反侧，生怕惹她这个姐姐不快，但此刻她一点都不怕了，她很喜欢这个姐姐，外表冷冷的，但内心很柔软。 　　保姆摆好餐桌之后，一家人坐下来，边吃边聊，阿善这才知道姜允这张脸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姜允之前一直在釜山，后来过来首尔进入BW所属社做了练习生，她们是公司的第一个女团，小作坊本就资金不足，供她们几个练习生吃住，还有各种练习培训，前期投入确实不少，对她们很上心，出道曲也是按照最近大势的清纯风打造的，可却愣是没砸出一点水花。 　　因为专辑制作和宣传费都不便宜，公司已经入不敷出了，原本和电视台协商好，很艰难才争取来的一次录制打歌舞台的机会，也因为塞的钱没让中间牵线人满意，而临时被替换成其他公司的艺人了。 　　出道曲的活动期潦草收场，公司只能让成员们出席这种商业酒会赚钱，毕竟培养了她们这么久，不能光赔钱，怎么也得捞回来点钱。 　　清纯风失败之后，公司不死心，决定让组合转型，走性感风，姜允因为长相人畜无害，整个人气质也软绵绵，不符合定位，公司勒令她去整容，垫高鼻子，做下巴，显得妩媚，性感一些。 　　谁知道因为公司没钱，找的医院也不靠谱，做完之后整体来看十分的不协调，甚至还不如原先好看，公司又让她去把假体取出来，简单来说就是花钱白遭罪。 　　姜允一方面把爱豆事业看的很重，想着会不会走性感风组合真的就能火起来，一方面不敢违背代表的命令，所以就事事听从，公司让她去整容，她就去了，公司让她把假体取出来，她也乖乖照做，所以这张脸现在才是这个模样，鼻子，下巴上包的都是纱布，甚至还能看见微微渗出的药水颜色。 　　阿善对这个隐藏女主还算满意，性子软弱，没什么心机，没被养歪，很善良，所以也尽可能地对她释放着善意。 　　夜幕降临，姜母想让两个女儿能够多些相处的机会，尽快亲近起来，所以把姜允的房间安排在阿善隔壁，紧紧挨着。 　　晚上阿善刚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完，去浴室洗漱，把面膜敷好，突然传来敲门声，她用纸巾擦了一下手，去开门。 　　是姜允，鼻子和下巴上都裹着纱布，声音弱弱的，像是小心翼翼的在请求：“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阿善轻笑：“我看起来很凶吗？” 　　姜允连忙摇头，摆摆手，解释：“不凶，一点都不凶。” 　　阿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我是你姐姐，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不用说敬语，自在一点相处吧。” 　　“虽然我们分开很久，没有在一起长大，但是血脉里的亲密是割不断的。” 　　姜允轻嗯了一声，用力地点头。 　　阿善笑着侧开身子，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进来吧。” 　　她敷完面膜上了床，姜允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方，掖好被子，乖乖地躺在那里，给阿善留出足够的空间，床本就宽，显得她可怜巴巴的。 　　阿善翻了个身，脸对着她，温声问：“这么紧张，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睡？妈妈让你过来的？” 　　闻言，姜允红着脸点点头，姜母希望她能和姐姐亲近一些。 　　阿善笑着把夹在两人中间的玩偶往姜允那边推了推：“抱着它睡吧，出国之前我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抱着它睡。” 　　姜允轻嗯了一声：“谢谢。” 　　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阿善身体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姜允偷偷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阿善，房间里的夜灯亮着，光线昏黄，这张脸真的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姐姐的皮肤比她更好，毫无瑕疵，甚至看不到毛孔，而且气质也很高贵，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富家女，不像自己总是唯唯诺诺的。 　　虽然人看起来冷冷的，可是对自己又很温柔细腻，一想到自己突然拥有了这样一个姐姐，姜允觉得做完手术的鼻子和下巴好像都没那么痛了，缓缓闭上眼睛，唇边漾起一抹甜笑。 　　姜父和姜母都希望没在一起成长的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相处，早日消除尴尬和不自在，成为真正心无芥蒂的亲密姐妹，所以经常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阿善除了练琴，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和姜允在一起，带她去喝下午茶，去整形医院换药，几天下来，姜允愈发爱黏着阿善，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她觉得这个姐姐就是面冷心软，对她很好，甚至隐藏在心里不好意思开口的请求，现在好像也能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这天晚上，阿善刚在琴房练完琴，开门出来就看见姜允在门口等着她，笑眯眯地接过她的小提琴抱在怀里，跟在她身后，讨好地笑着。 　　阿善用方帕擦了擦手，转过身问：“今天怎么了，这么殷勤，有事要求我？” 　　姜允抱着小提琴，小脸白嫩，轻蹙着眉，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可以吗？” 　　阿善：“什么事？” 　　姜允纠结了一会儿，摆出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樱粉色的唇瓣微张：“姐姐，你能不能用我的身份当一个月爱豆。” 　　这个请求乍听起来似乎很荒唐，但转瞬间，阿善的思绪就延伸到任务上，也许这是个接近攻略对象的好机会，但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姜允见她沉默，有些心急，连忙解释：“姐姐，我现在能求的只有你了。” 　　“我回到姜家之后，爸爸一直都很反对我当爱豆，但是我从釜山来到首尔练习了很久，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出道的机会，前几天经纪人给我发消息说公司花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争取到让我们参加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机会。” 　　“我也不想放弃这次露脸的机会，可是我的脸现在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去，而且距离下一次回归也没多长时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姐姐，你帮帮我吧。” 　　阿善轻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姜允小声说：“可以的，姐姐，我们长的一样，一般人绝对分辨不出来，而且我回姜家这件事只有经纪人知道，代表还有成员们都以为我在医院做修复手术。” 　　“求求你了，姐姐，只要我的脸好了，我们就换回来。” 　　说着，拉着阿善的手臂轻轻晃着，声音软软的，几乎是在恳求：“爸爸那边我去解释，姐姐，你帮帮我吧。” 　　“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阿善像是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姜允激动又惊喜：“姐姐，你真的答应了！” 　　说着，紧紧抱住阿善，高兴地蹦起来。 　　姜允最苦恼的事情一下子迎刃而解，心情一下变得明媚起来，情绪平复下来之后，笑着看向阿善，看着看着，神色认真起来，粉嫩的唇角微微抿起来。 　　阿善穿着简单的浅色连衣裙，皮肤细白，戴着的项链和手表都是名品，一看就和自己在公司的穷酸模样大相径庭。 　　姜允微微凑近，把她的项链，还有手表都解下来，虽然看着还是很贵气，但比之前好一些了：“姐姐，我们公司很穷，没大牌赞助，我也很穷，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这些奢侈品都不能戴了。” 　　“还有……姐姐你的卡这段时间我也帮你保管吧，不可以随便刷。” 　　姜允表情小心翼翼的，似乎怕阿善不快，连忙补充：“姐姐，你放心，等我们换回来，爸爸给我的那张卡，我也交给你花。” 　　阿善：“卡也不能随便刷吗？” 　　姜允弱弱地点点头。 　　阿善：“…………” 　　好吧，为了攻略任务对象，她就先委屈一下。 　　晚上洗漱完，两人躺在一起睡觉。 　　姜允手把手给阿善教学，如何假扮一个小作坊又糊又穷的女爱豆。 　　她拿着手机给阿善看她们组合的合照，挨个成员介绍，cookies一共四个人，姜允在组合里是忙内，队长是黑长直清纯脸，其他两个成员年纪也都不大。 　　姜允嘱咐：“姐姐，她们不知道我身世的事情，也不知道我改名的事情，所以你回了宿舍之后，就是尹梨。” 　　“还有就是姐姐，她们性格有些可怕，如果她们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就避开，然后告诉经纪人，经纪人会说她们的。” 　　阿善声音淡淡的：“她们经常欺负你？” 　　姜允沉默了几秒，没有隐瞒，轻点了点头。 　　阿善摸了摸她的头：“我可不是避开的性格，就算是避开，也应该是她们避开我。” 　　姜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阿善，一脸仰慕，她又接着说：“因为我们刚出道没有多久，接触的人也很少，姐姐，到时候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就找经纪人，我已经拜托好了，他会帮我们的。” 　　阿善点点头：“好。” 　　“不过……” 　　姜允：“不过什么，姐姐？” 　　阿善轻笑：“别忘了我的报酬。” 　　姜允连忙起誓：“姐姐你放心，等我们换回来，我那张卡你随便刷。” 第94章 宿舍 　　黑色商务车缓缓从别墅区驶出, 经纪人打转着方向盘，视线不自觉瞥向车内镜，小心翼翼地观察坐在后排的人。 　　阿善穿着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黑发雪肤, 没有多余的首饰, 只戴了一个简单的珍珠发箍, 皮肤娇嫩, 鹅蛋脸，柳叶眉，长卷发披散在肩头，气质高贵，眉眼冷冰冰的，那股富家女又冷又傲姿态从骨子里透出来, 让人没办法轻视。 　　她什么行李都没带，只拿了手机和惯用的小提琴，这把琴虽然名贵，但原主用了很久, 能看出明显的陈旧痕迹，如果不是有心人或者是对这方面很了解的行家, 是看不出来价格的。 　　经纪人甚至只敢偷偷看阿善, 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大相径庭，如果说曾经的尹梨是能任由他搓圆捏扁的懦弱性子, 那现在这个和她长着同一张脸的双胞胎姐姐就是另一个极端。 　　他无法以经纪人的身份对她进行掌控, 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捧着来。 　　车里的气氛凝滞, 他连呼吸都放慢, 是上位者天然带来的压迫感。 　　阿善若有所感, 微微偏头，在车内镜里对上经纪人的视线，莹润水嫩的唇瓣轻启，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看路。” 　　经纪人一慌，唯唯诺诺的说是。 　　他专心致志的开车，不敢再看，静默了一会儿后，阿善开口：“我过来之后，父亲应该会给公司这边一些资源，你在中间协调，不要让所属社察觉出来。” 　　经纪人连忙表忠心：“我会小心的。” 　　姜家给了他一大笔钱，该为谁服务他心里有数。 　　阿善满意地点点头，她不说话，经纪人也保持着沉默，他可不敢主动去搭话，生怕哪里说不对了惹这位大小姐不快。 　　一想到宿舍里那几位脾气不好的祖宗，经纪人更觉得心里发愁，虽然在接阿善回宿舍之前，他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还扯谎说尹梨因为整容修复手术心情很不好，让她们等她回来之后态度好些，对她好一点，但是她们平时欺负尹梨欺负惯了，几乎是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就欺负，尹梨性子软也从来不反抗，恶劣的态度几乎已经形成习惯，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 　　估计一会儿回去又是一场恶战，他现在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开始紧张的出汗了。 　　阿善只答应了姜允做一个月爱豆，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即使性格气质不同，但一般人根本不会往换了个人这边想，所以阿善也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受委屈，就按照她自己的性格来，有什么烂摊子让姜允回来自己收拾吧。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搭在浅色连衣裙上，软糯的奶油粉布料上绣了白色的山茶花，是很清爽甜蜜的颜色，衬得皮肤愈发白，只可惜因为原主从小练习小提琴很刻苦的缘故，指腹上都是薄茧，有些粗糙，没那么柔软。 　　阿善对这双手很不满意。 　　cookies的宿舍在清潭洞这边，附近有很多娱乐公司，很多爱豆组合的宿舍都在附近，因为住的艺人多，虽然公寓有些旧，但各项安保还是比较严密的，只有事先认证过的车牌号才可以进入。 　　经纪人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车子刚停稳，他就连忙下车绕到后面，给阿善开车门，顺手接过她的小提琴，像什么珍宝一样抱在怀里，一副殷勤又小心的模样。 　　阿善踩着高跟鞋下了车，轻飘飘扔下一句：“好好抱着。” 　　经纪人跟在她身后，讨好的笑：“小姐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琴磕着碰着的。” 　　两人进了电梯，经纪人抱着小提琴站在阿善身后，欲言又止：“那个……” 　　“宿舍的环境可能不太好，但是我会尽快重新置办一些家具的，辛苦小姐您先将就一下。” 　　阿善没做声，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经纪人快步走了出去，在她前面引路，一层四户，出了电梯往右拐，最尽头那个就是她们的宿舍。 　　经纪人一手抱着琴，腾出来一只手在密码锁上输入了几个数字，门轻声弹开。 　　玄关处散乱地堆了一地鞋子，各种各样的样式，杂乱不堪。 　　阿善低着头，鞋尖一挑，全都踢到一边，腾出些下脚的空间，双臂交叠在胸前，踩着高跟鞋，进到客厅里。 　　客厅也很乱，沙发上搭着穿过的衣服，空间本来就狭窄，还有塞满了各种各样减肥的工具，瑜伽垫，瑜伽球。 　　沙发里窝着一个女生，躺在那儿玩手机，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从阿善的角度看过去，只见着个脑袋，栗子色的长卷发散落着。 　　听到响动，女生用胳膊微微撑起身子，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敷衍地跟经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又躺回去玩手机了，好像阿善是个透明人。 　　经纪人连忙看阿善脸色，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小提琴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跑去收拾东西，把搭在沙发上的脏衣服都收起来捧在怀里，训斥了那个女生一句：“尹梨刚从医院回来，身为队长你都不关心一下？” 　　“其他成员呢，怎么没看见人影？” 　　女生一脸不耐烦地坐起身子，嫌经纪人聒噪：“不就是取个假体，至于吗？” 　　她坐起身子来，阿善才看清她的脸，是姜允给她看的照片里那个黑长直清纯脸的队长多恩，可能因为长相可塑空间比较大，所以倒是没被要求整容，把头发染成栗色，烫个波浪卷，整个人看起来就已经更成熟性感了。 　　经纪人又问了句：“其他成员呢？” 　　多恩没好气地说：“去美容室了。” 　　说着，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阿善一眼，可能是刚才她太漫不经心，只是一扫而过，这会看清了，突然觉得眼前站着的尹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具体哪里变得了她也说不上来，明明还是那张脸，可却好像更精致，甚至显得有些高不可攀。 　　要不是知道她做的是取假体的修复手术，公司也没多余的钱给她做别的项目，多恩还以为她整张脸都整形了，皮肤白嫩水润，胶原蛋白满满，连毛孔都没有，完全看不见术后的修复痕迹，恢复的完美无瑕。 　　气质好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高贵又冷淡。 　　可多恩欺负尹梨的本能习惯却不会因为她隐隐约约好像哪里不同了就一下子改变，一把从经纪人手里抢过那些脏衣服，看向阿善：“你在医院这段时间，宿舍里的衣服都没人洗了，现在回来了，赶紧把这些衣服洗了去。” 　　闻言，经纪人恨不得直接上去捂住她的嘴，又连忙看阿善脸色，只见她神色淡淡的，粉嫩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没看出来什么发怒的征兆，但是就是冰冷的可怕。 　　他打圆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想要从多恩手里拿回衣服：“我洗就行，尹梨刚从医院回来，让她好好休息吧。” 　　多恩被阿善冷淡的表情和嘲弄的眼神激怒，没给经纪人反应地机会，一把将手里的脏衣服劈头盖脸地朝着阿善砸过去。 　　阿善不慌不忙地后退两步，衣服砸在她脚下，微微盖住她白嫩圆润的脚趾。 　　多恩像以往一样颐指气使，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威胁：“今天洗完，明天我要穿。” 　　“尹梨，别在医院住几天，一个月不见，连什么是礼仪都忘了，非要我教训你一顿才知道什么是尊卑吗？” 　　阿善轻笑一声，尾音发冷，她微微弯腰，细白的手指捏着薄针织开衫的一角，捡了起来，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多恩，微微露出笑容，眉眼软化的时候，显得没那么冰冷，像是服软了。 　　多恩冷哼一声：“算你识趣，乖乖洗完就没事，我可以不计较。” 　　阿善笑意不达眼底，一下子抬手用针织衫兜头把多恩的脸盖住，衣服袖子一拧，缠在她脖子上，狠命地拽紧。 　　见状，经纪人觉得她疯了，连忙上来拉扯：“快松开，这样会出人命的。” 　　多恩拼命的挣扎，唇边只能溢出呜呜的声音，疯狂地拍打阿善的手，脖子被勒的生疼，感觉快要窒息，她觉得尹梨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曾经那样唯唯诺诺，任她搓圆捏扁的人怎么敢这样对自己。 　　她怎么敢！ 　　经纪人急得快要发疯，在边上声音发颤地安抚让她慢慢松开，阿善顺势松开手劲，多恩呼吸到空气，咳的撕心裂肺，动了动嘴唇，下意识想要开口骂她，却发现嗓子疼得说不出来话，对上阿善的一双眼，冷的像寒潭，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经纪人连忙扶住多恩，心急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多恩一边咳嗽，听到经纪人关心她，顿时红了眼眶，但是嗓子疼的说不出来话。 　　那件浅色的薄针织衫就这样掉落在地上，阿善的高跟鞋踩在上面碾了两脚，盯着多恩，声音凉的透骨：“别招惹我。” 　　其他两个成员从美容室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队长多恩坐在沙发上哭的气不接下气，还嚷嚷着要报警。 　　她这副可怜巴巴，哭得凄惨的模样，还真是很少见，因为多恩是队长，在组合里年纪也最大，平常脾气很差，一个不顺心就会发很大火，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动手，但公司从来都不管。 　　其他两个女生虽然关心，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凑过去小声问：“多恩姐，你怎么了？” 　　多恩哭个不停，不说话，经纪人敷衍她们两句：“没事，别问了。” 　　“尹梨从医院回来了，她做完修复手术，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你们别招惹她，听见了没？” 　　“先休息去吧。” 　　两个成员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各自回房间。 　　cookies一共四个人，两人一个房间，但阿善进去之后就把房门锁上了，和她同住的成员进不去，她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给她开门，气急败坏地用脚踢了一下房门，然后去找经纪人告状，带着委屈的哭腔：“尹梨怎么回事啊，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不让我进房间吧？” 　　经纪人头疼：“让尹梨自己睡一个房间吧，你今天先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我明天我把衣帽间收拾出来，你在那儿住。” 　　成员不服：“凭什么啊？” 　　“我不要去衣帽间住。” 　　还要再说，就见经纪人脸沉下来：“那你就努力挣钱，搬出去住。” 　　她咬住嘴唇没敢再顶嘴，委屈的红了眼圈。 第95章 射箭 　　cookies一共四个人, 两人一个房间，但阿善进去之后就把房门锁上了，和她同住的成员进不去, 她在外面敲了半天门, 也没人给她开门，气急败坏地用脚踢了一下房门, 然后去找经纪人告状, 带着委屈的哭腔：“尹梨怎么回事啊，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不让我进房间吧？” 　　经纪人头疼：“让尹梨自己睡一个房间吧, 你今天先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我明天我把衣帽间收拾出来, 你在那儿住。” 　　成员不服：“凭什么啊？” 　　“我不要去衣帽间住。” 　　还要再说, 就见经纪人脸沉下来：“那你就努力挣钱，搬出去住。” 　　她咬住嘴唇没敢再顶嘴，委屈的红了眼圈。 　　怕她们待会又出什么事，经纪人一直都没有离开，队长多恩还在那里哭，但是恢复理智之后, 没再提要报警的事，两个成员假模假样地过去安慰。 　　多恩恨恨地说：“感觉这次尹梨回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和阿善住同间房的成员对她也很不满，撇撇嘴：“可能是整形整坏了脑子吧，精神不正常。” 　　多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上面还有一圈浅淡的痕迹, 刚才那种窒息感挥之不去。 　　阿善倒也不是故意不开门, 她是睡着了, 这副身子睡眠很浅, 但为了刷隐藏女主的好感度，她每天晚上还要被迫和姜允睡一张床，已经好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宿舍条件虽然差，但上个世界林善家比这个房间还要破，所以对阿善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没带衣服，就随便找了件姜允的衣服穿上，打开房门去洗漱。 　　两个成员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听到响动，抬眸看过去，这才知道为什么多恩说尹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明明还是那张脸，但就是看起来更精致了，像是透明雕花的水晶瓶里矜贵娇养着的花，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眉眼冷淡，高不可攀，让人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轻易招惹她，使唤她。 　　两人你碰碰我，我碰碰你，愣是没人敢上去跟阿善说话，本来那个坐在这里就等着阿善开门出来找她算账的成员一腔怒火好像一下子被冷水浇灭，第二天就乖乖搬去衣帽间睡了。 　　公司费尽心思，花了很大力气才争取到这次参加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机会，就指望着cookies争点气，拿金牌，多露露脸，为临近的性感风回归做铺垫。 　　一共四个成员，一个被派去参加体操项目，还有一个参加跑步项目，尹梨在团里是忙内和门面担当，根据往年偶像运动会的经验来说，射箭项目容易出神图，可以靠脸蛋赚曝光量，所以公司就指定阿善参加射箭项目，因为射箭需要两个人，便又加上个多恩陪她一起。 　　这几天相安无事的相处，让多恩心思又活泛起来，觉得那天可能是尹梨压抑了太久所以才发疯，但是恢复理智之后就后悔了，又变回了安静的模样。 　　黑色保姆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经纪人开车送两人去场馆练习射箭。 　　阿善坐在后排，穿着运动服，头发拢起来，扎成高马尾，露出素白冷淡的小脸，睫毛浓密卷翘，唇瓣水润。 　　坐在副驾驶的多恩回过头：“尹梨，一会儿到了场馆，你跟我去角落里练，马上就要到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日子了，肯定有很多其他组合的爱豆都在场馆练习，你那两把刷子就别在人前丢脸了，知道吗？” 　　在多恩看来，尹梨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公司甚至都不应该让她出席偶像运动会这样的场合，做的不好，别提给组合圈粉了，不丢人就算好的了。 　　阿善觉得好笑，声音冷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多恩恼羞成怒：“你！” 　　对上阿善淬了冰的眼神，梗了梗脖子，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偶像运动会的射箭项目是重头戏，临近录制很多爱豆们都在这里练习，有专业的教练指导。 　　cookies出道才半年，甚至连打歌舞台都没上过，也没有亲近的爱豆同僚，这个圈子格外势利，火的才是前辈，像她们这种十八线的小糊豆，根本没人搭理，只是刚进场馆的时候，因为阿善漂亮，大家才多看了两眼，但很快就又收回视线专注练习去了。 　　BW所属社很小，她们又没名气，虽然是花了同样的钱，但教练的态度却大不同，不耐烦教两人，简单指导了一下动作，就离开了。 　　多恩觉得教练狗眼看人低，憋屈但无能为力，就把气都撒在阿善身上，看她拉开洋弓，把箭搭上，动作有模有样的，利落又漂亮，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嘲笑道：“装的像回事似的，别等录制那天射脱靶了，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阿善轻笑一下，侧过身子，调转箭头，单色主羽毛对准多恩，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只要她一松手，箭就会嗖的一下射出去，射中她。 　　多恩对上阿善冷漠的眼神，只觉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后退半步，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一瞬间，她觉得尹梨真的会松手把箭射向她，她想逃，但人在害怕到极致了的时候，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阿善唇边勾起一抹笑，似乎显的很兴奋，色泽冷白的肌肤泛起一层薄红，尤其是脸上，比涂了腮红的都还要漂亮几分。 　　她一下松开手，箭嗖地射了出去，洋弓的弓箭并不锋利，甚至有些钝，但是如果射在人身上的话，也会受伤。 　　箭擦着多恩的耳边射过去，撞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弹了一下，掉落在地上。 　　多恩只觉得耳边一阵凉风嗖的一下子穿过，她僵硬的抬头对上阿善的视线，甚至还能看清她眼底嘲弄的笑意，刚才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下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着。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响动往年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只见有个女爱豆坐在地上，好像是摔倒了，另一个漂亮的女爱豆放下手里的洋弓，跑过去扶她。 　　阿善半蹲在多恩身旁，伸手要扶她起来，多恩下意识甩开，抬眼就撞进黑沉冰冷的眸子里。 　　她只觉得恐怖，她再也不敢招惹尹梨了，现在的尹梨彻头彻尾就是个疯子。 　　就像成员说的，她整形整坏了脑子。 　　之后练习的时候多恩一直魂不守舍，阿善也没再管她，自顾自练着自己的。 　　过了会儿，门口突然传来喧哗声，有几个穿着私服的男爱豆走进场馆里，其他正在练习的爱豆们都纷纷放下自己手里的洋弓过去打招呼，不停地弯腰鞠躬，笑着问候：“你好，前辈。” 　　阿善脑海里跟着传来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零” 　　她回头看过去。 　　seventeen是年轻一代爱豆里的大势男团，偶像运动会这种节目录制很辛苦，而且容易受伤，一般登顶的男团后期就不会轻易再参加了，更多是一些需要曝光量的爱豆组合拼命练习各种项目，想要拿金牌，获得更多镜头份量，所以眼下场馆里这些爱豆中最火，出道年份最早的就是seventeen的这几个成员了。 　　虽然是前辈，但因为成员们性格都很温和善良，并没有端前辈的架子，还给后辈们点了咖啡请客。 　　成员里面长得最高的那个，就是阿善这次的攻略对象，五官周正，笑起来温暖平和，皮肤不算是很白，但依然惹人注目。 　　阿善一向信奉由攻略对象主动，她掌握的主动权才更大，远远地站在其他爱豆们身后，混水摸鱼地跟着打了声招呼，就接着到一边练习去了。 　　她这次有意出风头，没再藏着掖着，找了个略微显眼的位置练习，人长得漂亮，眉眼间又透着股富家女高傲冷淡的姿态，乌压压的发扎起来，阳光洒在她脸上，仿佛拢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阿善每把都是正中靶心，十环。 　　很快就吸引了其他爱豆们的注意，三两成群的围在她旁边，小声窃窃私语。 　　“是哪个组合的成员啊，你认识吗？好厉害！” 　　“看着脸生，可能刚出道吧。” 　　“每次都是十环，比专业运动员还厉害。” 　　seventeen成员们在靠近场馆另一侧更宽阔的地方练习，金珉奎就是那个拖后腿的人，又是五环。 　　他轻叹口气，手中握着的洋弓无力垂下，视线瞥向不远处百发百中的少女，发尾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截白皙曲线优美的脖颈。 　　跟金珉奎一起练习的成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见着阿善又射中了靶心，感叹：“这是哪个组合的成员这么厉害！” 　　金珉奎摇摇头：“不知道，第一次见，可能刚出道不久吧。” 　　成员用手臂碰了碰他：“要不你去拜托一下，看看能不能指导你，就现在这个水平，我感觉我们根本没希望拿金牌。” 　　金珉奎小声问，有些害羞：“第一次见面会不会不太好？” 　　成员：“应该没关系吧，她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金珉奎又往阿善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女樱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神情专注，但眉眼间很冷淡，像淬了冰，他不禁怀疑成员的眼神有问题，这叫看起来好说话？ 　　他虽然害羞又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和粉丝们拿金牌的约定，磨蹭了一会儿，等围着阿善的爱豆们都散去，朝着她走过去。 　　“那个……你好。” 　　阿善身旁传来男生温和的声音，她眼底笑意转瞬即逝，放下手里的洋弓，转过头，礼貌地打招呼，声音清冷：“你好，前辈。” 　　“有什么事吗？” 　　金珉奎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你好，我是seventeen的成员金珉奎。” 　　阿善：“我是今年四月份出道的cookies组合成员，尹梨。” 　　看她说话和人一样冷，金珉奎更紧张了：“第一次见面可能有些唐突，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指导一下我的射箭。” 　　其实教练指导也是一样的，但是因为练习的爱豆多，几乎是一样的内容，他要不断重复，难免有些不耐烦，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眼前人的动作更具美感，射箭的成绩，但毕竟他们是要上镜的，怎样在镜头前呈现出好看的角度也很重要。 　　他刚说完，阿善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可以。” 　　金珉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微微瞪大了眼睛，很惊喜：“真的吗，你答应了？” 　　看样子眼神不好的不是成员，而是他，和冷冰冰的外表不同，尹梨似乎意外地好说话。 　　阿善嗯了一声：“不过前辈你要付钱。” 　　闻言，金珉奎人傻了，怔愣了几秒，怀疑自己听错了：“钱？” 　　“啊，钱，对，当然要付钱。”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应该付多少比较合适？” 　　阿善说了个数，金珉奎喉结下意识滚动一下，比教练还贵。 　　刚出道的爱豆普遍都比较穷，而且公司各方面管控的也比较严，他觉得可以理解，也能接受，小声说：“我带的现金可能不够，刷卡可以吗？” 　　阿善：“你有多少先给我，剩下的等偶像运动会录制结束再付吧。” 　　金珉奎哦了一声，乖乖把身上的现金都掏出来，捋平整之后递给阿善。 　　她没数，直接放进运动服的口袋里，眉眼软和，露出甜甜的笑。 　　金珉奎下意识也跟着笑起来。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二” 第96章 练习 　　金珉奎很紧张, 尹梨就站在他身后帮他调整姿势，身上清冷的香气根本无法忽视，他正出神, 耳边蓦然炸开冷淡的声音：“专心一点。” 　　她细白的手放在他手肘处，微微用力往上抬了一下：“手臂再端直一些, 这样箭射出去的时候会更稳。” 　　金珉奎愣愣地点头, 哦了一声，耳根殷红如血，尹梨身量到他肩膀处, 他稍微侧头就能看清她白皙嫩软的脸，她没化妆，是素颜，像冬日里的初雪一样冷淡, 显得高不可攀，却让人更想要吸引她的视线。 　　这样的长相就算是刚出道没有什么名气，未来肯定也会大火吧。 　　虽然隔着一层衣料, 但金珉奎却觉得她手指触碰的地方痒痒的。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四” 　　阿善声音清冷：“手腕不要发力，用胳膊上端。” 　　“把头微微往右偏一些, 你这个角度上镜更好看。” 　　明明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建议，平时直播或者拍摄MV的时候也没少听工作人员这样说, 可金珉奎就是红了脸，拉着洋弓的手甚至都有一些使不上力气, 微微往下沉了些。 　　阿善抬手托住他手腕, 这样无意的触碰让他一愣, 几乎所有触觉都集中在那一小块肌肤上，和白皙娇嫩的外表不同，尹梨的指腹好像有些粗糙，金珉奎几乎一瞬间就想到应该是长久练习乐器，磨出来的薄茧。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六” 　　场馆外夜色渐深，这些爱豆们都比cookies要火，行程排的也满，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练习，掌握基本动作之后就一个两个地被经纪人接走了。 　　只剩阿善和金珉奎还在这儿认真练习，seventeen一起来的另两个成员坐在边上喝水休息，多恩在角落里自顾自练着，离阿善远远的，虽然看见她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和男前辈腻腻歪歪，心里不屑又嫉妒，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出言讽刺，她现在是真的害怕尹梨了，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彻头彻尾变成了个疯子。 　　多恩没再往阿善那边看，其他爱豆都走的差不多了，教练也闲下来了，她把他抓过来指导自己动作，无论是为了组合，还是为了自己，她都是想努力拿到名次的，只有这样镜头份量才不会被剪掉，才有露脸的机会，组合糊，公司也没能耐，这些都要她自己拼了命去争取。 　　阿善指导的很好，练习到后面，金珉奎几乎射出去的每支箭都不会脱靶，成绩保持在五环以上，比起下午他刚来的时候，总是脱靶的水平已经好很多了。 　　他很怕等录制比赛那天，会给组合拖后腿，在粉丝和其他爱豆同僚面前丢脸，越是这种心态，反而越会束缚住自己，可能是阿善的冷静感染到了他，他也慢慢平和下来，可以全身心投入，专注地练习，不再给自己平添负担。 　　天色越来越黑，两个组合的经纪人也都过来场馆这里接自家艺人回宿舍。 　　阿善走之前还不忘跟金珉奎说偶像运动会结束之后别忘了付给她另一半钱。 　　他乖乖地点头：“不会忘的。” 　　“尹梨，今天谢谢你。” 　　阿善微微颔首，声音淡淡的：“没事，前辈再见。” 　　说完，转身就要走。 　　身后金珉奎却突然又叫住她：“等一下。” 　　阿善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金珉奎欲言又止：“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吗？” 　　“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时候人很多，我怕找不到你。” 　　阿善倒不是出于本意的欲擒故纵：“我们刚出道公司不允许使用手机，很抱歉没办法交换联络方式了。” 　　“钱的话，等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时候，前辈可以来我们待机室找我。” 　　金珉奎：“这样啊，那好……” 　　站在阿善身边的经纪人眼神古怪地盯着金珉奎看，一脸防备，总感觉他好像是在对自家艺人示好，更何况这位还不是真的艺人，是一言不合就要发疯的大小姐，连忙又添了句：“我们公司有恋爱禁止令，出道未满三年是不允许艺人谈恋爱的。” 　　经纪人没头没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金珉奎一下子就红了脸，面色通红，连忙解释：“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觉得尹梨是很好的后辈，所以……” 　　他嘴笨，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 　　经纪人看他越描越黑，没再理他，好声好气地跟阿善说：“尹梨，我们先走吧。” 　　阿善点点头，转身跟着经纪人离开，去那边找多恩。 　　这边，多恩刚放下洋弓侧头就看见尹梨朝这边走过来，身体不自觉的一哆嗦，她现在一对上阿善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就觉得浑身凉的可怕，再也不敢招惹她。 　　经纪人：“多恩，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 　　她点点头，刻意避开阿善视线，慌张地整理好洋弓，走过来。 　　三人往场馆外面走的时候，多恩也刻意避开阿善，让经纪人走中间，把两个人隔开，这样她有安全感，谁知道尹梨什么时候又发疯。 　　回去的路上，黑色保姆车在路上平稳行驶，路过汉江，车水马龙，灯光明亮，但车里气氛却安静的可怕。 　　经纪人只觉得稀奇，平日里脾气最差，话最多的多恩竟然也学会了老老实实夹起尾巴，降低存在感。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厉害，不到几天时间就把其他成员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等红灯的时候，经纪人侧头瞥了一眼窝在副驾驶里的多恩，她正闭着眼睛休息的，但细看就知道睫毛还在轻轻颤动着，估计是觉得车里气氛太窒息了，所以再装睡。 　　他又抬头不着痕迹地看向车内镜，通过镜子偷偷观察坐在后排的阿善，只见大小姐正微微侧着头，往窗外看去。 　　因为公司穷，给艺人配的保姆车也是最低端的那种，可她整个人往那儿一坐，倒像是出席酒会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晃着香槟的富家女，清冷又高不可攀。 　　经纪人也没敢多看，偷偷扫了几眼就连忙垂下眸子开车，回到宿舍之后其他两个成员都还没睡，在客厅呆着，宽大的瑜伽垫铺在地上，一个在练体操动作，一个在拉伸放松身体，身为女爱豆大忌就是长肌肉，小腿线条必须要漂亮，这样穿高跟鞋才好看，所以被派去参加跑步项目的成员，拉伸的格外认真。 　　她们两个比较会看眼色，一看连队长都不敢再欺负使唤尹梨了，这段时间都尽量忍着阿善的冷脸，努力对她释放善意：“尹梨，练习一天辛苦了。” 　　阿善唇边嗜着笑意，侧头看向多恩，语气淡淡的：“我还好，感觉多恩比较辛苦。” 　　多恩对上阿善视线，看清她眼底的嘲弄，恨得牙痒痒，但又不敢反驳，沉着脸撂下一句我先休息了，就进了房间。 　　剩下的两个成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没敢再说话，阿善一回来宿舍的气压都变低了，偏偏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十分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大半夜的，洗漱完换了身衣服，竟然开始练上琴了，经纪人也不管。 　　另两个成员白天也都练习了一天，很疲惫，本来打算等她们俩回来之后就要休息了，结果这大晚上的不知道尹梨又抽什么疯，拿着小提琴搭在肩膀上，坐在客厅就开始练上了。 　　原先和阿善同住的那个成员本就因为被赶去睡衣帽间心里憋着一股火，这几天一直忍了又忍，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尹梨，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是练琴的时间吗？” 　　“你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 　　阿善像是没听见，面色冷冷淡淡的。 　　女生委屈又窝火，被年龄小的忙内无视让她一下子红了眼圈，跺了跺脚，哭嚷着和经纪人告状：“你看她！” 　　经纪人挤眉弄眼地让她别惹阿善，一边小声安抚着，一边推搡着把人送进了房间里，成员恼怒又无可奈何，只能摔门表示自己的愤怒，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这边拉琴的阿善手上动作一顿，琴弓重重擦过琴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穿着瑜伽服练体操的成员看她脸色不好，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连忙安抚阿善：“尹梨，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继续练你的，没关系的。” 　　阿善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换了首曲子继续。 　　成员虽然没学过小提琴，但是也做了三年的练习生，期间培训要学习音律，所以对这方面很敏感，身为个门外汉也能听出来，尹梨小提琴拉的非常好听，几乎是可以开演奏会的水平。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仔细打量阿善，她从来都不知道尹梨竟然会拉小提琴，练习生时期，每次老师布置作词的任务，尹梨都是完成的最差的那个，在乐感方面几乎没有丝毫天赋。 　　尹梨这次从医院回来之后真的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她们欺负的太狠了，情绪一直压制着，才变成这样，还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 　　成员不知道阿善要练到什么时候，小提琴声音很大，就算她想睡觉也睡不着，还不如再练习一会儿体操，要是练的好，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拿个名次，多露露脸，毕竟有宇宙少女前辈的例子在，有的时候爆红只是需要那么一个契机。 　　阿善水平高，演奏的好听，旋律和缓，跟成员在练习体操选的音乐很相近，她就跟着节奏，练习起白天的动作来。 　　这个场景突兀但隐约又透着和谐。 第97章 录制 　　pledis公司 　　空旷的练习室里响着节奏强烈的音乐, seventeen成员们挥洒着汗水，努力练习着末放送的改编特别舞台，其中有一段编曲稍微做了修改, 也安排了一小段新舞蹈, 当做是这次回归送给粉丝们的逆应援礼物。 　　不光要录制打歌舞台的版本, 还要录制练习室版本。 　　音乐结束，成员们喘着粗气, 汗水顺着脖颈滚落没入衣领, 一下子都瘫倒在地上, 七扭八歪地躺着, 四处传来哀嚎声。 　　他们组合一向自给自足，编舞很大一部分也都由成员自己负责, 强度很大, 因为成员人数多，走位更是像飞一样, 这次回归尤甚。 　　白天行程满满，在放送局呆了一整天，录制打歌舞台, 晚上回来公司又马不停蹄地开始重新排练舞台, 大家都已经筋疲力竭了。 　　金珉奎轻喘着, 走到一旁拿起一瓶水拧开, 咕咚咕咚咽了几口, 黑色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濡湿，随着吞咽, 喉结上下滚动, 穿着黑色的短袖, 一张脸愈发的引人注目。 　　一个成员擦了把汗, 喘着粗气在他身旁坐下，仰着头跟他商量：“今天能不能不去练习射箭了，实在是太累了，我都快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感觉再不回去休息就要猝死了。” 　　男生是那天和金珉奎一起去场馆练习射箭的成员之一。 　　金珉奎把瓶盖拧上，声音温和：“你一会儿先回宿舍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场馆练习就行。” 　　“你本身练习的就已经很好了，不用特地陪我，我水平忽高忽低的，怕给你拖后腿，所以想再练一练，毕竟和粉丝们约定好了说要拿金牌，如果因为我没做好，拿不到的话，我会很内疚的，对粉丝也会觉得抱歉。” 　　成员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也被触动，放弃挣扎，微微垂着头：“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去的路上在保姆车上睡一会就行了。” 　　“马上就要录制了，还是得努力练习，射箭这种东西靠的就是手感，几天不练就手生。” 　　金珉奎眉头微皱，有些担心：“你还是别去了，回去休息吧，身体太疲惫了也没有状态，而且明天五点多就要起来去做妆造，睡不了多长时间。” 　　成员摇摇头：“没事，再喝杯咖啡挺一挺就过去了。” 　　“射箭项目是两个人一起参赛，当然得齐心协力。” 　　金珉奎只得答应，其实他自己也很疲惫了，一方面是为了粉丝，想要努力练习争取偶像运动会那天录制比赛的时候拿名次，另一方面是有私心，想偶遇尹梨。 　　没有联络方式，想见面只能靠偶遇。 　　改编之后的舞蹈动作比较繁复，加上动线走位也变了，成员们又重新跳了好几遍，直到配合协调，动作整齐队长这才放大家回去休息。 　　夜幕降临，路上除了昏黄的路灯还在亮着，几乎没什么行人了，透过贴着防窥膜的车窗往外看去显得更加昏暗。 　　对于艺人来说，这种场景在活动期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早起熬夜是常态，孤独感更是如影随形。 　　这个时间去场馆练习的话也没有教练指导了，只能自己拿着洋弓练。 　　黑色保姆车平稳行驶着，经纪人也很困，出发之前特意抽了根烟提神。 　　金珉奎坐在车上，打开自己随身带的包翻了一下，看见夹层里面放着的护手霜，唇边掠过一抹笑意，因为光线昏暗，他整个人隐在阴影中，轮廓愈发分明，显得干净好看。 　　和他一起坐在后排的成员正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小憩，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歪着头一瞥正好看见金珉奎翻开包，坐在那傻笑。 　　他十分好奇，直起身子，把头凑过去：“笑什么呢？” 　　金珉奎一下合上书包，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成员看他一脸不自然的模样，根本不信，笑闹着抢过他的包打开，里面也没装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瓶水，还有运动服，最显眼的是一管白底粉花的护手霜。 　　他拿出来拧开，闻了闻，是淡淡的蜜桃味，甜甜的香味并不腻人，反倒很清甜，成员疑惑地问：“带这个干什么？” 　　“你最近手干燥吗？” 　　金珉奎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解释：“是造型师的，今天白天录制人气歌谣的时候，她不小心落下了，说让我帮忙保管一下，我就放包里了，明天拿给她。” 　　成员哦了一声，把护手霜塞回包，然后还给金珉奎，撇撇嘴：“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 　　“白兴奋一场。” 　　闻言，金珉奎的脸更红了，愈发心虚，只可惜外面夜色深沉，光线也暗，隐在阴影中看不清他脸上通红的颜色。 　　这管护手霜他是想送给尹梨的。 　　那天她给他指导动作的时候，细白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他的手腕，指腹上带着薄茧，有些粗糙，所以他特地问了好几个造型师哪款护手霜比较好用，特地买了放在包里，想着如果能在场馆见着尹梨的话，就送给她。 　　味道也是精心挑选的，蜜桃味，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只可惜到了场馆之后，到处都空荡荡的，苍白的灯光下只有几个靶子孤零零立在那里，倒是也有零星的几个爱豆跑完行程这会儿抽出时间过来练习，但是这些人里面并没有尹梨。 　　没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金珉奎不禁有些失望，脸上渐渐没了笑意，站在那儿拉开洋弓，瞄准靶子，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那天尹梨射箭时的画面，面孔白皙，肌肤如雪，站在那里傲气又冷淡，头发拢起来，额边是柔软素淡的碎发，场馆外的阳光从透过洁净的玻璃洒进来，仿佛给她身上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高不可攀。 　　他盯着靶心出神，半晌都没能松开洋弓把箭射出去。 　　成员看他走神，凑过来用手臂碰了碰他，问：“珉奎，想什么呢？” 　　“怎么了？” 　　金珉奎回过神，摇摇头说没事，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闭上右眼，瞄准后松手一下把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十环。 　　身旁成员远远看着像是射中了靶心，神色激动，连忙跑过去确认，发现他真的射中了十环，比射箭的本人还要激动。 　　毕竟刚开始练习的时候金珉奎还总是脱靶，没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就射中了十环，虽然有可能只是幸运加巧合，但还是激动人心。 　　成员从靶子那边跑回来，兴奋的不得了：“珉奎你太厉害了，进步好快，感觉这次我们有希望拿金牌了，快再试试，看看还能不能射中十环。” 　　“如果录制那天你也能发挥出这种水平，那我们肯定能拿到名次。” 　　金珉奎也跟着笑起来，唇角弯着，显得温暖又平和，抬起洋弓，搭上箭，箭弦贴着脸，轻舒一口气，调整好呼吸，闭眼瞄准，一松手，箭一下便射了出去。 　　这次虽然没有射中靶心，但也射中了八环，成员愈发激动，不停地在一旁夸他。 　　金珉奎害羞地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不好意思：“快别夸我了，万一到时候偶像运动会录制那天发挥不出来这样的水平就糟糕了。” 　　成员连忙反驳：“怎么会，只要不紧张，肯定能正常发挥的。” 　　说着，又感叹：“没想到尹梨这么厉害，就指导了你一次，你就进步这么多。” 　　“比教练还厉害。” 　　“我觉得运动会那天她肯定会大出风头的，人长的漂亮，射箭又厉害，没准借着这个机会，一下就火起来了。” 　　金珉奎也是这样觉得的，尹梨长得很漂亮，而且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美，很清冷，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精致的没有瑕疵。 　　那天在场馆练习的时候，她射的每一箭都正中靶心，如果偶像运动会的时候正常发挥，肯定会震惊到在场所有的爱豆，到时候也会有更多人看见她的美，她应该被捧上神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籍籍无名。 　　他应该为她高兴。 　　场馆外夜色越来越黑，其他零星几个练习的爱豆也接连走人，经纪人来催了几次，说练得差不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但金珉奎一直不肯走，拿着洋弓不知疲惫地练习着，手越来越稳，每次射中的位置也越来越靠近靶心。 　　他想再等一等，也许尹梨会来。 　　只可惜让金珉奎失望的是，直到闭馆，他也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护手霜也没能送出去，场馆里空荡荡的，每块区域的灯接连关闭，把他的影子拉的细长，显得有些孤寂。 　　之后直到偶像运动会正式开始录制的那天，金珉奎除了跑行程之外都会抽出时间去场馆练习，只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一直都没遇见过尹梨。 　　他这股拼了命练习的劲头让另一个成员有些吃不消，便也不再陪着他去了。 　　每天晚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去场馆，现在除了遵守和粉丝们的约定拿到金牌之外，金珉奎还有另一个信念支撑着他，那就是不想在尹梨面前丢脸。 　　因为不断的拉弓，两只胳膊每天都是酸痛的。 　　跟着一起去的经纪人把他努力练习的样子拍下来，上传到官咖里，惹得粉丝们心疼不已，纷纷留言叮嘱，身体最重要，千万不要受伤，拿不到金牌也没关系。 　　阿善几乎什么都没做，他的好感度就零零星星地涨到了十五。 　　很快就到了偶像运动会录制的这一天。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经纪人就过来宿舍叫醒成员们去美容室做妆造。 　　阿善睡的正香，经纪人敲门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位大小姐有起床气，打扰了她睡觉会发疯，敲了半天，没人应，他只能站在房门外干着急，来回踱步。 　　好在，没多大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了，露出张冷淡精致的脸，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垂着。 　　他连忙陪着笑脸，细声细语地说：“尹梨，赶快换衣服，准备去美容室了。” 　　阿善嗯了一声，随即关上房门。 　　搞定了最难搞的，经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叫其他成员起床。 　　其他三个成员就比较配合了，不像阿善那么难伺候，几个人收拾好了之后，坐上保姆车，经纪人开车送她们送去美容室。 　　江南区这边好的美容室就那么几家，今天又是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日子，爱豆们全体出动，虽然经纪人已经提前预约好了，还特地提前半个小时把成员们送过来，但还是有很多爱豆排在她们前面，也有后过来的大公司爱豆插队。 　　奈何BW就是个小作坊，组合又没名气，十八线小糊咖，自然矮人家一截，经纪人也不想惹事生非，就忍了。 　　四个人就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等着，阿善很困，没心思找茬，把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扣，闭着眼睛休息，几缕黑色长卷发掩在衣领里，露出精致的下颌和粉嫩的唇瓣。 　　经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位大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发疯，还好他想像的画面并没有发生，真是减寿十年。 　　好不容易送走了几组爱豆，腾出来了两个造型师，经纪人连忙把成员安顿在化妆台前，生怕一会又被插队了。 　　阿善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造型师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她的皮肤，忍不住夸赞：“你皮肤真好，完全看不到毛孔，而且很细腻。” 　　“是一直有在管理吗？” 　　阿善嗯了一声，一幅不愿意多交谈的冷淡模样，造型师尴尬的闭了嘴。 　　站在旁边的经纪人连忙打圆场：“对不起，她最近有些疲惫，所以心情不太好，请见谅。” 　　造型师脸色也沉下来，没再多说话，但手上动作倒没含糊，手法娴熟地给她上了层轻薄的粉底，皮肤莹润有光泽，唇瓣上涂了水嘟嘟的豆沙粉，饱满水嫩，整个人像是将镌在水晶球里的永生花，美好的不真实。 　　经纪人之前一直没觉得尹梨特别漂亮，可是同样一张脸，却因为气质大相径庭，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造型师也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打造出来的杰作，说实话，眼前人几乎是她见过的爱豆里面皮肤最好的了，柔软细腻，像是水份满满的婴儿肌，白炽灯下甚至还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没有细纹，也没有黑眼圈，乌压压的发微微泛着光泽，丝毫不毛糙，做造型的时候根本不用画蛇添足，只需要顺着发尾原有的弧度再卷一下，整个人就已经很完美了。 　　虽然是个没礼仪的，但漂亮的事物总是能让人更宽容，造型师不禁也觉得奇怪，这么好看的女爱豆竟然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圈子最容易传开的就是美貌。 　　女爱豆羡慕，男爱豆仰慕。 　　做完造型之后，成员们直接就在美容室换好了衣服，是nerdy赞助的整套运动服。 　　每个队都是不一样的颜色，cookies是白色丝绒的，手臂还有袖口的地方有红色条纹，衬得皮肤很白，很好看。 　　回到保姆车上，其他几个成员都很兴奋，笑着低声交谈，原本有阿善的地方，因为她性格阴晴不定，说不清什么时候就发疯，和队长多恩之间的关系又剑拔弩张，大家都不敢怎么说话，气氛一向很压抑，但是今天偶像运动会录制，这种难得的好资源，让之前连打歌舞台都没上过的成员们激动异常，也顾不上阿善了。 　　一个成员摸了摸衣服柔软的面料，因为是丝绒质地，手感很好，感叹道：“竟然真的穿上了nerdy的赞助。” 　　“好幸福！” 　　“之前做练习生的时候，看到前辈们录制偶像运动会就觉得她们穿这个衣服好漂亮，还有粉丝们拍的精修图也特别好看，真的好羡慕来着，没想到我们今年刚出道就能参加偶像运动会。” 　　“我们应该也会有粉丝来应援吧。” 　　另一个成员翘着嘴角：“当然，我们官咖也有几千个粉丝呢，就算来现场的人少，撑场面肯定也足够了。” 　　“我们努力拿名次，别让粉丝们失望。” 　　连好多天一直阴沉着脸的多恩也难得露出笑容，她头发染成了金色，烫成大卷发，涂了红唇，整个显得美艳又性感，但五官又很清纯，笑起来甜甜的，两种气质杂糅在一起，非但并不突兀，反而异常和谐漂亮。 　　穿着和其他爱豆同样的赞助，让成员们有了以为能和大势艺人平起平坐的错觉。 　　这边cookies坐着车往体育馆移动，seventeen成员们刚刚穿着私服抵达美容室，男爱豆们做妆造的时间普遍要比女爱豆们短，所以似乎并不着急。 　　seventeen目前很大势，按出道年份算，现在也称得上是前辈了，一进到美容室里，正在做妆造的其他后辈艺人们纷纷起身问候。 　　成员们笑着打招呼，然后坐到各自位置上，等着造型师过来，因为美容室是固定的，来的很频繁，所以和造型师们也相处得很好，关系亲近。 　　给金珉奎做造型的化妆师也是他熟悉的，两人简单地聊了两句。 　　造型师：“你们最近回归这么忙，应该没什么时间休息吧？” 　　金珉奎点点头：“回归期行程比较满，等过段时间会好一些。” 　　造型师手拨弄着他的头发定型：“不过你经常熬夜，睡眠也不好，皮肤状态是怎么保持的？” 　　“完全不长痘，上妆也省心。” 　　金珉奎一向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夸赞，只是低下头笑了一下。 　　造型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不过我刚才倒是看见个皮肤状态特别好的女爱豆，应该是我服务过的这些艺人里皮肤最好的，满脸都是胶原蛋白，皮肤很白又细腻，就是性格不太好，很冷。” 　　“我跟她说话，她也不怎么爱搭理。” 　　听造型师这么一说，金珉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五官精致，皮肤冷白，像松软冰冷的雪，他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是哪个组合？” 　　造型师静默几秒，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出道不久的一个新人组合，叫什么cookies，不太出名，但是今天也参加偶像运动会，所以过来做妆造。” 　　金珉奎问：“是尹梨吗？” 　　造型师惊讶：“对，就是叫尹梨，我听她经纪人这么叫她，你认识？” 　　竟然真的是她。 　　金珉奎心底生出隐秘的欣喜，就像是冥冥中有根无形的线把两人牵扯到一起，他笑了一下：“之前有见过一次。” 　　说着，替她解释：“她不是那种没有礼仪的人，只是有些认生。” 　　又在心里偷偷说，尹梨皮肤确实很好，长得也很漂亮。 第98章 私信 　　偶像运动会的录制很早就开始, 因为到了场馆之后还有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要做，包括给粉丝准备逆应援的便当，以及列队等候MBC高层领导的莅临, 所以经纪人才会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就把成员们叫起来塞进保姆车里, 送到美容室做妆造。 　　到达体育馆的时候, 甚至天还没亮，光线昏暗, 从远方天际处透出深深的蓝色, 体育馆门口已经架好了长枪短炮, 记者们还有各家组合的站姐粉丝们挤的满满当当, 尖叫声不绝于耳，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镁光灯不停闪烁着。 　　车子远远驶过来的时候, 即使坐在车里也能听到外面激烈的尖叫声，因为艺人们乘坐的保姆车款式都差不多, 固定的也就那两个牌子，虽然性能价格不一样，但粉丝们是外行分不清, 她们只知道里面坐的是艺人, 没准车门一拉开下来的就是自家墙头, 所以一直都是兴奋状态。 　　只要看见保姆车往这边开, 有减速的趋势就是一水儿的尖叫声, 闪光灯开着补光拍摄，在黑暗中十分刺眼。 　　cookies成员们小作坊出身, 又刚出道不到半年, 连打歌舞台都没上过, 之前出席那些商业性质的酒会, 出席的人都是为了扩宽人脉，没有人把她们这种小爱豆放在眼里，哪见过这种热烈的场面，不禁跟着激动紧张起来，连忙又掏出气垫对着镜子检查妆容，补口红，捋头发。 　　只有阿善气定神闲，一副冷冷淡淡，提不起精神的模样，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和其他成员格格不入。 　　因为之前她们没有录制过人气歌谣，或者音乐银行这种打歌节目，很少有和粉丝直接面对面的机会，更别提有粉丝给她们做精修图了，每次看到其他女爱豆精致美艳的饭拍图都羡慕不已。 　　难得有这么好的资源，偶像运动会每年的上班路都会出新闻报道，成员们希望能够多出一些美图，特别认真地检查妆容。 　　其中一个成员紧张忐忑地问：“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还好吗？” 　　“会不会看起来很紧张？” 　　“这样笑会不会更好看一点，没那么僵硬。” 　　另一个成员安慰她：“已经很好看了，别担心，放轻松一点，要不然拍出来的照片反而会不自然。” 　　阿善侧头瞥向窗外，随着车子越驶越近，粉丝们更加激动，经纪人打转方向盘，慢慢减速，嘱咐道：“一会儿拍摄的时候，大家尽量少眨眼。” 　　面对闪光灯控制眨眼频率这种技能在练习生时期是接受过培训的，防止面对镜头，频繁眨眼被拍出来丑图，被黑粉拿去做文章，四处传播，影响形象。 　　成员们乖乖应下。 　　经纪人稳稳当当地把车停下，粉丝们的尖叫声更加热烈，几乎要突破天际，吵得人耳朵疼。 　　停稳车后，经纪人连忙从从驾驶座上下来给自家艺人开车门，阿善坐在中间边上，最先下来，迈腿下车的时候，裤角微微往上卷了一下，露出一截素白纤细的脚腕，明明款式很普通的运动鞋也被衬得高端几分，漂亮的像是在拍摄运动品牌的广告一样。 　　粉丝们以为是哪个大势女爱豆组合，扯着嗓子尖叫，闪光灯拍摄的声音也接连不停。 　　因为穿着运动服，整个人很轻快，阿善轻巧地下了车，身材高挑，清冷的脸蛋也暴露在众人眼前，黑色长卷发一侧别在耳后，什么发饰都没有戴，并没有浓妆艳抹，发尾弯曲的弧度十分自然，透露着最疏离的美感，人简单又清爽，眼波流转间却透露出富家女高不可攀的冷傲感。 　　她下车了之后，走到固定的位置站好，其他几个成员也接连下车，在她身旁一字排开站好，摆好组合的问候收拾，准备迎接闪光灯的洗礼，结果刚才响彻天际地尖叫声却一下沉寂下来，鸦雀无声。 　　一看是脸不熟，根本认都不认识的十八线小糊豆，粉丝们大失所望，整个场面异常的尴尬，死一般的寂静几乎持续了半分钟，随即传来嘲弄的议论声。 　　“这是哪个组合啊，完全不认识。” 　　“偶像运动会这两年邀请的爱豆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是新人吧，现在刚出道就能参加这种节目录制了吗？” 　　一开始还只是悉悉索索的小声说，后来有人大喊了一声滚开，接连有人附和：“赶紧走，别浪费我们时间。” 　　有人起了个头，不满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成员们难堪的微微低下头，但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又没办法表现出来，都在强颜欢笑，笑得很勉强，想着赶紧拍完离开这里。 　　挤在体育馆外面的粉丝很多，可这么多人里却没有一个cookies的粉丝，成员们面对的不是想象中热烈的应援和喜爱，而是毫无理由的羞辱和恶意，没有尖叫声，只有嘘声。 　　其他成员表情都有些僵硬，粉丝对她们无关心，只有记者们敷衍地拍了几张照片，昏暗环境下闪光灯十分晃眼，只有阿善自始至终都冷冷淡淡的，似乎对这样尴尬难堪的场面毫无所觉，氛围感强烈，樱粉色的唇瓣水润饱满，唇珠饱满，克制又诱人，清冷的如同高岭之花。 　　有粉丝注意到她的脸，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样尴尬的氛围让成员们不知所措，全靠经纪人救场，她们拍照的时间比其他所有组合都要短，包括问候只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经纪人就引导着成员们往体育馆里面走，刚迈出去不几步，刚才死一般沉寂的氛围突然又骚动起来。 　　其他成员不由得顿住脚步，回头看过去，不远处驶过来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光看外观就知道是最高端型号的商务车，应该是很大势的艺人，也确实如此，从车里下来的是EXO的成员们。 　　阿善不关心，脚步没停，跟在经纪人身后直直地往体育馆里面走，反倒是其他的成员们听到这样热烈的尖叫声，心里越发酸涩难忍，觉得这样的人气是可望不可及的。 　　甚至早上出发的时候她们还在为能有这样的好资源，可以参与偶像运动会的录制而兴奋激动，期待着会有喜爱她们的粉丝来加油应援，可未成想还没等到开始录制，只是上班路的拍照就给她们沉闷的一击，早上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酸。 　　黑色车门拉开，最先从里面下来的成员穿着同款的nerdy赞助，款式完全一样，只是颜色不同，黑色丝绒质地，手臂和袖口处有墨绿色的条纹，宽肩窄腰长腿展露无遗，皮肤白皙，露出端正的五官，轮廓分明，干净好看，十分引人注目。 　　粉丝们连连尖叫，镁光灯闪烁个不停。 　　“啊啊啊，灿烈！” 　　“EXO！” 　　“灿烈，请看这里。” 　　EXO成员接连从保姆车里下来，走到固定的位置站好，面对镜头，摆出最好的姿态，让记者和粉丝们拍照。 　　阿善已经走到体育馆台阶上，走在他前面的经纪人突然回头看成员们有没有跟上来，结果就看见身后除了一个尹梨，另三个还站在那儿出神，看着高人气的EXO一脸羡慕。 　　经纪人暗骂了一声疯了，嘱咐阿善：“尹梨，你站这等我一下。” 　　说着，连忙噔噔几步下了台阶去把那三个人拽回来。 　　拍照调整站位的时候，灿烈不经意一瞥，视线顿住，盯着不远处站在体育馆门口台阶上的女爱豆看，扫过她眉眼，愈发确定就是他搜索cookies尹梨时在照片上看到的人，只是气质大相径庭，简介照片上笑得更甜，现在更清冷。 　　有镜头在，灿烈很快就移开视线，但拍照的时候却有些心不在焉，实在是一想到她给他发的那些私信，就觉得头疼。 　　做完妆造，seventeen成员们坐着保姆车往体育馆移动，车里很安静，成员们都在补觉，他们是回归期，白天行程排的很满，打歌舞台，签售会，电台节目，从早到晚几乎没有空隙，还要为了偶像运动会的录制抽出时间来练习参赛项目，而且练习的时候还会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进行拍摄，在镜头面前即使身体很疲惫，也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应对。 　　成员们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只能抓住一切时间补眠，更何况一会儿的偶像运动会一录制就是一天，所以保姆车里异常安静。 　　金珉奎坐在后排，没什么睡意，在想今天会见到尹梨，心底生出隐秘的欣喜。 　　他摸了摸运动服裤子的口袋，从里面掏出好几张现金，他这么一动作，靠在他肩膀上睡觉的成员被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不是很清醒，半眯半睁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现金，疑惑地问：“带现金干嘛？” 　　“录制应该用不到现金吧。” 　　“要请工作人员喝咖啡？直接带卡多方便啊，今天录制又跑又跳的，你也不怕弄丢了。” 　　闻言，金珉奎把钱收起来，唇边掠过笑意，耳根微微变红，眉眼间越发温柔，眼眸微垂，声音很低：“有用。” 　　成员又闭上眼睛，往他肩膀上一靠，撇撇嘴：“真是搞不懂你。” 　　“我再睡一会儿，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今天录制会很辛苦。” 　　金珉奎点点头，也跟着闭上眼睛，他想今天如果能和成员配合好的话，应该能拿到金牌，到时候尹梨应该会笑吧。 第99章 意外 　　进入体育馆之后, 有工作人员把一行人引导到待机室，BW公司没人脉，cookies没人气, 地位很低，主办方给她们安排的待机室也是最靠里面, 最狭窄的一间, 甚至连空调都不怎么好用, 一进去就凉风阵阵的, 寒意像藤蔓一样沿着脚底缠绕着往上攀爬。 　　阿善抱着胳膊说了声冷, 经纪人就连忙殷勤地给她找了件更厚的外套披上，她裹紧外套，淡淡地说声困了, 然后就厚颜无耻地把待机室里唯一的沙发给占领了, 往上面一躺, 闭着眼睛补眠。 　　多恩站在边上, 看阿善侧身躺在沙发上, 用外套盖住脸, 还真一幅要睡觉，别打扰我的模样, 恨恨瞪她一眼, 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走过去一脚踢在沙发上，脸色很差：“尹梨, 你自己一个人把沙发全占了，我们坐哪儿？” 　　“还睡觉, 现在是睡觉的时间吗？姐姐们都站在这里, 你一个人躺在这儿, 不觉得羞愧吗？” 　　阿善手动了动，吓得多恩一抖，下意识后退一步，实在是前两次尹梨发疯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现在几乎是条件反射。 　　好在阿善并没有发脾气，只是伸出细白的手指捏着外套往上拉了拉，完全盖住头，遮去待机室里刺眼的白炽灯光线。 　　刚才话不经脑子，说出口之后多恩就已经有些后悔，连忙借着台阶下了，跺了跺脚，冲着经纪人抱怨了一声你看她，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经纪人连忙安抚其他成员，把化妆台前的椅子抽出来，好声好气地哄着：“你们来这儿坐，小声点，别打扰尹梨休息。” 　　成员们对经纪人明显的偏心越发觉得不满，但因为长久以来积累的服从意识，让她们又不敢出言顶撞，毕竟身为艺人跟经纪人相处的时间才是最多的，如果惹得他生气的话，她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几个成员沉着脸在化妆台前坐下，椅子冰凉，肯定没有柔软的沙发舒服，本来刚才就因为没有粉丝给她们应援，记者也狗眼看人低，搞的心情很差，结果进来之后，又被自私没教养的尹梨给气了个倒仰。 　　成员们脸色都很难看，一时之间待机室里的气氛相当压抑，经纪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了一些便利贴，分给成员们，说是让她们在便利贴上写几句给粉丝的话，等中午的时候粘在送给粉丝们的便当上。 　　其中一个成员声音闷闷的：“真的有特地来录制现场给我们加油的粉丝们吗？” 　　“感觉准备了也是白费力气。” 　　经纪人安慰道：“放心，会有粉丝来的，刚才节目组那边跟我核对了一下官咖里来录制现场的粉丝名单。” 　　说着，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为情：“虽然只有十个人，但也是cookies的粉丝不是吗，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只有十个粉丝，甚至还不及其他艺人组合的零头，估计待会录制的时候连专门为cookies粉丝划分出来的区域座位都没有，只能找边边角角坐。 　　之前在车上说肯定会有粉丝来给应援，最起码足够撑场面的成员更是觉得难过，低头轻咬着唇瓣，眼尾泛红，只来了十个粉丝这个事实让她不想接受，很担心一会儿正式录制她们入场的时候，又是跟刚才拍照时一样的场面，鸦雀无声，让人难堪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参加这次偶像运动会录制，人气和资源不匹配的时候，只会让人难堪。 　　多恩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好歹是队长，从经纪人手里接过卡片，平复好情绪安抚另两个成员：“就算只有十个粉丝，但来到现场给我们应援的这份心意也很珍贵，好好写吧。” 　　说着，又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阿善，喊了声尹梨，但没人应，像是已经睡着了。 　　经纪人连忙打圆场，随口胡诌：“别叫她了，你们自己写吧，让她多睡一会儿。” 　　“之前尹梨在医院的时候，做完手术麻药劲过了，痛的不得了，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都是一个组合的，你们就稍微体谅一下吧。” 　　多恩心气不顺，但忍了忍，也没再喊阿善，队长都没说什么，其他两个成员自然也没办法发脾气，拿着手里的便利贴认真地开始写给粉丝们的话。 　　虽然粉丝少，但每一个都值得珍惜，这个道理成员们都懂，可是和其他组合比起来，还是让人心酸，尤其是在路过其他大势艺人又大又宽敞的待机室时，这种对比更让人觉得难堪，伤心的要死。 　　其他艺人的待机室里面都堆满了粉丝们送来的应援礼物，甜品，便当，咖啡，漂亮的花束，而她们待机室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凉飕飕的风。 　　写着写着，有个成员渐渐红了眼圈，细白的手指攥着笔，捏得紧紧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便利贴上，晕染开来，被泪水打湿的地方黑色字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忍不住抽泣了一声，多恩冷冷地看过去：“哭什么，有点骨气。” 　　“没有哪个组合是刚出道的时候就有一大堆粉丝追捧，都是努力活动慢慢积累起来的。” 　　“之前我们连打歌舞台都没办法上，现在能有机会录制偶像运动会这种节目已经是值得感激的事情了。” 　　“哭有什么用，会有人因为觉得我们可怜就喜欢上我们吗？” 　　“努力抓住这次机会，多争取一些镜头份量，尽量拿到名次不被剪辑掉，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闻言，原本默默抽泣的成员抬眸看向多恩，眼圈红红的，泪眼婆娑，虽然平时摩擦不断，但是从练习生时期开始相处算起来也很久了，多恩看着不禁觉得心软，感觉自己刚才语气好像凶了点，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别哭了，眼睛肿了上镜难看。” 　　成员破涕为笑，用力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三个人攥着笔，趴在化妆台上用心地写着给粉丝们的话。 　　换个角度想，粉丝来的少也有来的少的好处，那就是不用花太多钱给她们准备便当。 　　如果来的粉丝太多了，公司还真不一定承担得起，就算只有十个粉丝，BW依然抠门，延续了小作坊的行事风格，能省则省，只准备了最便宜的紫菜包饭和矿泉水，不像其他公司那么大手笔的给粉丝准备甜品，维他命饮料，甚至连便当都是牛排。 　　那边躺在沙发上的阿善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外套遮去所有光线，视野里一片黑暗，听着多恩说的话，她突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还以为经历了好多任务世界之前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似乎只要豁开一个口子，就尽数倾泻而出，反而变得愈发深刻起来。 　　成员们讨论的声音渐小，阿善也真的睡着了，梦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醒来之后心情并不愉悦，整个人脸都是冷着的。 　　是经纪人把她叫醒的，说是马上要开始录制了，MBC的高层领导马上过来，所有艺人都要到走廊集合，进行问候。 　　阿善把身上裹着的外套脱下去了，捋了捋头发，跟在其他成员们身后一起出去，站到了走廊里。 　　艺人们都从待机室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原本宽敞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来参加录制的组合大多出道已经一年以上了，前辈后辈友好地打着招呼，互相问候，都是俊男美女，即使穿着简单的运动服，也像是掉进了花田里，让人挪不开眼，只有cookies这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像是被排斥在外，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几个成员被这样轻松的范围感染，还有许多之前只能在放送里看到的大势艺人，身处其中仿佛和这些艺人们融为一体，大家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招呼着经纪人给她们拍照，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向镜头笑得甜甜的，阿善微微侧着身子，冷冷淡淡地站在旁边，一副不合群的模样。 　　cookies待机室斜对面站着seventeen的成员们，金珉奎视线一直搜寻着，半晌在角落里顿住，就看见尹梨孤零零地站在待机室门口，身形纤薄，而她身旁其他成员则开心的笑闹着，对着镜头比剪刀手拍照，俨然一副被孤立的模样，平白惹人心疼。 　　金珉奎几乎是下意识就抬步走了过去，这种场合也不需要太避讳，认识的爱豆之间相互打招呼很正常，毕竟平时行程都很忙，见面的机会也少，在场的都是圈内人，就算发现有什么暧昧关系或者是偷偷在恋爱的艺人情侣也不会说出去。 　　他没想太多，只是不想让尹梨一个人站在那里尴尬而已，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金珉奎走得磨磨蹭蹭，有些紧张， 　　“尹梨。” 　　阿善听到有人叫她，抬眸看过去，走廊的白炽灯光线很亮，衬得她皮肤白的几近透明，唇瓣饱满水润，看见是金珉奎，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前辈，你好。” 　　他笑了一下：“尹梨，今天录制加油。” 　　“那天在体育馆谢谢你的指导，我进步了很多。” 　　阿善唇边漾起浅浅的笑：“希望前辈今天能拿到名次。”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十七” 　　cookies成员盯着正在交谈的两人看，不禁觉得惊讶，不知道尹梨什么时候竟然和seventeen的前辈关系变得这么亲近了。 　　只有多恩清楚前因后果，撇撇嘴有些不屑，还真是会勾引男人，就那天在体育馆见了那么一面，就勾搭的男前辈朝思暮想，在这么多同僚们看着的情况下，还上赶着过来打招呼。 　　走廊中间位置是EXO的待机室，因为是出道多年的大前辈，很多爱豆都过去问候，小心翼翼地鞠躬打招呼。 　　灿烈心思不在这儿，视线看向走廊尽头正笑着交谈的尹梨和金珉奎，她唇边漾着清甜的笑意，像春日来临，慢慢融化的雪，不禁觉得无语，灿烈没想到她不光手段低级，还广撒网。 　　大概是两个月前的时候，灿烈在官咖里面收到了一条私信，介绍自己是BW公司新推出的新人女子组合cookies的成员尹梨，中间又扯了些杂七杂八的，最后才是重点，说她想当爱豆完全是因为看到了他作为艺人活动时，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度过了艰难的练习生时期，终于成功出道了，希望能和前辈变的亲近起来。 　　其实很多新人组合在刚出道的时候接受采访，会被问到为什么想要进入歌谣界作为歌手活动，确实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仰慕哪个偶像，看到前辈作为艺人活动模样很帅气，所以有了这样的梦想，但也有一部分人是想借着前辈的名气，蹭前辈的粉丝，或者作为变亲近的手段故意这么说，这都是早些年玩剩下的了。 　　官咖账号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成员们自己来管理的，但是因为私信的人太多，行程忙的时候，灿烈基本上不怎么看，偶尔闲下来才会随手点开一两条。 　　尹梨一开始发的这条完全淹没在众多私信里，但架不住她隔三差五就发几条，他都不知道她一个刚出道的艺人哪来的手机，最初还只是后辈对前辈的正常问候，后来就逐渐变质了，字里行间隐晦的好感呼之欲出。 　　灿烈点开看到的时候，其实根本也没放在心上，但前段时间公司提案要并购BW，当时他正在艺人管理组被谈话，恰巧听见，回来便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尹梨的照片，长的很漂亮，但不是他的理想型，如果公司真的并购成功，以后说不定会经常见面，还是趁早说清楚，只是这种事情如果用社交软件说，会留下痕迹，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当时在体育馆外面拍照的时候，他就认出来尹梨了，只是没想到她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看样子人家是广撒网，自己只是鱼塘里的一条鱼。 第100章 发挥 　　MBC高层领导过来简单走了个过场之后就离开了, 除了眉开眼笑地跟一些大势爱豆聊了几句，剩下其他出道晚名气不如人的一律忽视，像cookies这种小公司出身又没有名气，硬塞进来录制的, 更是没放在眼里, 甚至连看她们一眼都没看, 忽视了个彻底。 　　等领导们走完流程之后，偶像运动会也正式开始录制, 所有爱豆从待机室转移到了体育馆的候场区，分组进场。 　　一共分了四组, 巧合的是seventeen和cookies恰好分在了一组，只不过中间还隔着其他组合, 一个在队头，一个在队尾, 因为seventeen在这组里出道年份最早, 人气最高, 所以是由他们组合的队长举着旗帜出场，cookies走在队尾, 阿善拿着手幅, 敷衍地晃着, 因为知道她们没什么粉丝，镜头也是一扫而过, 所以干脆连表情管理都懒得做，整张脸冷冷淡淡的，像浸润在雪水里的山茶花。 　　从爱豆开始入场的那一刻, 粉丝们激烈的尖叫声和应援声就没有停过, 每个组合都会划分出对应的粉丝专属区域座位, 举着自家艺人的应援手幅和应援棒，激烈挥舞着，喊着应援的口号。 　　高台上坐着本次偶像运动会录制的三位主持人介绍入场的组合，每年都是这个配置，两位专业主持人搭一个今年最大势的女爱豆。 　　每当介绍到自家组合的时候，粉丝们的应援声就变得更加激烈，秉承着不给自家艺人跌份的态度，暗暗比拼着，想要压过其他组合，尖叫声几乎快要突破体育馆的棚顶。 　　介绍到seventeen的时候，尖叫声只高不低，他们组合的粉丝是出了名的铁肺，每次回归的时候应援口号比歌曲本身的rap还难，无数次刷新粉丝们的认知，都已经跟着锻炼出来了，所以尖叫的时候也格外有力气，和exo的粉丝们不相上下。 　　seventeen成员们笑着朝坐在观众席上的粉丝挥手，粉丝们对上自家爱豆的笑脸，尖叫得更加激烈，更加卖力。 　　入场的前几个组合都介绍完了，轮到队尾的cookies，高台上主持人声音温和：“清纯与性感兼具的新人组合cookies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偶像运动会的录制，让我们一起期待她们的表现吧。” 　　随着主持人介绍的声音逐渐落下，刚才快要突破天际的尖叫声也跟着沉寂下来。 　　因为专门为cookies来到录制现场的粉丝太少只有十个人，所以主办方也没有给他们划分出专属的粉丝区域，只能捡其他艺人粉丝没坐满的边边角角坐，即使这十个粉丝卖力呐喊尖叫着，也没有其他组合那样热烈的效果，应援声和掌声都稀稀拉拉的，十分突兀，甚至连前面已经入场，站到宣誓区域的爱豆们也抬头朝着观众席上看去。 　　这场面让cookies成员们十分尴尬，毕竟是在其他爱豆同僚面前丢人，更觉得难堪，但好歹早上已经经历过那么一遭了，这会儿稍微有些免疫力了，依然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朝着观众席上的粉丝们挥手。 　　控制节奏的主持人见气氛冷下来，当机立断地缩短了cookies的介绍词，收尾之后赶紧介绍下一个队，下一个队最先出场的就是EXO，几乎刚从候场区往外走只隐隐约约露出人影，尖叫声就像沸腾的水一样咕嘟咕嘟直冒泡，激烈又整齐，让后辈艺人羡慕不已，EXO的人气果然望尘莫及。 　　灿烈跟在成员身后，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手幅朝着观众席上的粉丝笑，回过头来视线下意识追随着走在他斜前方的尹梨。 　　虽然是两个队，但cookies走在队尾，他们走在队头，离得很近，尹梨穿着白色丝绒的运动服，背影纤细窈窕，头发拢成了高马尾，微卷发尾随着她的走动晃出好看的弧度，不经意间露出白皙的天鹅颈，转头时露出侧脸，樱粉色的唇角微微抿着，清冷的像高岭之花。 　　说实话这样的场面他都替她们觉得尴尬，但尹梨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和早上立于体育馆台阶之上的清冷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让他觉得很奇怪，这样清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真的是会使出这种低级手段的人吗？ 　　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可事实又摆在那里，容不得他否认。 　　灿烈盯着她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只想等待会儿录制空隙的时候找个机会当面和她说清楚，免得公司真把BW收购之后，时常见面更尴尬。 　　所有爱豆都入场之后，大家一起站到宣誓区域，按照偶像运动会的守则进行宣誓，领誓是从大热组合里面挑的，站在最前面，剩余的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cookies站在离摄像机最远的地方，估计到时候拍出来脸都是模糊的。 　　“代表团宣誓。” 　　“所有参加比赛的爱豆运动员无条件遵守以下规则。” 　　“会关怀对方选手，进行堂堂正正的胜负。” 　　“不论你爱豆我爱豆，不论你粉丝我粉丝，大家团结一心。” 　　“运动过程中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阿善举着手放在太阳穴处，跟着一起宣誓，明显很糊弄，粉嫩的唇瓣微张，嘴型都对不上。 　　宣誓结束之后就正式开始录制了，分成好几个区域，跑步项目，射箭项目，体操项目，以及保龄球项目都是分不同区域进行的，有的项目时间上是有重叠的。 　　最先进行的就是女子组合射箭项目，宣誓结束，阿善和多恩在工作人员指引下去等待区域进行候场，在运动服上用别针别了号码牌。 　　主持人宣读完规则之后，加入一个专业的裁判一起观看解说。 　　第一场对决是cookies和另一个相对有名气的女子组合。 　　比赛之前双方友好的问候了一下，之前多恩在体育馆练习的时候其实发挥的还不错，但等真正到了要比赛的这个时候，观众席上坐的满满当当，好像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她身上，甚至连对手也是之前只能在放送里看到的大势女爱豆，她紧张的甚至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阿善侧头看她焦躁不安的模样，淡淡地问：“紧张？” 　　多恩以为她这话是挑衅，强装镇定，不耐烦地反驳：“谁紧张了，我才不紧张，倒是你好好发挥别给我拖后腿。” 　　她虽然嘴硬，但显然这话没什么底气。 　　阿善唇边勾起嘲弄的弧度，没回嘴。 　　比赛正式开始，最先出场的是阿善和对方组合的一个女成员。 　　她在规定的线后站好，微微侧过身子，抬手拉开洋弓，单色主羽毛对准自己，箭指向靶心，右眼微微眯起，箭弦贴在脸上，镜头拉进，场馆两侧大屏幕上显示出她精致清冷的容貌，唇珠饱满诱人，清冷疏离，微卷的长发高高拢起，露出极美极整齐的发际线。 　　即使镜头切得那么近，皮肤依然光滑细腻，没有丝毫瑕疵，黑发雪肤红唇，漂亮的不真实。 　　阿善松开手，箭嗖的一下射出去，正中靶心，电子屏幕上显示出成绩是完美的十环，高台上的主持人兴奋地进行解说。 　　她开局直接射出了十环，不由得让对方组合的成员压力倍增，肉眼可见的紧张，但发挥的也不错，射中了八环，只落后阿善两分。 　　一局是每人射三次，阿善三把都射中了十环，对方成员在偶像运动会录制之前抽出很多时间进行练习，没少花心思，所以即使是顶着这种压力，发挥出来的水平依然很稳，都在七环以上，分数吃紧，落后的并不算太多，如果下一局发挥的好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能不能拿到名次就看多恩的了。 　　如果说刚才粉丝们还只是为阿善这张即使镜头切的很近，在大屏幕上依然丝毫没有瑕疵的漂亮脸蛋而惊叹，那么在她连续射出三把十环的成绩之后，就是真心的佩服了，纷纷鼓掌，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和之前cookies刚入场时稀稀拉拉的掌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善把手里的洋弓交还给工作人员，转身回到比赛方后区的座位上坐着休息，观看接下来多恩的比赛。 　　多恩轻舒一口气，拿着洋弓站起身来。 　　阿善唇角微微扬起，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冷冷淡淡的：“别拖后腿。” 　　输人不输阵，多恩冷哼一声，就算心里没把握，紧张的要命，也得装的气势十足，不露怯，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昂首挺胸地朝着比赛区域走过去，实则握着洋弓的手心已经紧张得出了汗。 　　她不敢想要是她拖了后腿，害得组合拿不到名次，尹梨会怎么嘲讽她，自己又是队长，到时候也没脸面对其他成员。 第101章 金牌 　　多恩拿着洋弓走到比赛区域, 在规定的白线后面站好，看到身旁站着的大势女组合前辈，鞠躬颔首, 甜笑着礼貌地问候：“你好, 前辈，我是cookies的队长多恩。” 　　对方组合的成员态度很温和，没端前辈的架子, 也并没有因为cookies刚出道人气低而轻视, 反而十分热情地回以微笑，还安抚多恩让她别紧张。 　　多恩不由得受宠若惊, 睫毛轻眨了眨, 小心翼翼地又跟对方多聊了几句，套套近乎。 　　比赛正式开始之后, 镜头切近，两个人的脸都投放到场馆两侧的大屏幕上, 阿善坐的近, 所以也不用像粉丝那样仰头费力地盯着大屏幕看，一抬眼就能看见近在眼前的多恩。 　　第二局最先开始射出第一箭的是对方组合成员, 拿着洋弓的手稳稳当当的, 表情也十分从容，一下子就射中了八环。 　　这让多恩不由得紧张, 举起洋弓，对着箭靶瞄准了半天，但始终没能松开手把箭射出去，手臂上端微微颤抖着, 在大屏幕上看的格外清晰。 　　坐在高台上的主持人嘴巴不停, 你一句我一句地解说。 　　“多恩选手现在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是啊, 这种情况下肯定会紧张，毕竟两队的分数吃紧，能不能拿名次全都看多恩的了。” 　　多恩本就紧张焦躁，主持人的解说声和粉丝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形成聒噪的背景音，不住地往耳朵里钻，让她更加不安，攥着洋弓的手心微微出汗，刚才明明能瞄准的靶心，现在也觉得有些看不清了，但是没有时间再给她犹豫。 　　如果再不射出去，就会超时，相当于零环，多恩端着洋弓的胳膊微微颤抖，瞄准后，松开细白的手指，弓箭离弦，嗖一下射了出去，插在箭靶上，电子屏幕上显示出她的成绩，五环。 　　这一箭射出去，对方组合的分数瞬间追上来，多恩看清分数之后，心脏紧缩了一下，砰砰直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身后休息区的尹梨，只见她漂亮的眉眼微微软化，并没有平日里那般冰冷高傲，似乎因为是在镜头前，所以装的像个人似的，不但眼底没有嘲弄，反而带着一丝鼓励，甚至对上她视线的时候，唇边还漾起一抹笑，像清冷柔软的雪慢慢融化，让人十分惊艳，小声地冲她说了句队长加油。 　　这一幕收进镜头里，在粉丝看来就是一副队内团结友爱，团魂满满的模样，多恩憋屈又窝火，但无处发泄，在镜头前还要配合阿善作戏，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粉丝们只以为她第一箭没发挥好，因为自责，所以才强颜欢笑，根本想不到多恩是因为恶心阿善这副白莲花的模样，浑身难受，才笑得那么难看。 　　第二把对方成员依然发挥的很好，多恩调整好呼吸，屏蔽掉外界声音的影响，也射出了稳定的水平。 　　目前两个组合平分，能不能进入决赛，就看第三把了。 　　到了最后定胜负的时候，对方成员也和开局之前柔柔笑着和多恩打招呼的模样不同了，神色认真严肃，拉开洋弓，瞄准之后干脆利落地射了出去，是十环。 　　这让多恩压力倍增，对方成员射中了十环意味着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射中十环，争取到加时赛的机会，否则就是输，止步在这里，没有机会进入决赛，也就是说没有多余的镜头份量了。 　　她轻舒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眯着右眼，瞄准再瞄准，松开手箭射出去的那一刻，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射到箭靶上，电子屏幕即刻显示出成绩，八环。 　　多恩心凉了半截，感觉眼前晕晕的，耳边高台上主持人解说的声音，还有观众遗憾的叹息声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十分空旷，渐渐的什么都听不清，只低着头盯着手里握着的洋弓看。 　　场馆内响起主持人解说的声音：“真可惜，很遗憾cookies没能拿到预想中的成绩。” 　　另一个女主持人打圆场：“多恩一开始应该是太紧张了，后两把发挥的很好，cookies的成员们是第一次参加偶像运动会的录制，请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尽力就好。” 　　还有镜头在拍，多恩快速调整好情绪，抬起头笑了一下，她不敢回头看尹梨，怕在她脸上看到冷嘲热讽的表情，那会让她觉得无力又挫败，在曾经最瞧不起的人面前丢脸，难堪的甚至让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明明尹梨才应该是那个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对方组合成员过来和多恩拥抱了一下子，虽然并没有体现出胜者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是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愉悦，这让她更加伤心遗憾。 　　最后成绩归总，对方组合胜出，初赛是分小组进行的，只有小组赛胜出的组合才能进入到决赛，争取名次，小组比拼中输掉的cookies也就没有资格再继续了，换句话说就是她们射箭项目露脸的机会到此为止了。 　　坐在高台上解说的专业裁判不禁觉得遗憾，又夸赞了阿善两句。 　　“cookies尹梨选手的射箭实力真是让人很惊喜，几乎快可以和专业选手媲美。” 　　镜头也顺势切向阿善。 　　她起身朝着多恩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又抬手轻轻在她头上抚摸了两下，像是在安慰自家队长，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因为录制过程中艺人都没有戴麦，所以粉丝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以为阿善在安慰多恩，但其实并不是。 　　阿善附在多恩耳边，声音冷冷淡淡的，尾音带着嘲弄：“现在知道拖后腿的人到底是谁了吧。” 　　“是你，不是我。” 　　她一字一句，像是淬着毒，把多恩的自尊心踩在脚下碾压。 　　闻言，多恩不可思议地抬头看阿善，似乎没想到她当着镜头面竟然还敢这样挑衅，可却对上一双清透干净的眸子，笑的人畜无害。 　　多恩心底怒火翻涌，可依然残存着理智，忍了又忍。 　　阿善退开身子，抬手用指尖帮多恩理了理乱掉的刘海，眉眼弯弯，唇边漾着笑意，但却又不达眼底，让人觉得可怖。 　　seventeen成员多，参加的比赛项目也多，刚才其他队员参加保龄球比赛，金珉奎过去场馆另一侧给他加油助威，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屏幕上显示出cookies和另一个组合比赛的结果，以两分之差输掉了。 　　他视线下意识就开始在爱豆坐席上搜寻起尹梨来，在角落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微微低着头，唇瓣抿着，神色冷冷淡淡的，似乎因为组合没能进入到决赛而遗憾，毕竟是cookies第一次参加偶像运动会，肯定是希望能够为组合争取到更多的出镜机会。 　　因为见过尹梨笑起来的样子，像精心娇养在透明玻璃瓶里的山茶花插在清凌凌的水里，而不是雪山之巅，如同高岭之花在可望不可及的地方，难以触碰，所以金珉奎是希望看见她一直笑着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一会儿要在射箭项目中拿到金牌的决心，他想让尹梨开心一点。 　　很快就到了男子组合射箭项目比赛，第一组对决的是exo和seventeen，因为exo是前辈，所以正式开始比赛之前，金珉奎和另一个成员过去问候。 　　灿烈性格好，和男爱豆们打成一片，都爱亲近他，和他一起玩，也没有什么前辈的架子，笑着拍了拍金珉奎的肩膀：“自在一点相处吧，别这么拘谨。” 　　“seventeen这次回归成绩很好，祝贺你们。” 　　金珉奎认生，面对这么热情的大前辈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身边的成员是社交达人，接过话茬愉快地聊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金珉奎觉得聊天的时候灿烈前辈的视线似乎总是不经意地停留在他身上，像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探究什么，可当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又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跟身旁成员聊得愉快，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灿烈确实是在观察金珉奎，他认识金珉奎，之前打歌期有重叠，seventeen来待机室问候过，还送了签名专辑，但互相没说过话，今天是头一次。 　　据他了解，金珉奎是seventeen的门面担当，确实很帅，轮廓分明，很周正的长相，皮肤并不算白但很健康，宽肩窄腰长腿，是放送局里最近很流行的犬系长相，和自己完全是两种风格的帅。 　　这也更让灿烈确定了，尹梨就是在广撒网捞大鱼，甚至可能还有什么集邮的癖好，无论是他还是金珉奎，都是她网里的一条鱼，也有可能搞暧昧是小，想要跟他们炒绯闻，引起争议，让组合更出名是大。 　　灿烈分不清尹梨到底是真的恋爱脑，还是为了组合，所以想曲线救国，先找一些有名气的男爱豆炒绯闻，让组合出圈，再洗白。 　　毕竟时代变了，现在黑红也是红。 　　可不知道为什么，灿烈觉得自己在看见金珉奎的时候，心里一下暗暗生出比较的心思，就算是同一个鱼塘里的鱼，等级也不可能一样，该死的胜负欲让他想要证明自己这条鱼比金珉奎更优秀，更值得钓，要不然他比对方出道早好几年，岂不是白混了，所以在正式开始比赛之后，他也自己暗暗的较着劲。 第102章 笑容 　　女子组合射箭项目比赛结束之后, 阿善和多恩回到了爱豆座位区域，这些组合里面cookies是出道年份最晚的，在座的都是前辈, 两人一边鞠躬问候一边往座位上走，腰几乎就没直起来过，男爱豆也是个个小心翼翼, 生怕被观众席上的粉丝拍到闹出什么绯闻, 她们俩经过的时候, 纷纷侧过身子避开，让出足够的空间, 那模样仿佛阿善和多恩是什么洪水猛兽, 当然不是针对她们俩, 而是所有女爱豆都一视同仁。 　　回到座位上后，阿善拿起工作人员放在椅子边上的水拧开，小口小口的喝着, 多恩坐在旁边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看, 声音很轻的质问：“尹梨，现在你满意了？” 　　“看我丢脸就那么开心吗？” 　　阿善把水咽下去，唇边勾起一抹微笑，似乎不嫌事儿大，火上浇油：“为什么不开心呢, 丢脸的又不是我。” 　　她语气轻飘飘的, 可却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狠狠地往多恩心窝子里捅，一腔怒火快要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可场馆里有数不清的摄像机在拍, 即使多恩恨不得现在就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 把尹梨那张漂亮的脸抓花, 也得忍。 　　多恩咬了咬牙，压抑着声音：“尹梨，只有我们的时候怎么吵怎么闹都可以，但是现在在外面代表的是整个组合，你懂不懂？难道我丢脸，身为cookies成员的你脸上就有光了吗？” 　　阿善斜睨她一眼，声音淡淡的：“是你自己输了比赛，冲我发什么火，我是不让你练习了，还是射箭的时候妨碍你了？没发挥好就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拿我撒气。” 　　“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就是这样，稍有不顺心的就对我发火，拿我出气，非打即骂，就因为我在组合里年龄最小，就因为你是姐姐，所以我就要一直忍气吞声吗？” 　　多恩被戳中痛点，恼羞成怒：“尹梨，你！” 　　她被激怒，下意识提高音调，周围的爱豆们都侧头看过来，多恩尴尬地换上笑脸，表情僵硬，小心翼翼地给前辈们赔不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尹梨那么疯狂，那么不顾一切，做完修复手术回来之后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连之前最看重的爱豆事业和名声也不放在眼里，行事随心所欲，毫无顾忌，而自己身为队长只能窝里横，在外面还是顾虑重重，所以受了气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怒火已经累积到了顶点，几欲喷薄。 　　她真是受够尹梨了！ 　　多恩不回嘴，阿善也懒得理她，抬头看男爱豆组合的射箭比赛，第一场小组赛对决的是seventeen和exo，分别由金珉奎和灿烈出场。 　　同等级的帅哥，同样的赏心悦目，搭在洋弓上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镜头切近，投放在场馆两侧大屏幕上的脸也都毫无瑕疵，眼神清澈，透着干净纯粹的少年气。 　　两个组合的粉丝暗暗较着劲，比拼哪家的应援声和尖叫声大，粉丝滤镜下自家艺人就是最优秀的，哪管什么前辈后辈，先发制人，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就对了。 　　灿烈射箭水平一般，但也都保持在七环左右，不丢脸也不出彩，但是靠一张帅脸加持，即使没射中十环，粉丝们的尖叫声也依然要突破天际。 　　金珉奎发挥很稳定，两次八环，一次十环，有阿善的指导，加上他自己勤奋练习，在原先的水平上突飞猛进，看见电子屏上显示出的成绩，他唇角微微翘起，一副谦虚又害羞的模样。 　　甚至连阿善都觉得惊喜，因为她只是简单地指导了那么一次，他后来肯定有一直在练习，要不然不可能这么稳，无论是动作还是发力点都很标准，神态也十分从容。 　　坐在高台上的主持人感叹：“珉奎今年第一次挑战射箭项目吧，没想到实力这么优秀。” 　　他说完之后，又怕exo的粉丝不满，连忙添了句：“exo最近行程很忙，灿烈还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平，真是了不起。” 　　seventeen粉丝战斗力不容小觑，exo粉丝更不是吃素的，他两边都不能得罪，必须得一起夸。 　　金珉奎拿着洋弓回到了比赛后方的休息区域，和接下来要上场的成员拥抱了一下，然后抬头朝着观众席上挥了挥手，时刻注视着自家艺人的粉丝们见状连连尖叫。 　　他笑着坐下，视线不着痕迹地搜寻着尹梨的身影，她在爱豆席的角落里坐着，未成想，他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抬眸看过来，两人一下对上视线，阿善冲着金珉奎笑了一下，阳光从场馆上方的透明洒进来，衬得她皮肤肌肤如雪，眉眼弯弯，唇边漾着甜甜的笑，纯粹又通透，漂亮的不真实，她悄咪咪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金珉奎下意识红了脸，攥紧手中的水瓶，突然觉得偶像运动会录制之前他抽出时间练习射箭的日日夜夜都值得，他希望尹梨能一直露出这样漂亮的笑容。 　　正好这时灿烈拎着洋弓回来，递给等待着他的成员，说了声加油，然后就坐下来休息了，他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尹梨，本以为坐的这么近，这种好机会，她肯定是偷偷在看自己，这样他回头就可以抓个她正形，虽然也不能怎么样，但能让尹梨尴尬，给她添点堵，他就开心了，权当是她发私信给自己带来困扰的小小惩罚。 　　可谁知尹梨根本就没看他，低着头被身旁的女爱豆挡住，只能看见她清冷的眉眼，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但反正没往他这边看就对了。 　　灿烈轻哼一声，移开视线，绝对是欲擒故纵，先勾起他的兴趣，然后又开始冷着他，让他心态失衡，主动去了解她，主动去跟她搭讪。 　　手段，都是手段。 　　他好歹在歌谣界活动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上她这种当。 　　可瞥见身边的金珉奎时，却越发觉得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不爽，越想越觉得憋闷，本来他只是把对方当成值得爱护的后辈，都是因为尹梨，要不是她把他们俩放到同一个鱼塘里，他也不会生出比较的心思，弄的自己还郁闷起来了，之前每次参加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时候，虽然也有胜负欲，但更多的是想为粉丝拿金牌，就算输了也可以坦然接受，但这次不一样，他输给金珉奎这个事情让他很不舒服，浑身都难受。 　　seventeen另一个成员本身射箭水平就好，之前录制偶像运动会也参加过射箭项目，所以无论是心态，还是水平都很稳，发挥的也好，赢了exo的另一个成员，成绩归总，seventeen在小组比赛中胜出，可以进入到决赛，之后也发挥稳定，在男子组合里杀出重围，成功拿到了金牌。 　　虽然之前seventeen参加过好几届的偶像运动会了，但金珉奎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射箭项目，实力稳定又优秀，让粉丝们觉得相当惊喜，与有荣焉，尖叫声愈发激烈。 　　主持人颁发奖牌的时候，他恰好站在靠里面的位置，所以是由他接过来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对着镜头露出干净纯粹的笑容，阳光好看。 　　射箭项目结束之后是五十米短跑项目，阿善和多恩被经纪人叫去给另一个成员加油，要在镜头面前表现出团结友爱，团魂满满的形象。 　　这种爱豆大杂烩的节目，因为人太多，每个人出镜率都是有限的，一般就是谁火谁的镜头就比较多，剩下的镜头就分给拿到名次的组合，刚才射箭项目阿善表现的很好，而且她这张脸长得很美，就算当背景板也是漂亮的背景板，摄影师爱给她镜头，经纪人正是抓住这一点，才把她和多恩塞到各个地方去凑热闹，蹭镜头。 　　一张清冷的脸经过镜头的放大，毫无瑕疵，更让人追捧，但最初的惊艳过后，观众席上的粉丝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尹梨太冷淡了，没有那些元气满满，笑起来甜甜的爱豆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阿善并不知道粉丝在议论起来什么，她老老实实地当着背景板，参加跑步项目的这个成员虽然长相柔弱，但有股韧劲，录制之前也是拼了命的练习，比赛开始之后更是不要形象，像离弦的箭嗖一下就冲了出去，跑到终点线的时候身体直接撞到了防护的垫子上，差点受伤。 　　多恩和阿善连忙跑过去扶，经纪人也皱着眉头念叨：“也不用拼到这种地步，受伤了怎么办。” 　　成员被大家扶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弱弱地说了句没事，竖起耳朵听成绩播报，听到第一名是自己时，一下子高兴的蹦了起来，抱住多恩和阿善转圈。 　　新人组合团魂满满，每个人为了组合都奋不顾身的模样，才是一个团体最纯粹的初心，这一幕不由得让粉丝们觉得感动，对cookies这个组合也多了些好感。 　　高台上的主持人解说：“cookies成员们之间的感情真好。” 　　“祝贺你们获得这么好的成绩。” 　　主持人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成员平静下来，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太激动，扯着尹梨手转圈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在她手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红痕，因为尹梨皮肤白，看着很明显。 　　成员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怕刚才自己太过得意忘形的模样惹尹梨生气，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她，见她似乎并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唇边再次绽开喜悦的笑容。 第103章 吵架 　　上午比赛项目录制完, 经纪人领着成员们回了待机室，回去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准备分发给粉丝的爱心便当，偶像运动会一录制就是一天，所以来到现场的粉丝们午饭由艺人公司来负责。 　　cookies一共就来了十个粉丝, 虽说人少但这份心意是珍贵的, 成员们肯定是要露面和粉丝们互动一下的, 跟在经纪人后边一起去到观众席给粉丝们发便当。 　　可能因为出道曲走的是清纯风, 是让人想要呵护的妹妹类型, 所以来的这些粉丝看起来也都是比较强势的姐姐粉, 态度友好, 一个个都把成员们当小妹妹, 特别是对阿善, 笑着跟她开玩笑，说让她多笑笑, 脸蛋长这么漂亮，多笑笑才好看，小小年纪总是板着脸容易老，就算公司给她的人设是高冷, 私下里笑一笑总是没有关系的, 反差萌反倒更容易圈粉。 　　经纪人用胳膊碰了碰阿善, 给她使眼色, 让她别冷着脸, 粉丝这么关心她, 起码笑一笑别冷场, 阿善接收到信号, 唇边漾起清甜的微笑, 姐姐粉们笑着说我们尹梨笑起来真漂亮。 　　便当上面粘着成员们亲手写的便利贴, 这种刚出道没什么人气的时候，艺人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是最亲近的，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没有什么距离感，不像粉丝和艺人，倒更像是朋友。 　　发完便当成员们要离开，粉丝又细心地叮嘱希望她们在比赛过程中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就算拿不到金牌也没有关系。 　　成员们笑着答应了。 　　粉丝们最关心的还是组合什么时候回归，又悄咪咪地问了一嘴大概什么时候回归。 　　经纪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应该快了，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多为cookies应援。” 　　和粉丝们互动了半天，成员们回到待机室，这会儿终于闲下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吃午饭了。 　　BW跟过来的另两个工作人员搬了椅子，坐在角落里，已经捧着便当开始吃起来了。 　　其他成员也不用经纪人伺候，自己去拿了便当和青瓜汁，坐到化妆台边上默默吃着。 　　只有阿善像没长手似的，恨不得别人把饭喂到她嘴边，经纪人拿了一份便当送到她手边，别看盒子精致，一打开里边装的都是草，绿色有机健康的蔬菜沙拉，还有圣女果和西兰花，半点荤腥都看不见。 　　如果是其他大公司的话，即使艺人需要减肥，管理身材，也会有一些低脂高蛋白的鸡胸肉或者牛排什么的，但是BW为了省钱，给她们订的便当一向都是蔬菜沙拉，只有青菜，便宜减肥效果还好，连偶像运动会录制这种日子也照旧，今天甚至还不如往日在练习室里练习时吃的，平时偶尔还会有几根低脂意面，不过也是可遇不可求，只有代表高兴的时候才会大方一点，赏赐给她们。 　　阿善自己一个人独占了宽敞的沙发，因为待机室里空调不好用，凉飕飕的风从门缝往里钻，她披着件羊绒外套，经纪人忙里忙外地伺候她，像公主一样。 　　多恩啃着草，恨恨地盯着阿善看，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绿油油的蔬菜沙拉看的阿善是一点食欲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反胃，是生理性的厌恶，如果说是之前的攻略世界，她为了维持美貌和身材，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任务对象那还能忍受，可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基础的积分就已经足够，有点小瑕疵无伤大雅，她也没有忍的必要，把筷子一摔，冷下脸，颐指气使地对经纪人说：“看着就倒胃口，不想吃。” 　　“我要吃牛排。” 　　待机室里其他成员都抬头看过来，躲在角落里默默吃饭的两个工作人员也跟着看过来，惊讶于一向忍气吞声的尹梨竟然突然发起火来。 　　阿善声音不大，但刚才大家都在安静吃饭，掉根针都能听见，待机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经纪人连忙弯腰把筷子捡起来，陪着笑脸，好声好气地商量：“尹梨，先将就一下吧，晚上，等晚上回去我带你们去吃牛排，就当庆祝今天的好成绩。” 　　经纪人一边说，一边肉痛，牛肉很贵的，代表也不会给他报销，都得他自掏腰包。 　　阿善脸色冷冷淡淡的，漂亮的眸子里淬了冰，一副娇纵大小姐模样，樱粉色唇瓣轻启，吐出两个字：“不行。” 　　“我现在就要吃。” 　　角落里两个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们从未见过尹梨这副娇纵冷漠的模样，之前的她无论什么时候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脸上总是挂着讨好的笑，像是天生的好脾气，就连成员欺负她，也只是一味退让，可以说是温柔的有些怯懦。 　　可今天一天尹梨给他们俩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早上到待机室来一个人独占整个沙发躺着睡觉，还是眼前放着好好的蔬菜沙拉不吃，摔了筷子非不依不饶地要吃牛排，这一系列行为都颠覆了他们对尹梨的认知，让人简直不敢相信是她能做出来的行为，此刻也不由得相信起公司最近流行的传言，尹梨整形可能真的整坏了脑子。 　　更奇怪的是经纪人也向着她，偏心的明显，就连之前一向脾气差，经常欺负尹梨的多恩也都忍气吞声。 　　两个工作人员完全不敢出声，默默坐在旁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炮火转移到自己身上被波及。 　　无论经纪人怎么好声好气的商量，阿善依然不依不饶，眉眼冷淡，不为所动，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多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压着脾气，经纪人那幅讨好献媚的贱样子让她实在是看不过眼，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椅子划过地砖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给另两个成员和坐在角落里的工作人员吓得一哆嗦。 　　她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朝阿善走过去，弯腰拿起摆在阿善面前的蔬菜沙拉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过身来骂她：“尹梨，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势艺人吗，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之前能吃现在为什么不能吃了？” 　　“节目还没播出就以为自己已经火了？” 　　“经纪人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我告诉你，现在就算你想吃也没的吃了。” 　　闻言，阿善站起身来，双臂交叠在胸前，肩上披着厚重的外套，眉眼冷淡又高傲，冷冷的睨着多恩，一字一句：“别多管闲事。” 　　多恩被她激怒，抬手就要打人，经纪人连忙拦住，挡在阿善面前，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分开，左右安抚着，忙得不可开交，待机室隔音很差，再吵下去明天cookies不和的消息估计会传遍整个歌谣界，好不容易今天偶像运动会录制争取到一点镜头份量，不出意外等节目播出就能出圈一波，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人，刚出道的新人团体闹内讧，这个消息让任谁听起来都是爆炸的，致命性的打击，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经纪人两边都陪着笑脸，头痛欲裂，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尹梨这么荒唐的请求，为什么拿姜家的钱。 　　大小姐他得罪不起，只能委屈多恩，他推搡着多恩，按着她肩膀在化妆台边上坐下，小声安抚：“多恩你就稍微忍一下吧，你知道的，尹梨做了整形手术，又去修复，折腾了很久过程也很痛苦，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是队长多体谅一下。” 　　多恩没好气，声调也高：“我到底还要忍她到什么时候！” 　　经纪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回头看了眼阿善脸色，心想快了，大概还有半个多月真正的尹梨就回来了，只需要忍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多恩知道经纪人为难，身为队长，退让的只能是她，但又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吃蔬菜沙拉，她吃牛排，不公平。” 　　经纪人连忙说：“我去买，都吃牛排行了吧，今天你们不用减肥了，蔬菜沙拉都别吃了，我去买牛排，消消气别再吵了。” 　　多恩看经纪人好声好气的，刚才自己嚷嚷那么一通，也出了不少气，没那么憋闷了，不好意思再继续发脾气，借着台阶下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哄好了多恩，经纪人又拉着阿善出了待机室到走廊，把她和多恩分开，要不然等他走了出去买牛排，这俩祖宗说不定又要吵起来，到时候真的是没法收场了。 　　经纪人苦着脸请求：“大小姐，拜托你了，就当给我面子，别和多恩一般见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见阿善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经纪人连忙松了口气，半个月不到他感觉自己老了快十岁，早知如此，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尹梨，让她姐姐代替她，这位大小姐实在是难伺候，一言不合就发脾气，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供着。 　　他现在无比怀念原先那个温柔怯懦的尹梨，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别提发脾气了，只会无条件服从，而眼前这位大小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第104章 拒绝 　　经纪人离开之后, 阿善没回待机室，走到窗户边把窗打开，迎面有微冷的风吹进来, cookies的待机室在走廊尽头, 即使开着窗户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冷空气吹到她脸上, 感觉心情也平静下来，可能是最后一个世界了，阿善有些懈怠乏味, 甚至懒得装, 而恰恰这个世界她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富家女本就该随心所欲。 　　很快这个世界结束，她的积分就可以兑换出独立世界，到那个时候，她就真的再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吹了会儿风, 阿善抬手刚要关上窗户, 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尹梨，她回头，有风吹过, 乌压压的发微微扬起，雪肤红唇，眉眼清冷，是最极致的美, 克制又诱人。 　　这一幕让金珉奎的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红着脸, 愣愣地盯着她看, 连话都说不出来。 　　系统：“攻略目标, 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三十” 　　这个时候爱豆们都在吃午饭，走廊里人很少，偶尔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工作人员路过，两人站在角落里说话也没人注意。 　　阿善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前辈是来付另一半钱的吗？” 　　她声音清冷好听，金珉奎一下子回神，慌乱地点点头，又摇头。 　　阿善轻笑：“为什么点头又摇头？” 　　金珉奎小声说：“除了钱，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阿善问：“什么？” 　　他红着脸：“尹梨，你把手伸出来。” 　　阿善伸出手，细白的手心朝上，干净好看。 　　金珉奎往她手心里放了一枚金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泛着金色的光，很漂亮，是刚才他参加射箭项目拿的那枚金牌。 　　阿善笑着问：“送我吗？” 　　金珉奎点点头，耳根殷红如血：“嗯，不用担心，我问过成员们了，他们不介意。” 　　他接着说：“明天还有一些项目，我们应该还会拿到金牌的，这是我赢来的，所以想送给你。” 　　阿善把金牌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唇边掠过一抹清甜的笑，走到金珉奎面前，轻声说：“你低头。” 　　金珉奎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低下头。 　　她踮起脚，把金牌套在他脖子上：“是你们组合的荣誉，送我算怎么回事，前辈把钱给我就好，金牌还是算了。” 　　金珉奎对上阿善视线，因为她不要，心里有些酸涩：“可是……” 　　见她是真的不想接受，他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带的现金，捋平整之后递给阿善，她接过塞进运动服的外套口袋里，微笑了一下，唇角微微翘着：“好了，前辈，现在我们两清了。” 　　金珉奎觉得两清这个词听起来很刺耳，好像他们俩从此就要划清界限，再没有什么交集，他不赞同这样的说法，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又笨，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了。 　　阿善看着他走远，自己也抬步要回待机室，走廊中间EXO待机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灿烈，宽肩窄腰个子很高，即使穿着简单的运动服也十分引人注目，阿善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手放在门把手上，微微往下按，想要推门进待机室，谁知道身后灿烈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就见他大步朝这个方向走过来，阿善手上动作一顿，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心想这个世界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心思辗转了几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姜允，她的好妹妹。 　　阿善思考的瞬间，灿烈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因为体育馆不是专门的放送局，待机室就是临时改造的，隔音很差。 　　她站在cookies待机室门口，灿烈扫了一眼门上粘着的她们组合名，他不想在这里说，想给尹梨留点面子，万一被她的成员们听到会很难堪，视线盯着尹梨，前辈气场全开，任谁看都是要教训后辈的架势：“尹梨，虽然有些失礼，但请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阿善盯着灿烈眼睛看，沉默了几秒，点点头，说了声好。 　　灿烈本以为自己找上尹梨，她会很害羞，没想到会是这么平静又冷淡的反应。 　　他走在前面，带着阿善去了安全通道，没人又安静，适合说话。 　　两人面对面站着，灿烈没兜圈子，开口直奔主题：“尹梨，你在官咖里给我发的私信我都看到了，你的行为已经困扰到我了，我现在只想专注于事业，没有其他想法，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这种让人误会的内容了。” 　　“cookies也才刚出道半年，你还是把心思好好放在工作上吧。” 　　灿烈是顾及到尹梨面子的，如果说的太直接，我不喜欢你，别再骚扰我了这种话，可能会让对方羞愧，无地自容，女孩子脸皮薄，所以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委婉一些，只是说她的行为给自己造成困扰了，让她不要再给自己发私信。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尹梨眼圈通红，玄泣欲滴的样子，为他的拒绝而感到伤心，没想到却在她眼底看见了戏谑的笑意。 　　阿善声音淡淡的：“好，知道了。” 　　很简单，她来到这副身体之后和灿烈根本没过交集，那就是姜允留下来的烂摊子，她的好妹妹喜欢灿烈，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偶像光环带来的仰慕。 　　灿烈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阿善只能顺势而为，一直纠缠让别人厌烦了，当然要后退一步。 　　可听到阿善的话，灿烈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嗯？” 　　“你答应了？” 　　可能是和他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他没想到尹梨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是她之前一直给自己发私信纠缠，就算洒脱也好歹装一下吧，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想要继续纠缠的样子也好啊，怎么能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弄的好像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阿善看他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模样，又重复了一遍：“以后不会再给前辈发私信了，请放心。” 　　“可以了吗？前辈，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就走了。” 　　灿烈看着她清冷漂亮的眉眼，呆若木鸡下，尴尬地说了句没事了。 　　他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被爱慕的人，怎么好像角色颠倒了。 　　灿烈还是不敢相信，尹梨就这么答应了，未免也太简单了，来找她之前他还想着如果她纠缠，他该怎么严词拒绝，可没想到台词根本没用上。 　　阿善眼底笑意一闪即逝，转身拉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出去，灿烈下意识转过身，只看见她半边侧影，背影窈窕，射箭时绑着的高马尾披散下来，发尾的弧度微卷，十分漂亮。 　　安全通道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留灿烈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明明尹梨爽快地答应了他不再纠缠，他应该高兴啊，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灿烈千想万想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今天射箭项目他输给了金珉奎，尹梨觉得金珉奎这条鱼比他更优秀，而且更年轻，更有潜力，所以放弃了他。 　　他被逐出鱼塘了。 　　阿善回到待机室之后，没多大会儿经纪人就买了牛排回来，大家安安静静的吃饭，这回没再吵闹，多恩和另两个成员吃着牛排突然感觉配合着尹梨这么闹一闹好像也挺好的，这么贵的牛排她们之前从来都没有吃过，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就一直啃草，可能是因为吃习惯了，所以没怎么觉得难吃，但跟牛排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们以后都不想再啃草了。 　　下午的偶像运动会录制一切照常，因为为阿善没有其他的项目了，所以就负责给另一个跳体操的成员加油，参加体操项目的成员身体柔软，平衡力也好，跳出来的动作标准漂亮，整个过程中没有大的失误，虽然最后没能拿到金牌，但是也拿到了一个铜牌。 　　这一趟偶像运动会录制收获满满，无论是成员们还是公司代表都十分满意，参加跑步项目和体操项目的成员都拿到了名次，阿善和多恩的射箭没能进入决赛，但是阿善一连三把射中了十环，简直是高光场面，到时候肯定也会有镜头份量的，代表特地打电话给经纪人，让他开了公放，语气和蔼地夸了成员们几句。 　　培养练习生和艺人讲究的就是pua那一套，平时对她们不断的批评打压，很少夸奖，所以偶尔一次的夸赞都让人很激动，多恩和另两个成员几乎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归为公司卖命挣钱，只有阿善一个人表情淡淡的。 　　晚上洗漱完，阿善一个人坐在客厅练小提琴，经纪人还没有离开，在房间里和多恩谈话，帮她排解白天在阿善这儿受的委屈。 　　她正练着，经纪人突然从多恩房间里走出来，把阿善叫到了阳台，递给她手机，上面有个未接来电，备注的是尹梨，经纪人压低了声音说：“尹梨打来的电话，你下楼给她回过去吧，别让其他成员听到。” 　　阿善放下琴，拿着经纪人的手机，披上外套慢吞吞地下了楼，找到个僻静的地方，给姜允打了回去。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传来温柔又软糯的声音，还带着激动：“姐姐，你有上网吗？我在网上看到你的路透图了，真的好漂亮。” 　　“底下评论都是夸你的。” 　　姜允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虽然长了同一张脸，但是姐姐比她要精致的多，皮肤也细腻，气质高贵，眉眼清冷，像高岭之花，克制诱人，十分具有吸引力。 　　那张点赞数最高的路透图里她头发拢起来，露出精致饱满的脸，发际线极美极整齐，雪肤黑发红唇，毫无瑕疵，拉洋弓的姿势十分标准，又美又飒。 　　姜允真的为能有这样的姐姐而自豪，在电话里一通对阿善吹彩虹屁。 　　天气冷，阿善把外套裹紧，握在手机上的指尖泛着红色，声音淡淡的：“是吗？我刚才在练琴没上网，你的脸怎么样，还好吗？” 　　姜允声音柔柔的：“姐姐不用担心，我很好，一直有按时换药，医生说我的脸再有半个月时间差不多就能完全恢复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换回来了。”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和成员们相处的怎么样？” 　　阿善想到张牙舞爪却屡次吃瘪的多恩，轻笑一声：“很好，放心。” 　　姜允声音有一些失落：“对不起姐姐，为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姐姐，那些钱我都好好存着，没有动，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把我那张黑卡给你，到时候你拿去随便刷。” 　　阿善说了声好。 　　两人又聊了两句才挂电话，她没问姜允灿烈的事情，回到宿舍之后把手机还给了经纪人，他压低了声音跟阿善套话：“小姐，尹梨的脸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真是太想让尹梨快些回来了，实在是受不了眼前这位大小姐了，太难伺候，如果再多伺候几天，可能还没等到真正的尹梨回来，他先疯了。 　　阿善看他一脸期待的表情，声音淡淡的：“好的差不多了，月底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闻言，经纪人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住还，还故作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唉声叹气：“虽然为尹梨开心，但我还是觉得遗憾，相处这么长时间，我都有些舍不得小姐您了。” 　　阿善斜睨他一眼：“是吗？我看你好像挺高兴的啊。” 　　经纪人连忙否认：“怎么会？” 　　阿善轻笑，没再理他，转身回了房间，把琴收好了之后就休息了。 第105章 配合 　　其实偶像运动会一连要录制两天, 第二天也有很多比赛项目，不少爱豆要继续出席，但是cookies成员们所报名的项目第一天都已经比完了, 所以第二天的录制她们也不用再去了, 昨天的录制大家已经精疲力尽了，今天各自躺在房间里，基本上一整天都没有出屋, 早饭中饭晚饭都是经纪人送上来的，就差喂到嘴边了。 　　阿善躺在床上刷手机, 节目还没播出，但她的路透图已经上了实时搜索，凭借美貌出圈，不知道是cookies自家粉丝，还是其他艺人粉丝拍摄的照片，是她射箭时候被抓拍的，高马尾拢起来, 露出漂亮的发际线, 箭擦过弓射出去的时候, 微微扬起风, 她鬓边的碎发也随之扬起，眉眼清冷, 漂亮不得了，加上滤镜修图之后氛围感强烈，爱豆圈里边清冷氛围感的美女少, 再加上阿善是新人, 之前没有曝光, 一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禁觉得惊艳又新鲜，底下评论一水儿的夸赞，说她长得漂亮。 　　“是新人吗？好漂亮！” 　　“这种清冷的长相真的击中了我的心。” 　　“手也好漂亮啊，细白又修长，拉着洋弓像CG人物。 　　“天啊，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偶像运动会播出了。” 　　“之前是射箭选手吗，感觉姿势和动作都很标准。” 　　“安利一下我们cookies组合的忙内和门面担当，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应援。” 　　“啊，是BW上半年新推出的女子组合，出道曲我还听来着，很好听。” 　　几天后偶像运动会正式播出，cookies真的小火了一把，其中不管是阿善三连十环的高光场面，还是参加跑步和体操的成员们拼了命，想要拿名次，为了组合争取镜头份量的努力样子，都让网民们看到了新人爱豆组合出道时最拼命，最有团魂的场面，不禁感动。 　　评论也是夸赞的居多，cookies官咖更是一夜之间涨了近万名粉丝，BW代表高兴的不得了，连忙把回归提上议程，想要趁热打铁，巩固一下人气，无论歌曲还是策划都是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第二天就把成员们抓到了公司进行新曲的录制。 　　整个组合小火了一把，但其中最出圈的还是阿善，凭借这张漂亮脸蛋刷了不少存在感，加上她门面忙内双担当很有卖点，公司连夜给她制定了个清冷美貌和软萌性格的反差萌圈粉人设，并把阿善定为主推，这次回归歌曲中也给了她最多的part。 　　多恩本来是有一些不满的，但是公司答应编舞的时候让她站c位，她这才勉为其难地退让一步，毕竟是队长，肯定是要顾全大局，不能和公司作对。 　　录歌这种事对阿善来说最简单不过了，整个过程也十分顺畅，连指导音乐人都夸她比之前多了不少灵气，声音也更好听更清灵，成员们更能切实感受到她这种变化，毕竟练习生时期是一起日日夜夜熬过来的，都好奇尹梨怎么就突然开了窍，还记得当初出道曲录制的时候，她是被指导老师骂得最惨的那个，可以说是狗血淋头，一句歌词重来了十多遍。 　　回归曲几乎用两天的时间就录制完成了，因为公司本身就是想要趁着偶像运动会这个热度让cookies马上回归，巩固人气，赚点钱回血，所以非常急，像开了倍速似的，不给人一丝喘息的空间，歌曲质量好不好没关系，进入到公众视野，尽快获取曝光量才是最重要的，回归曲是买的口水歌，但曲风比较性感，前奏和副歌都很抓人耳朵。 　　歌曲录制好了之后就是拍摄MV，因为公司没有钱，所以就是在简单便宜的摄影棚里拍，没有钱出外景，服装也少，因为阿善是主推，所以造型师给她的衣服都是最漂亮的，最性感的，换句话说布料最少，大片的肌肤都露出来，短到大腿根，阿善不想穿，经纪人这差跪下来求她了，阿善皱着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MV拍摄的过程中只需要简单展示一下重点编舞就好，其他部分就是对着镜头三百六十度展示她这张漂亮脸蛋和性感的身材。 　　拍摄质量可以说是粗制滥造，跟骗钱差不多，不过旋律确实洗脑，重点编舞也简单，这种歌反倒更容易火。 　　MV拍摄的时候也是阿善镜头更多，多恩的不满又积压了一些，但好在后续打歌舞台要练习的编舞都是她站C位，这才消了气儿没那么怨念了。 　　歌曲和MV都录制完毕，回归策划方面就交给外包公司，成员们被代表勒令在练习室里面练习编舞，因为公司穷，到时候录制打歌舞台没有钱做额外的舞台烟花或者其他效果，更没钱买大牌装点成员们，只能靠她们好看的脸蛋和和性感的身材撑起舞台，圈粉丝，所以代表在这期间对成员们的身材管理要求十分严格，大家都叫苦不迭。 　　只有阿善把他的话当放屁，天天拿着从金珉奎那儿骗来的钱，练舞练到大半夜订外送，炒年糕，猪蹄，关东煮鱼饼，炸酱面，炸鸡，只有经纪人想不到，没有她不敢吃的高热量东西，看的成员们目瞪口呆，又气又眼馋，更惹人恨的是经纪人还袒护她，成员们练完舞饥肠辘辘只能喝水，她一个人不要脸的坐在那吃。 　　一开始是不满，后来渐渐就凑过去蹲在阿善旁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阿善客套地问了句：“要一起吃吗？” 　　成员们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呢，连连点头，感恩戴德：“好啊，好啊。” 　　“谢谢你，尹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盘腿坐下来，跟着阿善一起蹭吃蹭喝。 　　只有多恩一个人坚持骨气，还在默默地抗争，冷眼看着三个人坐在旁边吃吃喝喝，气恼地拿出队长威严，喊了两声让她们赶紧过来练舞，结果没一个人听她的。 　　阿善故意气她，笑眯眯地问：“队长你要过来一起吃吗？” 　　多恩恨恨地瞪她一眼，撇过头：“我才不吃，你们自己吃吧，等回归打歌上镜被粉丝们拍到丑照，到时候可别哭。” 　　阿善唇边挂着笑，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吃不胖体质，没办法。” 　　多恩被她气的血压上升。 　　如果只是那么一天两天，她还能坚持住，可尹梨是一直吃，大半夜的，她在旁边辛苦地练舞，旁边就是围坐在一起吃东西的成员们，鼻息间都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再硬的骨头也经不住这般诱惑，后来多恩索性也不要面子了，放下尊严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坐在阿善旁边蹭吃蹭喝。 　　虽然不知道经纪人为什么这么偏心，但是人都是趋利的，能跟在尹梨身边享受到好处，谁还管他偏不偏心。 　　于是本来应该挥洒汗水，努力练习的练习室，每到半夜就成了大型聚餐现场，摆了满满一地的好吃的，成员们盘腿围坐在一边，开心的吃着，经纪人坐在角落里，疯狂挠头，狠狠地往墙上撞，他真的要疯了，再这么吃下去，这次回归八成是要完蛋了。 　　成员们就这么一起吃了一周，直到这天代表过来公司，最近他一直忙于SM公司收购BW的商议事项，没什么时间管成员们，基本条确定下来之后，连忙过来公司视察成员们的舞蹈练习情况和身材管理的程度。 　　展示回归舞台之前，首先要上称量体重，这小破公司一共没几个人，这会几乎是所有工作人员都过来了，公开处刑，空旷的地下练习室里，白炽灯明晃晃亮着，最中央摆了一个电子体重秤，代表和另两个高层坐在落地镜前面的台阶上，西装革履，一脸严肃地看着成员们。 　　公司代表和经纪人不一样，经纪人平时大家还能在一起开开玩笑，大部分时间是比较惯着她们的，毕竟每天都在一起相处，就像家人一样，但是代表她们很少见面，而且老板的威严就摆在那儿，大家都不敢放肆。 　　顶着高层们的视线，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害怕，当时吃的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后悔。 　　见成员们都没动静，谁也不愿意先上称，代表开口：“那我就点名了，多恩你是队长你先来，我看看你多少斤了。” 　　多恩侧头瞥了阿善一眼，一副救命的表情，阿善摇摇头，她也自身难保，眼神里写了两个字保重，多恩一脸忐忑，先是把外套脱了，然后走到体重旁边，顶着高层们的视线把鞋也脱了，光脚站到了电子秤上，48KG。 　　代表站起身来，走到电子秤旁边低头看了一眼，一看到这个数字顿时眉眼就冷下来了：“多恩，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这体重不行，让你瘦到九十斤，天天练舞这么辛苦，一直出汗，怎么就不瘦呢？” 　　说完，又转头吩咐经纪人：“明天开始不许让多恩吃饭，买那个纤维果汁给她喝。” 　　经纪人唯唯诺诺的点头：“是，代表。” 　　下一个量体重的是阿善。 　　代表：“尹梨，你过来，站上来。” 　　阿善慢吞吞地走过去，往称上一站，好家伙，46KG。 　　代表脸色更难看了，怒声训斥：“尹梨，你不但没瘦就算了，怎么还胖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阿善的眼睛甚至在冒火。 　　经纪人连忙过来给阿善打圆场，解释：“尹梨个子高，原来太瘦了，这段时间练舞体力跟不上，容易晕过去。” 　　代表声音冷硬：“在舞台上晕过去还能被夸句敬业，被拍到赘肉能得到什么，只会挨骂。” 　　“尹梨从今天开始也不许吃饭，和多恩一样，都给我喝纤维果汁。” 　　“你知不知道公司对你寄予多大期望，这次回归就指着你圈粉，尹梨，你最大的优势就是清冷氛围感，要是胖了上舞台能穿性感的衣服吗？一身赘肉谁看你啊，知不知道高清摄像头有多严格？你身上每一丝多余的肉都能拍到，如果直拍身材不够完美的话，你靠什么火？” 　　阿善没吱声，代表也知道过犹不及，没再骂她，黑着脸：“你下去吧。” 　　又指了另一个成员，剩下的两个成员接连上称，别提瘦了，都胖了两三斤，代表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一周成员们不但没完成他给定的瘦身指标，甚至还都胖了，他气得要爆炸，怒声训斥：“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回归多重要，下周就要进行打歌舞台的录制了，你们现在这个体重，我给你们定的打歌服能塞进去吗？” 　　他吩咐经纪人：“把宿舍冰箱里的东西都给我清空，全都换上纤维果汁，这一周到录制之前谁都不允许吃饭。” 　　代表发火很吓人，经纪人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瞥了眼阿善，无奈地叹了口气，而阿善没有丝毫愧疚，她想吃就吃了，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尹梨，更不是那个要继续做爱豆的人，她就是个替身。 　　代表本来开开心心的来，想要看到状态最完美的成员们，没想到黑着脸出去了，其他工作人员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发火。 　　这天过后，全公司上下一致执行代表的命令，连成员们之前嫌难吃的蔬菜沙拉都没有了，只有练习室角落里摆着的纤维果汁和矿泉水，补充能量，防止她们练舞出汗太多，体内电解质失衡，晕过去。 　　成员们倒也没有埋怨阿善，毕竟是自己管不住嘴，而且根本也没胖多少，只不过两三斤，随便饿两顿就瘦回来了，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前一直啃草习惯了也就算了，可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炸酱面，炸鸡，猪蹄儿，辣鸡爪这种重口味的食物实在是想念。 　　练舞练到半夜大家都饿的不行，又饿又馋。 　　音乐声结束，成员们踩着高跟鞋又跳完一遍，纷纷瘫坐在地上，香汗淋漓，饥肠辘辘，阿善坐在边上喝水，另两个成员挪到她身边，哭丧着脸：“尹梨，你聪明，想想办法吧，我感觉我快要饿死了。” 　　阿善把水咽下去，樱粉色的唇瓣轻启，水润粉嫩，摊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的钱都花没了，倒是可以偷跑出去，但是没钱啊。” 　　成员们一个个兜比脸干净，闻言，都垂头丧气。 　　坐在旁边听着的多恩，眼睛闪过亮光，突然缓缓开口：“我倒是有个办法。” 　　半个小时后，本来找了个会议室偷懒睡觉的经纪人突然被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吓醒，他起身迷迷糊糊的开门，门外站着的工作人员一脸焦急：“前辈，你快去看看吧，多恩和尹梨打起来了。” 　　经纪人刚睡醒脑子还迷糊，把他的话在脑海里反应了几秒，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朝着练习室跑过去，离老远就听见两人吵架的声音，推门进去，多恩和尹梨正互相扯头发，他连忙过去把两人分开，看见阿善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尹梨，你怎么样？” 　　“没事吧？” 　　“没受伤吧，还好吗？” 　　经纪人急得不得了，话像连珠炮似的，生怕这位大小姐受伤，到时候姜家还不跟他没完。 　　阿善脸色冷冰冰的：“我说我要下去买吃的，多恩不让，说万一被代表知道了会连累她。” 　　“连累她什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多恩听见，又要上来扯阿善头发，一副恶狠狠要吃人的模样，怒气冲冲：“尹梨，你能不能不这么自私，团队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组合，我们是一个整体。” 　　阿善骄纵的不得了：“我今天还非吃不可了，我看你能怎么样，有能耐打我啊，往脸上打。” 　　说着，伸手推了推经纪人，又要和多恩扭打到一起。 　　经纪人连忙挡住：“镇定，大家都冷静一下，我来解决。” 　　看向阿善：“尹梨，你想吃东西对吧。” 　　又转头对多恩说：“多恩，你是怕代表知道是吧。” 　　“好，没问题，交给我，我来解决，我偷偷去买，保证代表不会知道了，买一些热量低，低脂的东西回来给你们吃，吃完你们再练习几遍舞蹈，绝对不会胖。” 　　阿善双手交叠在胸前，眉眼清冷，一副勉为其难答应的模样：“就这样吧。” 　　多恩也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经纪人把两人安排离得远远的，走之前特意嘱咐：“千万别再打架了啊。” 　　嘱咐完，连忙转身下楼去买吃的了，其他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也都散了。 　　练习室里面只剩四个成员，大家对视一眼，没忍住轻笑起来。 第106章 打歌 　　cookies新歌音源在二十四号零点准时发布, 大半夜的成员们都没睡，窝在宿舍客厅里围着经纪人坐了一圈，盯着他手机看, 等着刷新音源成绩，虽然知道组合糊, 不可能因为参加了个偶像运动会有点知名度就直接一飞冲天，但终究还是抱着点幻想和期待的，万一运气好呢。 　　cookies官咖还有粉丝应援站同时进行宣传，主页面都换成了新专辑的宣传图，各种应援物料以及周边都开始准备售卖。 　　多恩细白的手指在经纪人手机屏幕上不断往下滑, 进行刷新, 零点刚一到，cookies专辑页面一下子弹了出来，要付费进行下载, 这种时候如果是大势组合，到付费这一步一般直接就卡住了, 但是她们的操作步骤还是十分顺畅，即便是第二次回归, 成员们依然紧张的不得了, 心跳加速，像刚出道那天一样。 　　下载的是MV点开链接播放, 虽然是在最简陋的摄影棚里面拍摄的, 但是成员们无论是美貌状态还是身材管理都是满分, 把性感风驾驭到了极致, 妆容和发型方面都做出了极大的调整, 尤其是阿善, 她在MV中的造型十分惊艳, 眼线微微拉长，眼尾上翘，皮肤冷白，黑发红唇，若即若离的清冷神态让人欲罢不能，像娇艳欲滴的红山茶。 　　因为成员们之间很熟悉，所以看到对方在MV里凹造型扮美的时候，都会互相打趣调侃，惹得当事人害羞不已，等到轮阿善part的时候，其他成员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镜头里的尹梨真的很漂亮，美的甚至有些不真实，等她的镜头结束后，一个成员感叹道：“尹梨，这个妆容真的好适合你，比出道曲MV里不知道漂亮了多少。” 　　多恩吃醋，撇撇嘴，小声嘟囔：“我不漂亮吗？” 　　“怎么没人夸我，就知道拍尹梨马屁，我才是队长好不好！” 　　成员连忙抱住她，撒娇讨饶：“队长也漂亮，你们俩都漂亮。” 　　多恩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虽说公司买的是口水歌，但胜在旋律和副歌十分抓人耳朵，第一遍听的时候烂大街，第二遍听就上瘾，听第三遍的时候旋律已经印在脑海里了，前奏一响，下意识跟着哼。 　　看完整个MV之后，成员们异常满足，多恩手指滑动着刷新歌曲下面的评论，但是除了音源刚开始发布时那零星的几条评论外，刷新了半天都没有新的评论出现，估计就这几条也是一直守着音源发表的cookies官咖粉丝帮忙刷的。 　　新曲音源初发布直接空降第三十二位，对于她们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想当初出道曲在melon上直接百名开外，这次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超出期待值了，成员们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因为兴奋，大家都瞪圆了眼睛盯着音源排名看，根本不困，也不让经纪人睡，拿着他的手机刷新评论，每隔一个小时音源排名就会更新，凌晨一点的时候cookies新曲又往上爬了两位，上升到第二十八位。 　　歌手回归，音源发布那天基本上都是这种状态，彻夜守着音源成绩，紧张兮兮地刷着评论，看粉丝对歌曲的反馈。 　　后半夜，成员们都在客厅里睡着了，阿善趴在沙发上被刺眼的阳光晃醒，昨天晚上客厅窗帘没拉，天一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散落进来，十分刺眼，她微微抬手挡住光线，睡眼迷离地扫了一圈身边，成员们七扭八歪地躺在地板上，经纪人也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的是cookies音源排名。 　　阿善轻手轻脚地从经纪人手里拿过手机，刷新了一下页面，结果发现她们的新歌竟然已经上升到了第十一名，虽然没进入前十，但就只差那么一位。 　　经纪人睡的浅，迷迷糊糊醒过来，眼睛半闭半睁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见上面排名，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眼睛顿时瞪大，高兴地喊了一嗓子。 　　其他睡得正香的成员们被他吓了一跳，接连醒过来，经纪人满脸都是笑，开心地嚷嚷：“孩子们，新歌上升到十一位了！” 　　成员们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没人回应，空气静默了几秒，多恩一下子提高声调，不敢置信地问：“十一位？真的吗？” 　　经纪人一脸激动，用力地点点头。 　　多恩挪到阿善身边，拿过手机，仔细地看了半天，这才确认是真的，激动地一下子紧紧抱住阿善：“尹梨，我们要火了！” 　　“真的要火了！” 　　“竟然上升到了十一位，这么好的成绩我之前想都不敢想，没想到参加一次偶像运动会竟然有这么大效果。” 　　多恩激动忘形，阿善看她兴奋的样子，没眼色地泼冷水：“没你的功劳。” 　　“你忘了，你的镜头大部分都被编辑掉了。” 　　可能是心情好，加上这几天骗吃骗喝配合默契，多恩难得没有回嘴，翻了个白眼儿，不和阿善计较：“行行行，我是那个拖后腿的，行了吧。” 　　经纪人在旁边感慨：“没想到性感风这么受欢迎，可能最近清纯是大势，回归的组合都走清纯风，大家已经看腻了。” 　　成员们兴奋了一上午，而与此同时公司艺人管理组的工作人员们也一直在更新新歌音源成绩，每隔一个小时向代反馈一次。 　　低成本的投入能有这种成绩让代表相当高兴，吩咐工作人员抓紧联系放送局，确定打歌时间，趁热打铁，巩固粉丝。 　　如果说之前的cookies想上打歌节目，公司既要找中间人牵线，又要塞钱，可以说是卑躬屈膝，一不小心还被其他组合给顶替下来了，那么这次就完全不同了，只是打电话简单沟通一下，对方工作人员就和颜悦色地答应下来了，毕竟最近回归的这些新人组合里，cookies可以说是最有名气，最有话题度的了。 　　当然也有其他原因，那就是SM要收购BW的新闻炒的沸沸扬扬，虽然说以后艺人归属，还有回归策划问题依旧是各管各的，但背靠大树好乘凉，SM毕竟是大型艺人所属社，资源多人脉广，更何况被收购之后cookies就可以打着EXO同门师妹的名号进行宣传了，这都是热度，热度就是钱，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这个圈子很势利也很现实，只要稍微火那么一点点，就立刻能感受到周围人对待你态度的转变，正式进入打歌活动期之后，cookies成员们去到美容室的时候不会被人插队了，也不需要等候那么长时间了，甚至可以在独立的VIP化妆间里进行妆造，一开始另两个成员都有些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但多恩和阿善不一样。 　　阿善的态度始终如一，冷冷淡淡，从骨子里透出富家女的高傲。 　　多恩因为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之前没少受窝囊气，好不容易有机会发泄一下，虽说不至于到耍大牌那个地步吧，反正不怎么和蔼。 　　成员们做完造型之后天刚透亮，坐在保姆车里往SBS放送本部移动，进行人气歌谣的录制，上班路上还是有拍照环节，这次她们从黑色保姆车里下来之后再没有经历像之前偶像运动会那样鸦雀无声的尴尬场景。 　　虽然你有其他组合尖叫声大，但也是震耳欲聋，多恩眉眼弯弯，唇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阿善站在C位，摆好姿势看向镜头，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因为没赞助，所以穿的姜允私服，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像高岭之花。 　　闪光灯不知道比偶像运动会那次闪烁了多少，拍完照后，成员们进入放送局，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到待机室，这次的待机室也从之前参加偶像运动会时，走廊尽头最狭窄，甚至连空调都不好用的那种，换成了一个比较靠中间，宽敞了不止一点的待机室，沙发也是又大又宽，柔软舒适，躺两个人都没问题，成员们不住感叹着，觉得红的可真好，这还只是稍微有名气一点，待遇就大升级，如果爬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呢，她们想尝一下那种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BW被SM公司收购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一向抠门的代表竟然也舍得往她们身上花钱了，今天打歌除了公司固定的造型师跟来了，还从特地从美容室雇了一个跟妆造型师，负责给成员们弄妆发。 　　这次回归曲风性感，造型师给搭配的打歌服布料很少，整体都是明亮的酒红色，配色和谐，阿善那件布料最少，挂脖连衣裙，领口嵌了一圈珍珠，裙身绣了很多羽毛，轻柔飘逸，露出圆润肩膀和雪白肌肤，裙子是开叉的，一走动就会露出白花花的腿。 　　她皮肤冷白，像高山上融化的冰冷雪水，乌压压的黑发被烫成了波浪卷，头发另一侧别着白色羽毛，毫无毛孔的肌肤自带一层柔光滤镜，漂亮美艳到了极致。 　　做完妆发之后，经纪人带着成员们去待机室拜访前辈们，seventeen今天舞台末放，所以最先去的是他们待机室，门口站着一个工作人员，见她们拿着专辑过来，温声解释：“seventeen成员们最近行程多，有些疲惫需要休息，所以可以不用问候，抱歉。” 　　闻言，经纪人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是cookies这次的专辑，成员们在上面签了名字，拜托您帮忙转交一下。” 　　工作人员笑着点点头：“放心，我会帮忙转交的。” 　　“cookies最近很有人气，这次回归的新曲我也听了，很好听，会努力为你们应援的，请继续加油。” 第107章 秘密 　　因为工作人员拦着没让进, 所以经纪人把cookies的专辑转交给他之后就带着成员们离开了，接着去拜访剩下的前辈们, 可能是因为她们参加了偶像运动会现在稍微有一些名气了，所以这些前辈们态度温和，有的还送了专辑，热情地招呼大家一起拍认证照，过程十分愉快。 　　拜访完，成员们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回到待机室, 休息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招呼她们去彩排，cookies出道半年多却一直没有机会来放送局录制打歌舞台，每次商演都是在临时搭的简陋舞台上面表演, 又或者是出席酒会表演被人用打量货物的眼神来看，第一次来到放送局看到华丽的舞台, 大家都十分兴奋。 　　编舞虽然多恩是C位, 但阿善歌曲part最多，所以她的个人主镜头也很多。 　　成员们没有录制打歌舞台的经验，名义上是第二次回归，但实际上和刚出道的新人根本没有区别, 甚至因为是小作坊出身，还不如大公司的新人有底气，第一次彩排的时候效果很糟糕，动线混乱, 表情僵硬, 抓不住镜头, 弄的摄像导演相当抓狂, 怒声训斥：“抓镜头都不会吗？” 　　“表情不要那么僵硬！” 　　她们连续彩排了四五遍, 原本上一个组合彩排的时候，下一个组合就应该在台下候机了，但此刻因为不知道cookies成员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状态让导演满意，工作人员也没敢去叫待机室叫下一个组合过来，直到导演的态度慢慢变好，觉得差不多了，才去叫下一组艺人。 　　摄像导演很凶，人长的凶，发起火来也吓人，感觉下一秒就会伸手打人，成员们一开始还低眉敛目地挨训，后来当着这么多工作人员的面被骂小作坊出身的就是不行，一下子被伤到自尊心，心里烧起一把火，想给他看看这句话到底打的是谁的脸。 　　前几次彩排不尽如人意是因为没有经验，真正适应了之后的成员们从头发丝儿都透着性感撩人，每个人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出来的效果相当惊艳。 　　即使是全开麦，依然很稳。 　　seventeen成员们此刻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台下候机，都做好了造型，戴着耳返，看台上彩排的cookies成员们。 　　金珉奎抬手覆在耳返上，在台下候机的艺人戴着耳返可以听见台上组合消音之后的原声，台下灯光昏暗，他一张周正精致的脸隐在阴影中，抬眸注视着舞台上的尹梨，雪肤红裙，强烈的颜色反差带来巨大视觉冲击，又冷又媚，自带一股高岭之花的氛围感，她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其他人瞬间都沦为了陪衬，能一下抓住所有人的视线，耳返里的声音也十分清冷好听，尾音微微拉长，像羽毛轻扫过，又痒又麻。 　　他心跳加速，难以控制，每次见到尹梨，她都会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惊艳感，第一次是射箭时的她，第二次是笑着的她，这次是舞台上的她。 　　连光好像都偏爱她。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目前好感度：三十五” 　　音乐声缓缓结束，这次彩排十分完美，摄像导演也难得露出笑容，拍了拍手，松口气：“这次很好，可以了。” 　　成员们互相看了一眼，也松口气，站在舞台上不停鞠躬：“大家辛苦了，谢谢。” 　　她们一边鞠躬，一边踩着高跟鞋下台，seventeen成员们往台上走，擦肩而过的时候，金珉奎鼓起勇气，主动抬手跟阿善打了声招呼，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他怕尹梨会很冷淡。 　　阿善看见他，停下脚步，微微笑了一下，颔首：“你好，前辈。” 　　她眼尾涂了闪粉，乌压压的发边别着白色羽毛，眉眼弯弯像高山之巅的雪水融化。 　　尹梨的一个微笑让金珉奎有了无限勇气，满脸都是笑：“尹梨，加油，新歌很好听，我会为你们应援的。” 　　阿善唇边嗜着笑意，声音礼貌：“谢谢。”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四十” 　　两人简单聊两句，阿善就匆匆下了台，跟成员们一起往待机室走，多恩往她身边凑：“尹梨，你和珉奎前辈是什么情况啊？” 　　“暧昧中？” 　　“还是他单方面追求你？” 　　阿善侧头瞥她一眼：“你怎么什么都好奇，不该问的别问。” 　　多恩撇撇嘴：“你们俩就体育馆见了那么一面，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时候他眼巴巴上赶着跟你打招呼，这次也是，肯定是暗恋你。” 　　阿善：“前后辈之前打招呼不是很正常，他只是有礼貌而已。” 　　多恩显然不信：“那么多后辈，怎么偏偏跟你打招呼。” 　　阿善没理她，踩着高跟鞋加快脚步往前走，多恩在后边追她：“尹梨，你等等我！” 　　成员们回到待机室等待下午的正式录制，因为上午彩排了好几遍，正式录制的时候就得心应手了，过程顺畅，无论是表情管理，舞蹈动作还是镜头表现力都很完美。 　　当期人气歌谣播出之后，cookies新曲的音源成绩又上升了两位，进入到前十名，与此同时火起来的还有阿善的直拍，她清冷的美貌和眉眼间不经意的媚态，形成了鲜明又强烈的对比，在youtube上甚至突破了二十万的点击量，小火了一把。 　　有粉丝顺势扒出了尹梨上半年出道曲活动时期的照片，明明那时还是个甜甜的软妹，结果这次回归一下变成了清冷媚态的女人，不禁让人感叹她是天生爱豆，cookies官咖的粉丝数量也直线上升。 　　临近月底，条款敲定，BW正式被SM公司收购，成为旗下子公司，艺人合约依然归属于BW，自主运营，SM会适当提供资源，包括cookies和母公司艺人的合作也会推进。 　　现在主推的是阿善，第一个资源自然也落在她身上了，一个果汁品牌的短期约，合作期限只有两个月，这个品牌签代言人都是短期约，谁火用谁，和灿烈搭档。 　　灿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庆幸，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和尹梨说清楚，划清界限，要不然这次合作肯定尴尬。 　　和他想的一样，广告拍摄过程十分顺利，除了拍摄，尹梨都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 　　灿烈虽然对她这副捞到大鱼就翻脸的无情模样有些不忿，但也总比暧昧不清好。 　　两个人除了拍摄广告时有眼神和动作交流，其他时间都各坐一边，离得远远的，这个圈子信息流通快，BW被SM收购的消息人尽皆知，工作人员都很奇怪，同所属社的前后辈怎么生疏成员这个样子，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可能是为了避嫌吧。 　　广告播出之后，果汁销量很好，当然大部分还是EXO粉丝的功劳，阿善只是个蹭热度的，因为这个广告还招了不少黑。 　　月底，姜允的脸已经完全恢复好了，经纪人借着要带阿善去整形医院复查的理由，瞒着成员们把她送回了姜家，把真正的尹梨接回了宿舍。 　　坐保姆车回宿舍的路上的时候，姜允被经纪人过份热情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友好的难以招架。 　　姜允轻咬了一下唇瓣，坐在后排小心翼翼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经纪人抬眸，在车内镜里和姜允对视，满脸都是笑，嘴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没事，就是你回来，我太高兴了。” 　　“相当高兴。” 　　姜允轻蹙着眉，还是摸不着头脑。 　　送走难缠的大小姐，经纪人高兴的不得了，伺候她这一个月，减寿十年。 　　在车上的时候姜允就已经很紧张了，回到宿舍了更紧张，站在门口迈不开腿，经纪人冲她招招手：“尹梨，愣着干嘛，进来啊。” 　　姜允轻舒一口气，拎着包，跟在经纪人身后进了门，她站在玄关上，视线扫了一圈，沙发上依然堆着乱糟糟的衣服，多恩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和一个月前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经纪人眉开眼笑：“多恩，尹梨回来了。” 　　听到响动，多恩慢吞吞地起身从沙发上坐起来，对上她视线时，姜允身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她看见沙发上搭着的衣服，下意识就想走过去收拾，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做，她已经不是从前任她们欺负的尹梨了，她现在可以不用去讨好她们。 　　姜允细白的手指紧紧攥住手里拎着的包，克制住自己从骨子里透出来对多恩的恐惧，可是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一刻，还是下意识露出讨好的笑容。 　　多恩只是去冰箱拿矿泉水，扫了一眼姜允，撇撇嘴：“尹梨，你干嘛冲我笑的这么猥琐？” 　　“怎么每次一从医院回来就抽疯？” 第108章 奇怪 　　多恩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余光看见姜允一脸呆滞，侧过头问经纪人：“她怎么了？” 　　经纪人满脸都是笑，眼角细纹堆了起来：“没事, 医生说她恢复的非常完美。” 　　多恩拧上水瓶, 声音淡淡：“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说完，转身走到沙发边, 把水放到茶几上，慢吞吞地把搭在沙发上乱糟糟的衣服收到洗衣筐，然后夹在胳膊和身体之间朝着姜允走过来。 　　多恩朝她走过来的这一刻，姜允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要怎么拒绝, 她不会再任她们使唤了，在组合里年龄最小就要承担所有家务吗？ 　　明明都是艺人，成员们的手白皙细滑, 而她的手却因为洗碗，洗衣服变得粗糙不已，根本不像个女爱豆的手。 　　可姜允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多恩夹着洗衣筐站在她面前，问了一句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话，她问：“尹梨，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我一起放到洗衣机里。” 　　态度自然又随意，就像问过了无数次。 　　姜允瞠目结舌, 这真是她认识的多恩吗, 那个脾气极差，经常发火, 欺负她就像吃饭呼吸一样自然, 丝毫没有愧疚心的多恩吗？ 　　曾经这些脏衣服都是由她来洗的, 多恩甚至还要求她用手洗。 　　这样的人现在竟然问她有没有脏衣服要洗，即使是顺手帮她扔到洗衣机里，也足够让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多恩见姜允眼睛瞪得圆圆的，樱粉色的唇瓣微微张着，一脸呆滞的模样，皱起眉，不耐烦地问：“尹梨，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到底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有的话就赶紧拿过来，我一起扔洗衣机里。” 　　姜允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声音细如蚊：“不用了。” 　　多恩摇摇头，眼底写满了疑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奇怪………” 　　说着，又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去洗衣服：“算了，懒得理你，一从医院回来就抽疯。” 　　姜允不明白多恩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经纪人，经纪人凑过去，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都是你姐姐干的好事，一言难尽。” 　　她现在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姐姐到底是怎么跟成员们相处的，竟然让脾气极差的队长多恩都学会了体贴人，还主动收拾起家务来了，但总归是往好方向改变的，这让她不禁雀跃。 　　其实姜允和阿善交换回来之前，她也问过阿善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但阿善只是神神秘秘地笑着说：“你回宿舍就知道了。” 　　姜允现在已经稍微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姐姐不愧是姐姐，就是厉害。 　　虽然多恩现在这样友好的态度，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但总比之前一直被呼来喝去的欺负好。 　　这一个月经纪人攒了一肚子的苦水，委屈想要跟姜允倾诉，但多恩在，又怕她听见，只得忍着，没多说什么，无论如何总算把难缠的大小姐送走了，从现在开始他就算正式解放了，虽然尹梨摇身一变成了姜家二小姐，可毕竟不是从小长在姜家，娇养着长大，他照顾起来也不需要那么精细，更何况尹梨性子软又善良很好拿捏，轻易绝不会发脾气。 　　经纪人没呆多大一会儿就离开了，多恩在洗衣服，另两个成员不在宿舍，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姜允换好拖鞋，小心翼翼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又愣住了，她们组合是两人一间房，房间里原本应该是有两张单人床的，可现在只剩下一张床，床上铺着眼熟的床单，证明这张床是她的。 　　这不科学，那另一个成员去哪儿住了？ 　　姜允一脸呆滞地进了房间，当时她和另一个成员同住的时候每天都很煎熬，因为那个成员睡眠很浅，而且没行程的时候对方经常日夜颠倒，同处的时候她不能发出任何响动，所有动作都要小心翼翼的，否则就会挨骂。 　　BW穷，cookies又没名气不挣钱，公司给她们租的宿舍也是老破小，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衣帽间，现在她一个人住的话，就意味着另一个成员搬去了衣帽间，看着眼前宽敞不少的房间，姜允在心里由衷感叹了一句：姐姐牛逼！ 　　除了少了一张床和另一个成员的衣服杂物，她自己那一小块区域和一个月离开之前并没有区别，似乎完全看不到姐姐在这里生活过的影子，因为经纪人是用去医院复查的借口把两人换回来的，所以姜允什么都没带，身上一穷二白。 　　姜家虽然大，但她一直都住不惯，此刻回到宿舍，即使狭窄，也更有归属感，可姐姐不同，她从小养尊处优，却为了她住在这样破旧的宿舍，还要面对难缠的成员们，姜允愈发觉得那一张黑卡完全不足以弥补姐姐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她也下定决心要对阿善更好。 　　姜允察觉到了多恩的变化，虽然是往好的方向改变，可从练习生时期起就被她欺负，这种恐惧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让她不敢轻易反抗，只想讨好忍气吞声，换取暂时的和平，不断后退，不断忍让，她习惯缩在壳里降低存在感，进到房间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呆着，没有再出去，她随意地在房间里走着，想要寻找姐姐生活过的痕迹，后来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拍立得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她一眼就看出是姐姐在偶像运动会上那张一举出圈的神图，穿着nerdy赞助的白色丝绒运动服，细白的手拉着洋弓，长卷发拢成高马尾，雪肤黑发红唇，眉眼清冷，照片右下角加了水印，是cookies官咖的标志，应该是粉丝送的礼物。 　　姜允手轻轻抚过照片上阿善清冷的眉眼，骄傲自豪的同时不禁又有些担心，她很清楚这段时间cookies之所以能出圈，小火一把，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姐姐清冷的气质，无论是偶像运动会上的三连十环，还是这次新曲回归的直拍爆火，这些人气都属于姐姐，不属于她。 　　她心里很羡慕，姐姐就像粉丝说的那样是天生的爱豆，即使从来没有接受过练习生时期的各种培训，假扮她的这一个月也把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完美，姜允很担心，她回来之后是否还能像姐姐一样受到粉丝们的喜爱。 　　她的姐姐无论站在哪里都会发光，姜母说过姐姐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场小提琴演奏会，刚回姜家的时候，她天天都会陪着姐姐练琴，拉小提琴时的姐姐，浑身都散发着光芒，高贵优雅。 　　她想努力成为姐姐那样的人，作为艺人站在舞台上发光，不给姐姐丢脸，维持住这来之不易的人气，继续获得粉丝们更多的喜爱。 　　多恩把一堆脏衣服塞到了洗衣机里，又顺手收拾了一下客厅，回房间的时候扫了一眼对面尹梨紧紧关着的房门，摇了摇头，真是奇怪，尹梨每次从医院回来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原先她也经常把房门锁起来自己一个人默默呆着，多恩没太在意，回了房间休息。 　　下午的时候另两个成员回来了，她们俩去了健身房练瑜伽，回来的时候看见玄关多了双裸粉色的高跟鞋，知道是尹梨回来了，对视一眼，兴冲冲地去敲她房门，想关心一下她复查的结果怎么样。 　　姜允在房间里睡着了，两人在门口敲了半天，她才听到响动，醒了过来，翻身下床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两个成员站在门口，脸上堆着笑，声音温温柔柔的：“尹梨，你去医院复查，医生怎么说？” 　　虽然上午已经见识过多恩的改变了，但此刻面对成员们的笑容，姜允还是十分不习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僵硬地微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医生说我已经完全恢复好了，但需要注意一下脸部不能受到撞击，要不然鼻子和下巴可能会变形。” 　　两个成员点点头，静默几秒之后，对视一眼，笑得讨好，其实她们俩还有别的事想要拜托尹梨，一人挽住姜允的一只胳膊，把她带到了客厅。 　　多恩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听到响动抬眸看过去，就见两个成员架着尹梨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原本沙发就不大，四个人都坐在这儿显得有些拥挤。 　　两个成员笑眯眯的，看了看姜允，又看了看多恩，欲言又止：“这段时间天天吃蔬菜沙拉，早都腻了，要不我们……？” 　　多恩这才明白她们想要干什么，无奈地摇摇头，眼底漾起笑意，三个人相当有默契，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多恩给姜允使了个眼神，抬手把头发拢起来：“尹梨，看样子我们俩又要配合一下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很有默契的样子，但是姜允一脸懵，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迷。 　　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又要配合什么？ 　　怎么感觉好像其他成员都懂了，就她一个人不明白，看眼色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我不太懂，需要怎么配合？” 第109章 爆发 　　两个成员一人挽着姜允的一只胳膊晃着, 轻蹙着眉，小声嘟囔：“尹梨，你装什么傻啊, 就像我们之前那么做，你和队长假装打架, 然后骗经纪人给我们买吃的。” 　　“求求你了，我们都已经连续吃一周的蔬菜沙拉了, 纤维饮料快要喝吐了。” 　　“本来今天没打算吃东西，但健身之后突然感觉好饿, 特别想吃东西, 求你了，就帮帮我们吧，和队长配合一下，让经纪人给我们买点好吃的。” 　　她笑的讨好：“我想吃炸酱面！” 　　另一个成员在旁边举手：“我想吃炸鸡, 喝可乐！” 　　闻言, 多恩撇撇嘴, 扔过去一个抱枕：“这个时间段辣炒年糕才是最棒的好嘛！” 　　姜允听着更迷糊了, 辣炒年糕，炸酱面，炸鸡, 这些东西真的是正在回归期的女爱豆可以吃的吗？ 　　她一脸呆滞，感觉光是听着这些热量都已经变成赘肉长在她身上了, 小心翼翼地问：“这些东西我们真的可以吃吗？经纪人会骂我们吧, 怎么可能给我们买。” 　　成员们被姜允这幅不认账的模样惊呆了, 纷纷吐槽：“尹梨, 你今天怎么了, 好奇怪, 之前最能吃的就是你，身材管理也不做，检查体重被代表骂都不在乎，你可不能把我们都带坏了之后就改邪归正。” 　　“对对对，尹梨，你可不能抛弃我们，之前你想吃的时候我们都无条件配合来着，这次你也帮帮我们吧。” 　　姜允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了颤，沉默了几秒之后答应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多恩皱着眉：“尹梨，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每次一从医院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闻言，姜允有些慌张，下意识抬头看向多恩，两人对视，多恩觉得从她眼底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温顺怯弱，像一个月之前的尹梨。 　　另两个成员也跟着附和，吐槽了两句之后，又一点点给姜允解释她待会要怎么做。 　　听完之后，姜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呆滞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惊讶的问：“我？我向经纪人发脾气，然后和队长打架？” 　　从进入BW做练习生之后，姜允就从来都没发过脾气。 　　她脾气温顺，在练习生里又是年龄最小的，无论是练习时期还是正式进入出道组，成团之后，她的角色永远都是忍气吞声的忙内，她也习惯了，习惯了被欺负，被使唤，习惯了讨好，忍气吞声，别提对经纪人发脾气，和队长吵架了，她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很少。 　　成员一脸认真：“对啊，待会经纪人过来给我们送晚餐，你看准时机发脾气就好，队长会配合你的。” 　　姜允还需要消化一会儿，呆了呆哦了一声。 　　多恩不满的嘱咐：“尹梨，这次你轻点，别使那么大劲，上次说好的假装打架，结果你那么用力扯我头发，拽下来好几根，本来就脱发，拍MV都要戴假发片，再配合两次，这点头发都让你扯没了。” 　　姜允再次觉得她姐姐战斗力爆表，跟多恩打架还能占上风，她绝对不能给姐姐丢脸，用力的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浮上一丝坚定。 　　见姜允答应了，成员们有又开始讨论起待会吵架，要骗经纪人给她们买什么吃，最后投票炸鸡可乐胜出。 　　经纪人说七点左右给成员们送晚餐过来，直到他来之前，姜允都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手指不停绞着裙角，她实在是没发过脾气，一想到一会儿不但要对经纪人发脾气，还要和多恩打架就更忐忑了，心脏砰砰直跳。 　　坐在一旁的成员们见她脸上写满了紧张，都暗自奇怪，尹梨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平时那副冷漠的骄纵模样大相径庭，显得唧唧歪歪的，骗吃骗喝明明是她最拿手的，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该不会真的要改邪归正了吧？ 　　成员问：“尹梨，你该不会是想背着我们偷偷减肥吧？” 　　姜允连忙摆摆手：“怎么会。” 　　多恩一直在注视着尹梨，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眼前人好像真的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胆小温顺的尹梨，这种感觉很熟悉，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人骨子里自带寻找目标的敏锐嗅觉。 　　七点多的时候，经纪人过来给成员们送晚餐，说是晚餐，其实就是小玻璃盒装的圣女果，还有纤维果汁，根本没办法饱腹，只是足够她们维持体力，别在舞台上晕过去出报道而已。 　　经纪人进门后，拎着袋子直奔冰箱，往里边摆放，顺便扯着嗓子把成员们喊了出来：“孩子们，晚餐我给你们拿过来了。” 　　“我放冰箱里了，你们待会记得吃，吃完再做一下运动，别直接睡觉。” 　　他背对着成员们往冰箱里塞水果和纤维饮料，身后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恩给姜允使了个眼色，让她开始，姜允一脸乞求，小幅度地摇摇头，她不敢。 　　多恩瞪她一眼。 　　姜允苦着脸，回忆了一下姐姐冷冰冰的高傲神态，学着她的模样，缓缓开口，一改甜软声音，清清冷冷的：“天天吃这些东西，烦不烦啊，根本都不饱腹，半夜饿得睡不着！” 　　“非要我们在舞台上晕过去，等粉丝骂公司，才能对我们好点吗？” 　　“我不吃，拿走！” 　　虽然姜允和阿善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可能是双胞胎姐妹融在血脉中的心有灵犀，加上她在练习生时期接受过演技培训的课程，善于抓住人的特点，模仿起来阿善惟妙惟肖。 　　背对着她们往冰箱里放纤维果汁的经纪人一下子僵住，动作一顿，甚至有些不敢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会看见那位难缠的大小姐又出现在他眼前，回到被她支配的地狱般日子。 　　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人了，回来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尹梨。 　　背对着经纪人，成员们偷偷给姜允竖了个大拇指，眼神赞赏，干得漂亮！ 　　多恩的疑心也顿时消减不少，明明还是那个随时随地抽疯的尹梨。 　　接收到成员们肯定的眼神，姜允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缓缓把双臂交叠在胸前，又学着姐姐冷漠的神态：“我说我不吃，你没听见吗？” 　　她声音清清冷冷的，但尾音微颤，仔细听能听出来她有些心虚。 　　经纪人背对着她们，看着冰箱里摆的满满的纤维果汁，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又睁开，鼓足了勇气回头，视线放到姜允身上，可以说她模仿的甚至有七分像，但两人对视的时候，她睫毛轻颤了颤，带着明显的心虚。 　　他这才松了口气，给姜允使了个眼色，眼底写满了问号，你这又是作什么妖？ 　　经纪人没想到真正的尹梨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这样折磨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不成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把财阀小姐身上那些臭毛病都带回来了。 　　姜允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眼睛闪过愧疚，真不赖她，她也是被迫的。 　　多恩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按照步骤，开始她的戏份，十分不满的训斥：“尹梨，你又闹什么？” 　　“现在是回归期懂不懂，那你不做身材管理吗？有圣女果和纤维果汁就不错了，你爱吃不吃，下次检查体重要是连累我们一起被代表骂，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多恩表情狰狞，姜允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脑海里不断闪现被她欺负辱骂的画面，恐惧和委屈一并涌上心头，第一次生出想要反抗的想法，她甚至忘了自己在演戏，眼底满是控诉，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就这么死死盯着多恩。 　　多恩看姜允发楞不接词，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继续，可对方就像失去灵魂的洋娃娃，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发挥，冷嗤一声：“尹梨，你现在是在瞪我吗？” 　　“还真是没大没小，看见样子是太久没教训你了。” 　　说着，一脸凶相地要上手打人。 　　经纪人连忙拦住，姜允眼睁睁看着多恩的手伸到自己眼前，凶狠狰狞，从练习生时期开始被欺凌的那些场景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现，她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这一瞬间，姜允忘了是在演戏，一腔委屈和怨愤占了上风，她要告别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一味的退让没有用，如果她自己始终懦弱，不去反抗，那么再有钱再高贵的身份也没用，就像姐姐代替她的这段时间，依然顶着她忙内的身份，可却改变了成员们对待她的态度。 　　姜允一把推开经纪人，凶狠地扯住多恩的头发，像狼崽子一样具有攻击性，但又奶乎乎的，委屈的控诉发泄：“为什么总教训我？”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多恩被姜允扯的头皮生疼，在心里暗骂，这个尹梨说了让她轻点扯自己头发，还这么用力！ 　　姜允拽着她的头发不松手，从练习生时期起被欺凌的委屈全部都爆发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眼圈通红，大声哭喊着：“你说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总教训我？” 　　“该做的我不是都做了吗？我还不够听话吗？” 　　多恩被她说的一愣，这怎么又突然开始翻旧账了？ 　　她看似动作凶狠，实际上都没挨着姜允边，她可不敢伤着尹梨，生怕待会演完戏，这人又抽疯抓着她不放。 　　经纪人夹在两人中间才是最懵逼的那个，明明真正的尹梨换已经回来了，可为什么又是这幅场面？ 　　他连忙把两个人分开，安抚完这个，安抚那个。 　　见姜允哭哭啼啼的，不停抽噎，好声好气地问：“尹梨，别哭了，眼睛哭肿了，明天怎么录制啊？” 　　“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抬眸看向对面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多恩，这才回神，她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然给多恩打了，没忍住抽噎了一下，小声说：“炸鸡可乐。” 　　多恩的戏份还没演完：“吃什么炸鸡，胖不死你。” 　　经纪人捂住她嘴：“偶尔吃一次没事的，你们都吃了一周蔬菜沙拉了，我去买，但是吃完必须运动，要不然下周代表检查体重，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多恩委屈不平：“你怎么这么惯着尹梨？” 　　经纪人笑都笑不出来，真正的尹梨回来了，他的日子好像也并没好过到哪里去：“她可能是做整形手术留下创伤了，一去医院回来就心情不好，你稍微体谅一下。” 　　多恩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其他成员配合着过来安慰她，等大家都冷静下来，经纪人就去出去买炸鸡了。 　　姜允有些后怕，抬眸看了多恩一眼，多恩见她眼圈红红的，脸颊上有泪珠，扔过来一包纸巾：“擦擦，人都走了，还演什么。” 　　另一个成员接过纸巾，给姜允擦眼泪：“尹梨，你今天演戏怎么换风格了。” 　　“不过确实比以往更逼真，先强硬后示弱，你哭这么可怜，我要是经纪人肯定也什么要求都答应你，非常不错，感觉以后你可以挑战一下演技方面的活动。” 　　多恩捋了捋头发，掉下来好几根，闷闷地吐槽：“尹梨，看你干的好事，说了让你别使那么大劲，你倒好根本没往心里去，你看看，又扯掉我这么多头发，我不管，一会吃炸鸡的时候，多给我分两块。” 　　姜允看着躺在多恩手心里的头发，这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有些羞赧：“入戏了，太激动，下次我会轻点的。” 　　多恩轻哼一声：“行吧，原谅你。” 第110章 再次 　　姜允自从回到宿舍之后, 越和成员们相处就越能发觉她们对待自己的不同之处，态度温和了很多，不再把她当个透明人随意呼来喝去的使唤欺负, 而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习惯于先征求她的意见，这让姜允受宠若惊，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成员们和经纪人尊重的感觉，同时也再一次清醒认识到曾经怯懦，无底线退让, 忍气吞声的自己有多么的可悲。 　　她开始慢慢学着改变，学会拒绝，为自己争取利益, 而不是为了粉饰表面的平和忽视自己的感受。 　　在她脸的恢复期间, BW被SM公司收购, 姐姐和灿烈前辈合作果汁广告，这些她都知情, 也一直在关注，当时为此还兴奋不已，她孤身一人从釜山来到首尔当练习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灿烈前辈，觉得他作为EXO成员在舞台上活动的样子很帅气。 　　一开始确实单纯的把他当做榜样，但后来她成功进入出道组, 以爱豆的身份开始在歌谣界进行活动，忽然觉得原来高不可攀, 笼罩着无数光环的灿烈前辈似乎一下子变的触手可及了，所以她鼓起勇气在官咖里给他发了私信, 想要得到他的回复, 和他变的亲近。 　　只是灿烈前辈从来都没有回复过她, 现在借着拍摄广告的这个机会, 也许自己可以真正和他变的亲近起来。 　　从姜家刚回来的时候纪人就跟姜允透了口风，说是过段时间可能会和灿烈前辈一起拍摄广告的新版本，但是她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cookies新曲打歌舞台结束的第二天，就要准备拍摄了。 　　前一天晚上姜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紧张的睡不着，特别想给姐姐打个电话，可她没有手机，经纪人也已经走了。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回到姜家的阿善，除了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黑卡，姜父给姜允的那张也在她手里，她每天的生活无聊且枯燥，练琴，购物，美容，喝咖啡，不断重复。 　　虽然没有见面，但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一直零零星星的涨着，稳定在了五十。 　　姜允想着要和灿烈拍摄广告，兴奋又紧张，快到凌晨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眼底微微泛着青色，看起来十分明显。 　　经纪人惊讶的问：“尹梨，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不是告诉你今天拍广告，让你早点休息吗？” 　　姜允顶着个双熊猫眼，可怜又无辜，小声说：“我紧张，失眠，快四点多才睡着。” 　　经纪人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待会让化妆师好好给你遮一下吧。” 　　他把姜允送去了美容室，看她安安稳稳的坐在化妆台前了，又开车去给她买早餐，其他成员没有个人行程，好不容易辛苦的活动期结束，这时候都还在宿舍睡懒觉呢。 　　姜允困得睁不开眼睛，睡眼迷离的，坐在化妆台前，任由造型师摆弄她这张脸，不住地打着瞌睡，小脸儿白白嫩嫩的，甚至还带着微微的婴儿肥，线条圆润温和，樱粉色的唇瓣微微嘟着，整个人娇娇软软的。 　　造型师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现在的爱豆业务能力真是强，从前的爱豆们还只是一个人设走到底，现在是人设要随着回归的风格而改变，还记得一个多月之前cookies是参加偶像运动的时候，尹梨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很少笑，就像冰块一样凉，现在回归结束了，要拍摄果汁饮料的广告，整个人看起来就又绵又甜，气质清纯甜美，像是能溢出果汁来，让人想呵护。 　　做完妆发，经纪人载着姜允去广告拍摄的地方，新版本广告是为上个版本做补充，她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分镜仔细看着，情节很老套，就是学校的女生给自己暗恋的男生送饮料，青涩真挚的暧昧代表了果汁的清爽甜美。 　　看着看着，姜允唇边漾起一抹笑，这个情节就像是为她和灿烈前辈量身定做的，虽然之前的广告都是姐姐拍的，她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广告拍摄的流程和镜头，但姜允觉得只要她看到灿烈前辈，就能够自然而然流露出品牌方要求的那种甜蜜暧昧的感觉。 　　可真正见到灿烈的时候，姜允才知道她错了，灿烈前辈比放送镜头里看起来要更加帅气，皮肤白白的，宽肩窄腰大长腿站在她面前，她甚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望着她的时候，即使他眼底并没有什么情感，写满了对待合作对象的疏离，姜允还是激动的小鹿乱撞，心脏砰砰直跳。 　　上次和尹梨拍摄完广告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除了偶尔在SNS上宣传，需要互动之外，就没什么交集了，虽然BW被SM收购，但是除去一些必要事项需要SM点头之外，BW对旗下艺人有绝对的管理权，交集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多。 　　尹梨识趣不再纠缠，让灿烈很满意。加上两人除了拍摄广告外，再也没见过面，他觉得这点小事该过去就让它过去，没必要一直介怀，如果再见面当正常朋友来相处就好，拍摄现场两人关系太僵，弄得工作人员也不自在。 　　他这次主动跟尹梨打了招呼，谁知对方并不像以往那般冷淡，反而含羞带怯的看着他，精致小巧的耳垂都微微泛着粉色，似乎十分害羞。 　　灿烈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一段时间没见面，尹梨突然回过味来了，发现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姜允紧张的不知所措，乌压压的睫羽轻颤着，两颊漫上粉晕，神态忸怩地鞠躬问候：“前辈，你好。” 　　灿烈觉得更加惊悚了，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气氛凝滞了几秒，然后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你…你好。” 　　其他工作人员也惊掉了下巴，上次两人一起合作拍摄广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镜头外的尹梨全程冷脸，活像谁欠她钱似的，两人各坐一边，互相离得远远的，谁都不跟谁说话，今天却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惊讶于她变脸的速度。 　　拍摄开始之前，姜允去换造型师给搭配的衣服，就是elite的校服，如果说阿善穿着是清清冷冷的全校女神，那她穿着就是惹人怜爱的甜心软妹。 　　灿烈不懂尹梨到底在搞什么 　　拍摄广告的过程中，姜允角色拿捏的很好，把一个怀春少女的娇羞神态，演绎的活灵活现，连导演都夸了她两句，但灿烈却总觉得不像是演技，像是真的暗恋他，可明明两人都已经说清楚了啊，她也很洒脱的答应了，翻脸无情，直接把他逐出鱼塘。 　　该不会是金珉奎没上钩，所以又来钓他吧？ 　　灿烈顶着尹梨含羞带怯的眼神，只觉得惊悚，强忍着拍完了广告，整个过程因为神态不自然，重来了好几遍，反观对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因为她才一直NG的，还细声细语地安慰他别紧张。 　　拍摄结束，姜允换完衣服，主动跟灿烈告别，声音甜甜软软的，又带着小心翼翼：“前辈，今天拍摄辛苦了。” 　　灿烈假笑：“不辛苦。” 　　“合作愉快。” 　　姜允原本手背在身后，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咖啡递到灿烈面前：“前辈，这个请你喝。” 　　灿烈出道很多年了，经历过好几次被女爱豆拦下表白的场面，尹梨这含羞带怯的模样，活脱脱暗恋他，连忙摆手拒绝：“谢谢，不用了，你自己喝吧，我最近失眠。” 　　好意被拒绝，姜允似乎有些伤心，微微垂下头，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半晌，又扯出抹笑：“没关系，前辈，那你喜欢喝什么？下次见面我再请你喝。” 　　拒绝了一次，总不好再拒绝第二次，再说在场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再拒绝尹梨会很没面子，于是礼貌地笑着说了声好：“那等下次见面，你请我喝果汁。” 　　鬼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到时候一定绕着她走。 　　当海王还想吃回头草，太没品了。 　　广告投放之后效果很好，大部分粉丝眼里的尹梨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像高山之巅的雪山茶，高不可攀，但新版本的广告在电视上播出后，大家突然发现了她的另一面，整个人甜甜软软，一笑起来眼睛里像是能溢出蜜，激发出人最强烈的保护欲，这种反差一下圈粉不少。 　　在粉丝眼中，这也是尹梨和灿烈第二次合作了拍摄广告了，颜值相当，衍生出不少cp粉，再加上BW被SM收购之后，两个人成了同门师兄妹，这对cp就更好磕了。 　　回归活动期结束的第二个月，BW进行了cookies的初次清算，扣除掉初期的培养费用，最后每个成员拿到手的并不多，可能连买个奢侈品包包都不够，但这也是成员们出道以来第一次拿到活动费用，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和经纪人商量着去哪里聚餐，最后定下来说去吃烤肉。 　　商量完，经纪人低头看了眼腕表：“九点多去吧，一会儿我还要回公司开个会，开完会我回来接你们。” 　　成员们鼓掌欢呼，直到他走了，这股兴奋劲儿依然没有过去，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多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姜允，神神秘秘的说：“尹梨，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姜允抬眸，疑惑地看过去：“什么好消息？” 　　其他成员也凑过来，竖起耳朵听。 　　多恩没再卖关子：“昨天晚上经纪人送我去美容室的时候，我听见有人给他打电话，好像是说过几天的人气歌谣特辑，有你和其他爱豆的合作舞台。” 　　姜允惊讶：“人气歌谣的特辑几乎相当于拼盘演唱会，怎么可能会选我做合作舞台，虽然我们这次回归成绩不错，但感觉还没到那种等级吧。” 　　多恩：“我也不知道听的准不准，应该是要你拉小提琴，做一个类似于清唱的合作舞台。” 　　其他成员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毕竟尹梨小提琴拉的有多好，没人比她们更清楚了，可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见她练琴，那把她视之甚重的小提琴好像也不见了。 　　多恩问出了她们俩的疑惑：“对了，尹梨，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你练琴？” 　　“之前你可是在待机室都要练琴的人。” 　　闻言，姜允有一瞬间的慌张，不知所措，好在脑子转的快：“啊，那把琴的琴弦断了，我让经纪人帮我送去修了。” 　　多恩点点头：“这样啊，怪不得。” 　　“我还以为你是想偷懒。” 　　其他成员附和：“尹梨，那你赶紧和经纪人说一下，问问多久能修好，如果要出席合作舞台的话，你练习的时间很紧张，别耽误了。” 　　姜允僵硬地笑了一下，点点头：“好，知道了。” 　　小提琴被姐姐带回姜家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根本不会拉小提琴。 第111章 排练 　　和多恩说的一样, 人气歌谣确实是想邀请尹梨来参加合作舞台，和另一个大势组合的男爱豆做一个清唱合作舞台，那个男爱豆是组合里主唱担当, 音色很好听, 低哑深沉, 所以想让她做小提琴伴奏, 想来会相得益彰, 而且俊男美女的合作更有话题度。 　　经纪人找尹梨说的时候，她苦着脸，垂头丧气：“怎么办啊，我根本不会拉小提琴，你也知道会拉小提琴的是姐姐, 我根本连学都没学过。” 　　经纪人也皱着眉头：“我知道，还不是因为之前姜善假扮你的时候在待机室也会练琴, 我听人气歌谣的导演说，就是那次录制的时候，他偶然路过待机室听到她拉小提琴了，觉得很惊艳，所以才会有想让你做合作舞台的想法。” 　　“一开始我也婉拒了, 但他再三请求, 虽然现在BW被SM收购了，但cookies毕竟还是新人组合, 刚出道不久, 现在有点名气, 也没到那种可以目中无人的地步, 如果这次拒绝, 驳了导演的面子, 对你们以后打歌没有好处。” 　　姜允明白经纪人说的道理，贝齿轻咬粉嫩唇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经纪人看着她欲言又止，其实看他眼神，姜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觉得已经麻烦姐姐一次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她，经纪人看姜允始终不接他话茬，一副为难的模样，他只好主动开口提，好声好气地商量说：“要不然让姜善回来再代替你一次吧？” 　　“她毕竟是你姐姐，上次都帮忙了，这次肯定也会帮忙。” 　　虽然他也不想让这难伺候的大小姐回来，她回来最遭罪的是他，但为了cookies未来的发展，现在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姜善回来再替代姜允一次，先把人气歌谣特辑拉小提琴这件事糊弄过去。 　　其实但凡时间长一点，他就可以送姜允去现学小提琴，可时间太紧张了，如果让她现在才开始练习的话根本赶不及。 　　只能等姜善帮忙先把这次危机度过去，然后再送姜允去学小提琴，这样未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她拉小提琴的地方也可以糊弄过去。 　　姜允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再答应她，苦着一张脸：“可是上次已经麻烦姐姐一次了，我实在是开不了口。” 　　经纪人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犹犹豫豫，丝毫不果断的样子，心底噌的烧起一把火，提高了声音，不耐烦地发火：“那你说，你想怎么办？你觉得现在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解决吗？” 　　“你是她亲妹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去求她不就好了，上次都答应了，这次有什么不行？” 　　姜允被经纪人吓得瑟缩一下，可她强迫自己和他对视，强硬起来，不像以往那般忍气吞声，缓缓开口，虽然尾音仍然有些颤抖，但比以往强硬了不少。 　　她说：“要不要去求姐姐是我的事情，要不要做合作舞台也是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在想解决办法，但没必要发火吧，是觉得我好欺负吗？你对姐姐也这样说话吗？” 　　经纪人被她噎得没话说，怔愣几秒，臊红了脸，尴尬地换上笑容，好声好气的说：“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急吗？人气歌谣合作舞台的机会本来就难得，而且再说现在也不是我们能拒绝的事情，如果驳了导演的面子，以后cookies打歌很难进行的，你难道不看重你的爱豆事业吗？cookies人气刚见起色，这次回归成绩很好，下次回归公司也已经提上日程了。” 　　“难道你不怕下次打歌去人气歌谣的时候，导演找各种理由为难你们，你先面对这么难堪的场面吗？” 　　姜允清楚经纪人说的是对的，虽然刚才因为他突然发火，而想到以前被他不当回事，呼来喝去欺负的样子，但冷静下里，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比较重要，她也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她去求姐姐，让姐姐再帮忙代替她一次，先帮她把人气歌谣这一关过去，小提琴她可以以后学，虽然没有姐姐那么有天赋，也不可能像她拉的那么好，但是糊弄一下普通粉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姜允答应了，但是她不好意思自己给阿善打电话，只能让经纪人上了，阿善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练完琴，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阿善问：“有什么事吗？” 　　经纪人几句解释清下事情缘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拒绝。 　　阿善思索了几秒，轻声问：“出席的组合都有哪些？” 　　经纪人连忙回忆了一下：“EXO，twice，blackpink，seventeen，还有很多大势爱豆组合。” 　　她想到最近好感度停滞在六十的金珉奎，假装不情愿，直到经纪人第三次恳求她，这才勉为其难答应。” 　　经纪人见她答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兴高采烈的说：‘“谢谢小姐，真是麻烦你了。” 　　阿善声音淡淡的：“跟你没关系，是为了姜允，毕竟是我妹妹，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忙。” 　　经纪人：“明白明白，这绝对是最后一次麻烦小姐。” 　　商量好之后，过了几天经纪人借口去琴行取小提琴，把姜允送回了姜家，又把阿善接了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成员们都坐在客厅吃早饭，说是早饭，其实就是这就是又苦又酸的黑咖啡，人手一杯，小口小口喝着。 　　见阿善回来，成员们打了声招呼，阿善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抱着小提琴直接回了房间。 　　多恩见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问成员们：“你们谁又惹她了，怎么又变成这样了，脸臭的要死。” 　　其他两个成员连忙摇摇头：“没有啊，谁敢惹她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自从姜允回来之后，因为她性格本身就软软糯糯的，脸上笑容很多，成员们已经快习惯了，现在变回阿善，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还以为谁惹她生气了。 　　成员们没惹她，多恩又问经纪人：“尹梨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经纪人扯出一抹笑容，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早上没睡醒，起床气。” 　　闻言，成员们哦了一声，多恩也恍然大悟，起床气，那就可以理解了，毕竟谁睡不醒的时候心情都不怎么好，不愿意说话也很正常，便没再多问，自顾自地喝咖啡。 　　阿善回到宿舍第二天，就开始合作舞台的排练了，地点定在了对方男爱豆的公司，他的所属社大，练习室也宽敞，她整天早出晚归的，成员们没行程睡的早起的晚，经常看不到尹梨人影，觉得她是为了组合的名气才这么辛苦，不禁愧疚心疼，所以阿善晚上回来的时候，经常会发现成员们给她留的便利贴。 　　这天她结束排练回来，宿舍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但是玄关昏黄的灯还亮着，估计成员们都已经睡了，阿善轻手轻脚的换了拖鞋，往厨房走想倒杯水喝，趿拉着拖鞋走到冰箱旁的时候，发现上面粘了张便利贴，字体工工整整的，线条圆润，像小学生的字很可爱，上面写着：“尹梨，最近辛苦了，喝了饮料之后好好加油吧。” 　　阿善细白的指尖捏着便利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打开冰箱门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好几瓶橙子味的维生素饮料，这个牌子很贵，她拿出一瓶拧开喝掉了，看样子姜允和她们相处还的不错。 　　转眼就到了人气歌谣特辑这天，不在SM本部举办，而是在首尔体育竞技场，类似于大型拼盘演唱会，人气歌谣是所有爱豆回归，出新歌都要去打歌的地方，没有人想不开得罪这样的电视台，几乎有空闲时间能来的都来了，没有时间挤出时间也要来，所以现场星光熠熠的，EXO也出席了，不过按照出道年份和大势程度，他们压轴出场，表演时长三首歌，这种舞台表演，没名气的一首歌，火一点的两首歌，只有登顶团才配压轴，唱三首歌，代表了咖位。 　　彩排之前，阿善和男爱豆在待机室里练习待会的合作舞台，小提琴夹在颈窝处，露出雪白曲线优美的天鹅颈，造型师给她搭了身雪纺蕾丝白羽毛裙，裙子迆地，乌压压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和珍珠编起来，绑成了公主发，明眸皓齿，唇瓣水嘟嘟的。 　　阿善小提琴拉的很好听，这首歌也十分曲调空灵，男爱豆低哑深沉的音色和和小提琴哀怨缠绵的音调相得益彰。 　　金珉奎就站在门外，透过微敞着的门缝，静静的看着，挪不动脚步，每次见到尹梨，他的心脏都不受控制，砰砰直跳。 　　其实在人气歌谣正式录制之前，网上就已经出了新闻报道，说尹梨和另一个男组合的主唱会一个合作舞台。 　　今早入场的时候，他在这间待机室门口看见粘着尹梨名字的纸，所以借口去洗手间，溜了出来，一直在她待机室门口徘徊，他本来是想敲门进去打招呼的，因为和她合作的那个男爱豆，他们关系很亲近，这样比较自然不突兀。 　　可刚走近，就听见了小提琴的声音，他透过门缝看进去，尹梨穿着雪白长裙，颈窝处夹着小提琴，侧颜精致，眉目清冷，像高不可攀的公主。 　　在金珉奎看来，这种清冷的气质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前段时间尹梨和灿烈前辈拍摄的新版本广告，他在电视上看到过，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依旧漂亮，可他就是觉得不一样。 　　乐声结束的那一刹那，阿善拿着琴弓的手缓缓放下，侧过头，阳光从她背后洒进来，她漂亮的眼睛透过门缝和金珉奎对视。 　　对上她视线，金珉奎呼吸一窒，慌张地下意识后退一步，就见尹梨放下小提琴，起身拉开门走了出来。 　　金珉奎想要解释，但嘴笨，又不知该说什么，一张脸通红。 　　阿善先打了招呼：“前辈，好久不见。” 　　金珉奎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很久没见，我每天在电视上都能看到你的新广告，就是你和灿烈前辈一起拍的那个，这个牌子的果汁最近很火。” 　　阿善唇边漾起笑意，意味深长：“是吗？” 　　“前辈觉得我新版本广告拍的好看吗？” 　　金珉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半天才开口：“嗯……好看，但我觉得清冷的你更好看，就像现在这样。” 　　说完，他抬手摸了摸后脖颈，很害羞，耳根殷红如血。 　　阿善笑了一下：“前辈，我下周要开一个小提琴演奏会，我想邀请你。” 　　金珉奎很惊讶：“小提琴演奏会吗？” 　　他刚才听到了尹梨拉小提琴，很好听，可最近没有看到什么新闻报道说她要开小提琴演奏会啊。 　　金珉奎问：“好像没看到报道说你要开演奏会，是私人的吗？” 　　阿善声音清清冷冷的：“对，是私人的，前辈有时间过来吗？” 　　金珉奎连忙点头：“当然，有时间的，我肯定会去给你应援。” 　　“你喜欢什么花束？我提前准备。” 　　阿善轻笑：“你还没问我具体的时间，怎么确定你那天没行程呢？” 　　金珉奎这才反应过来，害羞地低下头。 　　阿善：“下周五，在江南的剧院。” 　　“前辈如果有时间请一定过来。” 　　金珉奎开心的不得了，既然是私人演奏会，肯定只会邀请亲近的人，而且尹梨根本没有宣传，却在私底下邀请了他，这证明他在尹梨心里的位置是不同的，他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我一定会去的。” 　　“尹梨，晚上的演出加油，我先回待机室了。” 　　阿善点头：“好，前辈也是。” 第112章 交往 　　夜幕降临, 人气歌谣的特别公演正式开始，上座率极高，气氛热烈, 阿善和男爱豆的合作舞台相对靠前, 她也是沾了男爱豆高人气的光, 一登场, 台下就尖叫声不断, 如果单凭okies的人气，肯定没有这种效果。 　　温柔的灯光洒在阿善身上，可以看到周围浮起的尘埃, 穿着白羽毛迆地长裙，小提琴夹在颈窝处，乌压压的长卷发和珍珠一起绑成了公主发, 遗世独立。 　　伴随着和缓的小提琴音，男爱豆握着手麦哼唱，声音低哑深沉, 没有附着太多技巧, 反而更打动人心。 　　特别公演一共持续了两个半小时，直到最后粉丝们依然活力满满, 兴奋异常, 压轴的是exo, 随着他们出场, 热烈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结束后，所有爱豆又重新回到舞台上收尾，互相认识的前后辈会趁这个机会打声招呼，灿烈跟着成员们往舞台边上走，他们想给后辈更多的露脸机会, 所以从舞台中央挪到稍靠后的位置，正好撞见阿善托着迆地长裙迎面而来。 　　尹梨今天很漂亮，即使是站在众多女爱豆当间，也十分显眼，引人注目，灿烈下意识想要避开她，可谁知尹梨根本没看他，眉眼冰冷，和上次拍摄广告时含羞带怯的模样大相径庭，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灿烈凌乱了，一脸懵逼。 　　直到尹梨托着裙子擦身而过，他还下意识地回过头，视线追随着她窈窕的背影。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又用回了老套路，忽冷忽热，欲擒故纵？ 　　公演结束，爱豆们下台回待机室，灿烈大步追上阿善，喊了声尹梨。 　　阿善回头，见是灿烈：“前辈？” 　　灿烈实在是受不了尹梨这种人格分裂似的追求了，非要弄个明白。 　　他问：“尹梨，你到底什么意思？” 　　阿善看着他，轻蹙起眉，眼底疑惑。 　　灿烈满脸黑线，一下暴躁地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尹梨，你有病吧！” 　　阿善无所谓，就当他在骂姜允，耸了耸肩膀：‘’可能吧。” 　　说完，托着长裙转身离开。 　　灿烈看着她的背影，冷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一步一步按照尹梨的设想上钩了，因为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对她产生了兴趣，不自觉关注她，更重要的是今天公演，她拉小提琴的模样被投放在大屏幕时，坐在爱豆席的他心脏跳得厉害，只是他羞于承认。 　　尹梨和灿烈已经合作过两次了，衍生的c粉队伍越来与壮大，天天拿着放大镜到处抠糖吃，这种共同出席的场合更是不能错过，虽然没合作，但最后所有爱豆都回到舞台上时，两个人还是有同框出现，坐在观众席的粉头更是捕捉到了一个让人土拨鼠尖叫的高甜画面。 　　尹梨一身白羽毛迆地长裙，黑色的长卷发穿插着珍珠绑成了公主头，体育馆是露天的，那一刻突然微风吹过，脸颊边的碎发被扬起，漂亮的不得了，灿烈穿着黑色高定西装，宽肩窄腰大长腿，头发梳成了大背头，露出一张精致周正的脸，视线追随着尹梨背影，这个动图被c粉们奉为神图，甜的嗷嗷叫，因为是圈地自萌，大家都十分和谐。 　　帮姜允度过难关之后，阿善就回了姜家，几天时间转眼就过去，到了周五。 　　这天金珉奎紧张的要命，早早就起来挑选要穿的衣服，他之前从来没去听过小提琴演奏会，选了又选，最后还是成员们帮他做的决定，一身黑色西装，简单帅气。 　　到达剧院之后，他坐电梯上了三楼，紧张的推开演奏厅门进去，光线昏暗，所有的座位都空着，只有偌大的舞台上有一束光，笼罩着尹梨，她在演奏小提琴，光晕中能看见漂浮着的金色粉尘。 　　金珉奎一直觉得尹梨是被光偏爱的人。 　　他下意识抬步朝着舞台那边走过去，两侧座位都空无一人，他挑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把漂亮的花束放在一旁，专注欣赏音乐。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八十” 　　乐声结束，阿善拿着小提琴走下台， 　　金珉奎站起身，为她鼓掌。 　　他问：“是我来的太早吗？怎么没人？” 　　阿善笑了一下：“本来就没有其他人，我只邀请了你。” 　　金珉奎很惊讶，瞬间红了脸：“只邀请了我一个人？” 　　暧昧的氛围让他心脏砰砰直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金珉奎神色忸怩，小声问：“尹梨，为什么只邀请我？ 　　阿善看着他，声音很轻：“我以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金珉奎似懂非懂，他明白尹梨的暗示，可又惊喜的不敢相信。。 　　见他害羞，阿善便直接挑明了：“前辈，你喜欢我吧？” 　　金珉奎耳根殷红如血，他没想到尹梨是这么直线球的人，但能互相确认心意，他是很激动的，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嗯，喜欢。” 　　“我喜欢你，尹梨。” 　　阿善靠近他：“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金珉奎问：“什么秘密？” 　　阿善：“其实和灿烈前辈拍摄新版本广告的并不是我。” 　　金珉奎以为她在开玩笑：“怎么可能，不是你又是谁？” 　　阿善和他对视，声音淡淡的：“是我双胞胎妹妹，她才是okies的尹梨，因为做了整容手术需要修复，所以我才代替她一段时间。” 　　金珉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对上阿善的视线，慢慢冷静下来，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的名字是？” 　　阿善唇边绽开笑：“姜善。” 　　金珉奎突然就笑了：“很好听。” 　　“我能分辨出你，我喜欢的是在场馆里教我射箭的姜善。” 　　他红着脸：“我的艺人身份可能会让你觉得负担，不知道你还愿意和我交往吗？” 　　阿善：“回答你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我在伯克利修小提琴，过几天就要出国继续学习，如果交往我们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这你能接受吗？” 　　金珉奎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犹豫：“当然。” 　　说着，他看阿善表情，见她在笑，于是试探着说：“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日了。” 　　阿善笑的清浅：“嗯。” 　　金珉奎红着脸，也跟着笑了。 　　虽然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回去后可能还要慢慢消化，但他很明确他喜欢的是谁。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九十” 　　两年后 　　okies这两年的发展按部就班，也慢慢迈入了大势组合的行列，尤其是尹梨，在新生代女爱豆里面算是业务能力很扎实的了，作为歌手活动的同时也开始挑战演技，参演一些网剧，电视剧。 　　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里作为女三号，演技灵动，让人眼前一亮，圈了不少粉丝，好评也很多。 　　阿善顺利从伯克利毕业，低调回国，只是没想到刚推着行李出来就被粉丝们团团围住，尖叫声震耳欲聋。 　　“尹梨！” 　　“尹梨，啊啊啊啊” 　　她觉得自己已经捂的够严实了，帽子墨镜一应俱全。 　　阿善始终没抬头，步履匆匆地推着行李往外走，但是围在她身边的粉丝太多了，寸步难行。 　　这时，身后突然爆发出更激烈的尖叫声。 　　“okies！” 　　“是okies！” 　　围在她身边的粉丝一下子懵了，朝那边看去，okies成员们穿着私服，带着墨镜接连从出口走出来。 　　粉丝们看看阿善，又看看出口处okies成员们，轰的一下散开，尖叫着朝那边跑过去。 　　认错人了。 　　阿善连忙推着行李箱溜了，离机场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 　　她上车之后，摘下墨镜，轻舒口气，粉丝们的热情太让人窒息了。 　　金珉奎笑着张开双臂，阿善抱了他一下。 　　他说：“欢迎回国。” 　　“有没有想我？” 　　阿善轻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嗔怪：“前几天你们去国外公演不是才见过。” 　　金珉奎笑，轻抚了两下她的头发：“那我也想你，很想。”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一百” 　　“恭喜宿主，攻略完成！” 　　阿善回到位面空间，最后一次结算积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任务完成，请宿主确认积分。” 　　马上可以正式进入独立世界的兴奋感，让阿善觉得灵魂抽离的痛都不算什么了：“查看积分。” 　　系统：“积分清算中……” 　　“清算结束，请宿主确认。” 　　空间中星光一阵扭曲，在她面前汇聚成大面积的投屏板，由中心到边缘逐渐透明，整体泛着微浅的蓝光。 　　攻略任务完成度：75 　　攻略对象好感度：100 　　隐藏男主好感度：50 　　任务评级：ss 　　折算积分：23802561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ss结局，获得部分积分。” 　　“此世界继续接受攻略。” 　　“请宿主自行选择积分用处。” 　　阿善：“全部用于加载独立世界。” 　　系统：“此次攻略所获23802561积分值，将全部用于加载独立世界，请宿主确认。 ” 　　阿善点头：“确认。” 　　系统：“积分已应用，独立世界创建完成，加载程度100％” 　　“宿主阿善，编号24，确认是否投放独立世界？” 　　阿善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颤栗，是难以言说的兴奋：“确认投放。” 　　系统：“收到，现在宣读独立世界规则。” 　　“一，独立世界抽取宿主原本生存世界的身份背景，以宿主为中心法则建立运行，也就是说在独立世界里，没有人会和宿主作对，一切以宿主意志为转移。” 　　“二，任务世界中宿主所攻略的对象，自宿主投放进入独立世界开始，一旦相遇自动触发百分百好感度。” 　　“三，进入独立世界后，宿主不得主动放弃生命，否则会接受惩罚。” 　　阿善不以为意，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系统：“独立世界规则宣读完毕，请宿主知晓。” 　　阿善声音轻轻的：“了解。” 　　系统：“现在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