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外室她不做咸鱼了 作者:奶兔乖乖   文案   桑桑本是江南一富商之女,生的清丽绝美、袅袅婷婷。刚及笄便被父亲献给了南下的秦王做了半辈子的外室。后来秦王造反失败,桑桑也被送上了西天。   谁知桑桑一睁眼竟回到了三年前,小仙童一般精致的女娃娃紧张的趴在床前盯着自己。自己前世被一碗毒药送上西天,这孩子定也没个好下场。桑桑狂喜的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   既然秦王心有所属且还是个命短护不住人的,那自己不妨带上乖女儿跑路。桑桑灵光一现,嘴角微微上挑…… 第1章 美人重生,咸鱼要翻身   六月的天已是炎热无比,虽是夕阳已下,但还是阵阵的风似的热浪袭来。柳条无精打采的垂着,纹丝不动。   没有月色的夜晚越发的漆黑,掺杂着酷热,更是令人心烦意乱。如意巷子里却像是个例外,房内冰冷的像是将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夫人,您、您就喝了吧,老奴也是奉命啊。这一大家子的命都在王妃手上呢。”吴嬷嬷眼神飘忽有些愧疚的看着主位上的女子。夫人对自己虽是不错,但是自家老少几口人命都握在王妃得手里,自己也被逼无奈啊。   烛火映照在女子的脸上,清丽绝美、眉眼孱弱,桃花眼中含泪似泣非泣,着实柔媚动人,楚楚可怜。   美人樱唇轻启:“吴嬷嬷,我房间雕花床下面有个箱子,里面的珠宝首饰虽是不多,但也算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还求嬷嬷帮着在王妃那里说几句好话,留桃儿一条命在。她是个女娃娃,夺不了什么的。”   桑桑说着对着吴嬷嬷行了一礼。这吴嬷嬷虽是秦王妃安排来的,但自己对其不薄,她平日做事也算是个有良心的。若是桃儿能得她的照拂也应是能保下一条命在。   “这,这怎么使得,夫人放心便是了。老奴虽是个不争气的,但和王爷身边的钱嬷嬷也算有些交情。老奴定会尽力护住姑娘的。”吴嬷嬷朝着外面守着的几个丫鬟看了几眼忙压低了声音回着话。   钱嬷嬷是王爷的奶嬷嬷,便是在太后娘娘那里也是说的上话的,只是可惜了钱嬷嬷前段时间见被王妃派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查账,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她这样说纯属是给临终夫人一句善语罢了。   吴嬷嬷想着王妃笑容满面的俏脸越发的同情这外室夫人了。虽然王爷做了那等的造反的事情,但是再大的罪孽现在都已经没了命在,皇上气怒过后更加的心疼了。   这不先下旨将王爷按照太子的规格下葬,又下旨让世子承袭爵位。王妃的地位没变化,但是这外室夫人却是性命攸关了。   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王爷刚去,王妃就想着送其上路。同样都是王爷的骨肉,世子享尽了荣华富贵,这明乐郡主却是性命难保。这到底不是个男娃娃,就算是平日再受宫里贵人的宠爱这种伤痛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一个外室生的孩子。   “夫人放心,王爷最是疼爱郡主了,旁人不敢害郡主的。”吴嬷嬷宽慰着桑桑也像在说服自己。   “多谢嬷嬷大恩。”桑桑含着泪对吴嬷嬷行了个大礼,还不待吴嬷嬷说什么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毒酒一饮而尽。   毒酒侵入肺腑,桑桑痛苦的闭上了眼。那一刹仿佛回到了江南临安,刚及笄的少女无忧无虑的绕花嬉戏,那人迎风而来,冷峻的眉眼中皆是惊艳……   “阿娘,你快醒醒啊,桃桃以后一定听阿娘的话。”小团子眼中包着泪水,双手摇着床上躺着的美貌女子。   “郡主,快别晃夫人了。夫人就是累了睡一会儿。”旁边的徐嬷嬷满面愁容的拉着小团子。夫人自幼身子便是柔弱,今日受了刺激突然昏倒了着实令人担忧。虽那大夫说是无大碍,但是夫人都昏睡了快一天了还没醒来,自己心还是放心不下。   正在徐嬷嬷犹豫着要不要让人带信去王府的时候,床上的女子手指动了动。原本愁苦着脸的两人惊喜的看着床上女子。   桑桑有意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地下了呢,毕竟之前那种穿喉裂肺的痛苦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只是耳边却出来了自家闺女的哭喊声。   桑桑使劲睁开疲惫的双眼想再见见自家闺女,却发现这孩子怎么变得小了很多。   这、这竟是桃桃三岁是的样子!徐嬷嬷怎么也便年轻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桑桑迷茫的看着的一切,这难不成就是戏文里写的重生?桑桑来不及多想就被小团子抱住了。   “阿娘坏,故意吓桃桃。桃桃都看了阿娘半天了。”小团子娇嫩嫩的小脸在桑桑怀里蹭着,就连嗓音都透着委屈。   桑桑狂喜的一把搂住了怀里的小团子,“乖乖,阿娘昨晚睡得晚了些,今日贪睡了,吓到桃桃了。”骨肉相连桑桑见小团子这样委屈心里如同针扎着实难受的很。   又想到前世自己死了怕是这孩子也没个好下场,桑桑心里更是如万箭穿心。到底是自己太愚笨无能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她。桑桑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团子生怕一撒手就又没了。   “阿娘以后不准再吓桃桃了,不然桃桃就告诉爹爹和皇祖父。”小团子仰头看着桑桑,眼中还包着一汪泪水。桑桑心中千思百转这如意巷子不能再住下去了。   既然这秦王是个短命的,那就怪不得自己跑路了。桑桑揉着小团子娇嫩的小脸嘴角微微上扬……   亲王府,饮翠阁。“娘娘,如意巷子传话说醒了。”   林嬷嬷从外面进来恭敬地回着话。主位上的女子睁开了闭着的双眸,嘴角上挑讽刺的笑着,“这贱人命倒是大。还以为能将她吓掉了魂,竟还能醒了过来。”   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那贱人从江南带来的丫鬟,又将那贱人的表哥进了大牢的消息透给了她。   只要这贱人能在王爷面前提上一句这几年的荣宠就都没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自己的女人前缘?更何况是王爷那样身份尊贵的人。   只是可惜了没将那贱人吓到,竟这么快醒了来。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自己心里就愉悦了。   “多赏些银子,让她盯紧了。”赵侧妃摇着手上的雀扇慵懒的吩咐着。   “夫人放心,那小蹄子的把柄在夫人手上,不怕她不听话。”林嬷嬷谄媚的笑着。“嬷嬷忙活了一场去领些银子吧。”赵侧妃笑着道。林嬷嬷一听赏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退了下去……   桑桑将小团子哄睡之后才开始思考跑路之事。此事甚大,若是稍有不慎,怕是还会落得和前世一样的下场。   而且便是跑路也需要盘缠不是,自己和小团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不攒够了下半生的费用绝对是不行的。   桑桑想起了前世姨娘漫不经心的话,虽是话糙但是理却不糙。这面子和身份还真比不过金银珠宝来得实在。   便像大夫人面子和身份都占了,不也是看人脸色过活吗。倒不如手上抓着银子,宠爱没了还能傍身用。   当初自己却觉得庸俗的很,现在一想着实句句实话。她自己前世便是觉得做了外室辱了自己,一天天的将自己关在房里顾盼自怜。   现在小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清高啊,存银子跑路才是正事!   桑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首饰盒有些头疼,这些首饰和姨娘给自己补贴的钱财都加起来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买不了什么铺面。   “嬷嬷,嬷嬷?”桑桑想起姨娘这两天也快来信了,而且每次来信都会给自己些补贴。之前自己看不上金银珠宝,现在却是期待的很。   徐嬷嬷突然被唤到,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还是之前桑桑昏倒前红杏说的话,生怕夫人再问起来。   表公子进大牢就进呗,还传什么消息来啊。这不是害夫人呢,夫人是个重情义的,在王爷面前提上几句那这辈子的荣宠都断了。别的不说哪个男人能够忍的自己的女人惦记着前缘?   “嬷嬷怎么了?”桑桑见徐嬷嬷神色恍惚还以为生病了呢。   “没、没,老奴在想姨娘的信也快到了,明天让红叶去看看。”徐嬷嬷见桑桑担忧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桑桑心里也是愧疚的,自己长这么大就知道气姨娘了,现在还让姨娘补贴着实心里过意不去。姨娘虽是得父亲宠爱,但是后院得宠的有不止姨娘一个。   大夫人又是个严厉的,早就把姨娘和博艺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等到姨娘年纪大了失宠了还不得将姨娘弄死。   而且博艺年岁渐渐大了,以后娶妻生子也是要银子的,也不能长期只补贴自己这个姐姐啊。   那这银子又该怎么办?桑桑孱弱的眉头紧锁,清丽绝伦的小脸看着格外的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夫人,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徐嬷嬷见桑桑愁眉紧锁便知这又是再担忧表公子了。唉,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再说王爷哪一点不比那表公子好得多啊。   “嬷嬷直说便是。”   “那老奴就仗着些脸面说上一说了。夫人既然跟了王爷就该好生的过日子了。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吧。虽说做不了正妻,但是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京城里谁不知道王爷欢喜夫人的紧。   再说夫人再生个小公子,这袭个郡王的爵位是没跑的了。这是多少人这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啊。”徐嬷嬷说着跪了下来。   自己也就是仗着是夫人的奶娘才敢说出这些话来。但是既然奶了夫人一场自己也就厚着脸皮当做事半个娘了,这些话虽说不好听,但是句句都是大实话啊。   “嬷嬷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桑桑忙上前扶起了徐嬷嬷。这些话前世徐嬷嬷也不是没说过,但是当时自己心高气傲怎会心甘情愿当别人的外室。   王爷的外室又怎了,生了皇室血脉又怎了,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不然怎么都生了皇室血脉了还进不了王府。   这只认闺女不认亲娘不就说明了皇家的态度?桑桑想起前世自己听着丫鬟私下说的话便觉得当时自己傻极了,竟还心里难受了好长时间,人也越发的沉闷了。   不过现在看来玩物又怎样?外室又怎样?身份又怎样?正室又怎样?只要自己活得潇洒,在乎的人能够平安如意,这些东西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外人给的枷锁罢了。   不过徐嬷嬷这些话倒是提醒了桑桑,那秦王不就是个现成的有钱的人嘛。自己前世被他白月光王妃害死了,今生花他点钱不过分吧!桑桑想着嘴角上勾笑的极其妩媚……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王爷看妾身穿红衣好看吗   现在的楚毓:这女人想勾引本王要银子,看在她这么好看的份上本王就勉为其难的上勾吧!   以后的楚毓:桑桑咋不勾引本王了呢??本王还有银子呢!!   桑桑:不好意思王爷,妾身和您的交易结束了。 第2章   “王爷,徐夫人今日昏了过去。”暗一平静的回着话。   “昏了?”书案后的看着奏折的男子眼皮未抬。   “是有丫鬟带来了临安的消息徐夫人的表哥进了大牢。夫人一听便、便昏了过去”暗一悄悄觑了一眼上面的男子,只是那男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退下吧。”暗一等的腿都快麻了的时候才听到上首男子淡淡的回了声……   一转眼桑桑都已经重生半个月了,自从那晚想通了便一直盼着秦王来。她记得每半个月秦王便会来看看小团子,这都快一个月怎么还不来。   “夫人,您身子刚刚好就在床上躺着吧,起来作甚。”徐嬷嬷见桑桑在屋子里转悠也是心疼,这身子刚刚好了些,还愁眉不展的。   “夫人这是等着姨娘的信呢?”徐嬷嬷猜测道。前两天夫人还问起姨娘,定是想着了。   “啊,是。”桑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自己想将人请来也没个理由,越发的想将打一顿。   “阿娘,爹爹怎么还不来啊。之前还答应桃桃去看马球赛呢。”小团子像个小肉弹一样跑了进来,扒着桑桑的大腿委屈的撒着娇。   “桃桃想爹爹了?”桑桑水盈盈的美眸一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当然想了。爹爹还答应桃桃要带桃桃去看马球赛呢。”小团子长得像极了桑桑的桃花眼中满满的期待,亮亮的像是闪着光。   桑桑不得不承认说起疼宠孩子自己的确比不上秦王。前世自己太执着面子身份,因着外室的身份看什么都不欢喜。每日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着实忽视了小团子,现在心中着实愧疚不已。   “那桃桃派人去请爹爹好不好。”桑桑可是记得那人可是在桃桃身边放了人的。   “真的可以请爹爹来吗?”小团子眼中担忧又期待,紧张的看着桑桑。   桑桑看着小团子渴望的小脸越发的感觉自己前世真的混得很。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就生活在流言蜚语之中,心思定是比普通的孩子敏感的很。前世小团子就是越长大越是淡漠清冷,哪里像现在这样粘人可爱。   “当然可以了,正巧阿娘也有点想他了。”果真小团子听到桑桑说也想爹爹的时候眼睛都快笑没了。   桑桑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原本还想着越快逃脱这如意巷子越好,现在看来确实不能够了。罢了罢了,反正秦王是个命短的,自己先将跑路的盘缠准备好,等到秦王一命呜呼,立马带着小团子就跑路就是了。   小团子一听桑桑同意欢喜的跑了出去吩咐人去王府请秦王。   这边楚毓正在暗室审着人,太子还真是无利不起早。自己刚领了个查盐场的差事,这太子爷就将钉子插到王府前院了。楚毓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你这王府就不准备清理清理?”江承允调侃的看着楚毓,手中的扇子一摇一摇的像极了纨绔子弟。   楚毓淡淡的白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清理作甚,既然他二人欢喜这种偷情的滋味,自己成全他们就是了。   “盐场的事情查出来了?”   “这么大的案子你让我几天查出来,我又不是神。哪有那么容易啊。”江承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丧心病狂的人。从自己开始调查到现在也就是四天的时间,自己刚有点眉目,这人就想知道结果。他是人又不是神。   “回去接着查。”   “我就不能歇歇?人家小厮也有个不当值的时间吧。”江承允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倒是比楚毓这个主子过得都舒坦。   “王爷,清风来报说郡主想王爷了。”常胜回着话。这几天王爷忙碌的很,心情也不是很好。现在听了郡主的消息应该心情舒坦了些吧。常胜偷瞄着楚毓的脸色,果真柔和了不少,明乐郡主果真是王爷的小心肝。   “这怕不是郡主想你家王爷了吧,是小嫂子想的吧。”江承允调侃的看着常胜。常胜自是不敢说什么,这话也就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说的出。   “王爷啊,介不介意我去蹭个饭呢?”江承允笑的一幅纨绔的样子格外欠揍。   果真楚毓见这人这幅模样之前脸上的柔光也消失了,冷声道:“嫌活儿少?”   “得得得,我还是去做我的孤家寡人吧,不耽误您老的时间了。”江承允看了场戏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   “备马。”楚毓淡淡的吩咐着,周身的气势也不像之前那样阴郁了。常胜自是乐颠颠的下去做事了,只要王爷心情好,他们的差事半的也好受些不是,要不然整天的提心吊胆的,早晚有一天出错。   这边桑桑特意换了身鲜亮的衣服。按说桑桑长相是清丽那一挂的,应是穿素色的衣服更加好看。前世桑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素色更加显得自己清丽脱俗。   但是今天桑桑却是破天荒的穿起了柜子里唯一一件暗红色的衣裙,这衣裙还是当年桑桑刚随楚毓来京城的时候,钱姨娘特意让人做的。   毕竟好生生的姑娘做了人家的妾,钱姨娘也是觉得有些难受,特意请了临安最有名的裁缝做的,因为做的时间赶,当时桑桑穿着还有写宽裕。   现在穿上却是合身的紧。这并不是说明桑桑胖了,而是更加的丰腴了。虽然那小腰仍旧像柳枝似的,但是却是凹凸有致的很,走起路来腰肢款款,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现在放下了之前故意摆着的自傲和清高,眉眼中都散发着柔和妩媚。这身衣服穿起来也是清丽中透着娇媚,就像数熟了的罂粟,勾的人心痒痒想揭开神秘的面纱一探究竟。   “阿娘今日好漂亮。”小团子见桑桑从里间换衣出来,惊讶的双眼直溜溜的转。   “阿娘之前不好看?”桑桑看见小团子这样可爱忙上前揉着玉雪可爱的小脸。   “阿娘最好看了。”团子嘴甜的夸着桑桑,小胖手软绵绵的抱着桑桑。楚毓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幕,母女两个闹成一团,两张像极了的小脸放在一块越发看得人心暖的很。楚毓俊美的脸上也稍稍的柔和了不少。   楚毓见桑桑一身暗红色衣裙,脸上也是难得的涂了胭脂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一直知道徐氏最适合素雅,着实如那月宫仙子一般清冷绝美。没想到这穿了艳丽的颜色却更加的夺目撩人。   这倒是让楚毓想起到处洞房花烛,徐氏眉眼娇媚、娇喘吁吁,着实让人怜爱的很。   小团子眼最尖瞥见进门的楚毓立马松开了桑桑,一阵风一样的扑了过去,“爹爹说话不算数,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桃桃和阿娘。”楚毓被小团子打乱了心中的想法,望着徐氏有些娇羞有些羞恼的小脸不自然的咳了几声。   “爹爹最近有些忙。”楚毓一把将桃桃抱了起来,几天不见小团子又高了不少,白白嫩嫩的着实好看的很。   桑桑见这人一露面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就知道自己今日穿这身衣服的目的达到了。这人现在眼中露出的惊艳便可以看出有多满意了。   “见过王爷。”桑桑轻声请着安。那嗓音没了刻意端着的冷淡,独有的江南姑娘的吴侬软语着实让人骨头都酥了。   “起来吧,身子不适不用多礼了。”楚毓淡淡的道。   “爹爹,你是不是不开心啊,爹爹是不是不欢喜桃桃了。”小团子心思最是敏感,见楚毓神色没有之前的让人看着舒服笑着的小脸立马委屈了起来。   “欢喜的。”楚毓见小团子这样委屈也是心疼的,连忙抱在怀里哄着。   桑桑怎会不知这男人怕是对自己不满了,只是自己也没做什么啊。难不成是不习惯自己突然换了衣服风格?还是说自己算错了?这人就是欢喜自己冷着脸?桑桑心里有些不安,毕竟这盘缠还得从秦王身上捞不是。 第3章 讨首饰,桑桑费心思   午饭过后,虽是桃桃很想留下来和爹爹娘亲一块,但是到了午休时间困得两眼惺忪,直打哈欠。   只能由着奶娘将其送到偏殿歇息了,走前还让楚毓承诺一定等着自己醒了,楚毓自是没有不答应的。   下人们也是知情趣的,徐嬷嬷见郡主睡了,悄悄地唤了下人们退了下去。两人原本都不是话多的人,现在更是各怀心思,着实有些尴尬。   桑桑暗中细细打量着楚毓,抛开一切说着秦王倒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剑眉星目,狭长的丹凤眼显得人更加的淡漠,生人勿进。   屋外阳光正盛,隔着窗户打在那人身上如青松竹柏般挺拔。一身青色广袖常服,袖口只绣了些青竹并无其余点缀,腰间束着玉带,简简单单的一身打扮却更衬得芝兰玉树。   在桑桑打量楚毓的时候,楚毓也在暗中打量着她。今日这徐氏着实有些奇怪,之前自己来不是称病,便是冷着张脸。   现在这样周身放软了气质可是少有的。忽的楚毓心中好似有些明白了,莫不是徐氏想为了前缘求情?楚毓心中稍稍有些不悦。   身为庶女在家中能够得宠一方面是由于亲娘受宠,另一方面则是本身有本事。   桑桑便是这样的,最是会看人眼色行事。现在这秦王虽是和以往没有不同,依旧淡漠。   但是处于自己的第六感却是感觉这人有些不悦了,难不成是自己寻摸错了?这秦王就是欢喜冷美人?桑桑本着不得罪人的原则,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可是有什么想求的,说不定本王就应下了。”楚毓淡淡的道。   “王爷真的会应下吗?”桑桑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这秦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大方的很呢,这就任自己挑选了?   楚毓自是没有错过桑桑眼中闪过的狂喜,脸上神色不变,不过心里却是阴郁四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妾身想要漱妆阁里的芙蓉满园的朱钗。”桑桑清丽绝伦的小脸微红,桃花眼似羞似撩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楚毓。   “本王记得你不是最不喜那些俗物?”楚毓略显惊讶的看着桑桑,眼中闪过一丝猜忌。   桑桑自是没有错过那人眼中的猜疑,“妾身那日见了大姐姐。”桑桑故意神色中闪过一丝受伤,小脸上也带了些柔弱苍白,惹人怜惜的很。   大姐姐指得便是现在太子府中的徐承徽。要不说商人最重利益,这徐老爷将嫡女送给了太子,又将庶女送给了受皇帝宠爱的秦王,两手算盘可谓是打的极好的。   桑桑却是自来便与嫡姐徐敏不睦。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受宠的妾室所出,自小便是什么东西都爱比对一番。   现在桑桑虽未明说但是却更加惹人想象。楚毓虽是未全信但是听着这样说心中着实舒坦了不少。   “可是就没旁的想要的了?就是要个人情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给。”楚毓仍是淡淡的试探着。   “那套十二季节朱钗也不错。”桑桑继续羞涩的说着。   “听说江南徐家亲戚进了大牢。你若是求情本王可以让知府从轻处理。”楚毓盯着桑桑。   “金氏表哥进了大牢妾身倒是听说了,只不过他又不是妾身的亲表哥。妾身人微言轻自是有大姐姐出面的。”直到现在桑桑才算是明白这狗男人是为了什么。   自己心中有白月光有满院的姬妾还不允许旁人心中有点念头了。只不过自己心中的念头早就断了就是了,金玉堂那个贱男人前世恶心自己的事情自己永远都记得。   不过桑桑脑中灵光一现想到男人最是厌恶自己的女人念及旁人,秦王又是个极其霸道的,“唉,玉堂表哥打小便是把妾身当做亲表妹,现在进了大牢妾身还真有些担忧呢。”桑桑叹了口气,孱弱的娥眉微皱着实看着愁苦担忧。   “桑桑放心便是,金氏表哥定是吉人自有天相。”楚毓抚摸着桑桑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只是心中却是波涛海浪四起。   桑桑这样说的后果晚上便知道了,异常后悔自己的鲁莽。   桑桑听着里屋里传来的洗漱声,脸越发的红,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亲密。明明屋子里的冰盆刚加了冰块,桑桑却还是觉得像是睡在了火炕上一样。   楚毓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出来的时候便见床边的徐氏清丽的小脸发红,双眸含水。长时间的禁欲,楚毓忽觉身子一紧,这徐氏身子倒是美的很。   “夜深了,安歇吧。”楚毓轻咳了两声,抬手将纱帐放下。常胜轻挥手唤了丫鬟们出去,顺便将门关上了。   桑桑刚躺下便感觉头上一片阴影袭来,脸上羞涩,但是却不好躲开。正所谓男人食色性也,她记得前世秦王好似便是欢喜极了自己的身子。   桑桑微微抬手勾住了那人的脖颈,只见那人喘息又重了几分。夜晚凉风袭来,纱帐微微摇摆,月光照进纱帐里面,气氛越发的暧昧了起来。   桑桑半遮半掩的纱衣凌乱露出里如玉般的肌肤,发丝凌乱,如瀑布一般铺在床上。楚毓自幼习武视力极好,自是看的清月光下的美景,猩红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某处……   雕花大床上坠着暗黄色的纱帐,半透的纱织品使得房内气氛更加的暧昧。香炉里燃着的暖香让人愈发的燥热。   隐隐约约可见两具起伏的身躯,女子娇软撩人的嗓音撩的人心更加的痒痒,男子的粗喘声愈发的性感,声音交织、令人脸红心跳。   皎洁的月光照在房内,窗外的知了蟋蟀的叫声盖不住房内缠绵的声音……   夜半,楚毓洗漱回来见床上睡着整正香的桑桑不觉皱起了眉,虽是之前和这徐氏亲密无间,但是他却是不喜欢和旁人同床共枕啊。   楚毓上前欲将人唤醒却被软绵绵的小手抓住了衣衫。   “不要了。疼。”沙哑中透着软绵绵的撒娇声,楚毓身子一紧,想动作的手停了下来。   本想唤外面的常胜将人抬走,只是那徐氏一个翻身竟是将他的衣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楚毓垂眼看着,眉蹙的更深了。无法只能上前轻轻地拽着衣衫,但是却好似碰到了她。   “别动,困死了。”娇蛮的语气再配上撅着的嘴巴,倒像是个小姑娘一样。   她翻身的时候将被子踢了,现在半盖半露,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着实令人脸红心跳。楚毓忽有些心虚,到底是自己猛浪了,到底也没忍心将其唤醒。   楚毓站在一旁打量了一番床上睡得极熟的桑桑。这徐氏今日着实奇怪的很,便是这房事上也是奇怪的很。楚毓一想起刚才巫山云雨便觉的身体一酥。   这徐氏好像比之前识趣懂事多了。这样也好,楚毓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勾,弯身在床边坐了下来……   桑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楚毓已经不在了。   “红叶。”桑桑一听自己沙哑的声音小脸顿时红了起来,这狗男人可真会折腾人,嘴上一遍遍的说好了,行动上可是一点没有好了的念头。   桑桑扶着自己酸痛的腰,真的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夫人可是要用膳,嬷嬷都吩咐好了呢,厨房里时时准备好了鸡汤的。”红叶笑嘻嘻的看着桑桑。自己是个未出嫁的,晚上徐嬷嬷自是不会让自己守着。   但是今早见徐嬷嬷掩不住的喜悦,便知昨晚果真是美满的。原本红叶还有些担忧毕竟夫人之前对表公子念念不忘,虽是不说,但是对着王爷可劲的冷着,自己就怕出事。现在夫人想通了可不是圆满的很嘛,以后的好日子还远吗。   “我先喝点水。”桑桑虽是看透了,毕竟是个脸皮薄的,这样被小丫鬟打量着自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见小丫鬟眼中的欢喜也知是好意,前世红叶一直不得自己欢喜,就是因为经常劝着自己依着秦王。现在想想这小丫鬟也是为了自己好,同时桑桑想起了红杏。   前世自己待红杏最好,一个陪嫁的二等丫鬟待遇却是都快赶上徐嬷嬷了。   自己傻乎乎的以为这红杏是个不为权势折腰的真性情的人,不像身边的丫鬟一直劝自己不要给秦王甩脸子,谁知人家一进京就榜上了王府的贵人。   只是现在却不是除去她的好机会,若是除去了那王府的人定会再安排人进来,还不如现在知己知彼。   还有现在府里的吴嬷嬷也是个隐患,这吴嬷嬷一家几口的卖身契可是抓在王妃手里呢,虽是自己活过一世,但是谁能说的清那王妃会不会一时兴起想要弄死自己呢。   还是将人抓在自己手里安全的很。只是这要卖身契的活儿,还得求着那狗男人。桑桑一想起昨晚那人狼一样的目光便觉得腰更疼了。   一桌子的饭菜都是桑桑爱吃的,大快朵颐一顿之后桑桑躺在美人榻上乘凉不得不感慨金钱的腐败性,心里敛财的心思越发的强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脸通黄 第4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吃饱喝足了桑桑终于有了精神,开始思考起了昨日的事情。自己跟了秦王四年,虽说也不是很了解之个人,但是有一点却是也是知的。   秦王这人有个毛病,无论行完房事多晚了都是会走的,绝不与旁人同处一塌。哪个女子不欢喜亲亲热热的被人搂在怀里,但是这秦王每次都做出一副□□的架势,着实让人厌恶的很。   前世桑桑之所以不欢喜他和这方面也有点关系。只是桑桑昨日却是累的无法,一时任性也不想再那般了,既然这人不喜与旁人同处,那他走就是了,桑桑继续舒坦的躺在床上。   果真那人洗漱完之后看到自己还躺在床上的确有些不悦,桑桑一时担心他发怒,便继续装着睡,他总不能和一个睡着的人发怒吧。   桑桑身上黏腻就等着这人走了喊人为自己梳洗。只是那人却像是定住了一般,站在床头一直打量着自己。   虽是颌着双眼也是能感受到那狼似的目光。这人刚才就是一番毫不柔情的□□,身子就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自是再也受不住了。   谁知那人却是更变本加厉的靠近了,离的更近了些。双手还想掀开自己的手中攥着的薄被,桑桑不觉懊恼娇蛮的吼了一句。   谁知那人却是笑了,到底也没喊醒自己,就这样将就着在床边坐了一晚上。原本桑桑还有些担心这秦王喜欢的类型,现在倒是有些了解了。   果然男人还是差不多的,娇娇软软的美人谁不欢喜呢?桑桑心里有谱了也就稍稍的放下了些心。   “桃桃呢?”吃饱喝足的桑桑终于想起了自家的小团子。   “郡主跟着王爷出去了。说是去亲自给墨染买马鞍。”墨染是桃桃养的一匹小母马,全身雪白,只有马蹄子上是灰黑色的,就像是白纸上面沾染的墨点所以起名墨染。   “也好。”桑桑心中再次感慨自己还真比不上秦王对小团子用心。   “夫人漱妆阁的掌柜的来了。”徐嬷嬷笑着道。   这漱妆阁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便是宫里的娘娘们都是经常派宫女出宫买呢,最绝的是这铺子老板是个厉害的,定下了限制数量的规定,就是达官贵人逼着也是没用没了就是没了。   所以只要一出新款这京城里的贵妇们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抢硬生生的将价格抬高了好几倍。   这并不是说这些贵妇们是闲的或者缺心眼,而是这些东西其实也身份的象征再加上这首饰做的又是真的精巧细腻,也是当的吹捧的。   桑桑一听眼睛一亮,这秦王还真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竟是将人家掌柜的请了来。   桑桑抬眼间就见一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衣着虽不是过于华丽,但是那款式却是着实别致,装扮也是精巧的很。   桑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有时候不喜欢金银珠宝并不是内心不喜欢,只是款式样式不入心罢了,桑桑想自己应该就是那样吧。   “给夫人请安。”那女子恭敬地屈身行着礼。   “掌柜的无需多礼。”桑桑的确有些惊讶,自己可是听说这漱妆阁的掌柜的可是硬气的很,一般的官宦人家都是请不来人家。   有人看不惯她张扬行事故意整蛊,但是最后都没得到好果子吃。后来人们便猜想这漱妆阁背后势力极大。   “夫人若是不嫌弃就唤我荣娘吧。”荣娘不卑不亢的回着话,这份气度就让人不敢小看了去。   “荣娘请坐吧。”   “夫人想要的芙蓉满院还有十二季节朱钗我都带了来,夫人可是还需要旁的?王爷吩咐了您欢喜就好。”荣娘嘴角含笑的望着桑桑。   “王爷真说了什么都可?”桑桑不放心的问道。   “您欢喜便好。”荣娘说着给拍了拍手,外面两个端着锦盒的小丫鬟便进了来,打开礼盒的那一瞬间桑桑便被惊艳了。   怪不得这京城贵妇们都欢喜漱妆阁的东西,果真精致的很。桑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端着的清高在这金银珠宝面前还真不值一提。   “这两套朱钗能值多少银钱?”桑桑问道。   “夫人说笑了,漱妆阁的东西历来是有价无市的。”荣娘连上啊闪过一丝自豪。桑桑心中小人仰天大笑,有价无市就好办啊,自己将这东西转手还怕买不来一个铺面……   接下来桑桑和荣娘说了好一会子话,越发的喜欢她了。这女子不只气度不卑不亢,还有本生意经,为人又豁达。   桑桑想自己以后带着小团子离开了去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开几间店铺也不错。两人聊得很是投机,直到秦王回来荣娘才退下。   “阿娘,外面可好玩了,西街还有小猴子呢。阿娘太懒了,不然就和我们一块去了。”小团子稚嫩的嗓音说的桑桑脸色羞红。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那人却淡定的很,就像置身事外之人。桑桑若是能够用意念杀人,估计早就将秦王杀了个好多次 。   “阿娘身子不适昨晚睡的晚了些。”桑桑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阿娘,你的脸好红啊。阿娘是不是又在头痛。”小团子关心的道。   女儿孝顺是好事,早慧更是好事,但是比这样不顾你老娘的脸真的好吗。桑桑无奈的看着小团子。   “先生留的作业桃桃可是做完了?”小团子小脑袋立马低下去了,小手暗搓搓的揪着衣衫,委委屈屈的道“人家回去就写嘛。”   “桃桃过来。”小团子听到楚毓唤,立马窜了过去,躲在楚毓怀里不出来。   而那男人也是,什么也不说双手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小团子。父女二人配合的极好,倒是显得桑桑是个后娘一样。   “阿娘,今日桃桃给阿娘卖了万福馆的如意饼哦。”桃桃是个鬼机灵,见桑桑没再继续让自己写作业,忙软软的讨好道。   “你那是给我买的,还是给自己买的。”桑桑拍了拍小团子的肚子,好笑的道。   这盒子里的如意饼都快被这小鬼头吃了一半了,还好意思说是给自己买的。小团子一听脸上羞红一片,咯咯的笑着蹭着桑桑的胳膊,一旁坐着的楚毓也温润的笑着。一时房中气氛正好……   与此同时饮翠阁却是气氛紧张,赵侧妃原本等着好消息,甚至在梦中都梦到了那贱人被王爷打了个半死,然后发卖了。   谁知一醒来却是个噩耗。那贱人竟是毫发无伤不说,还将王爷勾在了院子了,到现在都未回府。赵侧妃气的将手边的瓷器砸了个干净不说,还将旁边的大丫鬟掐了个半死。   “林嬷嬷。告诉红杏,再抓不住那贱人的证据就准备给她那情郎收尸吧。”赵侧妃气怒的道。   下面跪着的林嬷嬷膝盖都渗出了血迹,听到赵夫人这样吩咐连忙感恩戴德的应下,“老奴定会死死地盯着红杏的。”   “行了,退下吧。”赵侧妃眼中闪过一丝阴暗……   “王妃,饮翠院那位又将瓷器砸了个遍。”金珠嗤笑着,这赵侧妃可真是没出息的很,堂堂王府侧妃居然和一个不入流的外室较上劲了,更可笑的还是让区区一个外室气个半死。   “不成大器。”旁边的女子轻嗅着手中的花,秀雅清丽的脸上带着不屑。白问凝想起当年在闺阁之时旁人竟是一直拿那蠢货和自己比较。想起来便是可笑之极,赵清媛那蠢货又粗鄙又愚蠢。   当年也就是仗着身份比自己高让旁人那样跪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她却是在自己手里讨生活。   这人呐要是愚蠢起来再高的家世又能怎样。白问凝打心眼里瞧不上这蠢货,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室都能将其气的丢了身份,就这还时不时的想抓自己的错。   白问凝不屑的摇了摇头。“王妃,紫玉刚刚回话饮翠阁的熏香快用完了,还用不用再加?”金珠正色道。   “近日王爷去饮翠阁了吗?”   “王爷已经有两个月都没进后院了。那外室可真是狐媚子,活生生的将人的魂都勾没了。”金珠咬着嘴角气愤的道。   王妃之前可是和自己说了下次王爷来让自己侍奉,这王爷都半年多没进过珍珠园了。   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啊,都是跟随王妃长大的丫头,为什么银珠就能够成为王爷的妾室,自己就得配给府中小厮侍卫?   银珠现在身边都有丫鬟伺候着,一天天的什么都不用做,自己却还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王妃。金珠越想越是气愤,一面怨恨王妃不重用自己,一方面怨恨外室狐媚。   “不可议论主子。王爷去哪里是他的权力。”白问凝轻声训斥了一嘴,话说的也是贤良淑德的很。这秦王不进后院正好,也省的自己再想法子推开。   “那熏香先放放。什么时候王爷去了再熏就是了。”秦王喜欢谁自己不管,但是这世子的地位只能是自己儿子的。谁要是敢动摇自己儿子的身份,白问凝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作者有话要说:  撒娇卖萌打滚求小天使们悄悄地点点收藏~~~ 第5章 楚毓进宫   楚毓又在如意巷子待了半天便回了王府。桑桑捞了银子自是不在乎这男人去了哪里,正喜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的盘算着首饰盒里的首饰。   这两套朱钗的精美程度便是不怎么迷恋首饰的桑桑都觉得欢喜,一想到要将其转手卖人,桑桑顿时又升起些不舍。   小团子却是有些失落,便是连晚饭也吃不下去了,便是桑桑哄着用饭也不吃,最后无法还是拿了糕点才哄得吃了些。桑桑心想以后一定加倍的对小团子好。   这边楚毓刚回了王府便见在前院书房里等着的淮庆总管。   “王爷哎,您总算回来了。”淮庆笑的和蔼的看着楚毓。   他也算是看着秦王长大的,还记得小时候秦王还不像现在这样淡漠,只是经常板着张小脸像是个小老头一般威严。   “总管久等了,父皇找本王有事?”   “哎呦,这不是您长时间不进宫,皇上和娘娘们都想您了。这不刚忙完朝政就赶紧让杂家来请您。”淮庆公公嗔怪的看着楚毓。   这些天陛下忙着邻国使节来参拜的事情,这种关乎国家颜面的事情自是皇帝要亲自过目的。   这不一忙就忙了大半个多月,刚歇下来,便想起秦王好长时间见没进宫了,上朝也是上完朝就不见人影了。   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闲下来就想儿子了。楚毓皱了皱眉眉,到底进了里屋唤了身衣服便跟着淮庆公公进宫了。   “儿臣见过父皇。”楚毓恭敬地行着礼。   “哼,你还知道朕这个父皇。”上首的皇帝气不忿的看着下面的儿子。想他了都得派人去请,这儿子当的还真真是孝顺的极了。   “儿臣知错。”楚毓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诚恳的认着错。   “你多认过多少次错了,每次还是照做。”他这个儿子从下便是聪慧机警的很,什么东西一学便会,功课更是门门第一。   但是这性子却是执拗的很,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你看看你那些哥哥,人家都知道时不时的带着孩子让朕看看。就你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皇帝说着将手上的茶水猛地放到了桌上。   “你再看看你,都已经是及冠的人了,竟是只有两个孩子。一个病病殃殃,一个是女娃娃。朕就是去了地下也无颜面对祖宗。”   楚毓却是淡定的很,端着手上的茶水用了口道,“儿臣自有定数。”   “你有定数?还是朕多事了?”皇帝看着无比淡定的小儿子都气笑了,合着是自己多事了呗。   “儿臣不敢。”   “滚滚滚,你不爱来,朕还不稀罕你。你将桃桃接进宫来住上几天。”   “儿臣告退。”楚毓起身就想告退。   “毓儿你打下就是个聪慧极的孩子。有些心结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她想极了你,去慈宁宫看看吧。”楚毓还未走到乾清宫门口便听后面传来皇帝幽幽的声音。   楚毓听后身子一僵,转身又行了一礼,“儿臣遵旨。”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后面的皇帝又叹了口气,到底是他欠了这孩子的……   慈宁宫,主座上的女子内衬竖领云纹长衫,下裙是湖蓝色的马面裙,虽点缀过于简单,但下摆云纹绣的像是真的似的,行动起来步步生莲。   外罩同色绣着鸢尾花的对襟。一张小巧精致的鹅蛋脸,凤眼上挑妩媚风情。眼角虽是有些纹路,但是看上去就像是花信之年,可见上天待其不薄。   太后坐在主座上,保养得益的白嫩双手紧紧地握着旁边的扶手,头微微前倾,看的出来翘首以待。   “娘娘,您从中午就开始等着了,身体怎的吃的消。王爷现在刚到乾清宫呢,您不若先躺在榻上歇息一番。”万嬷嬷担忧的劝说着。   秦王殿下就是太后娘娘的心肝肝,这几年从秦王殿下成婚出宫开府之后进宫的次数越发的少了。太后娘娘每次都是想的心肝都颤了,只是每次不是说在忙,便是说不在府上。太后心知这他就是故意推脱,但是也是依着他的。   只能接着每次宫宴上细细的瞧上几眼。这次却是太后娘娘感染了风寒,人在越脆弱的时候越是任性越是想见见亲人。   这不太后一听皇上派人去请秦王,马上便起来梳洗了一番,连午饭也比平日里多用了些。只是吃了午饭却是再也不肯去床上躺着了,说是要等着秦王来。   “没事,哀家身子自己知道。再让人去门外看看,怎么还没来?”太后凤眸轻垂闪过一丝失落,心里千思百转,这么长时间没来那孩子不会回府了吧?   “罢了,让人将东西收起来吧。”太后轻柔着额头叹了口气。   “娘娘,娘娘,王爷来了。”万嬷嬷惊喜的看着宫门口跨过门槛龙章凤姿的男子不是秦王又是谁。太后原本失落的脸上瞬间绽放了笑脸。   “见过太后娘娘。”楚毓跪下行礼道。   “快起来,快起来。”太后激动的想上前扶起楚毓,只是到了身前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   “最近可是休息的好,看你眼底乌青,定是没睡好的。”太后仔细的瞧着楚毓,担忧的道。   “一切都好。”楚毓淡淡的道。   “外面着实的热,渴了吧,快吃些冰碗降降暑气。”太后仍是亲切的招呼着,眼中的慈爱毕现。   桌上摆着的冰碗,冰被碾成了细冰沙,加上榨的西瓜汁水,冰沙的上面又加了些樱桃红艳艳的一看着实令人胃口大开。冰碗放在盛着冰水的青花瓷盆,上面还冒着白雾,可见准备之人着实费了心思。   楚毓神色复杂的看着冰碗,又见上面的女子神色殷切,脸上虽是扑了胭脂但是仍是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   楚毓愣了愣终究是端起了冰碗吃了一口。太后的心自从楚毓进门就一直忽上忽下,欣喜这孩子能够来,又怕像往日一样露出冰冷疏离的目光。   现在见他终是拿起了冰碗,心里就像是沸腾了一样的喜悦,忍不住的叮嘱:“多吃点,厨房里还有呢。”   楚毓吃了几口便将冰碗放了下来。这种东西是小孩子用的了,他早就过了吃冰碗的年纪了,他最不喜欢吃冰碗了。   楚毓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事情,原本淡漠的脸上更加的疏离了。太后在这青墙红瓦的皇宫待了几十年怎会不懂看人脸色,这明显是不高兴了。自己难不成又惹到这孩子了?   “毓儿?”太后出声唤道,声音有些孱弱,可见底气不足。   “王府还有事,臣告退。”楚毓恭敬地行了一礼,还不待太后说什么就想转身告退。   “咳咳咳~”“娘娘,娘娘”楚毓还未走出门便听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及丫鬟的紧张声。   楚毓步子听了下来愣了片刻,“您还是用药吧,脾胃太弱,少用冰寒之物。”说完便扬长而去,却不知身后的太后苍白的脸上笑容满面。   “娘娘啊,您也听王爷说了,他是关心您的呀。皇上派来的太医每日都来请好几次安,您就诊诊吧。您这身子撑不住啊。您再想想若是您身子不好,王爷也是心疼的。您忍心以后旁人欺负了王爷吗?”   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普通人,这些年太后娘娘一直青灯古佛的过着,一天天的抄佛经念佛,便是王爷心中再是怨恨也该有所消了。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又不是太后一个人的错,出生在这高门大院里谁又能选择的了自己的命运。   她陪伴了太后都快半辈子了,怎会不心疼。现在有了王爷这句话太后娘娘多少也该听着了。太后见楚毓转身就走急火攻心便咳了起来,心中像是针扎似的。   后又听楚毓的关心的话,差点喜极而泣。是了,这些年来这孩子过得苦啊,虽是得了皇帝宠爱的名头,但是太子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件件都往那孩子心头上捅刀子啊。自己若是好赖活着还能护着他。   “下午太医来了便唤进来吧。哀家有些累了,先去睡会吧。”太后笑着道。   “您这样就对了,王爷知道了也会放心的。您看刚才王爷见您脸上苍白多关心呢。”万嬷嬷在一旁喜悦的道。   王爷到底是没狠心的,到底还是担忧太后娘娘的。太后听万嬷嬷扎样一说心里更是高兴,苍白的脸上更是笑容满面,心里有了更牵挂的东西和人,自是想着好好的活着。   楚毓看着眼前的景仁宫眼中闪过一丝暗沉,但到底是进去了。   “见过王爷。”林嬷嬷和蔼的笑着行礼道。   “嬷嬷无需多礼。母后可在休息?”楚毓见林嬷嬷等一行人在外面守着,便猜想着皇后在休息。   “皇后娘娘今日午休没有休息,所以半晌便有些困乏,也应是快到时间了。您不如再等等?”林嬷嬷建议道。   “也好。”   “青芽去偏殿给王爷搬个凳子来。”   **************************************************   楚毓等到挺快黑了皇后才醒了过来。   “见过母后。”   “好孩子,这般多礼作甚。快坐下和母后说说话,这些天也不进宫。”皇后嗔怪的看着楚毓。   “政事太忙。”   “政事总是忙不过来的,别忙坏了身子。你看看是不是都瘦了,眼圈也有些乌青,是不是又没睡好。母后前些日子送去的安神香是不是又没用?”皇后心疼的看着楚毓,似是怜爱似是埋怨。   “用了的。”楚毓想起那安神香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冷厉。   “唉,罢了罢了,本宫老了管不了儿子啦。用是不用你自己看着办。”皇后又嗔了一眼楚毓。   之后楚毓在皇后的热情招待下吃了晚饭才出宫去。   景仁宫,“将那套餐具杂碎扔了。”皇后拿着帕子擦着白净的手冷冷的吩咐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你不是馋本王的身子,你馋的是本王的钱,嘤嘤嘤   桑桑:…… 第6章 桃桃进宫   这边淮庆刚送走大理寺少卿便见徒弟庆春乐颠颠的进门了。   “小兔崽子,在宫里待了多少年了这么没规矩,这乾清宫来来往往的都是大臣。这般没规矩闯了祸事杂家也保不住你。”   淮庆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敲了几下庆春的脑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自己都还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活,生怕出点事情,这小崽子倒是会给人家留把柄。   “师父,师父,大喜啊。太后娘娘终于让太医进宫了,咱们秦王殿下的话可真管用呢。”庆春喜悦无比,还未喘过气来连比划带说的着实有喜感。   “哎哟,这可是大喜事啊。”淮庆也喜悦的道。   太后娘娘肯让太医瞧病那就是好事啊,这些天皇上脸阴沉的都快下雨了,现在听了这消息应是会高兴高兴了。   “师父,太后娘娘可真宠着秦王殿下啊,秦王殿下的一句话比谁都好用。”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多嘴多舌的。再学不会规矩杂家就把你放进辛者库待几天去。”淮庆赶紧上前捂住庆春的嘴,这小兔崽子说话就是没个规矩,议论主子的话都敢说着实活够了。   “师父师父我、我不敢了,别送我去辛者库。”庆春紧张的道,脸上十分害怕。   这辛者库可是个极其劳累的地方,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得干不说还没个脸面,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张脸面吗。   “不想去就好好的学规矩再这样议论主子杂家可不会说下留情。”淮庆威胁道。“师父我一定好好学规矩。”庆春赶紧保证道。   淮庆原本也只想敲打敲打他,现在得了保证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白了他一眼,抻了抻衣袖,便进去了……   淮庆进门便见皇上在看折子,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可见是见了秦王殿下心情好多了。淮庆慢步上前打开茶杯见其中的茶水还剩半盏,轻轻的填上了茶水。   “陛下喝杯茶水吧,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刚才和大理寺少卿说了会子的话,现在肯定渴了。   “先放下吧。”皇上眼皮未抬的吩咐着。   “陛下刚刚庆春回话带来了件喜事说太后娘娘让太医进去瞧病了。”淮庆笑着轻声道。   原本还看着折子的皇上抬起了头,“哦?这小子说话可真管用。”皇上平淡的声音中越听越有些波澜。   淮庆是个人精,皇上这话可不能接着。皇上让太医每天去慈宁宫好多趟,但是太后就是不让进门半步。   这秦王殿下一句话,太后娘娘啥都依着了。皇上自己说秦王说话管用那是宠爱,旁人若是说那就是给秦王上眼药了。   靖朝太子早就定下了,但是却没有秦王受宠的很,捧着秦王便有煽风点火的嫌疑。只有笑而不语才是最好的答案。   “她也就听听那混小子的话。”皇上似是自言自语的道,神色悠长。   这话淮庆就是更接不下去了。   “有日子没见名明乐郡主了,去给秦王说声,朕将明乐接进宫待几天。”   “奴才这就去。”怀庆笑着回着话,心里越发的对着小郡主看重了起来。   王爷有好几个,郡主世子更是多的多,这明乐郡主虽是出身不好,但是却是被皇上记在了心里。平日了那么多孙子辈的来还嫌吵闹的皇上独独惦记着这小郡主可见是有多欢喜了。   这边桑桑正合计着京城里的店铺。这在城中心好位置的地方贵的没边不说还有价无市。离着城中心远点的又没什么生意。   虽说桑桑手中有好东西不怕吸引不进来人,但是位置好点生意更好不是,谁会在乎更发达一些呢。除此之外桑桑更加惆怅的便是这开了铺子又该做什么买卖。   虽说徐家是江南临安有名的富商,但是那却是绸缎、瓷器的大买卖。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可是多着呢,不说自己没有门路,她可不认为能将自己攀附权贵的父亲能够分自己一条财路。   就算是有门路,里面的风险也是极其大的。江南多水,水上盗贼又是极其的多,必须有专门的队伍和人脉才能做这一行业。   首饰铺子这京城是多的没法子,那淑妆阁更是业界高峰。桑桑想了想自己檀木盒子里放着的几套淑妆阁的首饰心里更是胆怯。   她可不认为有那个本事能够超过人家。糕点铺子更是妄想,不说自己没那个手艺,就算是有,糕点铺子最容易出事。   那京城里的万福馆前些年出过多少事,也就是这些年换了新的后台没人敢惹了才生意火爆了不少。桑桑越想越是觉得脑壳子疼,自己一没有人脉,而没有手艺,这开什么店铺啊。   “夫人,宫里来人了。”徐嬷嬷欣喜的回着话。这宫里来人可不就是喜事吗,自家夫人虽说没名分,但是自家小郡主可是很得宫里贵人的欢心啊。   “宫里来人了?将人请到大堂里,将今年的极品龙井拿出来招待,去欣然院里将桃桃接出来。”   桑桑惊讶了一瞬便反应了过来,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自己一个没有身份的外室自是不能出去招待,宫里和王府来人都是由着王府派来的李管事招待的。   小团子进宫桑桑倒是不担心的,反而桑桑还希望小团子能够更加的得皇上欢心。不是说给自己这个娘亲争光,而是万一最后自己还是躲不掉,小团子也能有个可以依赖的人,也好过最后等到命丧黄泉才想起来这个小郡主。   这边小团子正在苦恼的上着书法课,夫子在上面讲的就差声泪俱下了,丝毫不影响小团子快睡着了的枯燥。   小团子聪慧伶俐,学什么东西都是快的很,只有这书法课实在是听不下去。书法要求的便是凝神静气,最忌的便是急切。   小团子又是个爱动的性子,怎么会忍受的下去这枯燥的书法课。庆春的到来可不是就解救了小团子。   “请郡主安。”   “庆春哥哥快起来呀,是不是皇祖父想我啦。”小团子双眼冒着精光,喜悦无比。再配上那张精致的像瓷娃娃的小脸着实让人喜爱的很。   “奴才不敢当,皇上想您了,特地让奴才来接您呢。”庆春连忙道。   “我这就去,紫云你去主屋让嬷嬷收拾一下衣物。”   小团子吩咐着旁边的小丫鬟,转身又对上面的夫子行了一礼,“还请夫子见谅。”   “郡主说笑了,不敢当不敢当,皇上召见自是应当赶紧去的。郡主私下将今日学的字体练习几张就是了。”夫子赶忙回了一礼。   这皇子皇孙岂是自己能够管束的,不戏弄夫子调皮捣蛋已经是不错了。夫子异常清醒自己的地位。   这边小团子从欣然院出来便进了正院,“阿娘,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的玩哦,桃桃会给阿娘带糕点回来的。”   小团子稚嫩可爱的小脸严肃的叮嘱桑桑像极了个小大人。   桑桑原本有些烦躁的心瞬间便被治愈了,双手忍不住的捏住小团子的脸□□,“阿娘会乖的,桃桃也要乖啊,不准调皮捣蛋。”桑桑也叮嘱着。   “阿娘不要揉桃桃的脸,桃桃长大了。”小团子奋力的想拯救自己的脸,小胖手使劲板着桑桑的玉手,只是人到底小,丝毫动摇不了。   桑桑见小团子这样可爱忍不住的上前亲了几口小团子。谁知那莹白如玉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团子又羞又恼小脸更加的红了。   桑桑被逗得抿嘴直笑,但一想小团子到底是要去几天,心里愈发的不舍了。   “在宫里要乖,不要离开宫女半步,吃的东西都要验过再用……”桑桑将小团子拥进怀里,声音低沉的细细交代着。小团子最是敏感,连忙懂事的应下。   等到徐嬷嬷又来催的时候桑桑才将小团子放开。桑桑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着小团子一步一回头的模样着实好笑,心里的堵塞感也就放松了不少……   这边桃桃刚进宫便遇到了太子妃一行人。庆春赶忙行礼道:“见过太子妃,太孙,明绣郡主。”   桃桃是个机灵的,见庆春行礼又见那女子身着华服,头上首饰又多,虽不懂得太子妃何意,也屈身行着礼。   “起来吧。庆春公公这是去哪呢?”太子妃梳着富贵的牡丹头,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显得更加的富贵,衬的没有几分姿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尊贵雍容,此时单手扶着发髻漫不经心的问着更显得雍容华贵,气势摄人。   “这不是皇上想见这明乐郡主嘛,特让奴才去将郡主接进宫待两天。”庆春脸上堆着笑。“明乐郡主?”太子妃疑惑的喃喃道。   “是秦王殿下家的小郡主。”庆春笑着解着惑。   “哦……”太子妃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真的是什么人都敢称郡主了,不过是个区区外室生的小杂种。   一想起外室佟沁雪脸上闪过一丝难看,她最恨外室了。外室多狐媚下贱,就会哄着爷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佟沁雪想到太子在外面养的那外室就火上心头,身上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抖了抖。   “母妃,母妃,和这种人说什么话啊,咱们赶紧去见皇祖母吧。皇祖母准备的糕点都该凉了。”旁边的明绣郡主不屑的瞥了一眼桃桃,急忙的催促着太子妃。   “既然父皇高兴,那便去吧。庆春公公记得给本宫给父皇带声安好。”太子妃摸了摸明绣郡主的头,并未有任何的怪罪,漫不经心的吩咐着。   庆春脸上神色不变的行了一礼,心里却是对着母女三人记了一笔。远近尚且不说,既然这明乐郡主热情的唤他一声哥哥。   他内心却是感动的很,做太监的,虽是在皇上身边当值,但是一个身体不全的人,内心最是复杂,最是自卑,也最容易记仇。   这太子妃虽说见了自己和师父都也算是客客气气的,但是眼中的鄙夷嫌弃却是显而易见。(球球的喵) 第7章 各人心思   “见过皇祖父。”桃桃屈身行着礼,笨拙的小身子再加上小奶音着实让人欢喜的很。   皇上也是这样,虽是小桃桃长得很是像桑桑,但是皇上却很神奇的觉得像极了小时候的楚毓。   “桃桃来了。这些天有没有想皇祖父啊。”原本还看着奏折的皇帝陛下,立马放下了奏折上前将小团子抱了起来。   “祖父,桃桃太重了,祖父将桃桃放下来吧。”小团子软软的关心声着实让人心都化了。   皇上哈哈大笑上前亲着小团子稚嫩的小脸蛋。“小乖乖真是懂事,祖父不累。”这小乖乖就是懂事的很,不过他才刚过不惑之年,自幼就练武,身体自是硬朗的很。   “小郡主果真是懂事的很,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人了。秦王殿下果真教得好。”淮庆在旁边凑着趣夸着小团子。   “哪里是他教得好,是桃桃本身就乖巧懂事。”皇帝可不承认他那冷着脸没有尊卑的儿子能够教出来这么招人疼的小乖乖。   这边祖孙两个享着天伦之乐,景仁宫里却是气氛有些冷……   皇后今天很是愉悦,这年纪大了就是想每天享受着天伦之乐。正和林贵人说这话,太子妃便来了。   “给母后请安,给皇祖母请安。”   “乖孙儿,快让皇祖母看看,身子可好些了。”不待说请安,皇后便上前将太孙和明绣郡主牵了起来细细的查看着。   这皇家的孩子养的最是精贵,但是反而却不如平常百姓家的野孩子养的健康。这太孙前段时间便是受了风寒,吓得皇后差点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调到太子府里去,对这个儿媳也是有埋怨的。   皇后将太孙抱在怀里又是关心身体,又是表达相思之情,就像是忘记了下面跪着的母女俩。太子妃佟沁雪眼中闪过一丝埋怨,这皇后就是表明了在羞辱自己嘛。   她也不想让璟儿感染风寒啊,但是太子是个贪花好色的,若不是璟儿生病怕是只会按照规矩半个月进一次正院。   自己再过几年就真的年老色衰了,现在他就看不上自己,再过几年更是不愿再碰自己了。璟儿没有亲兄弟,后院的小贱人生的儿子倒是不少。   以后太子即位了璟儿的地位保不保的住却是悬得很。璟儿多个亲兄弟以后也能帮着他不是。   “娘娘,嫔妾宫里还有事就先退下了。”林贵人恭敬地道。   这皇后和太子妃斗法自己一个小贵人可不想被牵连。以后太子妃便是皇后。这被人刁难的事情以后登了高位还不得记着,奈何不了皇后,还奈何不了自己一个无宠无子的小小贵人。   皇后淡淡的看了林贵人一眼,摆了摆手也没难为她便让其退下了。太子妃感觉自己腿都快麻了的时候才得到皇后淡淡的一句起吧。   佟沁雪在闺阁里便是脾气不好,出嫁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脾气更是不好,现在被皇后一番刁难也不能发火,活生生憋得心肝疼。   “累了吧,母后一看到乖孙儿就忘了沁雪还在跪着呢。”皇后脸上虽是有些歉意的笑着,但是眼底却是毫无歉意。   “母后言重了,儿臣不累的。”佟沁雪笑着道。   “沁雪啊,不是母后说你,各方面你都是顶尖的,到那时这性子却是个暴躁的。这样以后怎么能做好六宫之主。那些妾室便是再怎么受宠爱不过是个妾室罢了,玩物而已,你就是太放在心上了。”   俗话说这□□人就是得打一个巴掌再给个蜜枣吃。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在后宫斗了几十年,最是会□□人。   这不先是为了佟沁雪不知所谓让其难看了,然后又在指点如何做好太子妃。   “母后,您是最疼沁雪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佟沁雪手中拿着帕子一点点的擦着泪水。皇后脸色微怔,冲着旁边的嬷嬷摆了摆手。   “太孙,郡主,这屋里有些无聊了不是,走,嬷嬷带着去外面扑蝴蝶好不好。”林嬷嬷上前将两个孩子牵了出去。   “你也是说话也不背着点孩子。”皇后斥了皇后一嘴。   “母后,儿臣下次一定注意。”佟沁雪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还得让皇后出面,恭敬地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说吧。”   “母后,这几年后院的妾室一个接一个的进,一个接一个的生……”   “混账,多子多福本就是好事,身为嫡妻嫡母本该就是应当大度。嫉妒本就是大忌,更何况以后还是六宫之主,你就是学的这个规矩?”皇后原本还平淡的脸听到佟氏这句话就怒了。   当年她就不该贪这佟氏的家世,娶了这么个没规矩的,什么话都敢说的出口。   “母后,您且听儿臣将话说完。儿臣知道作为一个嫡母应当慈爱大度。儿臣自认也做到了。别的不敢说,儿臣就敢发誓从未害过后院任何一个孩子。而且也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害别的孩子。儿臣只想要再要一个孩子。”   佟沁雪说着跪了下来,泪水和汗水交错着实有些狼狈,但是这狼狈却也是让人看着更加的真诚一些。   上面的皇后脸色变了又变,终是叹了口气上前亲自将太子妃扶了起来。   “你是个好孩子,心地着实良善,就是脾气差了些。今天既然你跟母后说实话,母后也给你说句实话。子嗣兴旺本宫很是满意,如果正室子嗣兴旺本宫更是高兴。你既然这话都跟本宫说了,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但是接过怎样就全在你了。不过本宫丑话放在前面,成与不成都不准对本宫的孙儿下手。”说到最后皇后警告的看着太子妃。   佟沁雪低头行礼道:“稚子无辜,儿臣定当记住母后的教诲。”太子妃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和讥讽。   她才不像那些善妒的妇人,害了那些小杂种只会脏了自己的手,不过一个纨绔的废人东宫还是养得起的。   之后二人又说了会子话直到天色快接近午时了,皇后突然吩咐青芽去请皇上来。佟沁雪端着茶水的手一僵,但是到底没有将遇到桃桃的事说出去。   皇后虽对她不错,但是她又不是傻的,皇后图的是她家的地位。再说刚才当着一个小贵人的面打自己的脸,现在她倒要看看皇后怎么打自己的脸。就算皇后有那个面子将皇上拉了来,对她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既然都是有利的,她为什么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不一会儿青芽便面色不虞的回来了,“娘娘……”青芽脸色纠结有些犹豫。   “贵妃在乾清宫?”皇后见青芽的神色便知没有将皇上请了来。   “不是的,是,是明乐郡主在。”青芽低垂着头道。   这明乐郡主着实是个特殊的存在。在众多的郡主中最得皇上的欢心,但是身份却也是最上不了台面的。   贵人们对这郡主及那外室都是鄙夷的,这不皇后的神色就说明了一切。皇后到底是皇后,神色一僵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瞬便道:“明乐进宫是好事,那咱们先用膳吧。青芽,去御膳房传膳吧。”   **************************************   慈宁宫,“嬷嬷,您猜猜奴婢看到了什么?”冰兰欢喜的从太医院外回来。   “死丫头,还学会捉弄人了。快说,不说瓜果就不分你了。”万嬷嬷嗔了一眼冰兰,自己这干闺女哪里都不错,就是这性子着实跳脱,不过也还好这样也能在这枯燥的后宫里曾些趣味。   太后最是好脾气,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包容了,越发纵的这丫头跳脱。   “哎呀,嬷嬷怎么会舍得不给人家嘛。”冰兰白嫩嫩的脸上娇俏的笑着,双手摇着万嬷嬷的胳膊撒娇。   “行了,规矩点,说到底见了谁?”万嬷嬷笑着戳了戳冰兰的额头。   “是咱们秦王家的明乐小郡主啊。奴婢刚才去太医院取药,便看到乾清宫的庆春公公带着小郡主进宫了。这半年多没见小郡主越发的好看了呢。”   “这些天定是天爷保佑,一件好事接着好事。前日秦王刚进宫,太后娘娘也愿意看太医了。今日这明乐郡主也来了。太后娘娘知道后定是欢喜的。”   “可不是,定是咱们太后娘娘多年拜佛感动了佛祖。”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也别好嘴了,瓜果定是想着你的。我先去给太后娘娘说声。”万嬷嬷揶揄的道。   万嬷嬷进来便见太后正靠在美人榻上绣着衣服,不禁心中一叹。娘娘也真是的,这病情还未好又做起了绣活。   这宫里的绣娘都是全天下最好的,用得着自己绣吗。不用猜太后娘娘这般用心绣的东西定是给秦王的。   “娘娘,这快接近午时了,您就歇歇吧。”万嬷嬷倒了杯茶水放在桌案上。   “就差一点了。”   “娘娘您猜今日谁进宫了?”万嬷嬷笑眯眯的道。   “难不成毓儿又进宫了不成?”太后也揶揄的回着。   自从前天楚毓说了那些话,太后长期沉郁的心情也好多了,显得人更加的年轻了。这样一看就连眼角淡淡的细纹也都快看不出来了。   “虽不是王爷进宫,但是也差不离的。明乐郡主刚被皇上接进了乾清宫。后面小太监拿着包裹,定是要长住一段时间的。您也能好好地稀罕稀罕了。”   这明乐郡主长得机灵可爱,活泼灵动,很是的太后的欢心。这一启蒙倒是进宫的次数少了很多。   太后一听万嬷嬷这样一说心里也很是雀跃,明乐那孩子算起来她还真有大半年没见过了,这样猛然一提倒是越发的想了。   “多多准备些糕点,哀家记得桃桃最欢喜桂花糕和冰碗。半晌派人请来。”太后吩咐道。   “娘娘您……”万嬷嬷到底没说出来,默默地叹了口气。   自从昨日太后娘娘召了太医之后,皇上晚上便到了慈宁宫,但是太后娘娘却是闭门不出。最后到底是皇上沉默着回去了。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万嬷嬷见太后原本轻笑的脸上也淡了下来,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第8章 心火难耐,楚毓,桑桑   这边皇上看着坐在旁边吃着糕点的小团子,之前自己心中的郁气好像一下子纾解了。“桃桃想没想□□母?”皇上扔下手中看了多是的折子,上前和小团子说着话。   “□□母。想呀,□□母好漂亮,□□母的糕糕也好吃。”小团子记性极好,即使半年没有见过太后也还记得这些。   皇上脸上赞赏的看着小团子,“那桃桃想不想见到□□母啊?有更好吃的糕糕吃哦。”狡诈的老狐狸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的方向诱拐着小崽子。   “想呀。”小团子听到更好吃的糕糕眼睛都快放光了,至于老狐狸怎么说那都不在乎了。皇上一把将小团子抱了起来向着乾清宫外走去。   “陛下,您您这是要去哪啊。您将小郡主给奴才抱吧。”淮庆惊讶的上前劝着。   “多嘴。”皇上瞥了一眼淮庆没有说话,抱着小团子就出了乾清宫。皇上在前面抱着小团子走,淮庆带着仪仗在后面追,直到慈宁宫门口才停下。   慈宁宫朱红的宫门紧闭,淮庆机灵的上前敲门。一会儿宫门便打开了,小宫女见是皇上吓得立马跪下来行礼。   宫门已经打开皇上抬脚便进去了。淮庆赶紧唱和着通报。原本正准备用午膳的太后听了皇上来了的消息,冷着脸转身去了隔间。   以为这次那人还像之前一样坐了会便回去了。太后在隔间淡淡的喝着茶水,腿间忽觉一软,正是小团子抱着她的大腿。   白嫩可爱的笑脸仰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可不是将人的心都看化了。   “桃桃来了。还记不记得□□母?”太后捧着小团子的小脸慈爱的问道。   “记得的,□□母漂亮。糕糕也好吃。”小团子认真的回答着,一本正经思考的小样子着实让人看了心痒痒。   太后看着眼前的小团子不觉的眼眶红了。这聪明的小样子和小动作和毓儿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就记着□□母的糕糕了?不想□□母?”   “想的想的。□□母最好看了。”小团子最是机灵想也没想的好听的话便说出来了。   “你就是个小机灵哦。”太后听了小团子说着讨喜的话,也很是欢喜。这孩子虽是说话讨喜,但是却神色清明,不像是故意教出来的。   只能说孩子本身机灵聪慧。太后不仅有想起了楚毓小时候也是聪慧机灵的很,功课门门都是第一,但就是性子太过跳脱没少挨了太傅的手板。   “□□母桃桃饿了。”小团子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羞红了的小脸低了下去,看的旁边的太后笑逐颜开。   “朕也饿了,太后娘娘赏顿饭呗。”皇上在外面听着隔间两人笑着正欢,便轻轻的起身来到了门口。   太后原本笑盈盈的脸顿时僵住了,愣了一会道:“皇上还是回乾清宫吧,哀家这里清汤寡水的招待不来。”   “清汤寡水,这些混账竟是敢给太后娘娘清汤寡水用。”   “哎呦,陛下您息怒啊。奴才一定好好清理清理这些混账东西。”淮庆忙回着话。太后仍是没有说话,低垂着双眼看着桌案。   “□□母,去吃饭饭吧。桃桃饿了。”小团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太后。小团子一番甜蜜暴击终是将太后软化了,三人吃了顿午饭……   这边桑桑苦思了几天也没想到要做什么生意。而且她人生地不熟的对这京城铺子也不了解。桑桑想出去一探究竟的心思越发的强烈了。   午后,桑桑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准备出门,却被李管事拦了下来。“夫人,王府有规定女眷不得随意外出。”李管事行礼道。   女眷不得随意出府?她怎么不知道。这大靖自来便是社会风气格外的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也是空前的少。   平常百姓家的女子都可以跟着丈夫出门做些生意,闺阁女眷也是可以上街游玩,甚至说还有关于女官的选拔考核。   这高门妾室虽说是有限制,但是只要主母允许也是可以出门的。再说自己这一个外室,虽说身份上不得台面,但是在这如意巷子却是最大的,上面没主母限制,想出门可不是自己做主。这李管事却给自己说王府规定。   桑桑原本是想着反正离这秦王出事还有得有个三年,这如意巷子的人过些日子换换血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些人若是妨碍自己的敛财之路却是容不得再忍了。   桑桑脑中灵光一现清丽的小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李管事好大的能耐,本夫人出个府都得跟你禀报吗?”   “夫人,这是王府的规定。奴才也是奉命办事。”李管事越发恭敬的行着礼。   “李管事少拿王府规矩压我,这如意巷子就是本夫人说了算。本夫人想出府还用得着请教你一个管事的?”桑桑故意阴沉着小脸,跋扈的话和冷艳清丽的小脸着实显得整个人高贵的很。   李管事保持着恭敬的行礼动作并未说什么,但是这态度着实强硬。桑桑心中冷笑正和她意,“哼,李管事,你别后悔。”放下狠话的桑桑拂袖转身回了正屋……   楚毓有个习惯便是用完晚膳之后打一通拳。这个习惯从小到大一直延续了下来,但是除了这贴身的人着实很少人知道。   今日也是一样,用完晚膳之后便去了练武场。   打完一通拳之后神清气爽之前有些躁动现在也平复了不少,通体流汗很是舒坦,楚毓刚想着回房洗漱一番就睡觉,谁知刚出了练武场便听见女子似哭泣似欢喜的声音,男子声音也粗喘着。   这练武场在王府的西北角,和花园之间隔着半片树林子,着实有隐蔽性,在这里做这等丑事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是这声音楚毓怎会不知,脑子里不觉得想起了徐氏酥到骨子里的娇声,激动时绯红的小脸。   迷离的桃花眼里仿佛是带了钩子一样,媚的滴水。楚毓觉得自己刚刚打的那几通拳都白打了,浑身又像之前一样焦躁。   “好哥哥,爱死个人了。”突如其来的尖声打破了楚毓的回味,脸上阴沉的吓人。   “妹妹的身子就是美的很,又白又娇嫩的。王爷定是会欢喜的。”   “哥哥怎知王爷就欢喜了呢?”女声娇媚中带着欢喜可见是极其喜悦这男子的说法。   “哎呦,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男人啊,那个不喜欢像你这么热情放荡的。王爷也是男人,看着表面冷漠,说不定床上更加欢喜这样呢。”男声中带着激动一点点分析这男人的劣根性,但是那话却是大不敬。   “哎哟,如果真是像哥哥说的这样,那奴家还真得好好感谢好哥哥一番呢。”女声更加的欢喜和激动。“就这般感谢就行了,哥哥可欢喜死了。”原本停了的动静又响起了来。   后面的淫言秽语听的后面的常胜都是满脸通红,臊的脸疼的很。“王爷都是奴才的,奴才一定好好管教府里的人。”   常胜见楚毓脸上都快阴沉的滴出水来了,连忙上前请着罪。这后院的姬妾们不管王爷碰没碰这都是王爷的人,这这和下人通奸可是大罪啊,这是将王爷的脸面放在脚下踩啊!   楚毓脸色仍是阴沉的很,没有理请罪的常胜,拂袖便走了。   “在这盯着,等到那边结束了,逮起来。杂家倒要看看谁这般大胆敢在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不要命的事情。”常胜阴沉的脸吩咐完连忙跟上前面的楚毓。   “哎呀,妾身、妾身见过王爷。”赵侧妃激动着请着安,就像摔倒的不是自己一样。她自从那日听说了那贱人没有被王爷处置反而更得宠爱了之后,心情一连好些天都阴郁着。   饮翠阁里的瓷器换了一遍又一遍,也是没解了烦闷。直到今日心情才好些了,又恰逢今日月色正好,在花园里赏月正是时候。   这到了花园便见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朝这边走来,她这边打着灯笼那人离的稍稍近了些,她便看清了那人是谁,心中越发的喜悦和激动。她就是出来赏赏月就碰到了王爷?这人要是走运了还真是出门就捡到金子。   赵青媛特意将自己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饱满莹白,中间的沟壑也让让人看着有些眼热。不得不说这赵侧妃还是有傲人的资本的。   虽是长得不敌王妃清丽秀雅,但是这身段却是王妃那样的清瘦佳人比不了的。   赵青媛特地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走动着,像是喝醉了一般往楚毓怀里撞去,暗想着应是英雄佳人、花前月下着实美满的很,谁知楚毓却是往旁边一侧她便倒在了地上。   楚毓皱着眉看着地上的赵侧妃,脸上越发的阴沉了。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出来就遇上些不着边际的人。   楚毓连平日里对着姬妾们说的最多的起身都没说,丝毫没有顾忌跪着请安的赵侧妃冷着阴沉的脸拂袖而去。   几盆凉水下去堪堪浇灭了楚毓的烦躁,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便躺在了床上。谁知这一躺就是一个时辰,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王爷,您是不是要喝茶?”门外守夜的常胜听着里面翻来覆去的声音赶忙问道。   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楚毓黑的快滴墨的脸上薄唇轻启冷冷的道:“备马。”……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燥火难耐   桑桑:心火难耐 第9章   桑桑阴沉着小脸拂袖而去之后回了房里脸色便恢复了,看的旁边的徐嬷嬷一愣一愣的。   “夫人也不必和李管事生气,若是有想买的东西让小也换出去采买便是了。”徐嬷嬷见桑桑这变脸的速度,生怕是被李管事气到了。   夫人原本就是体弱多病的很,刚才自己就怕被气到了,现在脸色又突然地好了,更加的有些担心了。   这着实不像夫人的脾性啊!而且这几天夫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王爷也不像之前那样躲着了。   书房也不经常进了,也不多亲近红杏那丫头了。便是这性子也是活泼了不少,整个人看着都像是散发着温柔娇媚的光,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沉郁。   这原本是该高兴的事情,但是徐嬷嬷就是担心得很,夫人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当年刚生下了孩子便被钱姨娘拨给了出生不久的夫人做奶娘,可以说看着夫人的时间比自家孩子多的多,心里早就当做了自己生的了。   之前她担忧夫人以后的处境,就怕等到王爷烦了之后没了依靠才会一直劝着夫人主动讨好些王爷。徐嬷嬷想着是该和桑桑好好的谈谈心了。   “我不气。”桑桑见徐嬷嬷担忧忙回道。   “夫人,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老奴只希望您能够活的舒坦些。”   “嬷嬷我这不活的挺舒心的嘛,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只是想通了。就像之前姨娘说的话都是对的,那些什么身份地位的,都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来的舒坦。”桑桑正色的道。   只不过这要攒银子的目的却是不能说的,不是桑桑信不过徐嬷嬷,而是这事情本就是个秘密。   “您要是正能想开了那是极好的,嬷嬷就是怕你呀还犯小孩子脾性。”徐嬷嬷半信半疑的看着桑桑。   “我知道嬷嬷是关心我的,嬷嬷定是担心我这几天着反常。我就跟嬷嬷说句实话,我呀,也不期待着能够进那高门大院里去。   我也不想着能够生个哥儿,能够给我姑娘攒下些嫁妆就行了。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作贱的。”   “哎呦,小祖宗啊,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这隔墙就是耳朵,容易祸从口出的。”徐嬷嬷赶忙起身看着门口,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皇恩浩荡,这王爷就是君啊,君给你东西你敢不受着吗?雷霆雨露皆是恩赐。   “哎呀,嬷嬷我也就是当着您的面说说呗。这如意巷子里我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您和红叶了。”桑桑见徐嬷嬷这样紧张连忙安慰道。   “行了行了,您这话少说就是了。”徐嬷嬷说完便给桑桑倒了杯水……   这边常胜刚吩咐人将楚毓的马签来,便见其黑着脸一个箭步便上了马,转瞬便只剩下一阵尘土飞扬……   楚毓这几天都不好过。自从那日从如意巷子回来之后他就像是被邪祟附身了一般。时常脑子里浮现的便是徐氏那张□□中娇艳欲滴的小脸。   他极其厌恶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自己一般,但是他越是想压下心中的那股子躁动越是压不下去,就像今天凉水浇了一桶又一桶就是压不下去那股子邪火。   楚毓看着雕花大床上睡着正香甜的徐氏,白嫩清丽的脸蛋染上了红晕,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嘟着,娇媚撩人的桃花眼闭着倒是显得更加的稚嫩乖巧,这副模样哪像个孩子的母亲,自己到像是个孩子。   楚毓越发的好奇这徐氏到底有多少面了,之前像只小乌龟,一天天的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又胆小有冷傲。在房事上却又格外的媚人大胆。现在看起来又是格外的乖巧稚嫩。   楚毓忽然想起自己幼时看过的山精鬼怪的画册里面画的狐狸精都没这般惑人。楚毓喉结微动掀起了纱帐进去了……   桑桑睡的很是不安稳,在梦中还梦到了今天和李管事吵架,后来那王妃狠狠的将自己打了一顿,打的皮开肉绽的可是疼的狠呢。   然后场景一转她就出现在了老林子里。桑桑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没有了,就感觉后面有道垂涎欲滴令人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回头一看便见有只狼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桑桑看着自己手上白嫩嫩毛茸茸的手?不,蹄子!她竟是成了兔子!   桑桑也不知是自己突然成了兔子的缘故还是这兔子本身就懒得缘故,竟是腿软的跑不动了。这一张恶狠狠的狼脸都快凑到自己身前了。   桑桑费劲力气想要逃跑可是都是动不了,那只狼发出嗷嗷的叫声,虽然桑桑听不懂,但是大体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桑桑心里大震就在以为要面临死亡了,吓得闭上了眼睛。谁知那臆想之中的疼痛却没落到身上,桑桑闭着眼睛死活的不敢睁开眼睛,一点点的以龟速向前爬行。   耳边却是传来几声狼的嚎叫声,桑桑忍不住半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只纯色的黑狼蹲坐在那只杂色的灰狼旁边,之前还有些耀武扬威的灰狼立马像只狗一样趴着不敢再还口了。   桑桑顿时觉得有些解气,但是之后她就后悔了。   那只黑狼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比之前的灰狼还是阴森的很。桑桑软绵的腿奋力的上前移动着,只是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了一匹狼呀。   再说她这龟速的动作更是跑不过。桑桑嘴角微微上勾讨好的看着那只狼,只是那狼神色不变越来越靠近她。   桑桑两只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等着天爷宣告生命的结束。   只是那狼却是奇怪的很,先是将她箍在两腿之间,然后用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桑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然后就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压了百十斤的石头一样重。梦中的惊吓还没反应过来,这床上突然又蹦出来个人,吓得桑桑就想大声喊门外的丫鬟。   刚唤了一句红叶就被身上那人捂住了嘴。桑桑此时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谁了,这人的粗喘声这么明显,不是那狗男人还是谁啊。   “王爷,疼~”桑桑清醒了之后才感觉身上疼的很,这狗男人吃人肉不成。桑桑想踢开这身上的男人,但是腿却是被那人箍着。   桑桑无法只能可以娇着嗓子求饶。只是那狗男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着自己的动作。“王爷,疼~”桑桑继续软着嗓子求饶,这要是不求自己非得被这狗男人弄残了。   楚毓却是死死的捂住那妖精的嘴,这娇软的嗓音还真不能多听……   夜半,月儿穿过红纱照着床上的人,香炉里燃着的熏香使的屋里更升暖意。屋里的动静也消了。桑桑眼角含泪,翻转着身子着实惹人怜爱的很。   楚毓洗漱回来看着这样的桑桑原本有些不悦的脸上也好看了许多。桑桑翻着背,轻轻地薄纱盖不住身上的淤痕,楚毓看着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到底是他猛浪了。   只是这徐氏的皮子也着实嫩的很,他好像没使劲啊,这怎么还红了。不过楚毓一想起之前手中嫩的滴水的身子心里刚下去的躁动又生了起来。   楚毓转身便想往外走,却被后面的娇声唤住了。   “王爷~妾身难受,您陪陪妾身吧。”被这狗男人狠狠的折腾了一通,若是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桑桑定是恨不得打死这狗男人。   暂且为了前途哄哄这狗男人也无妨,所以桑桑越发软下了嗓子。楚毓身子一僵,这徐氏的声音怎么越发的酥软了。   “夜深了,安歇吧。”楚毓原本冷着的嗓音不觉软和了不少。   “王爷是不是不欢喜妾身?”桑桑娇媚中带着委屈,这怕是换了旁的男人都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了这娇人儿。但是楚毓却像是长在了原地一样,什么话都没说。   桑桑心中不禁冷哼一声,这男人还真是个冷血的,戏本子里都说这男人满足了之后最容易说话,这狗男人都快把她撕了还这么冷硬,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但是谁让人家是大爷呢,看不惯还得哄着。桑桑撇了撇嘴,慢慢的在床上起了来。身上只披了件薄纱就下了床来,“王爷,妾身身子疼的很,王爷就不能陪陪妾身吗?”   桑桑说着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软绵绵的身子靠在楚毓身上,楚毓僵硬的身子越发的僵硬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桑桑主动松开了双手。   “罢了罢了,是妾身坏了规矩了。”桑桑孱弱的眉眼微皱,多情的桃花眼中含着泪水,梨花带雨的着实让人心疼的很。   桑桑这一招可谓是兵行险招了,这秦王最忌讳的便是与人共寝,虽她不知道为甚,但是她也可以用上一用。她若是想要达到敛财逃跑目的,必须在这秦王心里有些地位。   这从禁忌入手虽是险,她也没想着一定会成功。所以才会戛然而止,既是欲擒故纵,又是在他心里碰撞一下。   姨娘说这一个柔弱又深情还隐隐带着勾人的女人最是能够触动男人的心,即使触不到也不会有恶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黑狼楚毓:这只兔兔看着好肥嫩好可爱,好想rua~~   兔子桑桑:这只狼好吓人!快逃! 第10章   腰上的小手已经放开了,柔软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楚毓僵硬的身子好了许多。楚毓微微回头看到的便是美人垂泪梨花带雨的样子,原本冷硬的心微微有些不适。   前面的人还是毫无动作,桑桑原本激动的心低沉了下来,这狗男人还真是软硬不吃啊,就在桑桑快要放弃的时候脸上突然被粗糙的东西磨砺了几下,又听见那人轻声道:“莫哭了。”桑桑心中大喜,这一落一起的担忧着,狗男人就是难伺候。   “王爷心里定是想妾身不懂事。”桑桑是桃花眼且这眸子没有其余的杂色黑的纯正,这眼中含泪更显得眸色漆黑就像是雨水洗过一样。   美人含泪梨花带雨这直勾勾的盯着人着实惹人怜惜勾人得很。楚毓心里着实有些好奇,这徐氏之前躲着自己,现在又是一副深情邀宠的样子,他的倒是有些不知道那方面真的哪方面假的了。   “妾身以前着实任性的很,计较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生生的压制着自己的情意。可是夜也太长了,妾身觉得冷啊。”   桑桑柔嫩的小手抓着楚毓的手,眼里含情脉脉的直盯着人看,又羞涩又郁气。楚毓不觉喉结滚了滚,“你睡着了本王再走。”   桑桑琉璃般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孱弱的眉眼也染着媚色,嘴角轻轻上扬就像个得到欢喜的新衣服的小姑娘一样。   楚毓看的喉结又滚了滚。桑桑身上只着了一件轻纱,行动间身姿摇曳,小腰如柳枝一般,身上更是红痕交错,隐隐约约的更是惑人的很。   直看的身后的楚毓双目猩红,若不是估计小女人的身子,他何必委屈了自己。桑桑若是知道自己将秦王勾的双目猩红定是偷着直乐呵。   姨娘说男人是最挑剔的动物,欢喜热情的,但是又不能太热情,就只能时不时的吊着。但是这个吊也是有技巧的,就像是逗狗,如果想让狗顺着你,就得拿着点东西勾着吊着。   男人和狗的属性也差不多,她反正都不要脸了,也不计较那些面子清高了。   清高了那些年最后还是被人送上了西天,不清高了还能落些的金银首饰。桑桑想着嘴角微微上勾,几步路子愣是走的摇曳生姿。   桑桑躺在床上被子用被子蒙过脖子,双眼轻轻闭着,眼皮微动。时而微微睁眼望着坐在美人榻上的男人,小女人气息十足,惹人怜惜。   楚毓正襟危坐在美人榻上,手上拿着本游记在看。他自幼习武耳力自是好的很,眼睛虽是没往床边看,但是那边的动作却是能猜出个大概,心里也着实有些不自在。   楚毓一边看着游记一边心里默念这金刚经试图让自己静下来,只是他稍稍的静了些,那床上的徐氏就有了动作。   他第一次觉得这美人恩最是难享。直到床上的人呼吸均匀了楚毓才回头看了看,心里的躁动却是久久不下,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   时辰不早了他也就索性躺在外间的美人榻上凑合一夜罢了……   桑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没了楚毓的身影。“夫人,您醒了,时辰还早您要不再睡会?”   红叶略有些的惊讶,夫人原本都是睡到巳时的,这才辰时过半就醒了。   “王爷呢?”桑桑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呢,这狗男人若是走了那自己昨天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王爷一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练剑都练了大半个时辰了呢。”红叶一想到昨夜王爷半夜来的就为夫人高兴。这不就说明王爷心中还是有夫人的嘛。   “准备一下,梳洗。”   楚毓练完剑进来的时候桑桑已经梳洗打扮完了。一身淡青色绣花衣裙衬的人清丽绝伦,小脸微红,孱弱的眉间带着春色。   矛盾的结合又格外的和谐。楚毓现在一看到桑桑就想到昨日那撩人的景象。桑桑也在打量着楚毓,刚练完了剑俊脸微红额角流汗,衣衫也有些凌乱。   桑桑看着脸色一红,还真别说这秦王还真是俊美的很,若是不是王爷,就冲着这张脸也能吸引多少大家闺秀,就是命薄哦,还不到而立之年就命归西天了。   桑桑心里想着事情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神情。楚毓脸色一黑,这女人一直盯着的下身还带着同情怜悯是什么意思?这是怪自己昨天手下留情了?他就不该昨晚怜惜的。   “王爷里屋里准备了水,你要洗漱一番吗?”徐嬷嬷见自家夫人愣着没见王爷脸色都变了。楚毓嗯了一声就往里间去了。   红杏自来便是个心眼子多的,平日里在王爷身边又露不上脸。夫人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仅不关心表公子的事了,还不找她了。   那徐嬷嬷自来便看她不顺眼,这不可劲的挤兑她吗,若不是今天她接着张罗膳食的功夫进了房里这还在屋外伺候呢。   但是若是她跟了王爷,那以后还愁吃穿吗?之前她还以为李管事家的儿子有多富裕,其实也不过如此嘛,几盒胭脂的钱都拿不出来,自己要是真跟了他那以后岂不是要吃糠咽菜啊。   红杏想着移步跟着进了里屋。“出去,唤夫人来。”楚毓一转身便见一个丫鬟进了来,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王爷夫人身子弱,伺候不来的,奴婢来就是了。”红杏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楚毓。楚毓脸色愈发的黑了。   “徐氏,进来。”   桑桑听到了楚毓的呼唤她,心里的担忧也消了,倒是不急切了。   “我的夫人啊,您可赶紧进去吧,没听王爷喊着呢。再不去就该恼了。”徐嬷嬷焦急的催促着桑桑,这夫人也真是的一点也不着急。   刚才那红杏趁着不注意一溜烟的跟进了里间,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进去了,当着王爷的面她也不能当面怪罪,心里又气又恼。   这红杏自来便是个不省心的东西,作风也是个不好的。这来了京城三年多点,先是和吴嬷嬷家的小儿子有一腿后来又勾搭上了李管事家的大儿子。   最近又听说和书斋里的南先生有一档子。而且这人还是个爱挑拨事情的,上一次若不是她跟夫人传话夫人怎么会昏了过去。   还好夫人没有犯傻跟王爷求情,不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现在偷摸着进了里屋伺候王爷沐浴这里面的弯弯绕谁不知道。桑桑冲着徐嬷嬷笑了笑便扭着小蛮腰进去了。   桑桑进了里间。红杏只能出来了,虽说她今日目的不纯,但是若是当着夫人的面勾搭王爷,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现在光明正大的出去也可以说成尽奴婢的本分伺候王爷。   “王爷。”桑桑站着着实有些局促。   “宽衣。”楚毓修长的双臂张开,桑桑连忙上前为楚毓解着衣衫。   虽是二人睡过好多次了,但是这大白天的坦诚相见着实让人难为情的很,桑桑脸色红的都快滴出水来了,软着手拿着帕子为楚毓擦拭着。   “啊。”楚毓猛地用劲就将桑桑拉到了浴桶里,吓得桑桑叫出了声。   “王、王爷您这是作甚?”桑桑孱弱的眉头微皱。楚毓双目盯着某处不语。浴桶里的水将轻薄的衣裙打湿了越发的显得身段傲人。   桑桑还没说出来什么便被楚毓捂住了嘴。外面骄阳正烈,房里春色正浓。   虽是楚毓捂住了桑桑的嘴,但是里间动静那样大,徐嬷嬷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会猜不出来,笑眯眯的将房里的丫鬟们唤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了。 第11章   徐嬷嬷带着人出来看见躲在角落里的红杏原本的好心情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红杏啊,你是在外屋伺候的吧,二等的丫鬟怎的还进去伺候王爷洗漱了?”徐嬷嬷冷着脸威严。   “这、这不是奴婢张罗的饭菜嘛。”红杏眼神闪躲,低垂着头。   “好,就算是张罗着饭菜进屋里伺候了。那为什么王爷洗漱要凑上去?你这小蹄子是诚心的吧。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张脸看看你配不配。”   红叶自来便是个嘴厉害的,之前不说那是这红杏还知道收敛,现在竟然光明正大的勾引王爷。   “我长得怎么了,我又没有那个意思,那不是你们都不敢上前吗。”   “那不是有夫人吗,再不行常胜公公还在外面是守着,哪里用得上你。别不是有旁的歪心思吧。”旁边的红玉也嘀咕着。   她是大丫头还是陪着夫人长大的都比不上这红杏吃香。现在这红杏可是往枪口上撞,那可是怨不得她了。   “行了,都消停点。红杏啊,你最好消停点,不然李管事也救不了你。”徐嬷嬷威胁的看着红杏。   今日到底红杏没做的太出格,且这红杏和李管事家的儿子走的极近,还是要给李管事一些面子的。但是若是再作的过分些,这红杏的卖身契到底是在夫人手上,要打要卖到底还是夫人说了算。   “谢谢嬷嬷,奴婢一定谨慎做人~”红杏微微行礼得意的瞥了两眼旁边瞪着她的红叶和红玉,扭着小腰退了下去。   “嬷嬷您怎么就饶了她了呢。”红叶撇着嘴道。红杏就是个祸害,平日里名声不好就不说了,关键是她还和表公子有联系,之前惹得夫人都昏倒了。   “她到底在李管事面前还有几分面子。一切还要夫人做主。别抱怨了,去厨房看看再准备些热水。”红叶听着脸红赶忙羞的去了厨房……   房里桑桑哭的双目通红,身上披着外裳靠在美人榻上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楚毓也自顾的穿上了衣衫,看着榻上哭的美人,心里着实有些不自在,到底是他猛浪了。   楚毓轻咳了两声,“请太医来诊诊脉?”   “王爷这是寻妾身开心不成。妾身知道自己上不得台面,但是若是传了出去妾身还要不要脸了。”   桑桑着实低估了这秦王不要脸的程度。虽然她已经看开了身份地位面子什么的,但是这几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不是用来糟蹋的。   青天白日的这人就这样放荡,她就是再看的开也难以接受啊。而且这人每次都像是没见过肉的饿狼一样,她身子到现在还疼的很呢。   楚毓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王爷一点都不欢喜妾身。旁人糟蹋妾身,王爷也寻妾身开心。便是个奴才也是瞧不上妾身的。也是,妾身出身卑微,是不配的。”   桑桑美目通红,眼眶里的泪水要落不落,再加上说的那些轻贱的话,着实柔弱楚楚可怜。   “你是郡主的亲母。”楚毓神色一暗。   “妾身也就是生了郡主,不然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下人们不听话换掉就是了。”楚毓眉头紧锁,着实不懂这女人心思为了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既然看不顺眼换掉就是了。   “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是妾身到底是郡主的亲母,妾身可以不要脸面,但是郡主可不是啊。李管事踩了妾身的脸,不就是踩了郡主和王爷的脸吗。”   桑桑转身扑到了楚毓怀里,梨花带雨的告着状。   既然这狗男人还算是真诚,现在看着也是好说话的很,那她就不客气了,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既然狗男人说了不如意就换掉,那就换呗,不换就是打他的脸,她倒要看看这狗男人怎么做。   “哦?”楚毓倒是有些惊讶。他好像记得那人是常胜当年亲自选的。常胜和他一起长大,虽是有些贪财,但正经事情上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这到底是白月光的人刚一说就这样,桑桑心里越发的坚定了逃跑之路。   “昨日妾身不过是想出去逛逛,李管事就不依不饶的拦着非得说什么王府规矩。”   桑桑小手轻抚着楚毓修长的大手,柔嫩的触感又令楚毓想起了之前酣畅淋漓的房事。又见桑桑白嫩的脖子间印痕未消,耳垂渐渐地红起来,不自觉的咳了咳,“不合心意换掉就是了。”   “妾身就知道王爷最知道疼人了。那王爷可否再疼妾身些呢?”得了准话桑桑再接再厉的哄着。   楚毓瞥了一眼桑桑没有说话,只是大手却是揉着白嫩的小手把玩。桑桑是个人精,连忙软着声接着哄:“妾身想出去逛逛。”   楚毓身子一僵,揽着桑桑的手微紧,“为甚要出府去?”   桑桑最是会看脸色,这人虽是脸色不变,但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感觉不对劲。“妾身一人待着有些乏味嘛。”   “外面杂乱,想要什么让丫鬟出去采买就是了。”   “人家就是想出去逛逛嘛。好不好嘛,王爷之前还应了妾身什么都答应。难不成是当时哄着妾身的?”   桑桑见这狗男人不说话有些着急。刚才床榻之间还说什么要什么都答应,就是哄人的。   “……”楚毓耳尖又红了,摸了摸鼻子淡声道:“让侍卫跟着。”   “王爷最好了。”桑桑脸上狂喜,红唇上前亲了楚毓俊脸一口。   楚毓脸色也红了起来,这晴天白日的着实不好。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的很,这学会哄人了之后越发的会折腾人了。   *******************************************************   常胜见房里气氛正好也就放心的回府了。昨晚虽将那对不要脸的男女逮了,但是时辰晚了也没审理,就关在了柴房里。现在正好趁着没事他也好回府审审。   “师父唉,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奴才就被张嬷嬷给拆了。”常顺抱怨着。他从昨晚将那对男女逮了之后就没来的及休息。   “张嬷嬷怎的来了?王妃院子里出了事?”常胜不屑的问道。王妃院子里的人自来都是在府里横着走,有什么事能求到他身上。   “师父哦,昨日时辰不早了奴才就没给您说。昨天逮的那个女的就是王妃院里的金珠。这不一大早的张嬷嬷就来要人了。”   常顺擦了擦脸上的汗,要不是他说出来上个茅厕,能被那张嬷嬷叨叨死,偏这张嬷嬷还是王妃的奶嬷嬷,还不能得罪了去。   “哎呦,不管谁的人做出那等子不要脸的事情,就该按照规矩办事。这后院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王爷的人,这等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和侍卫勾搭上了,这是活生生的打王爷的脸呢。”   常胜一听是王妃身边的人心里早就乐的开花了。   这王妃是个四品官家的女儿,若不是当年王爷亲自求的,怎会嫁了受宠的秦王。可是呀这旁人都求不来的福气,这王妃还偏偏的不稀罕,动不动就摆着张死人脸。   表面上贤惠的不得了给王爷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室,转身便给人家下起了药。外面都说秦王妃最是贤惠大度,装的比谁都好,刚进门就差点将他二徒弟打死了。   虽说这是张嬷嬷做的,但是也是王妃的人不是,没有王妃撑腰她敢吗。他是最记仇的,这笔账永远都死都不会忘。   “哎哟,师父您可小声点吧。这张嬷嬷就在屋里呢。”常顺见常胜说话这样声大,赶忙的劝着就怕出事。虽说师父在王爷身边得脸,但是能少生事就少生事。   常胜白了一眼没出息的徒弟,自从二徒弟没了这小子就像是唇亡齿寒的感觉,越发的活的像个鹌鹑了,当时出事他不是没在嘛。他就是要大点声臊臊这老虔婆脸面。   “咳咳咳~常公公啊,这后院的事不是一直都是王妃管着呢,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后院的事情,所以您就将人交给老奴吧。”   张嬷嬷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褙子,头上也带着几支朱钗,手腕上的翠玉都能滴出水来了,成色好极了。可见极其得宠体面的。   “这话张嬷嬷就说错了。后院的事情是王妃管着。但是这王府里到底是王爷最大,这样不要脸的事情被王爷撞见了可不是伤了眼睛。”   常胜不阴不阳的说着,一口一个不要脸活生生的将张嬷嬷说的脸都气红了。   金珠是她看着长大的,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胜这王八兔崽子一口一个不要脸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常公公也算是宫里出来的,这一口一个不要脸也不怕脏了嘴。”张嬷嬷双目瞪着常胜气势有些摄人。常胜才不怕她,嘴角上扬可见心情极好。   “张嬷嬷您这岁数也不小了,等着享清福就是了,趟这浑水作甚,当心呀这是沾上了您。”常胜说着上前拍了拍张嬷嬷的肩膀进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请坚信本王对你是真心的,身和心都是!   桑桑:首饰都是上月的款式,王爷是不是不爱妾身了~ 第12章   “王妃,常胜那个黑心肝的死活的不放人还绕着弯的骂人。老奴年纪这么大了,这脸都被狠狠的踩啊。”张嬷嬷委屈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嬷嬷快别这样,为了一个阉人的话气到自己就不是了。等王爷家来了我亲自寻他求个情就是了。”   白问凝沉着的安抚着张嬷嬷。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心里早就快气炸了,这金珠就是个蠢的,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就没学会一点的心眼。   当初她选了银珠给秦王收了房怕的便是这蠢货以后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谁知道这没成了妾室竟也是做出了这等子丑事来。若不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她才不会费心思捞她出来。   “我的娘娘哦,您能这样想就是了。王爷就算是再心悦您到底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男人,到底受不了旁人甩脸子的。你能稍稍的低低头也不会给外面那些狐媚子机会不是。”   张嬷嬷激动的道。自家姑娘打小就是个心气高的,虽是出身不是很高,但是模样好,学问也好,引的秦王亲自求赐婚。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哦,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进门就给人脸色看。现在就着金珠的事能想通了也好……   楚毓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只能舍了温香软玉回了府。桑桑看着楚毓离开表面依依不舍,心里其实早就笑开了花。   这狗男人在这里一天她就得装孙子一天,可累了。她好处也得了就盼着这人离开了。这不刚离开桑桑就特地梳洗了一番出了府。   李管事被换了下来,每人拦着她出府着实舒坦的很,若是将后面的侍卫换了下来她就更欢喜了,桑桑瞥了一眼后面紧紧跟着的侍卫叹了口气。   桑桑坐在马车上掀着帘子往外看,这条街是最好的做生意的,离着平民百姓住的地方不远,离着高门大院也不远。   正中间就是淑妆阁,买卖最好。旁边的铺子也都沾了光,生意好极了。但是这么好的铺子要么是官员家的,要么是后院夫人的陪嫁,反正就一个点就是背后有人。这就算是有钱也是有价无市。   “去旁边的街上看看。”桑桑淡淡的吩咐着。   这条街生意是好的很,但是就是生意好人家怎么会让出去呢。旁边的街市虽是接近百姓住的地方,买的东西也是些小玩意。但是应是价格便宜些的。   马车刚进了旁边的街道,桑桑就见街道旁胡同口一个躺着的人穿着破破烂烂,身上干了的血迹加上泥渍人都成了黑色的。旁边蝇虫纷飞,脸上盖了块布,看样子已经死了。   “停车,找个地方将那人葬了吧。”桑桑打开帘子吩咐着外面的坐着的护卫。人活一世,落叶归根。   桑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人,但是上天给了自己机缘让自己重新来过,她也应做些善事。平日里看不见疾苦百姓的生活,但是遇到了就尽力帮上一帮吧,也算是积个阴德。   护卫应了声便下去了。“夫人,那人还有些气,就是气息微弱。”护卫隔着帘子回着话。   “那便送去西街的医馆吧。”既然这乞丐没有死,那尽力救上一救也是应该的。佛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她不信佛,但是到底是积阴德的。   **************************************************************************************   这边楚毓心满意足的回了府。这几天的烦躁像是全都消失了一般,看折子心也能静下来了。这堵还真不如疏,楚毓很是满意。   “常公公,王妃听闻王爷回了府,特地让老奴来请王爷的。王妃说她准备了王爷最爱的茶水。”张嬷嬷瞥着常胜。   这常胜向来是趾高气扬瞧不起人的,比就是个阉人嘛,就是陪着王爷长大,能比的过王妃的地位?   “王爷忙着呢,刚回府就忙呢。”虽是他有些忌惮王妃,但是依他对王爷的了解,王爷这两天吃的饱了,才不会主动进后院呢。   “常公公这么说也没错,王妃说了王爷若是忙的话,她晚上备下酒酒菜等着王爷。”   “好,杂家定是会传达的。”常胜漫不经心的回着话。   “常公公呀,咱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之前老奴我做了什么得罪您的事情,还请您原谅则个。但是若是王妃的话传不到王爷耳里,那受罚的就不止我了。”   张嬷嬷转身后又停了下来,面容亲切的说这话,但是这里面暗示的话却是让人耳朵刺得慌。   常胜是什么人啊,打小跟着楚毓,在皇宫里见了多少的牛鬼蛇神。这话还听不出来,当即便笑着道:“张嬷嬷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俩之间有什么误会呀。再说王妃请王爷这本就是好事,杂家怎么会不如实禀报呢。张嬷嬷放心就是了。”   听了这话张嬷嬷也满意的转身离开了。   常胜看着张嬷嬷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这老虔婆就会鸡毛掸子当令牌,还威胁他,他倒要好好的说上一说。   常胜轻轻的推门进去了便见楚毓低头看着奏折。王爷自从在如意巷子回来这心情的确好了不少。常胜心里对外室夫人的地位又提升了不少。   “王爷喝杯茶水吧。”常胜自顾的倒了杯茶放到了书案旁。   楚毓头也未抬,心思全在这奏折上。   “王爷,刚才王妃院里来人了。”常胜边说边打量着楚毓的神色,见楚毓神色不变又继续说着。   “昨夜逮的人里面有王妃院子里的。今日张嬷嬷要人奴才没给。”楚毓听常胜这样说皱着眉抬起了头,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夜徐氏颤声音一次次的求饶,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嗯。”楚毓淡淡的嗯了一声。   “刚才张嬷嬷又来报说是王妃准备好了酒席想晚上请您吃酒。”   楚毓听到王妃二字动作一僵并未说话。   常胜打小和秦王一块长大自是看的出来不对劲,心里叹了口气。这王妃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善事今生得到王爷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心里咽不下的气也只能忍着等到王妃彻底失宠了之后再说了。   果然下一秒常胜便听楚毓道了声晚膳摆在王妃院中。   楚毓到了玉珍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灯火通明照在人的脸上显得有种朦胧美。楚毓打量着门口候着的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转瞬即逝又是一幅淡然的样子。   “妾身见过王爷。”白问凝弯身请安道。清丽秀雅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着实是一幅端庄的样子。   “起身吧。”楚毓淡淡的道了声便抬脚进了房内。   白问凝打量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秦王,这模样着实是好的没话说,龙章凤姿的看着就是喜人的很。可惜了太子权势手握,这秦王却是没有登基的可能。   白问凝瞧了瞧自己护甲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凤凰,不禁想起了当年算命大师说的自己天生凤命,是啊,她是凤命的。   “王妃找本王来可是有事?”楚毓淡声问道。   “妾身还真是有事想求王爷手下留情。”白问凝说着跪了下来。   “宝珠是跟着妾身长大的。她的本性妾身最是清楚,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做了那等的丢人的事情,还请王爷看着妾身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吧。”白问凝哀求着。   “王妃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惠,王府里的规矩应是记得清吧。”楚毓淡声道。   “妾身知道,宝珠与妾身情同姐妹,况且妾身是主子没有管教好奴才是妾身的过错。妾身愿意一同受罚。”   “王妃这是在威胁本王?”楚毓放下了手上的茶杯瞧了一眼下面跪着的白问凝。   “妾身怎敢,妾身不过是情谊所迫。”   “好一个情谊所迫,本王就允了王妃的情谊所迫。不过王妃须知最后一次。”楚毓警告的看着白问凝。   白问凝脸上一僵,忙道:“妾身自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妾身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定是会闭门思过的。”   楚毓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问凝转身便便迈出了主屋。   直到楚毓走了好久白问凝僵硬的身子才缓了回来,刚才他那些话和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娘娘哎,您快起来吧,地上凉啊。”张嬷嬷心疼的上前搀着白问凝。   “嬷嬷他知道了。他知道了。”白问凝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两句。   “不可能的事,老奴当年亲眼看着常春咽的气。再说王爷这不是同意了吗。他心里欢喜您的,就是伤心您是为了求情才将人请来的。您也是的做什么上来就求情,夫妻之间的事床上说不是事半功倍嘛。”   张嬷嬷感慨着,王妃还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不欢喜便是连应付都不愿应付。   “是啊,他欢喜我的,不然怎么会亲自求圣旨呢。不会的,不会的。”白问凝听了张嬷嬷的话强硬的压下内心的不安,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烧了。”楚毓自顾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淡淡的吩咐着。脑海中回想起刚才他那好王妃害怕的眼神,嘴角轻轻上勾。一刀将人砍死多没意思,让人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过活岂不是有趣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请相信男主的身和心都是女主的,重要的事情三遍。他是心理有些不正常的病娇。 第13章   桑桑看了一圈到底是没看上,那条街的店铺生意好的要不就是买些日常的食用品,要不就是便宜的布匹。   因为这条街大多数是供给老百姓生存的。可是这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便宜。即使是这样那价格也是贵的出奇。她那点银子哪里够呀,这到头来再钱挣不着自己的存款再搭进去,不合算。   桑桑愁眉紧锁,旁边的徐嬷嬷看着也是心疼的很。夫人想开了也好,但是这一天天像是着了疯魔一样的想挣银子。这别到头来银子没挣到再把自己身子愁坏了。   “夫人您想要银子直接给老爷要就是了。您这样一天天愁眉紧锁的再愁病了。”   “嬷嬷呀,要是我爹真的给我银子,我还会想法子费力赚钱吗。”桑桑嘲讽的笑了笑。   她那个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什么事情都帮不来他。他会给她银子?若是真想给姨娘就不会给一点一点的给自己银票了。   “不管老爷怎样,到底是从小疼爱您长大的。看着您受罪定是心疼的。”徐嬷嬷见桑桑面色凄凉一笑,心里也是感慨,但是到底口是心非的哄着。   “嬷嬷,我那爹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就是对博艺也是待价而沽,更何况我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这还没阻拦我与姨娘通信,怕也是看着我还生了个郡主的份上。”桑桑淡淡的道。   博艺学问打小就是极好的,比那两个嫡兄可是高出了一截子,这才得了脸,让人高看一眼。她前世就失望透顶了,重来一世才没有心思管他呢。   “对了嬷嬷,姨娘的信来了吗?”她可是记得姨娘这几天也该来信了,怎么还没信?   “还没有,前些日子一连几天天气都是阴沉的,想来是下大雨耽误了行程。”   “嬷嬷我这两天眼皮直跳,心烦意乱的不会临安出了什么事情吧。”桑桑心里越发的有些担忧。自己这几年都没个身份,大夫人又对姨娘恨之入骨,难不成对姨娘动手了?桑桑越想越是觉得可能。   “不会的。姨娘在后院待了二十几年了,有老爷宠爱,四公子还那样争气。您又得王爷欢喜生了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大夫人就是想动手也得想想后果吧。”徐嬷嬷安慰着桑桑,这还真是关心则乱。   “是了是了,就是看在博艺的份上她也不敢轻易动手的。”桑桑想起前世直到自己死都和姨娘通着信应是没事的。   博艺打小就聪明的很,她爹前些年特意花了大钱特意改了门庭好让下面的子弟能够考科举,改善门楣。博艺打小功课就是拔尖的,去年才一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便是连他亲爹都是给着面子的。   桑桑听了徐嬷嬷的安慰也渐渐的放下了心,这铺面的事情再想办法就是了,反正还有三年的时间呢。   这不想着铺子桑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也挺闲的慌。还真别说她前些日子忙着铺子的事情,小团子进了宫她也挺充实的,现在猛不丁的闲下来倒是挺无聊的。   “嬷嬷把之前我给桃桃做的袜子,现在没事,正好将停下的活做完了。”她依稀记得之前给小团子半半拉拉的做了几双袜子,重生回来因着事情倒是忘记了。   “老奴给您找找去。”徐嬷嬷笑着道。只要夫人不愁得慌就行了。   “夫人,西街的回春堂来人了,说是昨日夫人救的那个乞丐醒了的。就是腿和胳膊断了,身上也中毒了,一时半会的也治不好。”   红叶从外进来回着话。刚才回春堂的伙计来问的,这人是醒了,但是却是遍体鳞伤的,这抓药看病也是一大笔银子。这不会回春堂的人呢做不了主特意派人来问上一问。   桑桑倒是没有想到她发善心救的乞丐竟不是个真的乞丐,这真的乞丐怎么会还中了毒呢。   而且还遍体鳞伤,将人治好了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呢,但是她救已经救了,现在心疼银子也是不能的,就当做是积多点阴德了。   “派人告诉姜大夫,将人治好了,这费用就算在我身上就是了。”桑桑心里着实有些肉疼。自己的铺子还没开,这又真金白银的救人,更是没钱了……   ****************************************************************************   江南临安。   “姨娘,那人自尽了。先前奴婢们捉住她的时候没想到那小蹄子指甲里藏了毒粉啊。”   绿影气的直咬着牙,捉到这小蹄子花了她们好一阵子的功夫,现在竟让那小蹄子给自尽了。这不是活生生的打她们这些人的脸吗。   “行了,你们也别气了。这小蹄子敢动手就说明后面有人顶着。这不就是和尚头上生虱子摆明的嘛。这后院里能有这本事的除了咱们好夫人还有谁。”   钱姨娘体态微丰,肌肤胜雪。小巧瓜子脸上一双桃花美目,嘴唇略丰涂着红艳艳的口脂更是自带一股妩媚风流。虽是肚子微凸仍是不减风姿。   “多谢姨娘,奴婢一定好好的思量,多长个脑子。”绿影欢喜的跪下磕了好几个头。这也就是她们姨娘这样体谅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换个人出了这样的事还不得将她们都发卖了。   “你在咱们院里挑个信得过的丫头放到博艺身边。别再让她再下手。”   “奴婢挑好了,咱们院里的二等丫头雁画也算是长个可人,性子也是个好的,放到咱们四公子房里也算是合适。您哪,现在身子重也能放宽心。”   姨娘也已经不是小岁数了,时隔多年又怀了就是老爷也是心疼重视的很,就怕出事。这也就是姨娘怀了身子这才让大夫人那边差点的了手。   绿影在心里一叹,姨娘将她从火坑里救了出来,又给她许了她一个好亲事,她就是送了命也得护好了姨娘。   “拿些银钱请院子里的婆子吃场酒席,也不能让她们白忙活一场。但是带句话过去,若是再有疏忽这院里也容不下她们了。”钱姨娘摇着手上的团扇吩咐着。   这□□人就得打个棒子再给个甜枣。只给恩惠就会惯坏了不满足了,只想着好处。只打棒子就会让人心寒,认了命也不认真干活。   “姨娘您放心。奴婢一定做好了。”绿影承诺道。   “给姨娘请安。”徐博艺打外面走了进来,一十四岁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站在那里空气都能变得清凉了起来。   “快起来。外面着实热的不行,快吃碗凉茶缓缓。”钱姨娘温柔的看着徐博艺。   徐博艺吃了一碗凉茶擦了擦汗方道:“姨娘今日看着气色好的很。”   “姨娘看着你和你姐喜乐就欢喜了。南霜自尽了,你房里也不能缺了人,姨娘将雁画放到了你房里。”   “姨娘,儿子、儿子不要丫头。”半大的少年已经知道了房里人的意思,臊的脸通红,连忙拒绝。   “这哪能不要啊,姨娘还想着抱孙子呢。”钱姨娘嗔了傻儿子一眼。   “姨娘,儿子还小当以苦读。”憋了半天徐博艺憋出来了句应当寒窗苦读。   钱姨娘听着噗嗤一声就乐了起来,团扇遮这笑脸道:“好好好,我儿子是个有志向的。但是这丫头啊你得领回去,若是不要,你那菩萨心肠的嫡母又该给你塞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钱姨娘想着自尽的南霜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花了大把的银子从腌臜之地买回来个瘦马,□□的千娇百媚的放到博艺房里,谁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啊,都等着看她笑话。   可是她儿子却是个书呆子,看着千娇百媚的美人还没古籍字画好看。这一计不成竟起了杀意,若不是她身旁的人发现的早岂不是着了那贱人的道了。   “姨娘,儿子一定好好念书。”徐博艺低着头好半天的说了句话。   “你还小读书就是了,这后院的弯弯绕不是你该管的事。不过啊这府里也是个是非之地。我之前写了信给你姐让她帮着找找院子,你在京城也好会会友听听学。”   “儿子在家里就挺好的。”姐姐什么处境他心里有数,再说姨娘自己在这宅子里他还真放心不下。   “傻话了不是,你早晚得长大离开姨娘。京城是个好地方,大儒才子什么的最不缺了,你听听学交交友也是好的。   再说京城也简单些,她的手就是再长也伸不到经常去。便是徐敏要是动你也得看看秦王的脸面。”   她又何尝不想离开这大宅子,一天天的勾心斗角的时间久了都累的慌啊。她现在怀着身子难免会有疏忽顾不上博艺的地方,万一真被那黑心肠的大夫人得了手去,她这下半辈子就别活了。   在京城桑桑再不济也生了个郡主,那秦王看着也不像是薄情寡义的主,最起码对小郡主好得很,那徐敏动手也要看看秦王的脸面。   只要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她什么都愿意,不就是几年见不上儿子嘛。   “姨娘……”   “行了,姨娘也累了,你好好念书就是了。你先自己看会书,姨娘去隔间躺躺。”钱姨娘打断了徐博艺的话,若是再让他说下去,自己真不舍了就完了。   钱姨娘没给博艺说话的机会就自顾的扶着绿影去了隔间休息。姨娘都那样说了徐博艺也只能听话坐着看起了书,只是心思却是集中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撒娇卖萌打滚求收藏,看人家这真诚水灵的大眼睛~~~~ 第14章 荔枝事件1   桑桑这边等了两天才等来钱姨娘的信。里面加了一张一百两银票和一张五百两得银票。还说了让桑桑帮着找院子。   “嬷嬷,姨娘怀孕了。还让博艺来京城。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定是临安出了事了。”桑桑皱着眉道。   “姨娘怀孕了那是好事啊。姨娘定是想着咱们四公子啊过两年也要考科举,这进了京城听听学交交友也是好的啊。您别想多了。”   徐嬷嬷赶忙的安慰着。姨娘自大生了四公子之后就一直没再怀上,这突然怀上了可不就是一件好事嘛。   “嬷嬷说的也是。只是啊姨娘也和我太见外了吧。这还让找院子,找什么啊,外面哪有如意巷子住的舒坦。”   “您还好意思说啊,不是您都十岁了还吃醋,姨娘给博艺公子做了一件衣衫您就说偏心,也不看看您身上都穿了多少姨娘亲手做的衣裙了。”徐嬷嬷想起当年小桑桑撒娇卖痴的讨衣裙穿就想笑。   “哎呀,嬷嬷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桑桑脸上猛地红了起来,她加上前辈子算起来都快比徐嬷嬷大了,这样一说臊的脸都红了。   “好好好,老奴不说了,再说啊您这脸皮还不得红透了。”徐嬷嬷打趣道。   “我这弟弟啊,在小的书院里还真是埋没了去。这国子监倒是个好地方,里面教课的都是大儒。去年博艺中了秀才,按规矩倒也是能进的去的。您明天想着派人去问问。”   “好,明天老奴让人去打听打听。”   **********************************************************************************   “师父唉,这荔枝看着真好,看的奴才直流口水。”常顺直勾勾的盯着常胜端着的一盘子红艳艳的荔枝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这小兔崽子倒是眼尖得很,这荔枝可是从岭南进贡来的。天气极热,路上又难运,这一路子可是损失了不少的。进到皇宫里的也就是两筐。不说是千金难求吧,也是不易得的。就给你一颗吃完了别再流口水了。”   常胜敲了敲常顺的头,嘴上骂着但是到底也是舍不得的。他一个去了根的,那件饥荒家里的人都饿死了,可不就是把这小徒弟当了儿子。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常顺忙不跌的道谢。   常胜端着一盘子荔枝进了主屋里。楚毓在书案后看着奏折。“王爷,岭南刚上供的荔枝。”   楚毓瞥了一眼桌上的荔枝捏了一颗尝了尝,红艳艳的,里面果肉饱满多汁,甘甜不腻。   楚毓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徐氏嫩的能掐出水的身子。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嘴里冰凉的荔枝肉像是烫嘴一样忙不迭的咽了下去。   他自来不爱吃这甜滋滋的东西。“送去如意巷子。”   “都、都送去?”常胜愣了会问道。之前也就是送一盘子给小郡主,现在他倒是不确定了。   楚毓斜睨了一眼常胜没有说话。   “那世子那里可是?”常胜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楚毓听到世子二字眼神一暗接着看手上的折子。   常胜跟了楚毓二十几年自是看得出他的意思,连忙端着荔枝出去了,心里对这外室夫人和小郡主的地位又重新估摸了一番。   *************************************************************************   这边白问凝一天下来才将将的静下心来了。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就几个,张嬷嬷和宝珠银珠都是她的人,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是不会乱说什么。常春被处理了张嬷嬷亲眼看着咽气的,死人更不会乱说什么,定是她想多了的。   “娘娘,您之前欢喜吃荔枝,算着日子也应该是到了,一会儿奴婢去前院问问去?”木樨问道。   自从宝珠回来之后虽是王妃吩咐了让其修养,但是谁不知道这是疏远了呢。她半路被提上来的自是比不上打小跟着王妃长大的宝珠和银珠。   但是趁着现在宝珠出事,银珠身份又不方便近身伺候。她好好表现早晚在王妃这里有些地位的,木樨一想以后道路明朗越发的恭敬了。   “去吧。”白问凝一听荔枝二字,倒是想起了那荔枝的滋味,甜滋滋的很是好吃,越想越是有些馋了。   “记得给世子送碟子,但是要盯着世子吃。”白问凝吩咐着。   楚宁朗不足月便生了下来,到了现在都四岁了还是病病殃殃的,便是连启蒙都也是今年刚开始的,要知道皇室子弟三岁就是开始启蒙了。   木樨之前是玉珍院里的二等丫鬟,也经常去前院,这前院的人也都认识她。她的性子可是比宝珠好的多,见人都是笑眯眯的,这不见了常胜就乖乖的请着安。   “姑娘这么客气作甚。可是王妃有什么吩咐。”常胜笑着道。这伸手不打笑脸,他虽是对那玉珍院里没什么好感,但是面上不能错事不是。   “奴婢就不跟总管客气了,这不是王妃最欢喜吃荔枝了嘛。听着最近岭南刚上供了让奴婢来瞧瞧。”   常胜一听感觉有些不好,之前王爷不吩咐他也就是给小郡主送去两碟子,剩下的三碟子给王爷留一碟,给世子一碟,剩下的可不就是王妃的嘛。   现在王爷让送到如意巷子,这边王妃又派人来要了。   “姑娘啊,杂家也给你说句实话,这荔枝是到了,但是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东西,都被王爷赏人了。”常胜笑着为难的道。   “那奴婢来的倒是不巧了。只是总管能给奴婢透个话赏了谁了吗?”木樨神色一僵转瞬恢复了笑脸,狠了狠心在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塞给了常胜。   她自告奋勇的来取荔枝,本以为能够讨了王妃的欢心,谁知什么都没拿到,回去不是等着挨批吗。   这玉镯子成色极好,是她当年讨了王妃欢心得的好东西,原本是想着以后留作嫁妆的,现在掏了出去可不是就像是在扎肉一样。   常胜看着手上的玉镯子,成色倒是不错,但是他可不缺这一厘银子。又瞥见这木樨眼中闪过的不舍双眉皱了皱。   这镯子定是被木樨日日摩挲的,常胜不觉的心里有些恶寒。他跟着王爷久了也是有些就爱洁的,转手就将镯子塞给了木樨。   “姑娘这是作甚。快将东西收好了去。”   “总管,奴婢刚被提了,这样空着手回去张嬷嬷一定会撕烂了奴婢的嘴的。”木樨见常胜不收也是慌乱了起来,她要是东西没带回去,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她这大丫鬟的位子还要不要了。   木樨越想脸上越是慌乱,小脸皱着都快哭了出来。常胜自认自己不是个善心的,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小姑娘出事也不像他的性子。   做奴才的都不容易,常胜不禁想到他刚进宫的时候个子极矮,身子瘦弱的像是干柴棒一样,经常受到欺负。   “姑娘也不必担心,这荔枝没进咱们后院。”虽是有些同情,但是却不能给王爷惹麻烦不是,说些无伤大雅的话倒是没事。   “多谢总管相告,奴婢定会如实禀报。”木樨真心的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边木樨有些忐忑的回了玉珍院,还没进主屋就见张嬷嬷走了过来。   “你不是去取荔枝了,没取来?那常胜不给?”张嬷嬷怪声问道。   “不是的嬷嬷,常胜公公说荔枝被王爷赏人了。”木樨连忙解释道。   “赏人了?赏谁了?我倒要看看那个爬到王妃的头上。”张嬷嬷厉声问道。   “不是的,至于赏了谁常胜公公倒是没说,但是却是说了这荔枝根本就没进后院。”   “这倒是怪了,这些年自打王妃进了府,这荔枝可是都进了咱们玉珍院。这谁能比得上王妃和世子金贵呢。”张嬷嬷狐疑的道。难不成是这常胜专门扣着不放?   “行了,你去忙吧。王妃那里我去说。”张嬷嬷吩咐了一句就进了主屋。   后面的木樨大松了口气,还好这张嬷嬷猜疑着荔枝进了哪里也没心思训她,不然她还真得被训斥一番。   虽说这听顿训不疼不痒的,但是她这刚被提上来就被训了在手下的丫鬟面前如何立得起来。   屋里,“娘娘,刚才木樨没将荔枝取来,常胜说王爷赏了人。还说了这荔枝根本就没进后院。”   绣着手绢的白问凝楞了一瞬,“哦?这荔枝没进后院能进了哪里?”   “依着老奴看呢,这常胜的话可半信。这荔枝应是真的没进后院,但是赏没赏人却是难说。”张嬷嬷轻声道。   “嬷嬷继续说。”白问凝手心出汗死死的捏着绣着花的绣帕,就连针扎出来血都没感觉到疼痛。   刚消失了一天的担忧又回了来,常胜那个态度不就是代表了他的态度,她可不信什么赏了人了。这几年这荔枝从没赏人,现在这前脚让自己反思,后脚就说什么赏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心形眼):美好的东西总是相似的,例如荔枝和……   桑桑:妾身都好几个天没收到珠宝了,王爷是不是不爱妾身了~~ 第15章 荔枝事件2   “哎呦,娘娘啊,您就是生气也别伤到自己啊。您看看这手都扎出血来了。”张嬷嬷连忙上前将白问凝的手抱上。   经张嬷嬷一番喊叫白问凝恍然惊醒也感觉到了手上的疼痛。   “没事,嬷嬷接着说就是了。”白问凝包着手道。   “那老奴斗胆说一句您别生气。”张嬷嬷看着白问凝道。   “嬷嬷是奶大我的人,自是为了我好。”白问凝倒是不怀疑张嬷嬷的用心,就不说情分,张嬷嬷一家子的卖身契都抓在她手里,她还怕她害了自己不成。   “既然您想听那老奴就大着胆子说上几句。您和王爷最大的矛盾便是您对王爷太冷淡了。   咱们王爷啊和太子那是一母同胞的,一生下来就是金尊玉贵的,打小就是捧在了皇上和皇后、太后的手掌心里。   可以说从哪里都没受过委屈,只偏偏在您这受了些委屈。又加上昨日您那般态度的求人,王爷只是心里不舒坦了。这荔枝赏没赏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的心呐。”   “嬷嬷是说他是因着我的态度不高兴了?”   “娘娘,不是老奴多嘴,这男人啊就得哄着,这夫妻不就是床头打架床位和嘛,什么事情吹吹床头风不是事半功倍嘛。您这性子真得收收了。”   “嬷嬷,你、你不知道,我这心一天天的就像是放在热锅里煎一样。每次我想试着接受他的时候我就又害怕又膈应。到底是接受不来。”   白问凝想起秦王一双丹凤眼像是能看到人眼中去,她就害怕的慌,再说她心里也着实不甘心,她明明是凤命的。   “娘娘啊,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心里想什么老奴也是大体能猜的到的。   但是王爷对您也是不错的,您就将态度放低些哄着他些这王府还不就是您说了算啊。   再说了您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想想世子吧。世子体弱,您就不考虑考虑自己和世子的未来?”张嬷嬷将白问凝搂在怀里细细的分析着。   白问凝听了张嬷嬷的话,尤其是最后两句着实敲到了她的心眼里了。要说她最担忧的事情那便是她儿子的身子了。   不足月生了下来,这些年虽是用名贵的药材养着,但也是经常的生病,抵抗力极弱。   “嬷嬷您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这两天做的事情着实和平日里有些不同的。”白问凝还是放不下心。   “哎哟,您可别再说那些话了。隔墙有耳,这院子里谁知道有没有旁人的眼睛。您就将心放进肚子里就是了。   常春是老奴亲眼看着咽气的,腰带也是老奴亲手烧的。人证物证都没了,他上哪里知道去。”   张嬷嬷吓得赶忙捂住了白问凝的嘴,朝着门口看了看见没人才凑近白问凝的耳边坚定地道。   “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啊。”白问凝柳叶眉轻轻地皱着眉,清丽秀雅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显得楚楚可怜。   “您啊就是因着这几日王爷冷落了咱们院就开始想多了。王爷怕是有些伤心了,毕竟这都四年了您一直不温不火的待他就是平常的百姓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千尊玉贵的王爷。   改天啊,您亲自下厨准备王爷欢喜的几样饭菜送到书房,再软着声音哄哄就是了。”   “嬷嬷我尽力就是了。还好身边有嬷嬷给我拿主意,不然我可怎么办啊。拘惠妹妹也快到了许人的年岁了。这镯子是之前皇后娘娘赏的说是邻国的贡品,就给拘惠妹妹留个嫁妆吧。”   白问凝说着将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摘给了张嬷嬷。   “娘娘您这是作甚,老奴斗胆说的话您不怪罪就是好的了。”张嬷嬷笑着道。   “嬷嬷拿着就是了,这也算是我的心意,等到拘惠妹妹真的成了媒,我再给她一份子好的嫁妆。”白问凝又将镯子塞给了张嬷嬷。   这拘惠是张嬷嬷的老闺女,和头一个儿子差了近七岁,可不是稀罕的紧,和半个正经的姑娘也差不了多少。白问凝这样真切的说拘惠的事情,这不张嬷嬷眉目越发的柔和了……   *******************************************************************   “夫人,王府里来人将荔枝送来了,您现在尝尝?”徐嬷嬷欢喜的询问着。   虽是往年府中也会送来荔枝,但也就是两盘子。夫人欢喜吃但是看着小郡主更欢喜就忍着没吃多少。现在好了王府里送来了半筐子的荔枝,夫人定是欢喜的。   “拿去冰窖里给桃桃留着吧。”桑桑一听荔枝倒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但是到底吩咐了给小团子留着。   小团子最是欢喜吃荔枝了,本就那些东西,她总不能抢小孩子的东西不是。   “哎呦,您可真是长大了呢,不是当年和四公子抢柑橘的时候了?”   这人年纪越大倒是越爱回忆以前的趣事。她生了个儿子又是个不爱说话的闷性子没趣的很,但是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有趣的很。   十岁的小姑娘和五岁的公子抢柑橘,霸道的不像样子,倒是人家博艺公子像是个哥哥一样,自动的将柑橘塞给了姐姐。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夫人那又自得又有些羞臊的小表情,可真是有趣的很。   “嬷嬷,您再这样我就让乐枫哥接您到临安养老去。”桑桑红着来不依道。她不就是小时候做了些蠢事嘛,这还被调侃的没完了。她这么大年纪了听了脸都热了。   “行行行。您能离开了老奴,老奴还不舍得您呢。这次送的多,足足有半大筐子呢,够您吃的了。再说了小郡主在皇宫里还能缺了一口荔枝吃。您就自己留着解解馋吧。”徐嬷嬷笑着道。   她也是真的高兴,王爷明知小郡主在皇宫还送了这么多的荔枝来,这里边的意思不言而喻了。她就说嘛,王爷是欢喜夫人的,这不夫人刚服软就知道疼人了。   “那,那我就吃一碟子,你们分上半碟子,剩下的就冻到冰窖里给桃桃留着吧。”桑桑听了徐嬷嬷的解释倒是松了口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狗男人还真是狼属性吃饱了就越发的会办事情了,也不枉她疼了两天的腰了。   徐嬷嬷笑着出去端了一盘子来,桑桑可是大快朵颐了一番。   这荔枝是一直冰镇着的,吃到嘴里冰冰凉凉的,肉质更是鲜美的很,汁水回味甘甜越吃越想吃,整个人的胃口都是好了不少呢。   她之前也就敢吃上一两颗,剩下的都给小团子留着,现在酣畅淋漓的吃了一通可是舒坦的很。   吃饱喝足的桑桑舒舒服服的躺在美人榻上眯着觉,再次感慨这富足的日子。   ************************************************************   皇宫   青芽心情忐忑的端着盘荔枝进了主屋。今年这荔枝这样少,娘娘好些天之前就惦记着呢。现在到了她们景仁宫的就这么点指不定会发火呢。   皇后原本今日心情愉悦的很,早上东宫刚传来消息说太子妃怀上了。她又要有嫡孙了能不心情愉悦吗,也不枉她对着求子观音娘娘拜了好多天。   只是看到青芽手中的盘子里不足二十颗的荔枝脸色有些不虞了。“今年岭南收成不好?”皇后放下了手中的佛经,淡淡的问道。   “不、不是。是御冰房里的公公就给了这些。”青芽见皇后脸色不虞战战兢兢的回着话。   “后宫里都分了哪些妃子?”她倒要看看那个不懂规矩的小妖精敢爬到她头上。   “后宫里的娘娘都是有缩减的,只是……”青芽面色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就出去拿个荔枝的功夫你也学磕巴了不成?”皇后瞪了一眼青芽。这丫头怎的说话越来越不痛快,有什么话大大方方的说就是了,这样面露为难好像她多不仁善一样。   “奴婢去的晚了些,其他宫里的都已经拿完了。   奴婢到了那江公公就将这盘子荔枝递给了奴婢。这也不是娘娘的规格啊,奴婢就问了江公公怎的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道今年各宫里的规格都缩减了。奴婢无法只能走了出来,谁知奴婢前脚走,后脚就见冰兰进了御冰房。   后、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将剩下的半、半筐子都太进了慈宁宫。”青芽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皇后的眼色,越往后声音越小最后‘慈宁宫’三字都像是吐气一般。   皇后面无表情的盯着桌子上红艳艳的荔枝,不自觉的想起了记忆中那张娇媚红艳的朱唇。   半晌方捏了一颗在手上狠狠的攥着,直到里面的冰凉凉的汁水流了出来才像是回过神来。   皇后扯过绣帕一点点的擦着手上的汁水,脸上仍是毫无波澜、面无表情。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吓得站着的青芽直冒冷汗。   “连着手帕一块烧了。”皇后淡声道着又拿起了桌上的佛经……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给媳妇吃荔枝 第16章   桑桑吃荔枝吃了个心满意足之后又开始犯愁了。以前她见每次父亲送了姨娘首饰,姨娘都是欢喜的受了,然后好一番的感激。   即使那些首饰姨娘已经有了,即使姨娘并不欢喜。后来她着实好奇便问了姨娘,姨娘却笑着道她还小不懂男人。   这男人最是虚伪,给了自己的女人的东西打心眼里期待着能够欢喜的。即使不喜欢也要时时表现出来欢喜的样子。所以即使父亲很是小气,但是也很欢喜给姨娘送东西。   这秦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给自己送来了荔枝,虽说很大可能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他宝贝闺女的。   但是她却是要表现一番的,一方面是为了证明她欢喜,一方面是刷刷存在感啊。这后院有白月光,有各色的美人,万一将人勾去了她岂不是没了金银?   桑桑灵机一现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便写起了蝇头小楷。写完了之后桑桑又红着脸将红唇轻轻的在手帕上印了饱满的唇印。   桑桑唇形很是好看,虽是樱桃小口,但却是肉肉的。素白的帕子上印着鲜红的唇印,格外的禁忌诱人。桑桑红着脸将帕子和信塞进了小盒里便让徐嬷嬷交给了外面的侍卫。   常胜拿着盒子进来的时候楚毓还在批奏折。   “王爷,徐夫人送了东西来。”常胜脸上笑的格外的殷勤。   楚毓打小练武,对声音也是格外的敏感,常胜进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声响。楚毓抬手接下了常胜手中的盒子,刚想打开便感觉旁边常胜的眼神格外的热烈。楚毓淡淡的望了常胜一眼,常胜立马退了出去。   那盒子里有一颗折成心状的信,小巧精致的让人不忍拆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楚毓看着这几行蝇头小楷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投机取巧,写封信还用诗人写的词。   又打开了折的四四方方的素白的手绢,脸上更是爆红了起来。这徐氏怎的越发、越发的不知羞耻这唇印岂能是随便印的,落到了旁人眼中这便是有违背妇德。   楚毓修长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抚了抚那艳红的唇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樱唇的甜美滋味。   楚毓回过神来的时候吓得赶忙的把信和素帕放进了盒子里,像是见鬼了般瞧了瞧房门。   随手拿起了手边的折子,但是脑子里却是一直回闪着那张朱唇。双手不自觉的又将那盒子打开了,眼神一遍遍的瞥着那张蝇头小楷写的情诗,耳尖的红晕一直下不去……   慈宁宫   自从那日三辈人吃了顿饭之后,桃桃就住在了慈宁宫。太后是个不爱出门的和后宫的妃嫔也少有联系。太后又爱静将每日请安的规矩破了,吩咐了只初一十五请个安就是了。   自从桃桃住进了慈宁宫,这宫里就热闹了起来。太后年纪渐长也越发的欢喜孩子了,这每日的看着小团子也是愉悦的。   “娘娘,您快尝尝这荔枝,可是鲜的狠呢。奴婢清洗的时候都还能闻到果子香甜的滋味呢。”冰兰将荔枝壳剥了,盘子里白嫩嫩的果肉下面垫着冰块,寒气从下面冒上来让人一看就很解暑气。   “小郡主呢?”太后温声问道。她下午抄了会子佛经,那闹腾的小娃娃倒是自觉地出去了。太后想着小团子又可爱又懂事心也不自觉的软了。   “奴婢在御冰房来的时候见小郡主在咱们慈宁宫附近玩,小郡主玩的尽兴,奴婢也就没有将她叫回来,递了几颗荔枝给小郡主,唤了个小宫女跟着。”   “这天气热的,在外面玩了这么长时间别再中暑了,将人唤回来降降暑气。”太后关心的道。小孩子最是受不住热啊冷啊,脆弱的很,万一中了暑气可不是得难受好些日子。   冰兰应了声行礼退下找桃桃去了。只是等冰兰到慈宁宫外的时候却是没找到人。   冰兰慌乱的问了问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却说小郡主在这里玩的正好,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只小野猫来,小郡主欢喜的便追了上去。不过后面小宫女跟着呢。   冰兰听了却是越发的慌乱了,她在这皇宫里待了这么些年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多恐怖?她之前也听嬷嬷说过先帝时期的事情。   这后宫里的孩子多,但是活下来的却没有几个,所以这皇子公主的一出门身边至少得有三四个宫女太监寸步不离的跟着。冰兰越想越是觉得不好,连忙唤了几个太监宫女去找桃桃。   ********************************************************   “娘娘,这是嫔妾娘家从巴蜀带来的蜀绣。嫔妾记得您最是爱绣艺便找了出来。”林婉仪摆了摆手后面的宫女便将手上的托盘递给了陈昭容的大宫女知书。   知书将东西呈到了徐昭容身旁,徐昭容双目微瞥脸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好多。这可不是简单的蜀绣,简单的蜀绣还百金一匹呢。   这双面的蜀绣岂不是翻了三倍。陈昭容脑中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原本有些讨厌这林婉仪的心也稍稍的消了些。   要知道她这一年的俸禄也就是三百两银子,就算加上有个公主这也就是可数的比同级别的多了二百两银子。   她又比不上贵妃受宠,父亲还只是个四品的官,也给不了她什么补助,她这些年也只是守着俸禄过日子罢了。   “都是姐妹,林妹妹这般客气作甚。”陈昭容端庄的脸上笑眯眯的嗔了林婉仪一眼。   “这不是去年嫔妾的父亲做了巴蜀的节度使嘛,给嫔妾捎了几匹蜀绣来。嫔妾见这双面的水墨丹青最是衬您清新脱俗的气质。”   林淑仪清秀可爱的娃娃脸上笑着格外的真诚,再加上这样的夸奖任谁也都被夸进了心坎里。   陈昭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谁不想听到被人夸奖的话,听到这些甜话心里都是愉悦的。只是心里虽然赞同,嘴上却也是谦虚道:“林妹妹这小嘴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能甜死个人,都说的姐姐不好意思了。”   “哪里是嫔妾嘴甜啊,是姐姐真的气质脱俗,就像那水墨丹青画上的九天玄女一样。”   “哎呦,妹妹可别夸了,再夸姐姐我这脸就要发烫了。”   两人又是互相夸了一番。林淑仪看这陈昭容只收了东西却也不问自己什么事情,心里也是渐渐地急了,慢慢的找话题往那方面扯。   “姐姐若是穿上这料子做的衣裙,定是会艳冠群芳盛宠不断的。”林淑仪笑眯眯的看着陈昭容。   “盛宠什么啊,姐姐都是半老徐娘了。”陈昭容脸上的笑容淡了。   她就说嘛,这林淑仪平日里傲的跟什么似的,现在竟是拿了千金般的双面蜀绣来讨好她。只是她可帮不来,她自己还挺长时间没和皇上单独相处过了呢。   皇上虽是每月都来她这玉芙宫,但是每次都是来看看公主,吃顿饭就回去了,她连个手都没碰上。   “姐姐还年轻呢,再说皇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最是欣赏姐姐的才艺,还称赞过姐姐是大才女呢。而且这每月皇上都来姐姐这里几次呢。”   林淑仪心中暗骂陈昭容这几年倒是越发的狡诈了。东西原封不动的收了,这话却一句不接。   要不是她祖父和庄贵妃父亲是对头,皇后、淑妃和德妃又是不受宠的。不至于求到这小门小户出身的陈昭容身上吗。   “唉,也不怕妹妹笑话,虽说皇上每月都来本宫这玉芙宫几趟,但是都是来看小公主的。本宫就是那穷人穿新衣里边难看啊。外面都看着本宫外表鲜亮的很,其实本宫肚子里全是苦水啊。”陈昭容越说声音越是悲戚,拿起了手边的帕子擦起了眼泪。   林淑仪还想说什么但是陈昭容自顾着哭哭啼啼的诉着苦,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各自虚伪的又说了半个时辰,陈昭容哭的那是个双眼通红。   “妹妹,让你看笑话了,不是本宫不帮你,是本宫无能为力啊。妹妹的蜀绣还是拿回去吧。妹妹美貌活力定是能够早日获得皇上的垂怜。”陈昭容红着眼眶抱歉的说着。   这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她大家出身岂能和这小家子气的陈昭容一样。   只是她又不是冤大头没办成事不说还损失了千金,但是遇上这不要脸皮的人却也没有法子,谁让她病急乱投医竟是找上了她呢。   “给姐姐拿来的东西就是姐姐的了。姐姐今日哭了这么长时间身子定是不舒坦的,嫔妾就先退下了。”林淑仪淡淡的笑着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等着林淑仪出去了,陈昭容也不哭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摸着上好的蜀锦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林淑仪还是个没脑子的,人没脑子不说还傲的不行,当年她们那一届的秀女中她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圣宣侯的嫡亲孙女,父亲也是三品的官职。人长得也是清秀可爱,但是就是性子又傲脾气又坏讨人烦的很。所以进宫了这些年竟是就刚开始侍寝了两次,之后就是再也没有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出自《鹊桥仙》   后面会有彩蛋哦 第17章   林淑仪出了玉芙宫脸便阴沉了下来,手上长长的护甲掐的旁边的宫女叫也不敢叫,额头都冒起了冷汗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投机取巧的东西生了个丫头片子真当自己是真娘娘了不成。趁着皇上喝醉了不要脸的爬床,比那歌姬也好不了多少。”   林淑仪娇俏可爱的娃娃脸扭曲的吓人,大大的杏眼瞪的都快出来了,直吓得旁边的小宫女直发抖。   “啊。”林淑仪光顾着气愤,脚下走的又快,一不当心便被一块碎石头绊倒了。   “蠢货,连人都扶不住要你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本主扶起来。”   林淑仪头发都被摔的有些凌乱,双手直捂着自己的肚子,愣了会见身子无碍方双目直瞪着小宫女。那小宫女吓得低着头连忙上前将林淑仪拉了起来。   “本主花钱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就知道塞饭,要是本主摔了个好歹将你们都送去慎行司。”   林淑仪扶着肚子气的双目直喷火。小宫女心里懊悔的很她要是反应的快替主子挡上也不会被骂了。   “小猫猫,快出来。果果给你哦。”小团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搜索着各处。小短腿一迈一迈的格外的可爱。   一路子追赶小野猫小团子累的额头满是汗水,原本跟在身后的小宫女也被小团子一颗荔枝收买的去找小野猫了。   “哎呦。”小团子双眼瞥向旁边的假山,步子却是向前走着,这小野猫没追到倒是撞到了个人,只撞得小团子摔在了地上,小嫩手被小石子咯的都磨破了皮,眼中也升起了泪花,手中的荔枝滚到了草地里。   小宫女见小团子跑了过来,双目还乱看着旁边,就怕再撞到了主子,连忙上前挡住了。   “哪来的小孩,没长眼睛,都撞到我们主的身上了。”小宫女厉声发问着,刚才被林淑仪怒骂的委屈神奇般的消失了,看着地下倒着的小孩手上参出了血竟是感觉浑身都舒坦的很。   这地下的小孩虽是长得水灵好看,但是这衣服布料却看着不像是什么顶好的料子,反正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就是了。   既然不是高门大户的她就没什么好怕的,再加上她现在看到小女孩就想起了刚才那不要面皮的陈昭容也是生了个丫头,气的脸都红了。   “本主仁善,你冲撞在先,就在这石头地上跪个半个时辰就是了。”林婉仪傲慢的道。   小团子手上都渗出了血,又被人这样一吼吓得直哭了起来。   “就会哭,就知道哭。”林婉仪听着小团子的哭声,又想起了她听了半个时辰陈昭容哭哭啼啼,越发的觉得心烦意乱。   “你这小孩是听不懂话吗,主子都开恩了还不谢恩。还哭冲撞了主子你们家大人都得受罚。”小宫女见林婉仪不怕也没必要忍了,说着就想上前扇小团子一巴掌。   小团子吓得直哭,电光火石之间便听见女声道:“住手,连郡主都敢冒犯,进慎刑司呆些日子吧。”冰兰怒气的喊着,连忙上前将小团子抱进了怀里细细的拍着背哄着。   “郡、郡主?冰兰姑姑奴婢不知啊,姑姑恕罪,姑姑恕罪。”小宫女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的磕着头。   慎刑司可是个吃人的地方,进到那里面的人她就没见过出的来的,便是出来也是横着出来死透了,卷了草席扔到乱葬岗上去。   “冰兰姑姑,这郡主冲撞了我,这、这也是她撞上的我啊。”林淑仪一听郡主二字也是慌了。这郡主身旁怎的没个人跟着还穿的这样的差。   “姑姑,是她是她撞得桃桃,疼~”小团子见了熟悉的人越发的觉得委屈了,撇着嘴直哭。   冰兰看着小团子身上脏乱不说,这手上也是渗出了血迹,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又是恼火。   “小孩子是最不会说谎的,淑仪主子还是留着跟皇上太后解释吧。”冰兰自来便是个跳脱的性子,平日里说话也是没个大小,现在又是气急了自是顾不上了尊卑,眼中朦胧的看了一眼林淑仪。   “小郡主啊,撞你的不是嫔妾啊,是这丫头对不对,乖孩子是不能说谎的。”林淑仪在暗中狠狠的瞪了桃桃一眼,小孩子最是怕人瞪眼了,她就不信吓不到她。   “姑姑她、她瞪我。阿娘。”小团子埋在冰兰的怀里哭的更狠了。   “是谁撞得不要紧,但是撞了谁却不一样了。奴婢先告辞了。”冰兰连礼都没行抱着小团子便走了。   *******************************************************************   太后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冰兰来回话,问了万嬷嬷说是郡主看到一只小野猫欢喜的不行,追了上去,不过后面跟着小宫女呢应是出不了什么事。   但是太后还是放心不下,她生在高门大户里,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可是谁知那朱红的墙门里流了多少的鲜血。她的灵儿不就是这么没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深夜,逼迫声,求饶声,大火交织在一起,一夜什么都没了,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长听到灵儿的哭着的怨恨声。   “快吩咐人去寻寻。”太后眼眶微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这孩子万不能再出事了,不然她这下半辈子就别活了。   万嬷嬷刚出去便撞见了抱着桃桃怒气冲冲的冰兰。   “哎呦,小郡主这怎的浑身乱糟糟的,这、这手上怎的还渗出了血了?”万嬷嬷双眼盯着小团子心疼的道。   “嬷嬷您别问了,快让人去将太医请来给小郡主看看,奴婢先带着郡主去洗漱一番。”冰兰急切的道。   “好好好,快带着郡主去洗洗,千万别让娘娘看到了,这还不得心疼死了。”万嬷嬷连连交代着。   刚才她看着太后娘娘出神了一会,眼眶都红了,便知太后这又是想起了灵儿公主了。这些年来太后就没有一刻过得舒坦的,甚至曾经刚出事的时候差点疯魔了。   之后也是每晚每晚的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双目都哭的红了,一直给人说灵儿公主怨恨她。万嬷嬷跟了太后几十年,每次看了也是心如刀绞一般。   这可万不能再让娘娘看到了,再一刺激出现当年的症状。   冰兰还未应下,便见太后在屋里走了出来,自来守着礼仪的太后慌乱的不成样子,脚下踉跄的走上前。   “这是怎么了,谁动了哀家的灵儿。别怕,别怕阿娘在呢。阿娘救你。”太后红着的美目中满是泪水,嘴上喃喃的道。   “娘娘,娘娘这是郡主,不是灵儿公主。娘娘,娘娘。”万嬷嬷吓得直上前扶着太后,双手摇着太后的手臂,口中也一直唤着太后。   好一会儿太后方像是回了神,“秀春?”太后恍惚的看着万嬷嬷。   “是奴婢啊,娘娘您看看是奴婢啊。娘娘累了,快去房里喝些茶醒醒。”万嬷嬷红着眼眶惊喜的哄着太后。   一只手暗中给后面的冰兰使着动作,冰兰连忙抱着桃桃去了侧殿。佛祖保佑啊,万不能再让娘娘回到那段痛苦的回忆中了。   太后有些迷茫的看着万嬷嬷,“惜春你这是怎的了,怎么还让冰兰将桃桃抱到侧殿去了?”   “哎呀,郡主在外面玩的时间久了,热的出了一身的汗,奴婢让冰兰先带着郡主洗漱一番也凉快凉快。”万嬷嬷连忙笑着解释道。   “那你眼眶怎的还红了?”太后狐疑的问道。   “这不是刚才有风,您也知道奴婢有迎风落泪的毛病,刚才又站在风口这不就落了泪了。多谢娘娘关心奴婢。”万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道。   “赶明儿太医来请平安脉再让他给你开服药,虽是不能根治,但是总可以缓解缓解。”   太后看着万嬷嬷眼角的泪水也是关心的。这一路走来,她身边的老人只剩下了惜春一个,有她在她的心里话也能说给人听听,可得好好的找太医诊诊脉了。   万嬷嬷含着笑扶着太后进了主屋里……   *************************************************************   自从那日桑桑接了钱姨娘的信就一页纸接一页纸的写。重生回来她越发的想姨娘了,算起来她也得有七八年没见过姨娘了。   她重生回来越发的觉得当娘的不易了,也越发的能理解姨娘每次来信都劝她的话了。这姨娘都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又怀了身子,她着实担心的很呢。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该给姨娘肚子了的弟弟妹妹准备点东西。这比桃桃还小称呼起来弟弟妹妹还真有些羞的慌呢。”桑桑询问着徐嬷嬷。   “该的,你好说也是个姐姐,也有了当姐姐的样子,是该给小公子小姑娘准备些东西呢。”徐嬷嬷笑着道。   “可是我能准备些什么呢?姨娘什么都不缺。”桑桑抚着脑袋喃喃道。   “您啊,就是经常的犯糊涂还不爱动脑子想。老奴都给您想好了。”徐嬷嬷打趣道。   “那嬷嬷快说,您想的是什么?可别说那些金银之类的,姨娘可是比我阔气的很。”桑桑想着她那瘪着的银袋子就疼的慌。   “刚夸了您有了姐姐的样子就又这样。看您那小财迷样子和小时候可真是一点都没变。放心不是您的金银珠宝。”徐嬷嬷笑这调侃桑桑。   “您当年身子极弱生小郡主的时候差点难产,当时王爷特意将太医院院首太医请了来。这开了好多的药单子,其中保养的就是好多张。   虽说这送人药方子不是多好的东西。但是说句实话姨娘那个处境万一这大夫人稍稍的动动手脚这就容易出事。   咱们库中还有当年剩下的雪山冰莲的干片和千年人参,都一块给姨娘送了去。”徐嬷嬷一点点的给桑桑解释道。   “这倒是挺好,我当然想着姨娘用不上,但是防备着点总是好的。那既然嬷嬷给弟弟妹妹准备了东西,我就将那套十二季节朱钗送给姨娘吧。”   桑桑见徐嬷嬷笑着看着她忙道:“我是觉得那套朱钗有些显得老气,我压不住便给姨娘吧。”   徐嬷嬷笑而不语,夫人就是个嘴硬骄傲的性子,但心却是极软的,从小到大都是。   “嬷嬷别看着我了,去找找那些方子吧。”桑桑低头看着信道。脸上的红云却是暴露了内心的害臊。   徐嬷嬷最是了解桑桑这再看下去估计得恼羞成怒了,连忙笑着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小剧场   楚毓手上摩挲着那素帕上的朱唇印记,不由得舔了舔唇角。   有些猩红的凤眼瞥了瞥合的严实的门缝,鼻尖不由自主的凑近了那素帕。一股清香袭来,楚毓俊秀的脸越发的红了……   虽然男主他不在,但是他的传说仍旧不落下,亲妈我是认真地!! 第18章   慈宁宫氛围分外的凝重,屋子里静的很,宫人们呼吸都是摒着气的。   太后和皇后都是出自镇国公府,但不同于皇后一出生便是千尊玉贵的,太后出自一歌姬的肚子,生来便是身份地位卑微的很。   当年镇国公为了巩固自家地位毁了太后的婚约并将其推出给病弱的老皇帝冲喜,太后也是怯懦的受了。   要知道老皇帝病弱且还年过半百年岁上都能做她祖父了,便是连皇上的年岁都比太后大上几岁。太后这辈子最大的脾气也就是当年小公主没了大怒闭门了几年。   今日怕也是太后这辈子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失态了。太后看到桃桃白白嫩嫩的手上渗出的血,美目眦裂,脑海里全是满天的火光。   “将人给哀家带来,哀家倒要看看谁还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动手。”太后一把将桃桃抱进了怀里严严实实的不敢松开,就怕一松开便不见了。   “娘娘哎,您消消气。您这身子刚好了些再气到了身子。刚才奴婢派人去请林淑仪了。”万嬷嬷赶忙上前安抚着太后。她是真害怕太后再病了,这身子本来就不好再气病了可真伤身子啊。   乾清宫,庆春火急火燎的刚进大门就被淮庆拦了下来,“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乾清宫进进出出的都是贵人,你这小兔崽子就是不听。出了事谁都救不了你。”   淮庆连着敲了庆春好几巴掌,着实是恨铁不成钢。他原本还想把这小子当做重点培养呢,现在看确实得好好想想了,这火急火燎的性子着实容易出事。   “师父,出、出事了。太后娘娘大怒啊。”庆春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又被淮庆打了几巴掌捂着脑袋道。   “太、太后娘娘为了什么发火?”淮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焦急的问道。太后娘娘向来是脾气好得很,什么样的大事将人气的发火了呢。   “这不是林淑仪推了小郡主一把,这手上都渗出血了。按说太后娘娘脾气好得很怎会这样的发怒呢?”   庆春疑惑的问道,他进宫晚一进来就听小太监们说这在慈宁宫当差可是好的很,又风光又不受磋磨,是份子难得的好差事。他当时还羡慕的想去慈宁宫当差呢。   为什么发怒?大约是想起了那场大火,想起了……   淮庆神色恍惚了一瞬,回了神来敲了庆春几下,“少说话多做事。太后娘娘心疼郡主能不发怒嘛。”   淮庆说完便转身快步进了房门。   书案后皇上正在批着奏折,抬眼见淮庆急急忙忙的进了来淡声问道:“你这一天天的教育你那徒弟要稳重,怎的自己也不稳重了?”   “哎呦陛下啊,可出了大事了。太后娘娘大怒了,这正派了人去福宁殿请林淑仪去了。”淮庆赶忙道。   “什么?太后发怒了?”皇上双目微怔厉声问道,手上毛笔的墨汁滴了一折子。   皇上就是皇上失态也只是一瞬,转瞬便平复了声音淡声道:“太后为了甚发怒?”   “林淑仪推了小郡主一把,小郡主手上都渗出了血呢。”淮庆低着头道。刚说完便见书案后的皇上已经出了房门了。   慈宁宫,没先请来林淑仪倒是太医到了。太后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   太医收了手帕,起身行了一礼,“娘娘安心,小郡主受的是皮外伤。开些凝脂膏日日涂抹就是了。只是看郡主这神态应是吓到了,就怕夜里闹别的症状。”李太医恭敬地回着话。   “那太医今晚便守在太医院吧。若是半夜出事情也好诊治。冰兰给李太医看赏。”太后淡淡的道。   李太医刚领了银钱下去,冰菊便将林淑仪请了来。此时的林淑仪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傲慢蛮横,脸色发菜,手上都冒出了汗水。   “给太后娘娘请安。”林淑仪行着礼,只是屋里却像是冻住了一样没有一人说话,直到林淑仪脸上冒汗水了才听上面太后淡淡的道了声起身。   “将郡主抱下去休息。”太后见桃桃双目微阖,便知这丫头是困了的,忙唤了冰菊将人送去侧殿休息。   “林淑仪该知道哀家为甚唤你来吧。”太后原本温柔的嗓音现在像是啐了冰一样。   “娘娘,嫔妾错了,嫔妾御下无方,让下面的宫人冲撞了小郡主。嫔妾已经将人捆了送去了慎行司。”林淑仪颤着声音道。   “林淑仪可真是利落干净的很,只是这单单只是宫人的错?”   “嫔妾有错,嫔妾定是会闭门为小郡主祈福。”林淑仪连忙道。   “这样就够了?不若林淑仪也去慎行司呆些日子吧。”太后妩媚的脸上轻笑着嘴里吐着话却是让人脚下一软。   林淑仪还想说什么便听见外面传来了淮庆的传报声,连忙冲着进来的人行了一礼。   只是皇上像是没看到请安的林淑仪,径直的走向前请着安。   “太后息怒,身子刚刚好了些,再折腾病了。出了什么事情朕给太后一个交代就是了。”皇上笑着看着太后。   太后瞥了一眼皇上淡淡的道:“皇上日理万机忙着国家大事,这等的小事自是顾不上的。”   皇上脸上的笑瞬间有些微怔,转瞬又朝着太后笑了笑。   过了一会皇上像是才想起来下面跪着的林淑仪,淡声道了句起身吧。   “皇上,嫔妾真的知道错了,嫔妾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管教下面的宫人太监的。”   林淑仪眼角含泪,清秀的脸上显得楚楚可怜,明显和刚才对着太后的时候不一样。太后自是看出了林淑仪的态度,轻嗤笑了一声。   上座的皇上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既然知错那边听太后处置吧。”   林淑仪原本楚楚可怜的脸上充满了恐惧,腿吓得也软了。   “哎呦,林淑仪您怎么流血了?”冰兰眼尖的盯着林淑仪的腿尖声道。   “啊,嫔、嫔妾定是月事来了。”林淑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心攥着试图镇定的道。只是那话里的慌乱却是掩盖不住。   “去太医院请御医来。”皇上黑着脸吩咐着。   “哀家累了,都退下吧。”太后自是也听出了那林淑仪口中的慌乱,又见那腿间鲜血流的不止,还有甚不明白的。   她倒是不急着处理她了。但她也不愿意听这后宫腌臜事,白白的脏了自己的耳朵,忙下着逐客令。   “朕还没看桃桃伤的如何呢?”他来时见桃桃睡着了,便转身来了正屋,本想着等处理了这林淑仪再和太后桃桃吃顿晚饭。谁知太后竟是突然下了逐客令。   “桃桃身子不适歇下了,皇上还是处理事情去吧。哀家有些累了,去休息一番。”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进了隔间。   太后进了隔间,他们自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皇上黑着脸率先出去了……   乾清宫   李太医这一天就像是经历了两次生死一样。先是原本好脾性的太后娘娘发了火气,再是皇上还黑着脸。   李太医战战兢兢的为林淑仪把着脉,见正主神色慌张,额角直冒冷汗便知这定又是见皇宫密事。一把脉果真,这淑仪主子有小产之相啊。   李太医一看上首皇上黑沉的脸吓得身子一哆嗦,他早上刚看了小孙儿也不知能不能再看到了。   李太医走上前低着头跪了下来。“说!”上首的皇上沉着声音道,里面的命令不容拒绝。   “淑仪主子脉象、脉象虚弱,有、有……滑胎之相。”李太医颤着声音道,身子都快趴到了地上。   空气像凝聚了一般,静谧的吓人。   “混账。”皇上摸起手边的茶杯就摔了出去,脸上乌云密布。吓得屋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皇上,嫔妾冤枉,嫔妾只是来了月事。”林淑仪狰狞着脸高声喊着。   上面的皇上看都没看她一眼,踢了一脚旁边跪着的淮庆。淮庆连忙起身唤了旁边的两个宫人上前将林淑仪嘴堵了起来,又用床单将人蒙了起来抬了出去……   ******************************************************************8   “淑仪主子您还是交代了吧,别逼着奴婢动手啊。进了奴婢这慎行司就没有撬不开的嘴。”老嬷嬷脸上皱纹遍布,嘴角阴沉的笑容看着格外的吓人。   旁边草垛上躺着的林淑仪身上脸上都是枯草和尘土,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咽气了一般。   “既然您不开口,那奴婢就不客气了。进了慎行司您就别把自己当做主子了。”   老嬷嬷说着拿起了旁边的烙铁狠狠的摁在了林淑仪的腿上。刚才还气喘吁吁的林淑仪尖叫着双眼瞪得极大,疼的全身都在冒冷汗。   之后老嬷嬷又用了两套器具都没能问出句话来,倒是将林淑仪疼的晕了过去。   夜半,一道身影迅速的穿过侍卫的看守进了慎行司。   第二日,林淑仪暴毙。   乾清宫   “人死了?林淑仪御前失仪,冲撞圣颜,不甘被罚自戕。念在圣宣侯忠心为国,朕不予追究。以采女之位下葬。”皇上声音像是为这炎热的环境降温了一样。   人死了?要是想死早就死了,这等紧要关口死了?这皇宫倒像是人家的后花园一样想进就进。   “宣张玉泽。”皇上淡淡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又是一章没有男女主的,但是下一章会出来的哦!(球球的喵) 第19章   “人处理好了?”书案后的男子淡淡的道。男子身着明黄锦袍,烛火映着将身子拉的修长显得格外的温润。   “处理好了。”下面黑衣蒙面男子跪着道。   主位上的男子一听原本绷着的脸也放松的笑了起来。“快起来,辛苦了,喝杯酒水。”   太子说着给旁边的太监摆了摆手拿过了一酒壶,亲自上前给蒙面男子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孤有林卿如猛虎添翼。”说着端起了酒杯便一杯而尽。   蒙面男子见太子这样礼遇自己心里也是高兴的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时辰不早了,林卿回去歇息吧。”太子温声道。   林卿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身后的太子瞥了一眼侍卫,那侍卫便跟了上去……   小团子昨夜虽是没有发热,但是到底是有些怕的,第二日便和太后闹着要回家。   太后又是不舍又是心疼,里里外外的准备了好多东西,还特地的将半筐子的荔枝塞到了马车上。   桑桑这边倒是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这两天足足给钱姨娘写了好几页的纸。这猛地听了小团子回来的消息心里可是欢喜了。   “阿娘,阿娘。”小团子蹦蹦跳跳的进了来,自从昨天受了惊吓在宫里就一直不开心,回府了倒是难得的活泼了起来。   桑桑温柔的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团子忙道:“慢点别摔了。”   小团子想小炮弹一样猛地抱住了桑桑。小手上包着的白布也露了出来。   桑桑温柔的笑脸瞬间凝固了捧着小团子的手问道:“手伤到了?疼不疼,快让阿娘看看。”   “疼,阿娘,好疼。”小团子委屈的看着桑桑。小嘴撇着,圆圆水灵灵的大眼睛眨着分外的可怜。桑桑一下子就难受极了将小团子抱紧了。   “都是阿娘不好。”桑桑现在着实有些恼怒自己,她到底是大意了,对小团子还是不够的关心。   “阿娘不哭,不是阿娘,是有个坏人将桃桃推倒了。”小团子见桑桑美目中落泪连忙安慰着。   “阿娘,桃桃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哦,□□母把果果都给了桃桃呢。桃桃带你去看。”桑桑越是听这孩子懂事的话越是心酸的很,但是到底不忍心看着小团子失落,连忙跟着小团子去看。   楚毓到的时候母女两个正打算用午膳。   楚毓得知宫里出事已经是昨晚半夜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但是天色已晚,宫门已下钥。一夜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到了第二日便想进宫,但又传来了江南的消息。   好不容易阴着脸处理完,都快接近午时了。楚毓得的消息桃桃回府了,便直接来了如意巷子。   小团子看到楚毓来更是高兴的很,连忙从凳子上跳了下去跑上前去抱住了楚毓的大腿。   “爹爹。”小姑娘甜甜的笑让楚毓原本的气怒消了不少,嘴角轻轻上挑将人抱了起来。   “手还疼不疼?”   “疼啊,爹爹得多陪桃桃几天。”小团子嘟着嘴要求道。   “好。”楚毓轻声应道。   “妾身见过王爷。”桑桑请着安。今日哭过,桑桑眼眶都是红红的。又是因着在府上连头发都没盘起来,素着张小脸越发的显得楚楚可怜,身姿又是柔弱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一样。   “起身吧。”楚毓不自觉的想起了书房里那张印着鲜艳的朱唇的素帕,眼神晦暗了瞥了桑桑一眼。   “备双饭筷。”楚毓瞥了一眼旁边的常胜,淡淡的吩咐着。   “妾身不知王爷要来,准备的膳食也不多。”所以你就别跟着我们用了呗。   今日小团子非得要吃她做的糖醋排骨,所以她就是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她的水平做出的饭菜虽不至于咽不下去,但是确实比不上厨子做的,更何况这从小便是吃遍山珍海味的秦王。   楚毓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桑桑。这饭菜的成色怎样他还能看不出来?虽是不至于看不过去,但也的确是不怎么上的台面。   府里的厨子怎敢将这样的饭菜摆到主子的桌面上?谁做的还不清楚。   桑桑自是看出了楚毓的眼神中的打趣,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楚毓嘴角上勾,亲手夹了筷子菜在桑桑的偷瞄下吃了下去。   “今日的饭菜倒是别有滋味。”楚毓淡淡的夸了一句倒是让桑桑羞的都快钻进桌子底下了。   “阿娘做的,好吃。”小团子手上受了伤不方便用手,红叶在一旁喂着。经了一个月又吃上了阿娘做的饭菜,小团子开心极了,连忙称赞着。   桑桑越发的羞了,这父女俩今日这般关注她这饭菜作甚。   “爹爹尝尝阿娘做的排骨,最好吃了。”小团子笑眯眯的道。   楚毓像是配合着一般,夹了快排骨吃在嘴里细细的品尝。吃完了还认真的评价了个甚好。   一顿饭桑桑吃的都是格外的沉默,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用过午膳之后小团子便双眼犯迷糊,被红叶抱到隔间休息去了。   桑桑看着眼前的楚毓倒是想起了博艺的事情。她之前让徐嬷嬷去外面打听了一番,这国子监的确是有录取贡生的规定。   但是这些年进去的却是少的又少,基本上都是官员家的子嗣。也就是说就算是中了秀才没有关系也是进不去的。   桑桑心里着实纠结,虽是她和秦王要些银子首饰,但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也着实影响不到他什么。   他欢喜也就给了,但是这走关系的事情她就有些怯了。但是怯归怯总也是要试上一试的,毕竟关系到博艺的前途。   用午膳楚毓也是不得清闲的,常胜早早地便将折子送到了书房里。   桑桑经过一番的思索还是决定试上一试。所以午后便仔细的梳洗了一番,浓密乌黑的秀发梳成了牡丹髻,还特意插了支芙蓉花的朱钗,一身橘红的衣裙更显得肌肤胜雪,衬的清丽绝伦的小脸更加的娇媚。   桑桑准备了一番之后便端着一盘子荔枝进了书房。   桑桑进了书房,常胜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王爷,用些果子吧。”桑桑娇滴滴的嗓音直唤的楚毓移开了视线。周身都是甜甜的暖香再加上果香,越发的使得氛围生暖。   桑桑小手白嫩的都比这盘里的荔枝更加的莹白。楚毓顿时觉得这屋里有些热了。   “放下吧。”楚毓眼睛盯着手上的奏折淡淡的道。   “妾身亲手将皮剥了,王爷就不尝尝?”美人娇声中带着委屈,楚毓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桑桑。   这么一看便像是移不开眼睛一样,身体越发的燥热了,鬼使神差的轻轻张开了嘴。   桑桑羞红着脸捏了颗荔枝轻轻的塞到了那人嘴中。玉手不经意间的触碰薄唇使得这本就暧昧的气氛越发的羞人。   “王爷累了吧,妾身新学了一套手法,给王爷按按?”桑桑软着声音道。   楚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甚。桑桑自顾着将玉手搭到了楚毓的肩膀上揉捏着。六月天已经是极热了,楚毓衣服也是穿的轻薄,这玉手揉捏着楚毓身子都僵了。   “王爷放松些呀,硌的人家手疼。”娇滴滴的嗓音响起楚毓像是惊醒了般。从肩膀将那双玉手扯了下来,   “怎的学起了手法?”楚毓淡声问道。   “妾身觉得王爷每天劳累的很,妾身学学手法,也能帮王爷放松放松。”桑桑柔媚羞涩的看了楚毓一眼,眉眼之中有几分青涩有几分妩媚,越发的吸引人。   楚毓略有些粗糙的手揉捏着手上嫩白的小手,“字写得倒不是错。”楚毓前言不接后语的说了句却是让桑桑脸都红了起来。   “妾身、妾身虽是自小学字,但是却少几分风骨。”桑桑柔声道。   这么软的小手能写出什么风骨,楚毓心里不由自主的道。但是嘴上却是道:“写个看看。”   楚毓将旁边的毛笔递给了桑桑,在身后看着她写着字。桑桑双手此时软得很,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只单单的写了一个她最熟悉的字——桑。   楚毓看了她些的字之后俯身握住了那掌着笔的小手,写了个‘毓’字。两个字并排的放在一块桑桑小脸不自觉的便红了起来。   “妾身有件事想求王爷……”桑桑神色微动,柔嫩的小手抓着楚毓的衣袖。   “说来听听。”楚毓心里一笑,这小女人还真是有趣的很,又是情诗,又是按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不过他倒是极享受这种殷勤就是了。   “妾身弟弟去年中了秀才,想来京城听听学,王爷能、能不能……”桑桑美目直盯着楚毓,小手也轻轻的揉着楚毓的手腕。   “想进国子监?”楚毓淡声问着。   “王爷行吗?”桑桑美目中满是期待,小手娇娇的抓着楚毓的衣服。   楚毓久久未言便见美人眼中的光彩便的暗沉了,小手也慢慢的撒开了他的衣袖。   楚毓反手一把将美人拉近怀里,看着怀里这张含羞带娇的小脸,小巧精致的樱桃唇上染了胭脂更加的红艳。   楚毓想着书房里那张印着樱唇的绣帕,上前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虚伪,有事求本王了就知道献殷勤了,我才不稀罕呢!哼哼   桑桑:王爷嘀咕什么,妾身按的不好吗?(美眸一转,分外委屈)   楚毓:好好好!(汪汪汪~~~) 第20章   一吻终了桑桑桃花眼中含着泪水,细细的喘着气,小手刚才也不自觉的抓住了那人的衣服,现在赶忙放了开,声音娇媚的抱怨道:“王爷憋到妾身了。”楚毓却是嘴角轻轻上勾,看得出此时心情愉悦的很。   桑桑自是看的出来,桃花眼中含了泪,媚眼如丝的看着楚毓,“王爷就帮帮妾身吧。妾身只有博艺一个弟弟,他过不好妾身也极是心疼的。妾身知道王爷是最心疼妾身的”   一番话说得那叫个漂亮,柔柔弱弱的卖惨,娇娇滴滴的撒娇可不是女子该有的手段。   楚毓原本也没想着不应下,只是想着这小女人情诗送了,手法也学了,还能再做出什么事情。但却是惹得人落了眼泪,倒是不忍心再逗吓去了,嘴唇轻靠美人耳垂轻声道:“看你表现。”   桑桑耳垂一热,脸上也跟着烧了起来,这青天白日的这狗男人竟是还想着做那等出格的事情,果真是不如入心的玩物,疼的也只是这具皮囊罢了。   桑桑小手撩进了楚毓的衣袍,红唇凑近衣袍,贝齿轻轻咬着衣袍带子,媚眼如丝挑衅般的看了一眼上方的男人。只听得头上的男人粗喘了一声,大手不由自主的按到了桑桑的头上……   外面的常胜听着里面娇媚的嗓音和男人的粗喘声,连忙唤人里的远了些,又让人去厨房吩咐了热水。   楚毓享受了一番美人恩之后心情越发的愉悦了,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美人,唇角微勾抱去了耳房梳洗了一番。   桑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刚一动弹腰就像断了一样,酸疼的很。   经过这一下午桑桑对楚毓脸皮的薄厚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刚才书房那人死死的将她压在书案上,桑桑一想起那皱了的两个字和一地的折子脸上越发的红了,这府里的丫鬟们定是又传出了她不要脸勾的人犯禁的话了。   桑桑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若是这狗男人不将博艺弄进国子监她能生吃了他的肉。   屋外天色已经朦胧了,屋内因着桑桑在睡觉只点了一盏灯,朦朦胧胧的照了进来显得格外的温暖。   “夫人您可是要起来用膳?”红叶在纱帐外问着。   “起来吧。”桑桑一开口就感觉出来了嗓子的不舒坦,小脸越发的红了,又想到刚才那般大的动静外面定是听的清楚的。   红叶将帘子掀开了将桑桑扶了起来,“夫人,嬷嬷亲手给您炖的鸡汤呢,一直放在小厨房里煨着呢。”   桑桑点了点头,“郡主手上可换了药?”她被这狗男人折腾了一顿一觉睡到了晚上,也不知小团子有没有想她。   “下午王爷身边的常胜公公送来了更好的药,说是邻国进贡的,一品价值千金。嬷嬷给郡主上好药没多久郡主便道不是很疼了。之后又随了王爷去了马厩。”红叶笑着给桑桑汇报着。   “还想着马,看来这小手是不疼了的。”桑桑笑着道。   她倒是希望小团子永远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的,她不盼着她能够成为才女,也不盼着能够嫁的多么体面,只要一辈子幸福欢喜就好了。   桑桑梳洗完父女俩也过来了。小团子窝在秦王的怀里笑的乖极了,秦王也是难得的没有冷着脸,嘴角轻轻上勾看着小团子。   桑桑不得不承认这狗男人虽是有些事上比较不要脸,但是这份对小团子的爱却是桑桑打小没有的。   小团子看到桑桑也是激动高兴的,挣脱的在楚毓怀里下了来扑到桑桑的小腿上。   “阿娘、阿娘好懒啊。”小团子嘟着嘴笑话着桑桑。   “阿娘还不是昨夜顾着给桃桃做鞋袜累的。阿娘知道了桃桃不想要新衣的,那阿娘就送给隔壁的梦姐儿吧。”桑桑委屈的看着桃桃。   “不要不要,阿娘给桃桃的。”小团子不依的摇着桑桑的手臂,小嘴嘟的都能挂个瓶子了。   如意巷子离着权贵的住宅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但是又不会离嘈杂的市井过近,属于是夹在两者之间倒也清净的很,旁边住便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府邸。   桃桃和那家的姑娘年岁相当,倒是时常在一块玩耍。   “那桃桃刚才还说阿娘懒,阿娘心里好生的难受。”桑桑继续苦着小脸逗着小团子。   “那桃桃、桃桃将糕糕分给阿娘好了。”小团子低着头想了一番,脸上纠结着看着桑桑不舍的道。   桑桑直接乐了出来,有时候逗小团子真是欢喜的很,这可爱的小脸皱着真是惹人疼的很。桑桑伸手揉捏着小团子的肉脸。   小团子吱吱妞妞的手上还想扒开桑桑作乱的手,但是到底拗不过。   “阿娘揉了桃桃的脸就得给桃桃新鞋袜。”小团子哀怨的看着桑桑。桑桑自是忙答应。旁边的楚毓听了小团子的话却是感觉这母女俩还真是像的很,不仅长得像,这性子也是想得很。   他没给徐氏准话,这不看了他就不爱搭理他,倒是和邻国进贡的波斯猫有些像,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真的惹生气了就用粉粉嫩嫩的小肉垫子拍你,要不就爱答不理的高冷得很,然后他就把它吊起来用鸡毛挠它的小垫子。楚毓想着记忆中的那傲慢的波斯猫不由的又看了桑桑一眼。   桑桑似有感觉的朝着狗男人看了一眼,仿佛刚才她察觉到的阴恻恻的笑容是她的错觉一样。   之后三人便用了晚膳。小团子和楚毓玩了半个下午,也是累的极了,刚吃完饭就眼皮子直打架。桑桑吩咐了人将小团子送回了偏殿。   桑桑看着美人榻旁坐着看书的楚毓,就觉得自己累的很。白白的担了宠姬狐媚子的称号,却是到了现在还没得到这狗男人的准话。   她要真是狐媚子还能这般的小意温柔,她这腰可是到现在还疼着呢!   桑桑气归气,但是到底还是袅袅婷婷的扭着小蛮腰走上前去了。   “王爷,刚用了膳喝杯茶水吧。”瞧瞧她多贤惠,狗男人就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楚毓凤眼瞧了桑桑一眼,将她手上的茶水端了过来静静的喝着茶水。   “不知王爷……”桑桑特地将话说了一半。   她记得曾经姨娘求父亲事情的时候急的无法也不会将事情再说上几遍。她小时候是个急性子,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想插上几句,但是每次姨娘总是会拦下她来。   当时她不甚明白,现在却是有点懂了。这男人原本就不是个有耐心又有些自大的物种,将事情说上几遍他便会觉得你是不信任他,还会觉得你是在催他,在心里就降低了好感度。   “咳,本王腿有些酸。”楚毓嗓音有些沙哑的道。   桑桑小机灵自是懂了这狗男人什么意思,要知道他知道了自己学了手法会这般使唤她。她还不如不学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桑桑只有轻轻为楚毓捏着腿。   只是桑桑手都捏麻了上面的人都没有让她歇会,桑桑看了一眼上方一边享受着她捏着腿一边看着书的惬意样子心里越发的有些不平衡了。   桑桑手上劲道一转,这捏腿便像是变了个味道一样。桑桑小手越发的向上,轻轻的捏着。说是捏其实更准确的应是抚摸。   上面的楚毓自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那双软绵柔嫩的小手像是带了火焰一般,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子的变化想将腿上的小手拉开,但是到底是没舍得,将旁边的衣摆轻轻的拉了拉。   “王爷身子可真是硬的很,硌的妾身手疼~”娇滴滴的嗓音响起,似是抱怨似是撒娇在这静谧的夜晚越发的清晰。   楚毓身子一僵将腿上的衣摆又拉了拉。   “咳,那便歇歇吧。”楚毓清了清嗓子,若不是耳垂微微发红和衣摆越发的鼓囊她还真以为这狗男人毫无所动。   “既是王爷欢喜,妾身累些也是应该的。”桑桑声音娇的发颤,美目流转之间就是媚色撩人的很。   楚毓虽是浑身僵硬但是到底也是舍不得那小嫩手的揉捏,咳了一声到底没反对。   直到桑桑小手反复在楚毓冒火的边缘试探的时候,人不可忍的楚毓微微一拉便将人拉到了怀里,翻身一转将人压在了美人榻上。   楚毓双目暗沉的盯着桑桑鼓鼓囊囊的某处,额角薄汗微起,双手刚想将她身上碍事的衣物去除,却被那双碍事的小手挡住了。   “王爷,妾身所求……”桑桑声音微颤更是撩人。   “本王准了。”楚毓哑着声音道。   桑桑红唇微勾,嫩白的胳膊搂住了楚毓的脖子……   不出意外第二日桑桑的腰又是很疼。但是想着她所求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确切的答复了。博艺也能进国子监了定是对科举有所帮助。总的来说桑桑的心里也算是有所慰藉的。   “夫人哦,您可算是醒了,这都快到了午时了。”徐嬷嬷眼中打趣的看着桑桑。   “嬷嬷不疼我了。”桑桑嘟着嘴抱怨道。徐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在她心里和娘也差不了多少,她总是忍不住的撒娇。   “是是是,老奴不疼您了,但是王爷疼您啊。昨日下午夫人睡了的时候,王爷便唤了国子监祭酒来。咱们四公子进国子监的事情定是成了。”徐嬷嬷欢喜的道。   这国子监她之前可是打听了,没点关系还真是进不去,这有了王爷亲自说话,四公子还怕进不了吗?   “那是。”桑桑忍不住的抚了抚后脑勺心里也是有些自得的,这狗男人有感兴趣的东西便好,反正她是为了银子利益。   “等等,嬷嬷是说他下午便将国子监祭酒唤了来??”桑桑美目微怔,贝齿狠狠的咬着朱唇。   “是啊,可见王爷是上了心的。夫人以后可不准再使小性子了。”   桑桑看着她身上青红交错的淤痕,腰和腿也是隐隐发痛,将手上的锦被都快捏破了。合着昨晚是她多此一举了?   狗男人竟然套路她,还说什么本王准了!桑桑一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情就恨不得将楚毓暴打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搓衣板给我跪平了再起来!   楚毓:汪汪汪~~~ 第21章   桑桑纵使想暴打一顿楚毓,但是眼前也是没了机会。楚毓天未亮便回了府。   “主子,暗四传来消息江公子受了重伤怕是……”暗一脸色肃穆的回着话。   “江承允死了?”楚毓微微挑眉。   “暗四受了重伤,打斗时暗四亲眼看着江公子身中数剑从悬崖上滚了下去。”   “那是寻到了尸骨?”楚毓淡淡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暗四说咱们的人中出了内鬼,将踪迹泄露了出去,人死的死伤的伤。”   “传信暗四无需再寻江承允,将内鬼揪出来暗中盯紧盐场。还有暗四功夫还得加进。”江承允精的像千年老狐狸一样,还能这么就死了?只是暗四这功夫却是退步了不少。   “是。”暗一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正如楚毓所想,江承允还真没死,现在正在苏州一农家小院悠闲的养着伤口。   他的确是受了重伤,但是也不至致命就是了。当时他掉下悬崖也是为了看重了这悬崖下便是一条河,再有他武功不及暗四,若是拼死搏斗最后也只是一块丧命罢了。   但是他打小便水性极好,下河摸鱼的事情没少做了,这水性也是一点点的练了出来。所以他便投了悬崖。只是他寻了好久的暗四却是没消息了,这是被奸细吓破了胆子?   “哎哟,程公子啊,您今日咋起的这般早了,这太阳还没照屁股呢。”江承允正是思索着如何寻暗四便听到旁边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这家的姑娘是个良善的,将半死不活的他捡了回来。但是这家的旁的人却是一个个的尖酸刻薄的很。   “劳您费神了。”江承允自知在外不能暴露了身份去,便谎称自己进京赶考不料被劫匪洗劫一空竟是连他的人都没能放过,且他本就是办事路上遇险,身上别说配饰便是金银走没有的,倒像是个险些丧命的穷书生。   这不这家人的态度一直就是这般刁难的。   “费不费神另一说,你这伤口也该好了吧,那便回去吧。正好今日那牛车要进城便随着走便是了。”   李氏嫌弃的看着江承允,原本她想着这人是赶考的书生还将劫匪引了来应是有银子的主,且那死丫头还多管闲事的拿了几两银子让留他些时日。   可是这半个月她却是将这人的底细打探了个清楚。这哪里是个书生,最多也就是个穷教书先生。这怕是那死丫头的姘头,被那老鸨子发现了然后想将人弄死。   那死丫头不舍得所以将人藏进了家里。她可不想吃不了狐狸肉还惹了一身骚,那死丫头家来了她才得好好的教训她一番呢。   “也好,府上对程某的照顾,程某一定以后登门致谢。”江承允到底是朝着李氏行了一礼。   “可不用了可不用了。”李氏连忙脸上嫌弃的道。   江承允收拾了一番东西之后便随着牛车走了……   ******************************************************   桑桑应下小团子的衣袜还差些针脚。还好小团子一回来便听起了课,她也好马上将东西赶制出来,不然小团子问起来她可就真是食言了。   “夫人,回春堂又回了话,说是您救的那个人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想见您一面。”红叶从外面进来传着话。   “要见我?”桑桑黛眉微皱有些疑问。她原本就是为了积阴德才将人救了下来,这人想见自己也不知所为何事。   “也好。”桑桑静默了一会儿点头应下了。正好她也好借着机会出去再寻摸寻摸铺子的消息。   桑桑梳洗了一番便带着人去了回春堂。   “夫人。”姜大夫微微行礼道。   桑桑忙道了起身。这姜大夫医术极好,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她也时常唤了人进府中请个平安脉之类的。   “夫人恩德救人一命,这份心老朽就是敬佩的很,这药材的钱老朽愿出一半。”姜大夫恭敬的道。   “哎,姜大夫万不可那样说。人既是我救的,那便在徐府取钱便是了。”桑桑笑着道。   “夫人,您且听听老朽说说这情况再想着要不要见那女子。她来的时候胳膊腿都是断了的,就连筋骨有的都是挑断了。   而且这女子身上多有陈年旧疤,血液也是有些药性,看得出是常年的接触药材泡药浴的。这女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倒像是江湖中人。”姜大夫嘱托道。   医者仁心,这夫人生的娇娇怯怯的就怕吓到了。   “江湖中人?”桑桑也是有些犹豫了,江湖中人最是不羁的很,她就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不想招惹麻烦啊。   “不过夫人放心就是这女子虽是能够行走了,但是由于筋骨重接武功也是尽失了。”姜大夫连忙补充道。   桑桑拧着黛眉思索了一会儿到底是决定见上一见,也算是了结了。   桑桑带着红叶走到后院的时候便见一身着利落黑色短打的女子坐在窗外前的屋檐下出神。清秀模样生的可人只是那双眼中的孤傲和伤悲却是远远的和人拉远了距离。   那女子远远的见桑桑进了后院便起身恭敬的行着礼。   “你要见我?”桑桑淡淡的问道。   “多谢夫人救了小人贱命一条。”女子保持着行礼的动作未动,声音沙哑中透着苍凉,不像是碧玉年华的少女,倒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太太。   桑桑又想起之前姜大夫说的那些话,便差不多的猜到了这女子应是遭了大罪才这样吧,又想起自己前世也是悲催的很,心里竟是升起一道异样的共鸣。   “不必多礼,我只是尽力想积些阴德就是了。”桑桑淡淡的道。   “小人命薄,无甚资产和能力,若是夫人不嫌弃,小人以后这条贱命便是您的了。”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倒是没想到这夫人竟是这般淡然,心中倒是升起一丝赞赏。   “这倒不必。我也是有私心积阴德,姑娘不必多心。”她要她的命作甚,带回去再多养一张嘴?她银子本来就不多了。   “夫人救了小人一命,小人也没有甚亲人。在夫人身边做个使唤的牛马也是可行的。”她不爱欠人情谊,既是这夫人救了她一条命,那她就半生为其效劳就是了。   “我不缺丫鬟仆人。若是姑娘无甚去处不如我与姜大夫说上一说你在这回春堂做个帮工也是可以的。”   桑桑见这姑娘神色真诚,倒不像是假意寒暄的,但是她身旁着实也不缺丫鬟,再说这姑娘来历不明,她普通百姓只想过个安生日子。   “小人知夫人是为了甚。小人曾是武林中人,只是经此一劫以前的小人已经死了,现在的小人的命是夫人救了回来,那便是夫人的。”那女子说着便跪了下来,声音恭敬中带着坚定。   桑桑见这女子眼神中透着坚韧和恭敬,倒是有些意动。说实话她重生回来发现这身边着实没人可用。徐嬷嬷自是她的人,只是嬷嬷年纪大了,受不住折腾。   红叶虽是忠心但是这能力确实不够的,人也不够精明,处理一些府中小事还可以,但是以后逃跑计划却是做不来的。这女子虽说之前是江湖中人,但是她见这人神色清明坚韧倒也不像是恶人。   “你可会些什么?”桑桑愣了一会到底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小人之前学了几年医术。”   “学了医术?你起来吧。”桑桑嘴里念了几句,倒是看着身前这跪着的女子倒是个好的选择。   那女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桑桑身前。   “有甚名字?”   “请主子赐名。”女子又是一拜。   “你之前身处江湖,波折不断,最期的怕就是个安字。那便唤安侬吧。”桑桑嘴角含笑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安侬谢主子赐名。”女子还想再拜却是被桑桑拦了下来。   “在我身边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桑桑嘴角含笑的道。   桑桑既是用了人那便是真的把人家当做是自己人了,这一身的黑色短打穿着是利落,但是不宜进府。之后桑桑便带着人去成衣店买了两人衣服,特意选了简单的款式给安侬。   桑桑刚将人带进了府,那边楚毓便得到了消息。   楚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之前徐氏救人的事情他也没当真,救了个人那也算是积了分阴德,也算是件好事。   但是这将来历不明的人带回了府中却是不该的。先不说那人来历如何,谁又知她有没有包藏祸心。   “主子,那女子走路一深一浅,看得出之前练过轻功,但是腿脚不利应是被人硬生生的挑破了筋骨废去了武功。”暗三恭敬地道。   “再派些暗卫守在如意巷子,定要保证郡主和夫人安全。”楚毓皱着眉吩咐道。武林中人最是难缠的很,那女子被人废去了武功能忍下吗?莫不是想接着深门大院养精蓄锐、借势复仇?   “派人去调查这女子的身份。”楚毓淡淡的吩咐道……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原本就不是什么圣母人设,再说安侬一看就是出身江湖,自然桑桑要考虑安全问题。 第22章   桑桑将安侬带回了府先是充作二等丫鬟跟着徐嬷嬷学习一番。既然决定用人那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桑桑这点倒是认准了。   还好这安侬看着也着实不是奸邪之人,徐嬷嬷阅人不少,倒也是认为这安侬不错的。   这天桑桑在花园里赏花无意间听院中负责采买的婆子说了句那东街的一家糕点铺子急着盘出去。   那家人原本还是四品官员呢,只是也不知怎的这家偏偏被贬了官,这家人又急着周旋,所以心痛的急着盘出去。   桑桑一听倒是心动的很,东街可是个好地方,这铺子大多数是官员家的,她之前还愁铺面,弱者是真的那倒是解决了她心头大难题了。   桑桑连忙让红叶出去探了探消息,果真那婆子说的是真的。不过这家人却是要的价格很高,虽说是值得,这铺子在东街头,是个好位置。但是桑桑的银子可是没那么多。   桑桑摩挲着首饰盒中那套芙蓉满园的朱钗首饰,狠狠地叹了口气。   她之前对着华服首饰倒是没多么欢喜,但是也不知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好看的首饰还是重生回来心境变化,反正就是心里很不舍。   而且那淑妆阁的首饰还是一个样子只有出一套,以后就算是有钱也是买不到的。桑桑这样一想原本极是欢喜的心境也是有些的纠结难受。   “夫人,您可赶紧做决定,奴婢来的时候有好几家都盯着呢。那掌柜的说了因着奴婢去的早且给了定金就先给咱们留一天。”   红叶自是看出了夫人的不舍,只是不舍也得当不是,这多看一会便是有更多的不舍得了。   “好、好,那你告诉当铺先留着,要活当。到时候再赎回来的。”桑桑一转头将首饰盒盖上了,她以后挣了钱就将其赎了回来。桑桑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   “夫人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会交代好的。”红叶抱着首饰盒子给桑桑请了个安便退了下去。   红叶知道这隔墙有耳所以特地将首饰放到了身上才东瞧瞧西瞧瞧的出了府去。只是红叶不知道的是她的行踪早就暴露在人家眼中了。   *************************************************   临安徐府   这日钱姨娘终于收到了桑桑快马加鞭的信。看着一叠子的药单子,心里很是心疼。这药方子都是妇人孕育时用的,那孩子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又见那盒子里的一套华贵雍容的十二季节朱钗首饰,钱姨娘嘴角含笑,但是心里却是越发的心疼了。她的闺女大小就是霸王性子,现在竟也是学会了将东西送人了。   “姨娘您笑的这样愉悦,可是咱们三姑娘送来了好消息?”绿影在旁边凑趣的笑着。   “是啊,说了自己本事大了,能将博艺弄进去国子监,让我不要担心。”钱姨娘嘴上虽是责怪,但是眼睛中却是笑的宠溺,可见极是欢喜的。   绿影跟了钱姨娘这么些年怎的看不出她的心思,连忙凑趣道:“那可不是,咱们三姑娘可是生了小郡主呢。咱们四公子和姑娘都是长进的很,姨娘就等着以后享清福吧。”   她们公子打小学问就是好得很,甩了二公子和三公子好几条街呢。她们姑娘打小就生的有福气,长得好不说这命也是极好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生下皇家子嗣的?   “哪有什么享清福的命哦,这两个大的还没稳定呢,又来了个小的,我这辈子就是个操心的命了。”钱姨娘嘴角微勾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肚子。   “这也就是您谦虚不争不抢的,要是这事到了李姨娘的身上还不张扬的上了天。”绿影想起那张狂的李姨娘就想啐一口。   一天天的仗着和老爷是青梅竹马表兄妹,又得了老夫人的宠在后院张狂的很。还好她们姨娘原本就得了老爷的欢心,不然这能被她欺负死了。   钱姨娘虽是没说,但是上扬的嘴角也证明了此时的好心情。   “今日气色看着倒是极好的。”徐老爷身着一身青色衣衫走了进来。   桑桑生的清丽绝伦,一半像了钱姨娘,一半像了这徐老爷。不得不说这徐老爷虽是已到不惑之年,但是却也是多了份儒雅。这样看着倒不像是一个商户,倒像是个官员老爷一样。   “见过老爷。”钱姨娘嘴角含笑微微行礼。   “说了几次了你身子沉就别行礼了。”徐乾笑着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钱姨娘最是知趣轻轻巧巧的靠着徐乾嗔怪的道:“这不是您闺女来信了,说是求了秦王给博艺弄了个进国子监的名额。”   “哦?这倒是一件大好事啊,咱们博艺若是能进了国子监以后这科举及第还不是如鱼得水般轻松。桑桑这丫头倒是个闷声做大事的。”   徐乾着实欢喜的很,这国子监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他之前找了人却也是收了东西不办事。没想到竟是桑桑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办成了。   博艺去年中了秀才,过两年再中个举人,他徐家这门庭也是能高不少呢。徐乾这样一想对这三闺女倒也是有些想念了。   “妾身可没看出来妾身那闷着性子的儿子还能有举人的命格。也就是老爷您看着欢喜罢了。”钱姨娘媚眼流转之间便是满满的风情,直看的旁边的徐乾身子一酥,看钱姨娘的神色越发的温柔。   “你呀就是不争不抢的。博艺和桑桑都是多么优秀的孩子。博艺一十三岁便中了秀才,多少人半辈子都中不了呢。桑桑也是个有福气的。这肚子里的就是更有福气了。你生的孩子都是很好的。”徐乾温柔的点了点钱姨娘的鼻子,眼中宠溺毕现。   之后的两天徐乾都在为博艺准备进京的东西,府中人人都只三姑娘现在能耐的很。这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才能进的国子监都能将四公子送了进去。   “滚,都滚。没眼皮子的东西,不就是个外室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一个个的捧得她多高似的,和她娘一个样,永远都是个下贱坯子。”李姨娘秀雅的脸上气的通红,桌上的茶壶都甩了出去。   “姨娘啊,您消消气。可别为了那等子不要面皮的人气到了自己啊。”旁边的江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要不是老夫人看中她,她才懒得管这姨娘呢,脾气大不说还竟半些蠢事。   钱姨娘得宠就让这就是呗,还竟和人家比,什么都比不过还冲着下面的人发脾气。要不是她这些年一直时时刻刻的拦着,再加上老夫人护着,这蠢笨的姨娘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气?我气什么。那个姓钱的狐狸精生的闺女也和她一样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这种关系进的国子监给我我还嫌这脏呢。”李姨娘说着狠狠的啐了一口,手上缠着的都快捻成绳子的手绢说明了内心的不甘。   “姨娘,那钱姨娘是狐媚子不假,这种关系换来的名额虽是不耻,但是这四公子以后可是前途无量。”   江嬷嬷见李姨娘双目瞪得都快将她撕了,连忙又道:“您再想想,咱们三公子和四公子差不了几岁,念书也是极好的。您就算不为了自己想想也得为了咱们三公子思量思量不是。”   一提到三公子以后的前程,一脸怒气的李姨娘也慢慢的消沉了下来。   “嬷嬷以前是娘身边的得意人,跟着我这些年是委屈了嬷嬷了。”李姨娘愣了一会,将手上的金镯子塞给了江嬷嬷。   江嬷嬷见李姨娘突然这般客气又是说那种话,又是赏东西,定是有事情求着她的。嘴上虽是不说,心里也是得意的。   “姨娘太客气了。姨娘有什么用得上老奴的,老奴一定尽心竭力。”   “嬷嬷能帮我出个主意将博瑞也弄进去吗?”李姨娘面含期待的看着江嬷嬷。   “哎呦,姨娘啊您真是看得起老奴哦,老奴哪有那个本事。不过,不过姨娘倒是可以去求求老夫人。您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娘家也就剩下了您这一个亲人了,最是心疼您了。再说老夫人最是欢喜三公子了,这种事关三公子前途的大事老夫人定是会向着您的。”江嬷嬷一点点的分析着。   “嬷嬷说的是,娘最疼我了。定是会帮我的。”李姨娘嘴角微微上勾,可见心情是好了不少。   “快来为我梳洗一番,还有将我之前亲手做的那护膝和抹额拿出来。娘看到了一定是欢喜的。”李姨娘连忙吩咐着旁边的丫鬟。   一番梳洗之后李姨娘身着一身淡青色衣衫,眼眶微红,这幅扮相着实柔弱惹人怜爱的很。   “三公子呢?”李姨娘淡淡的问道。   “三、三公子还还没有回府。”旁边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着话,这李姨娘最是脾气差,稍有不慎就会有一顿皮肉之伤。   “罢了,罢了。等着过些日子将那知心楼拆了,看他还一天天的不进府吗。”李姨娘压下脸上的怒气,叹了口气便扶着江嬷嬷去了清晖园…… 第23章   “娘,这是我这两天为您做的护膝和抹额,虽是天气热得很,但是备不住哪天天凉,您也用得上。”李姨娘笑着道,旁边的丫鬟将手上的托盘递给了老夫人的嬷嬷。   “难为你了,这大炎热的天气里还想着我这个老东西了。”老夫人笑着戳了戳李姨娘的额头。这孩子是她看到大的,虽是脾气差了些,但是本心纯良这不还想着与她做些衣物呢。   “娘喜欢就好。我娘家也就剩下娘这么一个亲人了,自是该好生的孝顺孝顺娘的。”李姨娘一改之前院子里怒火攻心的模样,嘴上就像是抹了蜜一样话能甜到人心里去。   “老夫人您看,这贴心还是自家孩子不是。李姨娘就是孝顺的很呢。”旁边的梁嬷嬷凑着趣的夸着李姨娘。   “是啊,这孩子懂事了竟也是知道心疼人了呢。”老夫人笑的牙都露了出来。   “娘,您可要帮帮我啊。博瑞是我的唯一的儿子,您也是极其欢喜他的。他和四公子差不了几岁,现在四公子进京前途无量,博瑞却是……”李姨娘说着便哽咽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惹人怜惜。   这不老夫人眉眼皱成一团连忙把人唤到身旁安慰着。   “霞儿啊,我最疼的便是你,甚至连乾儿都比不上你。但是这博艺进国子监却是三丫头求来的。这我也没办法啊。”   老夫人抚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李姨娘细细的安慰着。博艺能进国子监那是她们徐家的福气,她心里也是极其高兴的。   “霞儿知道娘对我最好,那您再多疼疼我吧。四公子打小就聪慧的很,去年还中了秀才,中举那是早晚的事情,进国子监也只是锦上添花。   但是博瑞就不一样了,博瑞生下来就是难产,身体自幼便是虚弱的很,学问也比不上四公子,去年得知自己不如自家弟弟中了秀才心生退意,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玩乐,再这样下去他就毁了。”李姨娘说着跪了下来,脸上泪痕交错极是可怜。   老夫人看着李姨娘这样心里也是心疼的很,博瑞那孩子也是这一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霞儿啊,我自是偏心你的,但是这事情却也不是我能做的主的。梁嬷嬷去将老爷请来,咱们做一块说说。”   老夫人将李姨娘扶了起来,但是到底是吩咐人将徐乾请来,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梁嬷嬷那边挺快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徐乾便到了。   “给娘请安。”   “乾儿快起来。娘叫你来便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老夫人笑着道。   徐乾看了一眼旁边眼圈哭的通红的李姨娘便也知道这没什么好事了。他这个表妹打小就不讨喜,整天就是作,不是找这个麻烦就是和那个生个气。   若不是当年他娘非说什么她可怜得很逼着他纳了她,他才不会给自己找着麻烦。   “娘说吧。”   “这不是我听说博艺要进国子监吗,心里很是高兴。既然三丫头能求来一个名额,那定是还能再求来第二个的,不若这次进京便捎上博瑞一起吧。便是进不去在京城也是能够学些东西的。”老夫人嘴角含笑的和徐乾商量着,徐乾却是脸上黑了。   他就说这李姨娘在准没什么好事,那国子监是菜市场不成,他之前寻了多少人脉想将博艺送进去都没成,好不容易三丫头求了个恩典。   再说博瑞能和博艺比吗,便是不说功课,便是为人处世气度都是比不过的。他这半辈子阅人无数还能看不出来小孩子的心性?带着博瑞进京让他花天酒地去?   “娘,这一个名额还是三丫头求来的。这都是孙儿,您也心疼心疼她吧。她这无名无分的求一个名额还是秦王看在小郡主的份上,若是再多说些话,那便是不知足了。再说都是兄弟若是博艺混的好了还能落下博瑞不成。”徐乾故意沉吟了一会。   “老爷,谁不知道咱们三姑娘现在是出息了。这谁有那等的福气生了受宠爱的郡主呢?这出息了拉她兄弟一把都不行?”还不待老夫人说什么,李姨娘便张口问道。   “闭嘴。你以为国子监是菜市场不成?博艺能进也是他中了秀才!”徐乾黑着脸斥了李姨娘几句。   “你急什么,有事好好说就是了。”老夫人见李姨娘被训斥也是心疼的很,忙说了徐乾几句。   “娘,我知道您心疼博瑞,但是我真的没法子。博瑞这两年的确是不像话,等过两年年纪大大去了媳妇收收心,再让他跟着博元出门做做生意就好了。”徐乾换了脸色安慰着老夫人。   “老爷,钱姨娘身子不适像是动了胎气。”老夫人还未说什么,小厮便急着来禀报。   徐乾一听自是心疼的很,瑶儿本来身子就弱,年岁不小了又怀了孩子本就危险的很,若是有个意外那……   徐乾一想心里更加的慌乱了,连忙和老夫人告了声退下便慌忙的走了。   “唉,霞儿,既然老爷都那样说了你就别闹了,等着过些日子再说。若是这钱氏有个好歹那可是两条生命啊。”   她虽然偏心自家侄女但是这钱氏是乾儿心尖上的人,若是真出了事她这儿子还不心疼死。再说肚子里还有个孙儿呢。   *******************************************   这边红叶从典当行里出来便叹了口气,这掌柜的就是故意欺负人,那么好的首饰最后竟是给了五百两银子。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首饰,回去指不定多舍不得呢。   典当行   “总管来了。”掌柜的见常胜进了来连忙笑着从柜台后迎了进了后院。   “总管先喝杯茶水,小人先将今日的账目整理出来再给您查阅。”掌柜的亲手给常胜到了杯茶水,恭敬地询问着。   “王掌柜不用这样紧张,杂家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查账。就是替主子办点事。那个刚刚出去的小丫鬟当的什么东西?”常胜喝着茶水问道。   刚才暗卫来报说是如意巷子徐夫人典当了些东西,他这不是怕遇到了什么事情特意来看看。   “莫非是总管的熟人?”掌柜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把价钱压的低了不少,莫非真的是总管的熟人,这可有些麻烦了,谁不知道常胜总管最是记仇了。   “算是吧。她当了什么?可是遇到了困难了?”   “刚才看那丫鬟挺急切的,应是遇到了些的麻烦,不然怎的会将那么好的首饰当了。小人再给她送些银子去?”掌柜的擦了擦汗水,仔细的询问着。   “那倒不用了,你将她当的东西给杂家拿来看看。”常胜淡淡的吩咐着。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将东西拿来了。原本喝着茶水的常胜差点没将嘴中的茶喷了出来。这、这不是王爷送给徐夫人的芙蓉满园的朱钗吗。这、这外室夫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王爷那边应是早早的知道了。可是这没遇到大事便将王爷送的东西典当了。这、这外室夫人可真是胆大的很,常胜想着王爷那张冷脸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将东西包起来。”   ******************************   常胜拿着盒子回了府,在窗子外偷偷摸摸的观察了一下里面王爷的状态,却是得了楚毓的一记白眼。   “王爷。”常胜笑的极其殷勤。   楚毓瞥了他一眼又看起了手上的折子。   “王爷。”常胜又笑着殷勤的唤了一声。   楚毓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说。”   “刚刚暗卫说、说如意巷子的人进了典当行。奴才不放心的跟着去看了一遍。发、发现了这个。”常胜将手上的盒子放在书案前打开了。   楚毓看着这套朱钗着实有些眼熟,转瞬耳垂便红了起来。   那日他将簪子扯开,三千乌丝铺满绣榻,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勾……   转瞬楚毓回过神来伸手将那盒子盖上了,“怎么?”   “奴才觉得,这徐夫人定是有难言之隐……”常胜见他们王爷这怒气的样子就有些担忧了。徐夫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生的小郡主就很讨喜。   楚毓一听常胜这样说脸色更黑了。徐氏不欢喜他送的东西还是不欢喜他这个人?还是说这些日子的吴侬软语都是哄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长点心吧,这一不小心就是翻车火葬场啊。这不,翻车了! 第24章 三章合一   红叶回去将那五百两银子交给了桑桑。桑桑数了数手中的银两, 这加起来也就是两千三百两银子,人家要四千两才肯卖。   桑桑孱弱的柳叶眉微微皱起,这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是这银子却是不够了, 这可是失策了。   早知道不够她那天就趁着机会再给秦王讨些首饰了,但是现在人家刚回了府她将人请来也没个理由不是,更别说是将人请来就要银子了。   “阿娘,桃桃也想要那样的项圈。”小团子自从手伤了读书的时间都空闲了不少,这不一有空就去了人家隔壁串门。   “桃桃想要什么?”桑桑将人抱在怀中温柔的问着,小团子难得这样要东西,她倒是有些好奇。   “梦姐姐有项圈,桃桃也想要。”小团子嘟着嘴有些委屈。   桑桑看着小团子委委屈屈的也是心疼,这孩子平日里懂事的很, 很少这般的伤心。而且若是真想要一样东西小团子眼中都是会发光的, 现在这般看着并非真的想要。这是听到旁人说了什么?   “桃桃告诉阿娘为什么想要, 说了阿娘就给桃桃。”桑桑温柔的抚摸着小团子。   小团子一出生就是流言蜚语的, 现在已经养成了较敏感的心思,再这样下去怕是和前世那样了。   所以现在最好是趁着小团子年岁小将心结解开,虽然说这并非一日之力, 但是桑桑希望可以多用心安抚安抚小团子。   “坏人骂桃桃和阿娘。”小团子嘟着嘴半日闷声说了句,直听得桑桑心里一颤。正是如她所想一般, 那项圈并非是她想要的,而是心中气怒委屈。   “乖乖懂事了知道心疼阿娘了。阿娘很是欢喜呢。”桑桑亲了亲小团子乖巧可爱的小脸,手一直柔柔的抚摸着小团子的后背。   小团子感到被阿娘亲了一口,原本委屈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羞涩了,小脑袋直埋进了桑桑的怀里。   “旁的说坏话的人只是因为她们非常的羡慕桃桃,你看桃桃能吃荔枝, 她们有的吃吗?桃桃有好几个西席先生教课,她们有吗?桃桃有阿娘做的冰糖排骨,她们有吗?桃桃有爹爹亲自挑的小马驹她们有吗?”桑桑将小团子从怀里拉了出来,一点点的温柔的解释着。   “可是她们说阿娘不好。”小团子小脸又皱成了一团,这委委屈屈的替她说话的样子,可不是将桑桑的心都给感动坏了。   “阿娘可是没有听到哦。阿娘只在乎我的乖乖开不开心,旁人说的再多不也是羡慕阿娘有桃桃这么乖巧的乖乖吗。”   “阿娘真的不会生气吗?”小团子疑惑的看着桑桑。   “乖乖,真招人喜欢。”桑桑说着又抱着小团子猛亲了几口,直亲的小团子咯咯咯的笑,早将之前的不愉快忘掉了。   “桃桃还想要项圈吗?”桑桑柔声问道。   “想吃阿娘做的冰糖排骨。”小团子和桑桑相似的桃花眼中放着光,可见是极其欢喜的。   “好,阿娘给桃桃做。”桑桑很是欣慰小团子这么小就能这般,虽是脸上还有些委屈,但是已经是极好了。   中午桑桑到底是亲手下厨给小团子做了糖醋排骨。她这手艺她自己清楚得很,也不知小团子为甚这般爱吃,但是自己做的东西有人喜欢这也是一件欢喜的事情。   桑桑看着小团子欢喜的吃着弄着脸上都是红色的糖稀眼神越发的柔了。   罢了罢了,先付上定金拖上一拖等着下次秦王来再讨些银子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团子的心理,她还是多多腾出些时间陪着小团子吧。   下午小团子睡了午觉之后桑桑特意吩咐了徐嬷嬷。徐嬷嬷之前没进徐府之前家里是做些生意的,但是命苦嫁了人之后夫家败落,丈夫也在出门做生意的时候一命呜呼。徐嬷嬷无奈才卖身进了徐府,做了桑桑的奶嬷嬷。   徐嬷嬷以前掌过家自是有一定的经验和阅历,这店铺商定最是合适了。   徐嬷嬷应了下来便带着两个小厮去了。   下午隔壁宅子的主母带着礼来拜访,桑桑以身子乏累让人招待了一番并未出面想见。她是不在乎,但是到底是伤到了小团子了。   傍晚徐嬷嬷回来说那家人说可以先付定金,他们城中还有别的产业要处理,倒是不急在一时。但是这铺子的钱要涨二百两,且这所有的银钱要在一个月内交齐。   徐嬷嬷看着那铺子的位置倒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这铺子可是好位置,而且离着淑妆阁中间只隔了三四家铺子。那淑妆阁可是京城贵妇们进的地方,还愁没有银子赚吗。   桑桑听了徐嬷嬷的解释倒是也没有别的异议,只有等着秦王来要些银两了。   铺子的事情解决了差不多,桑桑倒是放下了心了。   晚膳过后小团子睡下了,桑桑才得出时间了解一下白日的事情。   “嬷嬷,将林奶娘唤来。”她不在乎谁说了她什么,但是她到底是要弄清楚谁胆子那般的大,毕竟她不得宠,小团子可是得宠的很。   半盏茶的功夫徐嬷嬷便将林奶娘带了来。   “见过夫人。”林奶娘声音有些颤。今日小郡主不高兴的回了府她就担心夫人找她问话。   “起身吧。我今日找林奶娘来,想必林奶娘也知是为了什么吧。”桑桑轻轻拨着手中的茶杯,嘴中淡淡的问道。   “夫人,是奴婢无用让郡主听到了那些腌臜话。”林奶娘说着便跪下了。   “今日本是小郡主和旁边府中的梦姑娘玩的正好,可是那家夫人的娘家侄女来了。见梦姑娘和郡主玩的愉悦她插不进去话,就,就出嘴说了几句腌臜话。”林奶娘颤声解释着。   “起来吧,这事情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要知道你的主子是郡主,她受了辱你脸上也是无光的。所以以后注意着点。”桑桑沉默了会淡淡的道。   她也没想为难这奶娘,她跟着桃桃时间也不短了,平日里做事也是不错的。但是她却是让她长长记性主子再小也应该护着。   “回去吧,记住今日我说的话就是了。”桑桑吩咐道。   林奶娘退下之后桑桑脸色一直不好,说到底这事也有她的错。之前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小团子可是收到了流言蜚语。   “夫人,吃点瓜果吧。”徐嬷嬷自是看出了桑桑的自责,只是这种事情原本就控制不了别人。   “嬷嬷我这个娘是不是做的特别失败。”桑桑美目微垂,娥眉微皱。   “唉,夫人,您怎么会不合格呢。小郡主生下来的时候您身子不好可是却是自己亲自哺乳。小郡主稍稍大些,您亲自为郡主做衣物。这怎的是不尽心呢。小郡主现在年岁小听了那些腌臜话难免会孩子脾气生气,但是以后长大就会好了。”徐嬷嬷轻声安慰着。   “嬷嬷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送的料子给旁边送去一匹,指明了是太后送给郡主的。”桑桑沉默了会,到底是吩咐了一句。她可以被人瞧不起,但是她的闺女却是不能,那是皇家骨血,是受尽宠爱的郡主!   “好,您放心,明日老奴亲自送去。”徐嬷嬷宠溺的笑了笑。她们夫人啊大小就是极其护短的很。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在乎的人受了委屈。   这些年是因着内心傲气不服气做了外室,和自己较劲久久的回不了神。现在又回到了之前,这不小郡主受了委屈立马就受不住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徐嬷嬷便带着布匹和礼物去了隔壁。   岳夫人是个精明有眼色的人。这隔壁的是秦王的外室,虽说是个外室这过得可是比那妾室过得都舒坦的很。   上面没人压着,这么三进的大宅子可不就是她说了算。且这还生了个受宠爱的小郡主。她家姑娘和郡主关系好她是欢喜的。   昨日里她娘家嫂嫂带着侄女来走亲戚,她那侄女又是个打小宠大的,见着梦姐儿和小郡主关系好吃了味,说了些大人们之间说笑的腌臜话。   当时她听说的吓得可是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小郡主可是很得秦王宠爱,又经常进宫,得罪了她可不是捅了娄子。   而且这外室夫人也是个受宠的,这要是随便吹吹枕边风那她们老爷好不容易保住的五品官岂不是没了。   所以她当即下午便带着东西上门道歉拜访。只是人家虽是招待有佳,但到底是没见她。   她回来真的是连睡觉都睡不踏实,还想着今日再去探探。谁知今日便派了人来了。   岳夫人连忙笑着招待着,“徐嬷嬷喝茶。您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不是昨天我们夫人身体乏累,倒是叫您白跑了一趟,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些东西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料子却是之前太后娘娘赏给小郡主的。夫人特意交代了给您带着。”徐嬷嬷笑着道。   岳夫人脸色稍变,转瞬又笑着道:“这可怎的使得,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赏的东西咱们可怎的受得起。”   “哎,夫人自是受得起。梦姑娘您就教的极好。老奴府中还有活计要做,便先退下了。”徐嬷嬷一句话点到为止,说完便起身告退了。   岳夫人笑脸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外。回来之后看着桌子上的布匹出着神。她自是看的出是何意,到底是她没将人看住,这布匹送的不就是在警告。   看来以后真的得给哥哥写封信好好的教导教导侄女了,不然以后这孩子连婆家都不一定说上。   谁愿意让自家孩子娶个长舌妇呢?她也决定以后也少将人接到府中来,万一将她家梦姐儿教坏了可怎么办。   桑桑自是不知道岳夫人的心里打算,正打算给小团子做些甜汤圆子。   小团子乖乖巧巧的坐在旁边啃着瓜果,小手用了之前楚毓给的药,两天就已经好了。现在小手白白嫩嫩的看着很是欢喜。   “阿娘,桃桃也想做。”小团子听桑桑说做甜汤圆子又想起了之前她和阿娘一块玩面团。   “好,桃桃和阿娘一起。”桑桑自是不忍拒绝小团子,而且她只希望小团子能够永远开心。   娘俩一块进了厨房桑桑动手和面,吓得旁边的婆子连忙请罪。桑桑就让她们出去了,只留下一个人烧火就是了。   小团子也揉着面,小脸上也沾着面粉着实可爱的很。桑桑心中充实的满满的,多么希望这么欢乐的一刻能够永远定格。   甜汤圆子的做法其实不难,就是在和好的面中撒上糖,然后揉成面团,然后再用特制的汤煮开了就是了。原本这汤中是可以掺杂这酒的,那样也更加的鲜。但是小团子毕竟小,不能吃酒,所以桑桑便没有加。   一上午母女俩做甜汤圆子倒是做的极其欢乐,便是一直觉得自己厨艺不是很好的桑桑中午也是多用了两碗呢。   “阿娘,爹爹也想吃。”小团子吃的个肚子圆滚滚才想起自家爹爹好像也非常欢喜吃阿娘做的饭。   “你爹爹爱吃的是山珍海味,这些自是吃不进去的。”桑桑给小团子揉着肚子,她实在没看出那男人哪里喜欢吃了。   “不要嘛,阿娘,爹爹吃不了,桃桃会心疼的。”小团子大眼睛盯着桑桑,小嘴嘟着,这撒娇的小模样着实让人稀罕的很。   “是你爹爹不喜欢吃。”桑桑耐着性子给小团子解释着,她要是做饭的手艺能够比得上厨子,她也想送东西刷刷好感。但是就她这个手艺还是算了吧。   “不要,不要,阿娘给爹爹送点去好不好。”小团子也不知怎的了,平日里最好哄的,现在却是固执的很。   桑桑到底是拗不过她,到底吩咐了人重新下了一碗让人送到了王府。至于秦王吃不吃就和她没关系了,反正有孝心的是他闺女。   侍卫将东西送到常胜的手上的时候,常胜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拿了进去。   那日他将东西放到王爷面前,王爷那张脸都快黑的滴墨水了。之后便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脸色也恢复了,然后看起了折子。   只是这一日下来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了不对劲了。常胜时不时的总感觉王爷的目光越发的冷了。而且这换掉的被墨汁染坏的纸张也明显的多了起来。   常胜这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分明感觉到这六月大热天后背像是冒冷汗一样。   常胜进去的时候楚毓一如往常的批着折子,“王爷,这、这是小郡主亲手做的,说是让您尝尝。小郡主一片孝心,不若您就尝尝吧。”   常胜生怕那日的事情再引的王爷生气,只言片语都不带上徐夫人三字,只单单说小郡主。您最是欢喜小郡主总是得给她个表达孝心的机会吧。   楚毓一听小郡主三字瞥了一眼常胜手中的食盒,眼神微暗,淡淡的道了声,“放下吧。”   常胜瞥着王爷神色既没有不虞,也没有欢喜,这倒是让他有些摸不准了。   待常胜出去之后楚毓才打开了食盒,一股子甜香袭来,楚毓剑眉微皱,到底是将食盒盖上了……   “师父,你说王爷能吃吗?”常顺好奇的问着。他刚才离的不远也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甜汤,他们王爷可是打小不爱吃甜的,他都觉得甜腻的东西,王爷能吃得下吗。   “肯定吃不……多嘴。做好你的活计。”常胜反应过来自己的嘴,瞪眼打了旁边的常顺一巴掌。   屋内,良久,楚毓看着桌子上的放凉了的甜汤圆子吃了起来……   **************************************************************88   半月一晃而过,桑桑的心却是一天比一天焦急。之前秦王还是半个月来一次,自从她重生回来之后经常是不到五天就来一次。   但是这都过了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来不来不要紧,但是她的铺子却是在半路上啊。   桑桑灵光一现,脸上也渐渐红了起来。之前她随手抄的那首诗词,那男人虽说面上没说甚。但是那日床笫之间却是不要脸的逼着她背那首诗词。她不背那不要脸的人还……   后来她羞涩难忍那人也不知真假的哄了她一句甚是欢喜。   虽说床笫之间的话当不得真,但是那狗男人眼中的愉悦却是显然易见的。桑桑心思一定,袅袅婷婷的去了书房。   蝇头小楷写着相思,桑桑看着这些让人羞涩的词句,越发觉得有辱斯文。她前世也算是有些美名,在临安提起徐家三姑娘就是才貌俱佳,现在她这‘才学’却是用到哄人的地方了。   “红叶将这个交给侍卫送去王府。”桑桑淡声吩咐着。   红叶接过信便出去了   ***************************************   这边侍卫拿了信便去了王府。这刚将信交给了常顺转身便被赵侧妃拦了下来。   赵侧妃自从那日被楚毓推开之后,第二日又听半夜王爷去了府外,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去了哪里。   心里屈辱的恨不得将那狐媚子外室弄死了。就是之后听了那玉珍院的笑话也是闷闷不乐的。前些日她恰好得了一个甜点的方子,夏日吃着正是解暑的好东西。   她练了还多天和那厨子做的差不了多少了便欢喜的亲自送来给王爷尝尝,谁知那常胜狗东西却是个狗眼看人低的竟是连门都没让她进去。   谁知回饮翠阁的路上遇却是到这常顺和那侍卫。这又是夫人又是书信的,她还不知道是谁送的吗?   “咳咳~”   “给赵侧妃请安。”常顺被突然的咳嗓声吓了一跳,转身却是见赵侧妃站在他身后连忙行礼道。   “起吧。常顺啊,你跟着常胜总管多长时间了。”   赵侧妃杏眼含笑,但是常顺却是觉得冒着寒光,连忙低着头道:“奴才是师父挑进宫的,一直跟着师父,已经跟了师父九年了。”   “九年了,不短了。比常春待的时间长哦。”赵侧妃嘴角上勾,慢悠悠的说着,只是这话却是让常春身子一僵,心中一股不好的感觉袭来。   果不其然,赵侧妃漫步上前轻声道:“你说若是本妃说你欺辱主子会怎样,常胜可是能保住你,还是像常春一样……”   短短的两句话听的常顺额角都冒起了冷汗,这赵侧妃想做什么。   “别害怕,本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听话。本妃也不难为你。只要你将手上的信给本妃看上一看就行。”赵侧妃笑眯眯的道。   “这,这是王爷的东西,奴才只是个传信的。”常顺双目微垂,苦涩的道。   “你看这里也没什么人,本妃就是瞄上一眼,也不会说什么,只要常顺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呢。还是说常顺公公是想试试我将军府上的功夫。”赵侧妃说着脸色一变,旁边的两个侍女上前就像按住常顺。   常顺现在都快吓得哭出来了,赵侧妃是个最没顾忌的人,也最是横行霸道,便是王妃也是顾忌着她的身份的。现在她先是说了常春,又是说了将军府实力。这明显是先吓再逼吗。   常顺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位置恰好是府中最僻静的地方,又正是夏日午后暑热最甚,根本就没有人,这赵侧妃便是随便说上几句怕是他的命就和常春一样了。   可是他手中的东西却是重要的很,若不是师父信任他能将自己亲自管的交给他吗。   常顺低垂的双目暗中打量着赵侧妃旁边的人,正想着出奇不易拼命跑了出去,腿刚动却是被那两个健硕的婢女拦了下来。   “都说了常顺公公若是机灵些,那都好说,你要是死活的不顺着,那就别怪本妃了。”赵侧妃上前踢了常顺一脚,脸色暗沉的有些吓人。   “何事惹得赵侧妃这样动怒,大热天的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赵侧妃刚想抢过常顺手上的东西,却是被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拦住了。   “哼,常胜公公自己□□出来的人都不知道,没点规矩冒犯了本妃。本妃就是再好性子,也是忍不住了。”赵侧妃阴沉着脸道。   “你这狗奴才,不长眼了不是,怎敢冒犯赵侧妃。你是不知道赵侧妃的拳头硬是怎的?”常胜上前打了一巴掌常顺。这话却是句句打在赵侧妃脸上。这两个婢女将人压在地上到底是谁欺辱了谁?   “侧妃娘娘,是杂家教导不利,回去了一定好好收拾这死东西。只是他还有任务要和王爷汇报……”常胜这软绵绵的一句话气的赵侧妃差点失控了。   这常胜在王爷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他若是胡说几句怕是与她不利的很。   “哼,总管还是好好□□一番。不然丢了王爷的脸面可就是大罪过了。”赵侧妃冷哼一声带着人拂袖而去。   等到人走远了常胜冲着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没事吧,可是伤到了?”常胜这才有时间看常顺身上可是伤到了。   “师父,没伤到,她就是威胁了几句。”常顺笑着将手中的信交给了常胜,常顺身上沾满了尘土,但是手中的信却是护的干干净净的。   常胜心中不免有些动容,他到底是没看错人。常顺虽是有些怯懦,但到底是知道忠孝二字的。   这封命运曲折的信到了楚毓手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楚毓看着书案上的书信神色幽暗。他那日知道典当行的事情本没怎么当真,只是后来暗卫来报说是徐氏欲买铺面。   他倒是越发看不懂这徐氏了,自从之前昏倒了一次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不理俗物,现在倒是像沾了人间烟火了。   这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竟是发现他最近好似过多的目光给了她。他厌恶极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所以他半月也未进过如意巷子。   良久,楚毓终是将信打开了。古人治水道堵不如疏。楚毓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利落了些。   “   小山重叠金明灭,   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   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   花面交相映。   新帖绣罗襦,   双双金鹧鸪。   ”   楚毓俊脸冷淡,将信塞回了信封……   这边桑桑等到侍卫回了话,就梳洗打扮了一番。因着天气极热,桑桑里面只穿了一层的里衣,外面也只是罩了层薄纱,橘红色衬的肌肤如雪,嫩的就像是能够掐出来水一样。   三千发丝梳成了灵蛇髻,雪白的脖颈间锁骨精致,旁边的红痣衬的越发的妖艳。   只是美人颜色正浓,这情郎却是迟迟未来。   这眼看就戌时过半了,也没见人来,桑桑心中越发的焦急,难不成这狗男人有了新宠?   她不在乎秦王是不是有心上人,她只在乎他是否有了新宠,她这银子还没拿到手,这狗男人若是有了新宠,那她……   桑桑越想越是焦急,一圈一圈的在房间里走着。   “夫人,您就坐下来歇歇吧。这都转了好长时间了。您看您脸上都是汗水了。”徐嬷嬷在旁边看的直心疼。   之前王爷一个月不来也没见夫人问过一句,现在也就是半月多点夫人就惦念成了这样,可见是内心是欢喜王爷的。徐嬷嬷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欣喜夫人终于是想开了知道和王爷过日子了,知道为自己和郡主打算了。心疼的又是夫人这魂不守舍、急迫的样子。   桑桑心烦正想和徐嬷嬷抱怨几句,只是话到嘴边一转,“嬷嬷,你说王爷是不是有了欢喜的人了?”黛眉微皱,眼中光亮也消了半分,委委屈屈的娇声听的人只想将所有地东西都给了她。   “哎呦,我的夫人啊,这事咱们可是说不得的,不管王爷是不是有了欢喜的人,定是不会忘了您的。”徐嬷嬷果真心疼的上前扶着桑桑细细的安慰着。   桑桑双目微垂斜睨了一眼房外露出的一点玄色衣角,声音越发的娇娇怯怯了。   “嬷嬷就是安慰我罢了。王爷哪里是心中有我,不过是看着桃桃的份上每月来一两次。是了,我本就不该多想的,是我逾越了。嬷嬷我好累啊。”桑桑小脸趴在徐嬷嬷的肩上正正的对着房门,如若西子捧心般娇弱柔媚。   “夫人若是累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趴在老奴肩上睡会吧。”徐嬷嬷心疼的道。   夫人这话着实是僭越的,王爷是天之骄子,这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主子。有了新宠不说是夫人便是正经的王妃也是说不得什么的。   但是自己的孩子自是心疼的,也是希望她能够得到一良人的真心宠爱。   “嬷嬷是我不该的,我不该当年闺阁见了他第一眼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年临安花开的正是时候,父亲赏了蓝眼菊和海棠花,开的极艳。   我分明是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和欢喜的。只是这世间却是没有两全的法则。如今我也是认了这身份的,可是……”   桑桑这话说的半遮半掩,但是声音娇娇怯怯,惹人怜惜。多情的桃花眼微眯,眼角微微垂泪,若是有情郎当是看的心中难忍,恨不得拉入怀中好好安抚美人。   外面的楚毓虽是面色不变,但是心中也难免泛起一丝涟漪。当年他奉命到江南临安办差,当地的富商主动邀了他到府上居住,盛情难却,再说他心中另有打算,便住在了徐府。   他住在前院,身份没有外露,过得也是舒心。那日他饮了过多的酒水,再加上心绪不佳,慢慢的也是醉了。竟是误入后院,小桥流水,花香蔓延,他仿佛见到了月宫仙子。   后来徐富商献媚他心中微动也就收下了。只是月宫仙子仿若变成了画中人,一举一动都像是钉在画上了……   之后月宫仙子像是变成了画册里吸人精血的妖精……   楚毓想着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轻咳了两声淡着脸色从房外走了进来。   桑桑失落的双目瞬间惊喜了起来,转瞬低垂着羞红的小脸微微弯身行了一礼。   徐嬷嬷是个极其有眼色的人,见楚毓进了来,便行礼退了下去还体贴的笑着将门关上了。   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楚毓和桑桑两人,气氛倒是越发的暧昧。   “咳咳~近日有些忙。”楚毓淡声道,像是回应什么。   “妾身还以为王爷有了新宠呢。”桑桑娇声嘀咕着,娇艳的红唇微嘟,不同刚才的似怨似伤,现在嘟着红唇娇声嘀咕越发的显得娇俏,像极了吃醋的小女孩。   “咳咳~”楚毓又轻咳了两声,这徐氏倒是胆子大,这话都能问了出来。   桑桑轻步上前,小手扯住楚毓的衣袍娇滴滴的道:“王爷都不想念妾身的。”   小脸似怨似娇看得人着实心颤,楚毓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定是醉酒醉的糊涂竟是将只小狐狸精认成了月宫仙子。   “王爷果真不欢喜妾身的,进来就没说过甚话。”桑桑又道。   桑桑见旁边这人就像是根木头一样,心里焦急的无法,这狗男人难不成真有了新宠?她都这般的主动了,怎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按照戏本里此时不是应该情郎柔情怜心肝,金银珠宝送上门吗。   桑桑小脸上的欢喜慢慢的消失换成了失落,小手也慢慢的松开了衣袍。   “是妾身逾越了。”桑桑微微行礼。身子还未弯下便被一双铁臂拉入了怀中。朱唇也被薄唇堵住了,笨拙的吸允着……   雕花大床上坠着的纱帐映盖住了账内春光,半透的纱织品使得房内气氛更加的暧昧。香炉里燃着的暖香让人愈发的燥热。   隐隐约约可见两具起伏的身躯,女子娇软撩人的嗓音撩的人心更加的痒痒,男子的粗喘声愈发的性感,声音交织、水乳交融。   皎洁的月光照在房内,窗外的知了蟋蟀的叫声盖不住房内缠绵的声音……   夜半,楚毓轻抚着桑桑柔顺的三千青丝平复着粗喘的气息,眼中神色也是渐渐的温和了,“有甚想要的记在王府名下就是了。”她将首饰当了无非是缺了银子罢了,他还不至于养不起。   “妾身有王爷就很是欢喜了。”桑桑柔媚的桃花眼越发的显得风情,小手轻轻抓挠着楚毓的大手。既然这男人都这样说了,她就放心了,这好听的话谁还不会说。   “咳~”楚毓轻咳嘴角轻轻上扬,堵还不如疏。这样疏解了他心中的不舒坦也消失了。只是这小嘴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心里欢喜的。   “既然王爷许了妾身,妾身倒是有想要的。”桑桑柔媚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楚毓,娇滴滴的嗓音在这暧昧的气氛中越发的让人脸红心跳。   “说。”楚毓淡淡的道。   “妾身,妾身想要淑妆阁新出的和田玉的朱钗。”这上好的和田玉本就是珍贵的东西。更何况是出品这淑妆阁的,做工肯定是精美的很。   她之前那套芙蓉满园的朱钗活当也当了不少的银钱呢。再说她原本就欢喜的,自己留着也好啊。   “欢喜?”楚毓挑眉看着桑桑。   “很是欢喜呢。之前王爷送妾身的妾身都不舍得戴呢。”桑桑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欢喜之情。   楚毓原本温和的凤眼也渐渐的降下来了,轻抚着发丝的手也放了下来。他最是不喜旁人欺骗了,徐氏大可需要银钱便和他要,没必要这样欺骗他。楚毓起身拿起旁边的衣物就想下床。   桑桑何等精明的人,这狗男人神色莫测,她不过是表达了一下子的欢喜之情,这人便变了脸色。   “王爷这是作甚,可是妾身说了什么错话。”桑桑在身后抱住了楚毓的后背。她虽是不知这狗男人是为了什么,但是凭她的直觉若是这次让他走了,那以后她想找他就难了。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楚毓身子微僵,拨开了腰上的小手,声音也是冷淡不似旁边温和。   “王爷之前不是说了要陪着妾身的吗?”桑桑声音带着哭腔,此时真的有些慌了,被拨开的双手又是抱了上去,小脸依着坚实的后背。   桑桑心中千思百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她也没说什么话啊,之前这狗男人脸色不还挺温和的吗。桑桑脑中拼命的回忆着刚才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像是抓住了什么。   莫非是她让红叶当的首饰?是了,她没过脑子的说出来那些话之后他的神色就慢慢的变了。是了,他在如意巷子放了侍卫,那日红叶去当首饰若是刻意跟着也是不难查出来的。   “明日还有朝政,本王先回府了。”楚毓愣了一会儿,到底是大手抓住腰上的小手就想推开。   “王爷,妾身不是有意要骗您的。那首饰妾身的确爱的很,因为那是王爷送的。但是妾身却是把它当了。不是妾身不喜欢,是,是妾身没办法啊。”桑桑颤声说着,眼中的泪水扑哧扑哧的打在楚毓后背上。   “妾身十五岁跟了王爷,妾身今日便和王爷说句实话。妾身看了王爷第一眼便是欢喜的。后来父亲将妾身送与王爷妾身心中很是欢喜。   但是妾身却是没想到王爷竟是连个身份都不给妾身。少年时妾身也曾时常想象戏本里鸿雁相聘,十里红妆的景象。心中也着实有些不甘,妾身在乎的不是地位,是在夫君心中的地位。”   “直到那日妾身做了一场梦,梦中、梦中妾身的人生中竟是没有王爷。妾身想拼命地走出去,却是一直被困在梦中。到了天亮醒来了发现是一场梦心中狂喜。   古人云珍惜眼前人。妾身什么都不要了,只想经常见到王爷便好。子不语怪力乱神。妾身知王爷不会信,但是这便是妾身心中所想。”   桑桑说着眼中的泪打在楚毓后背,之前的抗拒倒是慢慢的消失了。   “至于妾身为甚要当掉首饰。那是因为最近东街有个合适的铺子要处置。妾身在家时跟着父亲学了几天的账法,也想着开间铺面,以后也好给桃桃攒个嫁妆。   高门贵女本就是嫁妆多的,妾身知道王爷不缺,但是那是妾身的心意。”桑桑将话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   而身前的人却是一句话未说,桑桑此时心里已经完全的慌乱了,这眼泪又何尝不是害怕紧张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山重叠金明灭,   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   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   花面交相映。   新帖绣罗襦,   双双金鹧鸪。出自出自唐代诗人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 第25章   良久身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桑桑的心渐渐的凉了下来,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眼中的泪水哭的倒是越发的真实了,到底是她大意了, 急着得到银子竟是忽视了秦王的眼线。   “别哭了。”楚毓转身轻声的道。略有些粗糙的手笨拙的拭去桑桑脸上的泪。   桑桑动作微微僵硬抬眼瞧了上方男人的脸, 又变得温和了起来。桑桑一下子惊喜的哭了起来,她成功了不是吗。   万幸她急中生智说了最真实的‘实话’,否则她以后可能处境比前世都要差,那还谈何以后的逍遥?   楚毓承认自己是着了徐氏的皮相了,那张美人面上泪痕交错的确是让人心疼的很。   “别哭了,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怀中美人哭的颤颤巍巍,一抽一抽的倒像是个小女孩。楚毓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勾,双手轻轻拍着女人光洁白嫩的后背。   桑桑现在心中复杂的难以言表,一瞬间悲转喜, 怕转欢, 这种复杂的情绪还不能表现出来, 就只能抽噎的哭着。只是现在她想停却是停不下来了。这随时哭的本事她倒是有, 但是这哭过头想停下来的本事却是不具备。   过了一会儿,楚毓见怀中人还未停下抽噎也是有些担忧了,这一直哭下去哭坏了身子可怎生好。楚毓剑眉微皱, “怎的还哭?”   “王爷别气,妾、妾身停不住了。”桑桑听出了身前男人的不耐, 惊的赶忙在那人怀中抬起头来红着眼眶委委屈屈的道。   楚毓原本皱着的双眉也松散了,嘴角微微上扬轻咳了一声。耐心的柔柔的拍着后背为桑桑顺着气。   直到桑桑哭累了才停下,桃花眼儿红的让人心疼。   “时辰不早了……”楚毓淡声道。   “王爷还在生妾身的气吗?”桑桑委委屈屈的看着楚毓,美目通红,惹人怜惜。   桑桑自是看出了这狗男人情绪平复了,但是世事无常, 这人心思又是善变的很。与其她自己担惊受怕的,还不如放在她的眼前盯着,最起码等他心绪真的平息了再回去。   “咳~本王没生气。”楚毓看着桑桑双目通红,委委屈屈像极了讨不着萝卜的兔子。   “那王爷陪着妾身可好。妾身害怕。”桑桑满含期待的看着楚毓。眼中的光亮看着楚毓身子又是一僵,到底是不忍心看着那光亮消失。   “……好。”楚毓说完给桑桑盖上了被子便去了美人榻上。   良久,桑桑轻轻扯开纱帐揉了揉酸软的腿走去了美人榻。   楚毓睡觉极其轻,夜里稍有动静都会惊醒。床边有了动静他自是听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动。   直到步伐声走到他的身边,柔嫩的小手触碰着他的脸颊,楚毓身子紧紧戒备,微眯的双目闪过一丝狠厉,刚想动作那身子便跨过了他到了榻的里面。   楚毓身子时时戒备从未消失就防着人突袭。直到身旁的人呼吸均匀了之后才睁开了双眼。   黑暗中楚毓双目淡漠的细细打量着旁边的女子,身子离他有些远,小手却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袍,毫无戒备睡的香甜。   他倒是越发的看不懂这徐氏了。   屋外月色渐渐掩去,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电闪雷鸣。旁边的女子被吵得黛眉紧皱,手中攥着的衣袍也是更紧了,纤细的身子轻轻翻身扑入他的怀中。   楚毓双手紧握,刚想动作。只是怀中女子毫不设防的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这纤细的脖颈他稍稍一转怕是就命归黄泉了,他练武十几年还怕一柔弱女子不成。   到底是他糊涂了,这是他的女人,是他闺女的亲娘,紧握的双手渐渐松开了,慢慢闭上了双眼……   外面大雨转成了小雨,淋淋漓漓的格外的催人入睡,而楚毓怀中的桑桑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日桑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巳时了,桑桑酥软的身子微动却是发现自己又回了床上。桑桑嘴角上扬揉了揉酸软的腿脚。   昨日她思索了好长时间才做了个生死抉择。昨日那情形便是她再傻也是看出了自己触碰了那狗男人的底线,虽是她最后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眼泪暂且让他消了气。   但是难保他不会日后算账,这狗男人心思可是难测的很,不免会有这种事情。   她虽不知这秦王是为了什么不与她同榻,但是也不妨她利用一番。她将自己最弱的一面放到他面前,那些猜忌便会破散了。   当然若是利用的不好,怕是她以后真要‘失宠’了。但是她打小在父亲身旁偷学了不少的经商技巧,若是当断不断怕是会反受其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倒不如赌上一把。这不她就赌赢了。   “红叶。”桑桑突然想到她那铺子,昨日不论怎样反正那人是应下她让她直接支钱就是了。   “夫人您醒了,可是要吃碗鸡丝粥。”红叶笑着问。   “嬷嬷呢?”   “王爷赏了好些的东西,嬷嬷正在外面对账单子呢。”红叶欢喜的道。今早王爷起来便是脸色看着极好的,也不像之前一样冷着张脸,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之后便由着常胜总管服侍着洗漱上朝去了。   后来常胜总管带了好多的东西来了,还特意将两个盒子交给了嬷嬷呢。   “哦?赏了什么?”桑桑欣喜的道。原本她想着这男人不过后翻她的账就好了。这还赏了东西?   “很多呢。有青瓷花瓶,邻国进贡的琉璃玉盘,还有各种名贵的布匹呢。反正就是送了好多呢。王爷果真是心疼夫人呢。”   一提起赏的东西红叶就欢喜。她可是记得当时常胜总管让人抬了好几个箱子进来红杏眼中那个嫉妒啊。   “坏丫头,胡说个什么。”桑桑轻斥了一嘴俏脸微红,越发的娇艳欲滴。   “夫人您起来看看就知道多好了。”红杏也不恼,依旧笑的欢喜上前将桑桑扶了起来。   桑桑还未来得及梳着妆徐嬷嬷便欢欢喜喜的捧着两个锦盒进了来。   “夫人,这可是常胜总管亲手交到老奴手上的。说王爷突然朝中有事上完早朝便先回府了。这两个锦盒要您亲手打开。”徐嬷嬷笑眯眯的将手上的锦盒递给桑桑。   徐嬷嬷打趣的桑桑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升起来了。桑桑柔嫩的素手接过上面的锦盒,晃了一晃,这锦盒着实有些轻。桑桑疑惑的打开了,里面有一张契书。   “嬷嬷,这是那个铺子旁边的那家没开门的铺面!”东街口二百丈附近有淑妆阁,还有糕点铺子和醉心楼生意都是红火的不行,日进斗金人家会将铺子卖人吗。   那其余的不就剩下她要买的那家原本买米的铺子和临着的那家没开门的铺面。她说之前她找人打听那空闲铺面的主人,人家说身份极高,原来竟是秦王的,那倒也合理了,毕竟人家谁嫌钱少空着一个日进斗金的铺面呢。   “这还有咱们要买的那家铺子的房契。”桑桑双目方亮惊喜的道。这下面竟是还有三千两银票。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桑桑惊讶的都有些不信了。昨夜还怒气冲冲要走,阴沉着张脸,今日就又送银票又送铺子?   “嬷嬷确定这是王爷给的?”桑桑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还有假的啊,是常胜总管亲手交到老奴手上的,还说让您亲手打开。”徐嬷嬷笑着又重说了一遍。   桑桑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男人还真是得哄着,她以前倒是清净的很,但是最后也不过是魂飞西天了。还不如现在这样活的痛快些,最起码手上握着这铺子的房契和几千两银子心里就是踏实的很。   “那您想开什么铺子呢?这首饰铺子满京城也就是淑妆阁混得开。那买些吃食的店铺也是不好开的,容易出事。成衣店东街也是有几家。胭脂水粉铺子就更不用说了,也是多到不行。”徐嬷嬷感叹道。这铺子到了手上倒是又发愁这该开个什么铺子。   “嬷嬷之前给姨娘找的那些方子我觉的是极好的,我当时也是有些想法开个滋补类型的药铺,但是这药铺却也不是随便开的。普通百姓平日里的银子都恨不得掰成几瓣花。这权贵人家家中都是有府医的。这药铺也是不成的。”桑桑不慌不忙的道,一点也没有之前愁的样子。   徐嬷嬷在一旁看着自家夫人这表情怎会不知心中有了章法,连忙配合的道:“那您倒是快说说到底做些什么?”   “安侬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礼仪规矩记得怎样?”桑桑笑着问道。   “您怎么又提起了安侬啊?”徐嬷嬷这倒是疑惑了,这夫人怎么左顾而言他提起了安侬?   “是啊,您不是和嬷嬷说着铺面的事情吗?”红叶也是疑惑的很。   “嬷嬷竟是也糊涂了不成?安侬前些日子给我送的那几瓶子的掺了药草的胭脂水粉和药草榨出的养肤液都是极好的,嬷嬷看我脸上之前上火额角起的两颗痘都消下去了,脸上也像是蜕了层皮一样。”   桑桑脂粉未施的小脸微微扬起。桑桑原本就是肌肤如雪,白皙滑嫩,这若是桑桑自己不说倒是不会让人主意。但是这痘痘倒是真的消下去了。   徐嬷嬷和红叶二人虽是有些惊讶但却也不敢全信,毕竟这安侬来自江湖不说这学医谁知道是不是个半吊子。   桑桑看着两人的脸色也知是疑惑的,淡淡的笑着便将妆台上旁边摆着的小罐子递了两瓶给红叶和徐嬷嬷……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的药妆店要开张了哦,别杠哦。桑桑人设也不是生意型的女主,她为的就是以后逍遥。 第26章   徐嬷嬷和红叶有些疑惑的看着桑桑, 夫人这是何意。   “你们不是不信吗,先回去抹上几天试试效果。我看红叶这几天也是有些上火,额头上也冒了痘痘。还有嬷嬷这两日定是没睡好, 你看这眼周都是乌青的。您去找安侬要个磨的光滑用药泡过的小锤, 按上一两日定是能消下去的。”桑桑得意的道。   之前她就是晚上燥热的睡不着,第二日便是闹了个乌眼青,她皮子又白皙便是更加的明显了。   正巧那日安侬来请安看了她的窘境特意回去做了那用药泡过的小木槌。她用了一天睡了一觉这乌眼青便消了下去。   虽是安侬这身世的确令人质疑。但是她送与自己的几瓶子自己制的胭脂水粉和精油她都是特意让人拿给姜大夫瞧了。   这的确是个好东西且里面不仅有药材的滋补还有特殊的东西滋补。姜大夫还特意问了这胭脂水粉是从哪里买的。   她说了是之前带回的丫鬟自己制的,那姜大夫却道了声难怪。还说了那女子血液很是特殊,融了百药,稍加炼制便可以出大补的东西。   自从安侬进府她就一直派人盯着,这女子倒也不是惹是非的人,时常目光出神,眼神空洞绝望。她这些日子才对她有了想法, 若是这女子真的能和她交心为她所用倒也是极好的。   徐嬷嬷和红叶半信半疑的将东西抹了一些在手上, 瞬间有些惊讶。这东西触感倒是极好的, 滋润得很呢, 而且涂上在这大夏天的也不觉得油腻,反而清爽得很呢。   尤其是徐嬷嬷,之前夫人赏过她一小罐戴春林的贡粉。那粉末磨的极其的细滑舒爽, 涂上脸也是半日不落粉,着实好的很。   然而这罐子的粉却是更加的好, 准确地来说应不是粉末,而是稍稍的有些湿润,但也不是膏子,介于两者之间。更让人欢喜的是没有普通香粉的厚重感。   “夫人,若是这真的是安侬做的且效果极佳,那老奴就得恭贺您了。您啊, 打小就是有福气的很,老爷每次回来带来的好东西您总是比旁的姑娘公子多一份。”徐嬷嬷笑着道。   她就说她们夫人是最有福气的人,自是不会永远没个身份,这不现在在王爷心里可不是头一份嘛。   那布匹可是巴蜀上供的,本就没有多少,皇上赏了王爷几匹这不都给了她们夫人了。这就是宠爱啊,这就是脸面啊。   “嬷嬷先回去用用再说。”桑桑也笑着道。转身将桌上的另一个比较大的盒子打了开。这是淑妆阁的那套和田玉的朱钗?桑桑玉手轻触那和田玉在这炎热的夏日可不就是凉爽到人心里了。   “恭喜夫人。”红叶笑着恭贺道。王爷可真是够有心的,这又是送店铺又是送首饰的,这是给夫人脸面呢,以后夫人的日子还能过得差了?她们这些奴婢也能够抬起脖子了。   “是该恭贺了,这下子夫人可不用愁了。”徐嬷嬷也凑趣打趣着,直调侃的桑桑脸红耳赤。   ***************************************************   楚毓早上上早朝走的匆忙,原本想着下了早朝便回如意巷子。昨日去的晚桃桃睡了,早上起的又早这一来一往的他倒是没看到桃桃。   只是他刚出了大殿就听到旁边太子熟悉的得意的笑声。   “四弟啊,这是急匆匆的去哪?”太子和楚毓有些像的脸上得意洋洋的看着笑着。   “太子殿下。”楚毓弯身行了一礼。   “唉,四弟就是这般有礼,倒是显得咱们兄弟生分了不是。”太子笑着扶起了楚毓,只是脸上得意的笑却是没有丝毫的谦逊。   楚毓微微一躲,俊美的脸上冷淡的问道:“太子找臣弟有何事?”   “四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直来直去的,那孤便直说了。孤近日大喜,得了一爱子。百日宴席四弟定是要到场啊。”太子得意的道。   “恭贺太子,届时一定到场。”楚毓淡声道。   “唉,不是孤说四弟。四弟生的这样好看,生下的孩子也是秀丽可爱。四弟还是要加把劲啊。”太子笑眯眯的看着楚毓。   楚毓仍是脸色淡然,声音也是淡淡的道:“多谢太子关爱。臣弟先告退了。”楚毓行了一礼便转身拂袖而去。   只留下后面的太子脸色铁青的冷哼了一声。他这四弟的四两拨千斤的能力倒是越发的强了。   “烧掉。”楚毓将脱下的衣袍扔给了常胜,自顾的换上了一件一样的袍子。   楚毓拿起旁白暗卫放的江南来信细细的看了起来。江承允那般玩世不恭的人也难得信上写的这般简洁明了,看来这江南盐案倒是越发的迷雾重重了。   “回府。”楚毓冷声道。看似简单的盐案背后竟是有这么多的迷雾,竟还涉及到几年前错综复杂的案件。那案件时日已久不说便是唯一的证人当时都判了死刑。楚毓揉了揉紧皱的双眉,他这父皇倒是真的会给他出难题。   “王爷您不去如意巷子了?”常胜问道。   “将淑妆阁的和田玉朱钗送去。”他记得那女子要的好像就是这个吧。   “东街淑妆阁旁的铺面还有旁边的那铺面的房契一并送去。”小女人都想着给桃桃准备嫁妆,他做爹的也不能落下。虽说他的闺女以后并不愁嫁,也并不愁嫁妆。   “都、都送去?”常胜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这些东西加起来可是少说也得三万两银子了。她们王爷一月俸禄也就三万多两雪花银,这相当于一下子给了人家一年的俸禄了。   幸亏他们王爷经营有方有些旁的来钱之处,不然还真养不起这镶金的娇娇美人。   楚毓闻声淡淡的瞥了一眼常胜并未说话。他还不至于养不起个女人!   ********************************************************   江南,临安   那日钱姨娘一个动了胎气这徐乾就吓得将大夫请了进来把脉。这一把脉不要紧这钱姨娘的脉相竟是像怀了双胎!   这可是大喜事了,原本这后院就是好些年没了小孩子,这钱姨娘一怀孕本就是大喜事。   这又来了个双胎那真的是上天保佑。这徐乾和老夫人恨不得将府上的山珍海味都送到她面前来。   这不,虽是那日李姨娘和老夫人闹了一场,但是仍是没捞到一点好处。   哼,也不想想就她那儿子,一天天就想着知心楼的青馆花魁,怕是连着书院的门往那边开都忘了。就这货色还想着夺她儿子的名额,也不看看够不够资格。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边钱姨娘喜气洋洋,那边徐大夫人可是气的直发抖。   姓钱的那小贱人压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她的女儿做了太子承徽还生下了子嗣。她的儿子也成年的在外做生意,她的好日子终于到了。   谁知这小贱人却是这样的好的命数,她生的那小杂种也配进国子监?   “夫人,您消消气。天气炎热万不能气坏了身子啊。”棉雾急的满头大汗,连忙劝道。   “气坏了身子?我就该早点死了给那小贱人腾地方!这后院以后就是她说了算了。”大夫人原本就不是好看的类型。   平日里穿着端庄贤惠看着也是能看得过去,现在这样脸上狰狞双眼都快瞪了出来着实吓人。   棉雾一下子吓得跪了下去,“夫人,您可不能这样说啊。咱们二公子还未成婚,再说您您还等着抱孙子呢。咱们大奶奶可是怀了个小公子的。再说就算是让四公子进了京城,也越不过咱们承徽娘娘的手掌心不是。”   “你知道什么,让他进了京城哪还有这么容易。敏儿也是得顾忌着太子和秦王的颜面。这狐媚子生出的小贱人也是个狐媚的,竟是哄了秦王将那小杂种弄进了国子监。”大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双手都快被指甲掐出了血。   “夫人您您手上流血了,快让奴婢给您包扎一番。”郭嬷嬷从外面进来见大夫人手中留着血连忙拿出衣袖里的手绢包扎着,暗中给棉雾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了。   “嬷嬷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娘家姐们都说我嫁得好不愁吃喝,穿金戴银。但是我这辈子都是被那姓钱的狐媚子压着。我心里苦啊。”大夫人心酸的道。   她在外面是风光的很,回了娘家都是捧着的。但是在这后院她过的苦啊。她不得宠爱,老爷也是少有的进正院。倒是那梨园里的戏子将老爷的心都勾了去。   “夫人您是正室,是尊贵的大夫人。她不过是个戏园子里出来的戏子罢了,会的也不过是些狐媚子功夫。夫人您忘啦,她们有三姑娘,咱们不是还有承徽娘娘吗。既是秦王能许诺的名额,那太子更是不在话下了。”郭嬷嬷安慰着大夫人,   “嬷嬷是说……”大夫人双目微眯。也是啊,既是秦王都能许下的名额,那太子更是不在话下了。便是那小杂种到了京城也是得敬着她的孩子的!   “嬷嬷给我磨墨。”大夫人吩咐着便去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常胜:镶金的娇娇美人徐夫人,唉,造钱啊~~~   楚毓:哼,本王还养不起个娇娇了?不就是几万两银子嘛! 第27章   楚毓回到府中便一直皱着眉想着江承允信中的消息, 着实复杂的很。   这盐场案子后面牵连了很多人的利益,甚至有可能涉及了朝中很多大臣。他倒是下得去手,伸手这般长是该好好地去去了, 但是他爹却不一定会舍得。   他愿意做这个恶人, 但是他爹可能还不愿意丢这个人。   “王爷,您喝杯茶水歇歇?”常胜在一旁笑的殷勤的将茶水递给楚毓。   “回来了。”楚毓淡声道。   “王爷放心,奴才亲手将东西送去的,定是不会出错。”常胜连忙保证道。   “咳~~”楚毓轻咳了一声喝了一口手上的茶水。   常胜这还哪里不知王爷的心思,硬是强逼着压下了心中的狂笑。   “奴才去的时候夫人还在休息。小郡主在念书。”他跟了王爷十几二十年了,王爷什么举动他不知道啥意思。这明显是问如意巷子的情况如何,只是王爷主动要失望了。   他去的时候夫人还在睡着,自是不知道夫人看到东西时的表情,但是想必也是知道的, 应是欢喜的无法言表。   “多嘴。退下吧。”楚毓淡淡的道。   “是奴才多嘴了。”常胜连忙请罪道。做人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得会看主子的心思, 明显他们王爷是不好意思了。   楚毓瞥了一眼管着的门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   这边桑桑打定了心思便让人将安侬请了来。她幼时去前院玩耍听着父亲给大公子讲生意经, 这做生意重要的一条便是用人。   古人云: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若是你连用的人都信任不来,那做生意多半会生猜忌从而寒了下属的心。   “见过夫人。”安侬清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桑桑的思索,忙道了声起身。   “夫人唤奴婢可是有事?”安侬淡声问道。   “身子恢复的怎样了?”桑桑关心的问道。   “多谢夫人关心, 奴婢好多了。”   “安侬你医术学了几年了?”桑桑盯着安侬问道。   “奴婢进师门晚,只学了五年。当年贪玩没学什么治病救人的大本事, 学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安侬的来历吗?若是你觉得为难也可以不说。”桑桑轻声问道。既然决定了用人,那她这也是随口一问,若是安侬说那便是更加的和自己交了心。   若是不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不用说之前也是一段伤心事。   “奴婢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师门了。师父待奴婢就像是亲生的孩子。后来师父驾鹤西去, 所有的兄友弟恭姐妹情深都像是一场梦。一夜之间奴婢成了杀害师父的凶手被废去了武功毁了容貌,然后被关押了起来。”安侬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起了。脸上也是十分的不屑和无奈。   “你想报仇?”桑桑迟疑的问道。若是这安侬真的要报仇那她还真不能留下她。她就想着安心的过个逍遥日子,可不想被人追杀!   “奴婢想过。但是后来却是不想了。师父曾说过人生各有各的缘法,一直追逐与仇恨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   师父是因着旧伤复发而死,我自是清楚的。既然师父养了我一场还授了我技艺。那就当我还了那份缘法吧。   以后我就是安侬,这条命都是夫人的。也请夫人放心,当年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安侬。”安侬清澈的双目看着桑桑道,眼神中有怀念有解脱有感激。   桑桑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她这是让她放心她在江湖上已经除了名,以前的她早就死了,活着的是安侬。桑桑见安侬神色清明,心中最后的疑惑也消失了。   “毁了容貌?”桑桑惊诧的看着安侬。这安侬的脸不是好好的吗。   安侬脸微微抬起凑近桑桑。桑桑仔细的看了几眼顿时惊讶了,安侬这脸的确是有些疤痕的!这离的进了看的确是有些小坑和刀剑的划痕,但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桑桑的确是惊讶极了,这相当于换了脸啊!这若是能做了出来这京城的贵妇人还不得抢疯了!   “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我之前做了些膏药那些疤痕去的也是差不多了,那些坑也是用水粉遮掩的。”安侬见桑桑感兴趣连忙解释道。   “那膏药能够去掉疤痕?陈年旧伤能去掉吗?”桑桑感兴趣的问道。   “能是能的,不过可能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安侬如实的回道。   “安侬可是还会做些别的滋补类的膏子水粉之类的?”   “医术救人奴婢不敢说,但是这滋补类的东西奴婢倒是在医书古籍上看了不少。药膳的方子也是看了的。”   桑桑此时心中已经是惊讶到无法言表了。她这是救了个财神爷?还是要誓死效忠自己的财神爷?   “我最近想开家铺子,想了好久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但是那日我用了你送的那两瓶的胭脂水粉和精油倒是好用的很,瞬间就想到了。不若就开了滋补类的铺子。”桑桑欢喜的道。   “这,夫人,我学艺不精,只是学了个皮毛。”安侬不确定的道,但是双目中却也是难掩喜悦。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自己也说了咱们治病救人不敢说,但是这些东西却是学了的。我也用了那些东西真的是好东西,滋补的很呢。不若这样你将会做的东西按照疗效分出写下来,我先看看,然后再御医查看一番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桑桑和安侬商量的道。   “既然夫人信的过奴婢,那奴婢就回去整理一下。”安侬冲着桑桑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   江南,扬州   自从那日江承允从小村庄进了城也没急的去找暗四,说不定之前暗杀他们的人就在外面盯着呢。   他外祖家在扬州也算是有名望的,虽是没出什么大官,但是出过几个大儒。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外祖父还坐过太子太傅。   江承允一瘸一拐的去了林府。这一身的伤痕吓得年过半百的林老夫人差点昏了过去。特意请了扬州名医看了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这些天细细的养伤倒是好了将江承允的一身骨头都快痒酥了。这日便趁着侍从不注意从墙上飞了出去。   “大爷您里面请啊~~咱们这群芳楼可个个都是美人。定是有合您口味的。”老鸨甜腻的过分的声音招呼着来来往往的男人。   楼上莺莺燕燕的娇笑声在这夜晚中显得更加的甜腻。   江承允身着白色衣袍显得身姿挺拔,颇有些温润如玉之感,手上拿着一把纸扇一摇一摇的更加显得公子翩翩。这一往群芳楼门口一站那些莺莺燕燕双眼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公子可是来看奴家的?奴家可是一直在这等着公子呢。”身着红衣的女子生的有些浓烟,再加上脸上涂了很多的粉,化的妆也是很浓,身上穿的红色薄纱在这灯笼的照耀下更加不遮肉,显得越发的俗艳了。   “哪里是来看你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公子定是来和奴家会相思之情的。”身着青衣的女子白了那红衣女子一眼。柔软的身子都快挂到江承允身上了。   这公子生的俊秀不说且鼻梁挺拔,看得出是极好极好的,这种人她们就是不要钱也愿意陪上一陪,全当是取悦自己了。   旁边的几个女子也是这样的一个个的不服气对方,都很不得能够挂在江承允身上。江承允虽是心中不耐,但是这和女人动手却也不是他的风度,好不容易才脱了身进了到了楼里。   这若是说论打探消息还得是这些杂乱的场所。这青楼更是最好的地方,他之前打听过这群芳楼是扬州城里最大的红楼了,也是有些官员最爱去的地方。   “妈妈还不将你们这出色的姑娘都叫了出来,小爷今天要不醉不归。”江承允一双桃花目笑的极其夺目,手上在衣袖里取出一金钉子便递给了那老鸨。   “哎呦,好嘞。公子您稍等片刻,定是包您满意。”老鸨颠了颠手上的金钉子笑眯眯的道。双手一拍便从外面进来几个穿着花红柳绿的妓子。   “妈妈是嫌我这金钉子不够?”江承允笑容淡了下来,薄唇轻勾嘲讽这道。手上又将一金钉子扔了过去。   “哎呦,公子见谅,我这呀年纪大了,竟是经常忘事。你们先下去吧。”老鸨连忙陪着笑,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这公子出手阔绰再加上这周身气度定是个不差钱的公子哥。这二等的货色也定是满足不了的。   “公子再稍稍等等,我那几个闺女都是磨蹭的很,我先去催催。”老鸨见上首坐着的江承允手上摇着扇子脸色有些不虞,连忙告罪。   不一会儿外面便进来了五个各有姿色的妓子,这姿色倒是比前一匹高了不少,看来应是一等的了,江承允多情的桃花目细细打量着这五个女子。   “美人们都会些什么?”江承允笑眯眯的问道。   “奴家前些日子排了一支舞不如今日便跳给公子看看。”最中间穿着枚红色衣衫的女子娇声道。旁边的女子也纷纷说了自己的才艺。   三人一个跳舞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剩下的两个自觉地走到江承允的面前倒着酒。   这酒过三巡江承允也算是打探出了些许的消息,只是这头却是晕的厉害,这楼里的女子还真是酒量过人,他在京城都没喝醉过几回。   江承允揉了揉发酸的额角转身出了去。只是这还未下楼便瞧见了个老熟人,还是喝得烂醉的老熟人。   这不是那扬州知府的败家子吗,他们当时盯着扬州知府便想从这败家子身上动手,只是人在明他们在暗处很多事情做起来倒是不方便。最后竟是只得了些无伤大雅的小黑点。   不过现在倒是不一样了,他现在亮出了身份,都知道他是京城丞相家的败家子。这样也更好接触不是。   江承允嘴角微微上勾上前走了过去。   “杨兄,这般巧合竟是在这里遇到了你?哈哈哈”江承允笑着上前搭住了杨怀的肩膀。   喝的迷糊的杨怀自是不认得江承允是谁,喝的像猪头的脸盛气凌人的看着江承允“你是何人,竟是还敢和本公子称兄道弟的。”   “杨兄还真是喝醉了,当年幼时我来外祖家咱俩不还一起逛~哈哈哈哈。”杨怀一听江承允这般说倒是感觉可能和他是朋友,也和江承允搭起了肩膀。   “兄弟,快帮着为兄将这死丫头弄到房中去,□□还学会了装纯良了。”杨怀肥粗的手指指着地上的女子骂着。   江承允应声望去地上的女子跪着身子瑟瑟发抖,低垂的小脸上流着泪。虽是未看到正脸,只是这肤若凝脂的肌肤也能看出是个美人。难怪这风流浪荡人竟是这般执着。   正是这女子耳垂上的红痣他怎么越看越是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登场喽,风流公子和想复仇的小美人 第28章   安侬走了之后桑桑又在想这铺子修缮的事。好不容易想到了要做什么生意, 现在又要想着铺子的装饰,桑桑叹了口气这做生意还真是难的很。   这铺子装饰也是门学问,若是铺子装饰的好看精致大气, 那不看东西就是上档次的很。若是这装饰的不好, 那好的东西都白白的降了价值。   桑桑出嫁前倒是掌过一间铺面练习,而且那铺面还是在临安比较富裕的街上。那些达官贵人富裕人家有的时候买东西买的根本就不是东西而是面子。   就像是淑妆阁的首饰一样,每个季节就出一个新样式,而且就只有一套是特质的。这若是谁得到了一套便不是特质的,那也是有面子的很。   当然她这刚开始自是达不到淑妆阁那种层次,但是这若是装饰的好,也能让人眼前一亮也能拿得出手不是。   “阿娘,阿娘。”小团子在外面跑了进来,打断了桑桑的想法。   “桃桃不是在听学吗, 怎的这么早就下学了。”桑桑看了看天色这才刚到申时这孩子怎的就来了。   “先生说桃桃学的好就提前下学了。”小团子可爱的小脸蛋仰着很是骄傲。   “好好好, 桃桃最乖了。晚膳想吃什么阿娘什么都应下桃桃。”桑桑见小团子这鲜活可爱的样子稀罕的心都快化了, 连忙抱在怀中亲了几口。   “阿娘什么都答应桃桃吗?”小团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桑桑, 格外的认真又格外的可爱,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桃桃说吧。”桑桑爽快的道。即使今日小团子想吃万福馆的糕点她也应下了。这些日子小团子乖的很倒是好些天也没吃过了, 偶尔吃两次甜得发腻的糕点也还可以。   “桃桃想爹爹了。阿娘坏,爹爹昨日来了也不叫醒桃桃。”小团子嘟着嘴软软的埋怨道。   “你爹爹昨日来是、是有事, 再说桃桃昨日不是睡着了吗。是谁中途被唤醒就闹脾气的?”桑桑有些不自在的道。   “那爹爹为什么今日不来了呢?”小团子又羞涩又委屈小脸埋到了桑桑的怀里。   桑桑心里默叹,小团子竟是这般欢喜秦王,只是他来不来她也不知啊。但是看着小团子这样不闹腾还委屈的样子心疼的很。   “乖乖,爹爹忙呀,你看你还每日听学,做功课。你爹爹肯定比你更忙啊。”桑桑温柔的哄着桃桃, 一点点的解释着。   “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桃桃了?”小团子声音越发的委屈了,小嘴嘟的更加的显得可怜又可爱。   “胡说,桃桃是阿娘和你爹爹的宝贝。只不过啊,你爹爹忙啊,还要赚钱给桃桃买糕糕,买项圈。今日爹爹不还送了桃桃好多好看的珠花吗。”桑桑将小团子抱在腿上一只手柔柔的拍着后背。   小团子还是嘟着嘴,但是神色倒是好了不少。桑桑一直柔柔的哄着小团子说这话。只是心里到底是伤心的,她到底是个外室,孩子见父亲都得等着。   楚毓忙了一上午终于是将折子处理完了。中午连午饭都没吃好,刚处理完换了身衣服便来了。   楚毓耳力极好,自是听到了房中母女两的话,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和女子温柔的声音交织,楚毓原本淡漠的眸子也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温和。   “爹爹~”小团子看到门口的楚毓,惊喜的喊了起来,小身子也挣脱的从桑桑身上下来了,蹦蹦哒哒的朝着楚毓过去了。   楚毓神色温和的将小团子抱了起来。“爹爹是来看桃桃的吗?还是有事?”小团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弄得桑桑和楚毓脸色都有些微红。尤其是桑桑,她这闺女怎么经常这般的‘童言无忌’呢!   “见过王爷。”桑桑连忙起身请安。   “起吧。”楚毓轻咳了一声道了声起身。   “是看桃桃的。”   “那爹爹晚上不能走了哦,桃桃,桃桃不要糕糕吃了也可以。”小团子小胳膊紧紧地抱着楚毓的胳膊摇着,便是连平日里最欢喜的糕糕都不要了,可见是极其欢喜楚毓的。   楚毓听了桃桃口中的糕糕,稍稍疑惑又想起刚才小女人哄人的话。眼神不由得温和的瞥了一眼旁边俏脸微红的美人。   “好。”楚毓温柔的看着小团子欢喜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耐心的回道。   “爹爹还要带桃桃去骑马。”小团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狡黠的转着提着小要求。   “容易中暑。”楚毓担忧的道。七月流火本就是极其热,在外面带着不动一会儿就会汗流浃背,这若是再骑马定是会中暑的。   “那、那,反正爹爹就是不准走了。”小团子难得的任性了一会,小嘴嘟着大有一种你要是走我就哭的意思。   楚毓一下子就看笑了,右手摸着小团子的脑袋道:“好不走了。”   “王爷要是有事要处理也没关系的。”桑桑在一旁善解人意的道。虽然她欢喜小团子能够得到父爱,但是这表面上的话还是要说说的,万一他耽误了什么事情再怪桃桃就不好了。   “不急一时。”楚毓别有意味的看了桑桑一眼。   虽是这男人没说什么,但是桑桑总是觉得他是在调侃她‘表白’。   昨日她为了哄他真的是说了许许多多令人羞赦的话,现在一想起来简直是有辱斯文。清丽绝伦的小脸立马红了起来,含羞带怯的样子看的旁边的楚毓嘴角微勾。   “暑热过盛,想去庄子吗?”楚毓淡声问道。只是这话一出娘俩都没人出一声回应。   “爹爹,庄子是什么?”过了一会儿小团子疑惑的问道。   桑桑双目微怔,这人刚才那话难不成是问她的?是了是了,她又糊涂了不成,小团子才不到四岁,自是不知道什么是庄子!   “妾身听王爷的。”桑桑反应过来连忙娇声道。她受不得暑热,这一到夏天屋里恨不得就都弄上冰,时刻不能断了。但是冰就是再好也是比不得庄子上天然的凉风的。   楚毓淡淡的看了一眼桑桑,给小团子解释道:“庄子上凉爽。”   “那能骑马吗?”小团子连忙兴奋的拍手道。   “不能,你是又想中暑了不是。还想不想吃糕糕了。”桑桑一想到去年这小团子中了暑,可是哭包包的哭了两三天。   “不要中暑。要糕糕吃。”小团子委委屈屈的摇着楚毓的胳膊。   “庄子上可以钓鱼。”楚毓到底是不忍心看着桃桃委屈,连忙用钓鱼引开小团子的注意力。   “钓鱼,桃桃要钓鱼。”原本委屈的小脸立马像是放晴了一样,嘴上欢呼着要去钓鱼。   “去华苑准备一番。”楚毓淡淡的吩咐着旁边的常胜。常胜立马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心里不得不对这外室夫人佩服。   这华苑是当年王爷刚出宫建府皇上赏的,这可是皇家院子。里面有湖泊,有天然的温泉水,这要是到了冬天,泡个温泉这全身的骨子都能酥了。   他可是记得那年冬天王妃想去泡温泉王爷连应都没应下。   桑桑可不知道常胜心中所想,还只是以为是个小的避暑庄子,很是欢喜的想准备些东西带着。   因着时间还未到用完膳的时辰,所以父女二人便下起了围棋。小团子刚刚启蒙围棋自是学不了多少,楚毓耐心的一点点的引导。   楚毓幼时便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功课第一不说,这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通晓。   现在目光柔和的看着对面一团小人皱着眉思考的样子心中不禁自豪的很。   “爹爹我要是走在这里是不是就死了。”小团子软软的问道。   “观棋不语。”楚毓轻声道。虽是和小团子下棋的目的是在于取乐,但是楚毓还是希望自家闺女能够自小养成规则的。   亲爹不肯放水,这刚刚入门的小团子很惨的连输了好几盘,终于没有耐心再陪着自家亲爹玩下去了。   小短腿走上前抱住了正在和丫鬟收拾东西桑桑的大腿。一双大眼睛低垂着,小嘴也委屈的嘟着一脸的郁闷。   “阿娘~~”软软的嗓音直唤的桑桑心中一软,虽是她刚才听到了父女俩的话,虽是她心里有些不舍,但是她知道秦王这样教育孩子也是没错的。   在家里父母自是可以让着,但是若是从小养成了习惯的确是不雅的。   “今日给乖乖糕点吃好不好。”桑桑到底是不忍心看着小团子失落,连忙蹲下来抚着小团子的小脑袋哄着。   “那阿娘和爹爹下棋。”小团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忽而狡黠的道。   “阿娘棋艺不精,还是不丢人了。”桑桑怎么看不出这小团子的意思。   这是在亲爹那里被虐的惨了,所以让她杀杀锐气?不得不说她闺女这小心思是没的说,但是这算盘却是打错了。   她还真和这男人下过棋,但是也被虐的很惨。   桃桃刚学还能和这男人下了这般长的时间可见是真的在让着小娃娃了。她当年可是被气了好些天。   旁人都说临安徐家三姑娘是有名气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是她棋艺在这人身上才十步就死了个干净。当时她心气又高一直觉得秦王这是在羞辱她,实际上人家是真实诚!   “过来。”楚毓淡声唤着桑桑。   桑桑看着楚毓眼中的坚持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而旁边的小团子却是蹦跳的欢快一反刚才的失落。   桑桑恨不得将这小东西好生的教育一番,非得看着你娘出丑,不孝!   “王爷妾身棋艺不精。”桑桑殷勤的笑着只希望这男人能够放她一马。她这么大人了当着小娃娃的面被虐的很惨岂不是没面子的很,以后谈何管教!   楚毓神色温和,饶有趣味的看着桑桑脸上殷勤的笑容。“你先!”这两个字算是敲定了桑桑的命运,虽是不愿,但也只能手执黑棋先行落了子。   刚开始还是游刃有余,只是这越往后棋子越多,黑白错综复杂交错其间。桑桑停愣的时间也久了,黛眉微皱细心的思索着。   而对面的楚毓也是有些累的,这不着痕迹的让着人着实有些难。他记得那年他十步棋子赢了她,她又羞又恼竟是气性大的这些年都没碰过棋盘。   终于下了二十步的桑桑终于败下了阵来,心中虽是有些气,但是想想好歹比之前要好的多,最起码她还是多活了十步呢!   “王爷棋艺精湛,妾身献丑了。”桑桑俏脸微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楚毓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道:“不错了。”多活了十步呢。   “阿娘好厉害。”小团子也在一旁欢喜的鼓着掌。   只是桑桑听了父女俩话脸色却是更加的红了仿佛又想到了当年这人‘羞辱’自己的场面,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了,桃花眼淡淡的斜睨了楚毓一眼。   “……”他怎么感觉刚刚徐氏白了他一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哼,本王好心让她,她却白了本王一眼,嘤嘤嘤,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   桑桑:闭嘴,好吵!   楚毓:本王错了,汪汪汪~ 第29章   桑桑恼羞成怒之后看着这父女俩都觉得讨厌, 也不想收拾东西了。旁边的徐嬷嬷倒是笑得眉眼弯弯心情极好的收拾着东西。   她们夫人这两年这般鲜活的样子着实少见了,现在这样她看着也是高兴的。   收拾完东西到了马车上已经是酉时过半了。夏日天渐长,外面还是青天白日。小团子长时间不出来欢喜的直掀开帘子往外看, 看到树上飞着的鸟儿都觉得新鲜, 自言自语的笑着。   楚毓正襟危坐手上拿着一本游记在读,只是那书页却是久久的未翻一页。凤目有意无意的暗中撇着旁边温柔的为小团子擦汗的女子。   楚毓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的呷了一口,而旁边的女子却像是双目一直柔柔的看着旁边的女娃娃。   “咳咳~~”楚毓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喉中轻咳了两声。   “爹爹,你嗓子疼吗?”旁边的女子未动,而掀着帘子的小团子却是回头担忧问候着楚毓。   “茶水没了。”楚毓淡声道。   桑桑自是知道那人这是倒茶,也不知是出府的欢愉还是心里的小任性还是之前丢人的窘状,桑桑竟是不想为那人动手倒茶了。   “红叶,给王爷倒茶。”桑桑吴侬软语般清甜的嗓音喊着马车外的红叶。   帘子刚动便听楚毓淡声道:“不必。”自顾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目光有些幽怨的暗中看了看旁边的女子。真记仇!   桑桑见旁边淡漠的男子自顾的倒了茶水心中的不忿也消了不少, 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几人到了华苑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了, 天已经有了黑的模样。华苑在城外的一处树林中, 四周都是参天大树, 既隐蔽又凉爽,这简直是避暑的圣地。   桑桑还未下车便已经感受到了凉爽,几天被热的心烦意乱一下子仿佛就消失了。   楚毓先将小团子抱了下去, 桑桑伸出手想让红叶扶着下去,只是娇嫩的小手却被一略显粗糙的大手攥住了。那大掌在这暑热的夏季仿佛更加的灼热, 直烫的桑桑小脸微热,下意识就想着抽回玉手。   只是却被马车下那人扯进了怀里。桑桑只觉一阵天翻地覆,身子便从车上到了地上。直到反应过来桑桑才感觉自己的手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衣衫,刚松开衣衫小手又被那大掌捉住了攥着。   “见过王爷,夫人,小郡主。”常胜旁边的一群华苑管事、嬷嬷弯身行着礼。   “起身吧。”楚毓淡声道了一声便扯着柔嫩的小手进了大门。   小团子紧紧地跟在桑桑左右, 只是双眼却是像不够用了一样左看西瞧。   “阿娘,你看那里还有河呢。河里定是有大鱼,明日我与爹爹去钓鱼。阿娘给桃桃做鱼汤好不好?”小团子娇娇软软的摇着桑桑的小手,欢喜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桑桑朝着小团子指的方向看了几眼,那河显然是人工后天挖的,供人观赏及乘凉用的,现下天已经微黑,河上修的亭子中挂着几盏暗红的灯笼。   “这里面怕是只有看的金鱼,哪有什么大鱼?”桑桑柔声打破了小团子的‘白日梦’。   “啊,阿娘骗人,爹爹都说了要带着桃桃钓鱼的。怎么会没有大鱼呢?”小团子不依的嘟着嘴看着桑桑。   “有大鱼的。”楚毓看着小团子失落的小脸忙道。大手却是捏了捏手中柔软滑嫩的小手,这女人就会气人!   这当着小团子和一群下人的面这人竟是不知廉耻的抓着她的手,还这般肆意把玩,桑桑清丽的小脸泛起了红晕,心中不禁感慨还好她今日穿的是长袖的纱裙,将她和他的手遮住了。不然岂不是丢了人。   直到桑桑走的腿都快软了的时候才到了住处。这院子名曰汀兰水榭,院子附近挖了一块的芙蕖,现在正值夏季,里面的荷花开的极盛。   院子的样式也不同于旁的院子,主屋是一排竹楼。桑桑看着那绿油油的竹子都能感觉到一股子的凉爽意味。   小团子更是兴奋的率先蹦蹦跳跳的跑进了竹屋,欢喜的直拍着双手。   常胜来的早,这房子已经从里到外的收拾了一番,便是连饭菜都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看着也是格外的清爽,除开青菜还有荷叶鸡,酸菜鱼,青椒豆腐,水晶虾饺,麻酱凤尾……格外的令人胃口大开。   一顿饭三人吃的格外的舒坦,便是平日里吃食最是平衡的楚毓也是多用了一碗饭。   小团子吃的也是格外的多,不禁吃了好些的主食,便是饭后的甜点莲子粥和莲花糕也是用了极其多,直吃的小肚子滚圆,撑的直嚷着让桑桑帮她揉肚子。   这小可爱的模样,看的桑桑直憋笑,还不敢光明正大的笑,就怕小团子会恼羞成怒。楚毓在一旁看的眉眼神色也是温和。   亥时将近,楚毓放下了手上的书去了隔壁洗漱。这汀兰水榭最特别的便是这隔壁的浴池。相比于浴盆的狭小空间这浴池可是舒展的很,每日泡个半个时辰这一身的疲乏都消了。   楚毓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小团子还在腻歪在桑桑的怀里不肯出来。   楚毓又坐在了原处读着游记,娘俩洗漱完了之后仍是不肯分开。这都已经快亥时末了,楚毓轻咳了两声上前淡声问着小团子:“时辰不早了,桃桃该休息了。”   小团子一听休息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却道:“阿娘,我想跟着阿娘睡。”小团子小手摇着桑桑的胳膊不放手。桑桑自是知道小团子是认生,刚到这陌生的地方便是平日里再省事胆大,现在也是有些害怕的。   “王爷,妾身去偏殿陪着桃桃。”桑桑说着冲着楚毓行了一礼。   洗漱完的桑桑只着了两层轻纱,里面一层白纱紧紧的裹着一身的玉骨凝脂,外面罩了一层宽松的青纱。白嫩的脖颈在行礼的一弯身中落入楚毓眼中,分外香艳。   楚毓轻咳一声神色幽暗并未说甚。只是桑桑怀中的小团子却是软软的开口了。   “要和爹爹一起。”小团子软软的扯着楚毓的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卖着乖。   楚毓还未张嘴便听得旁边的桑桑道:“阿娘陪桃桃睡不好吗?”   桑桑自己倒是无所谓,这男人与她同不同床她无所谓。但是小团子却是不一样的,她内心十分的欢喜敬仰这个爹爹。若是被拒绝定是会心痛的。   再说小团子心思敏感的很,稍稍的流露出拒绝的神色定是会她定是受不得的。那她这些日子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桃桃也想爹爹!”小团子又软萌萌的看着桑桑,眼中乞求和渴望生生的刺痛了桑桑的心。   “桃桃不是最欢喜阿娘了吗?阿娘想和桃桃睡,桃桃还想着爹爹着实令阿娘心痛。”桑桑苦笑着看着小团子。   脸上笑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难受的很,若是她当年嫁的是平常人家,定是夫妻美满,儿女幸福。也不至于这点小小的意愿都得是看人家的脸色来。   “阿娘~~~”小团子笑奶牙轻咬着嘴唇十分的纠结,委委屈屈的样子让桑桑不忍再看。   “好了好了乖乖,阿娘明日给你做糕糕还有大鱼吃好不好。”桑桑将小团子的小脑袋搂紧了怀中,小手轻轻地拍着小团子的后背,温温柔柔的哄着。   旁边的楚毓神色幽暗的看着眼前的母女俩,良久终于道了声好。伸手将小团子从桑桑怀中接了过来放到了大床上。小团子眼中的眼泪和委屈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咯咯的抱着楚毓的胳膊直笑。   良久,桑桑还在僵硬的看着两人。秦王眉眼温柔和旁日淡漠清冷疏离温亦或是房事的愉悦狂放都不同。这是真真实实的温柔和宠溺!   桑桑不知秦王为何不与女子同房,亦或是不与任何人同房,但是却是知道这应是有重要的原因的。那日她赌了生死半夜做了那番的举动可是感受到了那人的僵硬和防备。   然现在他却是愿意为了小团子同榻,不得不说这份父爱是桑桑没经历过的。   她的记忆中父亲是一个经常赏些名贵物事,时常问问功课的人。他不会陪着她们玩闹,不会耐着性子教她们下棋,也不会温柔宠溺的看着她们。   父亲好像总是很忙,总是有做不完的生意,总是半年见不上几次面,虽是旁人都说她受宠……   桑桑想到日后他的境遇,心里到底升起一丝愧疚和担忧。但是她即使是重活一世也只是个后宅女子。   楚毓大手轻抚着小团子的肚皮,等到小团子安定了之后又见那女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楚毓的温和的声音成功的将桑桑的神魂唤了回来,旁边的嬷嬷丫鬟笑着吹灭了房中多余的烛火只留了床边的一盏烛火退了出去。   朦朦胧胧的烛火打在桑桑清丽绝伦的俏脸上显得更加的温柔,床上的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阿娘你愣什么,快到我里面来呀。”小团子软软的嗓音唤着桑桑。   桑桑僵硬着身子爬到了床里面躺下,身子僵硬的直绷绷的躺着。   “要是永远和爹爹阿娘一起睡觉觉就好了~~”小团子一只手抓着桑桑一只手抓着楚毓,欢喜的感慨的道。   “寝不语。”楚毓温声道。   小团子乖乖的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上扬的嘴角却是从未放下。   良久桑桑仍是没有睡着,而旁边的父女俩却是早就呼吸均匀了。   直到夜半才来了睡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三口夏日游,甜分过高了~~~~ 第30章   第二日桑桑醒的时候难得的看到了睡着的父女俩。桑桑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美目, 却发现握着自己的手的不是桃桃的小手,而是之前抓着她的大手。   桑桑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是她半夜睡的迷糊主动抓的人家?桑桑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   这秦王也就是在房事上对她热情, 其余的时候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更何况这人还是很排斥和人同榻。   桑桑羞赦的轻轻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那手却像是被箍住了一样,任凭桑桑怎么抽都没抽出来。过了一会桑桑热的满头是汗,抬眼却见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三双眼睛交织,小团子率先败下阵来,嘴角欢喜的上扬,“阿娘今日醒的可真早,和桃桃一样早呢。”   桑桑听着小团子童言童语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旁边的男人也是双眸温和的看着她,虽是没甚旁的表情, 但是桑桑总是感觉有些调侃的意味。难得的桑桑非常不想理这父女二人。   “红叶。”桑桑轻声唤了一声, 便自顾的越过二人下了床。   床上的父女俩对视了一眼, 小团子眼中的趣味凸显笑的狡黠欢愉, 楚毓嘴角轻轻上勾点了点小团子的鼻子。   桑桑都起床了,床上的父女二人也起了来。因着今日三人气的都早洗漱完也才是辰时。   常胜已经将早膳准备好了,三人用完早膳也才是辰时过半。小团子是个坐不住的, 又到了新的环境更是欢喜的要缠着楚毓去钓鱼。   还非得撒娇卖萌的拉着桑桑一起去,桑桑无法只能跟着。   湖水旁建着一个亭子, 桑桑一行人到的时候丫鬟们已经在石桌上摆好了瓜果点心茶水。   “阿娘,桃桃一定要钓到大鱼!”小团子嘴里咬着一条瓜果含糊而自信的道。   “好,阿娘相信桃桃。”桑桑半弯着身子柔柔的摸着小团子梳着小髻的脑袋。   父女二人去了湖边垂钓,桑桑闲来无事便拿起了红叶准备的戏本看了起来,时而看着湖边垂钓的二人。   钱姨娘是戏子出身,当年那可是扬州的名角。后来即使进了后院最爱的也是时常的哼上两句, 那房中的戏本更是数不胜数。桑桑受了钱姨娘的影响也是欢喜戏本。   只是重生回来的桑桑好久没看过戏本了,心境不同自是看不下去那些才子佳人的情情爱爱。   手上这本更是气人,这落魄公子被商家小姐所救,过程中两人都是心生情愫。那公子承诺了等他进京赶考高中状元之后定是会娶小姐为妻,十里红妆一生荣宠。   只是那男子高中之后却是变了心,开始嫌弃小姐身份低微只给了一个妾室的分位。更气人的是后面,那公子仕途不顺竟是将小姐献给了奸恶淫乱的上司。   旁人指责这男子知恩不图报,他竟还虚伪至极的道这女子本就是红颜祸水,他无福享用自是应献给更高地位的人。   桑桑气怒的将手上的话本甩到了石桌上,清丽绝伦的小脸也是被气出了红晕。   “夫人?”红叶见桑桑气的将戏本甩到了一旁,连忙担忧的问道。   “无事。”桑桑淡声道。她不过是被气到罢了。   这男子还真是虚伪至极,人家小姐救他一命,他恋人家美色招惹了人家,霸占了人家的家财,享受够了美人恩,转手就送了人。最后还说的大言不惭虚伪至极。合着情深义重,高官厚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旁人落下的只剩下了痛苦。   “阿娘~我钓到大鱼了。阿娘快来看啊。”小团子欢喜的和桑桑的摆着手。   桑桑原本心中看那话本看的烦闷,小团子的欢呼声倒是让桑桑心中的烦闷消失了不少。又见小团子唤她过去,便起身走向了湖边。   小团子的衣袖都卷了上去,白嫩嫩的小胳膊欢喜的摇晃着,衣袍也是打了个结,免得垂钓弄湿了衣物。而旁边的男人则是一袭玄色束袖长袍,相比于平日的广袖长衫更显得身姿挺拔,俊秀利落。   “阿娘快看,快看,这是桃桃钓上来的哦~~”小团子迫不及待的蹦跳着上前抓住桑桑的手。小脸既欢喜又骄傲,直看的桑桑嘴角上扬。   “好好,乖乖真厉害。”桑桑温柔的蹲下在小团子的脸上轻啄了一口,直亲的小团子又欢喜又羞涩。   “咳咳~~”楚毓轻咳了两声,凤眸瞥了旁边的母女俩。   “王爷好厉害,这才一会儿就钓上来了这般多的鱼。”桑桑娇声的夸着旁边的男人。原本桑桑看那戏本看的,连带着对那男人也突然有些烦。   只是这一眼神却是给桑桑看笑了,这男人怎的和小孩儿差不多,见她夸了小团子几句也像是要奖励一般。   “爹爹好厉害。阿娘也玩,阿娘也玩。”小团子热情的将手上的小鱼竿递给了桑桑非得让桑桑也尝试尝试这有趣的玩意。   “阿娘不会,桃桃玩吧,阿娘在一旁看着桃桃。”桑桑从衣袖里抽出素白的手帕温柔的给小团子擦着汗水。   “阿娘,可好玩了,桃桃教你啊。”小团子欢喜的抬着头,嚷着要教桑桑学垂钓。   “阿娘没有桃桃聪慧的,阿娘学不会的。”桑桑轻笑着点了点小团子的鼻头。   “那、那让爹爹教阿娘吧。爹爹可厉害了。”小团子看了看楚毓旁边快满了的小桶羡慕的道。   “都钓了这般多了够阿娘吃的了。阿娘就不学了。”开什么玩笑让那人教她学垂钓?她下棋是没受够虐吗?那男人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笨呢。   “过来。”楚毓淡声唤道,双目还是盯着垂钓的鱼竿,若不是声音说的有力,桑桑定还是以为这人是对着湖里的鱼说呢。   “爹爹,你教教阿娘好不好~”小团子上前软软的晃着楚毓的肩膀撒娇。   “好。”楚毓爽快的便答应了小团子的请求,凤眸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桑桑。   桑桑接受到那眼神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此时楚毓的杆子动了,不一会儿便利落快速的将鱼放进了旁边的小桶里,衣服上连一个泥点子也没落下。   “王爷好厉害。”桑桑软声夸赞着楚毓,只希望这男人在小团子面前能给她留个面子。   楚毓从凳子上起开,将桑桑按到了凳子上,又将手上的鱼竿递给了桑桑。   “手握住了。”楚毓清淡的嗓音响起桑桑只觉得耳朵像是灼烧一样。桑桑的手也像是僵住了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这鱼竿又是比小团子的沉重,这一下子就歪了。   “握紧了。”楚毓略显粗糙的大掌包住了白嫩嫩的小手。桑桑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周围可都是丫鬟婢子啊,他虽是在教她垂钓,但是这距离是不是离的太近了。而且她记得这人教小团子也不是这样教的。桑桑越想越是觉得脸红的很,被大掌包住的小手也像是没了力气。   耳旁那人略有些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身上清淡的檀香和茶香味似有似无的飘到桑桑的鼻间。桑桑只觉得她脸上一定是红透了。   身后的楚毓自是看出了身前人的心不在焉还有这白玉中透着红的耳垂,不由得清浅的笑了……   *******************************************   不同于华苑的甜甜蜜蜜,这亲王府却是阴气沉沉,气氛凝重。   “什么?世子病又重了?这些庸医,本妃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那般好的药材堆着都没能让世子病情好转,反而加重了?”白问凝气的将手中的诗书扔到了一旁。   这群废物,她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些人,竟是连个小孩子的病情都看不好,现在这又加重了。   “娘娘,您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咱们世子的病情啊。这样长时间的发烧……”张嬷嬷在一旁焦急的劝着。   这世子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从去年入冬就这样一直到现在都没好利索,这么小的人也受不住啊。张嬷嬷想到世子孱弱的身体和苍白的脸就觉得事情不好。   “去前院告诉王爷,进宫请太医院院首去。”白问凝抓着手上的白素帕,眼神中既是害怕又是担忧。   “娘娘王爷不在府上啊。”张嬷嬷欲言又止的道。前天她便想告诉王妃王爷去了何处,只是那日王妃正准备着出席太子家的百日宴服饰,她刚一开口就被扼制不让说了。   “不在府中?去了何处?那便去寻啊!”白问凝焦急的道。   “这、这,王爷去了华苑,这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啊。”这太医院院首是皇上的御医,且这院首已经年过半百,平常的妃嫔皇子是请不动的。若是想请院首非得王爷去请不可!张嬷嬷也是急的满脸都是汗水。   “去了华苑?派人去告知一声!”白问凝双目呆滞了一瞬,这看嬷嬷的神情还能是他自己去的不成。她不在乎他宠爱谁,但是若是她儿子的受一丝伤害她都会报复回来!   “娘娘不如去问问太……”   “闭嘴。你是不想活了吗!”白问凝双目眦裂的瞪着金珠,手上的白素帕攥的更紧了,白嫩的手上的隐隐的透出了青筋。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错了……”金珠惊吓的跪了下来,双手掌着自己的嘴。自从那日过后,虽是王妃没有打发她出府去,也还让让她在身边伺候。旁人都说王妃仁慈说她命好,但是是真的好吗?   王妃提拔了木樨,用她的时候也少了,有时候密谋事情都是关起门来只和张嬷嬷说。她日日过的是如履薄冰啊。   这次她又是多嘴了,原本想着能让王妃注意到她,谁知却是惹得王妃大怒。   “滚出去好好反省反省,再胡言乱语仔细着你的皮!”白问凝厉声道,双目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想起那日秦王别有意味的眼神吓得腿都软了,无力的靠在了软塌上。   “都退下吧。”张嬷嬷让人退了下去,上前宽慰着白问凝。   “娘娘您消消气,金珠也是担忧世子的安危便多说了两句。”   “药下的怎么样了。”良久白问凝冷淡的问道。   “娘娘放心,一直在用着。差不多再有一月便……神不知鬼不觉。”张嬷嬷压低了声音道。   “嬷嬷您说现在可怎么办,瑞儿可生是好啊。”白问凝双目中流下了一抹绝望的泪水,秀丽的面容苍白着实让人心怜。   “娘娘放心,世子定是没事的……”张嬷嬷心中叹了口气,口中却是一遍一遍的安慰着白问凝……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最近要考试所以更新的时间可能不稳定,但是我会尽可能的日更的! 第31章   这边三人掉了一上午, 收获了一小桶的鱼。   “阿娘,桃桃要喝鱼汤~~”小团子玉白的小脸上流着汗还沾着一些泥。   桑桑看了一下子就笑了,抽出衣袖里的手帕弯身给小团子擦着汗水。   阳光洒在桑桑莹白如玉的俏脸上, 温柔如水的样子像是一道光亮能照进人心里。   楚毓回过神来已经不由自主的盯着人看了几瞬了, 反应过来有些不然的摸了摸额头。   “阿娘,爹爹脸上也有汗。阿娘也给爹爹擦擦吧。”小团子看着自家亲爹额角也有汗水连忙孝顺的关心着。   “咳咳~”刚回过神来的楚毓猛地听小团子提起他不自觉的咳了两声。只是这凤眸却是瞥着旁边的桑桑。   桑桑只觉后背像是被火灼了一般火热热的,回头便见那人毫不掩饰的盯着自己看。桑桑莹白的俏脸一红,双手也像是僵住了一样。   “咳咳~”   桑桑怎会不知那人的想法,僵住的双手缓慢的抬起,旁边挺拔的身姿也缓缓的弯了弯身子。   那人一点都不掩饰炽热的眼神看的桑桑双手就像是软掉了一般,柔媚的桃花眼微微上瞥便见那凤眸清澈如冰山消融一般。   旁边的小团子看着爹爹阿娘离得好近欢喜的直拍掌,一双和桑桑相似的桃花眼笑的如月牙一般弯弯的格外讨喜。   旁边的常胜看着也是格外的欢喜,这徐夫人和他们王爷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按照他来看啊, 这徐夫人可是比王妃好看了好几倍, 可是这徐夫人没有王妃命好哦。   不过还好这徐夫人也不是个蠢笨的人, 迷糊了几年也想通了, 这不欢欢喜喜的多好。   身子僵住的两人听到旁边咯咯的笑声都有些不自在。   “阿娘给桃桃做鱼汤好不好?”桑桑忙转过身问着小团子。   “还要糖醋鱼,红烧小鱼丸~~”小团子欢喜的摇着桑桑的手道。   “好,阿娘给桃桃做, 但是桃桃不能再吃多了哦。”桑桑想起昨日小团子撑的肚皮鼓鼓的样子就想笑。小团子贪嘴的很,遇到好吃的东西就收不住嘴。   “阿娘坏~~”小团子精致可爱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嘴里软绵绵的抱怨着。快四岁的小娃娃已经能够分出话中的调侃了,也是知道美丑的,桑桑这样一说可不就羞了。   娘俩欢欢喜喜的拉着手向前面走,楚毓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   这边白问凝焦急的等着去华苑送信的人,心急如焚的一遍又一遍的在房中走着。她一想到她儿子那张苍白瘦弱的小脸她就难受的很。   “娘娘,娘娘, 太子来了。”木樨紧张焦急的回着话。她远远地见太子爷带着太医便来了,这再去拦也拦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虽然太子身份尊贵且还和王爷乃是一母同胞,但是这都到底也是外男啊!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谁来了?”白问凝颤声问道。   “是、是太子!”木樨低着头回着话。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虽是王妃表情十分的紧张害怕,但是她怎么感觉闪过了一丝欢喜。   “见过太子。”白问凝低声请着安。   “起身吧。”太子清隽的脸上温和的道。   “孤在街上见王府的马车急匆匆的往城外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唤了人问道。说是侄儿的病情又反复了。   四弟还在华苑定是来不及的,恰巧孤遇到了便让人进宫唤了太医来瞧瞧。林御医年岁大了身子不舒坦,这李太医也算是出类拔萃,定是会好好给侄儿看看的。”太子温和的解释着。   “太子一路劳苦,快喝杯茶水。”张嬷嬷上前倒了杯茶水放到太子眼前。   太子温和的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呷了一口。   旁边的白问凝已经深情有些呆滞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张嬷嬷自是看得出来,连忙唤了门口的木樨出去了。   房外,“木樨你去晨曦院看着,到时候好给王妃回话。这里我看着就好了,想来一会儿太子殿下等不着王爷便回去了。”张嬷嬷吩咐着木樨。   “嬷嬷您一个人招呼着行吗?”木樨关心的问道。   “怎么不行啊。我当年伺候人的时候你这下丫头还没出生呢。别瞧不起我这把老骨头可硬着呢。你就去就是了。咱们世子可是娘娘的心头肉,这要是听了什么好消息来,还不得赏你啊。”张嬷嬷笑着打趣道。   “那奴婢就去了。嬷嬷您注意些。”木樨弯身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房内,“凝儿怎的不欢迎孤呢?”太子手中端着茶杯轻轻的呷着,嘴角上扬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温润。   “太子说笑了,问凝还未恭贺太子大喜呢。”白问凝恭敬的道。   “凝儿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桌上,温润的笑脸看着白问凝。   “太子今日来到底是为了甚?”白问凝双目紧紧盯着太子苍白的秀雅小脸有些淡漠。   她虽是盼着……但是这到底是亲王府,这里里外外都是人。不自觉的白问凝又想起了那日秦王别有意味的笑容,心中更加的慌乱了。   “瑞儿到底是孤的……侄儿,孤到底是担心的。”太子热情的眼神看着白问凝着实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神色也撑不住之前的淡漠。   “太子大喜再获麟儿应是正是欢喜,瑞儿倒是坏了您的好心情了。”白问凝淡淡的看着太子,只是这话却是怎么听怎么怪的很。   太子轻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半掩着的房门,上前轻轻的扶住了白问凝的肩膀。   “凝儿又说怪话,孤什么心情凝儿不知道吗?凝儿放心,等到……”太子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还就不信了这亲王府还能真像是铜墙铁壁,那东西还能藏到地底下不成。便是藏到了地底下他也能挖出来!太子想着幕僚徐岩的本事嘴角微微上勾……   “可是瑞儿怎么办?瑞儿这身子……”白问凝担忧的说着,眼角划下一滴泪,苍白的小脸显得眼眶越发的红了,着实引人心怜。   “凝儿放心,孤会想法子的。瑞儿定是不会有事的。”太子眼中划过一丝心痛,同时也越发的厌烦和痛恨他那好四弟了,若不是当年他横刀夺爱,怕是凝儿早他就成了他的侧妃了!   ********************************************************   桑桑跟着小团子进了厨房做鱼宴,楚毓去了书房看了之前剩下的游记。   只是这读了一会儿这书页便翻不下去了。不自觉的脑中都是那张温柔清丽的俏脸,时而温柔细语周身能暖化了寒冰。时而羞涩娇俏美眸流转便是风情。   “王爷,您喝杯茶水?”常胜沏了一壶上好的六安瓜片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楚毓面前。   “咳咳~~”常胜的话将楚毓拉回了现实。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之后楚毓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王爷您这是最近嗓子不舒坦吗?”常胜关心的问道。最近王爷经常咳嗽,也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怎的。   “……”楚毓淡淡的瞟了一眼常胜,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王爷奴才吩咐了厨房给您准备了一盅冰糖雪梨汤。”常胜殷勤的笑着。   “咳咳咳~~”楚毓差点没被常胜的话给呛到了。这吩咐了厨房准备了冰糖雪梨汤?楚毓又想起车上小团子关心的话语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呛出来。   “厨房在哪?”楚毓淡漠的道。   “王爷奴才已经吩咐好了,您……”您走什么啊?常胜见楚毓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连忙的跟着。   厨房   小团子揉着面团玩的正是开心,“阿娘,你看像不像小兔子?”小团子欢喜的上前和桑桑显摆着自己的‘手作’。   “阿娘看像桃桃。”桑桑见小团子玩的开心心中也是愉悦的,说着话逗着小团子玩乐。   “不像桃桃,桃桃好看!”小团子委委屈屈的抱怨着。   “那桃桃是说自己捏的不好看了?”桑桑见小团子委屈的样子更是欢乐,坏心眼的继续逗着。   “阿娘讨厌~~”小团子嘟着嘴,沾满了面粉的小手往桑桑手上抹着,像是在报复一般。   “阿娘辛辛苦苦的给桃桃做吃食,桃桃就是这样报答阿娘的?阿娘好伤心啊。”桑桑装着委屈的样子看了看小团子。   “阿娘不伤心,桃桃做的小兔子给阿娘。”小毯子见桑桑不开心也有些自责。阿娘今日给她擦汗又给她做好吃的,定是辛苦的很。   “那桃桃让阿娘捏捏桃桃的脸蛋”桑桑继续委屈的道。   “那、那好吧。”小团子软乎乎的上前凑着自己的小脸,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着实看笑了桑桑。桑桑满是面粉的玉手捏了捏柔软的小脸蛋,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小团子听着自家阿娘咯咯的笑容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阿娘骗了,连忙又沾了一些面粉尽力的往桑桑身上抹着。娘俩你来我往的倒是玩的极其欢乐。   外面的楚毓看着厨房中的画面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想进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到底没忍心打破这美好的画卷……   楚毓看了一会儿到底是回去了,只不过没有再回书房,而是走到了正厅等着母女俩的盛宴。   “见过王爷。”暗一恭敬地行着礼。   “起吧。”楚毓面色有些凝重。   果不其然暗一上前走到楚毓耳旁低声道了两句,楚毓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回府。”楚毓冷声吩咐道。   “可是、可是王爷,徐夫人和郡主……”常胜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王爷脸色发暗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人家徐夫人和郡主在厨房做饭,他们王爷一言不发的走了,到底是不好吧。   楚毓想起厨房中的场面,眼神晦暗,良久方道:“你留下,便说王府有事,本王先行回府。”   咳咳咳咳咳咳,请再次相信男主!!!!   有个名字写错了,修改了一下哦~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咳咳咳,请再次相信男主!!!!别骂我。给透露一下吧,反正他不喜欢女配 第32章   厨房母女俩终于将鱼宴做好了, 小团子热的额角满是汗水,但是脸上却是欢喜愉悦的。   桑桑看着小团子的笑脸也是极其满足的。若是小团子能够永远开心他宁愿她一直活在这美好的梦里面。   厨房外的常胜看着里面小郡主和徐夫人都一脸欢喜的样子越发的不忍心进去说了。按他说这徐夫人还真不错,对比一下府中经常生病的世子, 小郡主可不就是活泼可爱玉雪聪慧嘛。   “总管伯伯站在外面做什么呢?”小毯子率先发现了门外踌蹴不知进退的常胜, 忙打着招呼。   既然被发现了常胜也只有笑眯眯的进去了,“见过夫人,郡主。”   “总管客气了,快起身吧。”桑桑笑着道。这常胜总管前世对她还不错,对小团子也不错。说来她也是比较感激的。   “总管来是王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桑桑细声问道。总不会是常胜公公自己闲聊散步到这里来的吧,   “是、是,王爷是有些话交代。”常胜本想着婉转点说,但谁知这徐夫人这般直爽,只是看着小郡主玉雪可爱期待的小脸他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王府出了些事情, 王爷先回去处理去了。王爷怕您和小郡主担心特意让奴才留下告知夫人。王爷还说了夫人和小郡主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常胜温和的道着, 看到小郡主有些失落的小脸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啊, 多谢总管相告。”桑桑目光稍稍呆滞了一番也就反映了过来, 温和的和常胜道谢。   “夫人,王爷正等着用膳只是这王府真的出了些事情需要王爷拿主意。”常胜看着母女俩有些失落又解释了一遍。   “阿娘~~”小团子嘟着嘴委屈的摇着桑桑的手。   “乖乖,下午阿娘陪着乖乖去钓鱼好不好。还陪着乖乖念书好不好。”桑桑弯身轻抚着小团子的头哄着。   小团子玉雪可爱的小脸埋在桑桑怀里, 委委屈屈的也不说话。   “总管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桑桑瞧着旁边面色有些尴尬的常胜,连忙笑着道。   “奴才将那不成器徒弟留下, 若是夫人有事吩咐便让他跑腿就是了。王爷忙完了定是会来看小郡主的。”常胜看着小团子这样最后到底是安慰了一句。   “好,多谢总管了。”   “不敢当不敢当。”常胜温和的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阿娘~~”小团子还是有些委屈,声音软软的听的桑桑心里有些难受。   “乖乖,爹爹有事呀,常胜伯伯不是说了爹爹忙完了就来看乖乖。乖乖不是最懂事嘛,阿娘陪着乖乖好不好。”桑桑将小团子抱进了怀中, 柔声哄着。   秦王有事?他当然有事!要不是今天他突然回府她大抵是忘了。前世她关系和秦王自是没有这一世好,也是事情过后好些日子才偶的听徐嬷嬷提了一嘴。   这秦王世子生了重病,原本出京办事的秦王特意八百里加急的赶了回来。   她大概是被这几日的温暖迷了双目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这几日的就像梦一样竟是让她忘记了王府中的心尖尖。桑桑嘴角微微上挑讽刺的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旁人。   “可是我想爹爹~”良久小团子终于将小脸从桑桑怀中出了来,小脸蹭的红彤彤的,小嘴委委屈屈的嘟着格外的委屈。   “爹爹不是说了忙完了就来看乖乖。乖乖不想尝尝自己做的小鱼丸?阿娘多给桃桃夹几个好不好?”桑桑连忙转移着话题。   “好吧。阿娘也不要伤心哦~”小团子软绵绵的小手揉着摸了摸桑桑的脸,软软的嗓音听的桑桑心都快化了。   “阿娘不伤心哦,阿娘只希望乖乖开心。”桑桑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小团子的鼻子。   一顿鱼宴虽是缺了主角,但也还是吃的不错。小团子虽是有些不开心,但在桑桑的安抚之下好了许多。   *********************************************   楚毓这边情况却不是很好。   马车上   “王爷,属下无能,竟是让那人逃了。还请王爷责罚。”马车中气氛凝重,暗一单膝跪着请着罪。   “怎么进去的?”楚毓双目淡漠,冷声问道。   “夜半闯进去的,是、是用的暗器。昨晚夜半,四人当值都是被远处细小的针所伤。那针上带着毒。”暗一声音有些颤,额角隐隐有冷汗冒出。   他们这些暗卫都是从小就开始经历严厉的训练,暗器什么的也是打小便熟知且能熟练的躲过。但是昨日暗八四个当值却是都中了毒针绝对事有蹊跷。   “昨夜夜半发生的事情今日才报上来?”楚毓冷淡的看着暗一。   “实乃是昨日□□静了。一点的挣扎都没有。侍卫们今日早晨才堪堪的发现几人都……”暗一声音有些低沉。他们打小都是一块长大的,这死的都是他兄弟啊!   楚毓轻阖双目细细思索着,他这些暗卫不说以一顶百也能够以一顶十。能简简单单的被毒针所伤?便是被毒针所伤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尸体在哪?”楚毓睁开凤眸,冷冽的双眼闪过一丝狠厉。   “在府中。”   之后主俩便是各怀心思,一路无话的到了王府。   楚毓回到了正院先进了书房查看了一番,这贼倒是还真会找东西竟是没有将书房的大多数的东西拉乱。   楚毓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果不其然到了书架发现原本原本藏着书的地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痕迹。楚毓抽出其中一本书果不其然是出了问题的。   他有一习惯看书看到精彩的地方必定会批备注,且这批了备注的地方他都会在下面折一个折痕。然这原本有折痕的地方却是破开了。   “王爷可是有不妥当之处?”暗一疑惑的看着楚毓对一本书出神连忙问道。   楚毓不语又抽出其中的一本书来看,然其中的城防图却还在。   “还好,万幸这图还在。”暗一激动的道。这城防图中的布兵可是他们王爷的心血,若是真的被盗走了怕是整个京城便要动荡了。   楚毓看了这图却是嘴角上勾了起来。这图便是换了比较熟知的暗一来看也是没错的。但是这背后的主人却是想错了。这城防图上的每一个地方的布兵却是他自己一点点的琢磨出来。   这图虽是乍看合理,但是细看却是有破绽的。   楚毓将图放回原处便从房中出去了。这城防图的事情倒也好解决,只是他这身边怕是出了细作了。楚毓想起来死的暗卫们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   楚毓在隔壁房中看了一圈心中大体有了判断,他这身边还真是出了细作了。   只是这细作到底是藏的深,能将人带进了这戒备森严的书房,还能全须全尾的将人送了过去到底是有些能耐的。   “王爷,王妃娘娘派了人来了。”常胜刚从华苑回来脚刚沾地便见这木樨匆匆忙忙的朝着前院来了,他问了两句才知这世子又犯了病了。太子请了李太医诊治,但是到底是没说什么有用的话,只是开了些无功无过的滋补的方子。   楚毓瞥了一眼门口的常胜没有说话。   “这,王爷,世子病情又严重了。王妃想让您请来林御医把把脉。”   楚毓眼神一暗眼前鲜活钓鱼的小女娃像是还在眼前晃悠,“拿着牌子去乾清宫。”   “将邻国进贡的猫送去华苑,将府中修缮的宫人交给徐夫人。”   常胜忙应了退下了。   良久楚毓拿起书案暗格中的素帕,神色有些幽暗。稚子何辜啊。   ******************************************************   常胜得了命令便火速的先进了宫,请来了林御医之后赶忙的去了华苑。   常胜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母女俩早已经吃完了晚膳。小团子下午一直情绪不高,桑桑一直陪着她玩闹。这吃了晚膳之后便坐在亭子里给小团子讲故事。小团子听的入心倒好了不少。   “见过夫人,郡主。”常胜上前请着安。   “总管客气了。可是王爷有甚吩咐的?”桑桑笑着问道。   “可不是嘛,虽是王府中出了些事情,王爷一时间走不开。但是王爷心里可是记挂着咱们郡主呢。前几日邻国进贡了几只猫来,咱们王爷特意讨了一只。这不刚从宫里讨来便让奴才给郡主送来了。”常胜笑嘻嘻的说着。   扬了扬手后面的小太监便将一盒子呈了上来。一打开盒子里面便躺着一只双色的猫。这猫整体是白色的,脸上有褐色的八字花纹,从鼻子侧面看竟是一道褐色的直线!   这猫和旁的猫最不同的一点便是这眼睛竟是杏仁形状的蓝眼睛,漂亮的如一汪海水一般透彻。身体也是如一只布偶一样柔软,毛发旺盛。   小团子一见双目就亮了,小身子要不是桑桑拦着怕是早就冲上去抱抱了。   “阿娘~~”小团子迫不及待的想上前抚摸抚摸,只是桑桑一直抓着她的衣服。   “夫人放心,这猫性子温顺,不会伤到小郡主的。”常胜见桑桑拦着小团子连忙笑着解释道。   “多谢总管了,又麻烦总管跑了一趟。”桑桑赶忙笑着道谢。   “对了夫人,王爷还让奴才将府中善于修缮的宫人给您带来。但凭夫人吩咐。”常胜说着摆了摆手后面跟着的几个宫人弯身行礼。   桑桑笑容越发的深了,连忙让常胜和秦王带着感激的话。只是这心中却是不屑的,若是这秦王真的一心为了那白月光她还能称他一声情深。   这天下的男子到底是都一样的,哪有什么情深的,不过是贪恋美色罢了。到底是她这几天被梦迷了双目。   不过心中不屑脸上还得是欢喜的,她到底还得看人家的脸色不是。桑桑想着脸上笑的越发的娇羞甜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有点病娇的,但是体现在后面。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他之所以病娇都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之所以是我的男主他就不屑将坏心思打算在小孩子的身上。到底是稚子无辜。 第33章   常胜将人交给了桑桑便回府回话了。徐夫人和小郡主都是欢喜的想来王爷阴沉的脸听了之后也能够心情愉悦了。   桑桑和小团子自是不知常胜心中所想, 娘俩都盯着这盒子中的猫儿好奇。桑桑是担忧她伤了小团子,小团子是欢喜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猫儿。   “夫人这猫儿是专门驯养的,脾性最是柔顺, 不会伤了人的。”驯养的宫人笑着上前恭敬地解说着。   “阿娘, 阿娘。这个姐姐都说了,定是不会伤到桃桃的。”小团子小手摇着桑桑的胳膊撒着娇。   桑桑无法只能由着小团子了。其实她之前也是欢喜过这种小动物的,但是她七岁那年亲眼看着那漂亮的猫儿挣扎的死去她以后再也不敢喜欢这种小动物了。因为养不起还不如不养。   小团子上前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盒子中慵懒的猫儿,那猫儿像是有灵性一般慵懒的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小团子的手。   这可把小团子欢喜怀了,也不像之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上前就双手就抚摸着猫儿的毛发。还自言自语的和那猫儿说着话。   桑桑无奈只能让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就怕这猫儿伤了小团子。   “夫人,王爷送来了这善修缮的宫人,您愁了多日的难题可不是迎刃而解了嘛。”徐嬷嬷欢喜的道。虽说这避暑中途王爷回去了, 但是这到底是王府有事不是。   而且这没忙完还想着夫人和郡主, 这样便好了。最起码这王爷心中还是有夫人和郡主的。   “这倒是。”桑桑呷了一口茶水。虽是她有些不屑秦王所谓情深, 但是不得不说他对她闺女倒是上心的。   “王爷心中到底是有您的。连您愁这铺子的事情都知道。”徐嬷嬷说着捂着嘴笑着。   “嬷嬷这是又打趣我。他不过是怕桃桃不开心罢了, 哪里是为了我。”桑桑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道。   她们夫人就是嘴硬的很。王爷为了郡主那不是送了猫嘛,小郡主知道这修缮的事情吗?徐嬷嬷也不多说,嘴角含着笑看着桑桑:“便是为了小郡主您也该给王爷准备些谢礼吧?”   “准备什么?我有什么啊?”桑桑疑惑的道。   “您之前不是给小郡主做了鞋袜衣物吗。那您就给王爷做身衣袍呗。”徐嬷嬷笑着道。   “那不若去成衣店买一件吧。反正我做的也不好。”桑桑笑着道。她才不要累死累活的做衣服人家还压箱底呢。桑桑前世在徐嬷嬷的劝说下也是给楚毓做了一身衣袍的, 只是啊,这衣袍做了却是从未见过人穿的。   她现在费力不讨好的做那些事情作甚。一想起前世自己最后惨死, 桑桑原本的笑脸也变的淡淡了。   “夫人啊,您打小就是心气高。只是这男人还得哄着啊。您看您前些年受的苦不就是这执拗害的吗。您就算不为了自己想也得为了郡主想想。再说这王爷回府真的是府中有事啊。”徐嬷嬷见桑桑脸色变了连忙劝着。   “哎呀嬷嬷,我知道啦,不就是做衣袍吗,可是您也知道我这针法不好,做了也是穿不出的, 不如,不如做双袜子吧。”   桑桑是真的怕徐嬷嬷再说下去连忙改了口。其实她知道嬷嬷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嬷嬷这嘴是太能叨叨了。   “这做双袜子也太单薄了。”徐嬷嬷担忧的问道。   “不单薄。您想想若是我做的衣袍不好,王爷也穿不出去,那岂不是糟蹋了。王爷也感受不了我的一番心意啊。”便是做的再好也是糟蹋了。她前世可是一针一线的就怕绣法出了错。可还不是被糟蹋了。   “好好好。您知道就好。”徐嬷嬷嗔了桑桑一眼笑着道。   *******************************************************   常胜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戌时过半了,书房中还烛火通明。常胜抬脚便进了去,见楚毓神色还算正常便笑着上请安:“见过王爷”   “起身吧。”楚毓揉了揉发酸的额角,瞥了一眼常胜。   “王爷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将东西送到了。小郡主看到猫儿可高兴坏了,想要上前摸摸被夫人拦了下来。后来奴才解释了一番这猫儿是邻国上贡的,性子也是极其温和是绝对不会伤了郡主的。夫人听了之后才让郡主上前的。”常胜绘声绘色笑眯眯的道。   楚毓脑海中想起了小妇人弯身温柔的给小女娃擦着汗水,用柔柔的嗓音安抚着。凌厉的凤眸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还有啊,您让奴才带去的修缮的宫人夫人见了也是很愉悦呢。夫人还让奴才带了话说很是感激您呢。”常胜愣了一会又说了起来,边说边偷偷的观察着自家王爷的脸色。   这原本淡淡的脸色可不是染上了一丝温柔嘛。这徐夫人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常胜心中对着桑桑又多了几分佩服。   楚毓反应过来正撞进常胜打趣的眼睛,脸色又恢复了淡淡的,不自在的轻抚了一下袖口,冷声道:“下去吧。”   等常胜下去了之后楚毓不自觉的拿出了书案下的素帕,眼神不自觉的便的柔和了……   四天一晃而过,七月中旬最热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华苑没有主人守着,桑桑也不好再住下去,刚过了暑热便带着小团子回了如意巷子。   小团子自从有了猫儿欢喜的恨不得每天抱着它入睡,便是连听学都想带着猫儿。当然被桑桑拦了下来。   小团子这去了华苑六日,这课业到底是拉下了,不过还好这先生只单单的教习她一人。这补起来也是容易的。   桑桑也是极其忙的。虽是这秦王给了修缮的宫人,但是桑桑却是想自己画。之前去华苑之前她已经将图画了一半了。只是去了华苑倒是将这事忘了,现在倒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当时的灵感,硬生生的卡住了。   桑桑也算是个较为豁达的人,想不起来便放到了一边。又让人将安侬唤了来。   她之前让安侬将会做的东西记在纸上,她倒是极其的期待的。这以后就是她的饭碗财神爷啊!   “见过夫人。”安侬清冷的嗓音响起将桑桑从金元宝的梦里拉到了现实。   “起身吧。”桑桑笑着道。   “之前让你写的单子写好了吗?”桑桑轻声问着。   安侬从衣袖中将一沓子纸放到了桑桑旁边的桌上。   桑桑看着这沓子纸着实惊讶了,玉手缓缓地拿起了一张细看。一看心中再次感慨她这是真的捡到了宝贝了。   这上面不止写了名字还有这用到的材料和这功能。   “这,安侬你真的都会做?”桑桑激动的道。   “是会做的。”安侬恭敬地道。   “那你多长时间能做一罐子?”   “没个定数的,有的药材需要经过好长时间炼制,最快约莫一日功夫。”   “那我给你找几个帮手呢。你放心这方子我不会偷的。而且若是挣了钱给你分利。”桑桑笑着道。   “奴婢不怕失了方子,也不要分利。夫人救了奴婢一条贱命,那日后奴婢的命就是夫人的了。若是夫人不嫌弃给奴婢一口饭吃就是了。”安侬难得的嘴角微勾像是打趣。   “一码归一码的。这本身我救了你也只是为了积些阴德。我也是得了利处的。这银子是你该得到的。勿要推辞了。”桑桑笑着道。虽是她需要银子。但是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出铺面人力和材料,安侬出货这也是合理的。   安侬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这种被人信服的感觉真的好。“夫人信奴婢,奴婢定是会好好的做活。”   “安侬你可是得多笑笑,这一笑多好看啊。”这怕是桑桑第一次见安侬笑的这样暖。   虽是脸上今日没有用脂粉掩盖印痕,但是却是不难看出之前的美貌,一笑起来嘴角上扬小梨涡也露了出来。与之前的淡漠的样子大有不同。   听了桑桑的话,安侬原本上扬的嘴角立马放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样子。   若不是桑桑看到她白净的耳垂晕红了,还真以为她生气了呢。安侬竟也是个害羞的性子,桑桑想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运河上   徐博艺站在船口望着缓缓流着的水,心中到底是不舍。少年长身玉立一袭淡蓝色衣袍显的人温润如玉。   “公子您昨晚看书看得时间长了,还是再去歇会吧。”小厮春祥关心道。   “你先进去吧,我一人待一会儿。”徐博艺淡声道。和桑桑一脉相承的桃花眼望向远方,似担忧似牵挂。   他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姨娘和家人了。姨娘月份越来越大了,到底是不放便的。他知道姨娘是为了让他安心的念书怕他受后院的波澜才下定决心让他进京。   少年意气,旁人都说他天资聪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可是是与不是他自己最清楚,每日他书房中的灯就没在亥时半刻前灭过。   只是他到底才是个秀才,这进国子监的名额还是他姐姐求来的。他只是心疼和自责。从小和他抢橘子吃的姐姐十五岁就成了人家的外室。   徐博艺望着远去的流水,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心中的担子愈发的重了…… 第34章   第三日安侬便将几个瓶瓶罐罐的给桑桑送了来, 还贴心的没个罐子上面都加了一张纸条说明了这名字和功能。只是这人却是没有多留送下了便行礼退了下去,惹的身后的桑桑嘴角上勾。   安侬竟是像个害羞的小伙子一样,她不过是调侃了两句就害羞成这样子了。   桑桑笑过之后便打量起了这桌上的几个瓶瓶罐罐。这次和之前的又是有些不同的。这一瓶大的瓷罐里面是珍珠玉白霜, 用的是上好的珍珠磨成的粉再加上上好的药材制成的有嫩肤作用的膏子。   旁边小瓷罐是用几筐子鲜嫩的花朵才制成的带有花香的汁水, 涂在身上可是比那香粉爽利的多。   桑桑一下子便欢喜上了,这汁水相比香粉更加的自然清淡,而且香粉不持久。夏日涂上容易被汗水打湿了,冬天皮肤又不上粉。所以这香味真的在的时间却是极其短的。   另外的两瓶则是花油和清热祛火的膏子,暂且不表。桑桑都是欢喜的。   那日桑桑突发灵感倒是将那铺子的装缮画了出来,又恰巧那两间铺子挨着,桑桑便想着将那中间的墙打通了。   装缮的华丽别致些便是她挣不了银子那也能卖个好价钱不是。那秦王不是说了她需要银子便去取的,那她便也不客气了。   桑桑将画的装缮图拿给了那修缮的宫人看了,那宫人直赞她聪慧能耐, 可把桑桑高兴坏了。这不铺子已经在装缮了。   桑桑想着她以后做着梦数钱的日子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夫人欢喜了?”徐嬷嬷端着一盘子的切好的瓜果进了来, 笑着打趣着。   “自然的。这可都是好东西啊。以后我还愁没了银子?”桑桑咬着一条瓜果笑眯眯的道。   “您呀, 这换了性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王爷也没断了您吃喝啊, 这怎么还这般的爱银子了?”徐嬷嬷打趣道。   她可不是换了个人嘛。这壳子里可不是当年假清高无忧虑的徐桑桑,而是经了那毒酒断肠折磨的徐桑桑。   “我这不是为了以后我和桃桃准备嘛,以后桃桃出嫁可不是得准备些丰厚的嫁妆。”桑桑笑着道。   “好好好, 夫人是个好母亲。知道为郡主打算了。只是您也不用压力太大了,郡主是皇室血脉, 出嫁自然是十里红妆的。”徐嬷嬷笑着道,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她们夫人现在可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那不一样,那是别人给的。我做阿娘的自然也要备一份。”桑桑细声道。她只希望她闺女能够平安喜乐,这皇家的荣耀若是得用用命来换那她宁可不要。   “您别只想着这个啊,您之前给王爷做的袜子呢?”徐嬷嬷问道。   “这,我这不是就差一针脚嘛, 快了快了。”桑桑讪笑着道。   “您呀可上点心吧。”徐嬷嬷笑着嗔了桑桑一眼。   “嬷嬷等乐枫哥娶了妻定是怕您。”桑桑娇声道。   “嬷嬷怎么了?嬷嬷很凶吗?”红叶从外面进来也笑着接着话。   “嬷嬷不是凶,嬷嬷是太爱管家。”桑桑笑眯眯的打趣道。   徐嬷嬷笑着嗔了一眼桑桑,房中氛围正是欢乐……   正如桑桑所说她那袜子就差一针脚,上手一会儿便做完了。桑桑想着之后的好处到底还是用蝇头小楷抄了一首情诗放到了信封中。连着袜子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让红叶交给了外面的侍卫送去了亲王府。   **********************************************   这边楚毓查了三日终于查出了细作。这细作原本谁都不会怀疑,便是暗一都没想过。   这细作也是个暗卫,且进到组织的时间还挺久了,大体有三年了,还掌握着不少的机密,甚至资历比暗一还要深。最重要的是当初可是为楚毓挡过刀剑,伤及了重要部位差点便葬送了生命。   楚毓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晚眼神发冷。   “王爷,那人如何处理?”暗一恭敬的道。他平日里尊敬的兄长竟是细作。若不是王爷能耐怕是他们都还蒙在鼓里呢。那人提前给所有的人都下了迷魂散和软筋散。   这药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竟是和普通的迷魂散和软筋散不一样。   药下的少又特殊,便是连他们这种一开始就接触各种毒药的暗卫都没尝出来,而且这用在活人身上药效半夜便一夜便没了,极是难察觉。   这几个死去的兄弟身上的药性被毒针的药性掩盖住了也是发觉不出。若不是王爷当机立断请了杵作来,又让李御医验了血肉,他们怕是也不会发现这里边的玄机。   这用的药材可是珍贵的很,便是百金都难求,依着这药材这人身份定是也不一般。   暗一想到死去的兄弟脸色愈发的狠了,恨不得将那细作扒皮抽筋了。   “暗中不动。”良久楚毓方冷声道。   “将重要的机密替下来。”楚毓又道。   “太子手下什么时候有这种厉害的人了?”暗一疑惑的问道。   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毓想着手中的小瓷瓶捏的越发的进了眼色也愈发的冷了。   “王爷。”常胜在外唤了一声。   楚毓淡声道了声进。   “王爷,这是徐夫人送来的。”常胜笑着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到书案上。   楚毓神色缓和了些盯着书案上的盒子未说话。旁边的暗一和常胜默契的退了下去。   良久楚毓方才将书案上的盒子打了开。上面一一如往日是一封信笺,楚毓打开了信封便见那蝇头小楷书写着相思: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楚毓摸索着手中的信笺嘴角微微上勾,脑中情不自禁的想到美人夜半垂泪,软绵绵的小手握着笔杆倾诉相思。身子纤纤,袅袅婷婷惹人疼惜。   良久楚毓放下手中的信笺拿起那盒子中的袜子,嘴角上扬的更是明显了。谁家绣娘能将袜子做的这般,这针脚不密还有些线头在。   楚毓将信笺放到了书案下的暗格中,将手中的袜子又放回了盒子中。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阴冷了……   ****************************************************   两日一晃而过,这日桑桑刚舒坦的睡了个午觉,便听到门外红杏和徐嬷嬷欢喜的说着话,唤进来一问才知博艺来了信说是约莫着这两日便到了。   出嫁都四年多了,再加上前世的日子这可不是快十二年没有见到家人了,仅有的联系也只是一年有几次书信往来。桑桑只能靠着看着书信想象家中发生的事情。   这猛地一听博艺快到了心中可不是又惊又喜,喜的眼眶都红了。她出嫁的时候博艺也才九岁多,个子与她肩膀一般高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却是让桑桑一辈子都忘不了。   自己节俭的省下了百两银子都一股脑的给了她,还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念书。   桑桑越想眼中的泪水越发的止不住了。   “夫人您可别哭了。这不四公子都快到了,您该是欢喜才是啊。”徐嬷嬷心疼的上前安慰着。四公子来她这心中也是欢喜的很,更何况是夫人,这不就喜极而泣了。   “阿娘,阿娘。……阿娘怎么哭了?”小团子从外面蹦跳着进来,原本欢喜的小脸见桑桑哭着也苦了下来,担忧的问道。   只是桑桑哭起来又想着之前的事情便停不下眼泪了。   “郡主的小舅舅就要到了,夫人是欢喜的啊。”红叶弯身笑着和小团子解释着。   “舅舅,舅舅是什么呀?”小团子疑惑的问道。   “舅舅就是夫人的弟弟啊,也是郡主的亲人哦。”红叶笑着耐心和小团子解释着。   “那阿娘欢喜为什么哭啊?”小团子越发的疑惑了。   “谁说阿娘哭了?”好不容易止住泪的桑桑反问着小团子。她这哭一场都被她闺女看到了,她这威严何在啊,以后说起来多丢人啊。   “阿娘就是哭了。先生说了小孩子不能骗人的。”小团子纠结的看着桑桑,一张白嫩嫩可可爱爱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惹得桑桑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阿娘今日命人买了桃桃最欢喜的糕糕。阿娘看桃桃不想吃,那阿娘便替桃桃吃了吧。那千层饼和梅花香饼可是好吃的很呢,阿娘可喜欢了。”桑桑笑着看着小团子,嘴中提起的两样点心可是惹得小团子口水都快落出来了。   “那、那,先生虽是教过桃桃不能撒谎。但是阿娘是桃桃最喜欢最尊敬的人,桃桃最是会给阿娘保守秘密。阿娘若是不信桃桃和阿娘拉钩钩。”小团子纠结了一会儿小脸一下子便放晴了,机灵的伸出小手指要和桑桑拉钩钩。   “阿娘觉得这糕糕太多了。阿娘自己也吃不完,那便分给桃桃一部分吧。”桑桑见小团子脸上各种神色转换心中乐的都快笑出来了,再不给怕是这小团子就真恼了,故作大方的许了小团子。   旁边的徐嬷嬷看着母女俩的小把戏笑着不语……   折桂令·春情   元代:徐再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着发现有些不对,桃桃快四岁了,那桑桑出嫁也快五年了。抱歉哦~还请小可爱们不要计较哦~   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在十二点更新,再次道歉,哈哈哈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出自元代诗人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 第35章   因着博艺快到了桑桑又命人将世安苑收拾了一遍。原本钱姨娘给桑桑银子便是让桑桑在京城给博艺找院子。   桑桑回信假怒道姨娘生分, 特意让人收拾了世安苑给博艺住。这里面其实是有桑桑的考量在的。如意巷子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真正的主子也就是她和小团子居住空房子多的是。   便是说男女有别,防着闲话桑桑特意准备了前院的世安苑。虽是她知秦王以后会出事, 这也是她不能决定的。   但是那也得是三年以后了, 再说博艺也就一年的时间就快到了春闱了,这其中真正的在如意巷子居住的时间也不超过一年便是了。她可是记得她那有本事的弟弟前世虽是没能进国子监可是还是高中探花。   风流少年打马游街可是出尽了风采,若不是她求了秦王拦着当今可是要把公主许给他了。   还有便是姨娘让博艺进京一来是为了学业,这二来怕是家中那些腌臜事了。虽是姨娘没说,但是桑桑也差不多猜了个大概。   这大夫人可不是将她们母子三人看成了肉中刺,这姨娘好不容易因着怀孕自顾不暇,可不是遇到了机会便想对着博艺下手了。   虽说进了京城,可是这徐敏不也是在京城呢。便是碍着秦王的面子不敢明着动手,但是万一暗中下毒手可是躲不及的。   虽是桑桑也考虑了怕秦王出事之后博艺受牵连, 但是这到底是以后的事情了, 当下先是顾忌着小命要好。   “夫人您便放心好了, 这世安苑早就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了。装饰也和咱们四公子以前的院子差不了多少。”徐嬷嬷见桑桑美目出神还以为是担忧准备的院子, 连忙安慰着。   “啊,嬷嬷没事。仔细些打扫打扫就是了。”桑桑刚才想到三年后的事情心中到底有些波澜,但是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后院妇人能左右的, 她只能尽自己全力保全对她最重要的人。   “房中的热水备好了您可是去洗漱?”徐嬷嬷问道。   “好。”桑桑应了一声便随着丫鬟进了隔壁耳房。   桑桑刚进了耳房楚毓便来了。徐嬷嬷赶忙的倒了茶水侍奉着。   楚毓坐在房中呷了口茶水。他自幼五感极好,耳清目明。隔壁房中的动静他大抵能听了个差不多。水声四溅听的原本就热的楚毓愈发的燥热了, 额角的汗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爷可是要加些冰盆?”徐嬷嬷见楚毓额角有汗连忙问道。   “不必。”楚毓又呷了口茶水淡声道。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桑桑方从耳房里出来。美人出浴,三千青丝乌浓浓的披在身后,俏脸莹白如玉的巴掌小脸清丽中透着小妇人的风情。肤若凝脂,腰若柳枝,袅袅婷婷行走间更显得妩媚窈窕。   桑桑没想到楚毓回来,一进来便见那人坐在上首喝着茶水。她贪图凉爽夏日的亵衣都是些纱   料, 这如意巷子没个男人她自是没觉得不自在。   但是现在这人的目光像是灼烧了她肌肤一般。桑桑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轻纱,上前行礼:“见过王爷。”   娇声打破了楚毓的眼神,反映过来耳垂都红了,手指也不自觉的摸着衣袖。   “起身吧。”楚毓嗓音平淡。   “妾身不知王爷回来,让王爷久等了。”桑桑柔声请着罪。   “无妨。”楚毓双目盯着茶杯,修长的双手扶着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徐嬷嬷察觉出两人的不自在机警的带着人下去了,房中气氛一下子就便暧昧起来了。   “王爷很热吗?”桑桑见楚毓额角满是汗水,连忙问道。   “安置吧。”下人们出去了,楚毓凤眸更加的热切了,磁性的嗓音撩的桑桑耳垂都红了。   桑桑暗地里白了这狗男人一眼。这狗男人一天天装的像个正经人一样,还不是就想着那档子事情,也亏的他长了一幅好样貌她才能忍的下去。   “王爷不洗漱一番吗?”桑桑娇声问着。   美人低眉之间眼波流转风情无限,楚毓想起那双针脚不齐的袜子眼神愈发的热切了。身子不自觉的上前搂住了美人的腰肢。   房中烛火通明,一帘暗红色纱帐隐隐约约的挡住了外面的烛火,朦朦胧胧的更添美感,氛围也是更加的暧昧。   “别撕了呀~~”桑桑娇声微颤,玉手拦着那人的动作。这人亏的长了张斯文俊秀的脸,但是这性子有时候却是粗糙的很。她那好好月华纱制成的亵衣都被他撕了好几套了。   那月华纱本就是邻国进贡来的,料子可是舒坦的很,千金难求。最是适合这炎热的夏日,穿上了仿佛降温了一般。她将那一匹的月华纱制成了她的亵衣和小团子的亵衣,这都快被他撕没了。   楚毓手中的动作顿时僵住了,美人媚眼低垂,似泣似诉。楚毓双目更加的猩红了。手上急切的解着这纱衣,只是他到底是手上动作笨拙,直累的额角汗水直流。   俊秀的脸上汗水滴到了桑桑身上好似火星子般灼的桑桑身子发热。桑桑就怕他耐不住性子将她剩下不多的亵衣都给撕了,玉手微动那亵衣便解了开。   灼热的汗水滴在桑桑身上像是能穿透了肌肤一般,楚毓双目更加的赤红了……   楚毓好些日子没有开荤,这一下子可是食髓知味吃了个饱。桑桑却是累的昏昏欲睡,三千青丝被汗水打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   “要洗~~”桑桑有些沙哑的嗓音娇滴滴的道。   旁边的男人嘴角微微上勾,将美人用轻纱裹了起来搂紧了去了隔壁耳房。   美人在怀,柔柔软软的身子依着自己,柔媚风情的桃花眼眯着,格外的慵懒。楚毓一点点的给美人清洗着,神色也是温暖柔和。   楚毓之前养过一只猫儿,长着一张俏丽的猫脸,嗓音也是娇滴滴,软萌萌的看的人心都化了。   他时常无事之时便给他洗小爪子,洗柔软的皮毛。他用的力道大了便嘤嘤嘤的用小软垫子打人。楚毓想起以往的事眼神越发的柔和了,只是这柔和转瞬即逝。   楚毓想到小猫儿的结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紧了些。   “疼~~~”桑桑娇声道。这人是不是狗啊,怎么不是撕就是捏的。只是她到底累的厉害,说完又轻轻的合上了美目。   楚毓想着往事,倒是没顾及这小女人。这莹白如玉的小胳膊可不是被捏的红了一片。白玉一般的肌肤上红红紫紫的格外的有种禁忌美。   不自觉的楚毓薄唇附上了那红红紫紫的痕迹……   一炷香之后两人才出来,楚毓面色温和,将美人放到了雕花大床上。本想着去美人榻上凑合一宿,但是美人玉手有气无力的拉着他的衣袖。   良久楚毓终是叹了口气躺到了床沿上。   午夜,楚毓睡觉极其浅,旁边的人睡觉又不老实,没一会儿便滚到他怀里来。他将身子一再往外那香软的身子却也是一再往他怀里钻。   几次往来,楚毓终于叹了口气将人搂进了怀中,只是香软的娇躯在怀他却是失眠了……   第二日桑桑醒来的时候楚毓正坐在榻上看着折子。   外面天雾蒙蒙的阴沉的很,看来是昨日下了雨。这暗红的纱帐隔得床上的光线更加的暗了。   桑桑披了件衣服便下了床。   “王爷。”桑桑上前给楚毓请着安,只是这腿软的她稍稍弯了下身子就差点摔了。   楚毓见她脚下不稳眼疾手快的将腰肢搂到了怀里。   “多谢王爷。”桑桑推了一下眼前的胸膛,红着脸道。   “咳~还疼吗?”楚毓淡声问道。刚才他见她身上那红红紫紫的痕迹还没消,心中有些不自在。   “……疼”良久桑桑才反应了过来楚毓口中的疼是什么意思。俏脸染上了红晕,就像沾了雨露的娇花让人心醉。   楚毓将衣袖中的小罐子哪里出来递给了桑桑。“这是凝雪霜……”   桑桑看着手上的小瓷瓶脸上越发的不自在了。这个档口下给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她还能不知道?只是将手上的膏子放到了桌上,良久才低声道了声谢。   两人在一块倒是有些闷的。楚毓是个闷性子话本就不多,桑桑也是不好意思。   “徐博艺快到京城了?”良久楚毓方淡声问道。   “是。博艺前日来信说这两日便到了的。”桑桑柔声道。   “妾身算起来离家也快五年了。当时他只到妾身肩膀,现在也不知道长高了多少了。”桑桑眼中的温柔看的楚毓心中一颤。   “本王那日来。”楚毓不自觉的看着桑桑道,眼中的温柔是桑桑极少见到的。心中不自觉的软了些。   房外小雨淋淋分外凉爽,房中气氛却是渐渐变暖……   如意巷子郎情妾意,分外暧昧。这太子府的浅云居却是阴气沉沉。   “嬷嬷,我娘这不是难为我呢?就我那蠢货二弟还想进国子监。那国子监是菜市场不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东西到现在还想着让我帮他。我帮的还少了吗?他那先生不就是我求了太子给的人吗?”徐敏气的眼眶直发红。   “娘娘,夫人也是为了争口气嘛。那边不是进了京要进国子监吗。夫人也是被压的喘不过气。再说您想呀,若是咱们二公子进了国子监对您不也是有好处嘛。”林嬷嬷上前安抚着徐敏。   “怎么说?”徐敏疑惑的看着林嬷嬷。她怎么不知道对她还有好处?她这娘家可是个拖累她的,若是她是官家小姐凭她的才情和长相做个太子侧妃哪里不是。   她这娘家也就是只能给她些银钱其余的就是靠着她了。这些年从她手里可是捞到了不少好处。   “您想啊,这国子监里可都是些官家公子,这要是交好了咱们二公子以后可不是就仕途顺利。那对您不也是极其好的。三姑娘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嘛。”林嬷嬷笑着道。   夫人昨日也给她来了封信,若是能够让二公子进京,那他儿子可是能做了二公子的书童呢,这可是读书的好时机。   以后说出去也好听啊,最起码是进过国子监的不是。说不准啊还能找个小门户的闺秀姑娘呢。林嬷嬷想着笑的越发的欢喜了。   徐敏听到三姑娘三个字眼中越发的冷了。这小贱人就是个狐媚子,最会讨巧卖乖。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不是个好的,现在又狐媚的秦王将徐博艺弄到了国子监。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便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也想着求上一求,只是她那弟弟是真扶不上墙啊。   “夫人那是二公子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念书重要。现在定是知道了。您要是在他最底层的时候给了他登云梯那以后他定是忘不了您的。”   徐敏思索了良久暂且决定试上一试,她就不信了她还不如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实在抱歉正赶上末考,比较忙,所以更新的时间有些乱~~~~ 第36章   徐敏思索了良久终于决定再帮那不争气的弟弟一场。倒不是为了他能给她带来荣耀, 而是为了那句三姑娘也将四公子弄来了京城。她就不信了她还能输给一个下贱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   这日徐敏特意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不得不说这徐家姐妹倒是都生了一张芙蓉面。这徐敏虽不若桑桑生的清丽绝伦,既妩媚又脱俗。但也是有张芙蓉面,鹅蛋脸淡扫胭脂水粉, 杏眸含春带水, 倒也是个不错的美人。   “娘娘今日可是好看的很,等会儿太子爷看到了定是欢喜的很呢。”水秀为徐敏簪上最后一支朱钗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就会胡说。”徐敏轻抚头上的凤钗,笑着斥了一嘴,眼中却是满满的自得。   “这旁人都说蒋侧妃千娇百媚,可是奴婢看啊,那是她们眼瞎又忌惮着蒋侧妃的身份。娘娘可是超出她那狐媚子的长相好几条街。”水秀打小跟着徐敏,最是知道她的心思。虽是这嘴上斥着,但是心里却是极其欢喜的。   “你这小嘴今天是吃了蜜糖不成?”徐敏嘴角含笑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水秀。   “这哪里是奴婢嘴甜啊。奴婢自小跟着娘娘,娘娘最是知道奴婢的为人了。奴婢可是不会说瞎话呢。说出来的话都是打心眼的大实话。”水秀笑着道, 脸上格外的真诚。   “罢了罢了, 小丫头也长大了, 这副手钏便留着做个嫁妆吧。”徐敏轻笑着将手上的金钏摘了下来塞给了水秀。   “多谢娘娘。”水秀接过那金钏脸上笑的更加的欢喜了。   旁边的水心气的暗中白了一眼。水秀这小蹄子就会卖乖, 娘娘也是个看不清人的。她这般忠心都没得到几次赏赐,倒是水秀凭着张嘴挣了一盒子的珠宝首饰。   当然主仆和谐的两人自是不知道水心的想法……   这边太子近些日子心情一直不舒坦。徐岩将东西找了出来并且毫无痕迹的换了个假的进去了。他不伤一兵一卒就达成了所愿本是愉悦的很。那日他本是欢喜的去了亲王府光明正大的看了凝儿。之后一连两日心情都是极好的。   只是第三日他那好弟弟便送来了两个秀雅娇俏的舞姬,说是感谢他当日赶忙带了太医给世子瞧病。他得意的很, 但是看到那两舞姬的脸的时候却是心中吓了一跳。这、这两个舞姬怎的和凝儿有些像。他揉了揉双目,左边的舞姬眉眼之间清秀, 右边的舞姬桃唇微勾。这怎么瞧怎么像凝儿!   电光火石之间太子脑中出现了各种想法,但是都不外乎是秦王发现了!   自那日之后太子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一便担心秦王发现,一遍心存侥幸。   后来还是贴身太监劝他好长时间说这定是巧合,之前他也怀疑过秦王发现,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心中的不安渐渐放下, 但是到底还是有些忐忑,连对着后院的各色美人都没了心情,难得的几日没进后院。   直到今日徐承徽派人来请,他心思一转倒是应下了。这徐承徽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他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   徐敏翘首以盼的等了会儿,听到外面太监的唱和声,嘴角微微上勾,抚了抚发髻,便出去迎接了。   “见过太子。”温和的嗓音难得的平复了这几日太子心中的不安。太子原本有些发暗的脸也温和了不少。   “起来吧。”太子将徐敏扶了起来温和的笑着。   “孤这些日子政务繁忙没来看你,可是心里怨孤?”看着芙蓉美人面太子心情也是好转了不少,双目含情脉脉的看着徐敏。   “太子忙的是政务,妾身怎会怨呢。只是妾身心中想念太子爷罢了。”徐敏小声的道,眉眼微垂尽显娇羞。   太子嘴角微勾凑到徐敏耳边轻声道:“孤这不是来了嘛。”   两人进了房中干柴烈火,到底是几日没进后院,这还青天白日就带着人往雕花床上去了。只是箭在弦上,太子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脸色一下子便黑了起来。   身下的徐敏怎会感知不到身上人的变化,心里暗骂府中的小贱人,竟是将人身体都掏空了去。但是这个关头她要是表现的稍有差池,怕她以后定是失宠了的,心中暗道她运气不好。   徐敏想着她和她儿子的命运,脑中千思百转。纤细的手轻抚着太子的胸膛……   一场房事由着青天白日转换成了黑夜。房中太子心情愉悦的很,之前黑脸也不见了。这徐承徽倒是极其有趣的很。太子轻抚着徐敏的肩膀柔声问道:“可是有什么想要的,说出来,孤都送了你。”   “太子爷说起来,妾身还真有事想求您。唉。”徐敏眉眼微蹙,眼中愁绪毕现。   “快别伤心了,和孤说来听听。”太子看着眼前徐敏孱弱的眉眼微蹙,柔弱无依的样子和凝儿像了几分。眼中柔情顿生,很是心疼的抚摸着美人后背。   “还不是妾身那个没出息的二弟,没能耐还有一番大志向。之前考秀才没考上,妾身的娘也没当真,过了年便给他说了个亲事。只是他却是个认死理的。竟是说出未中举绝不娶妻。”徐敏说着抬起了手擦拭着眼泪,惹人垂怜。   “二公子是个有志向的。”太子安抚道。   “是有大志向。妾身便厚着脸为他求上一求,太子爷可是能够给个国子监的名额。国子监中大儒云集,若是能得到一二指点,妾身那不争气的弟弟也能够有些造化。”徐敏眼眶微红含情脉脉的看着太子。   “不就是个国子监名额嘛,孤准了就是了。快别哭了。哭的孤心疼的很。”太子心疼的将人搂进怀中柔声道。   徐敏心中自得,不就是房中媚术,徐桑桑会的她也不差!   两人各怀心思倒也是情浓的很……   *****************************************************************8   “夫人您可别转了,坐下歇歇吧。四公子这也快到了。您耐心等着就是了。”徐嬷嬷在一旁看着桑桑道。自从今日早上起了床,夫人便没闲下步子来,这不是在房里来回的转便是去门口看。   这大热天的不动弹都能出一身的汗水,夫人平日里最耐不得热了,今日竟是一反常态。看来是想念的紧了。但是便是再想念也得注意身子不是,这要是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哦。   “嬷嬷我没事。但是这都快午时了,博艺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桑桑黛眉微皱,有些担忧。博艺虽说是一十三岁中的秀才,但是这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这京城到底是权贵云集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可怎生是好。桑桑越想越是担忧,额角直滴汗水。   “夫人您不是早早的让侍卫去了城门口接四公子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您就放心吧。这也才不到午时,四公子到了正好吃午饭不是。”徐嬷嬷上前将桑桑按到了椅子上,细细的安慰着。   桑桑见徐嬷嬷担心到底是坐在椅子上等着,只是这心里却是分外的焦急的。   “阿娘阿娘,桃桃都下学了,舅舅怎么还没到啊。”小团子一下了学就往这边跑,就想着见见舅舅长什么样子。   “桃桃乖啊,舅舅一会儿就到了。”桑桑右手拍着小团子的后背安抚着。   “那桃桃要吃糕糕。”小团子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糕点直发愣。桃花目直溜溜的转着,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出息。阿娘平日里苛待你了?”桑桑看着小团子这馋样直接笑了,玉手宠溺的轻轻点了点小团子的额头。到底还是拿了块糕点送到了小嘴中。小团子还小牙正是脆弱,这糕点中的糖又多,平日里她都是控制着的。   桑桑说归说但是看着小团子吃的眉眼弯弯到底是心中欢喜,目光也是柔柔的。   看着小团子像小仓鼠的咀嚼着,桑桑心中的担忧到底是消失了不少。   *************************************(球球的喵)   之前的几天阴雨沉沉,到底是耽误了些时间的。徐博艺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巳时过半了。   桑桑之前给了侍卫画像。徐博艺这几年也没变多少,薛侍卫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公子留步。公子可是姓徐?”薛侍卫客气的道。上前仔细的确认着。   徐博艺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侍卫淡声应了一声。   薛侍卫连忙笑着将手上的画像交给了徐博艺,“咱们是徐夫人派来的接公子的。公子莫要担心。”   “多谢侍卫大哥。”徐博艺礼貌的笑着道谢。这画像正是当年阿姐出嫁时他亲手画了给阿姐的。一转眼便已经快五年了,徐博艺仔细的将画像卷了起来。   几人相认了客套了一番便进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病娇,嗯,可能他病娇和别人不大一样。所以有些想法和别人不大一样。我最后会出番外说的。哈哈哈。 第37章   桑桑一口一口的喂着小团子吃糕点, 心中的担忧倒是少了不少。   “夫人,夫人,咱家四公子到了。”红叶跑着从外面进了来, 激动的脸上都是汗水。   桑桑一下子就愣住了, 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拉着小团子的手去了房外。   脚步声渐近,桑桑心跳的都快出来了,情不自禁的双目有些模糊。   “阿姐。”徐博艺躬身行着礼,声音却是有些沙哑。   桑桑看着眼前的少年,四年前他到她肩头,现在却是掉了个儿。原本俊秀的五官也张开了,初显少年风华。桑桑不自觉的眼眶便红了。   “舅舅。”小团子撒开桑桑的手上前扯住博艺的衣袍软软的唤着人。   原本静默的空气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博艺弯身温和的应了声,笑着看着小团子。   “愣着作甚, 夫人和公子进屋说话吧。”徐嬷嬷赶忙笑着招呼着。   几人进了房中, 徐嬷嬷倒了几杯茶水。   “这一路劳累了吧。院子中都准备好了下午好生的歇息一番。”桑桑笑着嘱托道。   “还好。多谢阿姐。”博艺笑着回话, 双目打量着桑桑, 见到没变化多少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不少。   “家中如何了?姨娘身体如何?”桑桑担忧的问道。算起来姨娘现在身孕已经有五个月了,博艺这刚离家姨娘肯定牵挂的不得了。孕期最忌惮的便是心绪不佳,她就怕姨娘出事。   “阿姐放心, 姨娘身体很好,每次大夫请平安脉都说是极稳的。姨娘就是很想阿姐, 时常会念叨小时候的事情。清闲的时候还给阿姐和郡主做了两身衣裙。”博艺笑着道。身后的小厮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包袱交给了徐嬷嬷。   桑桑打开一看眼眶又红了起来。姨娘女红最是好,做的衣裙样子也是好看的很。她小时候最欢喜的便是让姨娘做衣裙。   “阿娘,外祖母做的衣裙比阿娘做的好看。”小团子抱着漂亮的衣裙欢喜的道。   桑桑好笑的看着小团子,她原本看着姨娘做的衣裙难受的很,经过小团子这句话倒是好受了不少。   “那阿娘以后做的衣裙就给梦姐儿了。”桑桑佯装生气的看着小团子。   “不要,都是桃桃的。”小团子仰着小脑袋不依的道。   “小郡主和阿姐小时候一模一样。”博艺温柔的笑着。小郡主不仅长得和阿姐有几分相似, 最重要的便是这性子却是和阿姐小时候一模一样,霸道的很。   “我可没她这样霸道。你是她舅舅,唤什么郡主,唤桃桃就是了。”桑桑笑着道。   “阿娘狡辩,舅舅说了桃桃最像阿娘了。”小团子躲到博艺身旁晃着小脑袋得意的道。   桑桑笑着嗔了一眼小团子又和博艺说起话来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午时,红叶招呼着上了饭菜。亲人相逢,也没外人在倒也没在乎男女七岁不同席,一顿饭吃的很是融洽。   ********************************************   这边楚毓刚出府门便见到等在府外的白问凝。   “见过王爷。”白问凝温声请安道。   “起身吧。”楚毓冷声道。没有瞥一眼旁边的白问凝便上了马车。   张嬷嬷手肘轻推了一下白问凝。   白问凝眉目轻皱看了一眼张嬷嬷,到底是不情愿的走到了马车旁,刚想上去便被旁边的常胜拦了下来。   “王妃,这、这。”常胜不自在的笑着,脸差点都皱到了一起。王妃这是犯什么神经啊,这不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呢。再说以前不也是那样。   “常胜总管,您这样拦着王妃不好吧。”张嬷嬷皮笑肉皮不笑的看着常胜。   “王爷,妾身怕您口渴,就想伺候您茶水。”白问凝温声道,脸上一副贤惠的样子。   “本王喜静。”楚毓听了外面的谈话剑眉紧蹙,冷声道了一句。   白问凝原本贤惠温和的样子僵硬了一瞬便恢复了,恭敬的道了声是便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上,白问凝手中紧紧地握着茶杯脸上阴沉的可怕。   “娘娘您消消气。您别忘了咱们的计划啊。”张嬷嬷虽是有些怯白问凝现在的脸色,但是到底是提醒着。   “嬷嬷,您说的我也照做了,但是你看他脸拉的像死人一样。我都低三下四了,他还想怎样。”白问凝阴沉着脸气怒的道。   “哎呀,娘娘您又说小孩子话,王爷是什么身份,还能没点脾气了?老奴说句逾距的话,还不是您之前对王爷不够尽心。这男人都是需要哄的,都愿意听些吴侬软语。”张嬷嬷觑了一眼白问凝阴沉的脸又哄道。   不是她说,王妃心里真的是一点数都没有了。太子便是再好,以后还能光明正大的给她身份不成。   “嬷嬷,我没哄他吗,我之前亲手做的饭菜让人送了去他吃了吗?”白问凝一想起之前受的屈辱就感觉委屈的很。   “娘娘您先别想着之前的事情了,别忘了咱们今天的事情啊。”张嬷嬷嘱托着。   这王爷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进过后院了,平日里更是连个面都见不到。这世子的身子也就那样了,以后怎么能撑的过去。今日宴席王爷定是会饮酒,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白问凝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但是到底也没说话。只是双手却是还紧紧地握着那茶杯。   东宫,一片喜气洋洋,只有宜春殿不同。   太子妃脸色阴沉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下人们。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养着就知道吃饭。   “都下去吧。”沈嬷嬷在外面进来,心里叹了口气让人都退了下去。   “娘娘,今天是大场面,您消消气,一会儿还得招待那些夫人呢。”沈嬷嬷上前安慰着。太子给蒋侧妃面子。这侧室子白日宴席办的都快赶上太孙当年了。   这件事的确是做的有些打太子妃脸面,但是太子是君,这雷霆雨露都要受着。便是心里不舒坦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面上还得笑着应和。   “招待什么?我出去让人看笑话?区区一个侧室子都快盖过我儿的荣耀了。我倒要看看他受不受的起。”太子妃冷哼道。   “娘娘,您代表的是咱们东宫的脸面,您不出场太子会不高兴的。也会觉得您善妒。不就是个刚出生的小毛孩子嘛。您是嫡母,以后怎么养还不是您说了算。”沈嬷嬷抚慰着太子妃。   “嬷嬷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哪有什么以后啊。我想要个孩子,他怎么都不给。旁的小妖精一个接着一个的生。我稍稍的做不好就是善妒,在谁哪里都得不到什么好处。现在他又给那小贱人这么大的脸面,这孩子还能以后我说了算?”太子妃气的脸上扭曲,口中的话也是没了顾忌。   沈嬷嬷吓得双目直看了几眼,门口,见没有人才开口道:“娘娘,这话可不能说。这要是让人听了去,这麻烦就大了。”   “麻烦?我还怕麻烦。嬷嬷去给太子说声就说我昨日感染了风寒。”太子妃扶着额头,着实不想去看见那些虚伪的面容。   “娘娘,您就是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太孙。您不是还想……今日不就是个好机会。”沈嬷嬷压低了声音道。   太子妃听着沈嬷嬷这样说神色倒是变了变……   “四弟可是来了,孤都等了四弟好长时间了。”太子笑的格外喜气,一点也没了之前的忐忑,不得不说这温柔乡就是解愁。   楚毓行了一礼淡声道了句恭喜。   “四弟不是孤说你。你看看你都到过了及冠之年了。这子嗣却是……四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太子面色得意的上前搂住楚毓的肩膀。但是他身高没有楚毓高这样倒有些滑稽。   “多谢太子关心。臣弟身体极好。”楚毓面色不变,一板一眼的回着话。   “今日四弟定是要好好的和孤喝几杯。孤记得好长时间没和四弟在一块喝酒了。”太子见楚毓脸色不变心中有些气,但是到底笑着邀请着。   “四哥,太子都说了你不喝可是不好哦。”明王笑着上前拍了拍楚毓的肩膀。明王长的清秀,生的一双杏眼,看着格外的单纯,说出来的话也是单纯的很。   楚毓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楚逸应了声。   楚毓酒量不好,平日里基本不沾酒。但是今日左边明王,右边太子一场宴席下来喝的酒倒是不少,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常胜将人扶到了那车上便睡了过去。常胜将准备好的醒酒汤刚想给楚毓喂下,白问凝便上了来。   “王妃,您……”常胜疑惑的问道。   “王爷喝多了,本妃服侍着有什么不对的。难不成还得问过总管?”白问凝冷着脸问道。   “不是,不是。”常胜到底是有些气短。这到底是王妃,还是当年王爷自己求来的,他到底是没有理由拦着不是。   “可是王爷喜静。”常胜额角都快出汗了。王妃怎么做事越来越奇怪了,之前不是挺好的吗,这现在不是让他难做嘛。   “总管是想闹到皇后娘娘面前吗?”白问凝冷声威胁道。   “这、这……”常胜还在犹豫却见躺着昏睡的楚毓迷茫的半睁着双目,嘴角微微上勾温柔极了。   白问凝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高傲的瞧了一眼常胜。   常胜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却未听到楚毓嘴中轻轻念了声‘桑桑’……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媳妇我喝醉了~~   桑桑:所以你认错人了?还敢对别人温柔的笑了!!   楚毓:我不想的,是蠢蠢作者写的。   蠢作者:我是你丈母娘!! 第38章   白问凝看着眼前的楚毓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年少时她便知秦王是几个王爷中长的最好看的, 但是好看有什么用处。她是天生的凤命,怎么可能只是个王妃!   而且这秦王是个阎王脸,性子也是阴沉的很, 她自是不喜的。   但是现在看着这张脸着实的俊秀, 嬷嬷说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多么难以接受了。   白问凝双手抚上楚毓的衣袍刚想解开便听到身旁的人唤了声‘桑桑’。   原本有些温柔的脸上瞬间僵硬了起来,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是不欢喜秦王,也不介意后院或者外面有多少女人。但是他在醉酒的时候竟是唤出来另外女人的名字就不对了。   古人云酒后吐真言,这喝醉酒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内心的真实想法。白问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是绝对不会让人威胁她儿子的身份!   楚毓迷糊间感觉有个人向他怀中靠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好乖。”   楚毓自幼便是五感灵敏,今日虽是饮了酒但是胭脂水粉的味道拂过鼻间,神色却是清醒了不少。   楚毓睁开双目瞬间便冷了脸,赶忙将怀中的人推开了。   “王爷醒了?”白问凝缓和了一瞬, 细声关心着。   “常胜!”楚毓冷声喊道, 眼中冷光毕现, 并未搭理旁边的白问凝。   “王、王爷。”常胜连滚带爬的进了马车, 见楚毓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汁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妃,您去后面马车吧。”常胜连忙请着旁边的白问凝。常胜心中都快将白问凝骂了无数遍了。自己不要脸面了也罢了,还连累他, 王爷这脸黑的,他今日怕必是少不了一顿板子了。   白问凝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竟是能中途醒了过来。但是现在见秦王脸色阴沉, 她也是有些害怕的,只能不甘心的下去了。   楚毓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猛然想起了他那日应下的话。   “几时了?”楚毓冷声问道。   “已经亥时了。”常胜回道。他们是赶着皇宫下钥的时间出来的,现在可不是亥时了。   “三十板子。”楚毓冷声道。身子升起一份燥热,楚毓心中怒火中烧,脸色阴沉的吓人。   “是。”常胜额角直下冷汗。他就说定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这还真来了。这三十板子他还能忍受,要是五十板子他这把骨头估计都能打断了。   “去如意巷子。”楚毓冷声道。   ************************************************8   中午一顿饭吃的极好,氛围也是欢喜的。博艺长得和桑桑有三分像,性子也是温温润润的,小团子对这个小舅舅可是欢喜的很。要不是桑桑说博艺周途劳顿需要歇息,怕是小团子会一直赖着博艺不松开。   桑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酒宴,晚上特意摆了桌宴席为博艺接风洗尘。   “阿姐这么客气作甚,还专门准备了宴席。”博艺笑着道,   “怎么也得讲究个接风洗尘吧。你就受着就是了,还非得问出来。”桑桑笑着嗔了一眼博艺。虽是相隔近五年没见面了,但是姐弟俩的相处模式还是和往常差不多。   桑桑自来是没个姐姐的样子的,倒是博艺像个哥哥一样时时的让着她。博艺温和的冲着桑桑笑了笑。   “舅舅,桃桃要吃糕糕。”小团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博艺,软乎乎的缠着要他喂糕点。   博艺没接触过小孩子,但是小外甥女软乎乎的样子却是看的他心里都化了,温柔的笑着拿起一块糕点喂着小团子。   桑桑自是知道她这闺女是个鬼机灵,中午的时候已经缠着她吃了几块糕点了。现在再动手拿糕点吃定是会被说一顿。   博艺性子好,又疼爱她,可不是柿子捡着软的捏。   桑桑知道小团子的打算,眼神温柔的看着二人动作并未出声。她只希望小团子永远这般鲜活机灵就好,什么郡主风度,什么琴棋书画,都没活得自在舒坦。   三人说说笑笑都快到了戌时了,饭菜美酒都上齐了。   “阿娘,什么时候能吃啊~~”小团子蹭着桑桑的胳膊。   天色越来越暗,眼看着饭菜都快凉了,小团子眼巴巴的直瞅着饭菜。   桑桑轻轻拍着小团子的后背哄着,心却是一点点的凉了。她还真是越来越愚蠢了,床上的话竟也信了。   “快吃吧。”桑桑亲手夹了快糖醋排骨喂给小团子,自己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阿姐做的糖醋排骨这几年都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味道。”博艺察觉出桑桑的心思变化,连忙笑着道。   “四公子也没变,还是像当年那样给夫人面子。”徐嬷嬷在一旁笑着打趣道。四公子小了夫人五岁,但是打小心智却像是比夫人大了。   当年夫人学厨艺的时候做出的饭菜都是有股子糊味,但是夫人自己却是不知道。总是让四公子尝尝,还美名其曰好东西要和弟弟分享。四公子每次都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边吃还边夸味道不错。   “嬷嬷和红叶也坐下用膳吧。”桑桑笑着招呼着。   “是了嬷嬷,您坐下用些吧。”博艺也笑着招呼道。   徐嬷嬷和红叶盛情难却只能坐了下来。虽是桑桑等的人未到,但是这场宴席用的也是热闹。博艺和徐嬷嬷笑着说着之前的事情,引着桑桑说着话。桑桑心绪倒也没有之前不佳了……   宴席过后博艺陪着桑桑说了会子话便也退了下去。天色黑了到底是怕人说闲话。   小团子今日极是兴奋所以惯来的午觉都没睡,这用了晚膳之后便发困了,由着奶娘抱回了院中休息。   “夫人,您也别想太多。王爷定是有事情。”徐嬷嬷晚膳的时候便看出了桑桑心绪不佳,一直引着她欢笑,当时确有些好转。但是现在众人散去,这脸色还是不佳。   “嬷嬷我无事,您不用担心。我是什么身份我心里有数。”桑桑抿嘴笑着,心中到底是放下了那一丝期待和悸动。   “时辰不早了,厨房中抬了热水来,您好好的洗漱一番,再舒坦的睡上一觉。醒了之后什么都好了。”徐嬷嬷心中叹了口气,柔声宽慰着桑桑。   “好。”桑桑抿嘴对着徐嬷嬷笑了笑。她心绪不佳没必要让嬷嬷担忧,佯装无事的笑了笑。   楚毓到了如意巷子的时候已经快亥时半刻了。   桑桑虽是原本心绪不佳,但是舒舒坦坦的洗了个花瓣澡之后好了许多。再加上徐嬷嬷提前点的安神香,一沾枕头便熟睡了过去。   楚毓看着纱帐内睡得香甜的美人原本阴沉的脸好了许多,一把脱了靴子便进了纱帐,将美人抱进了怀中。   桑桑被酒味熏的直皱眉头,身上还像多了块石头般沉重,朦胧迷茫的半睁美目一下子便彻底醒了。   “放开。”也不知是因着中途被人吵醒,也许是因着本就心绪不佳,桑桑难得的任性不依了。   而身上那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还是顾着自己的动作,额角的汗水滴到她身上像是能灼烧了皮肤一般。   桑桑有些恼不依的扭着身子,柔嫩的小手推拒着身上炽热的身子。   楚毓无法,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神色温柔的看着桑桑哄着,“乖。”   桑桑闻着身上人不同以往的松木冷香,酒味夹杂着胭脂水粉的香气,还有甚不明白的,又听到这温柔的安抚声便越发觉得有些刺耳。   桑桑心中闪过一丝讽刺,是了他是王爷,自是后院佳丽无数。只是她一人被这些日子的美梦迷了双目,有些偏离了原本的想法。   桑桑脑中闪过各色美人的笑脸,她管不住他有多少女人,但是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还没擦干净嘴就又找上了另外的女人。   桑桑今日心中烦躁也不愿再像往常一样应付着他。身子挣扎的越发的厉害了。   只是身上那人将她压的死死的,他身上发烫的厉害,眼神也是有些迷茫,大手因着她口中不情愿捂住了她的唇瓣。   桑桑气的脸都红了,身子扭动挣扎的厉害,但是却像是以卵击石。直到身子一疼,桑桑又是疼又是恼又是气,眼角委屈的直流眼泪,小银牙狠狠地咬了一口有些茧子的大手。   楚毓手上一疼,有一瞬间的愣神,神色中夹杂着迷蒙之色,但是却像是被激起了挑衅,俊秀的脸微微上勾轻轻咬了桑桑的锁骨。   桑桑身无还手之力委屈的直落泪水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良久身上的人动作慢了下来像是良心发现了一般沙哑的嗓音哄着人:“乖,不哭。”   桑桑气的身子直发抖,银牙仍是狠狠的咬着那人的大掌都咬出了血身上那人去也没有松开。   良久,房中灯盏中的灯芯爆出了烛花,夜色更浓了。   房外常胜打着瞌睡但是到底也不敢睡过去,再一次清醒了后细细听着房中的动静。这声音怎的和之前不大一样?   徐夫人生的那般娇弱,王爷今日又喝多了酒又加上那轻微的腌臜的药,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啊,他到时候若是能落得六十大板都是好的。   常胜在外面急的团团转,直到房中的动静停了下来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你总是在桑桑稍稍心悸的时候让她失望,以后你不追妻火葬场谁火葬场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39章   良久, 楚毓才恢复了些神志,看着昏过去的美人儿,脑中之前的场景一一闪过。   “暗一, 速速将花姑请来。”楚毓看着床上像是没了声息一般的桑桑连忙唤着暗一。   常胜自听了房中的动静之后便没敢睡, 现在楚毓一唤,连忙唤人去王府请了花姑来。   房中他进不去,但是王爷这般急切的唤了暗卫请花姑还,这定是闹的不轻。花姑之前是宫中有名的嬷嬷专门学习的便是妇人闺房医术。前些日子因着徐夫人身子极弱王爷特意将人寻来的,这几天一忙倒是忘了这档子事了。   这边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唤了人将热水抬进耳房中去,焦急的在外面守护着。   楚毓面色铁青的亲手擦拭着娇躯上的污痕,心中亦是自责亦是心疼亦是愤怒。   神志清醒的那一刻,脑中的幻想全部消散。只剩下她的挣扎和痛苦,如一根刺一般扎的疼。   暗一行动极其快, 半个时辰便将花姑带了来。   顾不得行礼楚毓连忙将人唤道榻前诊脉。   良久, 花姑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怎样?”楚毓将人拦在怀中, 眉头紧锁的问着。   “情况不好, 夫人伤的有些重。幸而王爷清醒的早,不然怕是……”花姑未道明后面的话,但是却更让人心中胆颤。   楚毓心中一顿, 双手攥的越发的紧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真如花姑所说,这温柔如水的娇美人会就此没了声息。   “□□见血, 多处伤口。老奴配些药,定是要日日涂抹一番,还需将养个月半。”花姑沉声道。心中对这没甚声息的貌美夫人到底是同情的。   这后宅妇人那个过得轻松了?荣华富贵,身份地位不是父兄给的便是得依靠着夫君,稍有不慎便是个遍体鳞伤。   这个世道虽说不像前朝一般对女子限制极重,但是到底是不若男子般潇洒自在。   花姑心中同情女子但她也不过是茫茫女子中的一个, 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尽自己毕生所能让女子过的舒坦些。   房中众人退去,楚毓抬手为身旁人整理着三千青丝。看着女子下意识的皱眉动作一僵,她到底是怕了他了。   良久楚毓静默的靠在床头,昏暗的烛火打在脸上,神色或明或暗。   桑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她临死之前喝的毒药好像也没这般难受,因为那只是一瞬间的痛苦,她失去了意识那些痛苦自是不在了。   但是现在这身子却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一样。尤其是□□,桑桑不动弹都感觉出来被撕裂的疼。   “身子还疼吗?”楚毓端了汤水过来便见桑桑睁开了美目连忙上前担忧的问道。   “多谢王爷关心。”桑桑抬头见那狗男人端着汤碗过来,脸上还露出关心的神色,心中更是觉得讽刺。脸上也只是冷淡的道了声谢。   “喝些汤吧。”楚毓坐在床前有些笨拙的将勺子喂到桑桑面前。   “妾身不饿,王爷身份尊贵,妾身也受不起。”桑桑冷着俏脸一字一句道。虽是她现在不应这般冷着,伤已经受了,最好的方法便是趁着这狗男人有些愧疚狠狠的敲他一笔。但是不知怎的心中委屈愤怒口中直接带了出来。   “是本王错了。”楚毓静默良久低声道着歉。   桑桑有些诧异,但是道歉道歉就能让她身上的疼痛消失吗?桑桑心中暗恨但是只能闷在心里。   “王爷严重了,妾身不过是个任人糟蹋的东西罢了。”桑桑美目低垂暗讽道。   “我错了。”楚毓听她说的那些话心中就像被钝刀磨了一般,薄唇微动到底没说出什么,良久也只是又道了句歉意。   “妾身累了。”桑桑听了他又一遍道歉,心中怒气已经憋到嗓子眼了,又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便闷声下了逐客令。   只是旁边的人像是僵住了一般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身出去。桑桑心中看着越发的憋屈,“妾身……”   楚毓凤眸微转,转身将人轻轻的搂住,下巴埋进香软的颈窝。   “王爷,妾身累了。”桑桑声音冷淡又重复了一遍。   “我错了,昨日喝了些酒失了神志。”楚毓温声解释着。   桑桑不知为何现在看了他这闷声的样子更加的恼怒了,怒火直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了。俏脸一侧对着白皙的脖颈便咬了下去。   楚毓闷哼一声倒也没有推开,双手将人紧紧地搂在怀中。   银牙锋利不一会儿便咬出了血迹,良久桑桑终于停下了口,眼角又流出了眼泪直落到楚毓的脖颈上。   “别哭了。你再咬吧,要不换这边?”凤眸微垂没了旁日的锋利淡漠,倒有些手无足措的看着眼前的美人。美人落泪,嘴角还有些血迹,映着苍白的小脸更加的柔弱。   桑桑非常想再咬了下去,但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理智到底又占了上风。   桑桑记得姨娘生了博艺两年后又怀过一胎,但是后来被李姨娘硬生生的害了。李姨娘是父亲的青梅竹马,有老夫人撑腰,自是肆无忌惮的。   姨娘和父亲说了之后也只是小罚了抄了一月的佛经,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姨娘背地里虽是悲痛欲绝,但是表面上却也是装作无事的样子。她当时不解询问姨娘,姨娘讽刺的笑着道她还小,但是她希望她以后永远都不要懂。   桑桑现在却是懂了的。女子没有身份没有娘家所依靠的不过是自己本身的柔弱罢了。然而男子却又是不耐和花心的。话说多了便烦了,在他耐心的范围内任性那是娇蛮可爱,若是不耐烦了那便是不懂事。   “王爷就会欺负人。”美人垂泪,嗓音又娇又软更加惹人心怜。桑桑暗处美眸中闪过一丝讽刺,也不知是讽刺自己虚伪,还是讽刺秦王。大家都不过是戏中人罢了,唱着适合自己的戏份,若是多言,那便是逾距。   “不哭。”楚毓也不是傻的,桑桑嗓音都和之前的冷淡不一样了便知是气消了不少,赶忙双手将人搂住笨拙的哄着……   ******************************************   如意巷子放晴了,但是王府还是一片阴郁。   白问凝自昨日回到后面马车便心神焦躁。她下的那药也不是什么贵重的药,若是诊断必是能查出来的。   “娘娘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出馊主意。”张嬷嬷跪了下来,双眸暗中打量着白问凝的脸色直打自己嘴巴。   “嬷嬷起来吧。现在出了事情了再说错也没法子了。还不如想想怎么挽回。”白问凝冷淡的看着下首的张嬷嬷,脸部红肿,发髻也乱了。虽是心中自是恼怒她,但是到底也是她的乳母又产生了些不舍。   “娘娘,您也别太担忧了。王爷对您是有情义的。”张嬷嬷有些怯懦的道。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的,也像是在安抚自己慌乱的内心。   “有情义?嬷嬷到了现在还在哄我不成?他若是真欢喜我昨日何必让我那般没脸面?他宁愿找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白问凝双目眦裂,嘴唇发白。   “娘娘,您消消气。”   “见过王妃。”常胜带着几个小太监笑眯眯的进来了,只是这行礼的样子却是没有丝毫的恭敬。   “常总管来作甚?”白问凝自是看出了常胜的敷衍和嘲讽,她便是再落魄也是比一个阉人高贵的很,当即便冷哼一声问道。   “王妃您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您既然敢都做的出来了,那就别想着能够躲过去。”常胜嘴角上勾笑的很是灿烂。人要是作死怎么都拉不住,王爷给尽了她面子,结果人家非不领情。昨日房中那情况若不是王爷清醒的早,怕是徐夫人那柔弱的身子能被折腾死了。   他昨晚可是见王爷心疼的脸色铁青,今天还亲自端了参汤亲手喂人。   “常总管你就是这般和王妃说话的?对王妃不恭敬是什么罪常总管自幼在宫中长大肯定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你又怎么知道那就是王妃做的呢?”张嬷嬷瞪着常胜冷声道。   “那不是王妃做的便是少不了您了,张嬷嬷是玉珍院的老人了,想来什么都知道的。”常胜看着张嬷嬷气急败坏心中越发的开心了。   几年前他不过来晚了些,这老虔婆就将他得意弟子给弄死了,还污了什么欺辱上面的名声。现在可不是风水轮流转,他要是不让她以命偿还他就不叫常胜了!   “嬷嬷也别先急着否认不是,咱们府中的暗屋虽是比不上慎行司,但也是有好些的好东西的。里面管事的公公便是以前慎行司里出来的。”   张嬷嬷听了这些话已经是冷汗直流了,这慎行司可是后宫中的活地狱,能从里面出来的人基本没有,便是出来了也是脱了层筋骨!   她这老胳膊老腿的进去了怕是都撑不到一天。张嬷嬷下意识的看向了白问凝,但见白问凝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心疼,但是更多的却是威胁。   张嬷嬷眼中的希冀转瞬全部消失了,是了,她一大家子的卖身契都捏着王妃手中呢。弃卒保车果真是好计策。   “嬷嬷请吧!”常胜笑着道。后面的几个小太监立马将人拖了出去。   “王妃,王爷还说了,您身子不适,便一直在院中养身体就是了。”常胜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道了声。   身后原本有些放松了的白问凝瞬间软了身子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实在抱歉今天考了一门。所以晚了好长时间,鞠躬! 第40章   花姑果真是之前宫里有名气的嬷嬷, 桑桑用了两次药便感觉身体没有那般疼了,但是却还是下不了床。   楚毓像是良心发现一般,将府中的奏折搬到了如意巷子, 也没有去小书房, 反而是坐在榻上批着,时不时的看看床榻上的美人。   其实桑桑才不想看到他那张冷脸,她银子到手了他爱去哪里去哪里,现在守在这里她稍稍抬头就能看到,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自己的憋屈。索性她便蒙着被子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爹爹怎么还在呢?爹爹不忙吗?”小团子疑惑的看着楚毓。   “阿娘在睡觉。”楚毓将小团子抱到怀中压低了声音道。   “可是阿娘刚刚还睁着眼啊。”小团子指了指雕花大床疑惑的道。   楚毓顺着小团子的方向看过去,那床上的娇人儿正紧紧的闭着上木,也不知是因着被小娃儿戳破了的尴尬还是因着紧张眼皮甚至还眨了眨。   楚毓嘴角微微上勾也不点破,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小团子的额头。小团子咯咯咯咯的直笑。   小团子都下学了这天色也是接近午时了, 桑桑也不好一直睡下去, 她可不想再让那狗男人再给她端来了, 伺候人都不会。   “桃桃何时来的?”桑桑打了个哈欠唤着小团子。   “阿娘你醒了啊。”小团子挣扎着从楚毓怀中下来, 蹦跳的跑到床前,乖乖巧巧的可爱小脸看的桑桑心中欢喜,当即便想捏捏, 只是一动身子便疼的皱起了眉头。   “阿娘怎么了?”小团子最是机灵,见桑桑皱着眉头连忙便反应了过来, 小脸担忧的上前关心的问着。   “阿娘没事哦,就是昨夜睡的不舒坦脖子扭了。”桑桑见小团子面色担忧心中着实欣慰,连忙安慰着。   “阿娘很疼吧。”小团子嘟着嘴还是很担忧,想起她当时手破了便疼的很,阿娘定也是很疼的。   “乖乖真懂事,阿娘不疼哦。”桑桑忍着疼将小团子抱进了怀中, 真个找人稀罕的小乖乖。她前世真是混账的很,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也没多和小团子交流过,硬生生的错过了这么乖巧贴心的小团子。   “桃桃将糕糕都给阿娘吃。”小团子心中最好吃的便是糕糕了,都拿给桑桑可见着实孝顺的很。   桑桑笑的更加的欣慰了,鼻头一酸又想流出眼泪。   “那千层饼、青梅饮、玫瑰酥饼、丹桂香糕……都是阿娘的了哦~”桑桑嘴角上扬诱惑着小团子。   “阿娘身体不好,都、都给阿娘吧。”小团子听了桑桑报的一串儿的糕点名字不觉的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没有改主意。   玉雪可爱的小脸带着与年龄不符合的认真,又乖巧又让人心疼。桑桑直逮着人亲了好几口,直亲的小团子脸都羞红了。桑桑心中快慰,有这般乖巧孝顺的闺女,她还要什么男人!   楚毓看着娘俩亲亲热热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嘴角也微微上勾……   午膳过后小团子去听学。桑桑也许是用了药膳,也许是因着乏得很,不一会儿便睡了。楚毓还是像一个雕塑一般坐在榻上批着折子,只是时不时的看着雕花床露些柔光。偷得浮生半日闲倒是和谐安乐。   “王爷,徐家公子来了。说是刚得知夫人身子不适来探望。”常胜蹑手蹑脚的进来压低了声音回话。   楚毓微微抬首看了一眼床上人,见没有动静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出去了。   因着还未到进国子监的时间,今日博艺特意去外面查探了一番。回到府中便听着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说及府中闲话,叫上前来一问才知是桑桑受了伤,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便来了后院探望。   “草民见过王爷。”博艺躬身行着礼。暗中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龙章凤姿,气度不凡,身着玄色锦衣显得眉目清冷,倒不像是个庸人。   “起身吧。”在徐博艺打量楚毓的时候,楚毓也在打量着徐博艺。长相和小女人有三分相似,倒是生了个好相貌。周身带着些书香气又想起一十三岁中的秀才,想来学识不错。若真是个有能耐的他便是帮几分也无妨,也省下了他许多事情。   “她在午睡。去书房吧。”楚毓淡声吩咐了一句,便转身去了书房。   徐博艺愣了一瞬便跟了上去。   常胜倒了两杯茶水分别放到二人面前。   “今日出去都探到了什么?”楚毓端着茶水,凤眸打量着下首的徐博艺。   “国子监大儒云集,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多数学子都对蒋博士很是推崇,若是能报的上课更是欣喜若狂。旁人都云上了蒋博士的课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会试的门。其实不然。”徐博艺吸了口气看了上面的楚毓一眼,淡声回着话。   楚毓轻轻呷了口茶水并未说话等着下文。   “众人捧着蒋博士无非是因着蒋博士是太子太傅。”徐博艺手中握着拳暗中打量了楚毓一眼。只是上首的人仍是淡淡的喝着茶水,脸色不变,动作不变。   “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甚不想着做个纯臣呢。”徐博艺手心已经出了薄汗,只是上面的人仍是没有回话,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良久楚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徐家家主虽是势利但是到底也算是个聪明人,重点培养出来的人虽是有些青涩,不过也不错,是个好料子。   “周太傅是个纯臣,平日里可以去找他问问功课。”楚毓淡声道。   周太傅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当年也教过楚毓一段时间功课,后来身体不适便请辞不忙朝中事,倒是在国子监任了职位,但也只是每个月初一教一次课。   徐博艺听了诚心的朝着楚毓拜了拜。周太傅才学八斗,江南多才子,但是却都崇拜的很对周太傅。   “王爷,阿姐幼时中过毒药,身子打小便是极弱。姨娘说阿姐小时候都是用参片吊着命的。”楚毓刚转身便听后面徐博艺低声说着话,脚步愣了下来。   “本王明白。”楚毓回头看了一眼徐博艺,淡声道。这徐博艺还算是个要良心的,也不亏的小女人这般为他这般打算了。   *******************************************   乾清宫   “看看,看看,都写了你什么!国子监是菜市场不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朕本想着你最近是人逢喜事狂些也就算了。国子监你都想着插一手,朕还没死呢。”皇上气的将手上的折子径直的都扔到了太子身上。   “儿臣、儿臣不过是放了个人进国子监,那人还是儿臣的家眷家的。”太子低着头不服气的道。   “你这些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皇上失望的看着太子。他本想着他冷了太子几天他能够想清楚,但是谁知道想了几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那四弟不也将人放进了国子监!”太子梗着脖子道。不能任人唯亲?这条件怕是只单单对他设立的吧。   “徐家老四是什么资质的?便是没有你四弟那按照国子监的规矩也是能进去的。你抬举个连童生试都没过的人进国子监,你怨得着旁人吗?”   皇上气的将手边的茶杯都摔了出去双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是疼爱四子不假,但是太子却是他一步一步培养着的继承人,是大靖朝的太子。   打小他便是严厉的教导着的,谁知竟是越教导越不成器。这次抬举个人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这些年太子的心是越发的大了。   国子监风气这几年一直不正,便是从他这里坏的。顾着太子的颜面他也就忍下了,不过是让人暗中留意着好苗子万不能被糟蹋了去。   徐家老四是个好苗子,当年他南巡也是考量过功课的,不比京中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公子差。若不是毓儿提了他怕是要忘了。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太子见这阵仗也是有些怕了,连忙请着罪。   “知错了,那便回东宫好好闭门思索些日子,好好动动脑子想想。”皇上冷淡的看着太子,心中着实是失望。   “是,儿臣告退。”太子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只是转身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嫉妒和狠厉……   “皇上您喝杯茶消消气。”淮庆在外面端了凉茶进来,连忙倒了杯茶水放到了书案上。   “是朕没教好太子。”皇上脸上有些悲戚,子不教父之过,他虽是皇上对子女教导也是不免出了错。   “太子爷也只是年轻气躁,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以后成熟些便好了。”淮庆跟着皇上三十几年了,说话自是随意些。再说的确是这太子近几年做事的确是有些放荡不拘。   “成熟些?他空长了毓儿几岁,做事却是没毓儿一点准头。”皇上呷了口茶淡声道。   这话淮庆自是没法接下去,只能陪着笑。   “对了,自上次秦王是不是就没再进宫?”皇上喝了杯凉茶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又想起了他那好儿子可是近一个月没进皇宫了!   “秦王殿下打小便是个好学的,您给了他这么多朝政处理,可不是忙不开了。”淮庆笑着调侃道。   “朕看他是不孝的很。朕不让人传他他便不知道进宫来,合着进宫在他那里是个任务不成?”皇上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胡子都气的翘了翘。   “您忘了半月前秦王殿下送您的和田玉棋盘了?”淮庆又为皇上倒了杯茶。   “是吗?是吗?还算他小子有点良心。那便宣他进宫来,朕和他下几盘棋。”皇上抚着胡子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不孝子!都不知道进宫来看朕!   楚毓:将我的棋盘还我,还不如给我家桑桑拿来玩!   皇上:给了朕的,就是朕的,你可真小气。朕讨人喜欢都是直接刷脸!   楚毓(打量一番):还好,我像了我娘! 第41章   东宫   太子回道到府中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汁来了, 气的将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书房里的下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太子将目光引向他们,打一顿板子那都是最轻的, 就怕直接打死扔进乱葬岗中。   前几天触了太子眉头人现在坟头上的青草都发芽了, 他们可不想走了他的老路子。   直到太子差点将书案上的玉牌扔了的时候,李总管才战战兢兢的上前死活的磕着头拦着。   “太子您息怒啊,这、这玉牌可是象征着您身份。”李总管满头大汗额角都快磕出来血了。这玉牌可是每个皇子皇孙都有的,要是摔了那他们这些随从可不是都要跟着陪葬了。   “身份?孤还有什么身份。孤看就是个傀儡。”太子手上青筋暴起,直拍的书案晃了晃。   这话谁敢接啊,搬弄是非可是要被杀头的,再说这可是关系到天下最尊贵的三个人。李坤汗如雨下都滴到了地上。   “你哑巴了不成?孤说话听不到?”没人回复太子更是生气,拿起手边的茶水便扔了出去,直扔到了李坤的身上。   “皇上对您严厉是、是因为您是太子, 是咱们大靖朝的以后的君主!”良久李总管才颤着声音回着话。   “君主!孤以后是君主!”太子从书案后走到李坤面前, 双手狠厉的捏起他白嫩的脸, 双目猩红突然笑了起来, 在这静默的环境中有些渗人。   “是,您是太子,是少主人, 旁人再怎样都夺不了您的荣耀!”李坤有些柔媚的双目中看着太子一字一句的回着话。   “徐氏逾距,冲撞了孤, 禁足。”太子笑着的双目突然冷了下来,一下子甩开了李坤,冷声吩咐着。   “这是谁惹的太子心烦呢?不长眼的东西。”徐岩摇着手上的扇子旁若无人的进了来,斥着下面跪了一堆的下人,   “都下去吧。”太子看了一眼徐岩,冷声吩咐着。   “徐先生来了?”太子面色稍稍的温和了些招呼着。这徐岩也算是个有能力的, 只要不是多过分他也愿意敬着些。   “太子,属下听闻您今日心情不好特来宽慰一番。”徐岩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解释着。   “多谢先生关心。孤甚好。”太子温和的道。   “属下作为太子的幕僚,为的便是给太子消愁解难。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徐岩弯身又行了一礼,双目中闪过一丝暗色。   “先生是有大才能的,这等小事暂且用不上先生。孤就是心烦罢了。”太子虚扶了一把徐岩笑着道。   房中不复刚才的紧张,主仆两人虽是心中各怀心思,但是表面仍是和谐有礼。   后院浅云居,   “承徽,奴才也是奉命办事,得罪了。”李坤恭敬地行了一礼。   “总管可否告知一句,到底是因着什么?”徐敏将手上的玉镯子摘了塞到了李坤手中,笑着问着话。   “这可当不得,这可当不得。”李坤忙将手上地镯子递给了徐敏,脸上也是有些怯弱。   “无事,便是不能说也是理所应当的。总管也是劳累了一路了,收着便是了。”徐敏面上的笑容不变,仍是塞给了李坤。   “那奴才便谢过承徽了。”刘坤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徐敏瞥了一眼旁边的水心,水心连忙跟了上去。   “总管,您能稍稍的透露些吗?娘娘心系太子,这样非得弄病了不成。”水心乞求的看着李坤,水盈盈的眼中都溢了泪水。   水心和他是老乡,他自来都是把她当妹妹的。若是问不出了所以然定是会被徐承徽骂的。良久李坤叹了口气才道:“我也只是在乾清宫外听了一嘴。好像是为了徐家二公子的事情,还提到了徐家四公子。”   水心在衣袖里掏出了一荷包递给了李坤,“多谢总管,这是我之前绣的小玩意。总管不嫌弃便收着吧。”   李坤笑了笑到底是收到了衣袖里便退了下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便是再体面也不过是个太监,还是个让人骑的东西!”水秀朝着李坤的背影啐了一口,良久换了换脸色也进了房中。   “娘娘,是为了二公子的事情。”水心回着话。   “接着说。”徐敏见水心脸色有些纠结,连忙催着道。   “说、说是提到了四公子。”水心说完暗中打量着徐敏。徐敏脸上一片阴郁,白皙的脸也便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担忧的。   徐敏气的紧紧握着手,也不能发泄一番。前脚太子刚禁了她的足,后脚她若是发怒这是在打太子的脸啊。   她倒是低估了徐桑桑这小贱人的能耐了,这枕头风吹的将自家弟弟弄到了国子监,还阻了她的路子。她以前还觉得她有些假清高,没想到她真有能耐的很!这一局是她输了,但是等她出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徐敏双手紧握,眼中满是狠辣。   第二日徐博艺便要进国子监报道了。这边徐博艺刚去,后脚楚毓便拜访了周太傅。还特意拿了前朝山水画家的花鸟图。这幅图可是千金难求,楚毓也是偶然得到的。   周太傅看了之后直笑而不语的打量了一番楚毓,最后笑着道了声随缘。   楚毓出了太傅府便被淮庆请到了宫中,现在正看着拉着张脸的亲爹发脾气。   “不孝子,若是朕不让人请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来进宫看看朕?”皇上气的瞪着眼,嘴上轻斥着。   “儿臣寻的和田玉的棋盘……”楚毓薄唇轻启,淡声道。   “你以为送个棋盘就是孝顺了?朕富有四海朕不稀罕!”   “那父皇还给儿臣吧。恰巧桃桃正学棋。”楚毓淡淡的看了一眼瞪着眼的皇上。   “咳咳~虽是朕不稀罕,但是送了朕就是朕的。便陪朕下几盘吧。”皇上轻咳了两声便从书案后走到了桌子旁,淮庆机灵的将和田玉的棋盘摆了上。   “江承允来了信。”赢了一盘休息,楚毓想起了江承允来的信。   “江家那小子也算是个有用的人,平日里虽是混账,大事上也不是个含糊的。”皇上捏着白子思索着棋局。   “江南事复杂,儿臣想去江南。”良久楚毓方道。远方操控着实比不上在现场,江承允拿不定主意问他也得经过半月的传信时间,到底是耽误事情的。   “你要去江南?”皇上抬头看着楚毓,将手上的棋子也放到了一旁。   “君子不入险地。毓儿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说。”皇上眼中满是担忧,但到底是让楚毓自己选择。   “多谢父皇。”楚毓起身行了一礼。   “下棋下棋。以后再说。”皇上忙招呼着人坐在继续下棋。   ************************************************   经了两日桑桑终于能够下床了,在床上躺了两日桑桑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虽是还有些疼但是却不想再躺着了,和徐嬷嬷撒娇卖乖的非得要起床。   徐嬷嬷看着桑桑这样子着实心疼的很。她原本还以为这秦王心中对夫人有些情谊。但是当她看到这玉雪肌肤满是伤痕的时候,她却是有些后悔了。若是她不让夫人亲近王爷,怕是也不会受这灾难。   “嬷嬷,我无事。您也无需自责。我想通也不是因着您说的话。”桑桑打小跟着徐嬷嬷长大,自是了解她的,这眉头微皱可不是在自责了。   “老奴就是担忧您这身子啊。”徐嬷嬷剥了个桃子递给了桑桑,眼中全是担忧。   “嬷嬷放心便是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清楚的。一时半会的还不会怎样。嗯。这桃子挺甜的,嬷嬷也尝尝?”桑桑笑着道,一脸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旁边的徐嬷嬷看着着实的欣慰。她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就是个冷淡的人,四公子进京也只让捎来了几张银票和一封简短的书信。哪比得上夫人贴心的很。   “您也别吃多了果子,这马上就用午膳了。老奴亲手煲的鸡汤您可是得吃完了。”徐嬷嬷笑着道,将桑桑快啃完的第二个桃子夺了来。   桑桑俏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嬷嬷做的鸡汤是好喝,但是人也不能经常喝不是。她这两天每日都是一锅的鸡汤,原本口中就淡,现在全都是鸡汤味了。   “嬷嬷~~”桑桑水盈盈的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徐嬷嬷撒娇。   “不行,您耍赖也得喝了。什么都没您身子重要。您再忍忍,等全都好了之后嬷嬷再给您换换口味。”徐嬷嬷抚了抚桑桑的额头。   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哄着夫人吃药的时候,小小的人儿长得像年画儿上的娃娃,但是身子却是单薄的很,水盈盈的桃花眼眨着让人心里欢喜的很。   “嬷嬷,乐枫哥都给您稍来了银票了,定是挣到了钱。您要不回了临安享享清福?”桑桑笑着调侃道。   “老奴可不回去。老奴这辈子一直跟着夫人,便是夫人嫌弃也不走。”徐嬷嬷笑着毫不留情面的将桌上的果子都端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哦,宝宝们,今天太晚了。晚安 第42章   几天一晃而过, 桑桑的身子已经全都好了,总算吃到了各色美食的桑桑差点幸福的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桑桑的铺子也装缮好了。桑桑特意去看了一遍心道到底是宫中的人,手艺的确是好的很。桑桑心中极是满意。   这边安侬带着人几天做了好些的瓶瓶罐罐, 因着是刚开业所以一样也就是做了五瓶。   桑桑是个挑剔的, 这东西好用,包装也不能太差了。这小白瓷瓶一看档次就不是很高,自是吸引不到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桑桑思索再三,若是找铺子做又怕惹是非,以后容易出事情。最后桑桑咬了咬牙,又让徐嬷嬷找了一些铸造陶瓷的匠人养在铺子后院。虽是花了不少的银两,但到底也是值得的,这做出来的瓷瓶一看就精致了许多。   地利人和都有了,这所等的便是天时了。眼看这快到了菊花节, 正是天时!   晋朝开国皇帝是落魄世家出身, 和帝后夫妇恩爱, 被世人称作一段佳话。帝后最喜菊花, 皇帝便寻尽天下各色菊花,只为博美人欢笑。   后来更是兴办菊花节与民同乐。慢慢的这菊花节便演变成了仅次于乞巧节的年轻男女相会的节日。到了那日城中张灯结彩,结伴看菊花。这正是个适合开业的好时候!   “阿娘, 阿娘,好多花灯。”小团子欢喜的和桑桑分享着发现的‘趣事’。   “是呀好多灯灯。”桑桑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道。   “阿娘, 梦姐姐说外面外面更多好看的花灯。还有糖人,皂儿糕,小馄饨……都可好吃了呢。”小团子吞了吞口水,报起吃的名叫一个流利。   “桃桃不是昨日刚吃了糕糕!”桑桑笑着斜睨了小团子一眼。她这闺女心眼多的很,虽是还不满四岁的小娃娃,这心眼子可是多得很。这一有事求人的时候便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就这么乖乖巧巧的看着你。   “可是桃桃现在不是要吃糕糕啊, 桃桃想吃糖人,小混沌……”小团子软绵绵的缠着桑桑,小手也是上前摇着桑桑的胳膊。   “桃桃乖,厨房里也能做好吃的哦。”桑桑抚着小团子的脑袋哄着。这小摊上的东西大人吃些都是无妨的,但是小孩子到底是要注意的。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她可不敢拿着小团子的身体冒险。   “不要不要。阿娘,桃桃不想吃糕点了。桃桃想吃糖人。梦姐姐说娘亲和爹爹都带着她去看花灯呢。”小团子小嘴嘟着很是委屈,原本还笑着的桃花眼都盛满了泪水,像是下一秒都能哭出来一样。   “外面花灯不好看。阿娘陪着桃桃在家看花灯好不好。阿娘还会做花灯呢。”桑桑柔声哄着小团子,心中叹了口气。一提到‘爹爹’二字,她也无法,只能哄着。   小团子还是嘟着嘴,但是这孩子向来敏感,见桑桑有些低落。小手忙摸了摸桑桑的脸,软着声音道:“阿娘对不起。桃桃不想去外面看花灯了。桃桃喜欢阿娘做的花灯。”   人的情感最是复杂,桑桑看着小团子懂事的小脸,鼻子一酸差点没哭了出来,忙一把将小团子抱进了怀中柔柔的拍着后背。   *************************************************   “王爷,菊花节快到了,皇后娘娘宫中来人问了您那日要进宫吗?”常胜倒了杯茶水放到楚毓钱笑着问道。   “不去。”楚毓楞了一瞬抬首看了眼常胜淡声道。   “宫里赏了雪缎吧?”楚毓突然问道,倒是问的常胜有点懵。   “是赏了的,都在您私库里。”常胜反应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有些疑惑的暗中打量了楚毓几眼。   他们王爷连这私库钥匙都没不管,平日里宫里的封赏以及这外面的银子进账都没管过。今日怎的突然想起了雪缎了?   “找出匹白色和橘色的。”楚毓淡声吩咐着。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拿起了旁边的毛笔。   常胜现在若是再看不明白那便是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不过他还真没看出来他们王爷竟然这设计衣裙的能耐。这徐夫人可真是人才啊,常胜心中不禁感叹。   整整一个时辰楚毓才画了三张图。最让人惊艳的便是那张女子的衣裙图了,里面是短衫马面裙,那马面裙的下摆绣的都是大片的菊花,风吹起来裙摆摇曳定是艳丽而不是清雅。外面的罩衫简洁只是在衣边上用金丝线勾勒,腰带绣着各种样式的菊花,精致又不是雅致。   另一幅和这衣裙相似,不过却是短了不少。男子的衣衫就简单的多了,楚毓弃了平日里最多的玄色和黑色,白色的衣衫袖口是束着的,衣边同样用金边勾勒,腰带比那女子的稍稍简洁了些,只绣了点的菊花。   常胜拿着这图脸上都快笑开花了,第一次看到王爷这般用心。   *********************************   两天一晃而过,菊花节到了,桑桑的玉人坊也开张了。之前桑桑的陪嫁中也是有能人的,陈康便是其中一个。之前桑桑管的铺子就是他在帮忙,自从总管被撤了回去之后他便管了如意巷子的一些事情。   但是楚毓又调了人来,这着实也用不来了那么多人,也有些屈才了。所以铺子开张正是适合将他调过去。   这陈康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一上来便将生意做得不错。桑桑虽是没亲自到现场,但是经过徐嬷嬷的传话,也能想象今日生意不错。她这些日子提着的心也能放下了一半儿了。   因着前两日小团子不开心,桑桑特意陪着她做了花灯。小团子很是喜欢,经常和猫猫围着花灯转来转去的。桑桑看着小团子开心也就放心了。   “阿娘,梦姐姐家的花灯没有阿娘画的好看哦。”小团子小脸骄傲的道。   “桃桃喜欢就好,阿娘这可是头一份哦。”桑桑笑着摸了摸小团子的小脸。   “只是好可惜爹爹看不上,小舅舅也看不上。”小团子想起无法与两个欢喜的男人分享觉得有些遗憾。   桑桑只是抚了抚小团子的脑袋没有说什么。博艺在国子监自是回不来的。至于秦王,这菊花节宫中肯定设菊花宴,这宫中的精致的宫灯多了去了,她做的不过是小玩意罢了。   “阿娘,好香的烧肉的味道。”小团子鼻子深深的嗅着,喉中的口水吞了吞。   “哪有烧肉啊。看你出息的,阿娘是苛待你了不成,怎的时时刻刻都想着吃的?”桑桑玉手点了点小团子的额头。她小时候也不是多爱吃啊,怎的这孩子却是见到吃的就走不动路子啊。这半晌刚吃了糕点,现在又盼上了烧肉?   “爹爹~~”小团子欢欢喜喜的上前抱住楚毓的腿,小脸上的笑容绽放的让人看了心情都好。   “见过王爷。”桑桑虽是有些惊诧,但还是弯身行礼。   “身子不好便无需行礼了。”楚毓面色温和的看着桑桑道。   “爹爹是带着烧肉来的吗?”小团子吞着口水看着常胜手中拿着的食盒。   “王爷特意去飘香阁给您买的哦。”常胜将手上的食盒放到了桌上笑着解释着。   “那爹爹是来陪桃桃和阿娘赏花灯的吗?”小团子欢喜的道。   “是。”楚毓微微的点了点头惹来小团子的欢呼。   “爹爹,阿娘可厉害了。阿娘会做花灯的,而且比梦姐姐家的好看哦。”小团子骄傲的仰着首毫不客气的夸着桑桑。楚毓眼带笑意的瞧了一眼桑桑,眼中打趣尤甚。   桑桑又羞又尴尬的脸都红了。是了,她做的花灯也只能哄哄小团子罢了。秦王是知道她会做花灯的,而且还点评过手艺不精!   “长进了不少。”楚毓被小团子拉着看了那做的花灯,双目有一瞬间的失神,像是又回到了那年乞巧节,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勾,轻声点评着。   桑桑想当做木头人,但是这父女俩却不想放过她。一个不要钱的连篇的好话夸着她,另一个认真的看了一圈最后还点了一句长进了不少。   “想不想去外面看花灯?”楚毓问着小团子,凤眸却是看了桑桑一眼,像是在询问一样。   “想啊。梦姐姐都和爹爹娘亲一块去呢。桃桃没有。阿娘说爹爹很忙的。”小团子小嘴嘟着,小脑袋低垂好生的委屈。   “小郡主,王爷还给您和夫人准备了衣裙呢。可好看了,您看看喜不喜欢。”常胜连忙上前接着话。   果真小团子一听衣裙便也顾不得之前她的问题了,连忙上前要看衣裙。   “阿娘,阿娘快看。桃桃和阿娘的衣裙一样的。”小团子忙拽着桑桑走向前去看。   桑桑半信半疑的看了盒子里的衣物着实也有些惊讶。一大一小两件衣裙样式真的差不多。这花纹也是有些熟悉,桑桑心想。   她今日还略有些诧异,这秦王平日里穿的大多是些深颜色的衣服,不是玄色就是黑色,硬生生的将一张俊秀的脸穿的显得老气了。今日竟是难得的穿了件鲜亮的白色,着实更衬得人俊秀飘逸。   桑桑有些震惊的回头又瞥了一眼楚毓身上的衣衫,这样式应是同一个人画的!只是秦王为甚要送她和小团子衣裙啊?小团子,是了,是为了桃桃。这秦王还算有个好父亲的样子。   桑桑有些出神,忽而抬头便撞进了一副淡笑的双眸中……   作者有话要说:  桃桃:别人是自带BGM 入场,爹爹是自带烧肉香味登场~~   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第43章   天色微浓, 月光如一抹轻纱温柔的笼罩着街上的男男女女。   大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小童们一圈圈的围绕着花灯转。才子佳人们最爱的便是赏菊花猜灯谜。   小团子牵着桑桑的手,双目好奇的四处看, 小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   桑桑紧紧的抓着小团子的手, 这京中拍花子的可不少,她闺女长得又是玉雪可爱。这暗处不知有多少的拍花子盯着呢。   街上人来人往分外拥挤,楚毓身长八尺,修长的胳膊暗暗的护着母女俩,凤眸看向娘俩的时候都温和了不少。   看的旁边的好多少女眼含倾慕,但是因着那人气势极盛,且旁边还牵着个绝色美人,所以不敢上前递红绳。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小团子看着一旁的糖人直咽着口水,那糖人画的捏的栩栩如生。嫦娥奔月、玉兔捣药、昭君出塞……难怪小团子看的都走不动道了, 便是桑桑都有些佩服这小摊主。但是再好看她也不放心让小团子吃。   小团子抬头看着桑桑眼神拒绝只能挪着小步子一点点的往前走在, 却是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看着。   “阿娘回府让厨房给桃桃做香薷饮, 桃桃不是最欢喜吃了吗?”桑桑弯身拿起手帕给小团子擦着额角的汗, 柔声的许诺着。   “好~”小团子虽是不舍,但是口中还是软软的回答着,格外的懂事。   桑桑嘴角上扬柔柔的抚了抚小团子的脑袋。   “夫人您家姑娘可真是乖的很。果真是只有父母恩爱才能养出来这般乖巧可爱的娃娃来。”旁边小摊的大婶笑眯眯的夸赞着小团子。   她家做的是面人, 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种。生意自然是比不上隔壁那糖人摊子。   她们这些小摊子卖给的也就是普通百姓,但是这话又说回来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谁有那个闲钱买个不能吃只能看的面人呢。所以便是她家的收益比那糖人更加的精致这生意确实远远地比不上那家火爆的。   而这三人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 这位夫人拉着不让那女娃娃吃糖人,其实不过是嫌脏罢了。所以她家不能吃的面人正合适呢。大婶看着这一家三口感情极好口中夸出的话也更加的真心了。   不得不说这大婶果真是个生意人,正是算中了桑桑的心思。谁家父母不喜欢旁人夸自家孩子,桑桑也不例外。虽是口中谦虚着,但是这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勾。   楚毓原本心中有些不喜这妇人和小女人搭话,但是听了后面‘父母恩爱’四字身子一僵, 脸上也温和了不少。   “爹爹,这个小人好好看,长得和桃桃好像。”小团子有些羞涩的看着楚毓,水盈盈的桃花眼中满是期待。   楚毓摸了摸小团子的小脑袋,看了看这摊上摆着的面人,的确是比之前那家的糖人精致了许多。中间那个娃娃倒是的确和桃桃有两份相似。楚毓连忙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那大婶。   “哎呦,公子,您这可给的太多了。小人这是小本生意,今天出来没带多少零钱。”大婶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一锭银子。   “无须找了。”楚毓淡声道。   “多谢公子和夫人赏赐。多谢公子和夫人赏赐。”那大神和身后的丈夫都连忙感谢道。   “姑娘您拿好哦。这面人啊是烧制成的,能保存好些时日呢。”大婶从摊子后走到小团子面前将面人递给了小团子。   “谢谢大婶。”小团子接过大婶手中的面人,软声道着谢。   小团子看着精致的小面人很是欢喜,还指着哪里和桑桑说很像她。楚毓也耐心的看着,着实伤了一群才子佳人的心。   再往前走便是那杂技团了,围了一圈的人。尤其是小孩子一个个的看的双目都不带眨的。若不是一个个的父母在后面拉着,这拍花子可是一拍一个准呢。   小团子也不例外,看着那吃着果子的小猴子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但是她身量又矮,前面挡着好多人也看不上,便有些委屈的看着桑桑。   桑桑可是真没法子,小团子虽是不满四岁,但是能吃能喝的,甚至比她吃的都要多。她可是真没有劲抱起来。   楚毓凤眸就没离开过娘俩,见小团子双目期待,上前轻轻将人抱了起来。   小团子看到了里面的耍杂技的惊喜的直欢呼。   “对不起,对不起,让一让。”   桑桑正看着小团子,没注意差点被后面的人撞倒了。还好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将她搂进了怀中,不然真的要撞倒了。   “姐姐,对不起哦。没有撞到你吧。”   桑桑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刚才的声音又说了一句,桑桑侧脸便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红着脸正笑的有些羞涩的看着她。   桑桑虽是有些气,但是见这少年手中还牵着一个目光有些怯怯的小女孩,倒也有些不忍责备了。只淡声道了句无事。   “姐姐人真……”少年略显稚气的脸上笑着道。还未说完便被接到了一记冷眼,感觉周身像是凉了半截。旁边那抱着孩子的男子紧紧的将那仙子般的姐姐搂在怀里。   少年脸上的红云退了些许,也不敢再和桑桑搭话了,只是静静的和小女孩说着话。   虽是现在天气不像之前那般炎热了,但是穿的衣服也都是较薄的衣料。   那人刚劲的胳膊环着她的腰,热度像是穿过了衣裙一般,桑桑俏脸一下子便红了。   身体微微挣扎着想逃开这人的束缚,只是那刚劲的胳膊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桑桑不放弃的又挣了挣,那胳膊也有了动静,但却是又紧了紧。   桑桑难受的抬了抬头便见那人凤眸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桑桑原本红着的脸更加的红了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自是没有看到上面楚毓微微上勾的嘴角……   看了好一会儿的耍杂技,小团子也饿了。   楚毓便带着两人去了飘香阁。   “王爷,您来了。还是那间雅阁吗?”掌柜的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问着楚毓。   楚毓微微颔首熟悉的带着人上了楼。   桑桑虽是少有出门,但是还是对这飘香阁有些了解的。因为她家有个小馋鬼,最爱吃的这飘香阁的烧肉、烧鹅、胭脂鹅脯、佛跳墙、荷花酥……   一大串的菜名桑桑都记不全,她那些本就不多的陪嫁银子没少给小团子买了这些吃食。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饭菜极其贵。一顿饭都快百金了,桑桑每次吃的时候心肝都有些疼。   现在既然这秦王花钱她得好好的吃一顿了,幸好她晚饭吃的不是很多。桑桑心中有些庆幸。   “爹爹,要吃荷花酥、佛跳墙、鸳鸯卷……”刚坐下小团子已经奶声奶气的点起了菜,果真还是桑桑都记不住的一大堆菜名。   第一次桑桑这般欢喜她家闺女这般能吃!   楚毓温和的看着小团子见小团子终于点完了给小二摆了摆手。小二有些震惊的退了下去。王爷还真疼爱这外室所出的郡主。这一顿饭都快几百金了,心中感叹的去了后厨。   “王爷。”小二刚走,常胜便在外面进了来,将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楚毓。   桑桑一瞥竟是糖人!这定是秦王看着他宝贝闺女伤心不忍,特让人去买了来。她虽是高兴他能心疼小团子,但这东西都在那里摆了那般长的时间,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口水和灰尘了这怎么吃啊!   桑桑有些犹豫美目有些担忧的看着那糖人。   “常胜在后厨让人做的。”小女人美目中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楚毓自是看到了。所以淡声解释着。   桑桑听了心中放了大半,不知怎的也有些羡慕小团子了。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小团子和桑桑一脉相承的桃花眼笑的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小嘴都乐的快到了耳朵了。软乎乎的小手抱着楚毓胳膊蹭着撒娇。   楚毓淡笑着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将手上的糖人递给了小团子。   桑桑看着小团子认真的吃着糖人心中也是感慨的。糖人才几文钱,便是日子过的不是很好的小娃娃都是能吃得起的。   秦王知道她担忧小团子的安危所以特意让人在后厨做了干净的。这份心意却是好些人都没有的,尤其是这些权贵公子。   桑桑心中所想略有些出神。回过神来却见她眼前也放了个糖人。   嗯?桑桑有些疑惑的看了小团子一眼。   “阿娘,你快吃啊。这糖人很好吃的。不过阿娘你放心哦,桃桃是不会和阿娘抢的。爹爹说了以后阿娘想吃来这里拿就好了。”小团子吃的嘴角都是糖稀,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桑桑脸都想埋进地缝里去了。   谁想吃糖人了?谁稀罕吃了?再说这秦王是啥意思?她很幼稚吗?小团子爱吃她就爱吃吗?   还有这死孩子胡说什么?什么叫她爱吃就来这里拿?   “自己爱吃就罢了。还非得拉上阿娘。”桑桑斜睨了一眼小团子。   又笑着对楚毓道:“王爷误会了,妾身不想吃糖人的。”只是这笑却是分外的勉强和恼羞成怒。   “是吗?”楚毓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淡声道,眼中却是有些揶揄的看着桑桑。   “……是。”桑桑自是感觉到了那人眼中的揶揄,连忙低下了头。   楚毓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怎么记得那年乞巧节她抢了徐博艺的手中的糖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吃糖人,桃桃吃完,桑桑吃,桑桑吃完楚毓吃。   哈哈哈哈哈哈 第44章   在小团子的殷切期望下, 桑桑最后还是吃了糖人的。然后就改变了心中的想法,这糖人还真挺好吃的,甜而不腻不说, 还有一股子麦子的香味, 的确不错。   在小团子欢呼的询问好不好吃的时候,桑桑装作淡定的样子说了一句不错。但是最后却是把糖人都吃完了……   小团子也不知是正在长身体还是本就胃口好,上来的菜都吃的很尽兴,比桑桑吃的可是多了不少。   这不刚吃完大鱼大肉还在吃着饭后甜点。桑桑笑了笑起身走了走,这吃多了还真得活动活动,一直坐着腹疼。   这雅间位置极好,临街靠着窗子。先下窗子打开,外面的彩色的花灯和烟花照了进来格外的好看。   桑桑一下子便欢喜上了,连忙走上前去看着窗外的景色。   飘香阁只有三层, 先下她们是在二楼, 风景和视线都是极好的。   “这京城中的烟花还是这般好看啊。”桑桑笑着有感的嘀咕着。   “你之前到过京城?”楚毓看着身前人玉白的耳垂有些疑惑。徐家应是祖辈都是在江南的, 怎的会到京城来?   桑桑听到耳后突然传来嗓音吓的心头一跳, 那人正站在她身后,精致的下颚微垂稍稍蹭过桑桑的发髻。   桑桑静默了一瞬后方轻声道:“妾身幼时身体极差。当时父亲恰巧来京城。早前便听闻京中李御医医术极高。所以便带着妾身和姨娘来了京城。”   楚毓凤眸一滞,“你……”   “阿娘, 肚肚疼。”小团子哀怨的喊着桑桑。   桑桑一听小团子哀怨委屈的小嗓音连忙上前关心着,“这是吃过了。你这孩子也是的。不让你吃你不开心, 吃了之后又肚子疼。”   桑桑看着小团子涨的像西瓜的肚子又好笑又好气。这分明是吃多了!   “阿娘,揉揉。”小团子嘟着嘴,软软的看着桑桑。小手拉着桑桑的玉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桑桑叹了口气轻轻的为小团子揉着肚子。   “阿娘,不生气。桃桃错了。”小团子被桑桑揉的很是舒坦。看着桑桑脸色有些不虞连忙软着声音哄着人,小嘴软软的亲了亲桑桑的玉手。   柔软的触感让桑桑再也装不下去了,嗔怒的点了点小团子的额头。她本来心中便没有气, 就是心疼和想吓吓她。这样没有节制的吃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吃上了肚子的。   “阿娘苛待了你不成。遇到吃的就吃这般的多。”桑桑没好气的问着小团子。   “都怪爹爹。”小团子嘟着嘴看着楚毓。楚毓眼中的担忧变成了浅笑,但是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柔柔的看着娘俩。   “是了你爹爹就不该给你买吃的。这桌子吃的喂了小白眼狼。”桑桑斜睨了小团子一眼,淡声道。   她可不是为了秦王说话,而是小团子现在正是成长的时候。她可以宠着,但是不能惯着。这种关乎礼仪道德的教育是绝对不能出错的。   “阿娘,你怎么又生气了?”小团子郁闷的看着桑桑,但是桑桑却是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团子水盈盈的大眼中都快哭出来了,“阿、阿娘,桃桃错了。桃桃不该怪爹爹的。是桃桃吃、吃多了。”小团子有些抽噎的道。小手抱着桑桑认着错。   “乖乖,旁人给了你好吃的糕糕。糕糕太好吃你吃多了。乖乖能怨那送你糕点的人吗?”桑桑看着小团子眸中有水雾,到底是不忍心的。将人抱到怀中一点点的解释着。   “阿娘,我知道了。”小团子脑袋埋到桑桑怀中,奶声奶气的回着话。   “那桃桃该怎么办呢?”桑桑一点点的诱导着小团子。   “爹爹,对不起。桃桃不该怪你。爹爹最好了。”过了会儿小团子慢悠悠的走到楚毓面前软乎乎的道着歉。   原本小女人说桃桃的时候,楚毓还想出声阻拦。他的闺女便是养的不讲理娇蛮了些又何妨,便是嫁不出去他也能永远的捧在手心里。   但是之后听着小女人那番教子的话,倒也是懂了良苦用心。虽然这份心现在他看来也是没有必要的。   “以后想吃什么让府中人来点,不可再一次吃的多了。”楚毓抚了抚小团子的脑袋交代着。   “谢谢爹爹。”小团子原本眼泪汪汪的大眼中立马弯了起来,笑的像福娃娃一样。   “还疼不疼呢?过来,阿娘给揉揉。”桑桑温柔的看着小团子,眼中像是发出光亮一般照的楚毓心中一暖。   “也谢谢阿娘。桃桃最爱阿娘了。”小团子上前主动地亲了亲桑桑的俏脸。   “又哭又笑的,一会儿说最爱这个,一会又说最爱那个。桃桃这张小嘴就是个蜜罐子。”桑桑笑着轻轻戳了戳小团子软软的肚皮。直逗的小团子咯咯咯咯的直笑……   ************************************************   “好哥哥,杏儿知道哥哥最是疼人了。这次的事情哥哥真得帮帮我。哥哥若是不帮我,那我……”红杏有几分姿色的脸蛋上淡扫胭脂衬的更加的有了几分姿色了。现在低低垂泣眼眶微红,的确是惹人怜惜。   “杏儿不是找到了更好的依靠吗?李管事家的哥哥不是更好吗?”这小厮衣着虽是有点洗的发白,但是却也是块不错的料子,看的出是有几分体面的。先下虽是冷着脸,但是手中却是摸索着红杏软嫩的手。   “哎呀,他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和哥哥比。那不是前段时日哥哥成婚了。人家伤心的很,所以才寻了人想气气哥哥嘛。”提起来李管事家的儿子红杏就气的很。   原本这李管事当差的时候还有几分体面,她也乐的哄着他。现下李管事被弄去了庄子上,这人帮不了她忙还给她脸色看,她还能捧着他?旁的男人多的是想供着她呢。   现下这人摸着她的手她还有甚不懂的,当即便伸出小手抚上了那人的胸膛腻声道:“哥哥最知道疼人了。旁的男人又怎的比得上哥哥~~”   这甜腻的声音听得的李福身子一下子便热了起来,之前装着的冷脸先下也急不可耐的亲上了那哄着人的红唇。   半个时辰之后激情退去,红杏穿着衣兜温声对着躺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小厮道:“哥哥也知,现在我在这府中的地位着实尴尬难堪。徐嬷嬷和红叶本就看人家不顺眼。原本夫人还对我不错,只是现在却是受了两人的蛊惑对我冷眼相待,便是连个二等的小丫头都对我连嘲带讽的。还请哥哥帮我这一次啊。”   红杏沾染着□□的脸上布满泪痕,更显得柔弱可怜。李福一下子心中便心疼了起来。   “杏儿放心,哥哥不会忘了你的。正赶上这菊花节,府中有事要人。我便回去一趟就是了。”李福流连忘返的抚着红杏白嫩的小手。   红杏在衣袖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李福,“哥哥待杏儿好,杏儿绝对不会忘记的。”   红杏口中哄着人,心中却是不屑的很。这李福也就是仗着有个府上作为管事嬷嬷的娘何一个在庄子上管事的爹。本身是个没甚本事的,若不是她找不到人帮忙,她才不会理他呢。   她当年是卖的活契,这眼看也快到了五年了。若是再在贵人哪里得到更多的赏赐,出了府走得远远的过逍遥日子去。   之后二人又是一顿的腻歪暂且不论……   *********************************************************   亥时,外面的车马声、叫卖声已经渐渐的消失了。小团子平日里戌时半刻便睡下了,今日因着欢喜睡得格外的晚。   亥时刚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毓让人赶来了马车,亲自将小团子抱了上去。这马车中是有榻和桌案的,外面马车行驶的极平缓,小团子睡的极其安稳。   因着小团子在睡觉所以马车中也没点灯,只是放了颗夜明珠。夜明珠发出的光色莹白暗淡,没有烛火那般亮,但是在这黑夜里却是有几分温馨。   桑桑不自在的手心里都出了汗。自从上了马车那人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她,不似以前那般淡漠像是能穿过黑夜束缚住她。   桑桑微微侧了侧身子美目直盯着榻上睡着的小团子。   外面若有若无的声音显得车中愈发的安静,只能听到小团子规律的呼吸声。   直到那人忽然坐了过来。桑桑玉手紧张的握了起来,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动。   桑桑清晰的感觉到那刚劲的胳膊箍住了她的腰,棱角分明的俊脸埋到了她的脖颈中。   桑桑紧张的都出了汗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身子不自觉的躲闪着后面人的依靠。   楚毓身子微僵,凤眸微滞,心中闪过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愧疚似心烦似害怕……   良久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了眼中令人沉浸的温柔,薄唇轻吻着美人的香颈,大手握着美人的小手温柔的安抚着……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糖人经过媳妇的檀口之后更加的香甜了~~~~   桑桑:滚!!登徒子! 第45章   良久, 桑桑只觉得自己手心和额角都出了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还是害怕的。   小团子还在睡觉她也不敢出声, 身子向前想挣开那人束缚却是重新又被搂紧了。重复了好多回桑桑只能放弃了,只盼望着这人能要点脸不要有别的动作。   “王……”桑桑惊吓的差点喊了出来,但是被搂着她的男人捂住了嘴。紧随着便是嗖的一道暗音,一支箭正正的钉在了他们对面的窗沿上!   “趴下,别动。”楚毓急声道,脸色冷冽阴沉很是渗人。   “保护王爷,有刺客。”常胜高声喊道,声音中没了平日里的尖细,多了几分肃穆和粗狂。   外面从天而降两拨黑衣人, 刀剑相碰发出尖锐的声音, 分外紧张激励。   常胜一边赶着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挡着远方射来的箭, 一只收驾着马车。   四面八方的箭林冲着马车而来, 又快又狠。楚毓拿起旁边书架上装饰的扇子挡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胳膊上也有了血痕。   桑桑此时已经吓得美目瞪圆, 脑子一片混沌,又是怕又是紧张。便是她都已经死了一回了, 仍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但是她此时也知自己一点用都帮不上,听话便是最好的帮忙了。只能听着楚毓的话趴在书案下。   “阿娘~”小团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目下意识的唤着桑桑。   小团子醒了!桑桑双目中都焦急的哭了出来,心中百转焦灼,来不及细想迅速的便起身了。   楚毓自是也听到了小团子呼唤声,刚想扑过去将人抱到怀中,便见桑桑迅速的起身了。   这是左边的一支箭迅速的朝着桑桑射了进来, 电光火石之间楚毓上前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硬生生的挨了那支箭。   箭射到人身上发出沉沉的闷声,桑桑只觉周围的血腥味越发严重了,回头便见楚毓原本白色的衣衫上半身都快成了血衣,肩膀处还插了支箭。那伤口正汨汨出着鲜血。   “王爷……”   “趴下。”楚毓来不及多说只能拼命地挡着四面八方的羽箭,俊秀的脸上沾了血迹,凤眸冰冷,周身气势都像是弥漫着黑雾一般,宛如战场上的杀神一般。   半柱香过后周围的箭越来越少了,楚毓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等到外面援军到的时候基本那些黑衣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了。   “王、王爷。”桑桑见楚毓脸色苍白,吓得颤声问道。   楚毓嘴角轻勾轻声道了句:“无事。”   转瞬又担忧的看着桑桑问道:“桃桃?”   桑桑连忙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团子,之前刀剑相向,她一直用手捂着小团子的耳朵,就怕她吓到。   没想到竟是——睡着了?   桑桑又惊又喜,但是更多的是庆幸。幸好小团子累急了,幸好小团子自来睡觉便是沉。不然可能会在心中留下阴影。   楚毓见小团子睡着也是心中庆幸,万幸没有伤及到娘俩。   楚毓回及今日暗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夫人,您先去侧房休息吧。王爷这里奴才照顾就行,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了。小郡主也是需要您照看着的。”常胜沉着恭敬的让桑桑回去休息。   “无事,总管也受伤了,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是。”桑桑神魂微定,已经好多了。小团子被人抱去了侧房,她也能放心了。   秦王到底是为了她当了一箭,而且若不是他一直护着她们,怕是她娘俩也没了命在。虽是今日这无冕之灾大体是因着他来的,但是到底也算是救了她们。她定是会尽全力照顾他的。   “夫人言重了,不过是皮肉之伤。王爷也是让您去休息的。您快去吧。奴才先进去伺候了。”常胜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进了房中。   桑桑无法只能回了侧房,但是到底是心中担忧,只看着小团子自己是睡不下了。   正屋里,楚毓面色发白的坐在床上,双目冰冷。习武之人从小到大没少受过伤,楚毓也是一样,这受了伤也能自己包扎一番。现下楚毓身上的箭就已经自己拔了出去,伤口处用些简单的洒了些药粉然后用白布紧紧的捆着。   只是到底是伤的重血都已经浸透了白布。暗一也是一身血迹的跪在一旁,面色分外凝重。   “王爷,您快躺在吧。这血再这样流都快流干了。”常胜担忧的上前扶着楚毓躺下。   “放出消息,本王重伤,昏迷不醒。”楚毓冷声道。   “是。”暗一恭敬的道。   “查出背后人,厚葬暗卫。”楚毓又吩咐着。他倒是不知了,这京城中还有这等的厉害人物,能折了他十几个暗卫。楚毓越想脸上越发的凝重了。   “是。”暗一沉声回着话,心中也是悲痛的很。每一个暗卫都是他的兄弟,今日又折进去了十几个,他也是受了伤的。暗一接了命令之后便退了下去。   “这幸亏您里面穿着陛下赏的金丝软甲,不然这么深的箭口便是流血也得受不了啊。”常胜拿了旁边的白色纱布给楚毓换着。   楚毓阖着双目并未说甚。   亲王府是有府医的,这一会儿大夫便来了。   检查了一边伤口之后也是感叹王爷大幸,穿着那金丝软甲,不然这一箭下去这条胳膊就别要了。   然后又给常胜检查了一番伤口便退了下去。   处理好了伤口,楚毓仍是失眠了,不自觉的想起了当初那些命不保夕的日子……   ******************************************************   “什么?秦王遇刺重伤?太医院去人了吗?将李御医送去秦王府上守着。”皇上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焦急的问道。   “皇上您放心,奴才已经派人将李御医请到亲王府了。还派了徒弟去了亲王府探望秦王,一有消息马上便来报。”淮庆连忙回着话。   他一早便听侍卫道秦王昨日遇刺重伤便知出了大事。赶忙的让人守在太医院的李御医扶着去了亲王府。   “不行,备车架,朕亲自去看看。”皇上说着抬脚便想往外走。   “皇上,大殿外大臣都等着呢。这……”常胜猛地跪了下来焦急的满脸汗水。昨日是菊花节皇上喝了些酒,今日本就起的晚了些,现下外面大臣们都等着呢,这若是皇上为了秦王坏了祖宗规矩,那可是将秦王放在火上烤了。   而且这太子之位早已立下,秦王虽是有宠但是却是手中权势却是少的多,也是这两来才开始办差事。这样也算是能够维持住了平衡,大臣们也都安心的辅佐着太子。   这要是让人知道在皇上心中都可以为了秦王坏了祖宗规矩,那怕是要人心不稳了!   焦急的皇上听了常胜的话也停下了脚步。是了,关心则乱,若是真去了亲王府那便是将毓儿放在火上烤了。   静默良久皇上方冷眼瞥了一瞥旁边跪着的淮庆,“瞒着点。别胡乱说话。”   “咱们乾清宫的人已经叮嘱过了。”别的宫里他就不知道了。淮庆额角滴汗,这怕是整个皇宫都快传遍了,他怎么能管住所有人的嘴。他现在只希望佛祖保佑那主子能够晚些知道。   皇帝脸色阴沉,一场早朝下来便是平日里最爱上谏的御史大臣都不敢多言了。虽是他们这陛下平日里也算是和善的,但那也是人家愿意不是。   这手中大权在握,他们平日里也就是仗着皇上还算是和善才敢时不时的进谏,人家也算是给脸子接受。但是今天这脸色都快阴沉到都能滴出墨汁了。他们自是不敢多言了。   随着一声退朝之后朝臣们心中也松了口气,这种肃穆的环境真的是吓人的很呢。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失了官职,当然这可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古人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啊。   景仁宫   “蠢物,梳头都梳不好。”皇后透过铜镜看着身后宫女稚嫩的脸庞和那眉眼中的一抹相似心中便是一阵的火气。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请罪。   “下贱胚子,整日里将头发梳的光滑,脸蛋抹的白嫩,你这是想做主子了吧。这房中又没男人,你这般楚楚可怜之态是做给谁看的?”皇后看着小宫女盈盈双目中沾了泪水更显得楚楚可怜,心中的火气愈发的严重了,抬起脚就踩到了那白嫩的双手上。   被踩的小宫女疼的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也不敢喊一声,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那原本红艳的唇儿都咬的发紫了。   “蠢东西,没学一点好处。还在这惹娘娘生气作甚,还不滚出去。”林嬷嬷在外面进来,冷声骂了那小宫女几句。   过了一会儿皇后松开了脚小宫女忙不迭的行礼退了下去。   “都退下吧。”皇后淡声吩咐了一句。   林嬷嬷见众人下去了忙道:“娘娘,秦王昨夜遇刺了。”   皇后忙起身去了床榻上的暗格中瞧了瞧,见东西还在。心中的焦急也消了不少,倒了被茶水轻呷了一口问道:“涟儿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在东宫呢。昨夜也都是在蒋侧妃院中歇息呢。”林嬷嬷忙回着话。   “那便好。”皇后淡声道。   时辰尚早,外面还有些黑暗,房中燃了整夜的熏香有些雾蒙蒙的遮住了人的些许神色。   皇后双目微眯,嘴角微微勾起。良久方道:“梳妆,本宫去乾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引用自《唐雎不辱使命》   小可爱们,皇后可不是什么好人哦~~   有些事情需要涉及后面的剧情,就不先透露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46章   慈宁宫   太后进宫这些年也不怎么爱出门, 日子也是过的一成不变。早起念佛上完早课之后用膳,然后抄抄佛经,养养花做些膳食。俨然是一幅出家人的样子。   今日较平日的规矩作息来说可是起的有些晚了。昨晚太后一直头晕的厉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被宫外嚎叫的猫吵的心烦意乱。直到接近寅时才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可不是错过了辰时的早课时间, 直到辰时半刻才起了床。   “娘娘,您昨日头晕的难受怎的不喊老奴。您看这脸色都苍白了好几分。”万嬷嬷看着太后几分苍白无力的脸色就心疼的很。这定是昨夜里头疾又犯了,硬生生的忍到了天明。   “没有,就是没睡好。”太后柔声安抚着。   万嬷嬷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为太后按压着太阳穴。   清晨外面鸟儿清脆的叫着伴着房中的燃烧着的安神香,太后原本有些烦闷的心倒也舒坦了些。   房外   “一个个的就知道聚在一块儿说闲话。是咱们宫中的活计太轻快了是吧。是咱们太后娘娘太宽容了是吧。喂饱了你们这些蛀虫还说着那种诛心的话。”冰兰气的插着腰拿着宫里的扫帚就朝着三个聚堆说闲话的宫女扔了过去。   太后娘娘可是顶顶的菩萨心肠。平日里不说是像别的主子一样把宫人的命不当回事,便是连打骂都是少有的。这宫中都言这慈宁宫的差事可是顶了天的好,有面子不说,还轻松地很。   可是这些人却是没良心的吃饱了聚堆的说着秦王殿下的坏话。秦王殿下可是她们太后的心尖子,这话若是被太后娘娘听到了可不是难受的很!冰兰想到这里心里都快气的冒火了。   “姐姐恕罪, 真的不是奴婢们瞎编的。是、是宫外传来消息说、说王爷遇刺了。”小宫女们看着冰兰怒气冲冲的脸最后三个字说出来都快没声音了。   “不管真的假的, 也用不着你们来说。做奴婢的首先便是要谨言慎行!”冰兰还是一脸怒气的教训着小宫女。   “是, 是。姐姐消消气。奴婢们以后一定好好的做事。”小宫女们连忙陪着笑。   “月钱减半, 领个教训吧。再有下次月钱直接扣光了。”冰心冷声道。   “姐姐,我们都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们吧。这没银钱在宫中岂不是……”其中一个小宫女面色窘迫的看着冰兰。   “不给你们个教训是记不住的。再说是扣半月月钱,宫中管吃住。还能饿到你不成?”   “又不是掌事嬷嬷,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这般护着秦王,不就是想往上爬床嘛。”冰兰刚将扫帚捡了回来, 便听到其中一个小宫女还嘟嘟囔囔不服气。   暴脾气的冰兰也忍不住了上前厉声训斥着那小宫女。   “外面怎么了?”太后皱了皱眉问道。原本有些惬意的清晨变的嘈杂了起来,太后原本静下了不少的心又有些躁乱了。   “老奴出去看看,定是冰兰那死丫头。老奴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长这么大了这般没大没小的。”万嬷嬷回着话。   “好好说就是了。冰兰活泼机灵,没必要失了本性,变的死气沉沉了。”太后有些感触的道。妩媚的凤眸轻阖着让人不知所思。   万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冰兰原本是挑给灵儿公主的大宫女。唉, 上天就是爱捉弄苦命人。   “都给我安静下来。娘娘刚头疾好了些许就被你们吵的又犯了。又是因着什么事?一天天的就知道吵闹。再这样都滚出慈宁宫。”   万嬷嬷常年跟在太后身边,在宫中的下人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体面人。现下又是冷着脸可不是吓得宫人们都跪了下来。   “嬷嬷恕罪。不是奴婢们胡说的。奴婢今早便听到外面人都在传秦王殿下昨夜遇刺了,一夜都在……”   “闭嘴!”万嬷嬷心中猛跳,双目瞪着那回着话的宫女。   “说!秦王怎么了!”太后双目眦裂,眼眶通红的直直的盯着那小宫女。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声音都是在打着颤。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小宫女呆滞了一瞬连忙吓得磕头请着罪。   “娘娘,娘娘您听错了什么都没有。”万嬷嬷连忙扶着太后,焦急的哄着太后。   “毓儿出事了!毓儿一定出事了。”   “您听错了。您昨夜头疾犯了定是听岔了,奴婢给您按按去。”万嬷嬷直急的扶着太后往房中去。   “让李全备车架,哀家去亲王府。”太后双目空洞的坚定的道。   万嬷嬷劝了多会儿仍是改不了太后的主意,只能叹了口气按照吩咐办事去了……   ***************************************************   桑桑一夜都是迷迷糊糊的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清晨洗了把脸便去了正屋问了常胜寻了小厨房,烧了些粥。   虽说桑桑手艺不怎样,但还是想尽些心意。一码归一码昨日的事情还多亏了人家。她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的能力照顾他便是了。   楚毓自来便不是爱睡懒觉的人。每日清晨早起练剑打拳,然后洗漱用膳。现在受了‘重伤’自是没法子再去练剑了。但是因着习惯便也不想接着躺着了,自顾的穿着衣衫——直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楚毓自幼练武五感俱佳,这脚步声柔弱无力,一听便知道是谁了。鬼使神差的将穿了一半的衣衫又脱了下来,翻身又躺的到了床上。   旁边的常胜看着他们王爷这些动作着实惊讶的很,心里也止不住的狂笑。   桑桑端着鸡丝粥走到房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常胜忍住上扬的嘴角上前将门打开了。   “夫人,奴才来吧。”常胜想上前接过桑桑手中冒着热气的粥,但被桑桑笑着拒绝了。   “总管昨夜守夜没睡,先去休息一番吧。”桑桑淡笑着关怀着。   常胜心中一暖,这徐夫人真的是个不错的。他们这些自幼进宫做了太监的虽是混了个体面,但是到底是被人瞧不上的。能说出关怀的话的更是少有。这徐夫人是个不错的,模样和聪慧都是顶尖的,以后路子定是不错的。   “那便辛苦夫人了。”常胜暗中瞥了一眼他们主子那淡淡的眼神,嘴角上勾恭敬的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床上的人还未醒过来,桑桑将鸡丝粥放到桌上,无聊的看着房中的摆设。   这房中的摆设风格和秦王整个人都是极其相似的淡漠简单规矩。唯一惹得桑桑有些惊艳的便是矮榻旁的书架上摆了满满书架的书籍。   桑桑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看了看。虽桑桑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书,但是到底是别人的未经主人允许动了旁人的东西到底不好。   “看吧。”楚毓温声道了句。   这可给桑桑吓的一激灵,回头看便见床上秦王正看着她。   “王爷。”桑桑弯身行了一礼。   “那书架上的书大多是游记,你要是欢喜拿去看就是。”楚毓温声道。   “多谢王爷。”桑桑柔声道。   “王爷伤怎样了?”桑桑上前担忧的问道。   “无大碍。”楚毓虽说着,但是却虚弱的咳了咳。再加上脸色和嘴唇都发白的厉害,却像是故意说出来安抚人心的一般。   桑桑着实更担忧了些,“妾身煮了些粥,王爷先喝些吧。”   桑桑上前端起了桌上的粥,弯身的瞬间错过了楚毓上翘的嘴角。   楚毓肩膀左肩膀受了伤自是无法自己自己用膳了。   桑桑此时有些后悔让常胜去休息了。这人就这么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感觉自己的额角都出汗了。   骑虎难下,但是不下也得下。桑桑将勺子喂到那人口中,只见那人薄唇轻启衔住了那勺子,凤眸还一直看着她。   桑桑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里暗骂这人真是色中饿鬼,都受伤了还这般不要脸。   那勺子被他咬住她也扯不出来,弄得桑桑很是手足无措。   “王爷……”桑桑温柔面也忍不住了,桃花眼瞪了那人一眼。猫儿再怎的厉害也成不了老虎不是。这一眼却像是抛了个媚眼般,看的楚毓喉结微动。心中不忍感叹到底是松开了薄唇。   “王爷。李御医到了。”正在楚毓调戏美人正是有些得意之时,常胜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毓原本有些笑意的脸上也恢复的往常的样子,淡声道了句进。   桑桑却是感觉大松了口气,粥喝的也差不多了。这御医来了她也该避避,便行了一礼躲到了隔间。   李御医是太医院院首,年岁也是到了知天命了。这半辈子都是在皇宫中度过了,心思和医术自是比普通太医厉害的多。   刚刚号了个脉便知了楚毓的心思,抬眼和楚毓对视了几秒道:“王爷的确受了重伤,还需静养些时日。”   “多谢李御医。还请李御医和父皇报一声安。”楚毓淡声道。   “王爷放心。微臣一定带到。”李太医恭敬的道,又和常胜嘱托了些话便带人回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调戏媳妇儿真好玩,开心~~O(≧▽≦)O   桑桑:臭流氓~~┭┮﹏┭┮(嫌弃) 第47章   自从李御医走了之后桑桑就隔间出了来。然后她就有些后悔了之前她心中的担忧和同情。若不是看着这人昨日真的是硬生生的挡了一箭还有这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一定认为他是装的!   这男人的个样子像是伤的很重的样子吗?桑桑心中叹了口气, 只能忍着。   楚毓靠在床上一只手拿着本游记和美人一起读,一只手抚着美人白嫩柔软的小手,心中很是舒坦。   这小女人吧虽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看着是好脾气, 其实和他当时养的猫儿是一个性子的, 稍有不舒坦就使性子。难得今日竟是乖巧柔顺的很,楚毓心中有些欢喜。   大白天这么被人摸着小手桑桑着实有些害羞,俏脸红晕一直未消。只能装作认真的看着那游记,只是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   身子也靠到了雕花大床的床沿上不舒坦的哼唧了一声又睡了过去。楚毓看桑桑睡着之后放松柔美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人睡熟了之后方起身将人抱起放到了床里面。   外面太阳升了起来,透过关着的窗子洒到房中。偷得浮生半日闲,楚毓看着游记时不时的盯着美人看几眼着实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是总有些事情却不想让人如意。“王爷。”暗一从门外进来,见楚毓在看书便放低了声音。   楚毓原本有些安逸的脸也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轻轻的将桑桑的手放到了床上,放下床帘便将人唤到了隔间。   “明王那边有动静?”楚毓坐在书案后淡声问道。   “没有。”暗一有些羞愧的道。   “太子?”楚毓有些狐疑, 有些不屑。昨日那般大的阵仗难道是出自太子之手?他倒是不知太子手上竟是有这般厉害的人物了。   “也不是。属下昨日验了那些死去的刺客, 他们虽是掩饰的极好, 但是胳膊上有些有块肉的颜色痕迹却是有些不同的。像是剜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暗一恭敬的道。   剜去了什么东西?身上能有什么东西, 无非是一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可是一般在身上能有什么东西的……   楚毓揉了揉眉,“派人盯紧明王府。去查哪些组织下属胳膊上有印记。”   暗一虽是不明白王爷为甚让一直盯着明王府,但是王爷自有道理他们按照命令做事就是。只是这后面的却是有些大海捞针了。   “对了, 王爷这是昨日忘记给您的。”暗一指了指书案上的盒子道。   “嗯,退下吧。”楚毓看了眼暗一没有接话。   直到暗一出去了楚毓才打开了盒子。这盒子中是三个面人, 两个大的一个小的。这长相和他们三人像了七分。   “爹爹~”小团子眼中含着泪水委屈巴巴的看着楚毓。小团子很是疑惑,为什么她醒来之后身边便换了人了?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样子了?吓得一下子就哭了起来,闹着要找桑桑。   “王爷,小郡主醒了要找夫人。”常胜抱着小团子笑着道。   “阿娘在睡觉。”楚毓接过小团子,柔声解释着。   小团子嘟着嘴没有理楚毓还是有些害怕。   “桃桃喜欢吗?”楚毓将盒子中的小的面人拿给了小团子,柔声问着小团子的意见。   “这个小人和桃桃好像。”小团子虽是没有昨日欢喜, 但是大眼睛一直盯着小人瞧,可见是喜欢的。   “爹爹和阿娘不要桃桃了。”小团子虽是得了面人,但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委屈。软声和楚毓抱怨着自己的委屈。   “小郡主这可是冤枉王爷和夫人了。王爷和夫人是最疼您的,怎么舍得不要呢。”常胜弯身笑着和小团子解释着。   “爹爹教桃桃下棋好不好。”楚毓柔声问着小团子。   “爹爹要让着桃桃。”小团子记性可是好的很,之前和亲爹下棋被连杀十几盘的痛苦可是一直记得的。   “好。”楚毓牵着小团子走桌案旁做了下来,手把手的教着小团子下棋……   *************************************************   “太后娘娘,没有皇上的旨意微臣是不能放行的。”一众侍卫都跪了下来求着。太后身份尊贵不假,但是他们也是按照旨意办事,没有皇上旨意这任何人都是出不了宫门啊。再说太后一直都是菩萨心肠好说话的人,这怎么一时还这么不好缠了。   “张统领,皇上的旨意稍后便到。还望张统领通融通融。”太后淡笑着道。   “娘娘,微臣、微臣是真的做不了主啊。”张玉泽额角都急的出了汗水了。   “哀家也不难为你,皇帝问责之时,你直接道哀家要出宫的便是。”太后脸上的淡笑已经消失了,心中也是又焦急又担忧。   “娘娘,微臣是真不能让您出去啊。要不您等一会儿皇上的旨意到了再出去?”张玉泽战战兢兢的磕了几个头。   “放肆,娘娘给你几分薄面你还真刁难起来了。”万嬷嬷厉声道。   “娘娘,微臣今日冒犯了您自会去请了责罚。但是这宫门没有皇上的旨意微臣是真做不了主的。”   “去乾清宫!”太后冷声吩咐着。   乾清宫   皇上阴沉着脸回了上了早朝之后便回了乾清宫,还没用膳淮庆便报了皇后来了。   皇上愣了会儿到底是吩咐人将皇后请了进来。   “给皇上请安。”皇后眼眶微红的请着安,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意。   “起身吧。皇后今日来有何事?”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淡声问道。   “陛下,臣妾听说、听说毓儿受了伤,很是牵挂。臣妾能不能去亲王府探望探望?”皇后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眼眶微红,哭的那是梨花带雨。   “毓儿很好,皇后无需担忧。朕已经让人去亲王府打探消息了。皇后回宫等着消息便是了。”皇上目光在皇后脸上停顿了一瞬,淡声说着。   “皇上,臣妾虽是一国之母,但是到底也是个母亲。自己的孩子受了伤,臣妾怎么能坐的主。还望皇上能成全了臣妾的一点为人母亲的心吧。”皇后哽咽的说着,双腿也跪到了地上。   “皇后这是威胁朕?”良久皇上双目微眯看了一眼跪着的皇后。   “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罢了。”皇后微红的双目直看着书案后的皇上,眼中带着执拗和担忧。   皇上看着这双眸子微微出神了一瞬。良久方上前将人亲自扶了起来,“起来吧,膝盖不好就少跪着。”   皇后身子微僵,低垂的双目中闪过一屈辱。“陛下还记得臣妾膝盖不好,臣妾很是感动。还请陛下成全了臣妾的一点心愿吧。”   皇后抓着皇上的手柔柔弱弱的哭着。不得不说皇后虽是年岁有些大了,且这些年操劳的很,眼角都有了不少的细纹。但也算是风韵犹存。现在柔弱的哭着,更是能激起男人的怜惜。   “毓儿无事,你去了也是做不了什么。朕将李御医派了去,你回宫等消息便是了。”皇上想挣不开皇后的手,到底是叹了口气的安慰着。   “哎呦。娘娘,您怎的来了。这天气热的很,您先去侧殿降降暑气?容奴才去通报一声。”淮庆拦着太后陪着笑。心里却是担忧的很,这是福不是祸,是祸终究躲不过啊。   “哀家不为难你,总管去就是了。”太后深深的看了淮庆一眼,扶着万嬷嬷的手便去了侧殿。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淮庆低头回着话。   “快请进来。”皇上扯了扯有些皱的衣角,忙让淮庆将人请了进来。   “皇帝,哀家想去亲王府。”太后进来也不想磨叽,当即便冷声道。   “姑母,皇上也是有难处的。臣妾也想出宫去亲王府,但是这宫外到底是乱。”皇后轻声回着话,很是为皇上开解。   “真不能出宫吗?”太后冷淡的看了一眼皇帝。   “皇后先回宫吧。朕有事和太后商议。” 皇上瞥了一眼旁边的皇后。   “臣妾先告退。明日再去慈宁宫给姑母请安。” 皇后弯身行礼便退了下去。   房中没了旁人,倒是更加的静默了。太后等着皇上给回答,但是皇上却是左顾而言他,“太后有些年没来过乾清宫了吧。”   “哀家真不能出宫?”太后再次问道。   “宫外混乱,太后去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皇上轻声道。   太后淡漠的看了一眼皇上转身便要走。   “毓儿是嫡次子有宠爱。但是太子做了那个位子多年,羽翼已满。若是再过多的给毓儿高于太子的宠。这是把他放到火上烤。”皇上轻声的解释着。   前面的太后身子微定,美眸又红又肿,冷声道:“这些宠爱是他想要的吗?你有你的江山顾忌哀家管不了。哀家只希望毓儿能够康健。从前到现在都是如此!可是你一次一次的为了你的大局让他处于危险的境地。这便是你的宠爱吗?”   “绝不可能是太子出的手。”   “这句话你说了多少次了?”太后回头淡漠的看了一眼皇上。   “你冷静些。朕绝不会让毓儿出事的。这次事情朕也会给毓儿一个公道。”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忙承诺道。   “瑶……”   “闭嘴。”太后双目猩红,冷声斥了一声。转身便出了乾清宫。   良久皇上方叹了口气,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他永远没资本再喊出那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出自 《诗经》 第48章   “秦王身子如何?”皇上急切的问道。   “王爷重伤还需好生休养。对了, 秦王让微臣给皇上带声安。”李御医抬眸看了皇上几眼。   “既是重伤,那便让秦王在府中好生谢客休养吧。”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声的道。这孩子定想是打着重伤的幌子做事情, 这出戏他得配合着唱。   李御医走了一会儿之后。皇上双目看着窗外的竹子出神, 良久方淡声冲着暗卫道:“再派人暗中护着秦王。”   *************************************************   桑桑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已经没了楚毓了。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旁放了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面人,衣服和发饰都是按照昨日做的。桑桑不自觉的脸便红了起来。   “阿娘~~”小团子欢喜的扑到床上,小手抱着桑桑。   “乖乖什么时候醒的?”桑桑抚着小团子的小脸问道。心中无比庆幸昨日小团子能够累急了睡了过去。   “桃桃醒的时候阿娘正在睡觉哦。桃桃还以为爹爹和阿娘不要桃桃了。”小团子想起自己的委屈又嘟起了小嘴。   “阿娘怎么会不要桃桃呢。阿娘最喜欢桃桃了。”桑桑摸着小团子的脑袋柔声的解释着。   “阿娘,桃桃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桃桃和爹爹下棋赢了爹爹好几次哦。”小团子欢喜的和桑桑咬着耳朵,小胸脯挺着格外的骄傲。   “桃桃真厉害。”桑桑顺着小团子鼓励道。   “阿娘你看,阿娘的面人和桃桃的一样哦。”小团子看着桑桑旁边的面人惊喜的将自己的拿给了桑桑看。   桑桑一看小团子手上的小面人,脸上越发的觉得热了。秦王又是糖人又是面人,她难不成和小团子都是都是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都是你爹爹给你的。只不过让阿娘看看。”桑桑笑了笑将手上的面人塞给了小团子。   “阿娘不对哦。爹爹也有一个的。这是爹爹送给阿娘的,阿娘要好好保存啊。”小团子软糯糯的道。   桑桑的小脸是全都红了。心里对她闺女的小机灵真是很复杂, 揉了揉小团子的小胖脸咬牙笑着道了声:“阿娘会的。”   从隔间出来的楚毓毫不意外又挨了美人的一记白眼。   楚毓疑惑的看了桑桑几眼, 没睡之前还柔柔的, 这怎么睡醒了之后就变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着实难猜的很。   原本桑桑还想着好生的照顾一下楚毓,但是下午徐嬷嬷便来了消息说铺子出事了。   桑桑无法只能和楚毓说了声便带着小团子回如意巷子了。   “夫人,她们就是个无赖。这不明摆着讹钱吗?”红叶今日看了一场泼妇骂街可是被刷新了世界观, 气的脸色通红。   “行了红叶,你先让夫人想想。”徐嬷嬷斥了红叶一嘴。她今日刚知道昨夜夫人和王爷遇刺了, 心中又惊又怕又心疼。若不是这事情她做不得主,她也不能再让夫人费心思。   “怕就怕在不是为了钱来的。这家怎么也算是个商贾之家,图的应当不是银子。”桑桑淡声道。   “老奴看也是。但是老奴拿不住主意。”徐嬷嬷为难的道。这种事情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对她们铺子的名誉可真的是不好。但是既然出了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先澄清了。可是那家人态度恶劣的硬话软话都不听,一门心思说要个公道。   “去打探打探这商户和哪家有来往。尤其是王府中的人,还有我那好大姐。”桑桑轻声吩咐着。   这能在东街开的了铺子的都是有些本事的。她当时也是看中了这点,因为有这层顾忌所以闹事的人不多。除非是真的伤到了他们的利益了。   可是她这铺子才刚刚开门, 生意虽是火,但是也比不上旁边的铺子。第二天就出现闹事的,可不是有人故意找麻烦嘛。   至于在这京城和她有仇的也就那三个人。   红叶得了吩咐便出去找人了。   “夫人,您身子怎样?”徐嬷嬷不放心的又问道。   “嬷嬷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桑桑轻笑着和徐嬷嬷说着,还活动活动了手脚让徐嬷嬷看的仔细了些。   “可把老奴吓死了。您要是出些什么事,老奴可怎么活啊。”徐嬷嬷双目都红了。她不敢想象若是夫人出事了会怎样,那可能不亚于硬生生的在剜她的心啊。   “嬷嬷放心。我没事的。”桑桑玉手抓着徐嬷嬷轻声安抚着。   桑桑这边等了半天,终于探到了些蛛丝马迹。这商贾果真和那王府的人有些牵扯。她倒是不知道这位侧妃娘娘为什么一直针对她。   她甚至都没见过这侧妃娘娘,也不知为甚惹的她这般怒火。桑桑倒是不知她有什么让这侧妃这般忌惮的。   不过提起这侧妃她倒是想起来她这府中还有个奸细呢。若是不出意外这次的事情定也是她送的信。   碰上这样的硬茬子桑桑还真是有些犯愁。这赵家是将门,在京城也算是数的上的好家世。凭她自己的能力定是斗不过人家整个家族的。   若是这事情放了平时她还能求秦王,但现在他自己都被人追杀自身安保。   桑桑正在发愁之际,徐嬷嬷从外面进了来。   “夫人夫人,大好消息啊,那商户竟是主动上门了。在大街上交代了自己的错误,然后给咱们铺子道歉了,还赔偿了银两!”徐嬷嬷欢喜的道着。这话若不是陈康亲自来报,打死她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桑桑吓得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这又是什么幺蛾子?之前怎办她还有些想法,现在真的是被弄得满头雾水,浑身都出了冷汗了。   “老奴也不相信。但是这到底是明面上解决了这件事。老奴猜啊定是王爷帮的咱们。”徐嬷嬷笑着看着桑桑。这刚出事还没一天就解决了,这定是秦王在背后帮着夫人的。   “嬷嬷,我怎么感觉有些害怕。”桑桑抓着徐嬷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您往好处想。现在不管怎么说明面上是解决了。咱们铺子的名誉算是保住了。等下次王爷来的时候您问问不就好了。”徐嬷嬷抚着桑桑的后背安抚着,虽然她也觉得有些不相信。   “嬷嬷,我有些怕。”桑桑眼眶都有些红了。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心神一直不宁,先是被刺杀,再是这铺子出事。她真的有些怕了。   “无事无事。定是没事的。”徐嬷嬷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桑桑。   良久桑桑心中才好了些,又舒坦的洗漱了一番便睡了过去……   **********************************   这件事的确是楚毓动的手。今日桑桑得知消息铺子出了事情,楚毓便知道了,所以先是派了人护着桑桑,后让人去查。不出意外就是查到后院了。   他也没心思陪着后院妇人玩耍,用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这事情说难也难但是说简单也简单。难的就是这铺子的名声,简单的是既然赵家可以以权势压人他也可以!   他要下江南,若是不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这还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情呢。   楚毓看了外面愈发浓的夜色,转身出去了。   桑桑被徐嬷嬷安抚着睡了过去,楚毓到的时候桑桑睡的正不安稳。昨日那场刺杀她到底是留下了阴影,一睡下做梦也是那些恐怖的场面。   楚毓想起之前桑桑哄小团子的情形,连忙上前用手轻轻抚着美人的后背安抚着。   于是桑桑直接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楚毓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转身又想睡,但是却被那人抱住了。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大半夜的你穿着夜行衣突然出现在人家床前你这是想吓死谁?桑桑心中很是佩服这秦王,昨天刚被刺杀了,现在大半夜竟然还敢出门!   “本王要走了。”良久楚毓方轻声道了句。   “时间不早了,王爷要走明天再走吧。”这外面黑灯瞎火的要是他再出点事,那她可真成了罪人了。   “好。”楚毓柔声道了声便熟练的脱了衣服怕到了桑桑床榻上。双手熟练的将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中。   “王爷,铺子的事是您……”桑桑思虑再三仍是决定问上一问。不然她这心里真的是着不了地。   “嗯。”身后的男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谢谢王爷。”此刻桑桑心中升起一丝感动,这秦王对她其实也还不错。过了一会儿桑桑突然回首亲了那人一口,又有些羞涩的回了头闭上了美眸。   夜色浓暗,桑桑自是看不到楚毓脸上闪过的一丝羞涩和欢喜。   良久楚毓柔声道:“若是遇到事情,让人去王府找常胜。”   楚毓等了会儿却没等到身前人的回话。楚毓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便知桑桑睡了过去了。   月色透光床纱洒进窗内显得人都变得柔和了不少。楚毓看了美人良久,终于心中做出来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开启副本喽。下江南下江南。哈哈哈哈哈 第49章   桑桑第二日醒的时候便感觉身子像是一晃一晃的, 睁开美目足足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在马车上。旁边的男人正在看着本游记,见她醒来温和的看了她一眼。   “王爷?这是去哪里?”桑桑轻轻掀了一下窗帘看到外面的荒山野地着实惊讶了。   “本王去江南办案。”楚毓也没打算瞒着桑桑,直接温和的道了出来。   “可是, 可是妾身怎么会……”桑桑是明白昨天这男人口中说的要走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你去江南查案带她去做什么?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 她去了不是添乱吗?还有最重要的是小团子怎么办!   “本王受伤了。”楚毓凤眸有些调侃的看着桑桑道。   “那桃桃怎么办?”好,受伤这个话题她理亏,桑桑心中腹诽,到底不好多说。   “太后欢喜桃桃。”楚毓轻声道。   “……”所以这便是未征求她的意见强行将她们母女分开了呗。   “桃桃年幼,离开妾身几日还可以,这时日一久,妾身怕……”桑桑说着美眸中充满了担忧。   这皇宫可不是个好地方,进了宫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就上次小团子进宫那几日就受了委屈,这次可不得待了两个月。桑桑越想心中越发的担忧。   “本王将钱嬷嬷和徐嬷嬷都送进了宫里, 还让人在暗中守着。无需担忧。”楚毓见小女人美眸中担忧忙放下手中的书安慰道。   “妾身笨拙, 恐拖累了王爷。”所以可不可以趁着这还未走远将她送回去。   “扬州离临安倒是不远。”楚毓眼中含笑的看了一眼桑桑, 这出了京城心情就是不错。   这人的意思是她能回趟临安?她这一世再加上前世大约得十年多没见姨娘了。临安离京城极其远, 她常夜深人静之时想念姨娘,心中疼痛之时也不免自我安慰总能见到姨娘一面。可是她也知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王爷说的可是当真?妾身真能回临安?”桑桑有些激动的问道。   “可。”楚毓看着桑桑这般激动的模样,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 脸色也变得淡淡的了。   “王爷怎的不早说,妾身也好准备些东西。”桑桑有些开心的道。她好不容易回一趟临安, 总得给姨娘带些东西回去。   “回临安很欢喜?”楚毓淡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当然欢喜了。妾身都快五年没见过家人了。”桑桑沉浸在能够见姨娘的欢喜中,当时没太注意楚毓神情。直到她感觉有些不大对劲的时候,那人已经重新看起了手上的游记了。   “王爷伤口还疼吗?”桑桑换了个脸色,担忧的看着楚毓。这狗男人还真是心思莫测,刚才还有些笑意, 现在便又冷了脸。为了她能够顺利的回临安,她还是忍着些吧。   “无事。”楚毓未抬双目淡声道了句。   “王爷喝杯茶水吧。”桑桑笑着上前倒了杯茶水放到楚毓面前。   只是人家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是淡声道:“本王不渴。”   桑桑自讨没趣,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也没感觉有甚毛病,也懒的理他,便闭口不言了。玉手掀起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楚毓心情却是的确不怎的舒坦,书也是看不进去久久的没有翻书页。而那小女人却是掀着帘子脸上笑的开心。能回临安就这般高兴吗?   良久楚毓冷着脸放下手中的书,“换药。”   “王爷,您之前不是到了晚上才……”暗二疑惑的推开马车门,看着自家王爷的黑脸瞬间僵住了,连忙又关上了门。   “换药。”楚毓看着桑桑淡声道。   桑桑看着楚毓黑着的脸心中想笑但是却也不敢笑出来,只能板着脸在旁边的药箱里拿出药来,上前给这人换着。   看着纤纤玉手解着自己的衣服楚毓的脸色稍稍的好了些,凤眸直盯着美人看。   桑桑看着眼前的伤口着实是有些害怕。这人第二日就下床还抱了小团子,她还以为没受多重的伤。心里也稍稍的放松了些,但是亲眼看到这伤口着实吓到了。   “疼吗?”过了会儿桑桑才开口问着,美眸中有些担忧。   “不疼。”楚毓自是看出了桑桑的害怕和担忧,心中不由得有些高兴,忙柔声开口安抚着。   桑桑双手有些颤,但是总是忍着上好了药。刚想给这人穿上衣衫便被他拉住了手,“回临安是想见谁?”   那人凤眸灼灼的看着她,大掌抓着她的手都有些出汗了。但是他那话却是让桑桑心头一震,合着这狗男人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小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自然是家人。王爷想的是谁?”   “自是和桑桑一样。”楚毓柔声道。   “妾身看王爷怕不是这般想的。”桑桑美眸一转眼中失落毕现,俏脸微垂,柔柔弱弱如西子捧心。   “本王没有别的想法。”楚毓解释着,只是这解释却不能让人信服。   “既然王爷不信任妾身,那把妾身送回京城便是了。”桑桑眼中的泪水半隐半现,这般看着人让人心都软了。   “别哭。本王真没有别的意思。”看着美人眸中含泪,楚毓心中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伸手将人搂进了怀中柔声安慰着。   “王爷既然信妾身刚才有何苦那样问?道歉也没个诚意。”桑桑不客气的指出来了,小脸冷哼了一声。   “那桑桑想要什么?”楚毓虽是笨拙但是也不是个傻的,人都给递了话可不就接着了。   “王爷若是有诚意送人东西就自己思量。”桑桑嗔了楚毓一眼。   既然今日他扯到了这个话题,那定是心中有根刺,若是她今日不说出来,等到了临安见到了那姓金的定会更加的不舒坦。   若是这种不舒坦只是对姓金的也就好了,但显然他不是那样的。她今日便是直接坦诚的说了出来,以后便是他再气也撒不到她头上来。   桑桑眼中闪过一丝厌烦,若是那姓金的老老实实的做个人还则罢了,前世那些事情便一笔勾销了。若是还那般恶心人呢,那就怪不得她了……   ****************************************************   “太子爷,皇上下了令让秦王去了京郊别院静养。并且不让人探望。”李坤行了一礼回着话。   “不让人探望?”太子嘴中呢喃着。难不成真的和昨日报的一样?还是说这里面有炸?   “太子爷,您吃葡萄啊~~”太子身旁围了四个美人,真的是各有千秋,美艳动人。一个揉着肩膀,一个揉着腿,一个喂着葡萄,一个躺在太子怀中。   太子笑了笑吃了美人送来的葡萄,还舔了舔美人白嫩的手指,惹得那俏丽白嫩的美人直咯咯咯咯的笑。   “派人去别苑探查探查。”太子抽空吩咐了一句,又忙着享受起了美人恩惠。   “那用和皇后娘娘说声吗?”李坤不放心的问道。   “说什么说啊,母后掌着六宫事务本就忙碌的很,这点小事还用麻烦母后。”太子脸色沉了一下子,有些气恼的道着。心中对皇后也稍稍的有些怨气。   从小到大母后总是以为了他好然后阻拦着他。若是当年老四拆散他和凝儿的时候母后能求上一求,那现在凝儿可能都成了他的侧妃了。   可是母后却说凝儿不堪大用,身份也比不上蒋侧妃。   他都这般大了还想一直把握着他的自由,难不成他做了皇帝这江山大事还得让她处理不成。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李坤你这位子是坐久了吧。别以为你是母后送来的,孤就不能撤了你。”太子越想越恼怒,气的将手边的果盘都扔到了李坤身上。   “是是,奴才告退。”李坤赶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太子,您被生气呀~~”旁边穿着青色纱衣的女子旁哄着。另外三个美人也跟着娇声哄着。   “太子,妾身前些日子学了支舞,您看看怎样,若是跳得不好,您说什么妾身都依着做好不好。”那美人说完便笑着给太子抛了个媚眼走到前面翩翩起舞。   太子心中的怒火也化作了满身的□□,搂着旁边的另一个美人便亲了起来……   这边小团子刚睡醒便被送进了宫里。皇上看到小团子的时候真的是又惊讶又喜。这大包小包的他那儿子可不是打算是将人送进宫呆些日子。   “皇祖父,爹爹和阿娘不见了。”小团子委屈的很,昨天醒来之后换了环境,今天竟是连爹娘都没见。   “皇祖父告诉桃桃一个秘密好不好,但是桃桃不能和别人说哦。不然皇祖父就不喜欢桃桃了。”皇上将人抱到腿上哄着。   “好。”小团子软乎乎的道。   “爹爹去给桃桃挣钱了哦。”皇上轻声道。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团子好奇的问着。   “皇祖父准备了桃桃喜欢吃的糕糕,桃桃喜不喜欢。”皇上在桌上拿了一块桃花酥拿给小团子。   “谢谢皇祖父。”小团子吃着糕点也忘了找亲爹亲娘。祖孙俩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倒也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真的好多男人像太子那样的,说着有什么真爱,身体和眼睛却是分外的诚实。其实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第50章   楚毓和桑桑做了一日的马车便上了船。虽是桑桑出生在江南那种多山山水水的地方, 但是桑桑对这水就是有些怕。一上了船便躲到船舱里不愿意出来。   这日外面又是烟雨蒙蒙的,桑桑看了感觉更加的害怕,索性便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楚毓今日和往常一样, 先是去了船舱打了一通拳, 出了些汗又洗漱了一番。回来的时候看见桑桑还在床上躺着便有些担忧了。   楚毓试探的唤了两声,而床上的桑桑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   楚毓上前抚了抚桑桑的额头才发现这额头很烫,忙吩咐人请了大夫上来。   大夫诊了脉也只是说水上湿气重,女子本就身子弱,恐是感染了风寒。开了几服药喝下睡一觉便好了。   桑桑是个自幼吃药的,也许是从下吃药吃伤了。所以长大了对这吃药这件事就分外的抗拒。   所以楚毓将药端来的时候桑桑死活就是不想吃药。   “王爷每日忙碌的很,不用挂念妾身了。王爷将药放下就是了,妾身一会儿冷冷就喝下。”桑桑感染了风寒所以嗓音有些沙哑,原本粉嫩嫩的红唇现在也是发白没有气色。   “本王不忙。”楚毓还看不出桑桑的小把戏?这两日下来各种推辞吃药, 哪顿若不是他盯着总是吃不下, 要不就是倒了。不知为什么楚毓心中诡异的很满足, 他对小女人果真是极其重要的。   “王爷, 这药太苦了。妾身便是吃了下去了也得苦的难受。”桑桑眨着娇媚的桃花眼,有些苍白的唇嘟着看着楚毓。   桑桑不知她这样子和小团子委屈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楚毓不自觉的眼角染上了些笑意,到底是个小娇娇。   “本王备了蜜枣。”楚毓有些笨拙的将勺子凑近桑桑檀口。但是却被桑桑躲开了。   “王爷, 妾身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小小的风寒没什么事情的,睡上两日便好了。”桑桑着实是不想喝这药汤。   前两日她已经喝了不少了, 现在嘴中都是那个药的苦味,便是吃了两日的蜜枣了也不管用。   “本王记得桃桃喝药都不用哄着。”楚毓看了桑桑这副小样子,真的是有些又气又好笑。   “妾身小时候吃药也不用哄着。”也许是因着生病了,桑桑这两日也有些幼稚。现在说起来小时候吃药的事情还略有些扬了扬脖子,骄傲的很。   “好,乖, 现在也喝了吧。”楚毓有些好笑的看着桑桑。这两日生病了软糯糯的格外的娇俏,楚毓都有种养姑娘的感觉了。   “不要不要。”桑桑白嫩的小腿登着,将身上的被子蒙到了头上。娇软的嗓音隔着被子发出一些闷声,越发的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   楚毓眼底微暖,愣了一瞬将手上的药碗放到了一旁。修长的手指扒了扒那薄被却是没给扒开。过了会儿才将桑桑扒了出来。   三千青丝蓬松着配上一张委屈的俏脸又可怜又可爱。   楚毓温声道:“本王让大夫做了药丸,这是最后一服药。”   “那妾身直接吃药丸就好了。”虽是她也不想吃,但是先躲过去这顿药就行。桑桑心中打着一顿拖一顿的幌子就是不想吃药。   小女人闹脾气楚毓额头直冒汗水,还真没小团子好哄的很。猛然楚毓像是想起了什么俊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眼疾手快的将旁边的药碗拿了过来,一口喝到了嘴中。薄唇对着美人的檀口便吻了下去……   桑桑苦的美眸含泪,唇齿间都是药的苦味和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桑桑暗觑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她将人家的嘴唇好像咬破了。   “王爷~~”过了一会儿桑桑娇声喊了楚毓一声,小手也上前抓着那人的衣袖。人家是关心她的身子,她却转眼咬了人家的唇,的确是有些理屈。   “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自幼便是个药罐子。便是随着年岁增长身子也好了不少,但是总是时常感觉口中有药的味道。又苦又涩。”桑桑有些微红的小脸倒是显得气色没有之前那般的虚弱了。现在桃花眼娇娇媚媚的看着楚毓的确是让人不忍责怪。   楚毓听了小女人这样一说,心里不由得便软了些。原来不爱吃药不是闹脾气,而是从小便常年吃药,口中没有滋味。   楚毓看了一眼桑桑有些胆怯的小脸,大手柔柔的抚了抚有些乱的青丝。   楚毓并未骗桑桑,这的确是最后一幅药。午时吃了饭之后楚毓便去了另一间船舱里商议事情了。   桑桑无事睡了一觉之后无聊至极,见旁边楚毓随手放的游记便拿起看了起来。   她知秦王也算是又些才能的,但是却不知这人是个这般欢喜看书的。   这只是本游记,而上面右下角都有些批注。有些是说了些自己的想法,有些是指出这里面的不合理之处。她不自觉的便看了入迷了起来。这书中内容好像却没有这批注吸引人……   **************************************************   江南扬州   那日江承允和杨怀在群芳楼相认,然后又喝了一场。醒来了之后杨怀简直是对江承允相见恨晚。   这扬州城里他家家世也算是拔尖的了,其他的官家子弟不是瞧不上他就是对他逢迎拍马,着实没劲的很。   男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着实奇怪的很,自此之后两人那是一块去群芳楼,一块赛马一块招猫逗狗。   这一个月来江承允也了解了这扬州知府手里却是不怎么干净。但是人家账本做的却是干干净净,一丝不落。   便是暗四差不多在知府中的书房里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都是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日江承允有些烦了便拒绝了杨怀的打猎邀请。   “公子,老夫人唤您去后院。”外面小厮的回话打破了江承允的思索。   “老夫人在做什么?”江承允皱了皱眉。他也才一十九岁,怎么一个个的都感觉他娶不上媳妇一样,到哪里都要给他说亲事。   “这,您去了就知道了。”小厮一脸为难。他来的时候老夫人便交代了什么都不能透露,只把表公子带去就是了。   “这样,我也不为难你。我问你事情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是了。”江承允笑着道。   “昨日的那节度使家的姑娘又来了?还是说前天的章郎将家的姑娘?”   “都不是。老夫人说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厮笑着回话。这表公子最是好脾性,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是笑着的。   “难为外祖母了还能一天都不带重样的。走,去看看也好。”江承允笑着起身便踏出了房门。虽然他还不想这般早成亲,但是难为外祖母年岁这般大了还一天天的为他忙碌。   江承允还没进门便听到房中莺莺燕燕的笑声,叹了口气到底进去了。   “见过外祖母。孙儿一日没来给您请安,您是不是想孙儿了,所以才巴巴的让人将孙儿请来了。”江承允一双瑞凤眼笑起来微微上挑,再加上他嘴又甜又会哄人,活生生一幅纨绔公子的样子   “这就是个泼猴子,让老姐姐见笑了。”林老夫人笑着嗔了江承允一眼,可旁边的另一个老夫人说着话。   “这哪里是泼猴子啊。这分明是你的开心果啊。你看看这承允没来的时候,你不是一日日的无聊的很。”张老夫人嘴上笑着道,双目却是一直打量着江承允。   她和林老夫人是手帕交,当年又差不多时日嫁的人,怀孕也是差不多时间。当时还笑着指腹为婚,可是这两个生的都是姑娘。   后来她又隔了四年生了个儿子,但是这林老夫人却是没再生个一儿半女。   当初那指腹为婚当然也就成了笑言。不过现在这孙儿辈的若是成了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还不给你这个祖母请安。这么大人了没点眼色。”林老夫人又嗔了一眼江承允。   江承允忙笑着又行了一礼。   “这个是你芸儿妹妹。”林老夫人笑着介绍着旁边的少女。   “芸儿妹妹安好。”江承允笑着行了一礼直弄得人家少女脸都羞红了。低着头回了一礼但却是不敢看人。   “混小子。你芸儿妹妹胆子小,都被你吓到了。”   “芸儿勿怪,这小子在京城一直混在京郊大营里,都是和一群硬邦邦的小伙子混在一起。没怎的见过女孩子。”林老夫人斥了一嘴江承允,又抚着张芸儿的手说这不是。   江承允听了他这外祖母的话心中直想笑,他是混在京郊大营里不错,但是这没见过女孩子就不对了。他可是魅力大的很呢,多少的名门闺秀和花魁都暗中给他递了多少的花笺。   从小他和秦王站在一起,虽是秦王脸好看,但是他也不差啊。且这脾性情商他可是遥遥领先的。他可是招小姑娘欢喜的很,江承允心中自得的想着。   “男孩子这样最好了,没那么多花花心思。您这孙儿教的真不错。”张老夫人笑着夸着。她既是有这结亲的打算,那自是要好好的考量考量的。不过这表面的话,还是得说的漂亮。   林老夫人和张老夫人说着话,江承允在一旁笑着喝着茶,倒也是和谐。   直到一小厮在外面进来和江承允耳语了几句。江承允双目愣了一瞬,笑了笑起身和林老夫人说了会儿便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桑桑(吃瓜):江承允请记住你此刻的风流,以后你会后悔的。 第51章   半月一晃而过, 桑桑和楚毓一行人也到了扬州城。   桑桑看着眼前这张有些陌生的脸,再一次有些反应不过来。楚毓是秦王,扬州有不少的官员是认识他的。   他又是暗中以江承允堂兄的身份作为一个商人来的, 所以这样貌就得稍稍的易容一下子了。   楚毓看着桑桑有些错愕的眼神, 嘴角微微上扬。   船刚刚靠岸,早早的守在港口的下人们便迎了上来。楚毓现在的身份是江家旁系的公子,所以林家老夫人特意将旁边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还特意准备了接风的宴席。   “这是毅哥儿吧,快让外祖母看看。”林老夫人是个分外热情的,看到楚毓便热情的招呼着。   楚毓虽是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这时候还是微微笑着上前和林老夫人说话。   “你外祖父前些日子去了润州和那些学生讲课没能回来。知道你要来,他也很是高兴呢。哎呦,这孩子生的可真是好看呢。这怕是咱们整个扬州城也挑不出来比她更出挑的了。”   林老夫人拉着桑桑的手很是夸赞, 弄得桑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羞涩的走到老夫人面前弯身行了一礼, “老夫人好。”   “你这孩子客气的很, 既是毅哥儿的媳妇儿那便叫外祖母就是了。”林老夫人笑着嗔了桑桑一眼。   桑桑有些错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是秦王交代了他的身份变了,但是去没说她的身份,稍稍有些犹豫。   “叫外祖母便是了。”楚毓淡笑着看了桑桑一眼口中交代着。   “就是就是。外祖母见你第一眼就很合眼缘呢。”林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桑桑的手。   桑桑这长相生的清丽绝伦, 倾国倾城,但是却媚而不妖。再加上神色清明更显得人美而不留俗气。   林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也是极其准的, 见了桑桑便很是欢喜,一直拉着桑桑手说话。越看心中越是遗憾,她那招人烦的亲外孙怎么就没这福气。   老夫人拉着桑桑说话,江承允和楚毓早就交换了好些眼神了。   过了一会儿,江承允笑着对林老夫人道:“外祖母,您和堂嫂先聊着。孙儿带堂哥出去逛逛。”   “你堂哥堂嫂坐船一路定是累极了。先让他们休息一番, 明日再去逛。”林老夫人笑着斥了江承允一嘴。   “哎呀,祖母。您和堂嫂说话就是了。我和堂哥有些事。”   “早些回来,别喝多了酒水。”林老夫人又叮嘱了一嘴。   江承允和楚毓二人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行啊,还带着嫂子来。您这是来办差事还是来游玩呢?”江承允扇着手上的折扇,脸上调侃的笑着。   楚毓冷淡的白了他一眼没有说甚。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护着。”江承允说到后面几句嘴中都快没音了。   “有什么进展?”楚毓淡声问道。   “账本不知道被那老东西藏到哪里了。暗四都快翻个底朝天了都没找到。不过那细作倒是找出来了,但是怕打草惊蛇就没动。”江承允玩世不恭的脸难得的正经起来了,恭敬地汇报着。   “转运使手里也不干净,而且杜青松是个很精明的人,不论是自身还是子嗣都丝毫没有痕迹。”江承允提起杜青松就气的牙根痒痒。   这真是个千年的狐狸,做事情滴水不漏不给人留下把柄。所以他们便是盯了他都快一个月了硬是没找到什么大的错误。   “盐场那边呢?”良久楚毓淡声问着。   “盐场那边之前我还真安排人进去了,而且那次暗四还去专门查过。都说盐场没什么猫腻。你是怀疑盐场有问题?”江承允皱了皱眉不知楚毓为何这般问。   这盐场算是大靖朝中比较大的盐场了,利益之大自来便是引的多路魑魅魍魉想分一杯羹。   其实这盐场给国库的银子不少,甚至说是比较多了。但是既然皇帝给了这个任务他们总得查出来点东西。   但是他真的派人去查说的话也是这产的盐本就不多,再加上这匪徒横行自是盐的价格会贵上一些。   “将你的人弄出来。”楚毓看了一眼江承允吩咐着。   “你是想亲自问问情况?”江承允有些疑惑楚毓到底是怀疑什么?难不成他安排的人也出现问题了。   “我要进盐场。”楚毓淡声道。   “便是你怀疑用人可疑也不至于自己去吧。这盐场中好多旁人的眼线,万一你出点事皇上那里可怎么交代。”江承允不赞同的看着楚毓。   他们之前守在过盐场附近差点被人家灭了。可见这些人是多在乎这些利益了。   “你安排就是了。”楚毓淡淡的看了江承允一眼。他这伴读聪明是聪明但是却懒的用脑子。什么事情都是逼到没了退路才会想法子。   “好,你要去,我也得跟着。万一你出点什么事皇上那里我可怎么交代啊。”江承允有些委屈的道。   他打小就经受着这种折磨,秦王这人聪慧的很,就显得他们这些伴读像弱智一样。所以从小到大经常被这种关怀弱智的眼神笼罩着。   “你随意。”楚毓淡声道了一句便想回正厅中。   “不是吧,您这么放心不下嫂子。这才出来多长时间便眼巴巴的要回去。还真芳心暗许了?”江承允笑着调侃着,眼神一幅看戏的样子,心里着实有些好笑。   秦王这人呢打小就没个小孩的样子,他们爱惹小女孩哭的年岁,人家就轻飘飘的看你一眼。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缠着女人。   “你没有。”楚毓停住脚淡淡的回头眼神有些笑意的看了江承允一眼。   “哎……”江承允被惊的愣了一瞬想起还口的时候楚毓转身走远了。   “小爷我啥时候缺过女人?还我没有?群芳楼一堆美人等着我呢!”他竟是被一个情感刚启蒙的人耻笑了?江承允心中又气又好笑,转身便出了院子去了群芳楼。   楚毓回到房中看着林老夫人和桑桑笑着说着话便在一旁喝着茶水,时不时的暗中瞥一眼桑桑。   林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看不出来楚毓的神色,心中暗笑也不戳穿。又拉着桑桑说了会子话便让二人回房中休息了。   林家在扬州也算是比较有威望的书香门第,虽没出过几个大官,但是可是出了不少的大儒。   林太傅和林老夫人少年夫妻伉俪情深便是林老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也没再纳妾,只单单的从旁系中过了个香火。那过来的公子做了外地的官,也不在扬州。   这林家院子又是极大,所以桑桑和楚毓便别安排到了这西边的院子。这院子和正院只隔了一个大门,所以极是清净,而且景色不错都是江南园林的模样。   桑桑打小就是生长在了临安,家中的院子也都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雅致的很。虽是她安如意巷子也是按照江南庭院的样子打造的,但是也只单单的是存在于春夏便是了。一到春秋天便有些萧条了。   原本习惯了北方的院子的桑桑刚到了这样的江南庭院着实有些欣喜,再加上在船上这些天和楚毓也熟悉了不少,所以一进院子便自顾的讲了起来。   “妾身记得小时候虽是身子不适,但是人确实有些调皮。姨娘说妾身幼时最喜欢的便是躲到假山后面和丫鬟们玩捉迷藏。   时常躲的久了些便睡了过去。每次都差点感染了风寒。为了这个姨娘还说了妾身好多次。但是一次次又是重复着来。”   桑桑嘴角含笑说着幼时的事情,桃花眼中也有些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柔柔的光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楚毓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嘴角忍不住的上勾。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构思了一幅少女捉迷藏的画卷,眼神也放柔了不少。   “妾身院子后院后院长了一颗野生的杏子树,每年夏季的时候结的杏子又大又甜。但是姨娘和徐嬷嬷都不知道。每次我总是偷偷的溜到后面吃些果子然后再回去。”   桑桑看着这院子里的梨树不自觉的想起她院子后面的杏子树。她出嫁的时候杏子树正是结果子的时候,现在也不知还在不在。   “华苑种了杏园。”楚毓轻声道,心中不免有些遗憾那日府中有事回去了。   “华苑中有杏园?”桑桑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华苑是皇家的园林,里面极是华丽,她还以为就是一板一眼做的,没想到还有那些野趣。   “太后喜欢果林。”楚毓眸中微闪,淡声道了句。   “王爷年幼时欢喜做什么?”桑桑笑着回头问了楚毓一句。   “欢喜能够等到一件新衣服。”良久桑桑都忘记自己问了什么的时候,楚毓才低声回了一句。只是声音有些小,桑桑只听到了后面新衣服三个字。   桑桑回首有些疑惑想看看楚毓,只是他已经弯身将她搂进了怀中,下颚抵着她的青丝,紧紧的抱的她都快呼吸不良了。   “王爷?”桑桑试探的唤了一句,楚毓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之前给本王做的鞋袜极好。”良久楚毓方轻声回了一句。   “王爷喜欢就好。”桑桑笑着道。虽是她没当真秦王能欢喜,但是被人夸奖的话谁不喜欢听呢。她便是当成了他夸奖她手艺好就是了。   “本王带的衣服不够。”   “那明日妾身出去给您买一套?”桑桑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道。她见秦王平时的料子都是极好的,现在虽是掩着身份,但是这料子也是极其的低调但还是很奢华。这外面的店铺的确是没这样的好料子。   “咳,本王见桃桃身上穿的便是极好。”楚毓轻咳了一声暗示道。   “桃桃穿的是蜀绣。可是妾身看这扬州应是不常见蜀绣的。”桑桑估摸的道。巴蜀之路最是难上,这蜀绣也是极其珍贵的。便是在皇宫中也是极其的珍贵的。   “本王要你做的。”良久楚毓叹了口气,薄唇咬了咬美人细滑的脖颈柔声道了句。   桑桑此时心中的确是惊了,刚刚秦王是在和她要衣服?他不是极其嫌弃吗,难不成到了江南掩着身份这品味也降低了?只是她才不想动手呢,怪累的。放着那么多的绣娘不用,她又不是傻的。   “妾身绣艺极差。王爷穿上有失身份。”桑桑有些讪笑的道。   “若是时间充足,可以在临安多待两日。”楚毓淡声道。   “不过王爷若是不嫌弃,妾身觉得还是可以献丑的。”桑桑心中大喜,转身便朝着那人的俊脸上亲了一口,俏脸笑的有些殷勤……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本王已经失去了肌肉的魅力,只剩下了钞能力。靓仔叹气。   宝宝们,不好意思哦。今天考了一天。等忙过去这段时间一定加更。鞠躬 第52章   桑桑为了能在临安多待些时日所以应下了给楚毓做衣衫。即使做了之后他不喜欢但是她能落的在家多带几天的福利也很不错。   不过既是答应了, 桑桑第二日便想去外面买些布料。楚毓无事也跟着去了。   桑桑掀着窗帘看着集市上热热闹闹的场景越发的觉得熟悉亲切了。京城自然也是有集市的,不过天子脚下热闹程度远远不像天高皇帝远的扬州。   桑桑记得小时候她便时常偷偷的去后门看外面热热闹闹的集市,总是分外的羡慕。现在仍是如此, 心中想着等着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 她便带着小团子选一处市井院落享受余生。   只是,桑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旁边闭着双眸的秦王,心中到底叹了口气。她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只能尽自己的能力保全最在乎的人,别的她也无可奈何。   楚毓虽是闭着双眸但是旁的感官却是极其敏锐。这小女人放下窗帘美眸灼灼的瞧着他。   “欢喜?”楚毓长臂将人搂在怀中,看着桑桑淡声问道。   桑桑俏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又羞又有些窘。她对着人家出神竟还被人抓住了,那人还不要脸的问她欢喜否。   楚毓自是看出了美人的羞窘,也不再说话, 看着美人的小脸神色变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衣袖中拿出来一条素白丝帕将美人的小脸包了起来。   “王爷?”桑桑有些疑惑的看着楚毓。这男人这是何意, 怕她见人?还是觉得她招蜂引蝶?大靖朝自来便是民风开放, 对女性的束缚对比前朝也轻了不少。   女子甚至都可以开店铺、摆摊子。这高门大院的贵妇们想出门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见女子地位也是提升了不少。所以走在大街上哪里还有人带锥帽或者是带素帕。   “江南环境嘈杂。”楚毓淡声解释着。   “可是妾身觉得有些闷热啊。”桑桑有些委屈的道。   她打小在江南长大,没出嫁之前甚至都亲自管过铺子。有时也和小姐妹手帕交出门喝个茶、逛个铺子。这么多年不也没遇到什么事情嘛,分明是这人心中有鬼!   正如桑桑所想, 楚毓心中还真是有鬼。江南民风比之京城更加的开放,有不少的自诩风流的‘才子’看到美人便想多看几眼, 回去还做些华而不实的艳诗。   楚毓想到若是这美人换成桑桑,他脸都黑了。   “出去的时候戴!”   桑桑一看这狗男人脸都有些发黑了,语气也是不容拒绝,心中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罢了罢了,她为了能安安稳稳的在临安多待些时日,她忍了就是了。   桑桑柔顺乖巧的点了点头, 又掀起了旁边的窗帘看着外面不属于自己的热闹。   楚毓见小女人柔软乖顺心中有些柔软,安抚的摸着美人的玉手。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楚毓亲手将那素帕围起来美人的俏脸便下去了。然后将美人扶了下来。   这知心阁是扬州城最有名气的绸缎和首饰铺子。扬州盛产丝绸,刚进门便是各色的绸缎、花色和样式都是不错的。   桑桑和楚毓一进去便被小二热情的招待着。桑桑和楚毓虽是穿着不若京城的华丽,但是这气势在那里摆着呢,便是穿件粗布衣衫都不敢让人小瞧了去。   这些小二们常年在铺子中见惯了富商官员家眷,自是会看人下盘。   “夫人,您瞧瞧这缎子。这软烟罗最是轻薄,最是适合这比较热的季节。您再看看这银红色,在阳光下可是熠熠生辉、好看的紧,最是衬夫人的冰肌玉肤。”   老板娘也是个机灵的,见桑桑瞧了这些普通的绸缎没什么反应,便知人家是瞧不上,连忙笑着将铺子里的软烟罗拿了出来。   “有旁的颜色吗?”桑桑摸了摸料子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料子。但是这布料的确是好的很,竟是比雪缎都轻薄,倒是比较感兴趣。   “是有的,还有一匹烟青色,在这夏日看着倒也是极其清爽脱俗。不过夫人穿这银红色定也是极其好看的。”   老板娘又笑着拿出来另一匹烟青色的。嘴上说的话也是让人欢喜的很,怪不得是叫‘知心楼’。这可不是知心嘛,一张巧嘴夸的人心里极其舒坦。   桑桑虽是不怎的在意这皮囊,但是谁还不喜欢被人夸啊。   “老板娘误会了。不是我要做衣衫。而是我家爷。这软烟罗的确是不错,那边将这青色的包起来吧。”桑桑笑的眉眼弯弯,嗓音轻柔的和老板娘说着。   “哎呦,这倒是我误会了。夫人和郎君可真是恩爱的很。”老板娘笑着夸奖着,亲自将这软烟罗包了起来递给了旁边跟着的丫鬟。   不同于桑桑的淡淡一笑,楚毓却是心中有些愉悦,淡声吩咐着,“将那银红色的也包起来吧。”   老板娘一听心里都快乐开花了。这软烟罗虽是好料子不假,但是却是刚刚从邻国传过来。这本地的人却不知道这布料的珍贵。   再说这贵妇人穿的可不单单只是个衣料,穿的是脸面,这布料自是落下了。   她虽然欢喜想留下做一身衣裙,但是这进账可是花了她不少的银子,心中肉疼的很。没想到今日这夫人来竟是将两匹布料都买了去。   “好嘞。郎君是个体贴的,夫人可真是幸福的很。”老板娘心中如意,嘴上更是比蜜都甜,夸的楚毓耳垂都有些红了。   桑桑心中可是快滴血了。她顾忌着秦王的面子和她的福利舍下几百两银子也就算了,但是她可不想再浪费银子了。这一下子可不是一千多两银子出去了!这得卖多少瓶瓶罐罐啊!   桑桑心肝疼但是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着实难受的很。   “有好首饰吗?”楚毓淡声问道。   桑桑缠着手还没拿出衣袖中的银票又听到这秦王还点上首饰了。这是要宰她一顿吗?   “哎呦,公子,您看这两支青玉簪。通身发碧,不只是成色极好,这寓意也是极其好的。这是龙凤配簪,您看这不是一对嘛。”老板娘笑着为楚毓介绍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包起来。”楚毓一听‘龙凤配簪’四个字脸色更加的柔了,忙吩咐着老板娘包起来。   “爷,咱家不是好多玉簪嘛。”桑桑忍不住扯了扯楚毓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咬着牙,颇有些想将楚毓咬碎的感觉。   “可是为夫觉得这个很好看啊。娘子不会不舍得吧。”楚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勾,轻声问着桑桑。   “不是,只是这首饰太多放着也是可惜了。”桑桑有些讪笑的道。   她昨日就不该应下这狗男人的话,现在这还没到临安,她就快出去几千两银子了。这可是她重生回来这些天好不容易攒的!这一次都被这狗男人坑走了。   “哎呦,夫人您说这话就不对了。这簪子也不贵就是个三千两银子。夫人一看就不是缺钱的。咱们就是图的一个彩头。咱们可不是就欢喜这龙凤呈祥的寓意嘛。您看公子多喜欢啊。”老板娘接着话笑着劝着桑桑。   “这……行吧。”桑桑思索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忍住滴血的心应下了。为了她能够和姨娘多待些日子她应下了。不过她以后一定将这些钱要回来!桑桑忍不住的安慰着自己。   “夫人果不其然是个大量的人。以后这日子过的一定是比蜜都甜。夫人再看看咱们店里新出的首饰啊。用的都是机器好的料子,而且这样式也都是新颖的很。”老板娘将那对龙凤簪包了起来,又问着桑桑。   “看。拿出来吧。”桑桑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楚毓便张口了。   “爷,这,妾身带的银子……”桑桑心中都快惊吓死了,忙为难的回头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楚毓。   “夫人,没带够银子不要紧啊。下次来的时候捎过来就是了。”老板娘连忙道着,伸手将小丫鬟手中的盒子打开了。   “您看看这首饰。这是用上好的红珊瑚做的,这美人头上的簪花雕刻的都是极其的精细的。夫人您肤色极其白,面容又是极其的清丽绝伦,也只有您能配得上的红珊瑚的艳丽。”老板娘嘴甜的继续夸着。   “双娘这样做生意可不大好吧。”桑桑还未出声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杜姑娘吗。今日是什么风将您吹了来。”老板娘愣了一瞬,连忙笑着迎了出来。   桑桑见老板娘这般殷勤,也有些纳闷的回首看了看。只是这一看便有些愣了,她怎的觉得这少女面容有些眼熟啊。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想不起像谁。   “没什么风。我不过是来拿我那套红珊瑚的首饰来了。可是这又来的不是时候吧。虽说你这知心楼是这扬州城最有名气的。但是这生意却不是这么做的吧。”那女子白了老板娘一眼,冷哼了一声。   “哎呦,您这话可是说的不对了。我这应付谁也不能应付您啊。您那套首饰我可是早早的备下了。”老板娘笑着道,右手和旁边的丫鬟摆了摆。   一会儿丫鬟便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给那女子看了看,只是那女子却是将盒子猛地关上了,冷哼了一声道:“原本看着你这红珊瑚是独特的,看来也不是那般。既是旁人有的,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那女子俊俏的脸蛋微微上扬倨傲挑衅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桑桑。   “您若是不喜欢,我这还有更珍贵的,不过这还没到货。您要不明日再来?”老板娘有些为难的看着那女子。   “这破烂玩意您自己留着玩吧。”那女子瞧了一眼那盒子中漂亮的红珊瑚虽有些不舍,但仍是倨傲的道着。不屑的看了桑桑一眼便转身了。   桑桑心中虽是有些郁闷这女子为何这般挑衅她,但是她倒也不怎的在意。只要那红珊瑚首饰不让她再花钱就是了!   “将这两套都包起来,我家夫人喜欢扔着玩。”楚毓淡漠的瞧了一眼老板娘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叠子银票。   那快走出门的女子身子定了定,转身双目瞪了桑桑一眼,转眼又遗憾又羞恼的瞪了一眼楚毓……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开心逗妻一时爽,一直逗妻一直爽。   桑桑:滚回去跪搓衣板! 第53章   马车上, 桑桑看着这车上满当当的首饰着实不知道有些说什么。她是庆幸自己的银子还在她口袋中,还是该羞恼这狗男人一直都在看她的笑话,而她还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   而且这狗男人钱多是吧, 为了争口气塞给了人家老板娘一叠子银票。她大体瞄了一眼, 有几张千两的面值,还有好多张百两的面值。   这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一万两了,人家老板娘可不是欢喜的很,嘴上像摸了蜜一样的往死里夸。这么多首饰这怎么弄回京城去?就是弄回去了她还得费劲去当掉。直接给她银票不就行了!   虽是那女子有些挑衅她,但是她丝毫没觉得可耻好吧,她这面子可是比不上银子重要!   不同于桑桑心中五味杂陈,楚毓脸上直接是阴沉了。   “别生气了。”良久楚毓看着桑桑有些别扭的小脸柔声哄着。   “啊?”桑桑有些眼珠微转有些疑惑。   “乖。”楚毓摸了摸桑桑脑袋柔声安抚着。   “妾身不生气,只是王爷这么多的首饰,妾身可以将那套凤穿牡丹镶珠累丝朱钗送给老夫人吗。”桑桑试着开口问道。   自从那次的当首饰被抓了之后, 桑桑便不敢轻易挑战这秦王的底线了。只能将那些首饰先存着, 等以后离开了京城再当掉。   “不用。”楚毓心中微微一沉, 淡声道了句。   “妾身虽是极其欢喜王爷送的这些首饰。只是老夫人待妾身极好, 妾身身无旁物,只能借花献佛了。”   这狗男人变了语气和神色,桑桑便是再傻也有些明白了, 这人怕是不喜欢她将他送的东西再送与旁人。   所以桑桑赶忙先表着欢喜,然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楚毓神色又变了, 面色温和的看着桑桑道:“本王之前准备了拜礼。”   行吧,既然如此那她就收着吧。以后再当了也不迟。   两人回到林府的时候时间也是到了午时了。逛了一上午桑桑也是累的不行了,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便睡午觉了。   楚毓陪着美人睡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去调查调查那女子。”楚毓冷着脸吩咐着。   暗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公子让你去调查谁?”暗二拦下正要出去的暗一嬉笑着问道。   暗一瞧了一眼暗二便要从旁边过去。他这二弟虽然脑子好用,但是这性子却是跳脱的很,甚至性子还没暗三、暗四平稳呢。   “哥,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你想想公子真让你去简单的调查?”暗二抱着手嬉笑的道。   “杀了?”暗一皱了皱眉问道。   “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啊。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打杀杀。虽然那女子说的不是人话, 但是也不至于死啊。”暗二得意的拍了拍暗一的肩膀。   暗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咱们公子肯定是想为徐夫人出口气呗。你就整治整治她就是了。”暗二挤着眼笑眯眯的道。   正在打骂着丫鬟的杜雨蓉不知道自己的倒霉日子即将到来了……   **********************************************   暗一出去后,楚毓便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只不过不长时间江承允便来敲门了。楚毓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桑桑轻轻的推开门出去了。   “我这刚回府便听说你陪着嫂子去逛街了。怎么样感受不错吧。”江承允贱笑着眉毛一动一动的上挑着。   “事办的怎么样了。”楚毓不爱陪着他胡说,冷声问道。   “清明说他这两日手头上还有些事务。离出盐的日子也还有好几日,倒也来得及。”江承允正色的道。   楚毓微微颔首便想转身进屋,却被江承允唤住了:“您还真就打算一日日的在府中等消息啊。不去外面打探打探?”   “去哪?”楚毓回首瞧了江承允一眼问道。   “去群芳楼啊。”江承允那张脸是正色不了三秒,马上又变成了贱兮兮的模样。   楚毓脸色冷了冷也未理他继续往前走。   “您日您那娘舅可是要路过扬州城,而且我可是亲耳得知他可是今夜要去群芳楼的。”江承允笑着道。   “宁元?”楚毓皱眉看了看江承允。他知道宁元会路过扬州,只是这进群芳楼他却是没注意。   “去不去?”江承允坏笑的看着楚毓。   宁元是当今皇后的亲爹——宁国公。前两年老国公夫人去世他扶棂回了老家钱塘,后又守丧了三年,现在刚刚除服入京。   这男人在什么地方最放松,无非是在那种下三滥的地方才会放开了平日里的假正经。   “去。”楚毓淡声道。目光有些飘忽,这宁老夫人不早不晚就去世在这那紧要关头去世了?   “呦,您不怕嫂子吃醋?”江承允挤着眼调侃着。   楚毓没理他便进了房门。   房中桑桑还在睡着觉,小脸热的有些绯红,娇艳的红唇微嘟,呼吸浅浅。清丽的小脸多了几分娇憨。   楚毓心情不自觉的好了几分,弯身又躺到了床上,修长的胳膊将美人搂在怀中。   桑桑睡梦中有些不依的动了动身子,但是坐了好几日的船再加上逛了一上午,所以又困又乏又睡了过去。   美人睡的小脸绯红,额角都出了些细汗。楚毓拿起旁边的扇子给人柔柔的扇着风,凤眸也盯着睡的正香的人儿。   桑桑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她被那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热的后背都有些出汗了。   “醒了?”楚毓温声问道。   “王爷,热。”桑桑有些委屈的道。   这人将她紧紧的箍住她挣都挣不开。桑桑有些无语,这人也不知这是什么癖好,不喜欢和人同床的时候再晚也要回去。这改了之前的习惯了又将人紧紧的箍住。   她又是极怕热的,这扬州现在正是热的时候,这房子里都放着冰盆还是热的出汗,他还将人箍的极紧。   楚毓听了美人的抱怨有些讪讪的放开了手。   “本王今晚有事。”楚毓有些纠结的道,虽然他也不知为什么要和小女人说,也许是怕她胆子小,没了他在身旁定是会害怕,楚毓心道。   “王爷注意安全。”桑桑也没在乎这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他是为了案子来的,那就是得忙呗。所以便随口道了声注意安全。   “若是怕便叫了丫鬟在房中守夜。”楚毓又交代着。   “妾身知道。王爷放心就是了。”桑桑轻笑着,伸手给那人系着衣衫。   “本王外面放了暗卫,不会有人来作乱的。”楚毓看着美人神色不变又淡声道。   “妾身知道了。”   “你……”   “妾身会想王爷的,王爷早些回来。”桑桑踮脚亲了一下那人的嘴角,柔声说着。   楚毓耳垂不由得红了,嘴角不自觉的上勾,有些躁乱的心也平复了下来。   “等着本王回来。”楚毓临出门也还了桑桑一口,直亲的桑桑俏脸都红了。   *************************************************************   “哎呦,江公子您又来了。今早不是刚回去这身子恢复过来了?”一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轻依靠着江承允,扑面而来的劣质香粉气味让楚毓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而旁边的江承允却像是鼻子失灵了一般,手上风流的扇着扇子调笑着说着浑话:“好没好试试不就知道了。”   “哎呦,您可算了吧,我要是抢了您。白薇妹妹可不是饶不得我。哎哟,这是您朋友,可真是俊俏的很。公子陪奴家喝几杯?”那女子伸手拿过旁边的酒壶,手指柔柔弱弱的递给楚毓一杯酒水。   楚毓皱了皱眉也没接过那酒水,抬脚便进了楼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这正是群芳楼上客人的好时候。老鸨见江承允来了可是双目都冒了精光,忙上前招呼着:“江公子来了。咱们白薇正等着您呢。”   她可是巴不得白薇能够拴住这钱罐子,这一出手就是百金阔绰的很。   “哎呦,这位公子生的可真是俊俏的很。您这是第一次来吧。我给您找个雏儿陪着。”那老鸨瞥了一眼旁边的楚毓双目也亮了起来。   这公子不止生的好,这身上的料子也是极其好的。她们这些在富贵窝里摸爬滚打的人自是见过不少的迎来过往的富商。   这公子的气度和打扮都是顶尖的,再说这样貌也是俊秀的很,便是不给银子怕是也多得是倒贴的。   楚毓双眉紧皱,并未搭理旁边喋喋不休的老鸨,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妈妈别见怪。我这朋友第一次来这种销魂窝,有些受不住。你给我们开个包间找几个热闹俊俏的美人来就是了。”江承允笑着道。   “您不要白薇了?”老鸨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若是白薇那等的美人都抓不住这钱罐子,那她这群芳楼的生意可真是比不上旁边的聚美阁了。   “白薇昨夜没睡好,让她好生歇息吧。记得给她熬些滋补的东西。”江承允神色微暖轻声吩咐着。   “哎呦,好嘞。您可真是个痴情的,也没亏得咱们白薇痴心您。”老鸨子见江承允这般说便放心了,忙将二人迎到三楼的雅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考了一门,累的慌,见谅哦宝宝们。   亲爱的你们也都考试呢吧,加油哦!门门必过! 第54章   夜色渐浓, 桑桑却是没了睡意。下午睡的太久了晚上清醒的厉害。   人越是清醒越是容易想些事情。桑桑便是如此,躺在床上心中想了好多事情,一会儿是上一世的事情, 一会儿是京中的小团子, 一会儿是临安的姨娘。   桑桑记得上一世秦王也来了江南。她还是听红杏说的,当时小团子和她闹着要见爹爹。她又不愿意低头派人去寻他。   这时红杏‘恰巧’进了来说了些话。朝堂上出了大事情,太子被废秦王也被撤了身上的职位关在府中了。   前世   当时小团子听了那话虽是不懂得撤了职位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关在府中小团子却是知道的,小脸委屈的都快哭了。   “阿娘,爹爹自己被关在府中好可怜。”小团子委委屈屈的看着桑桑,眼中泪花都快落下来了。   “别哭了,阿娘又没有法子。阿娘给你做糕糕吃好不好。”桑桑皱着眉心疼的为小团子擦着泪。   “那桃桃去求皇祖父好不好。皇祖父、皇祖父最疼桃桃了,爹爹一定害怕的很。”小团子抽噎的抱着桑桑, 委屈的小模样看的桑桑心直疼。   “小郡主, 您可别哭了。咱们王爷没您想的那般惨, 也不孤独。咱们王爷可是从江南带回来个美人呢。陛下还封了夫人呢。”桑桑还未说出话, 便被旁边的红杏抢了。   甜腻的声音气的小团子眼都红了,“你胡说,爹爹、爹爹喜欢阿娘。”   小团子一反之前乖巧的模样, 双目瞪得溜圆,气的声音都有些尖锐。   “你胡说些什么?”桑桑见小团子这样反常心中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将人抱进怀中,又厉声斥了一嘴旁边的红杏。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奴婢不过是看着郡主伤心,心中看着难受。”红杏见桑桑冷了小脸也怕了,连忙跪了下来请着罪。   “还不滚出去。”徐嬷嬷见桑桑忙着安抚小团子,连忙将红杏轰了出去。   红杏马上起来出去了, 只是暗处那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桑桑花了好一番的功夫将小团子哄好睡下了,心里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凉茶呷了一口。   “夫人,您又喝凉茶。这都到了冬季了。您身子还要不要了。”徐嬷嬷赶忙上前拦下桑桑手中的杯子。   “嬷嬷,我渴。”桑桑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这帮丫鬟也是的,做事没个准头了,这般凉的茶水还不换了。”徐嬷嬷看着这黄浑的茶水脸有些黑,这帮丫鬟就会拜高踩低,见王爷几月没来便越发的会使脸色了。   “您别听红杏那死丫头胡说。根本就不是那样的,老奴都打听清了。王爷不喜欢那个姑娘,是皇上赐的亲事,她……”   “行了嬷嬷,我不想听这些。”桑桑淡声道。   她这个人很奇怪,盼了好久的东西若是得不到那便永远也不想要了。身份这东西她得不到也不想知道,每日生活在只有自己的壳子里就挺好的。   “唉,您不想听这些,那老奴给您说点好玩的吧。外面都传开了,都说咱们王爷是神仙下凡,那贪官将那最重要的东西藏的可严实了。可是最后还是被咱们王爷找到了。您猜猜藏在了哪里?”   徐嬷嬷笑着道。想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费心思,可得让她心生崇拜。徐嬷嬷这点算的很清楚。   “藏到了那女子闺房中呢。”过了一会儿桑桑也没说话,旁边的红叶忙接着话。   “行了,嬷嬷,我累了。”桑桑淡声吩咐了一句便闭上了双眸……   ……   “夫人,您可是害怕?公子出门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奴婢,您若是睡不着便和奴婢说说话?”丫鬟梅云进了来将桑桑从前世的回想中拉了回来。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桑桑淡声吩咐着。   “那您若是起夜唤奴婢就行,奴婢守在外面。”梅云轻声道。   “好。”桑桑应了一声。   房中烛火爆了一个烛花,桑桑起身剪了剪烛芯。她知这次秦王来江南必定是为了盐案,而且这桩案子错综复杂,她便是重生回来也只是了解了一星半点。   不过秦王救了她和小团子一命,她又收了他不少的银子,用自己知道的消息尽力帮帮也是可以的。她不过是不想欠人情罢了,桑桑心中这样想着,硬是压下了心中那丝不知名的悸动……   ********************************************   这边楚毓和江承允进了三楼的一间包厢,这包厢正是江承允亲自点的,就在之前打听到的宁元他们的隔壁。   “你能不能别板着脸啊,你这样人家小姑娘不都不尽兴啊。”江承允看着楚毓板板整整的坐着,衣服一丝不皱,脸色更是难看的很。别说是人家小姑娘了,就是他也觉得有些怵得慌。   楚毓淡淡的瞧了江承允一眼没有说话,鼻间都是一股的劣质水粉的味道,脸色自是难看的很。   “公子,您是喝茶水还是喝酒水呢?”一身着蓝衣的娇俏女子围了上来,有些羞涩的细声询问着楚毓。这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的很,若是能与他春风一度便是不收银子她都是愿意的很。   楚毓闻着鼻间传来的浓郁的花香味剑眉不自觉的便皱了起来,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在那女子差点碰到他衣服的时候像旁边躲了过去。   那女子扑了个空,娇软的身子差点摔倒了地上,原本有些羞涩的脸也有些难看了。她再怎么说在这群芳楼也是四花魁之一。   在扬州城中也是顶顶有名气的,谁不想与她春风一顿、共赴良宵。这男人还真是不识趣。   “哎呀,美人,我那哥哥不知情趣。既是他不愿,那不若美人赏个脸给我斟酒吧。”江承允笑着招呼着那女子。   那女子只能又气又羞又不甘心的去了江承允旁边。有了这一个女子的亲自示范,旁边的几个女子又是好笑又是遗憾。只能眼巴巴的暗中偷偷打量着楚毓。   江承允在旁边和四个美人一起热热闹闹的玩掷筛子,楚毓却是双目高度集中的听着隔壁房中的动静。   “哎呦,杨知府您来了。这上好的包厢可是给您准备好了。这,这是您朋友?”老鸨热情的招待着。   “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这是本官的贵客。还不将美酒美人都送上来。”杨超笑着斥了一嘴老鸨。   “早就准备好了。咱们楼里最漂亮的青烟和红袖早就可是都准备好了。”老鸨谄媚的笑着,拍了拍手两个妙龄的美人便进来了。   “不对啊。本官记得你们这不是有个叫白薇的花魁。怎么?觉得本官好欺负,还是不觉得本官付不起银子?”杨超打量了旁边的两个美人虽是眼中带着惊艳,但仍是询问着。   “哎呦,您可是咱们扬州城最最顶尖的人呢。咱们不想活了敢欺骗您。只是这白薇这几日感了风寒,着实不巧的很呢。”老鸨连忙解释着。她也想将白薇送给这杨知府啊,这以后她还用担心旁边的聚美阁吗。   只是这之前那江公子花了千金包了她一个月。她便是再急不可耐也得吃相好看些不是。这做生意不论是做干净还是不干净,这吃相若是难看了最是难混。   老鸨心中便是再遗憾,也只能安慰自己还有下次呢。   “本官谅你也不敢。行了你下去吧。”杨超倨傲得意的警告的看了一眼老鸨。   老鸨连忙笑着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房中宁元坐在主座怀中搂着一个美人,漫不经心的和下首的杨超说着话,“这扬州城可真是个风水宝地。这多亏了杨大人管理的好啊。”   “这都是您教导的好。没有您哪里有下官的今天啊。这杯酒先敬您了,我先干了,您随意。”杨超笑的有些谄媚,接过旁边美人手中的酒杯便都喝了。   “杨大人客气了,是杨大人自己上道。若是那真不上道的人,便是怎么教导都是不开窍的。杨大人放心,有本国公一日的风光,便会有杨大人一日的富贵。”   宁元一手把玩着怀中美人的小手,一边和杨超说着话。眼神碰撞之间不言而喻。   “只是杨大人也得约束着些。若是太过,本国公也保不住你。”宁元话锋一转,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您说笑了。您这一门一个太后娘娘,一个皇后娘娘。这谁也比不过您说话好用啊。不过您放心,下官一定为上边马首是瞻。绝对不会拖了后腿。”杨超身子微僵,眼神故作坚定的回着话。   “那就好。这什么事情都得把握个度,吃东西不能像割韭菜一样。不惹恼了顶顶上面的一切都好办。”宁元笑里藏刀的警告着杨超。   “下官懂的,下官懂的。”杨超脸上忙恭敬的应和着。   只是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暗骂,把握个度?什么度?就那点东西,给了上面的部分,再给了国库,他能剩下多少。这盐场把在他手上,多少都是他说了算!   酒过三巡,房中气氛渐渐的热了起来。楚毓听着隔间渐起的淫言秽语恨不能捂住耳朵,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和几个美人玩掷筛子的江承允便起身想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媳妇我错了,我不该去不该去的地方!   某楚姓男子从不该去的地方回去之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是跪搓衣板,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后——   桑桑:哦。   楚毓:不能有点别的反应吗?例如吃醋?   桑桑:那你接着跪着吧! 第55章   “哎呦,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咱们妈妈可是吩咐了让您在房中好生歇息。”守在门口的婆子见白薇出了来连忙问候着。   “今日天气闷热,我在房中待的心口有些疼,出来透口气。”白薇浓艳的小脸微寒, 有些狭长的凤眼上挑着, 既冷艳又妩媚。   “您唤个丫头跟着,外面有些黑。”婆子有些殷勤的叮嘱着。这白薇姑娘生的好,又是个有本事的,这刚挂牌就挣了千金可是硬生生的比上一届的四个花魁多出来好几倍呢。以后这前途肯定好的很,婆子心中想着嘴上说的话越发的甜了。   “多谢嬷嬷关心。”白薇淡声道了句便自顾的出去了,也没唤上丫鬟。   后院   “死丫头睡的倒是挺早。”一婆子从外面进来见床上躺着的人斥了一句。   “一天天的吃饱了就睡也是好命哦。”那婆子走到床前打量了一番床上的人有些羡慕的感叹着。   这疯丫头可真是好命的很,难得的碰上了那黑心鸨母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比她那死了的小姐可是好命的多。   婆子在桌边坐了下来倒了杯过夜的凉茶细细的呷着。   “哎呦,这凉茶果真喝不得。”婆子惊呼一声,捂着肚子便去了茅厕。   黑暗中一身影将外面的拴住的门打开了, 浓艳的嘴角微微上勾, 冷淡的俏脸在昏昏暗暗的灯火下有些渗人。   ……   楚毓听着旁边响起的淫言秽语俊脸都黑了, 瞥了一眼旁边的和几个美人玩的正欢乐的江承允迈腿便走了出去。   “哎, 你这人还真没有情趣。这玩的正热闹呢,怎么就走了。”江承允有些遗憾的放下手中的筛子便追了出去,一边跟嘴中还抱怨着。   “快, 快将这疯子拉回去。”   两人还未出门便听的里面吵闹了起来。楚毓皱了皱眉,脚步停了下来, 回头便见一脸脏污穿着破烂的女子趴在地上,胳膊紧紧的抱着一个妓子的脚脖。   直吓得那妓子惊魂的叫喊,连平日里的温顺娇俏都没了。周围一群龟公死活的拽着那女子愣是拉了一会儿才将人拖到了后院。   “你怎么了?发善心?这可不像你。”江承允看着楚毓皱着的眉头有些疑惑。他怎的不知他这主子还有这样的善心。还是说那女子有什么不对劲?   “这女子不对劲?”江承允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也正色起来了。   楚毓并未回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从外面都到了群芳楼后院墙外,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   “妈妈,要不要……”龟公看着地下被绑的严实的人比了比脖子。   “将双腿都打断, 用链子拴着,留着口气。”老鸨眉头紧锁,冷声吩咐着。   若不是那年寺中大师说她不能再犯杀心,她才不会留着这么个祸害给自己找事。幸亏这到了夜半了大多数的客人都歇下了,不然亏了些生意倒还是好的,若是影响了她这楼的前途,那就真该死了。   “将那婆子打一顿再找两个婆子看着!再出来一次都别好好活了。”老鸨咬了咬牙恨声道了句便拂袖而去了。   “将人弄出来。”楚毓对着暗处淡声道了句。看了刚才那一出,心中的想法越发的确定了。   马车上江承允看着楚毓凝重的脸也不好意思再问了,脸色也正色了起来。   良久,“公子,暗二将人弄到了,属下让他将人放到了林府旁的院子中。并且在乱葬岗找了具相似的女尸换上了。”暗一从外面进来汇报着。   楚毓淡声应了一句又阖上了双目思索着。   “暗一,你家主子到底让你做什么?”江承允从马车里走了出去问着赶着车的暗一。   “江公子我家公子做事自有道理。”暗一淡声回了一句旁边的江承允。   “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江承允愣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您自己想吧。”暗一带着笑意回着话。从小到大江公子都是懒的动脑子,明明很机智但是总不愿意动脑子。   “刘……”江承允想了一会儿惊讶的捂住了嘴。是了他在这群芳楼待了都快半个月多了也是差不多将其调查了个差不多。   当年刘知府因为剿匪不力还贪财被人告发才被送上了午门斩首。家眷也是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这嫡长女生的貌美便被卖到了群芳楼,后来染了花病死了。   刚才那女子虽是嘴中说不出话来,但是嘴型却像是唤着什么,细思那就是‘刘’字啊。   还有刚才后院中那老鸨走了之后,那嬷嬷嘟囔的说了几句还当自己是官员家的副小姐,和你那染了脏病的死鬼小姐一个样都是害人精。   “您小点声吧。我家公子想事情呢!”暗一轻声笑着道了句。   而车中想着事情的楚毓正脸色凝重的嗅着自己的衣服,越嗅越是脸色难看,剑眉也蹙成了小山。   “准备一套衣衫。”楚毓冷声吩咐着。   “呵呵呵。”江承允听到里面楚毓的吩咐,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   “您这般笑作甚,好吓人的。”暗一有些汗毛竖立,怪异的看了江承允一眼。   “没笑什么,没笑什么。”江承允说着嘴中笑着更加的得劲了。他今生活着竟然能见到他这主子能有这般心虚的时候,他还不能笑笑了。   这人虽是自幼打小洁癖过度,但是大多数情况还是能忍下的。现在这大半夜要回府了又换衣衫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嘛。   唯恐身上的气味被美人发现了,这点小心思他再看不透就白瞎了他屁颠颠的跟着他混了十几年了!   马车中的楚毓听了江承允放肆的笑声脸越发的黑了,而且黑中还透着红,幸而车中无人发现不了此时秦王殿下的不自在。   **************************************************   桑桑剪了烛火之后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稍稍有了些睡意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又被进门的声音吵醒了。   迷迷蒙蒙的挣开双眼便见一个身影进了来而且身上还有股子脂粉香。桑桑揉了揉鼻子坐起了身子,“王爷?”   “睡吧。”楚毓特意梳洗了一遍又回了府中,所以一进来便自顾的脱了衣服将人抱到了怀中。   怀中美人冰肌玉肤,柔弱无骨,楚毓原本清爽的身子有些热了。手也不老实了起来,轻柔的抚着美人的冰肌玉肤。   桑桑自被这人搂到了怀中鼻间那股子的脂粉香气越发的明显了。这是去了哪里还不明白嘛,不自觉的便有些膈应了,心也凉了半截子。使劲便想挣开那人的束缚。   “怎么了?”楚毓薄唇轻吻着桑桑的耳垂,喘息也有些粗,湿热的气息打在桑桑耳边越发的让她有些难受了,身子挣的也越发的厉害了。   “别怕。”楚毓想起那次的事情心中一疼,动作也越发的轻柔了。自那日起他便从未碰过娇躯,便是怕她又想起来,今日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但是到底是那次给她留下了心底痛。   薄唇轻柔的吻着美人的红唇,只是刚凑近却是被带了刺的美人咬了一口。   楚毓嘴角一疼,抬眸有些疑惑的看着桑桑。这一看却是更加的心疼了,只见美人眼中含泪,又是执拗又是委屈又是屈辱。各种的神色压着楚毓心头像是喘不过气一般。   楚毓愣了一瞬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了美人的小脸柔柔的为其擦着眼泪。   “王爷忒的欺负人。您既然外面有逍遥处,何必再来羞辱妾身。虽是妾身出身卑微,不似王爷府上有名有份的姬妾。但是妾身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桑桑看着这人温柔的样子心中的怒火越发的升了起来。   心中越想越是觉得心酸屈辱和委屈,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哭的眼眶都红的了,不同于平日里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像是不要命的往外涌,活脱脱的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   “本王是去了烟花之地,但是却是有事在身。而不是,不是……”不是逍遥。楚毓看着桑桑哭的和桃桃委屈的时候一模一样心中又是暖又是心疼。   “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可以。这满身的胭脂水粉味道,谁能信!”桑桑哭急了眼便是连王爷都不称了,通红的美眸直瞪着楚毓。   楚毓听着美人的有些沙哑的质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了一阵愉悦。薄唇不自觉的便上勾了一个弧度,“我真的是有事去的。不信明日我让江承允来解释一番。再不行将那房中的人叫来对对峙。”   虽是听着这样解释桑桑心中消了点气,但是仍是有些怀疑。姨娘说过男人都是爱偷腥的,便是平常家的男子在大街上见了美人都想多看几眼。之所以只有一个媳妇无非是手中无钱罢了。   这没钱的男人都想着偷口腥,有权有势的男子三妻四妾、逛个青楼更是平常的很。   “江公子是王爷的人,妾身自是使唤不动。”桑桑冷声道了句。   “我现在让人将江承允来?”楚毓嘴角含笑柔声问着。   哭了一阵桑桑脑中也清明了不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淡淡的白了楚毓一眼便躺下了身子。   到底是她又冲动了,这秦王喜怒无常若是惹的他不舒坦怕是她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还谈何以后的逍遥日子。   只是她心中一下子好似清醒了不少。这段时间离了京城那个束缚着人的牢笼,她也有些自作多情感觉两人之间像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但是现在这满身的脂粉味却是给了她一个提醒。   秦王身边可是不缺女人,什么白月光,赵侧妃,临国公主……她算什么?不过是个生了个郡主还没身份的外室。她也不想要什么,她就要逍遥就好了!   “王爷,妾身身子不适!”桑桑感觉后面的身子又靠了上来,皱着眉淡声道。   “本王不做什么。”楚毓柔声道着,手中继续抚着美人的玉背……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我就摸摸,不做什么。   桑桑:我信你个鬼!   白薇是女二哦,不是反派哦。 第56章   楚毓第二日辰时半刻才醒了来, 比平日里起床硬生生的晚了一个时辰。看着怀中有些发白虚弱的小脸还有那满身痕迹馥香的身子,楚毓莫名的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间。   楚毓轻柔的放开美人柔软的娇躯,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出去了。   隔壁府中。楚毓是以商人的身份来的江南, 又是林家的亲戚的身份。所以便在林府隔壁买了个院子。只是这林老夫人太过热情, 直接留了他们在府中。   所以隔壁的院子便闲了起来,昨日暗二将人安排到了这院中,楚毓现在过去倒也方便的很。   楚毓到的时候江承允已经在了,昏昏沉沉的看着进屋的楚毓瞬间便打起了精神,“哎呦,你来这般早干啥,美人在怀,若是我还不得睡到大中午啊。”   江承允贱笑着难得能看到秦王起晚了,他能不好好的调侃一番嘛。这人打小就是个很奇怪的人, 谁家小儿能坚持下来每日卯时起床, 雷打不动便是大冬天都是那样!   每日他娘都说他懒散, 一看到秦王这般用功更是嫌弃他了。   楚毓冷淡的看了江承允一眼并未说什么, 只是耳垂微微有些红。   “人怎样了?”楚毓淡声问着旁边的暗二。   “手指节、腿都断了,舌头也是被割了。精神也不清醒。”暗二一个大男人想起那女子都有些心有余悸。这般的痛苦就是大男人也不一定受的了吧。   楚毓皱了皱眉进去看了一眼那女子。身上不似之前穿的破破烂烂的,换上了新的衣服。神色恍恍惚惚直对着照顾她的丫鬟笑。吓得那丫鬟直往后躲着, 若不是看着楚毓进了来怕是早就斥责了。   这神情着实不像是正常人。楚毓心中微沉,转身便想出去。   只是后面的女子却是突然像发疯了一样, 死活的用唯一好点的胳膊紧紧的搂住那丫鬟,瞳孔睁大,嘴中啊啊的说不出什么。   暗二赶忙上前将人拉开了,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这女子忍着全身的疼痛死活的掐着这丫鬟。   “找个会口技的人。”楚毓看了这样的一幕,淡声的吩咐了一声。   暗二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毓也转身便出去了,“等我一会儿, 我也走。”江承允叹了口气便追上了楚毓。   “这扬州还真是复杂的很,迷雾重重的。那边盐案还没消息,这边又出来个疯丫头。那刘知府案子早就完结了。便是唯一的证人都被斩首了。这调查起来可真不容易啊。”江承允正色的看着楚毓。   江南事本就复杂多变,这一个个的心眼都像是成精了一般,虽是贪污受贿但是这证据埋的严严实实的。最重要的是这盐弊政表面上看来根本就没什么,这程度甚至都比不上前朝的一半。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的事情更是复杂的很。   楚毓淡淡的瞧了江承允一眼没说什么。江南是富裕之地,自来便是多是非。商人官员赚了个满盆钵金。但是大多数百姓却是连吃饭都吃不饱。   现在这盐价又高,百姓根本就吃不上。耕作更是没力气,这样下去定会出大乱子。   楚毓眼神微暗,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水太混人又没法子饮水。   “不敢回去了吧。”江承允见楚毓往书房去又嘴欠的调侃道。   这秦王能晚了早晨的时辰,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这不言而喻嘛。现在又愣了一下才去书房的方向,昨晚定是……江承允想着脸上又贱笑了起来。   “要不要我教你。不收你钱!”江承允上前哥俩好的上前搂住楚毓的肩膀。他没楚毓高些,这般倒是有些滑稽,再配上脸上那贱兮兮的笑容着实贱!   楚毓将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打了下去,看都没看江承允一眼便往前走了。   “真不听啊?我可是经验丰富的很,传你一点嫂子都能天天缠着你!”江承允继续诱惑着。楚毓却是脚步都没停下。   “哎,算我求你了。不说我能憋死。”直到楚毓身影快进去了,江承允才哀嚎的追上去。前面的楚毓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美人可是得哄着,更何况像嫂子这样的大美人。”江承允挤眉弄眼的看着楚毓,眼中尽是得意。   楚毓撇开肩上的手臂,继续往前走,脑中却是思考怎么让美人消气。   江承允看着楚毓的后背嘟囔了一句假正经。转身无聊的便去了群芳楼。   群芳楼   “姑娘,咱们后院死人了!”小丫鬟有些后怕的凑到白薇耳旁说着。她起了个大早出去倒水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井边,后院都关了。但是她起得早又在三楼所以就看到了。   现在楼里还没消息可见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小丫鬟打小便是个胆小的,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可不是吓得魂不守舍了,赶紧找一个能给自己做主的。   “死人了?”白薇手中的梳子一下子便掉到了地上,有些害怕的看着小丫鬟。   “是呢,就死在后院的井里了。奴婢看到捞出来那脸都泡的看不出了。姑娘您说那后院以后会不会闹鬼啊。”小丫鬟说着打了个寒噤,身上都出了冷汗了。   “小玲你别说了。我害怕。”白薇吓得一下子便抱住了身旁的小丫鬟。暗处低垂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姑娘,没、没事,奴婢会保护您的。不怕啊。”小玲看着自家姑娘吓得有些发白的脸连忙安慰着。她就不该和姑娘说,姑娘本来就胆小,甚至比她还胆小。   “我害怕。”白薇说着眼中都留下了泪水。   浓艳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江承允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心不自觉的便心疼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爷给你做主。”江承允将人抱到怀里,玩世不恭的脸上满是心疼……   ****************************************   楚毓到底还是去了书房,不过却不是看书或者处理政务。脑子里全是之前江承允说的哄美人开心。   暗一在外面看着自家主子来回的转来转去的着实想笑。他们主子这些日子面对着案子都没这么抓心挠肝的。这一遇到徐夫人就乱了手脚。   良久,“让飘香阁将菜烧了送来。”楚毓思索了良久终于想到了这个法子。那日菊花节在飘香阁他记得她吃的比平日里多得多。她应是极其欢喜的。   楚毓想着心里稍稍的放了些心。   “王爷,炒多少?”暗一恭敬的问着。   “都炒了,还有糖人。”楚毓思索了一下,吩咐着。   楚毓说的轻巧,暗一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炒了?这得二百多道菜吧!虽说这飘香阁是王爷的私产,但是这加起来也得几千两雪花银了。他终于理解总管的心思了。   暗一心中感叹归感叹,到底是出去办事了。   第二日桑桑扶着酸疼的小蛮腰恨不能将楚毓捉起来暴打一顿。   这狗男人就像是吃了大补药一般不依不饶的,昨晚若不是她没了力气都恨不得能一脚踹到他脸上去。   “夫人,您要洗漱吗?耳房里热水已经备好了。”丫鬟从外面进来见桑桑醒了忙笑着上前问道。   “好。”桑桑应了一声便想起床,只是这腿却像是失去知觉了一般,软绵绵的没甚力气。   洗漱的时候看着自己满身的红痕对那狗男人的又重新在心里骂了一遍。   桑桑洗漱完出来之后便看到桌上摆了一桌子饭菜了。   “夫人,公子特地从飘香阁给您点的。刚才来送菜的小厮说您先吃着,后面还有呢!”旁边的丫鬟笑着道,这林公子可真是会疼人。这一桌子饭菜可是好几百两银子呢!   “还有呢?”桑桑看着这大桌子上摆的满当当的饭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只是这后面还有是什么一说?   虽是她欢喜吃这飘香阁的饭菜,但是这么多吃不完不是浪费了嘛!这又不像是首饰她还能当了,这饭菜顶多吃两顿就馊了。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能浪费银子,这些银子给她不好吗?   楚毓从外面进来看着桑桑俏脸微沉不自觉的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   “用膳吧。”楚毓看着桑桑有些气虚的道。   “公子弄这般多的饭菜为何?”桑桑看着眼前这人心中的怨气又升起来了,但是碍着身份又不能发火,只能冷着小脸看着他。   “不欢喜?”楚毓有些疑惑的看着桑桑。   “妾身没心情吃不下。公子自己用吧。”桑桑虽是看着这满桌子的美食有些咽口水,但是看着这张脸她觉得她吃了可能有些消化不良!   旁边的丫鬟是个机灵的,这么尴尬的氛围若是她们不出去,定是以后不会过的舒坦。这夫妻之间的事情本就是说不清的。俗话说床头打架床位和,她们这些丫鬟在这里就是让人家难为情了。   楚毓见人出去了,也坐了下来,看着床上坐着有些冷着小脸的桑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桑桑真不用午膳?”   “王爷自己用吧。”   “那倒了吧。这梅花雪酥、杏仁佛手、宫爆野兔还真是可惜了。”   “暗一。”楚毓见床上人还是没动静,淡声唤了一声暗一。   桑桑此时心中稍稍有些后悔,这满桌子的好菜。杏仁佛手、宫爆野兔……桑桑想着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求桑桑了,陪着本王用膳好不好。”桑桑正是有些懊悔的时候,那人便到了床前,高大的身躯蹲到了床前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于是桑桑含着怨恨吃了两大碗!   作者有话要说:  含着怨恨吃了两大碗可还行!   哈哈哈哈哈哈 第57章   桑桑觉得自己打小就是个可以体谅人的好孩子, 看着一桌子饭菜的份上她就暂时和那人和解了。   吃完饭的桑桑躺在美人榻上有些难受,这饭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浪费也是真浪费了。她都恨不得将所有的都吞到肚子里去。   “想吃去飘香阁点就是了。”楚毓看着桑桑似是遗憾似是怨念似是心疼的表情着实想笑。   “王爷出钱?”桑桑白了一眼楚毓, 说的倒是轻巧, 他倒是给出银子啊!   楚毓受了美人一记白眼,心中却难得有些欢喜。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木牌塞到了美人手中。   “王爷这是何意?”这木牌虽是雕刻精细,但是这能值多少钱啊,怕是都抵不了一顿饭钱!   “让人拿着牌子去,不会有人为难你的。”楚毓看着美人疑惑嫌弃的眼神,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牌子拿到飘香阁便是将其搬空了都没人说什么,这小女人还还瞧不上。   “是、是吗。”桑桑有些讪讪的笑着,美眸细细的打量着这木牌。她曾经还一度以为秦王这般富裕是吃了下边人的孝敬。没想到这飘香阁竟是他的!   这得有多少银子啊!别说是遍布大靖朝了,便是只有一家铺面也够得上她和桃桃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她还费劲又是讨好看人脸色又是挣钱做什么。不过既然秦王这么有钱那她以后再多要点?   楚毓看着桑桑这般模样嘴角不由的上勾, 总是将昨日的过失弥补过来了。   下午时间也是悠闲的, 桑桑休息了一番便起了来。今日天气不错, 外面有些风倒是凉快的很, 她休息了一会儿身子倒也是恢复了不少。   那日虽是买了布匹,但是却还未开工,今日正是个好时机。   桑桑拿出了料子都动起了手却发现她好像忘了那人的尺码。她前世也是给他做过衣服的, 但是这么长时间她也记不住了。再说这人的身材也可能会变的。   桑桑翻了翻衣柜却是没发现楚毓的衣物。说实话桑桑这点还是觉得秦王不错的,虽是他喜怒无常, 还三心二意,但是对她还着实不错。这衣柜中大多数都是她的东西。他的也就孤零零的几样。   “梅云,梅云你将公子的衣物放哪了?”桑桑听的后面接近的脚步声忙问道。她是真的不记得放哪了。   “快来找找,我正给公子做着衣衫呢。”桑桑见身后的人没动静连忙催着。   身后的人还没回话,桑桑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了。还没回头便被身后的人抱住了,“不记得本王尺寸?”   楚毓有些郁闷有些无奈的箍了箍身前的桑桑, 每夜都是相拥而眠她却是不记得他的尺寸。   “妾、妾身怕记错了,所以对照一番。”桑桑不自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这人没事躲在别人身后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吓得她有些不自在。   “那本王尺码多少?”楚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淡声问着身前的美人。   “王爷身长八尺,面若冠玉,虎体狼腰……”桑桑犹豫了一瞬方道。   桑桑这话该说的就踢了一句身高,其余的说的都是些漂亮话。不过楚毓却是听的嘴角上勾,“那你亲手测量测量吧。”楚毓将怀中美人转了过来,看着羞红的小脸他心情着实不错。   楚毓抓住美人娇软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胸膛然后伸到了衣服中一步步的测量。   一番‘测量’之后桑桑对秦王不要脸的认知又刷新了几个度……   楚毓占了一顿美人便宜之后心情格外的舒爽,拿着本书像模像样的看着,实际眼神早就飘到绣花的美人身上了。   一夜无话,暂且不提。第二日楚毓便被江承允叫走了。盐场他安排的人来了信,今日晚上便是出盐的日子。   盐场   “让你俩出去买两瓶酒怎么这么长时间,就知道偷懒。这个月的银钱拿出一半来给咱们买酒喝吧。”楚毓和江承允易了容进了盐场就被一顿骂。   旁边一群人笑着打着牌,见两人回来了可不是要刁难一场。   “说你俩呢,听不到是吗?别想着能糊弄过去。后来的也不知道学着点规矩。”中间那把着牌的男子龇牙咧嘴的看着楚毓和江承允。这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若不是看着是上级的亲戚定是要让他们好看。   “听到了,听到了。大力哥您放心就好了。昨日我俩去河边洗漱感了风寒,所以看了一下大夫所以就耽误了些时间。以后定是请兄弟们喝酒。”江承允轻咳了两声伪装出虚弱的样子笑着陪着礼。   “还算你小子懂事。那个怎么不说话,可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疑问?”大力是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见楚毓冷着张脸也不说话,甩掉了手中的牌便站了起来,铜铃般的眼睛盯着人着实有些吓人。   只是楚毓却也不是个好惹的,挺拔俊逸的身板一点都不输给那彪形大汉,淡漠的双目瞥了一眼令那大汉心中微微一颤。   转瞬反应过来便觉得有些丢人,恼羞成怒握着铁拳就想上前打人。   “哎,大力哥,算了算了,这清明平日里就是这样。他家中刚刚出了丧事,心中定是难过的。大家都是兄弟,和和气气的最好。”旁边另一男子笑着打着圆场将大力拦了下来。前面为楚毓求着请,后面也是警告那大力。   这清明可不是个好惹得头子,平日里便是目中无人倨傲的很。最重要的是他来的时候可是拿着上面的牌子。这明显着是上面派来监视着他们的。   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倒是无事,但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便是在这做了几年的活也比不上人家有关系的。   “不行,这小子平日里便是目中无人的很,我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大力听了劝慰的话虽是心中嗯下了火气,但是却还是要装装样子。   “是啊是啊。大力哥,清明近来家中出了丧事心情极其不好,得罪了您还请您别见怪。我先给您赔个礼。”江承允忙道着歉。   “哼,今日便是看在小海兄弟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大力冷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先让人将酒放到厨房里吧。感染了风寒便去房中休息半晌吧。”旁边那男子笑着吩咐着。   江承允道了个谢便和楚毓进去了。   “别说,你这脑子还真好用!”走远了众人,江承允微微向后看了一眼几人又玩起了牌。忙回头笑着和楚毓道。   这易容于他们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声音却是难了。这最好的方法便是引开注意力,让他们忽视他们的声音。   这先是感了风寒声音变得沙哑了倒也合理,然后又用着清明倨傲的态度激怒大力,成功的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虽是那副总管吩咐了楚毓和江承允二人回房休息,但是他俩却是出去查探了一番。只是便是楚毓吹毛求疵都没能发现问题。   “这还真是没什么蛛丝马迹,那便是真能出错在运上了。”江承允正色的道。   “定是那运输的官员贪了银钱,将盐换了。我就说那姓杜的老匹夫没表面那么两袖清风。还有那姓杨的两人说不定就是里应外合。”江承允倒了杯茶水兀自说着。   楚毓未理他,对着窗外的树木出神。正如他所料,这一切都是完好的,车上装的也都是完好的盐。那便只能是运输上了。只是这是运的人捣鬼换了盐还是另有隐情还有待商榷。   区区一个转运使女儿参加个宴席只首饰就花费个几千两,办个花宴也得及万两。楚毓想起暗二回的话眼神一暗,姓杜的可不缺钱,还富的流油!   “外面有人!”楚毓听着渐进的脚步声,淡声和江承允道。   “你俩小子还真休息起来没完了。咱们也想感染风寒那样也不用做活了。”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在外面敲着门,嘴中讽刺的嘲笑着。   “咳咳咳,这就来,这就来。”江承允连忙咳了两声虚弱的回答着。   “小海啊,不是哥哥说你。你本来就长了张姑娘般的面皮,现在这感了风寒越发的像姑娘了。行了行了。赶紧换好了衣服,吃了饭就要做活了。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咱们能还得起的。”外面那男子说着浑话,还猥琐的笑着。   “咳咳咳。好了,知道了。多谢您了。”江承允又道。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才消失了。   “你这耳朵还真没变!”江承允感叹的看了楚毓一眼。都说学武之人感官最是清晰,但是秦王好像好的变态!   他们小时候学武艺那教习的师父也是个有趣的,练习他们听力用的是那小虫子,将虫子关进盒子里然后扔到草丛中,让他们听着声音寻回来。   大夏天啊那可是,草丛里可是好多会叫的虫子,尤其是蟋蟀、蝉声都是极其大的,而那虫子又是叫声极其细的,这样难度又加大了。他们这些人每次上武艺课都快被那师父折磨疯了。   秦王却是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他身为伴读可真是每日都生活在阴影之下,只能逼迫着自己拼命的学,不能太丢人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几种昆虫的叫声!   楚毓听了江承允的话却是眼神微暗,这样的能力也许与旁人来说是锦上添花,与他却是雪中送炭。   若是没有这项能力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楚毓想着深夜中各种各样的脚步声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很少人是天纵奇才,很多人却是被‘逼’出来的,若是楚毓不努力,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第58章   皇宫   “秦王遇刺那日正是菊花节, 城中守备有松懈,便被那些贼子进了来。属下和亲王的人查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结果。应是邻国。”暗卫跪在书案前沉声回着话。   这手臂上刺字的简直是太多了,但是能一次性召出来一大批人而且还是训练得当的, 在江湖上只有大门派才能做到。   但是那些大门派又怎么爱和朝廷打交道, 而且他们经过一个月的排查发现这些大门派近期也没什么大动静。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想到邻国还是因为那些死士刺客原本就服用了一种药材,若不是杵作反反复复夫人验了多变也不会发现。   这种药材恰恰就是生长在大靖朝边界,后又发现这邻国的三王爷倒是近期活跃的挺厉害。   皇上听了这话气的将书案上的奏折都掀了。邻国不过是他大靖的附属国,这是养的野心都大了。还有这人能进了京城还能顺利的刺杀了秦王,这绝对是有人引路!   皇上想着眼神微眯,心中微冷。自家兄弟打打闹闹是家中的事情,这外人掺进来就是在打自家的脸了。再说这京城安防竟是这般弱,若是……   皇上看着外面四季常春树眸光幽深。良久,“传令顾休, 守好边防。陈国的岁贡不收了。再派些人盯着太子府。”   发昏的光线打在皇上淡漠的脸上映着淡漠的声音更加的冷。   跪着的暗卫忙应着声音。心中却是对秦王的地位又看重了几分, 皇上这是下定决心为了秦王断了陈国了。   这些年陈国虽是为大靖上供, 但是也只是一些丝绸、皮毛这些小东西, 但是他们可是赏了粮食、盐、媒、茶叶这些养活人的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他们大靖彰显大国身份养着他们罢了。   现在若是断了这些粮食,怕是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乱子来。   “陛下,您喝杯茶?”淮庆端了杯茶水进来轻声询问着。   “这常青树一年四季都可不变的长青, 但是这人心却是善变的很。”皇上有些无力的道着。   “也许是不顺吧。”淮庆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书案上,叹了口气回着话。   皇上这话虽是没有明说, 但是指的谁却还是明朗的。太子说是皇上亲手带大的也不为过,相比对秦王慈父般的关爱和宠溺,对太子却是严父般的器重。   自是给予了厚望,可是太子这些年却是越发的出格了,不仅政事上不长进,便是这心胸都是越长越狭隘了。   “不顺?做了那顶尖的位置, 还想着往上爬爬?朕是不是还要给他让位?便是朕让了他又能容的下吗?”皇上淡漠的看了淮庆一眼,嘴中讥讽着。   欲带其冠必承其重,他越来越怀疑自己当初的承诺是不是给的草率了。这不仅是拿着他爱的人在冒险,还是拿着大靖的百姓在冒险。   “太子也许还未解开心结,误了您的用心。陛下还年轻再教教他。”淮庆笑着道。   “学识可以教,本性却是改不了。”皇上叹了口气,心中对太子越发的失望。   这孩子小时候就不够聪慧,但是做个守成的君主也是可以的。可是越长大这本性越发的暴露了和皇后是越长越像。   “说起本性,老奴便多说些话。这些皇子中秦王最像您。早慧、果断、心慈、执拗。”淮庆笑着道。   “是,朕还有毓儿。”皇上眼神中渐渐恢复了些暖意。幸而他不忍将最爱的孩子养成废物,幸而毓儿聪慧,幸而……   “秦王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淮庆笑着将手中的茶递给了皇上。   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就像是一只猛虎。一些事情不处理也不过是不愿动手,可怜的是那些人还将猛虎当成病猫,实质上暗中早就盯着了。   江南那些人还算是有点脑子没做的过分,以前皇上不问那是没必要,现在要动也不过是磨练秦王罢了。   淮庆心中想着,嘴上越是夸着楚毓。他承了那女子的大恩,也总得还些。   “勿要跟着。”皇上淡声吩咐了一句便出去了,身影渐渐消失了……   淮庆嘴角微微上扬,皇上到底是没辜负当年美目盈盈、柔媚干净的女子……   ******************************   因着有人来催过了,楚毓和江承允两人塞了把匕首便出去了。   “有些人就会钻空子,带着时间就想偷懒。谁还没有个伤风感冒的时候啊,人家谁这般娇弱了。”   “那小海白白嫩嫩的可不就像个娘们嘛,娇弱点也正常。我家婆娘皮肤都没这么好。”那人说完两人相视着猥琐的笑着。   身后楚毓和江承允突然出现差点没将两人吓死。那清明的身上的气质怎么比之前还吓人啊,这脸就像个死人脸一样。   两人到的时候他们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剩下了点残汁剩饭他俩也吃不下去,为了掩人耳目只喝了些水。   过了一会儿就到了出盐的时辰了,外面哨声响起所有人都开始集合了起来,原本嬉皮笑脸的人呢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这盐场运盐虽是累还危险,但是这待遇却是极其高的,不仅银子比平常的活计挣钱,还能给家中带盐回去,这可是省了大笔的银子。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所以他们还是很在乎这份差事的。   因着之前都装好了车,所以现在也只是交接工作,然后他们将盐护送到运河上,将盐成功的交到船上就行了。   其实也就是说着容易,这每次运盐的时候都是劫匪横行的时候。所以每次运盐他们都是胆战心惊的,就怕没了命。   盐车慢慢的行驶着,楚毓和江承允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果不其然出了城刚到山下草中便有了动静。一群汉子都打起了精神将手中的大刀亮了出来,并且加快了盐车的速度。   江承允和楚毓对视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钢刀。楚毓暗中观察了一番这义勇山,易守难攻,的确是个打劫的好地方。   果不其然一只羽箭飞来后面赶着车的汉子便滚了下去,羽箭射中脑子直尖叫了几声便没了气。   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紧密的羽箭,盐差们一边护着盐一边用手中的钢刀挡着羽箭。   随着一个个身影倒下,那丛林中的一群人也出来了和盐差近身打了起来。   ……   良久,一场血战结束,黑衣人将两车盐都抢走了。副总管清点了一番人数,派了两个人进城回信,又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赶路。   江承允看着楚毓沉着的脸还以为他受了伤,连忙用手肘推了推楚毓。   楚毓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脑中继续想着有些奇怪的地方。   这山匪怎么会这样有纪律性?电光火石之间楚毓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   桑桑白日里做了一天的衣服,虽是她手艺不好,但是这眼光还是不错的。她记得秦王的衣服虽是金贵,但是大多都是一个款式,一个颜色的。   她既是答应做了,也不想糊弄过去。所以特意去书房画了个花样,这样倒是弥补了手艺的不足。   除了给楚毓做衣衫,桑桑还做了两件小衣服。算起来姨娘生的龙凤胎也快一个月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准备一份礼物了。   深夜桑桑反而睡不着了,不知是下午睡的多了还是身旁没人,反正就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了。   桑桑想起京城的小团子心就像揪了起来,很是牵挂,很是担心。她前些日子买的首饰里面恰好有小团子之前讨要过的项圈。所以便写了一封信和包裹一块寄到了京城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到了。   桑桑想着小团子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都快化了。等回了京城她定是再也不能将小团子抛下了。   “夫人,您是担心公子吧才睡不着吧。”守夜的丫鬟见床榻上的桑桑来回的翻身出声问道,心中着实羡慕这江家夫妻的感情。   那江公子虽是冷淡但是对夫人却是极好的,便是出去做生意也先吩咐了她每晚都要守夜。   这夫人也是心系江公子,只不过出去做生意两天就回来也是放心不下,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啊,没。”桑桑有些惊讶的否认着。   她担心他作甚,据她重生前得知秦王在江南可是混的风生水起,一根毫发未伤还将一群人蒙在鼓里。若说最难的怕就是找账本的那段了,但是再难也没受伤啊。   那丫鬟不知桑桑心中所想还以为夫人是害羞,便捂着被子偷笑了起来。   “公子待夫人可真是极好,出门做生意特意吩咐了奴婢守夜就是怕夫人晚上害怕呢。”   林老夫人是个洒脱的人,这府上的下人也是没那般的古板,现在说着俏皮话打趣着桑桑,简直是让桑桑老脸一红,心中感叹还好是晚上不然便丢人了。   桑桑被打趣了一番也不愿再说话了,慢慢的静下心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祝考生宝贝们逢考必过,金榜题名哦~~ 第59章   劫匪事件过后一切都顺利了起来, 他们将盐运到船上便打包回城了。   回到盐场对那些死了的活着伤着人的补偿也下来了。死了的人每家给三十两银子,受了伤的给个十两银子。   这盐差虽是个危险的活计,但是这待遇确实丰厚了。农家人半辈子可能都挣不来这些银子, 所以家中儿子多的人倒是欢喜这项活计。   楚毓和江承允回城便换回了身份。楚毓回了林府, 而江承允去了群芳楼。   楚毓到了林府的时候才卯时半刻。外面虽是天明了,但是房中却是还有些暗沉的。   红色的纱幔罩住后面床上的美人,朦朦胧胧的有些神秘。   楚毓快速的脱去衣服之后便上了床,轻柔的将美人抱进怀里。他之前从不和旁人睡一起,现在却是喜欢抱着她睡,若是不抱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桑桑睡的轻被后面的人一抱自是惊醒了。那熟悉的喘息和箍着她的劲道她还不知道是谁吗。   “困了。”楚毓阖着双目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夜没睡他的确是有些困了。现在抱着怀里软绵绵的身子更是想睡上一觉。   “时辰不早了,王爷睡吧,妾身去给老夫人请安。”桑桑想起昨日林老夫人唤她今日去玩, 她也该去请个安。   “陪本王睡会, 困。”楚毓动了动手臂将怀中的人箍的更紧了。   桑桑被后面那个‘困’字砸的有些迷茫, 刚才那种带着撒娇意味的话是从秦王口中发出来的?还有这人有些闹脾气的脸是认真的吗?   桑桑有种被石化的感觉, 但是心中又诡异的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桑桑觉得自己远离小团子已久的母爱好像回来了,还真别说这人这样子还真和闹脾气的小团子有些像。   桑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笑了起来,这话若是被秦王知道脸估计会被气黑吧。   “妾身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您自己睡?”桑桑有些‘慈爱’的和楚毓说着。   “暗一,派人和老夫人传个话, 夫人昨晚没睡好,头昏。”楚毓闭着眼淡声道着,手却没有送开怀中的人。   外面人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桑桑便是再想反对也无法,只能窝在床上继续睡。   外面的阳光缓缓的照进红帐内,桑桑再次醒了过来。而楚毓却还在睡着, 难得二人醒来的时间相反,桑桑无法动弹只能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俊脸。   秦王绝对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但是被人第一眼看到他却不是看到的脸,而是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现在闭上了平日里攻击性最强的凤眸,倒是没有那般淡漠了,反而桑桑看着像似有一丝可爱。   她是标标准准的鹅蛋脸,而秦王却是稍稍狭长的瓜子脸。小团子虽是五官和她极其像,但是这脸型却是像了秦王的。   她记得前世小团子到了七岁的时候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快下去了,初显少女风华。   桑桑想起小团子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眼前的脸,嗯,没小团子柔软有肉,也没有她脸光滑。   “怎么样?”楚毓略带笑意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有些放肆的小手。   “王、王爷。”桑桑忙想收回自己有些发烫的小手。她得是有多傻才会抚上这人的脸!现在被人抓了个现成老脸都快丢尽了。   只是桑桑一动作便被那人抓住了小手,任桑桑怎么动作都没能抽出来。   楚毓嘴角微勾,“桑桑作何抚摸本王?”   “哪、哪有,妾身只不过是看着刚才有一虫子趴在王爷脸上,所以才伸手赶走了。”桑桑俏脸绯红,便是连脖子都透着粉,便是傻子都能看着出来真假,也就桑桑自己自欺欺人。   “那之前桑桑为何盯着本王?”楚毓轻抚着柔软的小手,好脾气的继续问着。   其实他在她动作的时候便醒了,也就是她还以为自己动作极其轻。只不过他想看看这小女人想做什么,没想到竟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正当他想睁眼的时候柔嫩的小手便抚上了他的脸了。   “那不是有虫子在王爷脸上吗,妾身盯着它看!”桑桑脸上假装镇定的道着,只不过扑闪扑闪的桃花眼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定。   她便是再蠢现在也明白了,这狗男人在她之前便已经醒了。之所以没睁开眼便是想试试她是不是对他动什么坏心思。   还好她没有想对他怎么样的打算,不然她怕是活不到明天!   桑桑原本心中的紧张感也回来了,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和孤寂。   “王爷,妾身想起来了。”桑桑神色不变柔声道着,只是却不复之前的心境。   “再睡会。”楚毓拉着小手不松开,又将人禁锢在怀中抱着合上了双眼……   **************************************************(球球的喵)   群芳楼   白薇还未睡醒便被丫鬟小玲唤了起来。   “姑娘,您快醒醒吧。刘公子来找您了。就在咱们楼外等着呢。”小玲有些急切的唤着。   她们姑娘是五年前被家里卖到群芳楼的,家中有个惹事好赌的哥哥。输的将妹妹都卖了进来,说是等着姑娘成年之后便赎回去。   但是进了这金银窝哪里有回去的道理,便是老鸨都不会放了的。还好姑娘刚挂牌子便被江公子包下了。   可是那家里就像是一群水蛭一样,死死的吸着姑娘。前两天李家公子刚来要了银子,这青梅竹马又来了。   嘴上说的挺好欢喜她们姑娘,不过是借着深情的把戏骗她们姑娘的体己银子罢了。   白薇一听刘明水那个混蛋的名字脑中的睡意瞬间没了,精致的双眉皱了皱。她还没来得及亲自找他算账,他还有脸来找她。   白薇想起梦中自己的死后的惨样恨不得扒了那人的肉喝他的血。   “楼里开门了?”白薇压了压心中的悲愤,淡声问着旁边的小玲。   “没有呢,奴婢出去倒水的时候看到的就在楼下。妈妈不让您私下见他了,您若是……怕是妈妈会生气。”小玲提醒着白薇。   虽是江公子大方给了她们姑娘好些的银子,但是也扛不住这些人来来回回的吸血啊。   “没事,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先给我梳妆。”白薇看着小玲眼中的担忧心中有些意动。   这丫头向来都是个胆小的还能这般提醒担忧她,而她当做挚爱的青梅竹马却是那样的对她下死手。这人心还真是难猜的很。   小玲叹了口气到底是给白薇好好的梳妆了一番。上挑的丹凤眼中有了女人的风情妩媚衬的整张浓艳的小脸更加的勾人了。一袭合身大红色长裙更是衬的人肤若凝脂、身材凹凸有致。   群芳楼开门极其晚,现在还不到中午自是没有开门,所以白薇便从后门出去的。   “白薇姑娘,咱们楼中可是有规矩,您看……”守着后门的龟公一双浑浊的色眼直直的盯着白薇,就差黏了上去。   “这锭银子便给您留着喝杯茶水吧。”白薇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龟公,便带着小玲出去了。   “明水哥今日来可是有事找我?”白薇嘴角上挑,浓艳的小脸更加的惊艳,那丹凤眼也越发的风情了。   “没、没事,就是有些、有些想念满儿了。”刘明水看着眼前惊为天人的白薇白皙的脸上一下子便红了起来,但是转瞬心里便有些膈应。   他以前不明,现在却是懂得了,这脸上如春水般的娇媚那定是被人动了。刘明水想着不自觉的稍稍离开了些白薇。   “既然明水哥没事,那我便回去了。楼中还有事情要忙呢。”白薇笑了笑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好不容易见了满儿一面,还是好生说说话吧。”刘明水见白薇要走立马拉住了她,脸上也有些焦急。   “明水哥说吧,满儿听着。”白薇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转瞬即逝般又露出了娇媚的笑容。   “我来城中买些纸笔。马上就要秋闱了,我不能及时来看你,满儿可不要伤心啊。”刘明水压住心中的嫌弃,伸手抚了抚白薇垂下的一丝秀发,清秀的脸上满是温柔。   “明水哥安心考试便是了,满儿会等着哥哥考中状元娶满儿回家呢。”白薇眼中憧憬的看着眼前的‘情郎’。   刘明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中暗骂这女人怎么比之前还蠢笨了。任他怎么说都不开窍了,他这马上就要秋闱了,不结交结交朋友谈什么中状元。   白薇看着刘明水有些僵硬的脸上心中既愉悦又悔恨。这般明显的态度她之前竟还看不出,还以为他是真心欢喜她。   谁会真心欢喜一个妓子?她可是看到梦中这小人无耻的面容,既想沾她身子又嫌弃她残花败柳。挡了他的路更是连一点情分都不顾直接将她弄死了。   她刚刚说的等着他来娶她应是恶心死她了。又是什么买纸笔,又是会试,这就差直接的问她要银子了。她就不接口还恶心了他一番心中可不是愉悦的很。   “这一年家中收成不是很好,我娘说必须让我这一次就得过了秋闱,不然家中就真没银子供着我了。”刘明水清秀的脸上满是愁痛哀伤。   “明水哥是文曲星下凡定是能够一次就取得好名次的。”白薇笑着夸赞道。   “哎呀,明水哥是不是缺银子啊,虽然我这银子挣的脏了些,但是若是哥哥不嫌弃,那我就借给哥哥些?”良久,白薇方担忧的看着刘明水。   刘明水听了银子二字来不及高兴便被后面的话气到了。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了,隐隐有忍不下不的征兆。   白薇看了这个表情心中都快笑死了。刘明水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是书生的迂腐臭脾气却是不少,骗她的骗还嫌弃这钱来的脏。她就挑明了这钱的来历看他脸往哪里放!   过了一会儿,刘明水调整了一番温柔的看着白薇道:“哥哥知道满儿心疼我,满儿放心等我中了举一定还了满儿。”   白薇眼中带着讽刺的笑意,她还真低估了这畜生的无耻的程度。不过今日这银子她会十倍千百倍的讨回来。白薇想起前世他那来之不易的榜眼位子眼神一暗。   “今日天气热,薇儿在外面作甚。若是中了暑气,爷定是心疼的很。”江承允从远处看着白薇和另一男子交谈,脸色阴沉了一番便走上了前。   “爷,这是奴家从小一块长大的哥哥,今日来是找奴家借些银子的。”白薇见江承允走了过来眼中一亮,声音娇娇的唤着人。   柔软的身子靠在江承允怀中那可真是郎才女貌,直看的旁边的刘明水眼中直冒火。   “原来是哥哥,既是借银子那爷给了便是,岂能用薇儿的零花钱。”江承允抱着怀中娇软的身子心情也好转了不少。又听美人说的话自是配合着来。   刘明水打量了一番江承允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暗恨又是不自在,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的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吃瓜):兄弟,你有点绿。   江承允:小爷只会绿别人!   白薇:你都绿过多少人?   江承允:媳妇儿你听我解释!有人说我被绿了,我能信吗?媳妇儿这么爱我,怎么会绿我呢!   楚毓:继续吃瓜,兄弟你也有今天啊。   桑桑(揪耳朵):回家接着跪搓衣板去,交代交代白月光、赵侧妃、杜夫人、邻国公主……都是怎么回事! 第60章   京城   “王爷, 别苑里没有人!”侍卫跪着回着话,脸上格外沉静。   “没人?”明王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嘴中轻喃,脸色有些暗。   父皇啊父皇, 都是你的儿子待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太子那个蠢货你细心栽培, 便是那个孽种你也当成宝贝。明王心中暗恨,眼中厉光毕现。   “通知扬州的人不必留情。” 明王冷声吩咐着,眼中满是讥嘲。父皇啊若是你最爱的儿子死在了扬州,还是你亲手送过去的,你该怎么和你的挚爱交代呢。   “王爷怎知秦王去了江南?”侍卫有些疑惑的问。这秦王不在别苑也不见得去了扬州吧。   “不该问的话不要问。”明王淡淡的看了一眼。为什么知道?他那好父皇将江南盐案都交给了他不就是为了他铺路吗。将大靖江山交到一个孽种手里他都嫌脏。   “慈宁宫的药加重些。”明王眼神发寒,淡声交代着。   “王爷那药先生交代了不能用重了,容易被发现。”侍卫脸上冒起了冷汗,有些紧张的劝着。   慈宁宫哪里是随便能进的,之前之所以能下了那是天时地利。现在别说是下药便是进也进不去啊, 不是秦王的人便是皇上的暗卫。   “那便一次性下完。”   “那样容易暴露的, 王爷三思啊。”侍卫一边磕着头一边求着。先生交代了不能让王爷随意动手, 若是王爷随意出手被发现了他们这些侍卫可就惨了。   “本王都三思了多少年了。她早就该死了, 若不是她父皇会那般狠心吗。本王要让她好好尝尝比母妃千百倍的痛,让她亲耳听到秦王的死讯,再下去给母妃叩头认错!”明王原本就大的眼睛都快瞪的凸出来了, 脸上无比狰狞,很是吓人。   “王爷若是想要江山就克制些, 这般冲动莲妃娘娘在下边也不会安心的。”一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平静的看着明王。   “先生。”明王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些,拱手道了句。   “成大事者必定能忍,您都忍了十几年了,还差几年吗。当心功败垂成您怎么和莲妃娘娘交代,更别说报仇雪恨了。”杨伟见明王和那人有些相似的脸,叹了口气到底是安慰着。   “先生费心了, 本王省的。”良久明王方拱了拱手淡声道着。   杨伟看着明王克制的脸怎么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只是贸贸然行动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将这几十年的努力都抛弃了。但是现在他便是说什么他都不见得能听进去,只能见机行事了……   **************************************************   楚毓一觉睡到午时,神清气爽的抱着美人洗了个鸳鸯浴。   桑桑看看一地的水花都有想弄死这狗男人的冲动了。之前是谁说的他规矩守礼?这简直是一次次的刷新她的认知啊。这可是大白日啊,她仿佛都能听到外面丫鬟嘲笑的声音了。   再说这是在别人家中,刚才还让人回了林老夫人她身体抱恙。她可怎么做人啊,老夫人会怎么想她啊,丈夫做生意出去两日回来了便缠着人?   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桑桑心中想着柔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丢尽了的俏脸。   楚毓看着怀中美人这般情态,又是羞又是恼的机灵的很,心中也很是愉悦。   “莫怕。”楚毓扯过美人娇嫩的小手细声柔声安抚着。   “感情不是丢的王爷的人,妾身还怎么出去见人。怕是明日妾身就成了府中的笑柄了。”桑桑使劲抽着自己的手却是被那人攥的极紧。一时气的哭腔抱怨着。   “暗一在外守着,丫鬟不会靠近的。”楚毓柔声道。   “王爷说的轻巧,大白日关着门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难不成还是纯聊天?”桑桑见这人说的那般无耻,气的牙根痒痒。   他当别人和他一样做事都不用脑子的?青天白日两人在耳房关着门旁人猜不出是做什么?   “夫人病了,本王心疼,亲自侍奉夫人洗漱。”楚毓看着美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轻勾,轻咳了两声解释着。   “王爷可真知道心疼人!”桑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疼你将我折腾的要死要活的?心疼我现在腿都酸疼酸疼的?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将这人打一顿她还是先出去吧。   桑桑轻吸一口气,忍着酸痛的腿弯身行了一礼便要退下。只是这腿上没劲地上又有些滑差点没摔倒地上。   楚毓伸手便将美人抱进了怀里,面色温柔。桑桑看着这人脸上的笑容心中更是有些羞恼,这狗男人定是在笑话她笨!   他最爱做的便是将人打击了之后再这样隐隐的看你一眼,桑桑想着有些气的推搡着这人的胳膊。   却是被那人一把抱了起来便走了出去。桑桑呆愣了一瞬连忙挣扎着腿,这人怎么回事。在房中那样也就罢了,抱着她出去这不是大张旗鼓的号召天下吗。   她这张老脸啊。桑桑听着远处小丫鬟的笑声挣扎的越发厉害了。   “乖,莫动。”楚毓抱着美人心中发暖,看着美人害羞的小脸心中也是越发的得意。只是美人羞涩挣扎的厉害小手挠的他心口有些热身子也有些躁。   桑桑小脸紧贴那人的胸膛,那有些炽热的温度隔着衣服还像是烫人一般。   桑桑抬眼便见那人嘴角微勾,衬的原本淡漠的脸越发的美若冠玉,清新俊逸。小脸晕红不自觉的低下了。   楚毓自是看到了美人的一番小动作,心中愈发的得意……   不知是楚毓良心发现还是怎的,桑桑发现今日的饭菜格外的合胃口都是她爱吃的。心中的那些郁闷稍稍的消了些,拿起筷子便想夹对面的四喜丸子。   梅云也是个机灵的,见桑桑身子夹着对面的饭菜有些费劲便想上前布菜。   只是却是晚了一步,那江公子亲自夹了一筷子放到了夫人嘴中。   桑桑虽是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最钟情的四喜丸子,只是刚消下去的红晕又升了起来。这秦王今日是怎么了?又是抱她又是给她夹菜,她胆战心惊好不好。   梅云看着眼前的景象眉眼弯弯,心中很是羡慕这江家夫妇的情感。   夫人身子不适不能沐浴,结果刚刚做生意回来疲惫不堪的江公子却是亲手服侍夫人沐浴。洗漱完还怕夫人走路不便又亲自将人抱到了房中。   虽是她伺候夫人时间尚且短暂,但是对夫人的喜好却还是了解的。这一桌子的饭菜分明是按照夫人的喜好做的。   厨房这般动作无非是主人亲自吩咐的,这主人不就是江公子嘛。夫人喜好吃辣,而公子却是喜欢清淡的。   这能为了迎合妻子的喜好改变自己的饮食便是这份心就足以让人感动了。更何况还能亲自给妻子布菜,主动侍奉着。看着夫人吃的欢快双目中都能柔的透出水一样。   梅云想着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梅云。”桑桑有些羞恼的嗔了一眼身旁的梅云。   “奴婢知错了。”梅云反应过来忙捂了捂上扬的嘴角,脆生请着罪。   “出去吧。”桑桑没说什么,楚毓却是好脾气的道了声。只是这双目却还是一直盯着桑桑看,手中的活计也是不停歇,又夹了筷子辣羊肉放到了桑桑面前的碗里……   两人还未用完午膳,外面梅云便来通报说大夫到了。桑桑心中便是再是迷糊也知道这怕是林老夫人派来给她瞧身子的,心中又是感谢又是愧疚。   桑桑想着白了一眼旁边的楚毓便吩咐梅云将人请进来。   大夫进来便见桑桑眉眼含春,白皙的小脸上染着红晕。这、这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但是老夫人吩咐了他就得做不是,然后便想上前给人号脉。   “夫人,您请伸过手来。”大夫恭敬的道。   大靖是个较为开放的朝代,大夫号脉也摒弃了前朝悬丝问病或者隔着丝帕号脉的规矩。   这样既是方便了又能准确的判断脉案倒也是不错的。   桑桑伸出右手,那大夫还未将手放到桑桑手腕便被一张丝帕隔住了。   “公子?”桑桑皱了皱眉,这男人捣乱什么,这不是惹人笑话吗。桑桑伸手想将那丝帕拿出去,只是却被那人摁住了。   原本还温润的脸上也变得淡漠了,眼神暗含警告的看着她。   罢了罢了,桑桑心中叹了口气。这秦王喜怒无常却还占有欲极盛,她还是不触这个眉头了。   “无事,小人虽是不才。隔着丝帕却也是可以的。”大夫笑了笑,低头为桑桑号着脉。   良久,大夫伸手离开了桑桑的手腕,脸上有些复杂,嘴上也是有些欲言又止。   桑桑的心一下子就担忧了起来,她不会是得了什么病了吧!不要啊,秦王活不久,她若是也活不久,那小团子岂不是就成了一个人了。   “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桑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来,虽是她手心有些冒冷汗,但是早问出来也许还有解决的方法。   “夫人、夫人身体虚弱,多多调养即可,只是、只是这房事要注意些。”大夫有些吞吐的说着话,有些发白的胡子都像是染成了红色一般。   桑桑一瞬间大脑发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桑桑的小日常,平淡中透着温馨。哈哈哈哈 第61章   听了大夫的话, 桑桑脸上红晕久久没下去。大夫走后便羞恼的钻进了被子。   楚毓送了大夫出去之后回来便见桑桑像蚕宝宝一样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我叮嘱了,他不会说出去的。”   被子里的桑桑又是热又是气额角都出了汗, 又听外面这人带着笑意的话彻底被气的不说话了。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这种事情旁人只会骂女人狐媚。他最多也只是落一句风流的话。   “好了好了,不气了。”楚毓见那被子里的人颤抖着但是不说话,也怕人真生气了,连忙哄着。   楚毓掀不开被子,只能连着被子和人一块抱进怀里安慰着……   最后桑桑看在楚毓又是道歉又是哄人又是给福利的份上,暂且消了消气。胡闹了一中午桑桑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桑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晌了,睡了个午觉之后身子也舒坦了不少。   桑桑打了个哈欠,起身看了看时辰。由着丫鬟梳洗打扮了一般便去了主院给林拉夫人请安。   她身体不适老夫人还专门让人请了大夫来,她怎么说也得去感谢一番。   正院离隔壁院子有些距离, 桑桑走到的时候额角都出了汗, 脸色也有些发白。   林老夫人看到桑桑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心疼的。她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还随着女婿去了京城。她虽是享着荣华富贵, 但是膝下无人承欢也是寂寞的很。   桑桑这孩子温顺有礼, 还未到林府之时便亲手绣了一份献寿图,来了之后也是经常来请安问礼,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格外的讨人喜欢。若不是备份不对她都想认个干闺女了。   “好孩子快起来, 身体不好便在房中好好生的休息。”老夫人亲手将桑桑扶了起来。   “无事,就是昨日睡着了没注意, 让老夫人担忧了。”桑桑心中有些愧疚,柔声和老夫人道着。   老夫人拍了拍桑桑的手,脸上笑的慈爱,“我知道你和毅哥儿感情深厚,但也不能这般苛待自己不是。”   桑桑听了这句话端庄清丽的脸上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小脸瞬间便爆红了起来, 有些犹豫的不知道怎么和老夫人解释。   “不是,是……”是他强迫我的,谁和他感情深厚啊。   “哎呀,你也别害羞。祖母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也懂你们少年人的想法。只是你要记得啊,自己的身子最重要,不然以后落下了病根子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桑桑还未说完话,林老夫人便拍了拍桑桑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最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桑桑一眼。   桑桑可算是知道了比之前被大夫一把指出节制更尴尬的事情了。她现在恨不得将脸埋到胸口里去。   那狗男人不是说了叮嘱了那个大夫了,老夫人怎么还是知道了。桑桑心中暗骂秦王做事不利,抓心挠肝的想着解决方法,额角都急的出了汗水。   “少年慕艾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害羞的。”老夫人见桑桑脸越来越红,头都快埋到怀里去了,连忙安慰着。这孩子也太容易害羞了,担忧丈夫又不是什么说不出的事情。   桑桑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老夫人,老一辈的人想法这么开放吗?   “是……”桑桑害羞的讪笑着,俏脸热的都快能烤熟鸡蛋了。   “毅哥儿做生意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做些别的事情分散分散精力,晚上也不至于担忧的感了风寒。当年你外祖父在外做官我一个人在家也是一日日的蹬西楼看行程。只是看得多了心情越发的不好了,这身子也是经常生病。”林老夫人感叹的道。   “啊,对。公子在外,我的确是心有牵挂。”桑桑呆愣了一瞬,立马笑着回着话。心里也狠狠的舒了口气,原来老夫人是以为她是担忧秦王才生的病啊。   桑桑有些讪笑的看着老夫人,心里却是感叹万分。这做了坏事 还真容易做贼心虚啊。   “昨日让你来也没旁的事情。咱们府上人少,没人陪你玩可是有些闷?这正赶上那杜老夫人寿辰,昨日特意给我下了请帖。那日我带你去做客,也好散散心。”老夫人笑着道。   “杜老夫人?”桑桑愣了一瞬口中轻喃道。她只知道前世秦王是在闺房中找到了账本,又纳了那两淮转运使家的姑娘为夫人,难不成这账本就是藏在了杜姑娘的闺房中?   “怎么了?”老夫人疑惑的看了看桑桑。   “没,没有。谢谢老夫人待桑桑这般好。”桑桑笑着感激道。老夫人的确是待她不错的很,便是她亲祖母都没这样心疼她。   “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家。”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桑桑的手……   ************************************************   楚毓下午将美人哄睡了之后便去了正院给老夫人请了个安然后便去了旁边的院子。   刚到院子便听到房中女子尖叫的声音,楚毓皱了皱眉愣了一瞬还没动作便见暗一从外面带了个人呢来。   “公子,这便是属下请来的口技人。”暗一行了一礼道。   楚毓打量一眼暗一旁边的人,淡淡的点了点头。   三人到房里的时候见到的场景和之前一样。之前楚毓吩咐了人诊治,但那手指和胳膊是旧伤也不是一时半会更治好的。倒是腿是刚打断的算是接了回去了。   现在那女子正死死的搂着那丫鬟的脑袋,牙齿紧紧的咬着她的胳膊血迹满满着实吓人,脑袋上的头发也被抓秃了一块。   旁边的丫鬟想上前拉开两人,但是却被那女子用脚踹开了。这刚刚接好的腿估计又快断了。暗一心中感叹忙上前将人拉开了。   “刚才她说了什么?”楚毓淡声问着旁边的男子。   旁边那男子看着刚才的那一幕简直是吓到了。他是这扬州城最有名气的口技人,不仅可以模拟各种声音,还能将所有的声音随意的组成一场戏。扬州城中好多人都是请他去家中表演呢。   今日这个客人给的价格高,他本是欢喜的来的。谁知来了之后却是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密。刚才那疯丫头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这扬州城怕是不得安宁了。   “这、这,小人学艺不精,没看出来。”口技人弯着身子,惊慌着掩饰着自己脸上的恐惧。   “学艺不精?”楚毓淡声轻喃着,凤眸冷厉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口技人。   “是、是、是。小人学艺不精,这定金便都还与您。”口技人连忙从口袋中将银子拿了出来,恭敬地递给旁边的暗一。   “你要考虑清楚,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若是你有半句撒谎的,南街莲花巷子里那对母子可能就要去下面了哦。”   暗二从墙头上下来,脸上笑的说着话。只是这句话却是吓得旁边的口技人直直的跪了下来。   “您息怒,您息怒。小人真的是学艺不精。”口技人颤抖着扣着头,脸上的汗水都流到了地上。   他家几代单传。家中原本不怎么富裕,后来他凭借着偶尔学到的口技哄得富人们的欢喜。倒也是挣了一笔银子。   可惜家中无人再多的银钱也是无人继承,他今年好不容易得了一子若是没了那他家可能真的就是断了香火了。   口技人万分纠结,双目直打转。   “唉,你也别怕。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只要乖乖听话说出来那女子到底说了什么,之后乖乖保密我们自是不会伤到你和你的家人的。   而且这银子也是比之前说好的多一倍。有了一大笔银子,你便是去了别的地方也好,还是做些小生意也好,都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好好想想。”   暗二蹲了下来看着口技人。他们暗卫训练可是十八般武器都要学的,调 教人这点东西可是精通的很。这话简直是句句敲在这口技人的心上。   良久,口技人睁开了合着的双目,下定决心的道:“刚才那女子口中说的是大人、大人是冤枉的,大人没有、没有贪钱。”   楚毓神色淡漠。他自是猜出了刘知府可能是冤枉的。只是却是缺少证据,这案子都结了好久了,唯一的证人也都被斩首了。   这女子出现的及时,但是却是个疯了的,舌头还被拔了。但是时而发疯的时候口中却还张着嘴说着什么。   但是现在看来若是他想找些证据出来,可能得耗费些时间了。   “让他在这院子里待着。将那女子说的话记在纸上。”楚毓淡声吩咐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楚毓这边刚出了院子便遇到外面从群芳楼回来的江承允。   每日都吊儿郎当像求偶的孔雀一样的江承允,难得沉着一张脸。   “嫂子可有个青梅竹马?”江承允见楚毓出来,慢悠悠的走上前有些沉郁的问着。   “自是没有!”楚毓冷着看了一眼江承允坚定地否定着。   “你说我要是纳妾可还行?”江承允想了一会终于抬起来头问着楚毓。   “江公子,您还是先想想丞相夫人给您立的规矩吧。”楚毓没理江承允,暗二却是接着话和他说着。   “那要不我也像你家主子纳个外室?”江承允认真的问着暗二。他娘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蜜罐里的女人,这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都被定上他家家谱了。   若是他违背了定是会被他爹他娘两人混合打个半死!   江承允越想越是觉得纳外室是个好主意既能让她远离那贱男人,又能抱住了他的屁股!江承允喜悦的抬头却是差点没被前面冷着像冰块的脸冻住。   他、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以后不准说外室。”楚毓回头淡漠的道了一声。他怎么觉得外室这两个字听了越发的难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不准说我媳妇儿是外室!!   江承允:好好好,我错了,快收回去您那能冻死我的眼神。   桑桑(白眼):您自欺欺人的毛病越发的厉害了。   楚毓:媳妇儿,别说是位份心都给你! 第62章   “公子可对夫人真好, 若是我以后嫁的人能有江公子一半的体贴就好了。”小丫鬟想到这些日子见的场景,心中着实羡慕,双目中满是憧憬。   “你可真能做白日梦, 你先长了夫人那种绝色容颜吧。”另一小丫鬟见她双目冒着精光, 毫不留情面的戳破了美梦。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过是做做美梦罢了。”小丫鬟噘着嘴有些不高兴。她自是知道她没有夫人的绝色美貌,但是她就是憧憬一下啊。   “也不能这样说,公子是对夫人好。但是夫人也是真心实意的欢喜公子啊。昨日我守夜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公子不过是出门做生意,夫人就担忧的辗转反侧睡不着。   夫人虽是绣艺不精,但是还是亲自动手给公子做衣衫,连剪裁都没用旁人,都是亲手亲为的。”   梅云笑着和旁边的小丫鬟们解释着。虽是她也极其的羡慕江家夫妇的的感情,但是这也不只是公子单方面宠夫人啊, 夫人也是很爱公子的。   旁边的小丫鬟们听了之后双目更是憧憬和羡慕……   楚毓沉着脸回了院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江承允说她外室的话心里会不舒坦, 有些堵得慌。   他刚想去进房便听到外面丫鬟说的那些话。原来她这般欢喜他, 是了, 平日里虽是她有时候爱像猫儿一样伸伸爪子,但是都是用肉肉的垫子轻轻的拍拍他。   他之前以为是她脾性好,原来是她心中欢喜极了他。   楚毓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脸, 是了,她可是亲口夸奖的他面若冠玉。那日她还趁着他睡着抚着他的脸, 被他戳穿喉还娇羞的不行。   她还为他做衣衫,还亲力亲为不假借旁人之手。她还晚上辗转反侧的担忧他。   既然她这般喜欢他,那他也对她好些就是了。楚毓嘴角不由的上勾,心中也如猫儿抓一般,只想着能够早些见到那娇人。   只是进到房里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美人。   “夫人去了何处?”楚毓淡声问着。   “夫人之前去了正院给老夫人请安了,现在还未回来。”梅云恭敬的回着话。   虽是这江公子是个体贴知道疼人的, 但是这却是只对着夫人。对其他人就是整日冷着张脸,再加上气势摄人着实让人不敢抬头看他。   楚毓自是不知丫鬟心中是如何想,抬腿便去了主院。   桑桑经过了一番‘做贼心虚’之后说话越发的讨喜了。老夫人也很是欢喜,两人不知不觉得便聊到了傍晚。   老夫人自是将桑桑留了下来,还吩咐了厨房做些好菜来。   只是现在桑桑待的却是有些尴尬。   江承允从外面进来便来了正院给老夫人请安,然后便被老夫人抓住不放了。   “小兔崽子,每日就知道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不着正行。”林老夫人瞪了一眼坐姿不端的江承允。她就不知了,她女儿和女婿都是老实可靠的人,怎么到了这外孙子就是这般不着调。   人家毅哥儿和桑桑孩子都快四岁了。他竟是连亲事都没成。没成就没成吧,她在扬州给他说个就是了。   只是这小兔崽子却是整日的往那烟花柳巷里跑,这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重的她都能打喷嚏了。   “外祖母,我是个没出息的,您再怎么说我也是没出息。您看看若是孙儿我是个成大器的,岂不是每日都被关在丞相府中苦读,哪能来扬州陪着您啊。”   江承允想通了,心中越发的欢喜。便是听了老夫人的骂也不觉生气,惬意的呷了一口茶水。   “你出不出息都得成家立业。不然你看你爹不打断了你的腿。你看看你,你再比比毅哥儿,人家比你大不了两岁,不仅生意做的火热,还有孩子。桑桑你说是吧,这既不成家又不立业,和那每日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老夫人想起孩子就觉得心痛。她就生了一个女儿,女儿也只生了一个儿子。若是再这般下去她怕是到死都抱不上重孙儿了。   桑桑喝着茶差点没吐出来,这话她怎么点评啊。她和江承允又不熟,再说她又不是他的亲眷。桑桑愣了一瞬,方淡笑着道:“江、三弟还小,再过些日子便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是啊,外祖母,我还小呢。等我再大些便会明白了。”江承允接着桑桑的话笑着道。   “滚滚滚,每日看到你就烦的很。你不愿成家,但是有一点却是得记住。你家中可是有四十无儿方可纳妾的规矩,你若是在外面胡乱来,你仔细了你这身皮。”老夫人啐了江承允一口,话中警告着。   “好好好,我不纳妾就是了。”江承允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着实想让人上去踹一脚。   楚毓到的正院的时候江承允正躺在亭子里喝着茶,见楚毓脸色温和忙迎了上去。   “祖母问你你不能说我想纳外,我的打算啊。”江承允见楚毓又冷了的神色忙捂住嘴换了个词。   这没开窍的人突然开了窍之后真的是让旁边的人跟着遭罪。他又没别的意思便被冷眼相待,若是他说了什么徐夫人的不好的话还不得被打死。   江承允想着以后定是对徐夫人敬着些。   楚毓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承允继续走着,他可没闲心管他的闲事。   既是楚毓来了,老夫人又让人多准备了两幅碗筷。几人一顿晚膳用的也算是安心。   用完晚膳之后老夫人便笑着让桑桑和楚毓回去了。脸上还露出一副我都懂、我是过来人的笑容,看的桑桑头都有些大了。也不能解释什么,只能顶着老夫人的眼神羞涩的回去了……   ***************************************   京城   “明王可真是悠闲,本王都快无家可归了。你还在这里淡然的喝着茶水。”明王抬眼便见外面进来了一个面色不虞的男子。   “三王爷说这话是何意?本王悠闲您也很悠闲啊。这大半夜在本王王府中来去自如真是悠闲呢。”明王从书案后走了出来,淡笑着看着那彪形大汉三王爷。   “是何意?你说要刺杀秦王,本王给了你最强壮的儿郎。你可是坑苦了本王,现在你家老子不给我陈国粮食、炭火,我父王给我来信说解决不了便不用回国了。”   金岩气的脸上的胡子直颤,他当初是心蒙了灰尘才上了明王这条贼船。   现在不说是立太子便是连会陈国都成了难事了!   “金兄息怒。不要为了一时的利益放弃了以后长远的利益啊。别忘了咱们的约定,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明王心中气的发狠,他的父皇竟是为了那个孽种做到了这种地步。他不是最好面子吗,不是最心怀天下吗。   “刚开始?本王怎么感觉你刚开始就输了!本王现在就后悔为什么当初选了你!”金岩气的拍了一掌将手边的桌子拍断了。   他当初和父王拍着胸口说的若是他成了储君定是让陈国百姓过得舒坦。所以被这明王一忽悠便双方定下了约定。他派人助他登上皇位,他分大靖五分之一的城池给他陈国。   要知道他们陈国虽是地域广,但是却都是荒漠。每逢刮大风的时候无数的百姓都无家可归。   若是能有大靖五分之一的城池那他的太子之位定是成了。可是现在却是不仅太子之位没等到,还到处的都是追杀他的人。   明王眼色一暗,脸上却还是笑着道:“这次是本王低估了他的能耐,不过这一次他定是必死无疑了。金岩兄一定要再相信我一次,之前说的城池本王再多给十座就是了。”   明王见金岩脸色渐渐好转,忙又倒了杯茶水亲手递给了他。   “好,本王暂且再信你一回。”金岩沉思了一会儿,现在他的境界已经是够难的了,若是暂且信他一次说不定还能有些好转。若是这般狼狈的回陈国,可能刚出京城就被暗杀了。   “王爷,您真要再给他加城池?”金岩刚走侍卫便从外面进来劝着。之前王爷勾搭这三王爷的时候他就劝过,但是王爷为了快速的得到兵力怎么都不听他的。   现在不仅秦王好好的,还惹上了这么个东西。以后便是得了天下,这勾结他国的罪名可不是一辈子都被史官构陷。   “加不加都是本王说了算。”明王讽刺的道。那□□可是个好东西,若是金岩想活就得乖乖的听他的话。他刚刚加了些剂量,算起来也应是中期了。   他就要让他看看他觉得是个废物的人最终却是掌握着他的命运。   “那三王爷不是个善茬。”侍卫叹了口气劝着。王爷这些年长大了,也越来越不听先生的话了。这么下去可能会将这几年的做的准备都毁于一旦。   “好了,本王知道了。先生年纪大了,你该知道谁是主子。当年可是本王救了你全家。”明王呷了口茶水,淡淡的看着站着的侍卫。   “属下……单凭王爷吩咐。”侍卫心中纠结,但是到底是跪了下来。先生的知遇之恩不假,但是王爷救了他全家…… 第63章   桑桑觉得今天秦王这眼神就像狗皮膏药一样, 怎么一直盯着她。她今日晚膳吃的多了些,现在撑的有些想打嗝,但是旁边有道炽热的眼神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只是也不知怎的了这饱嗝怎么还来个没完了, 她脸都快憋的僵化了。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楚毓感觉这句话真的挺对的, 朦胧的光映在美人脸上衬的莹白如玉的俏脸越发的娇媚可人。   楚毓不自觉嘴角微微上勾,看着美人心情就是不错。   “王、王爷为甚一直盯着、盯着妾身?”桑桑憋的脸色发红,强忍着问了一句。   “今日甚是好看。”楚毓见美人害羞的脸都红了,犹豫的问着的样子心情更加的好了。   人家夸自己好看,桑桑来不及欢喜,也不敢张嘴,就怕那令人尴尬的声音从喉咙中冒了出来,只能抿了抿嘴角微微低头。   桑桑是鹅蛋脸,现在正是芳华正茂的年岁, 两颊微微有些肉。现在红着一张俏脸减少了本身的清丽妩媚, 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他记得小女人的脸软嫩滑腻, 楚毓想着不自觉的攥了攥手心。   只是她娇羞的厉害, 他只不过多看了两眼便不羞的低下了头。若是他再动手说不定便是连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他还是不逗她了,楚毓想着笑了笑,“本王先去洗漱。”   桑桑简直是像看到了光明了一般, 赶紧走吧,再楞一会儿她可就丢大人了。桑桑温顺的笑着点了点头。   楚毓见美人温顺乖巧的很实在没忍住有些痒的手指, 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着摸了摸美人如瀑的秀发。   然后就尴尬了。桑桑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每次都丢人丢到家了。而且都是当着这人的面丢人。不对,就是这人害的她一直丢人。   桑桑尴尬的马上跑到了床上,死死的用被子裹住了整个身体。   楚毓动作微僵转瞬笑了起来。但是顾忌着小女人的面子到底是没敢笑出声来。怎么这么可爱,桃桃都不会打饱嗝了。   小女人爱面子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楚毓看着床上的蚕宝宝有些可惜的搓了搓手。   楚毓洗漱了一番回来还见床上一动不动的蚕宝宝,也不唤她熄了灯便上床了, 连着被子将人搂进怀里合上了格外温柔的凤眸……   第二日桑桑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经没了人了。桑桑想起昨晚的事情脸就热的慌,幸亏今天他走的早不然她还不得热死。   桑桑忙起身倒了杯凉茶,昨晚她身上裹着一层被子还被那人紧紧地箍住,着实热死她了。她都害怕这狗男人嫌她丢人所以想活生生闷死她。   ……   下午桑桑坐在窗外的树下绣着衣服。她手钝做的慢了些,现在连一半都没做好。   “我给你说啊。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大秘密。”一个丫鬟神神秘秘的凑近另一个丫鬟说着。   “什么大秘密,你不会发现什么杀人放火了吧。我可不想听,还不够担心受怕呢。”小丫鬟脸上有些害怕,推开快要贴近了她脸的小丫鬟。   她打小就胆子小,如果知道了什么杀人放火的秘密定是晚上吓的睡不着觉了。   “哎呀,不是不是。今早我不是送热水嘛。然后就有侍卫去给江公子回话,我虽是没听到具体的。   但是却是听到了隔壁院那女子这些字眼。说不定啊这江公子和咱们表公子一样都经常逛那烟花柳巷。然后金屋藏娇了。”小丫鬟说着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自从江公子和夫人来了,她们都是极其羡慕这夫妻俩的感情。虽说心里知道这种男人很少有,但是她们到底是有了一丝的期待和憧憬。   “啊?你听错了吧。夫人生的倾国倾城岂是那些胭脂俗粉能比的上的。”旁边的丫鬟听了这话质疑的道。她可是亲眼见的江公子对夫人那眼神都是充满了温柔宠溺的,怎么可能像那些男人一样金屋藏娇呢。   “唉,这怎么不可能啊。这男人可不都是一个德行……”   “死丫头住嘴!整日的不做活就知道扯闲话,背地里议论主子便是你们老子娘都救不了你们。”梅云黑着脸斥着两人。   “梅云姐姐我们知道错了。您今日就当没看到,我们下次一定注意。过些日子请你吃酒。”小丫鬟忙笑着认错,行了一礼上前握住梅云的手。   梅云听了这话脸更黑了,躲开了小丫鬟的讨好,“吃不吃酒我不在乎,但是这规矩你们俩却是得再学学的。”   她不过是去正院领些东西来这院子里的丫头们就反了天了。大宅子里最忌讳的便是谈论主子的事情。虽说江公子他们不是府中正经的主子,但是也是贵客,岂能被这般议论!   “姐姐别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可别撵人啊,奴婢们以后定是守规矩。”两个丫鬟吓得赶忙的跪了下来。梅云是老夫人的人,在府中说话也是有些威信的。这让她们这些小丫鬟去学规矩还不是张张口的事情。   “你们也别求我,平时说话不注意谁也救不了你们。”梅云冷声道。这话若是被夫人听到了可不是要伤心的。她虽是女子但是也是不忍那娇娇人儿伤心。   梅云下了狠心无论两个小丫鬟怎么求情都通知了各自的老子娘来领人了。   只是梅云刚回头就见不远处的树下夫人正坐着绣着衣服,瞬间整个人便愣了。   “夫、夫人。”梅云恭敬的行着礼。   “梅云来了,老夫人都说了什么。你看看我这竹叶是不是绣的歪了。”桑桑笑着抬起头看着梅云道。   “老、老夫人说今日府外的铺子送了几匹新的布料来,让您挑匹欢喜的做身衣服,等那日杜老夫人寿诞的时候穿。”梅云打量了一番桑桑的神色见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便也放下了心。   这大树离着刚才的地方也有些距离,夫人又专心绣花定是没听到。   “我晚些亲自去和老夫人道谢。你帮我看看这竹子是不是歪了。”桑桑笑着道,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了梅云。   梅云专心的看着衣服,桑桑却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暗色。   她之前便知道江南有很多秦王的老相好,那杜夫人是一个,这青楼绝色美人也是一个。   只是她没想到会出现的这么快,看来那日他身上的胭脂香味便是出自那位红颜知己。这男人说话还真是不可靠,桑桑不由得觉得有些膈应。   只是那些丫鬟估计错了她不会生气,情情爱爱最后伤的终究是自己。桑桑知道她在感情方面是比较淡漠的,虽然她不否认她可能对秦王有些好感。   但是这些好感却不足以让她放弃所规划的一切。桑桑强行压下心中的一丝不适。   “夫人,您看这竹子原本应是走的小针。现在您绣了几针,稍稍的掩饰一下就好了,倒也没必要拆了。”梅云笑着将那衣衫上的竹子指给桑桑看。   桑桑笑着接过衣衫接着绣了起来。   ******************************************   楚毓今日和往常一样都起的极其早,外面天色朦胧怀中美人睡的香甜。他难得的升起了赖床的想法,但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在她醒来之前先行消失,不然她定是羞的要死。   楚毓轻轻的亲吻了桑桑的额头便下了床。刚刚洗漱完暗一便来报院子里有了新的消息。他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去了隔壁。   今日守夜的丫鬟刚醒便被吓的惊叫了起来,那疯女子竟是撞了桌角。幸亏发现的早不然早就血流干了。只是虽是没死却也因着血流过多晕了过去了。   楚毓阖着双目脸色淡漠让人猜不出想的什么。   “这女子怎么会自尽?按说她这些日子的动作加起来就是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报仇。即使是已经疯了还想着报仇可见是意念极深。那怎么会突然撞了墙角呢?”   江承允没了定力来回在房中走来走去。这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那边盐差案子没个结果,这边疯女人也不省心。   “昨日都发生了什么?”楚毓忽而睁开双眸淡声问着昨夜守夜的丫鬟。   “昨、昨日,昨日和往常一样啊。真的没发生什么。公子奴婢真的没有打骂那姑娘。”小丫鬟吓得都快哭了出来,回话也是磕磕巴巴的。   “你都说说。”楚毓又道。   “昨日奴婢们和往常一样给姑娘喂了饭,然后就喂了药。然后便等着姑娘睡了之后才睡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着话,脸上极力回想着昨日的事情。   “一丝也和往常没有不一样的吗?”   “昨日给姑娘喂药的时候好像她挣扎的很是厉害,奴婢和翠红一起才将药喂下。”小丫鬟想了一会儿,忙不迭的回着话。   “药方改了?”楚毓淡声问着旁边的暗一。   “没有啊,还是之前开的药。”暗一肯定的道。这院子周围都布满了暗卫,绝对不可能有人进来的,所以问题也不可能出现在药里。   “昨日房间装饰和熏香可曾变了?”楚毓淡声问着跪着的丫鬟。   “没有,都是和往常一样的。”   “你昨日换了胭脂水粉。”楚毓淡漠的看着下面的丫鬟。   “是、是,翠绿昨日刚换了一盒香粉。”旁边的丫鬟不等着翠绿说便代替她回答了。   “不是,便是换了香粉又如何?”江承允疑惑的看着楚毓。这和疯女人为什么要自尽有什么联系吗?   楚毓没理江承允又阖上了双眸。那女子疯了都想着为主家复仇绝不可能是要自尽。再加之昨日喂药之时突然发病应是闻到或者尝到了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这浓郁的脂粉香便是一个发病的一个突破口。若是他想的没错的话,这女子曾经应是被人强行灌过药,昨夜那样也无非是让疼痛掩盖住药性罢了…… 第64章   正如桑桑和梅云说的, 到了傍晚她便去了正院和老夫人道谢了。   不得不说她是有些感动的,老夫人怕她无聊特意带她出去交交朋友,还给她准备衣服, 这的确是比她亲祖母对她都好。   李姨娘是祖母的亲侄女, 她自是什么都护着,便是李姨娘经常欺辱姨娘也只是不疼不痒的说一句她还小不懂规矩,你多担待些。然后再赏些小玩意,这件事便是不了了之了。   李姨娘有一子一女也是被惯的无法无天的,桑桑记得她十岁那年被三公子推进河里,差点没淹死,本就极其弱的身子硬生生的养了一年才好转,而三公子只是被罚了抄了本佛经。   桑桑想着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心感觉很是讽刺,自己家的亲祖母还没有旁人对她好。   “让老夫人费心了。桑桑很是喜欢。”桑桑挑了一匹橘色的绸缎, 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我之前看这橘色便觉得极适合你。”老夫人笑着看了桑桑一眼。   桑桑这孩子哪里都好, 长得好不说, 性格也极好, 温温柔柔的很是讨人喜欢。   今日梅云处理了两个丫鬟她也知道了,心中到底是感叹毅哥儿这孩子不知足啊。   但是不是她亲外孙有些话她到底是没法说的,看着桑桑的眼神越发的怜爱和怜悯。   桑桑不知老夫人看她的神色怎么越发的怪了, 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老夫人看着桑桑故作无事的小脸越发的心疼了,扯过桑桑的手拍了拍, “若是心里难受可以便来找外祖母说说,憋在心里容易生病。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图个新鲜罢了。”   桑桑便是再傻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了,但是她真的没什么说的啊。她本来就知道秦王是个风流种。   王府中有前世害了她的白月光、还有恨她入骨的赵侧妃,外面还有青楼红颜知己、异域美艳公主。   “多谢老夫人,我没事的。公子待我极好的。”桑桑柔声道着。虽是她没什么反应, 但是老夫人能这般想着她就够让人感动的很。   “哎,你这孩子就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老夫人有些心酸的拍了拍桑桑的手。   她当初被诊治出来生育艰难,婆婆逼着塞过来妾室。她可是心里就像是喝了醋一样,又是酸又是涨。这孩子能这般懂事不抱怨着实令人心疼。   “老夫人我真没事的,让您担忧了。”桑桑有些动容的弯身行了一礼。   老夫人忙扶起了桑桑,见她神色不变渐渐地放下了心。留了桑桑吃晚膳,特意吩咐了厨房准备了桑桑爱吃的菜。   ……   桑桑回到院子的时候楚毓还未回来,不知怎的桑桑看着隔壁院子亮着的灯光,心里有些堵的慌。   梅云看着桑桑看着隔壁的院子出神暗道不好,下午的事情夫人到底是知道了。   “夫人,您要洗漱吗。厨房里的热水送来了。”梅云忙轻声问着。   “好。”桑桑轻声应了一句便去了旁边的耳房。   耳房中,桑桑扶了扶额试着压下了心中莫名的烦躁专心洗漱,可是不知怎的脑中却是隔壁院子的朦胧灯火。   她这是怎么了,她和秦王也就是逢场作戏罢了。秦王喜欢她的身子,她为了敛财,可是心里有些闷闷的。   “夫人,奴婢替您按按?”梅云见桑桑神色不佳心中叹了口气,忙询问道。   “啊,好啊。”桑桑见梅云眼中关切,柔声回道。   梅云之前在林老夫人身边跟着身旁的嬷嬷们学了不少的按摩手法,可比半瓶子晃荡的桑桑专业多了。   房中点了安神香朦朦胧胧,掺杂了花瓣的温水浴再加上梅云精确的手法桑桑心中的不虞渐渐消失了……   桑桑洗漱完已经戌时了,外面的小丫鬟昏昏欲睡的守着岗,见桑桑出来忙请了安。   “夫人,公子派人传了个消息说今日有笔生意要谈便、便不回来了。”旁边的小丫鬟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是说了出来。暗中打量着桑桑的神色心中有些害怕。   “嗯,下去吧,我要睡了。”桑桑不自觉的瞥了一眼隔壁的院子,灯光暗了下来,应是休息了。低头见小丫鬟脸上有些怯怯的,淡声吩咐了一句便去了床上。   “夫人,您若是有事便唤奴婢就行。奴婢就在外面的榻上守着。”梅云便放着红色的纱帐一边和桑桑说着。   “不用了,你今日身子不适,便下去休息吧,不用守夜了。”桑桑轻声道。梅云今日脸色发白,身体也发虚,定是到了那几日。她一般晚上不起夜,也没必要非要让人守着。   “多谢夫人关心,奴婢真的无事。”梅云心中一暖。夫人自己心中不如意竟还关心她。虽是她身子不适但是也是能忍的。   “身子不适便回去休息,你要是不放心便找个人来替你的班。身子好了便换回来。”桑桑笑着道。她不是难为人的主子,丫鬟也不容易。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梅云真心感激的行了一礼。虽是她不在意扣月钱,但是夫人真心关心她,她也不能辜负了不是。   “让小丫鬟去厨房要碗红糖鸡蛋羹。”这些日子梅云是极其照顾她的,桑桑心中感激。特殊日子还是多吃些红糖较好,但是红糖珍贵丫鬟自是没有那个份例的。   “多谢夫人。”梅云心中着实感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有几个主子能够真的瞧的上她们。   她虽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旁人敬她几分,但是背地里也是说她外面买来的丫鬟比不上家生子值得信任。   现在得了些权势能耐了不过是小人得志,早晚老夫人会不喜欢她。   这些话梅云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以为早就习惯了,现在听了关心的话着实心中感动的很。   “好了好了,回去歇息吧。”桑桑见梅云眼中含泪都快哭了出来,连忙道。她是个随性的人,只是遵从本心罢了,倒也没必要让人那般感激。   ……   今夜夜色正好,外面的月光照进房中透过红纱帐让桑桑越发的睡不下去了。娇柔的身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自觉的脑中便浮现出隔壁那烛火通明的院子还有各色娇媚的小脸。   桑桑知道她打小便是占有欲极其强,便是喜欢的玩偶被旁人玩了也是不喜欢的。应该男人也是这样吧,若不是为了筹银钱她应是还像前世一样吧。   桑桑将这些不适感归结于占有欲,但是心中还是不舒服。   “今日小厨房是不是开了一坛子果酒。取些来。” 桑桑坐了起来,淡声吩咐着。她记得姨娘不舒服的时候便喝些酒水,第二日心情明显的变好了。虽是她没喝过酒,但是果酒应该可以吧。   外间守夜的小丫鬟听里屋有声音连忙进了来,只是这大半夜的夫人要喝酒。这可怎么是好啊,虽说她都有些不适公子竟然养了青楼女子。但是这半夜喝冷酒着实伤身子啊。   “夫人,您身子弱,这、这大半夜喝冷酒会伤了身子的。”小丫鬟忙劝着。   “无事吗,取来便是了。”桑桑坚决的道。   小丫鬟无法只能去了厨房取酒……   ******************************************   楚毓便是有绝顶的聪慧也是拿着昏睡的女子没有办法,只能等着她醒了之后再做打算。   原本想回去看看美人是不是睡醒了,只是还未出门便被暗四请到了书房里。   “王爷,义勇山着实奇怪。但是属下找遍了书房都没找到书信什么的。请王爷降罪。”暗四沉着脸色回着话。   他着实是笨拙,和江公子先来了江南但是什么都没查到。现在这义勇山的事情也没弄个明白。暗四想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哪里奇怪?”楚毓未说话,江承允却疑惑的问道。   “正如王爷所料,那些劫匪着实应该和军中有些联系。不论是出手的动作还是练武的把式都和军中相似。”暗四回着话。   “你是说官匪勾结?”江承允惊的捂了捂嘴。   这官匪勾结可是大罪!前朝之所以亡了便是因为官匪勾结造成百姓的日子越发的艰难,最后还是先祖带人起义才还了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所以先祖吸取前朝的经验将这官匪勾结的罪名可是定死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些年来从先祖到现在几乎是少有人这般动作。   这人还真是为了银子什么都不要了,这可是在赌命啊。   楚毓神色幽暗,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官匪勾结,最怕的便是几乎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有份!   所以才会互相包容,毕竟法不责众,他父皇又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过多的伤及百姓便不会理睬。   “这证据到底是藏在哪里啊。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是一团乱。”江承允皱着眉道。   “联系杨怀。”楚毓淡声吩咐着,也许杨怀这条线才是最容易入手的。   “可是我都和他混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这人虽是混的很,但是嘴却是极其严实。”江承允为难道。   楚毓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好好,我去找他。”江承允忙道。看这眼神若是他不答应可能要再经受一番暴力了。江承允想起昨日他就是说了句‘外室’晚上进院子就被暗二陪着练了一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   月光洒进红帐子,楚毓看着怀中裹成蚕宝宝的美人,眼神温柔,又听她呼吸均匀便知这是睡了过去。   楚毓轻柔的将被子一点点的剥了下来。果然美人已经被热的满头大汗,楚毓拿起旁边的扇子轻轻的扇着,看着美人的睡颜格外舒心。   良久美人脸上的汗水没了之后,楚毓放下手中的扇子,轻轻的吻了一下美人的额头,嘴角上勾的睡了…… 第65章   江承允也算是个能办事的, 刚派人去约了杨怀,就有小厮来请他们了。   杨怀是个极其风流的纨绔子弟,这平日里几乎都歇在那花街柳巷中。现在正是在聚美阁玩的舒坦, 听有人报江承允寻他, 便让小厮将人请了来。   “公子,这江公子是何人?”怀中的美人娇怯怯的问道。   “你这小蹄子又惦记上爷的朋友了?这是爷一个喂不饱你了。看爷怎么收拾你。”杨怀心情不错的掐了掐怀中美人的酥肉。   “娇娇最欢喜也爷了,旁人怎么比得上您呢。只是您不是最欢喜……”美人娇羞的捶了捶杨怀的胸口。   妈妈已经答应他了若是能留住这杨公子让她们聚美阁的生意比过隔壁的群芳楼可是给她升花牌呢。   她知道自己的模样比不过四个花魁,但是这身材和性子却是比她们要好。   这杨公子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四大花魁又是受人捧的傲的很,虽是碍着杨公子的身份不敢得罪,但是这伺候就失了点水平。   她就不一样了,她不要面皮她只要银子。所以他有各种癖好她陪着乐就是了。   “还是娇娇懂爷的心意。谁也没有娇娇可心儿。只是爷这个朋友嘴挑的很,也是个假正经的。”杨怀有些不屑的道。   江承允仗着自己是京城贵公子可不是傲气的很嘛, 之前为了群芳楼那个小娘们和他恼了现在能联系他已是不容易了。   难不成是腻了?杨怀越想越是觉得可能。那他是不是可以尝个鲜了, 杨怀想起白薇浓艳的小脸心中觉得越发的痒了, 手不自觉的捏了怀中美人一把, 直逗的美人咯咯直笑……   ****************************   马车上   “杨怀虽是比较混,但是还是有些防备的。您给他留点面子,别让他起疑心。”江承允担忧的道。   秦王这张脸便是见了皇上都一脸淡然着实有时候有种想让人打一顿的感觉。杨怀平日里又是个极其爱面子的, 他也是不要面皮陪着混才打探到了些许消息。   楚毓合着凤眸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江公子您放心,我家王爷定是能应付的。”暗二在外面笑着回着话。   江承允觑了一眼楚毓的脸色见神色正常, 也闭上了嘴不再说甚。   聚美阁倒也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二人到了房中的时候杨怀正搂着两个美人喝着美酒吃着水果。   “承允来的不慢啊。”杨怀嘴上笑着,脸上的横肉微颤,脸色发灰有些虚,一看就是身子被掏空之相。楚毓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杨怀看着江承允旁边的楚毓忙声问道。这难不成又是京城来的贵公子?   “哦,这是家兄, 是个商人。近日做生意来了扬州。这几日小弟忙碌多日没见崇杨怀兄了,先给兄长赔个礼。”江承允落了座放下手中的折扇,端了杯酒水敬了一杯。   “既是依着承允,那便也是兄弟。以后在扬州若是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就是了。”杨怀听的江承允说了商人二字,眼神一暗满是横肉的脸上笑着,手上端了一杯酒水冲着楚毓道。   “多谢杨怀兄弟了。以后在扬州城做生意还需要杨怀兄弟多多照拂。”楚毓笑着道,端起旁边的酒水喝了下去。   “兄弟好酒量,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杨怀也端起酒杯喝了,又见楚毓虽是仪态贵气但却也不是瞧不上人的,心中有些好感。   “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买卖,可能我一直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吧。寻破了脑袋也找不到什么大生意。唉,不说了不说了。喝酒。”楚毓自嘲的道,脸上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渴望。   “哎,承毅兄别这么说。这才哪到哪啊。做生意得有耐心,说不准哪日便来大生意了。”杨怀脸上笑的灿烂。   这些日子他银子也花的没剩下多少了,他爹又命令账房每月只给他一千两银子。他身旁那些狐朋狗友没个有能力的,这东西可是比大生意。   若是能将那批东西卖出去,他下半年的银子就不愁了。   只是这江承毅到底来自京城而且又是江丞相的侄子,还得调查一番。   杨怀有做生意的想法所以愈发的热情了,特意吩咐了老鸨子将楼里的四大花魁都叫了来,让江承允和楚毓随便挑。   江承允倒是无所谓,反正这种场合他可是经常来逢场作戏的本事他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楚毓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却是条件反射般的皱了皱眉。那女子手还未搭上楚毓的身子便被楚毓躲开了。   “杨怀兄弟实在抱歉,家中有个管事婆娘,回去了不好交代。我先自罚一杯。”楚毓淡笑着道歉。   “是啊,兄长和嫂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以感情深厚了些。杨怀兄勿怪。”江承允享受着美人递过来的酒水轻笑着解释着。   杨怀见楚毓神色中没有不喜才放心的笑着喝了杯酒,他原本就是想着笼络笼络这江承毅,不过既然他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吧,只要没不虞就行了。   **************************************   桑桑等了好一会儿小丫鬟才将果酒取来。   “夫人,您、您要不还是别喝了。”小丫鬟担忧的道。   “无事,你下去回房休息吧。我便喝一点儿,一会儿便歇下了。”桑桑笑着道。   “奴婢在外面守着吧,夫人若是有事情尽管唤奴婢。”小丫鬟回着话。   “不用了,回房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吩咐人的。我一会儿便休息了。”桑桑将鼻子凑上前闻了闻眼前的酒坛子。   这果酒果真是好闻的很,果子香气中掺杂这美酒的清醇,果真是回味无穷。桑桑倒是真心的想喝上几口了。   “好了,下去吧。梅云哪里便说是我让回去的就是了。”桑桑看了一眼身旁神色纠结战战兢兢的小丫鬟,笑着安抚道。   她本就不习惯有人守夜,但是丫鬟们好意她也就接受了,但是现在她想自己静静。   “是。夫人若是起夜尽管唤奴婢就是了。”小丫鬟恭敬的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房中灯火微暗,小坛子里果酒的香气像是长了腿般的钻进了桑桑鼻中,馋的人分外的想一饮而尽。   桑桑自顾的倒了一杯的酒,再次感叹这果酒做的真是精巧的很。   这果酒里面放了不少的果子和干花,飘在清透的酒水中格外的好看。她都觉得这坛子都委屈这美酒了。   桑桑试着尝了一口发现竟是没甚酒味,虽是没达到她的目的,但是这喝起来也是可口的很。   桑桑大口的将杯中的酒水喝完了之后又倒了一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自觉的脑子便有些晃了,不过心情却是不错的……   楚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午夜了。他虽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因着提前吃了药丸倒也没有那般的醉酒了。   现在除了有点反应迟钝,脸有些红什么都看不出来。楚毓回到房中的时候桑桑已经喝的睡着了。   楚毓看着桌边的趴着的人着实有些惊讶,这怎么还睡在桌边了。难不成是在等着他?楚毓想到这个想法不由得嘴角上勾。   只是这怎么还喝起了酒了?楚毓有些疑惑的弯身靠近美人轻轻地将那娇软的身子抱了起来。   “嗯?”桑桑甩了甩脑袋,有些不依的蹭了蹭楚毓的胸膛。   楚毓身子微僵抱着美人也不敢走动了,生怕吵醒了她。好不容易等着人呼吸均匀了才敢将人抱到了床上。   只是桑桑还是醒了,干净的桃花眸黑白分明有些疑惑的看着楚毓,盯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这笑容却是和平时或是温柔或是娇媚的笑不同,干净的像个小孩子。   楚毓看着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美人的俏脸。   “你、你怎么又到梦里来了?你快出去!”桑桑笑着笑着脸就变了,双眉紧蹙玉手推搡着楚毓的胸膛。   “为什么要我出去啊?”楚毓有些疑惑的问着怀中美人,这是喝了多少,竟是喝醉了?   “因为、因为你招蜂引蝶!”桑桑说着伸着手指指向楚毓,小嘴嘟的都能挂东西了。   他怎么招花引蝶了?楚毓不自觉的嗅了嗅自己新换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空气有些凝固,两人都没有说话,四目相对像是看出了些什么。   楚毓刚想开口,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饱嗝声。瞬间沉静的环境也变了,不由得嘴角笑了出来。   “笑?哼,你果然很愉悦。”桑桑将手指收了回来,美眸却是瞪了那笑着的人一眼,转身便用被子裹起了娇柔的身子。   “我错了,不该笑桑桑的。”楚毓赶忙扒着又将自己蒙的严实的人,用温和的声音道着歉。   “哼。”桑桑哼唧了两声也没理那人,仍是身子背对着里面。   楚毓抱着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暖,低头轻轻吻了吻桑桑的耳垂。   “再等等……”良久楚毓方柔声道着。也是对桑桑说,也是对自己说。再等等我什么都给你,再等等我给你最尊贵的位子……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媳妇,再等等我给你最尊贵的位子~~   桑桑:你是要让我成为太后吗? 我觉得可以!   亲爱的们,给个评论呗,嘻嘻嘻 第66章   桑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了, 脑子昏昏涨涨的很是不舒坦。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忘了,只记得她睡不着让小丫鬟拿了果酒来,然后就喝了趴在桌子上睡了。   桌子, 是了, 她不是睡在桌子上吗,什么时候到了床上来了。   桑桑皱了皱眉玉手揉着脑袋可是怎么想都没想起来。   “夫人,您醒了?可是要洗漱?”梅云从外面笑着走了进来。   “好,昨日……”桑桑应了一声,又有些疑惑的看着梅云。   “昨日您喝了些冷酒,丫鬟们睡得早,昨晚是公子回来将您抱到床上去的。”梅云笑着道。   她昨日睡的早,所以今早便起的早了些,所以就看到从房中出来的公子, 还吩咐了让她动作轻些。   “公子回来了?”桑桑皱了皱眉有些惊诧, 秦王昨日不是留在隔壁院子陪着红颜知己吗, 怎的回来了?   他和旁的女子睡了之后又碰了她?桑桑低头看了看自己颈上的红痕眼中闪过一丝膈应。   “是啊, 公子还吩咐了让奴婢晚进来一会儿,不要打扰了夫人休息。”梅云见桑桑惊诧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昨日夫人从正院回来心情便是不虞, 现在听了这些话心情应是舒坦了不少。   “洗漱。”桑桑淡声吩咐了一句便自顾的往耳房去了。   温水已经备好了,桑桑坐在浴桶中狠狠的搓着身上的红痕, 雪白的肌肤一下子便红了甚至血都凝聚在一块了,通红通红的。   梅云取了个东西来便见桑桑死活的搓着肌肤吓得一下子便变了脸色,“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都快搓破皮了!”   “没,就是觉得有些痒。”桑桑淡声道着,手上仍是没放开那娇嫩的肌肤。   “夫人, 您快发开,您若是觉得痒奴婢帮您抓抓。您再这么搓下去都快搓破皮了。”梅云连忙焦急的道。   她们这些小丫鬟在私下没少羡慕夫人肌肤莹白如玉,洗漱的时候便是稍稍的搓一搓便会留下好长时间的红印子。   “哪有那般夸张。”桑桑抬头看了一眼紧张的梅云,又因着搓红了的皮肤有些刺痛倒也停了下来。   “这哪里是夸张,您肌肤娇嫩,现在这样也得一两日才能过来。您不心疼奴婢可是心疼着呢。”梅云连忙上前帮桑桑轻柔的擦洗着。   若是她有这般肌肤定是每日给佛祖上香,脂粉膏子供着它,哪里舍得这般糟蹋。   桑桑见梅云这般紧张也由着她帮她洗漱了。只是心头的膈应却是还存在,怎么都不舒坦。   洗漱梳妆完之后桑桑也是感觉提不起兴趣来,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想继续做衣衫了,拿了本书随手看了起来。   梅云在一旁守着自是看出了今日夫人心情不好,心中感叹这情情爱爱的确是害人不浅。   “外面怎么了?”桑桑放下了手中的书皱着眉问道,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她心中愈发的烦躁了。   “大约是几个丫头在西边玩毽子吧。奴婢过去训斥几句。”梅云忙行礼道。她们府上自来便是没多少规矩,对下人们也是格外的宽容所以这些小丫头都是些活泼的性子。   “西边?西墙边上?”桑桑抬眸疑惑的问着梅云。   “是吧,听着这声音像是从西墙边传来的,这群小丫头还小都是没规矩的很,扰了夫人了。”   “去看看。”桑桑起身便拂袖出去了,梅云赶忙战战兢兢的跟着。   “梅雨,接着。”小丫鬟踢了几个花样之后便传给了旁边的小丫鬟。   旁边的小丫鬟也不示弱的踢着花样,一个毽子硬生生的踢出了几十个花样来。   桑桑在一旁看着倒是想起了之前和小团子踢毽子的场景了,美目有些出神,心中也越发的想念了。   “夫、夫人。”不知是哪个小丫鬟瞥到了桑桑来了,忙弯身行礼。   那踢着毽子的小丫鬟一恍惚毽子便冲着桑桑去了。桑桑来不及反应便抬脚接住了,不自觉的便踢了起来。   旁边的小丫鬟也忘了行礼,在一旁鼓励夸赞着。   桑桑踢了一会儿便把毽子踢给了旁边的小丫鬟。吵吵闹闹的踢毽子又继续了,只不过是加上了桑桑。   丫鬟们刚开始还顾忌着桑桑的身份不好说话和吵闹,但是见桑桑玩的脸色红润眉眼含笑也开始叽叽喳喳的说笑着。   直到墙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脸已经被刀剑毁了,留下了长长的刀疤着实有些吓人。   额头上也包着一块白布,血迹浸透了白布更是摄人了。现在长着嘴但是却是说不出什么只啊啊的朝着桑桑道着。   小丫鬟们也吓了一跳,忙将桑桑围住了。那女子却是像疯狂了一般死活的想往这边爬,只是腿脚不利再加上那边丫鬟唤着,然后就被弄了下去。   桑桑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墙边,但是见到那女子了之后却是震惊了。   她前世只听说秦王风流的很,去了一趟扬州纳了个如花似玉的夫人还结交了个烟花柳巷的红颜知己。只不过因着那女子身份太低所以进不了王府便没带来京城。   不是说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吗?桑桑心下疑惑难不成这女子是什么重要人物?不像外界说的是秦王养的外室?   桑桑有些头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有些恼恨自己前世什么也不管的性子了。   一番惊吓之后桑桑也没心思再踢毽子了,回了房中一点点的回想自己前世的细枝末节。   **********************************************   “公子,刚才院子里是夫人和一群丫鬟在踢毽子。”暗一上前附耳和楚毓回着话。   这院子中的梯子原本是小厮们修缮房上的瓦片随手忘了拿走了,只是没想到那女子为甚会爬上去。   楚毓微眯的双眸看了一眼暗一一眼。   “刚才说的什么?”楚毓淡淡的道。   “小姐、小姐又在踢毽子,当心再感了风寒。夫人送了您最欢喜的酒酿蜜果。”口技人恭敬的回着话。   “你先下去吧。”江承允见楚毓神色凝重忙吩咐了人将口技人带了出去。   “刘小姐的画像。”楚毓淡声吩咐着江承允。   “这画像虽是不易找了,但是这群芳楼见过刘小姐的应是不少倒是不难寻。只是这女子为何会突然这般?”江承允正色的道。   只是他有些疑惑之前秦王吩咐了院子中的丫鬟不准拦着那女子,只要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拦着。   但是这女子为什么会爬上墙头呢?只是单纯的听到了动静?   楚毓未理江承允面上的疑惑,他不敢想若是那刘小姐长得和小女人相似却被旁人玷污了。楚毓不自觉的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下午拿来。”良久楚毓冷淡的看了江承允一眼。   “我这又不是……好好好,我这就去。”江承允还想着和往常一样讨价还价一番,只是这人冷着脸周围的温度像是都降低了几度,连忙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   群芳楼   “薇儿啊,你要想通啊,这男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这江公子这样又是一表人才又是位高权重的,以后若是负了你怕是以后你就得日日以泪洗面了。”老鸨有些心痛的看着白薇。   这白薇是她一手捧起来的,这张浓艳的小脸可是不知道压了这烟花柳巷中的多少花魁。虽是这江公子给了她不少的赎金,但是她还是肉疼的很。   若是能用着白薇赚够了银子再转手献给那知府大人她这群芳楼还怕混不下去吗?   虽说这江公子是京城贵公子,但是这扬州城离着京城可是远的很,这天高皇帝远的,可不是知府说话最管用嘛。   “多谢妈妈这些年对白薇的照顾。只是白薇是个没志气的,就想着以后能够有个家生个娃娃。妈妈这些年的栽培和恩德白薇没齿难忘。”白薇情真意切的说着便行了一礼。   但是心中却是讽刺的笑了笑。梦中老鸨可是做了春秋大梦呢,就想着等着江公子走后将她献给知府。   只是梦中江公子记得她的救命之恩,她又不愿意和他有甚瓜葛所以将她赎出去之后便放她回家了。   只是现在她却不想回到那个狼窝里了。白薇想着梦中的场景眼神一暗。那些欠了她的她统统都要夺回来。   “这生娃娃有什么好的,生了娃娃之后那身材都走样了,哪里还来得恩宠?还不如潇潇洒洒的在咱们楼里吃香的喝辣的。   手里有数不完的银子。你知道妈妈最喜欢你,定不会亏待了你的,等妈妈年纪大了这楼中的事物就交给你了。”老鸨见白薇神色感激,再接再厉的说着诱惑的话。   “多谢妈妈,只是女儿也是身不由己。那江公子是个霸道的,之前还说了若是咱们不依着他他定是回去京城了和什么秦王说明情况。”   白薇神色凄楚,拿着手上的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一幅柔弱不堪的样子让人怜惜。   “行了行了,您也别不舍得了,咱们白薇姑娘是个有大出息的。以后出了门子多多在江公子面前替咱们美言几句。”旁边老鸨的嬷嬷见老鸨神色有些不虞忙说着。   这江公子好歹也是丞相的儿子,外家又是在江南有名气的林太傅。虽是比不上那杨知府在扬州有权势,但是到底也不是她们这些做生意的能比得上的。   老鸨听了那嬷嬷的话,也只能应付的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星星眼):媳妇儿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桑桑(白眼):你还有多少隐藏的情人是我不知道的? 第67章   江承允到的时候白薇已经收拾好了。她东西不多, 这些首饰银钱什么的也是不让带走的,所以她也就是只有个包袱和小玲罢了。   白薇环视着房中嘴角微勾她终于离开这个泥潭了,只是她不会再像梦中一般任人宰割了。   “姑娘,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咱们走吗?”小玲有些雀跃的看着白薇。   她打小便被卖进了群芳楼也没什么亲人了。还好江公子看在姑娘的份上将她也赎了下来。   “薇儿怎么还不动作?爷都等了好一会了。”江承允见白薇久久未出来还以为老鸨刁难便特意进了来看看。   然后便见一身素衣的白薇顾盼流连似是伤感似是不舍。   “爷不会亏待你的。”江承允不自觉的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怜惜的道着。   江承允含情脉脉的看着美人浓艳的小脸差点忘了楚毓吩咐的事情。   “薇儿在群芳楼待了有几年了吧,可还记得之前流落楼中的刘知府家的姑娘。”江承允亲手倒了杯茶水放到白薇面前。   “刘知府家的姑娘?您说的是合欢?”白薇低垂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笑容,转瞬即逝。   “对对,就是合欢。”江承允柔声道。   “当时合欢初入群芳楼受了不少的苦,几乎每日都要挨打。都是苦命人,妾身时常偷偷的送去一些金疮药,后来久而久之便熟悉了。   但是她却比妾身更苦命,因着是罪臣家眷所以早早的便被逼着挂了牌子,妈妈又是最爱银钱所以牌子就从未摘下来过, 后来也是染病没了……”白薇越说眼角越湿润最后都有些泣不成声了。   江承允见人这般心疼的忙将人抱在怀中轻声哄着,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之后才又开口, “那你给爷画一幅丹青吧。”   “以前妾身练习丹青倒是给她画了一幅就在包袱里。但是爷为何……”   “跟爷没关系, 一个朋友要的。薇儿无需吃味。”江承允掐了掐美人的小脸,笑的别有深意。   白薇羞涩一笑躲进了他的怀里……   江承允将丹青带回去的时候已经午时了。这画中人虽是生的如花似玉但是却和桑桑没有半分相似。   “这刘姑娘长得和嫂子没有半分相似,为甚那女子会盯着嫂子呢?”江承允疑惑的道。   他原本还以为那刘姑娘嗓音和长相和徐夫人有些相似所以才会刺激到那女子。但是显然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像他想象的一般。   楚毓看了眼那画中人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女子发作的时候都是无预兆的, 应是某个一瞬间丫鬟的动作神态或者是身上的首饰衣物直接的刺激到了她。   他吩咐了人不让拦着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可以通过更多的事物想起更多的东西来,只是没想到她却是盯上了桑桑。   那女子应是听了隔壁院子中踢毽子的欢呼声想起了曾经某个踢毽子的场景。又恰巧小女人的衣着首饰或者动作神态和那刘小姐有些相似, 所以直接刺激到了她。   “传出去消息说我要回京城了。”楚毓看了旁边的暗一一眼,淡声吩咐着。   “你是要引着杨怀上勾?”江承允皱着眉问道。   那杨怀调查了一天了江承毅的身份,秦王便放出消息说要回京城了,这不是引着杨怀上勾是什么。只是现在引着上勾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马上就要到杜府的寿诞了。”楚毓神色微动,淡声道。杜青松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了自是精明的很,平日这府中自是守备森严。虽是暗卫能进去, 但是到底是有限制的。   “你不仅仅是想抓住杨怀吧。”江承允嘴角含笑,他可不相信腹黑的像只千年老狐狸的秦王能这般简单。   只是抓住怎么可能。暗一想着刚才暗四来的消息越发的肯定了王爷的想法。   杨怀是杨超老来得的独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身旁护卫较多,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自是无法动他。   但是若是杨怀想瞒着杨超做这笔生意那必定是铺垫好了所有的事情,今日暗四便回话说他特意和家中交代了要去临城姑母家,中间消失个一个月也不会有人怀疑……   **********************************************   桑桑踢毽子回去之后心情舒坦了不少,心也能静下来了。   秦王办了江南的盐差案几乎是将朝中一大多半的官员都拉下来了,一时之间国中两种声音蔓延。   大多数的官员都骂他不懂中庸之道,不适合为人臣子更不适合更进一步。但是百姓却是支持的很,一个个都夸秦王有仁君之风气,爱民如子。这才是大靖的少主人。   民间也是流传着各种的版本的秦王的英雄事迹。什么闺房取账本,什么不耗一兵一卒灭了义勇山,什么重翻贪污案等等,说的那是一个英勇。   桑桑能够管得住红叶和徐嬷嬷这些近身人的嘴,但是却管不住所有人的嘴。每日都是能从院子里听这些事情,就像是说评书一样别提多热闹了。   虽是这里面有些过于美化了,但是事情大体应是没错的。只是她只知道大体的东西这女子却是和传说中不符合啊。   桑桑想了好长时间仍是猜不出这女子的身份,有些恼恨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梅云在一旁看着桑桑有些羞恼的表情便知夫人这是心情好了不少。她就说这江公子看夫人的眼神都能温柔的溢出水来了,怎么像是那种花心的人呢。   这隔壁院子的女子一定是江公子出门做生意遇到的可怜人所以才发善心养了起来。   “夫人现在放心了吧,奴婢就说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梅云笑着道。   “是、是什么样的人?我没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桑桑听梅云这样说脸上越发的羞恼了。她什么时候欢喜了?她什么时候放心了?他养没养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桑桑心里坚定的这样认为,但是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有些上扬。   “是是,夫人和公子感情最好了。”梅云见桑桑脸都红了脸上越发的笑了。   “你再胡说这月的月钱便不想要了。”桑桑严肃的说着。脸是严肃的很,但是这声音却是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   梅云跟了桑桑快半个月了,她又是个关会察言观色的。夫人是什么脾性她自是看得清楚,现在这样子就是在吓她。   但是夫人又极其的要面子,脸皮薄的很,这打趣还得是该收敛的时候收敛。梅云嘴角微微上勾,“夫人可饶了奴婢吧,奴婢就指着那些月钱过活呢。”   桑桑哼笑了一声,看了梅云一眼没说什么。   “咳,飘香阁上了新菜,今日便尝尝鲜吧。”楚毓从外面进来,和桑桑说着话。   桑桑见楚毓进来,愣了一下忙起身行着礼。   “既是服侍得当,赏你盘银花。”楚毓住着美人的手对着要出去的梅云淡声吩咐了一句。   梅云愣了一会儿,然后惊喜的忙回首恭敬地行礼谢恩。这银花却不是真的花,而是用银子雕刻成的花儿。刚开始是过年的时候图个好看给的赏银。   后来被飘香阁用在菜名上了,这一道菜她只听丫鬟们闲谈说过,一道菜最起码得三十两,算是飘香阁很招牌的菜了。   最难得的是这些招牌菜每个月都是有数的做几道。梅云心中狂喜嘴角也是克制不住的上扬。   “今日踢毽子可是欢喜?”楚毓轻声问道。他有些遗憾当时没能看到她活泼的样子。   “王爷怎么知道妾身踢毽子的?”桑桑低垂着脑袋,挡住的美眸中千思百转。这狗男人这是在试探她的口风?毕竟这盐案牵扯的官员众多,怕她透露风声?   “现在桑桑便是做什么本王都知道。”楚毓低声道着,声音中带着笑意。   “妾、妾身没做什么。”桑桑抬起美眸看着眼前人。   他难道想杀人灭口?不不,秦王这个人虽说心思不定但还算是个君子,而且还很傲,对女子下手的事情应该是做不了。   再说她是小团子的亲娘,便是看在小团子的份上他也不会杀了她。只是虽是这般想但是心里仍是有些紧张的。   “那女子和前些年的一桩案件有关,不是丫鬟说的那般。”楚毓轻声道着似是解释似是安抚。   林府周围都是他的暗卫,这府中发生的一丝一毫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昨日发落的两个丫鬟说的话暗卫都和他重复了一遍了。昨夜她又喝了酒水,应是因着那丫鬟的话。   楚毓想着越发的握紧了美人的小手,心里也有些暖融融的。   “丫、丫鬟说的什么妾身不知。”桑桑俏脸不自觉的便红了,低垂着脑袋既是恼羞又是舒了口气。   “嗯,桑桑不知那便当做不知吧。”楚毓看着小女人这般样子嘴角不由的上勾,这口是心非的小样子多年还是没变,还是那般容易羞恼。   桑桑听了这话脸上越发的红了,她记得不错的话这人当年好像也说了几句“三姑娘不知那便当做不知吧”   桑桑瞬间感觉自己的囧事被抖露了出来,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   那年七夕节临安花灯映的人更加的朦胧曼妙。   “阿姐,我糖人呢?不会阿姐吃了吧。之前阿姐不是说不吃吗?”精致的男娃笑眯眯的看着身后的女子。   “谁说我吃了。黏哒哒的东西谁欢喜吃。”少女不着痕迹的舔了舔沾了些糖稀的唇瓣,嘴上却是骄傲的和小童狡辩着。   “既是阿姐不喜欢吃,那为何不见了?”   “约是人群挤的很,被挤掉了。不信你问问他。”少女指着旁边的‘杂役’道。   “三姑娘不知那便当做不知吧。”   旁边的男子淡声道着因着少女猛地回头,清丽娇媚的小脸瞬间便红了,灵动的桃花目也低垂又是羞又是恼。身旁的小厮怎么换成了这个讨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媳妇儿当年真可爱~~   桑桑: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今天也是桑桑放飞自我的一天,哈哈哈哈哈   今天没赶上昨天的时间,呜呜呜,鞠躬   囧,改个小bug~(球球的喵) 第68章   深夜, 房中烛花爆开映照着红帐子更加的温暖。炉子里燃着的安神香使得美人睡的更加的安稳。   楚毓看了一眼帐中人轻手将门关上了。   “王爷,处理完了。”暗一轻声回着话。   “货拿到了?人说了什么?”楚毓淡声问道。   “货拿到了,但是他昏过去了。”   “继续……你先下去吧。”楚毓耳朵一动, 侧目看了看房门口, 淡声和暗一道了一声。   暗一退下后楚毓便进了房。美人还在说着,只是不均匀的呼吸暴露了她的“熟睡”。   “桑桑若是想知道直接问本王就是了。”楚毓轻笑了一声捏了捏美人的小脸。   桑桑不过是睡觉前喝多了茶水想起夜,迷迷糊糊的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还没出门便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是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只愣了一会儿谁知却像是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时间不早了,王爷怎的好没睡~”桑桑打了个哈欠,桃花眼中雾蒙蒙半睁的看着楚毓,说出来的话也是娇娇软软的。   “妾身茶水喝多了,去趟如厕。”桑桑仍是迷蒙的美眸干笑着道。只是身旁的人仍是有些笑眯眯的看着她。   “桑桑可知隔壁是什么人?是之前刘知府家的婢女。她疯了。杨知府的独子也被本王抓起来了,人赃并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桑桑还想知道什么?”   楚毓一下子猛地将想要出去的人箍到怀中, 俊美的脸庞凑近着她。虽是在笑, 但是却是让桑桑身子一震。   她只觉之前冷着脸的秦王可怕, 可是现在这般笑着的更是吓人, 就像是她所有的秘密都被那双眼睛看透了一般。   看着别人胜券在握而自己为人鱼肉的状况桑桑着实心中颤抖。   “妾身不想知道什么,王、王爷将妾身箍疼了。”桑桑黛眉微垂,脸上有些害怕, 身子挣扎着。   “桑桑只需要记得你永远是本王的。” 你只需要永远依赖着我,只需要安心的生活在温室中。楚毓凤眸微眯轻咬了一下怀中人白嫩嫩的脖颈。   “妾、妾身本来就是王爷的。王爷可否先放了妾身, 身子箍的疼。”桑桑口中笑着轻哄,身上却是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牙齿触碰脖颈的那一刻桑桑只觉得小命被人紧紧地握在手中,只要身旁的人轻轻一咬她便是没了命。   小兔子被毒蛇盯住都有求生之能,撒开了腿的往前跑。桑桑更是如此,身子不自觉的挣扎着那人的束缚。   只是越挣扎那人箍的越是紧了。楚毓凤眸猩红却又带着奇异的光彩,似是兴奋似是失落。   “桑桑知道便好, 天色晚了。睡吧。”楚毓将人平放到床上又紧紧的箍在怀中。   桑桑挣扎了多次接过都是没有丝毫用处反而被身后的人箍的越发紧了。时间长了桑桑也放弃了,只是心里的逃跑欲望却是重新燃到了高潮。   楚毓听着身前人呼吸渐渐的均匀了心里也慢慢的舒坦了。黑曜石般的凤眸紧紧地盯着怀中人的小脸眼神越发的涣散……   良久到底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楚毓口中含着药丸,薄唇紧抿。他又控制不住了,上一次是应是那场大火……   四周都是火,漫无边际的火。便是连他最后的一丝温暖都夺去了。那扇宫门关了五年,再也不会有人在他扣门的时候为他遮风挡雨。无边无际的黑暗压的人喘不过气。   楚毓躺了下来凤眸微阖挡住了眼中的神采,只是微微抖动的眼皮却是暴露了此时心情的不平静……   ******************************************   皇宫   “母后,他去了江南一定是去查盐案了!如果他回来别说太子之位了便是儿子这条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太子急躁的看着上首淡定的喝着茶水的皇后,就差上前将皇后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   “涟儿,母后让你来不是让你急躁耍性子的。”皇后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淡声的道着。   自从上次秦王出事之后她这儿子便越发的不着边际了。以前还暗中较劲和他比较一番,现在就会一日日的泡在女人窝里。   看着太子眼底的青色皇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明明她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明明她一生聪慧机智,生出来的儿子却是还没那些小贱人生的出彩。   现在就是淑妃那下贱胚子生的儿子都被赞了声聪慧,都敢到她面前放肆了。   “母后是不急,反正都是你的‘儿子’,无论如何母后都是皇太后。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自古以来不能承位的储君有几个好生的活着的。   反正兵权都掌在母后手中,那儿臣便等着四弟的铁蹄踏平东宫就是了。”   太子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色不虞。   “放肆,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本宫教养你多年竟是教出个白眼狼不是。”皇后气的摸了身边的茶杯便甩了出去。   她这儿子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这些年政事没学会多少,这说怪话的毛病倒是越发的足了。皇后越想心里越是失望,她打小便是极其有才华的怎么会生出来这样的蠢货!   下首的太子看着皇后发怒的样子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被宠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神色有一分触动但是仍是没有认错。   “娘娘您息怒,太子只是一时说话没过脑子。您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啊。”林嬷嬷见皇后气的脸都红了,忙上前安抚着。   “他还是个孩子?他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本宫这些年为他做了多少,他还觉得本宫不帮着他。”皇后怒目圆睁,戴着护甲的手直掐地林嬷嬷胳膊上好些的指印。   太子听了这些话心中越发的气怒了。打小母后就逼着他,明明有时候先生说了写得不错的文章仍是让他再写个好些遍。他背了好些天的书仍是比不上楚毓的天资聪慧。   她一直瞧不上他。他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其实不过是个手无兵权的空壳。   虽是才八月,这空气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的冰冷。母子俩谁都不肯让一步,都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中不可自拔。   良久,皇后放开了林嬷嬷的胳膊,换了换脸色,“涟儿啊,母后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等你承了大统母后又怎会还管着你。你还小不理解为娘的苦,为娘生是怕你受委屈啊。”   皇后说着脸上满是泪水,着实是一幅慈母之相。   “母后,儿子知错了。”太子见皇后这般虽是心中还有些气但是仍是跪了下来道着歉。   只是他双目低垂错过了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涟儿快起来。这次的事情也没必要担忧。他若是在京城,本宫还担忧怎么动手呢。但是这在外面可就自由多了。既是他有命去,那便要他没命回。”皇后嘴角微微上勾,脸上冷光吓人。   “母后英明。”太子一如往常的出声应和着。   之后母子俩又说了会子话,之前那点的矛盾的小插曲像是消失了一般。   皇后看着远处太子的身影眼神微眯到底是叹了口气,一个计划悄然涌上心头。既是大的不听话那便换个小的就是了……   慈宁宫   “娘娘,江南来信了。”万嬷嬷从衣袖中掏出一书信放到了书案上。   太后抄着佛经的手顿了顿,上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片墨痕,嘴中连声道了几句罪过。亲手打开了那书信,原本平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宁舒等人已经找到了,在暗处默默的守着他。”太后温声道。   “哎呦,这宁舒侍卫的本事这些年可是一点没变啊。不愧是咱们老国公手下。”万嬷嬷有些自豪有些喜悦的道。   宁国公府的人都觉得太后出身庶女,是个不受宠的。其实也只是一叶障目了。   太后是老宁国公老年得女,生下来又是聪慧伶俐,硬生生的就像是观音座下的小童子般。自是讨的老国公欢心。   临死之前太后才八岁,心中着实怜爱所以便留了一支卫队给她。只是这卫队虽是给了她也只是在暗处护她安全罢了。   若不是这次秦王的事情,她都要忘记了这卫队的存在了。万嬷嬷心想着叹了口气,太后娘娘为了秦王啊这求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毓儿无事便好了。”太后看出万嬷嬷的心思,淡声安抚了一句。   “这字迹污了,你再去拿些宣纸来。”太后将信放进了衣袖中,又拿起了手中的笔继续抄着。   “您都写了快一上午了,不说旁的便是这腰也受不住啊。”万嬷嬷听太后还要几张纸,忙出声劝着。   这一日日不是抄佛经便是拜佛,本就是千疮百孔的身体,怕是越发的受不住了。   她原本想着这好消息到来定是能让太后娘娘欣喜然后歇上一歇,但是谁知却是又变本加厉了。   “拜佛心需诚。佛经上染了污迹本就是对佛祖的不敬,再多写几张以示惩戒。”太后温和的解释着,仍是没有放下手中的笔。   万嬷嬷无法,只能下去准备纸张了。太后娘娘小时候聪慧拔尖,性子也是犟得很。可是耐不住老国公喜欢见人就说这姑娘像了他。   后来幼年丧父,身旁人的奉承嘴脸都变了。明媚聪慧的少女也像是变了个样子,越发的沉静到了极致。旁人都知国公府的八姑娘是个木讷沉静的性子,却不知她曾经也是明媚拔尖。   只有她知道像是变了性子的姑娘却是经常在午夜之时偷偷的看曾经的鲜红的骑装……   这些年了好说话的太后其实骨子里的撅劲从未消失。万嬷嬷心中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艳阳,只望她历来尊崇的佛能够不再折磨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几方势力齐聚,就差开动了。   楚毓和太后都是很悲催的人物。如果说楚毓是依着桑桑治愈,那太后应该是自愈。 第69章   第二日桑桑醒来的时候身旁又像往常一般已经没了人了, 而她身上也难得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桑桑心中暗暗的舒了口气。只是想起昨日的亲王的神色越发的觉得身上冒冷汗。她现在只盼着能够早点回京城找个良辰吉日带着小团子离开。   她以前只觉得他阴晴不定、心思莫测,只是没想到这人占有欲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旁人丝毫都不能违背的那种。   这种喜爱让桑桑想起了父亲对宝马的喜爱。她记得父亲很爱宝马,有一次出门做生意回来带来了一匹宝马, 欣喜若狂。   那马却也是个烈性子, 不说是让人骑上去,便是靠近也会伤人。   那驯马人扯着鞭子死活的抽,用铁链子锁起来。那马虽是腿都被抽断了,身上也是经常都是伤痕,但是眼中的野性却从未变过。   最后父亲将那马用铁链子栓了起来,永久的禁锢在了单独的马房中。那单独舒适的马房其实更像是永久的牢房。   父亲口口声声的自称是爱马人士,给尽了富贵和山珍海味。但却是让那本该驰骋沙场的马失了灵魂……   桑桑想着身子打了个寒噤。她虽不是野马,但是她却也不想一辈子禁锢在那金丝笼里。更何况这金丝笼还不稳固……   ***********************************************   “他怎么说?”楚毓脸色有些暗,声音比平日里更加的冷淡。   “他说了些, 但是却没说准确。他只是交代了这账本在杜府, 但是具体在哪里他也不知。”暗二低声回着话。   那杨怀也算是有些骨血。他们这些暗卫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学了个遍, 这几十套器具大多数人用十套就受不住交代了。这杨怀竟是硬撑了十五套。   便是暗二也感叹这杨怀若是能上道也应是条汉子。那些器具他看着都头皮发麻。   “具体的不知, 那杜府这么多间房这怎么找啊!”江承允惊诧的道。   “一间一间的找。”楚毓淡声吩咐着。   “杜府前院之前暗四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难道藏在后院?”江承允疑惑的道。   暗四的功夫还是可以的,这前院甚至连床底下都搜了, 就差挖地三尺了。这账本应不是藏前院了。   “仔细的搜闺房。”楚毓淡声道。   “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闺房是不是太草率了?”江承允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楚毓。   “闺房是最安全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暗二眼神一亮对着江承允道。   之前是他们只将双目盯紧了前院。但是现在王爷一说倒是让人心思豁然开朗。   这闺房相比于前院其实是更安全、更隐蔽的。闺房几乎是少有外人进入,而且是在宅子的最里面, 若是想要进闺房得经过好几层的侍卫。   暗二得到了令便下去了。   江承允打量了一番楚毓的脸色试探的问道:“那房中女子既然认准了嫂子,不若让她来……”   楚毓听到嫂子二字淡漠的看了江承允一眼没有说甚。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今早有些逃避似的出了院子。   “咱们派人护着她不会伤到嫂子的。现在就卡在这里,这……”   “不用。”江承允没说完楚毓便冷声道着。   “您……唉。”江承允叹了口气,手中的扇子扇的更加用劲了。秦王不舍得欢喜的女子入险境,但是时间一点点过着,但是进展却是丝毫没有。   “公子, 人扮好了。”暗一从外面进来恭敬地回着话。   自从昨日公子确定了这女子的状况之后便吩咐了他去□□。虽是他会做,但是这料子却是一时半会的集不起来。   他跑遍了扬州城的器具店才堪堪找了一些材料,做了一个晚上才做出来。   “唤进来。”楚毓淡声道着。   暗一拍了拍手外面的女子便进了来,脸上蒙着轻纱暂且看不出外貌,但是这衣服确实和白薇给的画中人穿的一模一样。   江承允合上了扇子走上前掀下了那女子的薄纱。那张脸和画中人像了八分!   “暗一你这技术行啊。”江承允看了直啧啧的赞叹道。   秦王脸上的面具是在京城中由童师傅亲自做好的。他虽是想过让人扮成那刘小姐的样子,但是这□□却没人会做。   只是没想到暗一这技术不错啊,竟是做成了八分相似!   “去吧。”楚毓点了点头便让人下去了。虽是只像了八分,但是应该也是可以。   **********************************************   这边林老夫人派人将衣服给桑桑送了来,还送了一套配着的首饰。   衣服做成了齐腰襦裙的样子,里面是轻薄的海棠色纱裙,外面是橘色的外衬。外衬上用金线绣着精致娇艳的海棠花。   旁边的托盘中是一套珍珠点翠首饰。桑桑年岁不大戴金显得老气,这橘色的襦裙配上珍珠首饰确实显得活泼俏皮了些。   “夫人,这首饰和衣裙可真是好看呢。老夫人可喜欢您呢。”梅云笑着道。她在老夫人身边待了几年,自是知道老夫人虽然欢喜小辈,但是对人好也是看脾性的。   那些旁系的姑娘们见了老夫人就像是蜜蜂见了花蜜,恨不得扑到身上讨些银钱首饰来。   不说是老夫人就是她看着也是不喜的。夫人性情温和又讨喜会说话,可不是非常讨老夫人欢喜嘛。   “多谢这两位姐姐。这两个镯子便拿去玩吧。我过会亲自去和老夫人请安。”桑桑轻笑着嗔了梅云一眼。又从手腕上摘下了两只手钏塞给了那两个丫鬟。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老夫人这个点差不离正在休息,她也不好现在去谢恩。   那两个丫鬟拘谨的摆手,但是在桑桑和梅云的招呼下还是笑着接了。弯身恭敬的行了礼之后便退下了。   桑桑心中确实是极其的感激老夫人的,萍水相逢都能这般对人,着实是让人感动。   “梅云将我前些日子做的抹额拿出来。”她刚到林府的时候想做了抹额给老夫人,只是她手工慢。秦王又给了旁的拜礼,她又忙着给秦王做衣衫,所以便落了下来。   这还差几针的活计,她绣个一中午也能做完了。   正如桑桑所料一个中午便绣好了。这抹额做的倒也简单,她虽是技艺不精,但是却还有些眼光。   这抹额配色、绣花都是素雅精致的,戴上也没有显老的感觉。   桑桑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亲手放到了盒子里。   申时的时候桑桑便带着梅云去了正院。   如桑桑所料她到的时候老夫人刚刚睡醒。听到丫鬟报桑桑来请安忙让人迎了进来。   “老夫人待桑桑如亲孙女一般,说句不孝的话便是桑桑的亲祖母都没这般疼爱桑桑。桑桑无以为报。前些日子听老夫人头疾犯了,所以便做了个抹额。桑桑手艺不精,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桑桑粉面含笑真切的道着,亲手接过梅云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旁边的嬷嬷。   “你这孩子是个有心的。既是你亲手做的,那我就收着了。”老夫人慈爱的笑着道。   这孩子也算是个有心的。那些旁系的丫头为了套她欢喜也是做过衣物的。但是一个个的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其实都是丫鬟和绣娘做的,自己象征性的绣了两针而已。   她年轻时女红也算是出了名的好,打眼一瞧就能看出这出自绣娘之手还是自己做的。   “您不嫌弃就好。我女红真的是不好。”桑桑有些羞涩的道着。   “这抹额虽是针脚的地方有些小瑕疵,但是整体却是极好的。这配色、绣花都是我喜欢的。你用心了。”老夫人笑着客观的评价着,将这抹额的好坏都说了出来。   “后日杜府宴席无需紧张。杜老夫人虽是个爱争面子的,但是也是个良善的,不太爱挑小辈的刺。她亲自给我下的请帖,也得给我个面子。”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桑桑的手。   林老夫人这番话说的底气很足的,先是安抚了桑桑无需紧张。然后又说了这杜老夫人的脾性,爱争面子那就是有点小心眼,很讲究,甚至可能是有些瞧不上人。   不太爱挑小辈的刺那还是会挑的,那便是爱找岔子。后面又说了是她亲自邀请的自己会给她这个面子。便是让桑桑放心,只要她们不惹事一定是座上宾。   桑桑自是听得懂这是老夫人在安抚她,点拨她。她们无需奉承也不要战战兢兢的。   “多谢老夫人。”桑桑笑着道着,心里的感激无以复加。   祖孙俩说了一会儿的话,桑桑便告辞了。   昨日秦王的神态让她有些害怕,她也不知自己戳到了他的那根神经。但是这没跑路之前她还得兢兢业业的防着,甚至是昨日的事情给她又敲了个警钟。   若是想让他放松那根神经她甚至要比之前更加的柔顺小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们的支持,爱你们。明天日六!! 第70章   亥时   书房中昏黄的灯光仍是亮着, 楚毓手中拿着本书看着,格外的入神。   江承允打了个盹醒来还发现这人竟是一反常态的到了这个时辰都没回林府。   看着拿着书出神的楚毓,江承允心里瞬间便清晰了, 这是惹人家生气了吧。秦王有一个习惯旁人也许不知, 但是他身为伴读可是经常跟在他身后。他自是知道的!   现在这样子看着是挺认真的,但是旁边连根毛笔都没有。他盯了一会儿了竟是连书页都没翻,这不是有心事是什么。   “我先回去了,我家美人还等着我呢。”江承允笑着道,转身就要走。   “咳~如果、如果气了一个人该怎么让她原谅?”楚毓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后面的原谅二字都快没了音。   “终于开口了,哈……”江承允贱笑的回头刚想调侃就见楚毓满脸阴沉的盯着他,手上的书紧紧地握着。若是他再说下去估计又得陪练两个时辰了。   “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呗,这还不好说。”江承允有些得意的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她想要……”挣脱他。楚毓凤眸漆黑幽光毕现。她昨晚便是睡着了身子也不自觉的想逃开他的胳膊……   “嫂子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呗, 难道要身份?”江承允笑着道。说实话他也不知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徐夫人怎么说也是生了皇室血脉, 这郡主又是得皇宫三巨头的宠爱的。   但是亲娘的身份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可是论说不给身份便是不喜欢, 但是这人却是还时不时的去看人家。   他可不信外面说的什么秦王是去看郡主。若是真的不欢喜为何不将孩子接到王府中养着, 虽说他那王府算是龙潭虎穴,但是护一个娃娃还能护不住?   人家生气要身份也是应当的。毕竟这些年人家可是没少听了那些的闲言碎语。这京城里的人言可畏,更何况这事情还是少见的很。   “身份……”楚毓口中轻喃着二字, 幽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   “虽说嫂子出身低些,但是生了小郡主这么玉雪可爱的娃娃, 给个侧妃身份还是可以的。”江承允见楚毓这副模样还以为这是在犹豫,忙出声建议道。   楚毓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该回去了。”   “你还真是卸磨杀驴啊。”江承允有些气馁的看着楚毓。   “你是驴吗?”楚毓反问道。   “……”   “我要去飘香阁吃个遍!”江承允吐了口气有些得意的道。   楚毓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手中被握的有些皱的书转身便出了书房。   ……   桑桑回道院中的时候已经申时末了。她想了一路子也算是想了个差不多。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冷静了,然后装作忘掉昨日的事情更加的柔顺。   桑桑记得姨娘说过骗得了别人首先得先骗过自己。   “梅云将我做的衣衫拿来。”桑桑轻声吩咐着,那衣衫还剩下一部分, 尽早做好对她也好。   桑桑晚膳简单的用了些便继续绣了起来,直到戌时才全都绣好了。   桑桑拧了拧酸痛的脖颈和酸麻的手指。看了看时辰都到了亥时了,只是这秦王怎么还没回来。   桑桑心中有些紧张,他是不是已经察觉了她的想法?桑桑手上的帕子不自觉的拧紧了。   “夫人,厨房中热水送来了。您今日绣了一下午了,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去洗漱一番,奴婢给您按按放松放松?”梅云有些心疼的道。   这做衣服虽不是什么累活,但是一天坐着不动弹身上也是僵的难受。刚才夫人拧了拧脖子,现在定是酸疼的很。   “好。多谢你了梅云。”桑桑笑着道。   ……   娇艳的花瓣掩盖着美人尽态极妍的娇躯,桑桑美眸轻阖。周身都是温温热热的水,再加上梅云精湛的手艺着实舒坦。心里的担忧也消失了不少。   楚毓进来的时候桑桑已经昏昏欲睡了。忽而肩膀上的力度消失了,桑桑迷蒙着双目哼唧了一声。   然后那力度又回来了,“轻些~~”桑桑声音有些哼唧的道着,美眸还是轻阖着,慵懒的姿态和神情,再加上美人白嫩嫩凹凸若隐若现的娇躯,令身后的楚毓身子一僵,喉结微微滚动。   “再轻些~”桑桑半眯着双眸黛眉轻皱,这怎么劲道和手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梅云?”桑桑又轻声唤了一句,只是后面的人却没有反应。   桑桑察觉不对回头一看便见秦王眼神幽暗的盯着自己。桑桑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身子一下子缩进了桶里只剩下了锁骨以上的部分。   “王、王爷怎么进来了?妾身在洗漱!”桑桑有些气愤有些羞恼的问道。   桑桑在浴桶中泡了好一会儿,娇躯上都是粉粉的,上面沾着水滴,丝毫不输旁边娇艳的花瓣。   楚毓没有说话,双眸仍是幽暗的看着水中的桑桑,像是癔症了一般。若不是他喉结微微滚动她还以为他真的中了邪了不成。   只是他这样子比中邪也好不了多少,桑桑想到那书中描述的饿狼的样子,身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王爷,您先出去,妾身马上便洗漱完了。”桑桑有些急恼的道着。   “本王也要洗漱。”楚毓嗓音有些干涩道着,双手轻解着身上的衣衫。   “您、您等着妾身先出去,这热水不够了!”桑桑看他解衣服便知道这人的意思了,忙伸手摸着浴桶旁边的轻纱。只是她胳膊短而且又怕身子露出来,这轻纱却是怎么也够不着。   “正好。”楚毓一会儿便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迈腿便进了浴桶。   修长的身躯进来这浴桶整个空间都变小了,长胳膊长腿一下子便将想往外跑的桑桑禁锢住了。   “王爷,您、您先让妾身出去,妾身穿上衣衫伺候您洗漱?”桑桑柔声商量着,只是这声音中的颤意却是泄露了本身的害怕和紧张。   楚毓搂着美人娇软滑嫩的身躯心情一下子便舒坦了,正想亲近一番,美人又是推搡又是挣脱。   楚毓剑眉微皱,轻启薄唇道:“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王爷您误会了妾身真的没想要什么,您若是有什么话想对妾身说,妾身先出去准备一下茶点,和您秉烛夜谈?”桑桑听秦王这般说心里满是疑惑,她最近哪里要什么东西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出了这浴桶。上次那浴桶怀了梅云还斥责那店家做的质量不好。这次若是再发生那种事情那可不是真相大明了!   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等回了京城本王就和父皇说给你身份。”楚毓薄唇轻吻着怀中美人的耳垂,柔声的道着。   给、给身份?为什么要给她身份!她可不想要进王府。前世她都没见过那白月光王妃还被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般,这要是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怕是都活不到前世的寿命!   还有这秦王发什么神经,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茬子了?还有她若是进了那王府她怎么跑路!   “妾、妾身说过妾身已经不在乎位份的事情了。只要王爷和桃桃都安好妾身就满足了。”桑桑柔声的道着,美眸真诚看这楚毓。   “本王自有安排。”楚毓闻声道着,心里的打算越发的坚定了。   桑桑还想道什么却被薄唇堵住了,美眸瞪着却是挣脱不开。   两人出来之后已经快子时了,外面灯火微暗,楚毓将昏睡的美人放到床榻上,心情格外的舒坦。一时睡不着对着美人的娇颜看上了瘾……   一夜无梦,楚毓第二日天还未亮便被暗一唤道了隔壁。   昨日那“刘小姐”一出现那女子便惊了,猛地跪到了地上激动的磕头。然后便是拉着那“刘小姐”说着话。   什么张府的马球赛什么时候办,什么江姑娘带着丫鬟来拜访,什么夫人又赏了姑娘些金银首饰……   什么都说了真的有用的信息却是一句都没说。   楚毓昨日看着口技人递上来的一叠子纸张上写的没用的话,剑眉皱着让“刘小姐”一直守着房中。   这半夜那女子醒来却也不知怎的,忽儿像是脑中清晰了一瞬,口中一直唤着“老宅”二字!   暗一忙派人请了府中的大夫来,但是那女子一瞬间的清醒却像是做梦一样。一会儿便又恢复了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   楚毓听了暗一的话,“派人去刘知府老宅探查。”   “可是王爷,那宅子现在都成了灰烬了,便是有什么也被烧没了啊。”暗一淡声道。   “在地下。”楚毓淡声道。   那女子时常对着刘知府宅子的方向出神,他当初也是因着这老宅已经没了,现在只剩下一片灰烬,便没想那么多。   但是既是那女子昨晚说的“老宅”二字,那东西必定是在老宅!   上面不可能那只能是地下了。   “杜府那边有什么消息?”楚毓淡声问着。   “杜府戒备森严,尤其是那嫡女的院子周围都是隐藏的高手,就差那一个院子了。想来、想来是在那个院子了。”暗一低声道。   那些人在明他们在暗,着实不是对手,若是被发现了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明日是杜老夫人的寿辰,声东击西,见机行事。”楚毓揉了揉额头,淡声吩咐着。   暗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仿佛听到了啪啪啪的打脸声。呜呜呜呜,今天收拾房间了,鞠躬! 第71章   杜府   “老爷您放心, 府中所有的地方都归置妥当了。尤其是三姑娘的院子。周边隐藏的都是以一顶十的高手。定是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的。”管事的恭敬地回着话。   明日是老夫人的寿诞,这扬州城中有名望的人甚至是隔壁城中都来。这人多了就容易乱,乱了就容易出问题。   所以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就怕到明天出了什么事情。   “东西放安置好了吗?”杜青松抚着胡子问道。   管事听了这话忙道:“老爷放心。那些东西都安置在了暗室中了。”   他们老爷身居高位, 这找人帮忙的事情可是不是多了。老夫人寿诞这可是个大好时机。   但是有些东西着实是贵重的很,这要是寿诞当天都送来可不是要出事情了。所以从半月前各府中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送东西来了。   那好东西看得他都眼花缭乱,若不是看得多了,他还真怕把持不住自己。   杜青松淡淡的点了点头,“明日林家老夫人来,告知夫人好生招待。万不能让老夫人为难了。”   林太傅当年可是教过当今圣上,圣上又是个重情谊且尊师重教的。虽是这些年林太傅回了扬州但是仍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派人赏赐东西来。   这样的荣宠可不是他们这些新贵比的上的。他娘又是个爱挑刺的,别明日得罪了人。   “奴才知道了。”管事的恭敬地拜了拜。   “行了,你退下吧。”杜青松吩咐了一句看起了书案上的书信……   **********************************************   桑桑第二日醒来又将楚毓在心里骂了个遍。这人真的每次都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饿狼一样。而且又爱掐又爱咬的。她洗漱都不敢让梅云帮忙了。   桑桑有些可惜了梅云那么好的技术了。   桑桑洗漱完也才辰时半刻, 昨日还算那人有些良心知道洗漱完给她擦了药, 今日虽是腿软。其他的道还好。   所以桑桑便去了主院给老夫人请安。   只是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的少女的笑声。   “前些日子孙女去绸缎铺子看这料子最适合罪木所以便买了亲手给您做了见衣衫。现在一看可不是很合适您。”   少女声音有些甜腻, 口中的“亲手”二字咬的格外的清晰, 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她做的一般。   桑桑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老夫人一脸淡笑,她本就是圆圆的脸,让人看着就是格外的慈祥。   只是虽然笑着但是眼中却是毫无波澜, 可见是对少女说的话已经是不感冒了。   老夫人见桑桑进来眼中才稍稍带了些笑意,忙唤了桑桑到了身前坐下。还亲热的和桑桑说着话。   右边的少女见老夫人忙着和桑桑说话心里有些窝火, 漂亮的杏眼瞪了左边的桑桑一眼。   虽是她这动作不明显,但是老夫人和桑桑却是看的真真的。桑桑不好说什么,只当她是小孩脾气。但是老夫人却是稍稍的脸色变了变。   “你先回去吧,衣衫我喜欢。昨日铺子里送了几匹绸缎来,你挑两匹带回去吧。”老夫人淡声道着。   那少女脸色有些难看,嘴角僵硬的微微上挑, 杏眼中失落的都快流出眼泪来了,有些急躁的道:“那您明日……”   “明日辰时来就好了。”老夫人眼中一瞬闪过一丝失望。   她还以为她懂事了点虽然目的明显,但是也算是用了些心亲自做了衣衫。只是没想到还是没心眼的。   “二姑娘,您随着老奴来吧。”吴嬷嬷笑着和那少女道。   那少女眼中既是欢喜又是遗憾,刻意的放慢动作,就等着老夫人将她留下,走路都差点一步三回头。   桑桑差点笑出来,但是因着礼貌和面子到底是忍住了。这少女真的是和她那四妹妹很像,都是那种吃相很难看,但是还不自知的。   桑桑不笑,但是老夫人却忍不住了,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小孩子脾气。她祖母当年和我关系最好。”老夫人说着脸上也有些伤感。   当年她和素梅一起去拜佛,路上遇到了劫匪。她当时又怀了孩子,若不是素梅给她挡了一刀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前两年她去了之后她也是难过了好些时间出不来。   “你别计较,她没什么坏心眼子,就是没多少心眼,小孩脾气。”老夫人笑着道。   “没有没有。”桑桑忙笑着摆手。那少女再怎么说也是林家人,再说也不过是瞪了她一眼。桑桑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大度,对这种不疼不痒的“欺辱”她自是不会放到心上。   老夫人笑而不语的拍了拍桑桑的手。两人说了会话,桑桑便回去了。刚到院子便瘫在美人榻上让梅云帮着按了按。   ……   楚毓这边等了好长时间都没等到好消息,这一个时辰来报一次,但是却是没有一点线索。   “去找一件那女子的衣物。”楚毓淡声道。   “你说用狗来寻,但是这法子好用吗?”江承允有些担忧。他们当初也是在书中看过,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管用。   “试试。”楚毓虽是有些嫌弃江承允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江承允虽然有时候脑子不灵光,但是有用的地方还是有些用处的。楚毓脑中浮现出美人潮红娇艳的小脸,耳垂不由得热了起来。   “属下遵命。”暗一灵光一动忙下去了。先不说管用不管用,先试试再说。他们这样干挖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江承允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机灵的人,很会看人脸色。今日秦王这脸色虽说也不怎么好看,当然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但是相比昨日可是好看多了!   看来这是和好了。   “嫂子不生气了?我的招好用吧。”江承允得意的道着,脸上笑的有些贱。   楚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这可不若昨日摄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江承允脸上笑的愈发的得意了。   “所以你那飘香阁可以给我点红利不,你放心有什么情感方面的事情尽管问我。”江承允坚定地保证道。   虽然他不怎么爱动脑子想事情,但是这情感的方面他说第二绝对没人说第一!江承允拿过旁边的茶悠闲的喝着,就差哼个小曲了。   “好。”楚毓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拿起了书案上的书籍。   江承允听到这一个字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那可是飘香阁!一家都已经快是日进斗金了。更何况他还财大气粗的快开遍整个大靖了。   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富商最有钱,都是富可敌国的那种。其实真的富可敌国的却是这位!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江承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的问道。这得是遇到了多重要的事情,才能让抠门到他去飘香阁都得花钱的人同意给他分红!   “若是她不想要位份怎么办。”良久,楚毓终于淡声的问了句。他昨日看的清楚,她眼中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想的,她是真的不想要。   “那她定是因为欢喜你欢喜到不计较名分的事情了。”江承允调侃的笑着。   楚毓赏了他一个智障的眼神继续看着手上的书籍。   “你想想小嫂子是不是都跟着你快五年了。可能人家都已经慢慢地不计较了。但是也可能是你当初不给人家名分伤到人家的心了。那你给的位份还真不能低了以后。”江承允也不再调侃,认真的和楚毓分析着。   “伤心?”楚毓轻声呢喃着。   “姑娘们最喜欢惊喜了,既然呢你已经伤到人家了,那就好好的表现一番。这给位份的事情也不是说出来的,您到时候突然给了不也很惊喜嘛。”江承允真诚的建议道。   楚毓第一次这般认同江承允的建议,点了点头,想起了之前准备传回京城的信封,或许他可以和父皇提提……   ……   两人相顾无言,楚毓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书。江承允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直到申时暗一才面露喜色的进了来。手上还抱了一个盒子。   “王爷,找、找到了。”暗一有些激动的道。   “暗一,你怎么出去了一趟说话还不利索了。学学你家主子淡定点。”江承允上前调侃道。   暗一笑了笑没说话。这可是前些年有名的案子,现在一切的真相就在这一个盒子里,他能不激动嘛。   楚毓未理二人,打开这盒子一看里面上面是一些大的珍珠,下面却都是给死人烧的火纸!   电光火石之间楚毓想到之前他幼时在游记中见到的趣事。民间有样戏法称作“鬼书”。   一张纸本来什么字迹都没有,但是若是沾了盐水便会出现字!   当时楚毓也有些不解,看了后面的讲解才知。其实不过是杂技人提前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在上面写了字,然后放在阳光下晒干了。   “去备一碗盐水。”楚毓淡声吩咐着。又看起了旁边那几个大的珍珠。   这些珍珠没什么特点,质地也不是好的,难道有人在上面做了什么?   “去取朱砂来。”楚毓又吩咐了一句。   暗一和江承允虽是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打扰他。只能拿起那盒子里的东西细细的参详。   一会儿外面的侍卫便将东西都送了进来。楚毓那起盐水滴了些再那火纸上果然一会儿那上面便出现了字迹!   又拿了那珠子放到朱砂中打磨了一会儿,便见上面也显了四个字:“知府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星星眼):媳妇儿,你竟然这般不计较名分的爱着我。啊啊啊,好感动!   桑桑(白眼):你的钱~ 第72章   楚毓看了那些东西凤眸冰冷, 脸上也黑了。   “虽说刘知府挺惨的,但是这不是找到证据了。还是可以还他一个公道的。”江承允看着楚毓满脸阴霾,所以开口劝道。   宁折不弯、忠心为国的官员含冤而死, 家中男丁斩首的斩首, 流放的流放。家眷发卖的发卖,受辱致死。   他看的都有些心酸心疼忠臣,更何况秦王还是大靖的少主子。   楚毓双眸久久的看着那些东西没有说什么。   暗一见主子这般忙将江承允唤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桑桑躺了一会儿,等着身子舒坦了不少便起了来。   现在快到中秋节了,小团子的生辰也快到了。九月初她定是回不到京城的,只能提前准备一些生日礼物送了回去。   桑桑想着给小团子做身衣服和书袋。   她虽是做的不好,但是耐不住她闺女很给面子的喜欢。桑桑想着小团子玉雪可爱的小脸心里愈发的难受了。   做了一下午还去了书房写了一沓子的信表达了自己的相思之苦。   楚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美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绣着衣衫,神色温柔。   桑桑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出后背像是有人盯着一般, 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站在门口, 神色晦暗。   桑桑放下手中的绣帕起身行了一礼, 到了身前才发现这人喝了酒。   “怎么喝了酒了?梅云去准备些醒酒汤。”桑桑吩咐着扶着人坐到了榻上。   楚毓听着耳旁美人温温柔柔关心的声音心里稍稍舒缓了些。大手搂着美人娇躯放到腿上, 头埋进了美人的怀里。   桑桑:“……”   她怎么觉得这人喝了酒和小团子闹脾气是一个样子的。只是这个姿势着实羞赦,而且他还像是故意的一般蹭……   桑桑脸上羞红忙推开这人,只是他自来都是个不讲理的, 反而将她箍的更紧了。   “公子,您先放开妾身, 这么多人看着呢。”桑桑轻声的哄着。   “都下去。”楚毓吩咐了一声,平日里清淡的声音也像是沾染了一丝酒气变的有些沙哑。   房中的丫鬟们立马听话的都退了出去,而怀中的人抬起了凤眸看了她一眼又埋了回去。   桑桑:“……”   算了算了,她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讲道理注定不能达成所愿。   两人就这般僵持了好一会儿梅云才将醒酒汤端来。梅云看着两人的姿态忙低下了头,嘴角压抑着笑容。   桑桑自是看出了梅云的动作,忙红着脸让她将碗递给自己下去了。   这人喝醉了酒还真成了小孩子, 不仅比平时娇气竟还连醒酒汤都不喝了。   “您张一张嘴,喝了酒不喝了醒酒汤明日便会头疼了。”桑桑柔声哄着,手中的勺子靠近那薄唇。只是那人却是连张嘴都不愿张嘴。   “王爷听话,要乖哦。”桑桑实在无法便拿出了哄小团子的本事,柔嫩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桑桑又试探着拿了勺子喂着,那人果真张了嘴。只是桑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小手便被那人咬了一口。   虽是不疼,但是硬是被人咬一口,桑桑也有些郁闷,伸手便报复性的掐了他一把。只见那人凤眸微抬有些无辜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桑桑心中叹了口气,继续喂着汤药,还算那人配合,一会儿便喂完了。   桑桑心中送了口气,又将人放到了床上。直到熄了灯躺到床上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她怎么感觉喝醉了酒的秦王比小团子还能折腾。   桑桑又累又困,虽是出了一身的汗水,也不想再去洗一遍了。躺下便睡了过去了。   只是桑桑不知她睡了之后旁边的人却是睁开了凤眸温柔的看着她……   一夜无话,第二日桑桑一大早便起来洗漱装扮了。昨日老夫人让那女子辰时到,她也不能太晚了。   卯时半刻,桑桑刚梳妆完,楚毓便从外面进来了。   他身上穿的衣衫正是那日桑桑做的,白色外衫上绣着挺拔的竹子,里面搭的是青色的软烟罗,长身玉立果真好看。   桑桑心里有些自得自己的手艺。   楚毓被桑桑盯着看耳垂有些发热,忙轻咳了一声。“今日起的挺早。”   “晚了便失礼了。”桑桑轻声道。   两人说了会儿话,等到快到了辰时的时候桑桑便去了正院。   桑桑到的时候那少女还未到。桌上的早膳才刚刚摆上,老夫人忙笑着让丫鬟又备了份碗筷。   辰时半刻两人都快用完早膳了那少女才到。老夫人也只是吩咐了吴嬷嬷招呼着,显然多这种情况早就见惯了。   桑桑和老夫人上栗第一辆马车,虽是那少女也想上,倒是却被吴嬷嬷笑着请到了后面的马车。虽是不服气,但吸了昨日的教训到底是没敢说什么。   林老夫人图清净所以这府邸建的格外的靠近城外,所以较为偏僻。   而那知府府邸又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到了巳时半刻才到。   两人刚下马车外面就有人热情的招呼着。旁边的夫人们也上赶着和老夫人说着话。   通判夫人是个八面玲珑最会交际的。见老夫人下了马车忙上前请安说话。   “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本来想着过些日子去府中拜访您。没成想在这遇到您了。”通判夫人圆圆的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了。   “是啊,好些日子没见了。”老夫人笑着道。   “哎哟,这是孙媳妇?长得真好啊。这模样可真是招人稀罕。”通判夫人见老夫人也不是多热络,忙拉起旁边桑桑的手夸赞着。   桑桑笑着行了一礼,只是不熟识的人碰她还是有些拘谨。   “是外孙媳妇。可不是招人稀罕的很,我老婆子都舍不得她回去呢。” 老夫人见桑桑有些拘谨,不着痕迹的将桑桑的手从通判夫人手中拿了回来。   “哎呀,老夫人来了,快快进屋说话吧。咱家老夫人想您好长时间了。”杜夫人笑着上前行了一礼,亲自热情的招呼着进了府。   她们来的不算早,里面都坐了好几个夫人了。刚到正厅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笑声。   里面的人见老夫人来了,忙起身行着礼。便是连杜老夫人也起身迎了上来。   “老姐姐寿诞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一对金丝点翠朱钗是太后赏的,我便借花献佛了。”老夫人笑着道着,后面的丫鬟便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杜老夫人的丫鬟。   “妹妹能来就好了,还备了礼物,太客气了。”杜老夫人听了太后二字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谄媚了。   当今太后虽说不是圣上的亲母后,但是耐不住人家皇上给面子啊。当年受尽宠爱的莲妃不就因为对太后不敬才失了宠爱嘛。   那杜老夫人有些浑浊的双眸瞥了旁边的桑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若不是因着是老夫人带来的,怕是要开口刁难了。   桑桑心想这杜老夫人果真是个爱挑事的,只是不知自己怎么惹到她了。   老夫人自是也看了出来,坐了下来拍了拍桑桑的手安抚着。   “老夫人,多日没见您又年轻了。”旁边的白夫人笑着招呼着。她家是将门,所以笑起来显得格外的豪爽。   “你也是个会说话的。闲暇的时候来家里玩啊。”老夫人笑着回着话。这白夫人性格豪爽没什么坏心眼格外的合她的脾性。   “您可是说好了,我去了可不能嫌弃。您这外孙媳妇可真是好容貌,看着性子也是个温顺的。您可真是有福气的人。”白夫人夸赞着看了桑桑一眼。   这俏模样怕是整个扬州城都挑不出来几个,难怪这杜老夫人刚刚脸色有些僵。   这扬州城都知这杜老夫人最不喜的便是长相俊俏的女娃娃。当年她家妾室长的好被主子爷惯的都压了正室一头,杜老夫人也是到了那主子爷没了之后才算是熬出了头。   “是啊,桑桑这孩子性子格外的好。怕我闷得慌时常去陪我解解闷儿说说话。”老夫人笑着道。   “这个姐姐我一看就喜欢,温温柔柔的。”白夫人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少女就开口夸赞着。   那少女不止长相和白夫人有些像,都是那种有些英气的长相。这性子也是像,双目看的人格外的真诚。看着桑桑既欢喜又有些羞涩。   “妹妹也好。”桑桑笑着看着那少女,直将人家脸都看红了。   “我家这皮猴子平日里最是烦人,现在竟是红了脸,可见是和桑桑投缘的很。”白夫人看着自家闺女脸上都红了噗嗤就笑了出来。   那少女又些不依的摇了摇白夫人的衣袖,又看了桑桑一眼脸上更加的红了。惹得旁边的人笑容更加的深了。   跟着一起来的二姑娘脸上愈发的不好看了,气的直冷哼一声,只是旁边的人像是都知道她的脾性理都没理她,继续说着话。   那少女虽是羞涩但是不知为什么格外的欢喜桑桑,不自觉的上前和桑桑搭着话。桑桑还未说什么便将自己的消息都报了一遍,就差报了户籍了。   桑桑这些年闷在如意巷子着实少出门,这样的场景还是当年在闺阁的时候。看着这少女的样子也是格外的欢喜。   两人算是投缘,说了一会儿的话也慢慢的熟悉了。桑桑也是很欢喜这个直爽却有些害羞的少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昨日大姨妈来了,肚子疼~~ 第73章   桑桑和那少女聊了好长时间, 基本对这少女了解了不少。   在家受宠所以性子单纯直爽令人心生好感。   那少女很是喜欢桑桑,又因着旁边的二姑娘一直没个好脸色看着心烦,特意将桑桑拉到自家坐席上聊着。   两人正聊着一女子便进了来, 身着红色衣裙再配上倨傲的神态, 这些夫人也知是谁了,都笑而不语。   桑桑听着动静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直到那女子开始说话桑桑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日绸缎铺子里挑衅她的女子嘛!   等等,杜姑娘,杜姑娘。难不成就是那杜夫人?桑桑心头一震,看着杜若兰的神色越发的别扭了。   桑桑在看杜若兰,她也在打量着桑桑。桑桑穿的正是那日老夫人送去的衣衫,首饰也是那套珍珠首饰,虽是好看, 但的确是素雅。   杜若兰嘴角微微上勾,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还以为这女子是什么名门望族呢, 也不过是个四品武将家的。   这些日子从那首饰铺子回去之后她就像是中了邪一样。不是今日摔了便是明日被砸了, 定是这狐媚子克的。   俗话说情敌想见分外眼红,虽是彼此还都不熟悉,但是这种神奇的□□味却是一直在蔓延。   “姐姐你不知道, 这三姑娘平时可是傲的很呢。平日里看见谁都是一幅自己很高贵的样子。旁人都说她好看,我觉得怎么都比不上姐姐。”   于雅静吃着一块荷花酥和桑桑小声的道着, 说着还白了一眼那杜姑娘。   桑桑有些僵硬的身子被于雅静扯了一下,不自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姐姐这是怎么了?姐姐可是害怕。姐姐放心,我这鞭子可是学的精巧,若是她敢欺负姐姐我就让她尝尝这鞭子的味道。也省的她一天天的说我们武将家鲁莽武夫。”   于雅静说着比划了一下腰间镶了宝石的鞭子。   小模样着实俏皮的很,桑桑不自觉的想起了当年在闺阁的时候出门做客和小姐妹咬耳朵偷说话的场景了。心里的郁气也稍稍的消了消。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于静雅不自觉有些痴痴地道着。桑桑姐姐这般好看怎么嫁了人,不然还真有可能成为她嫂子呢。可是比这个差点和她哥定亲的杜姑娘好的多呢!   于静雅一边看一边心中遗憾。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桑桑心中郁气感刚刚消散了些,那杜姑娘走了过来。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呢,穿的这般素雅可是那日选的衣衫和首饰不合适?还是说那红珊瑚的首饰太贵。哎呀,姐姐勿怪,我这人说话直了些。”   杜若兰倨傲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桑桑,眼神中闪过几丝不屑。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而这句话的潜台词更加的让人浮想联翩。   那日选的首饰和衣衫都不合适所以穿了件素雅的,这不就是拐着弯的说桑桑没钱还装面子选了一堆的首饰但是没买。   这在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谁还却那几个银子,所以若是平日里听到这话定是心生鄙夷了。   但是这小娘子是林老夫人带来的,林家虽说不是什么顶级的富裕豪族,但却也是数一数二的望族了。   怎么会为了两件首饰摆阔气。这杜姑娘平日里又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就是在嫉妒人家比她貌美无中生有。   杜若兰说完那些话本是眉眼得意又倨傲。这种事情她经历多了,这小妇人她在交际圈里并未见过,想来也不过是这四品武将家的远方亲戚。   这些贵妇人们最会见风使舵,定是还会如往常一般捧着她。   厅中原本的说话声也停了下来,心中有些喜悦的等着这杜姑娘丢尽面子。不得不说这杜姑娘平日里可是或多或少的将这些闺秀夫人们得罪了。   “杜姑娘多虑了,我家夫君不是说了那珊瑚珠子把玩着还可以。那般俗艳的确是不好看。”桑桑笑着道着。   桑桑不知为甚原本不欲计较的想法渐渐地破灭,口中的夫君唤的愈发的顺口了。   “若兰,你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这般没规矩。还不像林老夫人赔礼。”   杜老夫人见她那蠢笨的孙女脸上恼怒还想争上几句,又见林老夫人原本慈祥的脸也开始变的阴沉了。马上严令她道歉。   “祖母?”   “杜姑娘,你该道歉的不是老身,而是老身的外孙媳妇。虽是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但是这几套首饰还是能买的起的,劳您担忧了。”   老夫人将桑桑拉到自己身边,说着话嘴角微微上勾,却与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不同。   “我……”杜若兰此时也算是看明白了,心中对那小妖精越发的恼恨了。她定是算着她来所以才故意让她误认错了身份!   但是现在厅中好多双眼睛盯着她,祖母也没有要为她说好话的样子。杜若兰心中一慌,额角慢慢的冒了些汗水,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道:“我和姐姐一见如故,所以话说的直了些。还请姐姐不要生气,想来姐姐善良温柔定是不会可我计较的吧。”   桑桑若不是因着当着众人都快被气笑了,这话说的真漂亮,她都忍不住的想为她鼓掌了。   感情她先挑衅的她若是不原谅那便是她小气喽。   “我这人是个慢熟的。杜姑娘多虑了,我没从未放在心上。”我是慢热的,所以不是和你说的那般一见如故。从未放在心上,不从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对付傲慢的敌人最好的方法便是从不将她放在眼中。桑桑淡笑着看着她,果真那杜姑娘脸上的忍耐差点破了。   “哎呀,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大家都要玩的开心啊。老夫人您之前不是说府上刚得了几盆新品种的菊花要和众位夫人一同欣赏嘛。这厅中虽好,到底是不比得上外面透气,咱们都去吧看看吧。”杜夫人热情的招呼着打破了这个僵局。   她微微颔首朝着桑桑笑了笑,又瞪了自家姑娘一眼,将一家主母能耐发挥的淋漓尽致。   旁边的夫人们看完了玩笑也忙应和着,毕竟他们家老爷的官职不敌人家,还得托人家办事不是。   一群人去了外面赏菊花,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气氛倒也正好。   *********************************   不同于女席这边勾心斗角,男席那边倒是喝的痛快。尤其是杜青松,下面的官员都捧着他那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喝起酒来也是爽利的很,一杯接着一杯的。   酒过三巡,那管事从外面进来趴在他耳旁说了两句,杜青松脸僵了僵。   “诸位先喝着,家中有些事我先去看看。”杜青松笑着抱了抱拳便出去了。   “书房中的东西都弄出来了吗?”杜青松焦急的问道。那暗格里可都是宝贝啊,若是没了那以后他的财路和官路也就断了!   “正、正在找着。侍卫们冒着火进去了。您别急,定是无事的。”管事急切的道着。   今日老夫人寿诞是个大好日子,所以特意放了爆竹烟花。谁知竟是走火了。   今日又都忙的很,府中的丫鬟小厮恨不得一个当成两个用,自是没人发现那小火苗。这发现了可不就是成了大火了。   “召集人救火!快,若是房中的东西没了,那就都别活着了。”杜青松一改平日里和善的样子,脸上阴沉的吓人。   “是是,正在救了,正在救了。”管事的看着这书房方向的火光脸上直冒冷汗。他做了半辈子的管事了,临了临老也没落下好。这次定是非死即伤了。   杜青松自是不是管事的心中所想,看着书房的火光他都恨不得自己进去救火。   前院火光漫天,后院却是刀光剑影。   原本守在后院的侍卫们见前院着火一批人忙去了前院救火,一批人还是守在后院。   只是不一会儿一群黑衣人便从天而降,两拨人变纠缠的打了起来。   两拨人势均力敌打的正欢自是没有注意从后面进了房中的楚毓。   半柱香的时间楚毓便从里面出了来,外面的黑衣人接到消息忙撤了。   正院着火而且是大火,这寿诞自是也进行不下去了。众人虽是想看看笑话,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而且这杜老夫人脸拉的像拴在后院的驴一般。她们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留下来。   众人纷纷告辞,桑桑和老夫人也不例外。   出了这杜府的大门桑桑才算是心里松了口气。她在如意巷子待了三年,对这些表面的聚会着实感觉有些累。   只是不同于桑桑,于雅静却是有些不舍。她好不容易和这温柔的桑桑姐姐聊熟了,还没说好什么时候找她去玩,这就分开了。   “姐姐,我、我能明日去林府寻你玩吗?”少女有些紧张的看着桑桑,豪爽的性子也像是变了一般,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搓着。   “好啊。我在家也没甚事。”桑桑看着这小模样不自觉的笑了笑。她今日遇到最欢喜的事情便是结交了个朋友。   两人告别之后桑桑便上了马车。只是车还没动便被外面的车夫唤道:“夫人,表公子喝醉了,说让您过去服侍。”   桑桑皱了皱眉无奈的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不可言喻的笑了笑,“快去吧,毅哥儿定是喝多了不舒坦。”   桑桑又看了看老夫人行了一礼便下了马车。只是桑桑不知这次告别便是长久的告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福各位姐妹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第74章   这边半个时辰之后老夫人到了林府却未见回来的桑桑和楚毓, 忙问着旁边的江承允,“你堂哥堂嫂呢?”   “啊,堂哥有笔生意要谈, 过些天要回来。”江承允算了算时辰现在他们应该是出了城门了, 现在还未出来封城的消息,应是无事了。   “这样也好,就是这路上疲乏也不知桑桑能不能受的住。”   老夫人叹了口气,脸上既有担忧又有些欢喜。她真的欢喜桑桑这孩子,自是希望她能和乐。毅哥儿既是这般离不开她应是心中是极怜爱的。   江承允看着外祖母这样的神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也该回京城了。江承允叹了口气紧跟着进了正院……   **********************************   桑桑进了马车才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这人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书的样子像是喝醉了吗?   “王爷?您找妾身有事?”桑桑有些疑惑的做了下来。这人说谎将自己骗到一起定是有事情找她。   “去临安。”楚毓倒了杯茶水放到桑桑面前,淡声解释着。   “可是还没和老夫人告辞啊,还有行李……”桑桑皱了皱眉发觉这事情好似并不简单。这怎么突然去临安了?这盐案解决了?   “后面有人收拾。”楚毓淡声道着。放下了手中的书, 身体慢慢的靠近美人。   楚毓皱着眉看了看美人有些繁琐的衣衫, “解开。”   “王、王爷?这, 妾身身体不适。”桑桑不自觉的裹了裹外面的衣衫, 俏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眼神有些谴责委屈的看着楚毓。   脑中忽而想到前些日子这人喝醉了不要脸的拿了那压箱底的图……   这狗男人是不是有病!外面有车夫不说,这还青天白日的外面都是过路的人。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先脱了。”楚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面上却还是淡淡的吩咐着。修长如玉的手指还上前想解着衣服上的盘扣。   “不、不,王爷这不合适。”桑桑心中都快气炸了, 脸上也是红的都开滴出血了。   这般柔柔弱弱却又瞪眼的样子在楚毓看来却是像极了猫被抢了鱼。   楚毓嘴角不由的上勾,声音却仍是淡淡的威胁着,“还想不想去临安了。”   桑桑听了这话都快急哭了,她这些日子忍着他讨好他不就是为了去临安嘛。若是在最后的阶段出了意外,那不就功败垂成了。   可是她将脸放的再低也是忍不住这青天白日的当着人……   桑桑越想心中越气不自觉的美眸便含了泪水,梨花带雨的着实惹人心怜。   “这是金丝软甲, 路上艰险。”楚毓叹了口气拿了手边的素帕为美人擦着眼泪。怎的这般爱哭,在哪里都爱流泪。   “嗯?金、金丝软甲?”桑桑陷入悲伤的情绪中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说的话。所以他刚才是想让她换衣服?   桑桑桃花眸中含着泪水,看了一眼楚毓温和的脸,越发的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桑桑接过那人手中的软甲,转过身有些窘的解开了衣衫……   楚毓嘴角微微上勾端过旁边的茶水轻轻的呷着……   桑桑没想到这金丝软甲竟是这般软,而且穿上也不是那般的沉重,只是有些闷得慌,挤得慌。   这软甲怎么比那束、胸都紧的慌,桑桑有些脸红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原本的弧度现在遮的严严实实的。虽是比之前看的好看了,但是这也太紧了,有些疼。   桑桑纠结了一会儿,刚想系带着想起了这衣服是后面系带子。平日里都是梅云帮着她穿衣,现在着实麻烦。   桑桑刚想让那人帮着系一下,只见那人凤眸有些惊诧的看了看她的……   桑桑脸色更红了,随手将那带子系了个结。脸色不自然的掀起了窗帘透透气……   ………   半个时辰后马车顺利的出了城。相比城中飘着各种气味和行人的汗味,这城外的气息就格外的干净和清爽。   树木花草山水的清冽让人舒爽,甚至是泥土的气味都是新鲜的。   桑桑深深的吸了口气,着实沁人肺脾。   楚毓一边看书一边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美人的动静。   “林中较冷。”楚毓看着美人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忙轻声道。现在已经快到了中秋节了,天气也开始转凉了。   在城中的时候还好,现在周围都是树木,自是凉爽了。但是更加容易受风寒。   桑桑闻言将那窗帘放了下来。只是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她有午睡的习惯,到了点就会犯困。   “歇会。”楚毓放下手中的书,拿起了旁边的薄毯将美人包裹了起来搂在怀中。   桑桑看了他一眼只见那人凤眸微阖,脸色温和安静。窝在宽厚的怀中,克制不住困意的桑桑渐渐睡了过去……   楚毓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些朦胧了,而怀中的人还在睡着,乖巧安静的睡颜让人忍不住的欢喜不由的薄唇微勾。   楚毓刚想轻抚美人的俏脸,却听的闷闷的羽箭撞击声。   楚毓凤眸瞬间变的冷了起来,熟练的将怀中人放到了车厢里,抽出了腰间的剑。   外面的车夫沉闷的哼了一声便落到了地上,马车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楚毓刚抽出的一瞬那羽箭便如瓢盆大雨般到来了。那羽箭也争先恐后的进了马车里,但是都被软剑挡了下来。   外面寂静的环境也变的嘈杂了起来,刀剑的碰撞声音暗示着这场厮杀的开始。   车中暗黑,桑桑揉着眼坐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的刀剑声睡意瞬间便没了。这场景怎么这般似曾相似?她们这是又遭遇刺杀了?   “王爷?王爷?”桑桑带着哭腔焦急的唤道。   楚毓来不及说话又嗅到一丝烧焦的味道,外面也瞬间亮堂了起来。   “王爷,走火了。”外面的暗卫也焦急的唤着。   楚毓凤眸扫了一眼桑桑焦急的脸,抬腿将那桌子移到了窗口,迅速的将用毯子将人裹了起来抱进了怀里。   单手扯过那马车绳子狠狠的一拽,那马儿受疼焦躁的直打转。楚毓又是一拽,疼痛驱使着马儿奋力的向前奔去。   外面射箭的人也发现了楚毓的意图,迅速的将手上的火把又扔到了马车上。同时羽箭发射的也越发的密集了。   火把灼伤了马儿的毛皮,再加上后面楚毓愈发紧急的挥着马鞭。疼痛使得他跑的愈发的快也愈发的没有章法了。   马车里越发的灼热了,烧焦的味道和浓浓的黑烟传入人的鼻间令人越发的挣不开双眼。   忽而外面的马儿沉痛激烈的叫了起来,比之前被火烧了皮毛叫的还惨烈。   “王爷,外面是悬、悬崖!”桑桑透过微弱的光看到外面的环境,焦急的唤着楚毓。   楚毓瞳孔微震,使劲拉着缰绳,但是已经晚了那马已经到了悬崖边了。外面的羽箭还没断,若是出去定是没了命。   容不得思考电光火石之间楚毓抱着怀中人从侧边出去了,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悬崖半腰间的歪脖子树。   桑桑吓得身子完全僵住了,双目紧紧闭着,俏脸发白。只是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感却是没来到。   身子却是有种悬空感,桑桑惊吓的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受到了紧紧的束缚感。   “王爷?”桑桑焦急的唤道。   “别说话。”楚毓淡声道。   “郭哥,这可怎么办。”一男子有些迟疑的道。   “从这里掉下去怎么也得摔个粉身碎骨了。也算是达到了主家的要求了。回去吧。真不放心你下去瞧瞧?娘们唧唧的。”另一男子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不了不了,郭哥,咱们回去吧。我听到蛇吱吱的声音了。”那男子声音吓得有些颤。   “娘们唧唧。”那郭哥骂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桑桑听着上面没声了忙焦急的问着身旁的人,“王爷,这是哪里?”   “悬崖半山腰。”楚毓淡声道着,凤眸在黑暗中观察着这周围的环境。   “悬崖、悬崖半山腰。那岂不是快掉下去了?”桑桑美眸中吓的都快流出泪了。她这重生了怎么比前世过得还不容易。   虽是她前世最后是被毒死的,但是之前却也是过的安逸呀。这怎么重来了一次却整天的面临死亡。   “你抱紧点就不会掉下去了。”楚毓淡声道着却是有些调侃的笑意。难得的他第一次感觉在生死时刻竟是没有恐惧和……孤单。心里很踏实,也有盼头,这种感觉或许还不错。   桑桑虽是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但是还是听话的抱进了他的劲腰。她惜命可不想准备了这么多天的东西白费了去。   “抱的太紧本王不太舒坦。”怀中人刚刚抱紧楚毓又淡声的调侃着,而腰间的手臂却是没有松开一点点。   “我、我害怕。王爷您注意些。”桑桑见他竟是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忙颤着声音带着哭腔道。   楚毓看着怀中人小脸上的怯意和恐慌心中不由得一软,全心全意被人信任和依赖的感觉真的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野营模式开启。哈哈哈哈   楚毓:媳妇儿不怕,我带你爬山去~~~   桑桑:我怕死,哇哇哇 第75章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楚毓在黑暗中探查着目前的环境。   “从我怀里掏出来火烛、火石。”楚毓轻声道了一句。这周围的环境虽是不利于攀爬,但是也是有些把握的。   若是一直在这里撑着,即使他能撑得住, 这娇娇的女子却是不能的。   “哦哦, 好。”桑桑听了吩咐没有多想赶忙在他的怀中掏出了那火烛和火石。   火石轻轻摩擦划出一道明亮的火焰,细长的焰心被点燃了。   暗黑的悬崖瞬间被点亮了,眼前的环境映入眼帘,桑桑更加的惊恐了,搂的男人的腰越发的紧了。   “无事 。”身子猛地被人抱紧,楚毓怎么会不知道因为什么,忙出声安抚着。   原本清淡的嗓音莫名的温柔了许多,痴缠在人的耳旁久久不散,桑桑忽觉耳朵有些热。   桃花眸微抬有些想看看那人的俊脸。   “啊, 蛇、蛇……”桑桑美眸吓得一下子睁圆了, 脸色也吓得苍白, 原本娇软温柔的嗓音也吓得有些破音。   “你再叫, 它真过来了。”楚毓看了一眼那蛇,是条没毒的,目测攻击性不大。   桑桑听了楚毓的话赶忙吓得不敢出声了, 只不过脑袋却是越发的靠近他的胸膛了。   “抱紧我,闭上眼睛。”楚毓柔声道着。   得到怀中人紧紧抱住的信号, 楚毓轻轻一跃到了那歪脖子树的一个粗大的树干上,坐了下来。   那旁边鸟窝中的鸟被突然而来的庞然大物吓得赶忙的飞出了鸟窝。   楚毓将怀中满脸惊吓的人放到了后背,轻声道:“抱紧,不要看。”   桑桑紧紧的闭着双眸,紧紧的搂着身前人的脖子。宽厚的后背令人不由的令人舒心。桑桑嗅着他身上清冽沉重的松香和沾染的血腥味阖上了美眸。   楚毓借着烛火的光亮左手攀到了身侧岩石凸出来的部分,右手抠住了上方的岩石的缝隙。   精壮的小臂紧贴着岩石壁, 手臂和小臂同时使劲向上慢慢的攀爬。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楚毓原本受伤的腿愈发的疼了,血也愈发的流的多了。   “可会哼曲儿?”楚毓见身后人没动静忙轻声问着。   “妾、妾身学过些戏。”桑桑想起小时候时常看到姨娘看着戏本哼了起来,或者穿着绣的极美的戏服就极其想跟着哼两句。   但是每到这时候姨娘总是严词告诫她这种东西不是她可以碰的。   她是闺秀小姐,学这些取悦人的东西那便是自轻自贱。   但也许是因着戏本好看,也许是因着姨娘唱腔好听,也许是因着叛逆她还是偷着学了不少。   “唱两句。”楚毓淡声吩咐着,声音有些气喘有些沙哑。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粉蝶轻沾飞絮雪,雪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   耳畔女子有些凄凉的唱腔中难掩娇柔。原本是莺莺思张郎愁断心肠,由她口中唱出却是羞涩中带着娇柔。   楚毓喉结微微滚动,脸色不觉的有些热。   也许是听到了莺莺系张生的情真意切,也许是听到了美人娇嫩的戏腔,也许是听到……含蓄的表白。   楚毓忽而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攀爬起来也觉得轻松了些许。   终于在最后的烛火熄灭之际,二人成功的攀到了上面。   楚毓原本白色的外袍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黑暗中血味更加的清晰。   桑桑撕了衣衫缠了起来都没能阻挡血味。这样下去定是能引来狼和蛇的。   “王爷您还能走吗?”桑桑担忧的问道。这样下去定是不行,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止是为了躲吃人的动物,还是为了躲那些追杀的人。   “能。”楚毓脸色虚白,便是薄唇都快没了血迹,额头都是冷汗。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行的样子啊。   “您先在这歇会,我去寻些干柴来。咱们一会儿拿着火把去下面寻个安全的地方。”桑桑轻声道,刚想走便被楚毓拉住了。   “将烟花放了。”楚毓递给桑桑一个竹筒,轻声吩咐着。   若是暗卫看到烟花,便会寻来。   桑桑接过那竹筒,有些笨拙的打了火石点了那长长的火焰飞速的扔到了一旁,整个人吓得也往后退了不少。   楚毓看着不由得笑了出来,“这是烟花,不是□□。”   “我、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是我、我第一次放烟花。”桑桑有些恼羞成怒的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后面的话也被空中盛开的烟花掩了去。   烟花转瞬即逝,而楚毓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温和。   “先往旁边寻寻。我看的清。”楚毓起身温和的解释着,高大的身子靠着有些柔弱的美人。   桑桑虽是担忧,但是他坚持也只能用力扶着他往前走着。   现在天气还很热,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草丛。两人顺着旁边的有些陡峭的山坡往下走。   也许是两人今日太过倒霉,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半山腰有一个山洞,里面也没有蝙蝠、蛇什么的。旁边还有些干柴火。   柴火照着人的脸越发的暖了,最初的恐惧害怕过去,现在两人都有些虚脱。   “您贴身带着火烛和火石?”桑桑忽而想到他怀中的火石和烟花,有些惊异的出声问道。   难不成那杜府的火是他点的?是了是了。不然他为什么这般匆忙的便要去临城,而且半路还有人追杀。   桑桑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又恨不得收回之前的问题。   她不想知道过多的秘密,容易被灭口。   “习惯了。”楚毓抱着人合着双眸幽声解释着。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带火石的,他也不知道了,应是习惯了。   “为什么怕烟花?”楚毓忽而想到之前她那惊吓的反应就不由得嘴角上勾。   “我、我第一次放烟花。小时候因为身子不好,姨娘不让碰这些东西。有一次我偷着想放烟花,但是被、被吓到了。后来再也没想过放烟花。”桑桑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道。   但是她真的是一想到放烟花就想到漆黑的夜里,小巷子中忽然刮过了一阵阴风,然后她的小腿就好像被一个鬼抓住了……   桑桑一想吓得忙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人。楚毓嘴角微勾,反手紧紧地抱住了娇软的身子。   “我、我想桃桃了。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以往每到那日她总是缠着我做长寿面。可是我厨艺不好每次做长寿面总是将面弄断了。   去年我觉得寓意不好,便让厨子帮忙做的面。配料什么的都是我自己弄得还和之前那几年一样。但是桃桃只吃了一口就高兴了。   我哄了她好长时间她才消气。我以为是我做的和她之前喜欢的不一样。谁知道到了晚上她才骄傲的和我说阿娘做的面都是断的,但是桃桃不嫌弃。可是阿娘说了不要骗人的……   ”桑桑脑中回想到自家闺女懂事的小脸,眸中的泪水顺着脸颊便划了下来。   只是身旁的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桑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忙惊吓的回头,那人却是睡了过去。   桑桑拿了旁边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的薄毯为他盖上了。双臂紧紧的箍着她桑桑安心的合上了美眸……   天色亮了起来,白炽的光线透过林间缝隙照到山洞里。桑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美眸,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身旁已经没人了。   瞬间所有的乏意也消失了。秦王到哪里去了?抛下她走了?不不,昨天在悬崖半山腰若是那般惊险他都没有抛弃她,怎么会在现在将她抛下。   难道是被狼叼走了?可是这周围也没有狼的痕迹啊。再说若是狼来过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感知到。   “王爷,王爷……”桑桑想了想还是想出去寻寻。毕竟他现在早日腿已经伤成那个样子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桑桑越想越是觉得担忧,声音也大声的喊了起来。   习惯使然还未天明楚毓便醒了。俗话说久病成医,他打小也没少受过伤,也算是知道一些可以缓解治疗的草药。   怀中的娇娇人也是饿了一晚上了,醒来也是要吃东西的。   楚毓轻轻抽开禁锢着腰肢的手臂,又将人和毯子稍稍的往里面移了移才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他听到桑桑的呼唤声的时候也是正要回去了,现在一焦急差点没摔了,手中的兔子也差点没逃了。   桑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急忙的回头便见那人一瘸一拐的一手拿着拿着兔子,一手用衣服兜着一些药草和果子。   “楚毓。”桑桑不知为什么鼻间有些酸,眼睛也湿润了。细软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那修长的躯体。   “你为什么出去都不说一声,你为什么故意吓我?”桑桑紧紧的抱着人,边哭便大声问着他。   “没吓你。别哭了”楚毓轻声的哄着,嘴角不由的上勾。但是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又觉得心里由此而抽抽的疼。   “你就是故意的,是我害的你腿上受伤了。呜呜,所以你是不是要走了。”桑桑不知为什么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她害怕、惊慌、担忧、无措……   她也在乎他……   作者有话要说: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粉蝶轻沾飞絮雪,雪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出自《西厢记》   身侧岩石凸出来的部分,右手抠住了上方的岩石的缝隙。精壮的小臂紧贴着岩石壁,手臂和小臂同时使劲向上慢慢的攀爬。借鉴百度百科 第76章   桑桑哭了一会儿才像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然一口气的将自己心中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丢人不说还可能将人得罪了。   桑桑有些心虚的暗中打量了一下楚毓见他神色温和, 也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心中才稍稍的放心了。   只是脸上的热度却一直不散。桑桑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一言不发的往山洞里走去。   后面楚毓一瘸一拐的跟着前面娇柔的身影, 眼神是少见的温柔宠溺……   楚毓到山洞的时候桑桑正在用旁边的小石块碾着草药。脑袋垂的极低就差找个石头缝钻进去了。   桑桑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忙背着身子, 手上捣的愈发的重了,好似是照着某人发泄心中的羞恼一般。   楚毓也算是知了她的性子,只眉眼温和的擦拭着手中的果子,时不时的看看那娇柔的背影。   桑桑用的劲大,这药草一会儿便弄好了。她也不说话,只红着张脸走上前强势的解开他的衣袍,自顾的涂了上去。   楚毓嘴角微微上勾由着她解开衣袍,格外的听话。   桑桑胆子不大,看着这沾满血迹的衣袍刚干涩的眼睛又有些湿润。   “疼吗?”桑桑小手颤抖着将药草敷到那被羽箭伤到血窟窿上, 不由得问着。   “不疼。只衣袍坏了……”楚毓有些遗憾的道着。这衣袍虽是绣工不佳, 虽是不大合身, 但是却是她送的……   “妾身再、再给王爷做一身。”上面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自己, 她也不好说什么。昨日那般惊险他没有将她抛下她受了这份情谊了。   楚毓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眉眼愈发的温柔了。拿起衣袖中的素帕轻柔的擦拭着美人沾了药汁的小手。   两人昨日晚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所以闻着这烤好的兔子肉觉得分外的香。楚毓特意将烤的好的部分撕给了桑桑。   两人虽是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却是知道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暗一找来的时候桑桑和楚毓刚吃完烤肉。   “王爷,属下来迟, 还请王爷降罪。”暗一恭敬地请着罪。也不知那些刺客是商量好的还是怎的,都赶在了昨日。   除了一批是太后派来帮他们的,其余的都是一批比一批下手狠。   “按着规矩自请领罚。”楚毓淡声道着。   “有什么话直说。”楚毓看了一眼暗一有些犹豫的脸淡淡的道了句。反手拉住了欲出去的桑桑的小手。   “王爷下一步准备怎么做,现在外面传遍了您掉下悬崖生死未卜。”   “那便伪造的真实点。暗中将东西送进京。”楚毓淡声吩咐着。   暗一得了消息见主子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也知是有话要和徐夫人说,便主动地额退了出去。   桑桑自暗一进来就觉得不对,赶忙想出去。可是刚站起来就被他拉回来了。   所以不得不听了这么一段谈话。她有时候就很弄不明白秦王这个人, 那次他以为她偷听还不防备着些。   现在光明正大的让她听这些机密,难道是因着昨日一块经历了生死所以将她当做自己人了?   桑桑心中猜度楚毓的想法,而楚毓也在笑着看着她。   “无须担心。在临城可以多待些时日。”楚毓伸手将美人耳旁的碎发挂到耳后,声音温柔。   “多、多谢王爷。”桑桑抬头见他眉目温和,凤眸中神采奕奕忽然有些不敢看下去,下意识装作羞涩转了视线。   不过可以多在徐府待些时日还是让人开心的。   “老夫人那边妾身还没来得及告别。王爷可否之后能帮着传封道别信?”桑桑轻声问道。老夫人待她如亲孙女般,她总得好生的道个别。   “你写了信本王让人传过去。”楚毓轻声道着,起身将人扶了起来。   说完了话两人便要走了。出山洞的时候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   也许是对昨日狼狈的告别,也许是对难得温情的不舍……   ***************************   这边楚毓和桑桑去了临安,慈宁宫却是正准备着小团子的生辰。   桃桃是小辈,自是没有长辈大张旗鼓给小辈过生辰的。再说太后自来也就是个低调的性子。所以小团子的生辰便准备了东西在慈宁宫过。   也不走尚宫局的程序,只单单的由着万嬷嬷和冰兰准备了烟花彩灯什么的一宫人热闹热闹。   “娘娘,明日的宴席单子您看看还需要再改动改动吗?”万嬷嬷轻声的问着,将手上的单子递给了太后。   “这梅花糖饼撤了吧。桃桃最近正是换牙,吃多了容易牙疼。”太后看了一遍轻声的道了句。   “还是您仔细。老奴还得多学学。”万嬷嬷看太后面上含笑也笑着打趣道。这几日快到郡主的生辰了,太后脸上也是带了笑容。她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长些。   “就你会说话。这宴席办的不错。赶明儿还得赏你。”太后笑着嗔了万嬷嬷一眼。又接着绣起了手上的衣衫。   “您昨日刚绣完郡主那套衣衫,今日又给王爷做。您总得歇歇不是。这烛光看着亮堂,但总是不比那日光的。您眼还要不要了。”万嬷嬷叹了一句。   “毓儿欢喜的。”太后轻声道了句,手上的针线却为停下。   万嬷嬷刚要继续劝便见桃桃从外面进来了。身上披了件小披风,脚上也只趿拉着一双绣花鞋。   “郡主您怎么来了。这伺候的丫鬟也不尽心,夜里寒凉怎么不给穿多些。”万嬷嬷忙迎上去将桃桃领进了房里。   “嬷嬷,我,我想太.祖母了。冰兰姑姑没拦住我。”桃桃嘴唇微抿,圆润润的眸子看着欲冲着后面丫鬟发火的万嬷嬷。   “行了,秀春,冰兰也不是故意的。”太后伸手将桃桃唤到身旁,笑着为冰兰说了句。   “桃桃不是睡了吗,可是夜中害怕了?”太后慈爱的抚了抚桃桃的脑袋。   “桃桃是想太、祖母了。”桃桃手中捏着太后的衣角娇声否认着。只是脸上看起来却心情有些低落。   “那桃桃今日跟着太、祖母睡好不好。”太后自是感受到了桃桃有些低落的情绪,忙将人抱进怀里安抚着。   “好。桃桃喜欢太、祖母。”小孩子的感受是最真实的,她自是知道太后疼爱她,所以说起来好话也是讨人喜欢的很。   太后听了这话也是高兴,笑着摸了摸桃桃的脑袋,牵着她去了床榻上。   柔软昏黄的烛光透过纱帐照到床榻上,祖孙二人躺在一起分外的温暖。   “太、祖母,爹爹和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小团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道,小嘴软哒哒的抿着,有些委屈有些难受。   “你爹爹和阿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啊,就像桃桃每日都要学习一样啊。但是他们一定会想念桃桃的。之前阿娘不还给桃桃送来了如意桃花项圈。”   太后翻身看着桃桃的样子心里着实是有些酸涩,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安抚着。   “桃桃知道。可是桃桃很想爹爹和阿娘。”小团子软乎乎的小手抓着被子,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乖乖,明日太、祖母给桃桃准备了一份大礼哦。乖乖有什么话就和太、祖母说,但是不哭了好不好。”太后看着小团子小脸上划着泪,忙起身拿了丝帕轻轻给她擦拭着。   “谢谢太、祖母,桃桃不哭了。但是桃桃明天还能和太、祖母一起睡吗?”小团子圆润润的桃花眸中还含着泪,这样一眨一眨的看着人能将人心都看化了,还怎么忍心拒绝。   “桃桃说什么太、祖母都应下。”太后慈爱的笑着,心里越发心疼这孩子的懂事了。   “明日是桃桃的生辰,桃桃今日早些睡好不好。”太后伸手拍着小团子的身子哄着,口中轻轻的哼着哄娃娃的曲儿。   一夜无梦,祖孙二人都睡的极好。   今日是小团子的生辰,所以太后特意和先生吩咐了一句停了今日的课。   小团子一醒来就发现宫中变了好多,张灯结彩的就像是过年了一般。   “郡主您醒了。这衣裙是太后娘娘亲手做的,您今日穿上?”冰兰带着几个小丫鬟进来,手上亲自端着一个盘子。   那盘子里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件衣裙。那衣裙底色是大红色,上面绣着精致的小福猪,便是腰带上也是各种形状和表情的小福猪。小团子一看便十分的欢喜。   “哎呀,这衣裙郡主穿上简直是观世音娘娘座下的小仙童啊。可真是好看的很,咱们太后娘娘可是绣了半个月呢。”冰兰给小团子穿上了便连连赞叹。   小团子生的肌肤如雪,穿上这大红色又更加的衬的肤色粉粉嫩嫩。可不就是像极了小童子般精致可爱福气满满。   “是太、祖母绣的好啦。”小团子难得的有些羞涩的垂了垂脑袋,小手却是抓着那衣裙的衣角不放,看得出是极其欢喜的。   “分明是桃桃生的好看。小嘴就是会哄人开心。”太后从外面端了一碗面来,听的小团子这般说话,也被逗笑了。小小人儿嘴上就像是抹了蜜一般,最会哄人。   太后见她穿的喜庆可爱,伸手捏了捏那娇嫩圆润的俏脸。惹得小团子有些羞涩的捂着小脸。   “太、祖母做的面也好好吃。和阿娘做的一样好吃呢。”小团子将口中的面咽了下去笑着赞叹着。   “桃桃喜欢以后太、祖母经常做给桃桃吃。长寿面要一口气吃完哦。快吃吧。”太后笑的慈爱的抚了抚小团子的脑袋。   只是看着她吃的认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泪目了。她亲手做了十七年的长寿面,终于有人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小可爱们想念小团子了,哈哈哈哈   快回京喽 第77章   临安离扬州不远, 大约一日的功夫一行人便到了。   徐府是临城顶尖的商户,不止富裕,而且还和皇室有些关系。当年当今圣上下江南住的就是徐府修建的避暑山庄。   徐老爷又极其的会做人。这不论是起了战争还是闹了饥荒人家都是出粮草出银子。这边讨好了圣上, 那边便给了可以科举的特例。   徐府在临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极其好找。   马车停下桑桑撩着帘子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出来。   朱红色的大门修的低调又华美,旁边两个石狮子也是威武霸气。宅子四周的垂柳当年还是刚刚发芽现在都是快垂到地上了。   桑桑没有提前送消息,现在便是遇到了问题。   “府中三姑娘会家省亲,怎的不能进去?冲撞了贵人可不止是失了活计的事了。”梅云气的不行,这小厮怎的是个死心眼的,说甚都听不进去。   昨日林老夫人知了消息心里着实担忧桑桑便将行李和梅云还有一堆的礼品送来了。   桑桑和梅云也算是有缘,这身份什么的也没瞒着她。梅云虽是开始有些震惊,但是这一日下来倒也适应了。   “上面吩咐了,不认识的人都不让进。除非能给出证明是三姑娘。”小厮有些为难的道。他同铺的就是因为胡乱放了人进去便失了活计。   他这活计来的不易自是得吸取教训。   “那进去通报声总可以了吧。”   “那也得换班的来了。”小厮还是不同意。   这哪有让主子等着的道理啊, 梅云又是担忧又是无奈。   “这是怎的了?”梅云不知怎么办之际, 里面便传出一道男声。   “杨管事您要出去。这外面来了人说是三姑娘回家省亲。”小厮谄媚的笑着回着话。   “三姑娘?”杨乐枫平和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是了是了。咱家主子就是三姑娘。管事您是个明理的, 便放了我们进去吧。”梅云见这小厮谄媚的很, 便知这人身份不低,忙上前说着话。   只是那人并未理她,只是走到有些距离的马车旁, 微微弯身恭敬的道:“三姑娘?”   “乐枫哥?”桑桑掀开帘子,不确定的唤道。她算起来加上前世也得有十年多没回来了。这人又低着头看不真切。她也是听着声音熟悉。   “三姑娘安好, 新来的小厮不懂规矩,认不得主子。”杨乐枫听的声音身子微顿,直到看到里面的龙章凤姿的男人忙恭敬地赔着礼。   桑桑还想再说几句,一抬眸便见旁边那人有些冷淡的俊脸。出于小动物的敏捷反应,桑桑只道了句多谢便放下了帘子。   楚毓身份贵重,虽是暗中来访不说徐家都来迎, 但是徐家家主却是得亲自来迎的。   桑桑虽是心切见亲人,但是也得按规矩来。   杨乐枫办事速度极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徐老爷便出来迎接了。   “爹。”桑桑还了一礼。美眸哭的有些红,面色也是有些白,但是气色看起来却也不错。   徐老爷打量了一番心里稍稍的安心了。他虽是看重利益,但是这个女儿他也是从小疼到大的。这些年不给银两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刺激她好好笼络笼络秦王的心。   徐老爷面色激动复杂,再多的话也知化成了一个“哎”字。父女两人眼中都有些许的微光。   徐老爷迎着人进了正院,那边徐大夫人便收拾好了在正院等着。   徐老爷和楚毓去了书房说话。桑桑却是和徐大夫人相顾无言。   徐大夫人看着桑桑也算是衣锦还乡的样子心里更适合生气。这偏房出来的小贱人都能从正门大张旗鼓的回娘家。   可怜了她的敏儿,出阁都快六年了还没能回来一趟。硬生生的让这小贱人出尽了风头。   她看着都觉得眼睛疼,心口闷的慌,话更是不愿意说了。   “三姑娘这般匆忙的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夫人故意恶心人的问道。   “嫡母这茶不错,和我在京城常喝的差不多呢。王爷就说我嘴刁钻的很。”桑桑娇羞一笑,脸上又是甜蜜又是幸福。   她们院里的人天生和大夫人不对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也不愿捧着她的臭脸,自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再说她可是记得前世这大夫人最后拿着博艺的亲事恶心姨娘。她更是没必要低三下四了,反正当着亲王的面她不敢对她做什么。   “那是秦王疼你。这种小东西自是可着你心意来。”大夫人嘴角含笑眼中却是带着讥讽。   生了皇室的血脉最后竟是连个姬妾的身份都没挣来也有脸在这和她显摆。   “是呢,就是些小东西。我那院子小,王爷赏的东西多了便放不下了。自是比不得大姐姐名分高院子也大。只是我觉得这院子大了住的难免孤寂。”桑桑笑着妩媚得意看的人都想上去撕了她。   大夫人这些话若是放到前世她定是难受的心像针扎的一般,但是不幸的是她碰上了重生回来的她。   “你、你。敏儿是皇家娘娘自是住的院子华丽大方。三姑娘说话还是注意些吧,若是还这般牙尖嘴利以后这前途可真说不准啊。”大夫人是个沉不住气的,冷哼了一声说话也不绕弯子了。   “多谢嫡母教导。桑桑一直记得嫡母这些年的教导呢。前日王爷还问了我这手心的鞭痕是怎的来的。我可是好生的夸了嫡母一番。我知嫡母虽是严厉,但是都是为了桑桑好。”   桑桑笑眯眯的看着大夫人。这笑可是看的大夫人毛孔一颤,神色有些不自然。   “夫人,您忘了您出门时忘了用药了。三姑娘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再是欢喜也得放放人去见见钱姨娘不是。”   郭嬷嬷笑眯眯的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桑桑。夫人是个沉不住气的,再这般下去定是容易出事。   “那女儿便去探望探望姨娘了。一会儿定是亲自去看嫡母。”桑桑笑着起身福了福身子还未得上面说话便自顾的出了门。   刚出了拐角便听的正厅里噼里啪啦的摔的瓷器声,桑桑听了笑的眉眼弯弯。   “三姑娘,您怎么也不突然来个信。这不咱们姨娘听了您回来了可不是欢喜的亲自来。只是小公子刚睡醒离不开姨娘,所以特意让奴婢来接您。”绿影在正厅旁边等着,远远的见桑桑过来忙过去迎了。   “几年没见姑姑仍是没变。多谢姑姑亲自来迎我。”桑桑笑着道,将手腕的玉镯子撸了下来带到了绿影手上。   “姑姑伺候姨娘费心了。这么多年在姨娘身边数十年如一日忠心的也就只姑姑了。我不在府中还是靠您多多看顾着些。”桑桑笑着握住了绿影想要取下来的手,一番话说的绿影都差点红了眼眶。   路上绿影将钱姨娘的最近情况都给桑桑说了一遍。之前桑桑送来的偏房什么的还真用的上了。钱姨娘年岁大了,又怀了双胎,本就有点问题。这预产期也不是那般的准确。   那日徐老爷正赶上一单大生意,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这边便胎动了。   大夫人又是个坏心眼的,暗中拖了好些时辰才去请的大夫。若不是钱姨娘当时冷静的灵光一现想起了之前桑桑送的生产时用到的偏方,还真可能就交代了。   这些话钱姨娘自是没有给桑桑说,现在桑桑听了刚刚恢复了的美眸又红了。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她生产了一次也是知道那种痛感,可不就是像在鬼门关溜了一圈。她能够想到姨娘当时的绝望,心下对大夫人又更加的恨上了几分。   桑桑到钱姨娘院子的时候她正在门口翘首以待的等着了。见了桑桑还未说话美眸中泪水便出来了。   桑桑忙上前扶住了她,母女俩抱着哭了好长时间。   “姨娘不是最不喜欢哭的吗?”良久桑桑看着钱姨娘哭的有些花的脸笑着打趣道。   “姨娘多长时间没见你了。没良心的丫头,光记得当年姨娘说你的话了。”钱姨娘经桑桑这一番话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桑桑的额头。   “哪有,我可是很想姨娘的。姨娘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一点点都没变。”见了亲娘,桑桑难得小女儿气的撒着娇。   “这几年没见你这嘴倒是巧了不少。别看姨娘了,看看两个娃娃吧。这女娃娃小名叫叶叶,紧跟着你。男娃娃叫博衡。”钱姨娘将旁边的眨着眼看着她们的两个娃娃递给桑桑看。   这女娃娃生的和桑桑还真有几分的像,桑桑一看便是极其的亲近。前世她虽是知了姨娘生了对龙凤胎,但是也只是在信上了解了只言片语。   现在两个活生生的福娃娃穿着红彤彤的小衣裳可不就看的她越发的欢喜了。   桑桑生了桃桃在养娃娃上也算是有些经验了。虽是时隔四年了,但是抱起来姿势也是对的。   难得的是这刚刚满月的小娃娃让桑桑抱着一点都不害怕,软哒哒的小嘴吸吮着她的手指,小嘴直乐的不行。   桑桑也顺着她逗着,相差了快二十岁的姐妹俩感情倒是极好。   钱姨娘在旁边看着闺中调皮活泼、娇蛮的闺女现在这般熟练的逗着娃娃,眼泪不争气的又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第一次下场撕逼,虽是稚嫩,但是很有横行霸道的小妖精之风嘛。哈哈哈哈哈 第78章   这边母女俩想见温情叙旧, 那书放却是气氛微妙。   楚毓坐在主座上轻呷了一口茶水,修长的双手轻轻扣着杯缘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就像是打在了徐乾的心上。   “王爷这一路来可是辛苦了。”良久徐乾方含笑问候着。他听了三姑娘回家省亲的消息便觉外界传言不真。若是秦王真的下落不明, 真的还会有省亲这一说。   他又一想这秦王出事是在扬州, 难不成是直接来了临安!正如他想的一般,见到秦王的时候他又是送了口气又是有些害怕。   外面都说他有本事攀的上上面的人,其实不过是和做生意一样看碟子下菜罢了。   他讨好了上面,上面给他好处,互相给脸面。   这做生意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少说话,装糊涂。他是保皇党,这太子和秦王两便他都不得罪,但是这次就说不好了。   现在秦王这态度不就是让他做个决定。   “无需紧张,本王也不过是陪桑桑省亲。”楚毓看徐乾的脸色便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这人最是圆滑, 做什么事情都是多几个心眼。只是楚毓想到以后太子的处境双眼闪过一丝暗色。   这中立到底是保的住徐家, 还是将徐家全拉了进去。这盐案徐家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这淡淡的两句谈话之后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楚毓放下放下手中的茶杯, 凤眸犀利冷淡的看着徐乾道:“徐老爷是个聪明人, 保皇党自来便不是中立党。这秤的两边也自来不是本王和太子。”   “多、多谢王爷。之前是草民糊涂了。”徐乾被楚毓双眸盯着直发愣,额头都出了冷汗。直到听到这话猛地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啊,保皇党不是中立党。中立党说起来还是参与了这皇家密事。保皇党却是始终效忠的是皇帝!   他之前糊涂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这若是这两位登基那还好说,若是不是这两位。那徐府可不是送上新帝眼前的一块肥肉。   他小人之心猜度了秦王, 着实有些羞愧,脸色也不自觉的红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您懂的那是最好的。本王话已至此,为的也不过是桑桑。”楚毓提起桑桑二字声音都像是柔了几分。   “是、是。多谢王爷对小女的照拂。”徐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真切的道着谢。   他之前一直装糊涂,导致自己心也像是糊涂了一般。有些东西圣上不是不知, 只是不愿管罢了。   现在秦王给他指了条明路,又拿着桑桑的面子说事,这无非是给她脸面罢了。他着实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边界战士们长期守着边界,保家卫国。草民愿意出四分之一的家财让战士们好生的过个冬季。”徐乾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拨便是领悟了。儒雅精明的脸笑眯眯的看着楚毓道着。   楚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端起了旁边的茶水呷了起来。   敏感的话题说了出来之后说话也是和谐了不少。徐乾常年在外做生意是个八面玲珑的,楚毓虽是不爱说话,但是看着桑桑的面子也没给脸色看。   翁婿关系表面看着倒也平和的很,徐乾还吩咐了让厨房做一大桌子好菜,要和楚毓好生的喝一顿。   ……   徐老夫人昨日带了李姨娘去了寺庙中祈福,今日得了府中的消息说是贵客到了,忙收拾了东西回来了。   “什么贵客啊,不就是三姐姐回府省亲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五姑娘徐颖不屑的道着。她都和小姐妹约好了要一块去逛街呢。   她看上的那套朱钗若是不去可能就被和她不对付的李家姑娘抢了。她的面子还往哪里搁啊。徐颖越想越是觉得后悔听了姨娘的话回来了。   “她不是什么大人物,那秦王可是了吧。她都能生个郡主,咱们五姑娘差啥了。她年岁大了,又不受宠没个名分。你还年轻生的又是娇美可人,我就不行那秦王不动心。”   李姨娘好声好气的劝着她,心中又是一番盘算。   她这姑娘没什么心眼,学识也不好,没甚才情。但是可是生的一副好皮相,这小脸蛋生的可真是水当当的灵动俏丽的很。   这若是跟了秦王,以后生个男娃娃,她瑞儿的前途还愁啥呢。   “姨娘答应了我求爹爹将我许给玉岩哥哥为正室的,这怎的又反悔了。姨娘是看上了秦王的身份了吧,想拿着女儿给三哥换前途。”徐颖一听就瞪了眼,俏丽的脸上都是怒火。   玉岩哥哥是知县嫡子,早早的便中了秀才。现在正在准备来年的科举。她以后可是举人夫人,怎么可以给人家做那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再说玉岩哥哥可是临安有名的公子,生的也是俊秀雅致。   “那知县家的儿子有什么好的。秦王可是天之骄子。你想想以后若是你当了个娘娘还担心别人看不上你嘛。便是那徐桑桑也得看你的脸色。”李姨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仍是坚定的劝着。   眼看着她瑞儿年岁变大了,若没个依仗以后就得在这小地方娶个小破落户家的姑娘了。   徐颖一听后面的话眼中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但是一想起情郎如玉的面庞脸上也那丝犹豫也淡化了。   “傻孩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陈玉岩虽是不错,但是却身份不高,怎的配的上我儿。这样吧,你爹爹午时设了宴席。你先看看秦王再做决定。”   李姨娘看着徐颖脸上的变化心中暗笑。当年徐桑桑出阁之时她才未满十岁,又是个爱贪玩的性子自是记不得秦王的面容。   她就不信这么个龙章凤姿俊美魁梧的男儿这丫头不动心。   “姨娘那套并蒂莲的首饰你不是最欢喜了。今日姨娘便给了你。”李姨娘笑着拿出了个盒子摆在了徐颖的面前。   果然徐颖欢喜的什么都都答应了。美美的打扮了一番去了宴席想着好生的将那半老徐娘的徐桑桑压下去……   ……   桑桑自是不知道有人打她男人的主意。抱着龙凤胎玩了一会儿等俩人睡了之后又和钱姨娘说起了话。   娘俩本不是多泪的人,但是都哭的眼眶都红了。   “姨娘无需担忧我,我好着呢。身份这些东西我也看清了,说实话我这性子,若真是进了亲王府还说不准怎么受气呢。现在我自己一个大院子,里面外面我自己说了算,倒也不必受那些气。”   桑桑笑着和钱姨娘说着,神色没有丝毫的伤痛。看的旁边的钱姨娘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姨娘之前和你说过面子这东西最没什么用。自己活得舒坦便是了,管旁人如何说。”钱姨娘抚了抚桑桑的小脸安抚着。   “姨娘活的通透。”桑桑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她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想通的,自是比不得姨娘原本就想的透彻。   “你命虽不是顶好的,但是比姨娘却是好了不少。只不过啊你那些诗词歌赋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多了,这脑子便轴了。身份固然重要,但是命中没有也要学会知足。不然这心里永远都过不去那道坎。”   钱姨娘笑着拍了拍桑桑的手,眼中却都是沧桑无奈。   她打小命苦。父亲是个穷秀才没钱科举,她自打记事起便和娘一起绣帕子换钱。后来好不容易父亲中了举人,却又攀上了一官家之女。   那官家女是个强势的,直接便逼着签了放妻书。还暗中派人将她和亲娘打个半死。后来亲娘无法便带着她一路乞讨到了江南。   两人饿的昏倒在梨园门口,那班主是个良善的,便给了亲娘一个帮厨的活计。这才算将将的安顿了下来。   “姨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桑桑有些心疼的趴在钱姨娘胸口道。博艺是个有能耐的,前世不过十七便做了五品官,是个纯臣,没有卷入皇位争夺上面去。   “你们过得好姨娘也就放心了。”钱姨娘笑的温柔。   “姨娘,正院里面来人了,说是老爷特意吩咐了正厅摆宴席今日不拘礼。让您和三姑娘收拾收拾去呢。”   钱姨娘虽是惊讶但是也是难掩欣喜。今日设了家宴不拘礼她也能看看那秦王对桑桑的心思。   桑桑和钱姨娘哭了一场脸都花了,所以便重新的梳妆了一番。两人都也算是低调的人,这也没耗费多少的时辰。   只是这她们低调别人却不低调的很。还未到正院迎面便撞上了徐老夫人和李姨娘。   桑桑和钱姨娘弯身行了一礼。那徐老夫人虽是不喜欢桑桑,但是这秦王都亲自来了,可见也算是给了她面子的。   再说她能将博艺弄到国子监,也不完完全全是个废物。所以这刚行完礼便脸上欢欢喜喜的将人拉到了身前。   “三丫头这一路辛苦了,钱姨娘可得好生的给她补补。你出阁这几年祖母可是想你了。有空啊去祖母的院子咱们祖孙俩好生的说说话。”徐老夫人慈爱笑着拍了拍桑桑的手。   只是这笑却是让桑桑有些颤栗,她不说没见过徐老夫人的脸色好,但是对她们娘俩好脸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这般热络。   旁边的李姨娘和五姑娘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连忙咳了咳,“娘,时辰也不早了。”   “这天气热,咱们到正厅里说话吧。”徐老夫人看了李姨娘一眼,仍是没有放开桑桑的手,于是几人便这般的去了正厅…… 第79章   几人到了正厅的时候楚毓和徐乾已经落座了。旁边大夫人和二公子陪着笑说着话。   徐老夫人位份高, 楚毓虽是受下了君臣礼,但是却也微微弯身还了个晚辈礼。可谓是给足了桑桑的面子。   这徐老夫人看着桑桑的眼神更加的热切了,就像是看着发光的金子一般。   桑桑暗中打量了一番这厅中的人, 说是家宴其实到的也不过是有关系的。   姨娘中除了她姨娘和李姨娘还真没别的了。大公子出门做生意, 这三公子却是也不在。   只是这主角不在,李姨娘这出“卖女求荣”的好戏可怎么唱下去。   桑桑又看了看旁边打扮的娇媚可人一脸羞涩的徐颖不自觉的便笑了出来。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筷子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   “多用些酸梅,你不是最欢喜吃了。”旁边低声响起桑桑脸色猛然一红,一瞥就瞧见那人别有意味的打趣。   什么酸梅啊,她平日里最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了。他分明是笑话她吃味了。她才没有!   也许是到了家有些底气了,也许是仗着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说什么。桑桑笑着夹了一筷子上面还带着糖汁的奶糖酥放到了那人的碗里。   “王爷最喜欢吃甜食了。”娇滴滴软哒哒的小嗓音听的楚毓头皮一紧,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一筷子便将那奶糖酥夹到口中细细咀嚼,边嚼边看着她。   桑桑看了他的神色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 心中又是愉悦又是有些担忧。她总觉得秦王这笑容不怀好意。   钱姨娘和徐乾看了两人小声的嘀咕着, 亲密劲儿十足, 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只是旁边的大夫人和李姨娘却是看的有些牙根痒痒。   直到李姨娘和徐老夫人使了好几次眼色她都装作未看到的时候, 李姨娘终于出声了,“老爷,前日颖儿学了首新曲儿, 今日家宴热闹。不若让她弹来听听?”   “胡闹,不合规矩。”徐乾听了李姨娘开口便知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听了这话可不是脸色都黑了。   他家虽是商户,但是也是正正经经的本分人家。这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在外男面前露了脸面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嘛。   “怎的不合规矩了,家宴上又没外人……”李姨娘压下心中的羞恼,不服气的道着。   徐乾刚想让下人将她带回后院,旁边的老夫人便“心有灵犀”的开口了。   “李姨娘说的话虽是不中听,但是这也的确是家宴, 热闹热闹罢了。”老夫人笑着看了看徐乾,眼中满是暗示和警告。   长辈之间波涛汹涌,桑桑却是看的津津有味。她是个记仇的,就等着看李姨娘这出自取其辱的好戏呢。   虽然这徐颖生的不错,但是她可不认为秦王会看得上这没脑子的蠢货。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秦王您说呢?”徐老夫人见徐乾不吱声,又笑眯眯的看着楚毓问道。   楚毓暗中打量了一会了旁边小女人跃跃欲试想看好戏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宠溺。徐老夫人问话便淡淡的点了点头。   既是征得秦王同意,李姨娘可是得意了,忙吩咐了旁边的丫鬟将琴放到了正厅里。旁边的徐颖羞答答的走上前坐了下来。白皙的手指抚着琴弦,而双眸却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上方的楚毓 。   这正厅中还真是没有一个人在听琴声。桑桑和钱姨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徐乾脸色发黑。大夫人、二公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夫人和李姨娘一脸得意欣慰。   一曲终了,这场好戏终于是到了顶峰。   “民女才艺不精,比不得三姐姐。”徐颖弯身行了一礼,眸中像是含了水一般,还真如那带着露珠的娇荷。   便是桑桑看着都不得不赞叹这徐颖倒是出落的真不错。只是不知为甚她还是觉得秦王不会应下。   “还算有自知之明。桑桑自是才艺双绝。本王和夫人累了,先回了。”楚毓淡声点了一句,拉着旁边有些愣神的桑桑便起了身。   两人还未走出正院便听到里面瓷器破碎的声音以及女子的尖叫声。   第二日五姑娘便生了急病被送去了庄子上养病了。当然这些事情桑桑现在还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很危险。   秦王拉着她出来了之后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路过这假山直接扯住她的袖子不走了。   修长的胳膊环着她,偏他还身量高前面就像是堵了一栋墙一般,弄得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怎么不笑了?”忽而他开了口,有些低沉沙哑的嗓音听的桑桑赶忙低下了头。   只是她越低头那人的俊脸靠的越近了,甚至那有些湿热的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脸上。   “王、王爷。这里人多。”桑桑身子死活的往里靠着,直到身子紧紧的靠在了假山上,再也无法后腿了。   “桑桑刚才不还大庭广众之下给本王夹了菜。本王竟是不知自己爱吃甜食。但是……”   桑桑美眸微怔还未等着那人说完话,香舌便被他堵住了。美人口中香津,楚毓浅尝辄止,回味无穷。   “但是不及桑桑。”一番回味之后有些沙哑的声音还凑到娇羞羞的美人耳旁道了句。   桑桑心中暗骂他不要面皮,但是还真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忙出声道:“妾身不过是觉得那道奶糖酥很好吃。”   楚毓眸色温柔的看着她一本正极的扯着慌也不揭穿,只是一双大手却是抚着那纤细的腰肢。两人这般僵持了一会儿。   桑桑最先败下阵来,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人看到了她们现在这副样子,那之后唾沫星子定是不断了。她比脸皮确实比不过这狗男人。   得了美人的安抚和求饶,楚毓大方的原谅了她。   午时刚过,两人一路坐马车颠簸也是累了,便回了桑桑的院子。   桑桑一进院门便发现这院子和她出阁并未有甚差别。除了她带走的红叶和红杏这院中的丫鬟并未多动。   熟悉的面庞、干净的庭院,曾经闺阁的趣事历历在目。   楚毓察觉身旁人情绪的变化也未说甚,只是轻轻的握了握手中柔荑。两人相视,眸中都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   也许是因为在桑桑闺房,也许是因为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两人一觉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来。   桑桑醒来便听到一群婆子在外面说起今天中午的事情。不过能在正厅伺候的都也算的上是心腹了。   这事情又事关五姑娘的闺誉和徐府的名声,所以她们也只是知道五姑娘顶撞了老爷,被罚了跪祠堂。   除此之外还有今日中午没出面的三公子,原来是去了那风流的地方,为了个妓.子将人家楼都砸了。最后还是老爷赔了银子人家才将人放了回来。   回来了之后老爷便让人将其绑了丢到祠堂狠狠的抽了顿鞭子。便是老夫人死活的拉着都没拉住。   抽昏了之后也没放人,和五姑娘一块在祠堂反省呢。   婆子们是桑桑院里的自是和钱姨娘一条绳子,今日桑桑回来李姨娘那边便倒了大霉了。这都可是好生的夸她呢。   桑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的津津有味。她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人,听到对头出了事心里就是开心就是愉悦……   李姨娘那边出了事情这府中便是消停了不少。这日中秋,府中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徐乾早早的便设下了赏月宴,还启出了当年桑桑出阁之时没来得及陪嫁的女儿红。   楚毓虽是喝不多,但是也不知是因为节日还是因为这酒特有的意义,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桑桑闻着那浓浓的酒味有些不舒坦,便和人说了一声带着丫头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徐府庭院修的是典型的江南庭院。正厅外便是小桥回廊,芙蕖上修的小亭子现在清风徐来吹得人身上舒坦的紧。   桑桑瞬间便清醒舒坦了不少,也不再走动了,坐到那小亭子里吹着清风。   “夫人,您身子弱,现在天气转凉。这里是风口,先回去吧。”过了一会儿梅云见桑桑还未有回去的打算,忙劝着。   “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我刚来这,正是吹得舒坦。现在回去定是又被熏的有些难受。”桑桑淡笑的看了梅云一眼,舒坦的伸了伸腰肢。   “那要不咱们先回了院子,在这吹的时间长了身子定是受不住。”梅云细声商量着。   “你去正厅将我那个披风拿来吧。”桑桑真的不想动弹了,但是也知梅云是担心她。索性便让她去将披风拿来,虽然她觉得用不上。   “您一个人在这行吗?”梅云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又不是琉璃娃娃,哪里容易出事啊。再说这里是我家,这里也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行了,你快去吧。”桑桑笑着嗔了一眼梅云。这丫头真当她是琉璃娃娃不成了,还吹阵风就能吹坏的那种。   “那奴婢一会儿就回来。”梅云行了一礼便脚下匆忙的跑了。   耳旁没了人催促,桑桑觉得越发的凉爽舒坦了。   过了一会儿身旁的脚步声响起,桑桑还笑着调侃道:“没了你催促,我还有些不习惯呢。你这丫头腿脚怎么这般快,我……”   桑桑忽而回头看着眼前的人口中的话便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大家猜猜来的是谁   1.楚毓   2.金表哥   3.杨乐枫   马上下章就回京了,不急不急。 第80章   “给三姑娘请安。”身后青年反应过来弯身行着礼。   “乐枫哥不必多礼。我在这坐的时间长了, 先回去了。”桑桑淡笑着到了句,便要转身离开。   “三、三姑娘过得可好。”青年声音有些干涩的问着。迷蒙双眸有些贪婪的看着那纤弱的背影。   “自然是极好的。”桑桑停住了脚步,淡笑着回头道了句。   “我娘、我娘可还好。”   “嬷嬷身子极好, 和前几年没甚差别。前些日子我还问了她要不要回临安来。她还说等着乐枫哥娶妻了才回来带娃娃呢。”既是说起了徐嬷嬷, 桑桑也就多说了一句。   “娶妻?”他口中轻喃着这两个字,也未再说什么。   “乐枫哥既是无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桑桑说完又想走。只是却被后面的人抓住了衣袖。   “你喝多了,失礼了。”桑桑脸上的笑意顿时消了淡声道着,将那衣袖扯了回来。   杨乐枫有些踌躇的退后了一步晃了晃脑袋,“奴才喝多了,还望三姑娘勿怪。这东西您收着。一份是奴才的贺礼,一份是给我娘的养老的。”   他说着从衣袖中拿了一小匣子放到了桌子上,未等桑桑说甚便走开了。   “这天气凉, 您还是先回去吧。”他走出了亭子又回头看了桑桑一眼, 轻声嘱托了一句便快步走进了暗影中。   桑桑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匣子又坐了下来。   重回故地, 物是人非。她心境变了, 旁人自是也变了。幼时时常给她在外面带些糕点和糖果的奶兄弟也不复当初了……   桑桑暗自出神,自是不知远处假山旁一双凤眸盯着她看,脸色都快黑的滴出墨水了。   “夫人, 奴婢来晚了,刚才小红身上溅了些汁水, 耽搁了些许。您快穿上披风吧。”梅云喘着气走来,拿着披风就要给桑桑穿上。   人来了自是不能再将那匣子放在桌上了。桑桑忙将其塞进了衣袖中,想着回京了之后便交给徐嬷嬷。这份礼她还真不能收着。   “老爷和王爷都喝了不少,刚刚喝了醒酒汤被送回了院子。厅中人都散了,咱们也回院子吧。”梅云气息稍缓,解释着厅中的动向。   “天气是有些凉了。回院吧。”桑桑点了点头便扶着梅云回了院子。   桑桑回到院子的时候楚毓已经靠在榻上歇息了。俊秀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红, 凤眸阖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桑桑将披风解开递给了梅云走到榻旁想唤人去床榻上睡。他腿伤未好,但是又是个爱面子的。平日里走的慢些倒也看不出来伤到了。   她父亲自是也不知他受了伤,这几日又爱拉着他问些事情。所以他的腿一到晚上就泛着红的肿。   现在曲着身子窝在榻上又压到了腿,这要是一夜下去明日还不知得成了什么样子了。   “王爷,王爷?”桑桑轻声唤着人,只是那人却真像是睡着了没有任何的回应。   桑桑无法只能伸手推了推他,那人才有了反应。黑眸有些朦胧的半睁的看了她一眼。   “您去床榻上睡吧,这里凉容易感了风寒。”桑桑又开口问道。   但是那人又没了下音了,身子也不动作,黑眸又闭上了。   “梅云……”桑桑刚开口便被刚劲的胳膊强硬的拉到了怀里。凤眸睁开似是清冷似是打量看的桑桑都有些毛楞。   桑桑刚想开口问他怎的了,却被他堵住了香舌。只是这亲吻却不像往常那般轻柔,带着酒气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松香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她的口腔。   牙齿也更是过分的咬住了她的唇瓣,桑桑甚至都察觉到了唇舌之间的血腥味。   桑桑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由得想起了那次他喝多了将她折腾个半死。   只是桑桑不知那丝惊恐却是直直的落在了身上人的眼中。   楚毓心中莫名烦躁,又想起亭中那一幕心里越发的像扎了根刺一般。不由得手上的动作愈发的重了。   衣服的撕裂声加上怀中女人推搡闪躲他凤眸都有些猩红了。   梅云一打开门便见房中之景,脸一下子便红了又悄悄地关上了门。只吩咐了外面守夜的丫鬟离的远些,让厨房多烧些热水来。   房中的动静和外面蝉叫声相应相合,到了深夜才方方停歇。   楚毓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人儿面若桃花,红粉春艳,心中的不虞消了不少。抱着人去了耳房梳洗了一番便歇下了。   第二日桑桑醒来看着衣袖中被动了的匣子心中也稍稍的猜度出了些意味。后又听院中的婆子扯闲话道昨日杨管事喝多了和账房先生家的姑娘被堵到了一起。   桑桑心中猜度便越发的确定了。昨日秦王定是看到了什么,但是她仪态正好也未有甚过失之处。若是贸然解释定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桑桑心中千思百转直到看到楚毓和往常一般的脸色才放下了那份戒心。是了,秦王是个霸道狠厉的,若是认定了她和杨乐枫之间有什么怕是昨日他也就没命了。   哪里还有这眼前娶媳妇的喜事。   两人都有些莫名的心虚所以昨日的事情也没有说太多。这件事也就这般的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桑桑过得很是愉悦,每日和钱姨娘话话家常,抱抱小娃娃。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几日一过。桑桑他们也该回京了。   钱姨娘和桑桑娘俩又抱头痛哭了一场。   “这两千两银子你拿着。姨娘给不了你十里红妆,这些小钱便就给你压压箱子吧。”钱姨娘起身在柜子里拿了几张银票递给了桑桑。   “姨娘留着吧。以后博艺还有这两个小的都是需要银子的。秦王对我不错,我也不缺压箱银子。”桑桑心中感动却是没收。   她知姨娘疼她,但是姨娘这两千两也不是随意能拿出来的。应是生了龙凤胎父亲给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生了孩子才算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你有是你的,姨娘给你你就拿着。你之前管的商铺再加上你父亲给龙凤胎的见面礼也是够用了。博艺代表的是徐家脸面你父亲自是不会亏了他。你若是不收着姨娘心里也不舒坦。”钱姨娘轻声解释着,还是把银票塞给了桑桑。   桑桑看着钱姨娘眼中的慈爱,鼻子又是一酸,只能受了银票。   钱姨娘看着桑桑收下了脸上才稍稍的露了些笑容。桑桑像小时候一般躺在钱姨娘腿上,“娘,无论以后我在哪里都会牵挂着娘的。也会尝尝给娘通信。”   桑桑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无奈,这一别怕是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了。   “傻孩子,姨娘也想你。我儿是富贵命,这可是大师亲口说的。以后定是会平安和乐,一生安康。”钱姨娘温柔笑着将桑桑耳旁的发丝挂到耳后,眼中满满的都是怜爱。   “不是姨娘,是娘。”桑桑有些任性的皱了皱鼻子,小嘴嘟着像极了小时候耍脾气的样子。   “随你怎么叫吧。”钱姨娘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再拦她。   母女来说到了亥时,直到楚毓派人请了三次桑桑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第二日早晨走的时候桑桑上了马车还一直掀着帘子看着后面。直到马车越走越远身后的家人模糊了才不舍的放下了帘子。   “以后还有机会再回来。”楚毓看着桑桑眼眶通红,心里也是心疼的很,忙将人搂在怀中安抚。   有的人在难受的时候有人安抚会更加的难受。桑桑正是如此,一下子抱住了身旁的人眼泪又下来了。   她知道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但是她却是无法说出口,所以哭的越发的狠了……   ************************************   这边依依不舍的分别,京城却是快闹翻了天了。   先是传出秦王扬州遇刺生死未卜,过了两日又传出江南盐案的消息。没过两日那前两年满门抄斩的扬州知府又被平反了。   明王府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书房中静的可怕,侍卫沉重的声音回响着莫名的有丝哀伤。   “这是第几次了?本王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次次和本王保证,这次动用了扬州所有的人,都没能弄死一个楚毓。他是长了翅膀不成?还是你们根本没当回事!”   良久,等到侍卫心里的恐惧稍稍退散了些,身上的疼痛终于袭来了。   刚刚沏了的茶水连带着茶杯都准准确确的甩到了他的身上。侍卫虽是疼痛但是却仍是不敢吭声。   “本王就不信他真长了翅膀了不成。将所有人集中起来,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来!”明王眸子已经发红了,狠厉的样子和平常温良无害的样子大庭相径。   “王爷是疯了不成。现在外面有多少的眼睛在盯着王府。”房门被猛地打开了,杨伟面上沉重也不像平日那般顾着身份了,直接便开口骂了明王。   “先生若是让他活着回了京,再想动手可就难上加难了。先生难不成是安乐日子过多了,忘了母妃的惨死了吗?”明王冷哼了一声,烦躁的反问道。   两人双目对峙,但是都没再说话。杨伟眼中闪过失望和无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您若是图了一时之快,就算是的手了。那也没有完成莲妃娘娘的心愿。便是他进了京城也并不是毫无办法。”杨伟到底是让了一步,弯身福了一礼。   “先生还有旁的方法?”明王听了后面的话神色一愣,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敬重。   杨伟淡淡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了出去…… 第81章   空中雾蒙蒙的笼罩着整个皇宫显得愈发的沉重。   乾清宫鸦雀无声, 便是知了也不似往日叫的欢快。   淮庆接过战战兢兢小太监手中的茶水,心中叹了口气走进了房中。   皇上面色平淡的坐在书案后,看着手中的折子。只是淮庆知道皇上内心并不是像表面这般平静。   自那日皇上接连接了秦王的三封信之后神情便一直是这般, 便是他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但是几日接连下来这膳食也是用的极少, 眼见着消瘦了不少。他也只能上前劝慰劝慰了。   “皇上,您看了一上午了。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吧。”淮庆将手上的茶水放到书案上,轻声开口道。   皇上并未看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皇上,老奴斗胆说上一句。您便是怎样也得注意龙体啊。您可是真龙天子,若是身子出了问题,那可是天下百姓之难啊。”淮庆沉声说着猛地跪了下来。   总管都跪了下来,旁边伺候的宫人们都跪了下来。   良久直到宫人们觉得腿都酸痛的时候,皇上才出声道了句起身。   “朕有时候真的有些迷茫。什么是明君?什么又是为百姓谋福?”房中的人退了下去, 只剩下淮庆之后皇上才幽幽的道了一句。   “您这问题老奴不知怎么回答, 但是在天下百姓眼中您就是明君。自您登基四海臣服、万邦进贡。百姓们安居乐业、富足平安。”淮庆恭声道着。他说的话其实还真没有多少夸张的成分。   先帝耳朵软, 性子又懦弱, 致使大权旁落,边疆动荡。皇帝登基后励精图治、广开耳目,才得到现在的盛世。   皇上听了这话却是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江南盐案他不是不知, 只是可以控制的住。虽是伤了些百姓的利益,但是却也使得国库充足。   大多数官员手中不干净他也明了, 但是左右牵制朝堂安定。甚至是那忠臣被抄里面也有他默许的成分……   “秦王的信你怎么看。”皇上面色平淡的看了淮庆一眼。   “既是您信任老奴,那老奴便说一句。秦王虽是不够圆滑,但是仁心却实属难得。再说您心里不是有打算了。”   淮庆脸上笑眯眯的,但是心里却是也在打鼓。皇上问的不是他最爱的儿子,而是秦王,是臣子!   “你这老东西倒是猜得透朕的心。”皇上细细打量了一下淮庆, 忽而笑了起来。   看到皇上脸上真实的笑容,淮庆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下来。旁人都说他好命,享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其实这伴君如伴虎,他也是每日都胆战心惊。   “皇后来时无需阻拦,直接请进来。”皇上淡声道着,端起了旁边的茶水呷着。   淮庆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不再打扰皇帝看折子了。   果真如皇帝所料,不到半个时辰皇后便带着人来了。   皇后面色略有些苍白,眼下还有些乌青。衣着也不是平日里最欢喜的象征着身份的凤袍。淡色的衣裙衬的她更加的惹人怜惜。   淮庆看着这身衣裙神色一暗,便知今日定是得出事了。   “见过皇后娘娘。”淮庆弯身行着礼。   “总管快请起。不知皇上现下可有时间,可否能为本宫通报一声。”皇后客气的虚扶了一把淮庆。   “奴才刚出来,皇上正看折子呢。您进去吧。”淮庆笑着道。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丫鬟手中的粥便进去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恭声请着安。   “起身吧。”皇上抬眼恍惚了一下,转瞬淡声的道了句。   “近来天热皇上食欲不振,臣妾亲手煲了些粥,您尝尝?”皇后温和的笑着,将手上的粥放到了书案上。   “朕为何食欲不振皇后不知?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皇上淡声的道着,连看都未看书案上的粥。   看着枕边人这般淡漠的神色,皇后脸上贤惠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臣妾无能教子有过。太子愚昧用人不忠致使手下人犯了大过。还请皇上降罪。”皇后扑通跪了下来,膝盖撞击着石板发出闷声,在这沉静的乾清宫显得格外的大声。   “用人不忠?好一个用人不忠!皇后可知后宫不得干政。”良久皇上才讽刺的道了一句。   他这皇后若是男儿身定是个谋士。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将太子从中摘了出来。这用人不忠虽是落的愚蠢的名声,却也是无伤大雅。   “臣妾自知后宫不得干政。只是作为一个母亲,臣妾着实寝食难安。太子有罪,臣妾愿代为责罚。   还望皇上再给涟儿一次机会,他在那宗人府里都消瘦了好些圈了,臣妾心疼啊。正如前两日传出毓儿在江南下落不明之时,臣妾伤心欲绝是一样的。”   皇后眼角垂泪梨花带雨的看着上方的皇帝。   “皇后这话是在暗示朕什么?”皇上双眸微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跪着的皇后。   “臣妾哪有什么暗示。只不过是为母则刚罢了。”皇后淡漠的凤眸抬起,直直的看着皇上。   四目相对里面的东西彼此都是心明的很。   “若是朕不体谅呢?”   “那臣妾可能便是疯魔了。疯魔之人可就保不准说出什么话了。”皇后忽而笑了,笑容中夹杂着眼泪着实有些像疯魔了一般。   “皇后这是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只是您舍得让毓儿处于流言蜚语中吗?您舍得那张遮羞布吗?您舍得……”   皇后未说完上方书案上的碗便被摔了。   皇帝脸色阴沉,微眯着看着她,“皇后真是疯魔了。朕可以原谅太子一次。但是皇后要知同样的把戏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臣妾明白。多谢皇上一片慈父之心。”皇后嘴角上勾压下心中的得意。   “皇后书房暗格里的东西也该还给朕了,既是病了便安心静养吧。太子既是任人不明,那便在宗人府思过些时日。”   “皇上还真是绝情又痴情。最后的念想也不给人留了。”皇后嘲讽的笑了笑,神色很是忧伤。   “这种神色不适合皇后。从头至尾不都是皇后自己设的吗。还有这衣服也不适合皇后,以后勿要再穿了。”皇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讽刺。   “皇上的确很了解臣妾。那臣妾先行告退了。”皇后脸上的忧伤忽而变了,恢复了往日倨傲和淡漠。   情爱自来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始终都是那最高的位置!只是她漏算了太子蠢笨,将她这些年的谋算都毁了。这场对赌终究是她输了……   ************************************   桑桑和楚毓自是还不知京城的事情。自那日分别之后桑桑一直闷闷不乐,时常对着窗外出神。   人若是从没尝过甜头也就不会不知满足。最可怕的便是尝了甜头之后又没了,自此便是愁眉不展、神思不属。   桑桑安慰着自己能见到家人已经是前世都没的福气了,但是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夫人,江上寒凉,您身子弱,怎的又到了窗边来了。”梅云从外面进来便见桑桑又坐在窗口看这外面,忙担忧的拿了披风给她披上了。   “船上太闷,我透透气。”桑桑扯了扯身上的披风仍是看着窗外。   “刚刚奴婢出去倒水,王爷身旁的侍卫让奴婢将这交给您。”梅云笑着拿过旁边的盒子打开了摆在桑桑的眼前。   里面摆着两个小糖人,样子有些糙,想来是靠岸的时候在路旁买的。   “王爷定是看您这几日食欲不佳,所以才让人买的糖人。”梅云笑着打趣道。这几日夫人心绪不佳,她可是看在眼里王爷是怎么心疼的。   “坏丫头。”桑桑有些羞涩的嗔了一眼梅云,白嫩的玉手关上了那盒子。   “哎呀,既是王爷给您的,您不吃那就是浪费了。现在天气还热,再放下去定是糖定是要化了。”梅云见她关上了盒子便知这是不想吃,连忙劝道。   “行了,行了。午时去准备些清爽的饭菜吧。”桑桑笑着瞪了她一眼,便将人打发了出去了。   梅云得了吩咐便也下去准备了,无论怎样夫人肯用膳了就好。   桑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倒是有些饿了。玉手打开了盒子虽是有些嫌弃这糖人样子有些糙,但是仍是吃到了口中。   只是吃了一口却是发现这糖人着实难吃。原本只以为样子糙,没想到这味道更是一言难尽。糖有些发黑所以味道有些发苦。   只是她也着实有些饿了,所以倒也将口中的糖人吃了。只是盒子里的另一只却是没再碰。   “姐姐,夫人可是吃了那糖人。”梅云刚出来便被暗二拦住了。他生的秀气,又爱笑,性子也不似暗一那般沉稳。所以好些的小丫鬟都挺喜欢他的。现在这一声姐姐可是喊的梅云面色一红。   “那糖人样子有些糙,夫人吃了一个便放下了。”梅云笑着道。刚才她从门缝中看了一眼便见夫人口中含着那糖人,面色却有些嫌弃。   “多谢姐姐了。姐姐这般好说话,那我再告诉姐姐一个秘密。这糖人可是王爷亲手做的!”暗二笑着凑到梅云耳旁说着。   他说完还贱笑着看了看远处,像是刚才亲近的不是姑娘一般。   他一副没什么的样子却是弄的梅云有些不自在了,忙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星星眼):媳妇儿,我的处女作糖人好不好吃~~求表扬求抱抱   桑桑(嫌弃):样子糙,味道苦。   楚毓:但是媳妇儿口中好甜~~(某人上前尝了尝美人口中香津)   桑桑(脸红):滚! 第82章   时间一晃而过, 桑桑和楚毓经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京城。   桑桑先回了如意巷子,楚毓也回了王府。   刚换了衣服,淮庆便亲自来请了。   “儿臣见过父皇。”楚毓淡声请着安。但是书案后的皇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没动作, 楚毓也没动作,跪在地上一声都没出。   “哼,你倒是老实的跪着。起来吧。”两人僵持之下,到底是皇上先开口了。看着他这副犟脾气心里又是气的慌。   “江南这趟怎么样?腿好利索了?”皇上也知自己这儿子是个闷葫芦,什么话不问他定是不会主动的说的。   “一切都好。”楚毓淡声回着话。   “儿臣信中所求?”楚毓抬眸看了看上方的皇帝。   “你说的多了,朕哪里知道你说的什么。一回来不知道问问亲爹怎样,就知道想着自己。你可真是孝顺!”皇上见他求人还一副平淡的样子,也冷哼了一声没正面回他。   “桃桃生母。”   楚毓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自是没逃得过上方皇帝的眼睛。   皇上心中暗笑,这冷面的儿子竟是也有了心上人, “徐氏生养桃桃有功, 当初朕要给位份你自己不要。现在又要正妃的位子, 那定是不能的。不过给个侧妃的位子还是可以的。”   “不要侧妃。”楚毓淡声道着, 声音却是十分坚决。   “你的正妃无大错且还育有嫡子。自是不能降位子。”皇上看他这般心中叹了口气,但到底好生的解释着。   楚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起身又跪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声音也冷了下来。   “儿臣心思已定。”楚毓仍是不退让,凤眸直直的看着上方的皇帝。   “好好, 你这是在逼朕了。”皇上气的将书案上的折子都推了。双眸看着那双相似的凤眸,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既然喜欢跪着,那便跪着吧。赵家世代守卫边疆,是难得的肱股之臣。赵侧妃便是做你的正妃身份也是使得了。世子体弱病重,反正正妃的位子是不能动的。更不用说什么散了后院这种愚蠢的话。”   皇上看着他这般眉头紧皱,冷哼了一声。成大事者怎可沉迷儿女情长, 为皇者更是不可。   他这儿子性子他自是清楚,这般坚持执着那徐氏在他心中的位置定是极重的。   “求父皇成全。”   “滚,别在朕面前碍眼,滚出去跪着。”再怎么好声好气劝说人家也不领情,皇上也是真恼了,气怒的起身指着楚毓骂道。   淮庆听了房中的声音心中一跳忙进了来,见皇上气的脸色都红了,忙劝着楚毓去了外面。   “皇上您消消气。秦王腿上可还有伤呢。这石板潮湿若是将腿跪坏了,您不得还是心疼嘛。”淮庆笑着将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   秦王打小就是这般不动声色的气的皇上脸色发红,但是却也不舍得上板子打,也难怪太子会那般嫉妒了。皇上这是打心眼里就偏着呢。   “朕可不心疼他。”皇上冷声道,胡子气的抖了抖。   淮庆跟在皇帝身边快半辈子了怎的不知道这是父子俩闹脾气,并不是天子发怒,也不再担心了……   ************************************   桑桑回了府中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越发的想念小团子了。恨不能马上派人将小团子字啊宫中接来,但是也只能想想。   她洗漱了一番之后刚出来便看到外面来请安的安侬。   她脸色还是如往日一般清淡,但是面色红润,想来是过得还不错。   “安侬你来了。这段时日我不在府中,铺子的事情多亏了你了。”桑桑笑着让她坐下,亲手到了杯茶水递到了她面前。   “多谢夫人。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她淡声道着谢,从衣袖里拿出几张单子放到了桑桑面前。   “这是这段时间出货的单子和用到的费用。”   “你这记的还真详细。”桑桑打眼一看惊诧了一下。这记得可真是详细的很,便是哪日用了哪味药材都记得很是详细。   “职责所在。”安侬恭声道了句。   桑桑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有趣的人,但是却是比不过安侬这般会冷场子,说话一板一眼的着实让人接不下去话。   桑桑干笑着想起之前逛首饰铺子的时候看上的一支翠色的朱钗。她当时想着很是适合安侬,而且花的也不是她的银子所以便买了。   桑桑起身在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安侬,笑着道:“逛街的时候买的小玩意,感觉还听适合你的。女孩子呀别总是戴的这般素,多多打扮打扮。”   安侬握着盒子的手微僵,眸色微动抬首真切的道了感激。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安侬便退下了。桑桑还想着今日召了人问问铺子的事情,门外小厮便来报说宫中来人了。   桑桑还以为小团子回来了,脸上刚露出笑容便听到那进来的嬷嬷道了句,“小郡主落水昏了过去,梦魇中一直喊着‘阿娘’。所以太后娘娘特意派了老奴将您请进宫去。”   桑桑听了这话脑子一下子便蒙了,若不是旁边的梅云扶住她定是摔倒了。   “嬷嬷,麻烦您了。现下能赶紧进宫吗?”桑桑眼眶一下子便红了,颤着声音问道。   “您不要换件衣服吗?”这嬷嬷见她只穿了件家常衣物素淡的很,这般进宫定是不合规矩的。   “梅云,将我披风取来。”桑桑吩咐了一句,接过旁边梅云手中的披风便披上了。   “嬷嬷,这般可是行了。”桑桑心急如焚自是不愿再花时间打扮了,恨不得能马上飞进宫里。   嬷嬷自是理解她心思,这般虽说也不符合,但是到底是点了点头,迎了人上了马车。   “夫人也无需这般紧张,太医看了说是无大碍。只是昏了过去直唤您。太后娘娘心疼。”   嬷嬷看着桑桑神思不属,面色苍白,也是想起了她当年进宫儿子在家中受苦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共鸣。   桑桑眼中感激的看了看那嬷嬷扯了扯嘴角笑的极是勉强。   “嬷嬷,郡主落水夫人爱女心切,所以紧张了些。这第一次进宫礼仪规矩方面您还得多指点指点。”梅云跟在林老夫人身边好几年,自是会看眼色。伸手便在衣袖里取了个荷包塞给了那嬷嬷。   那嬷嬷接了荷包又暗中提点了桑桑几句。什么太后的脾性、喜好之类的。   桑桑虽是心中急切烦躁,但也笑着应下了。   桑桑到的慈宁宫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一群人。楚毓原本在乾清宫外跪着,听了庆春报信忙来了慈宁宫。现在守在小团子身边冷峻的脸上满是心疼和隐隐的自责。   桑桑顾着规矩弯身行了一礼,但是床上小团子呜咽的唤着‘阿娘’的时候再也忍不下去,忙踉跄的上前将人搂进了怀里。   小团子双眸紧闭,脸色通红,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桑桑一看眼泪便落了下来,玉手将小肉手抓在手里轻柔的哄着。   旁边的太后看了这一幕也是眼眶都红了,轻声唤了人出去了,将房中交给了桑桑和楚毓。   小团子也许是感知到了母亲的怀抱,过了一会儿便醒了来。   看着眼前的桑桑一下子便哭了起来,死活的抱着桑桑不撒手。   “阿娘,阿娘是不是不要桃桃了。”小团子呜呜咽咽的哭着,脑袋直往桑桑怀里躲。小脸上满是泪,看的桑桑心都快疼化了。   “阿娘最喜欢桃桃了,怎么会不要桃桃。”小团子身子直发抖,桑桑自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又是心疼又是怜爱。   “桃桃好想阿娘。刚才桃桃迷路了,怎么都找不到阿娘。”小团子还是哭着,说出的话让桑桑心里都快自责和难受死了。   她去江南满足了自己的贪念,但是却忽视了自己的孩子。   “阿娘以后和桃桃永远不会分开了好不好。桃桃原谅阿娘这一次好不好。”桑桑红着眼眶柔声哄着她。   “阿娘就会骗人。以前阿娘也说过不离开桃桃。”小团子抱着人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现在眼泪汪汪的看着桑桑,着实委屈的很。   “爹爹帮桃桃记住好不好。”楚毓上前修长的胳膊将人抱进怀里,认真的看着她。   “爹爹和阿娘要互相记住。”小团子被泪洗透的大眼睛丝毫不退让的看着楚毓。   “阿娘记住了。桃桃生病了先喝了药好不好。阿娘亲自喂桃桃。”桑桑起身接过旁边宫女端来的汤药。   “阿娘要给桃桃签个字。”小团子说着轻轻的从楚毓怀里挣扎着出去了,小手摸了摸枕头后面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一张纸递给了桑桑。   桑桑接过一看鼻子又是一酸,若不是顾忌着刚哭停了的小团子定是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上面的字迹稚嫩,词句甚至还有些不通顺,旁边还有些模糊的斑点。   “以后桃桃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阿娘都陪着你。”桑桑背着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着。   然后起身去了那书案后拿了毛笔欠了自己的名字,将折好的纸交给了小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枯萎了,还是没赶上! 第83章   小团子宝贝般的将那纸放进盒子里, 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旁边的楚毓和桑桑心里都是又心酸又心疼。   “乖乖,将药喝了好不好,阿娘亲自喂乖乖。”桑桑手中端着药碗, 柔声哄着。   “阿娘, 要蜜枣。”小团子乖巧的喝了一口,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   旁边的楚毓接过宫女手中的托盘,捏了一个蜜枣塞到了她口中。   一口蜜糖中和了口中的苦药,小团子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了,嘴角弯弯笑的人心都化了。   亲爹亲娘两人配合的极好,一口汤药一口蜜糖,一会儿便将那一碗的药汤喂完了。   小团子吃了药后也累了,求着桑桑和楚毓陪着她躺了下来。   一边抓着爹爹的手一边拉着阿娘的手,小团子很是愉悦。   “阿娘, 你都没给桃桃准备礼物。”小团子忽而想到自己生辰的时候没像往日一般收到阿娘做的衣裙, 又觉得有些委屈。   “等着桃桃病好了, 阿娘亲自给桃桃煮长寿面好不好。”桑桑想起来也是觉得很是愧疚。这长寿面也不知日后补回来吉不吉利。   “阿娘不是长寿面哦。太、祖母亲自给桃桃煮了呢。和阿娘煮的一样好吃。”小团子抬起头看着桑桑道。   “太、祖母做的?”楚毓双眸微动, 淡声问着。   “是啊,太、祖母做的很好吃呢。太、祖母说爹爹小时候也很喜欢。爹爹和桃桃喜欢的一样哦。爹爹一定也会喜欢阿娘做的。”小团子回头眨着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还说爹爹什么了?”楚毓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由得问出了口。   “太、祖母说了好多爹爹小时候的事情。爹爹小时候最爱吃冰碗, 桃桃也喜欢呢。爹爹喜欢新衣服,桃桃也喜欢。爹爹……”   “好了, 好了。乖乖吃了药睡一会儿,醒了便好了。”桑桑看着秦王神色有异,忙出声拦住了小团子,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侧殿中温馨窝心,正殿里却是凉如冰窖。   **************************************   三座大山坐在主位上,下方太子妃面色凄切的安抚着的太孙和明绣郡主。后面跪着一群低眉垂首的宫女。   白问凝坐在旁边一副事不关起的样子, 喝着茶水看着戏。   这阵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皇上,娘娘,明乐郡主已经喝了药了,现下由徐夫人哄着好了不少。”淮庆从外面进来笑着回着话。   “佛祖保佑哦,明乐无事就好,无事就好。”皇后面色慈爱激动的道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欢喜小团子似的。   “皇祖母,孙儿腿疼~”下首传来稚嫩委屈的童声使得皇后脸上神情变了变,眼中闪过几丝心疼,倒是比之前说桃桃显得更加的真切。   旁边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但是到底没说什么。   “冰菊你来说。”太后面色淡漠,唤了一下下面跪着的宫女。   “娘娘恕罪。今日是奴婢失职了。小郡主听了小宫女说秦王进宫了,欢喜的要去乾清宫。奴婢跟着但是半路身子不舒坦便去了一趟如厕。   回来的时候便、便看到小郡主已经在水中了。岸上明绣郡主和太孙十分、十分慌张。明绣郡主手中还、还抓着小郡主的朱钗。”宫女顶着上方皇后厉眸胆怯的道着。   “贱婢,你胡说。分明是她自己失足掉下的。关本郡主什么事。”明绣郡主神色闪躲挣脱了旁边的太子妃上前就给了冰菊一个耳光。   “还未有定数明绣恼甚?”皇上看着愤怒的明绣郡主淡声道着。   “皇、皇祖父,是她冤枉孙女。”明绣郡主委屈的看着皇上。   “冤不冤枉你心中有数。皇祖父不喜爱撒谎的孩子。”皇上摆了摆手将其唤到身边告诫的看了她一眼。   “自、自然,孙女自是不会撒谎。分明就是明乐自己没站稳固,那池边又滑,所以便掉了下去。孙女也没有见过那什么朱钗。”   明绣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是仍是梗着脖子道着。当时河边就她和弟弟还有那小贱人,她只要咬定了是她自己掉下去的,皇祖父还能逼迫她不成。那朱钗当时就被她扔了,定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明绣心中越想越是坚定脸上也越发的真诚了。旁边的太孙也是一脸的真诚的附和着。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好笑,但也未开口。这般小孩子的把戏,还用不住她出手。   皇上的脸却是越来越黑,眼中满是失望。   “皇上,蒋贵妃娘娘来了。”房中无人说话之际淮庆开口报了句。   “传吧。”皇上淡声道了句。   “臣妾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刚传完话一盛装妇人便进了来,她生的柳眉杏眼,一副楚楚可怜之态。这便是宠妃蒋氏了。   “贵妃来的倒是快。”皇后看着她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   “皇上,臣妾听闻小郡主落水了心里着实心疼,特意来探望探望。”蒋贵妃并未看皇后,一双杏眸柔媚的看着上方的皇上。   “贵妃有心了。”皇上淡声道了一句。   “说来也是巧了。前日臣妾身体不适。今日娘家弟妹特意进宫来探望臣妾。妇人之间说话无趣,小侄儿便出去耍了一圈。回来之后浑身湿漉漉的,臣妾才知他是逞了英雄救了小郡主。”贵妃笑着道。   “蒋家公子确是智勇双全。哀家前些日子得了一套文房四宝便给了他吧。”太后感激的看了一眼蒋贵妃身后的少年。   “还不谢过太后娘娘,从太后娘娘手中出去的东西可都是宝贝呢。”蒋贵妃笑着拍了拍旁边的少年。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少年上前一步弯身行着礼。虽是才不到十岁,但是已有少年风华模样,便是连素来眼光极高的皇帝也点了点头。   “当时情况紧急,元朗慌忙之中捡了一件朱钗也不知是不是明乐郡主的。”少年将衣袖中的朱钗递给了旁边的淮庆。   “这,这正是小郡主的。可、可当时就在明绣郡主手……”   “住口你这贱婢,蒋公子都说了是捡的,关本郡主什么事。”冰菊还未说完,明绣便厉声呵斥的瞪着她。   “还有一样,是在这朱钗旁捡到的。”蒋元朗又伸手掏出了一个荷包,而这荷包上正绣了一个‘蘅’字。   “这、这是阿姐当时不小心掉的。这并不能说明是阿姐推的明乐。”太孙暗中瞪了蒋元朗一眼,硬声道着。   “承璟可还记得皇祖父说过最不喜说谎的孩子吗?若是承璟今日说了实话,皇祖父可以罚的轻些。”皇帝冷声道着,面色越发的阴沉,失望的看了看梗着脖子的太孙。   “自、自是,孙儿说的都是实话。”   “那这上朱钗上的脂粉香为何和这香囊上的一般。”皇上黑着脸将那香囊和朱钗全部丢到了太孙的面前。   这脂粉是邻国进贡的,本就极少,一部分进了慈宁宫,另一部分则进了皇后宫中。   刚刚明绣脸上闪过惊慌这事情便就了然了,谁知这姐弟俩竟还自作聪明一次次的说谎话。可真是皇后教养出的好孙儿。   “太孙德不配位,废去太孙称号。明绣德容有失,禁足,由教养嬷嬷亲自教导。”皇上冷声道着将姐弟俩的前途都定了。   “皇祖父,孙女不服。皇祖父……”明绣双眸含泪,委屈的喊着。后面的话吓得太子妃硬生生的扑了上去堵住了嘴。   “父皇,父皇。儿臣教导不利,都是儿臣的错。”太子妃死活的捂着明绣的嘴,连声的告罪。   “是啊,皇上,明绣这孩子可能是近日癔症了,说的都是胡话,您消消气。青芽,还不将郡主带下去好生的看看病。”皇后先是有些惊慌的告着罪,又急着给旁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明绣过来。只要你说出来皇祖父是如何不公,皇祖父便不罚你可好。”皇上忽而笑了,慈爱的摆了摆手将人唤到了身旁。   “皇上……”   “皇后若是无事可以先回了。”皇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皇、皇祖父真的可以不罚明绣吗?”明绣有些胆怯的看了看皇上,眼神有些闪躲。   “当然,天子之言定是当真。”皇上仍是慈爱的笑着。   “皇祖父是因为皇叔说了父王的坏话才将父王关起来的吗?皇祖父只喜欢皇叔不喜欢父王,所以才罚父王。”明绣怯怯的问着话,旁边的太子妃和皇后脸色都黑了。   “这话是谁和明绣说的?”   “是,是明绣自己觉得的。”   “淮庆,将郡主带下去。”皇上冷淡的吩咐了一句,等着淮庆将人带出去之后房中才是真正的静了下来。   “皇上,小孩子童言无忌,您不要当真。定是听了哪个多嘴多舌的宫人说的。”皇后有些焦急的道着。   “皇后病了,便在宫中好生养病吧。六宫琐事交给贵妃。”皇上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皇上这是在禁足臣妾?”皇后身子一踉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朕觉得太子还需在宗人府多带些时日。”   “臣妾告退。”皇后恭声行了一礼,带着太子妃和太孙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要多注意身体哦,这段时间太热了~~~ 第84章   桑桑将小团子哄睡了之后便起来了。楚毓坐在桌子前暗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桑桑压着嗓子唤了一句。   楚毓抬眸看了她一眼, 大手自然的将玉手包了起来。   “妾身和桃桃什么时候能回如意巷子?”桑桑轻声问道。   “桃桃身子弱,马车颠簸撑不住。”楚毓把玩着细滑的玉手淡声道着。   “那,妾身能留下照顾桃桃吗?”桑桑美眸看着他询问。她这身份是不能留在宫里的, 但是她想亲自照顾小团子。   “去拜见太后吧。”楚毓眉眼温和的看着她, 眼中像是闪着光一般。   桑桑不自觉的低了低头,嘴角微微上勾,柔顺的道:“妾身身份不合适。”   “合适。”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桑桑,声音坚定让人忍不住的信服。   桑桑心头微微悸动,美眸中流光溢彩、灼灼风华。   楚毓微怔眉眼愈发的柔和了。他伸手从衣袍的荷包中取出了一玉色扳指戴在了桑桑手上。   “王爷?”桑桑疑惑的看了看他。   “戴着。”楚毓眼神微闪,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扳指。   这扳指成色极好,颜色呈乳白色,戴在她手上温温润润的着实舒服。桑桑虽不知这扳指来历,但是这价值应是极高的。   也许是因着她身份低微, 也许是因着太后尊贵。反正桑桑心中就是有种诡异的羞涩感, 跟在楚毓身后脚步越发的慢了。   若不是他故意步子迈的极慢, 她估计要落下了一段路了。   两人到正殿的时候, 皇后、贵妃众人已经退下了。白问凝有些讨好的自顾的和太后说着话,旁边皇帝静坐着呷着茶水。   “见过太后、父皇。”楚毓弯身行了一礼。   后面的桑桑也跟着行了一礼。听的上面传来皇帝的声音桑桑才有些紧张的起身了。只是眉眼低垂,不敢直视上方。   “见过王爷。”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令桑桑身子微顿, 垂首心中不自觉的开始猜测这女子的身份。   “这便是桑桑吧,果真是生的有福气。”桑桑出神之际一道淡笑的女声唤起了她的名字。   “你这孩子拘谨, 过来抬起头让哀家看看。”太后见她没甚动作,又见旁边楚毓神色闪过一丝柔和,心中暗自欢喜,忙将人唤道身旁。   桑桑踩着碎步慢慢的走向前,手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水。   “太后娘娘。”桑桑福了福身,样子极是柔顺。   “哀家早就想传你进宫看看了。现在见了可真是个招人稀罕的好孩子。哀家看了也很是欢喜。”太后拉起了桑桑的手, 看到手面上的扳指神色微顿,但是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看着桑桑的眼神越发的喜欢了。   “妾、奴见到太后娘娘也很是欢喜。”桑桑有些羞涩的道着。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太后娘娘自带着一种清冷但是又柔和祥善,两种其中使得她更加的与众不同。虽是表面看着好亲近一般,其实眼神却带着淡漠。   但是太后拉着她说话神色却是温柔了很多,她自是看的出来太后是欢喜她的。   “好孩子,以后无事常来陪着哀家说说话。”太后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愈发的欢喜了。这孩子虽是长了一张倾城的芙蓉面,但是眼神清澈,想来是个心思单纯的。   毓儿能得一真心对他的人也是极好。太后想着看她的眼神愈发的柔和了。   “这便是桑桑妹妹吧。妹妹生的可真好看。”娇柔的嗓音传入桑桑耳中,她不自觉的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子。   只是这一看却是瞳孔怔住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一瞬间破灭了,这些年的疑惑也像是瞬间便清醒了。   是了,她只觉得杜若兰长得眼熟,但是却是想不到像谁。她原本以为秦王爱美色,爱她皮相和身子。   只是原来这美貌也是掺了假的。桑桑忽而觉得心口有些闷的慌,想起那些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忽觉喉间有些不顺。   桑桑虽是心凉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失神,转瞬便将心思隐起来了。   桑桑不知她的身份只微微的俯身行了一礼,并未出声。   “是我的不是了。妹妹唤我姐姐就是了。”白问凝十分亲热的上前拉住桑桑的另一只胳膊,亲昵的样子再加上两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不知道还真以为两人是亲姐妹呢。   旁边的太后眼神也是闪过一丝疑惑,见桑桑有些懵善意的道:“王妃好意,桑桑不必拘礼。”   王妃?王妃!桑桑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爆开了一般,疼的她有种昏厥之感。   “您瞧瞧,桑桑妹妹定是第一次见我所以有些羞涩的脸都红了。”   桑桑微微抬眸便见她清丽秀雅脸上娇笑妩媚,然后眼前一晃便成了那一壶的毒酒。   胳膊上传来的温热的体温也瞬间像是灼人似的,桑桑有些惊吓的慌忙的躲开了。   “王妃恕罪,奴身体不适,并非有意冲撞。”桑桑反应过来那王妃脸色却是有些僵硬,原本抓着她胳膊的手也落在半空有些难堪。   “哎呀,妹妹言重了。妹妹和王爷刚从江南回来还未来的急歇息,本就是极累的。”白问凝面色和善的笑着,让人不得不称赞一声贤良。   旁边的皇帝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赞叹和满意,“徐氏生养有功,一个侧妃的位子是当得。先定了……”   “父皇。”楚毓声音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截住了皇帝的话。   “你还想回乾清宫跪着?还是说挨顿板子?”皇帝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这徐氏果真是在他心中地位极重,那般旧物都能给了。皇帝看着桑桑微垂的半截玉手神色微顿,心中的想法也定了下来。   “儿臣心意已定。”楚毓冷着脸跪了下来。   “你、你。好,将秦王带回乾清宫,不认错别想起来。”   “皇帝真是能耐,这是哀家的慈宁宫。”太后眸色微垂落下跪着的楚毓身上,眼中满是心疼。眸色一转看着皇帝却是冷光毕现,声音也像是啐了冰一般。   “朕在管教自己的儿子。”皇帝脸上怒火消散有些讪笑的看着太后。   “哀家的宫里自己还是说了算的。皇帝想耍威风还是出去耍吧。毓儿不想要的谁也别想强求了。”太后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亲自上前将楚毓扶了起来。   “朕不说他就是了。”皇帝有些怯懦的看了看太后。   “哀家累了,皇帝回吧。桃桃身子弱暂时离不了宫,毓儿和桑桑先住在慈宁宫吧。冰兰将西侧殿收拾出来。”太后淡声道了一句便扶着万嬷嬷进了里殿。   “你,唉……”皇上伸手指了指楚毓,有些气的拂袖而去了。   “妾身进宫时间长了,麟儿还在等着妾身回府呢。王爷和妹妹要好生休息呀。妾身先告退了。”白问凝笑着拍了拍桑桑的胳膊行了一礼便也退下了。   殿中只剩下楚毓和桑桑,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王爷,那身份?”桑桑神色正常的开口问道。相比于今天受到的种种震惊,桑桑现在最在乎的便是最后一个。   若说以前她还想过便是进了王府他也会护着她,那现在想来之前的想法完全是自取其辱。   她一个“赝品”跑到人家真品面前找存在感不是找死嘛。前世的仇恨什么她可以不管,她现在只想活命!   “放心,本王不会应下的。”楚毓上前轻轻的搂住了美人的腰肢,柔声安抚着。   “是不是害怕?本王会护着你的。”   “妾身无事。”清冽的雪松熏香钻进桑桑鼻间,之前觉得令人依赖的肩膀忽觉有些讽刺。   桑桑心中不舒坦身子微微挣开了他,“桃桃也快醒了,妾身先去看看。”   桑桑弯身行了一礼便自顾的转身退了下去了。   桑桑进了侧殿,小团子还在睡着。她坐在床榻旁看着乖囡囡红彤彤的小脸眼泪再也控住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不知自己为甚会哭,也许是惊恐害怕遇到了前世杀害自己的真凶,也许是因着自己的乖囡囡一次次的收到伤害,也许是因着心底的最后一丝自尊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她前世便听闻秦王对王妃情根深种,少年慕艾亲自求娶为妃。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两人离了心。只是她没想到原来所有的恩宠都是因着一张相似的脸。   这也就说通了前世为何亲王妃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灌了毒酒。谁会喜欢看到一个自己的“赝品”夺了自己的恩宠,过得潇洒自在呢。   “阿娘,你怎么哭了。”小团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将桑桑从沉浸的伤痛中拉了出来。   “阿娘不哭好不好,阿娘哭桃桃好难受。”小团子乖乖巧巧的伸着小肉手上前给桑桑擦着泪,小脸皱成一团很是担忧。   不知怎的桑桑心里愈发的难受了,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似的往外落。   “阿娘,阿娘。桃桃永远爱阿娘,阿娘不要哭啊。”小团子坐了起来,软嘟嘟的小嘴亲了亲桑桑的脸颊,像往常桑桑哄她一般轻声哄着。   “阿娘只剩下乖乖了。”桑桑将小团子抱进了怀里,口中一直轻声喃喃的这句话。   小团子打小便极是敏感,现在也是能感受到桑桑心中不舒坦,也不说了只乖乖的让她抱着。   娘俩抱在一起像是相互依偎着取暖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他就是个渣男! 第85章   桑桑哭了一会儿倒也好受多了。她心中那份淡淡的悸动和逃生比起来着实不够看的。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怎样都不能进了王府。否则她还没等到逃生便可能再死在秦王妃的手下了。   桑桑觉得自己现在脑子异常的冷静清醒。   “阿娘, 是不是有人欺负阿娘了。”小团子见桑桑不再哭了,才软声开口询问道。   “没有,阿娘就是心情不好。桃桃开心阿娘就开心了。”桑桑抹了抹眼角的泪, 猩红的桃花眸怜爱的看着怀中的小团子。   “那阿娘不准再哭了哦。桃桃以后一定好好吃饭, 好好听阿娘的话,不让阿娘伤心。”小团子软声保证着,小奶音听的桑桑心都快暖化了。   “乖乖已经很好了。不过乖乖要和阿娘保证不准说出去阿娘哭了的事情哦,便是和爹爹也不准说。阿娘也要面子的。”桑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   “好。但是阿娘还欠了桃桃一套衣裙哦。”小团子大眼睛狡黠的一转,弯了弯脑袋看着桑桑。   “好,小机灵鬼。”桑桑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团子乖巧惹人爱,别说是一身衣裙了便是要她的心她都愿意给。   “阿娘可以陪着桃桃睡嘛。桃桃自己觉得害怕。”小团子有些羞涩的看着桑桑,眼底也有些恐惧。   看来是这次落水真的给她留下了阴影了。桑桑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阿娘陪着乖乖。乖乖喜欢皇宫吗?”桑桑抚了抚她的小脸,轻声问道。   “皇宫里有太、祖母, 有皇祖父, 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但是也有坏人, 她们会欺负桃桃, 会说爹爹和阿娘的坏话。桃桃不喜欢她们。”小团子皱了皱眉认真地回着话。   “那、阿娘带桃桃走好不好?”桑桑看着她有些试探的问道。   “好呀,桃桃最喜欢家里了。”小团子拍了怕手欢喜的道。   “不……”   “爹爹,你来了。”桑桑还未说出口, 小团子便欢喜的看着门口招呼着。   桑桑身子一僵心头微微一颤,转身回头便见他面色平淡的站在门口。只是不知她说的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桑桑有些庆幸小团子看见的早, 不然后面的话说出来便出事了。   “王爷怎的不进来?”桑桑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问道。   “刚来。”楚毓目光大量的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着。   “妾身刚想和桃桃说呢想早些带她回府。毕竟宫中有些不便,人多待的时间长了恐扰了太后娘娘清净。”桑桑起身行了一礼,淡笑着回复着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桑桑并未有任何闪躲,眼神清澈的让楚毓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些。   “无事,太后欢喜桃桃。”楚毓轻声道了一句, 上前抚了抚小团子的小脸。   两人各怀心思倒是没过多的注意对方的情绪。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正殿里便有人来唤用膳了。   之前太后为了让皇帝离开躲进了里殿,但是却吩咐了人去御膳房多做几个好菜,就想着中午能够几人一起用顿膳。   太后坐在主位上,桑桑一进门便被她唤到了身旁。她笑的和善,细细的打量着桑桑,越看越是欢喜。   在太后打量她的时候,桑桑也仔细的看了看太后。不得不感叹这太后娘娘可真是得天独厚,不仅地位尊贵,这容貌也是倾国倾城。   她和秦王又有几分像,站在一起说是姐弟怕都是有人信。   “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性子极好的,第一眼见你哀家就知道很合眼缘。”   太后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令桑桑有些羞涩。   “桑桑第一眼见太后也觉得亲切。”桑桑极是会看眼色,太后待她亲近若是她再一口一个奴才那便是不知趣了。   这般称呼太后眼中果朕闪过一丝赞赏。   “毓儿这孩子啊打小就是个难伺候的,辛苦你了。”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尽是打趣。   桑桑神色微动,美眸微抬正撞进他灼灼凤眸之中,那凤眸中似是带着笑意。   桑桑不觉又想起了那王妃的面容,心中有些酸涩有些疼痛。   “王爷很好。”缓了一会儿桑桑淡笑着开口道了一句。   太后只当她羞涩倒也未再打趣她旁的。只是那双凤眸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旁边的楚毓,满脸的笑意。   桑桑虽是从进了宫门到现在滴水未站,但是一连心中经了好几次波折,也吃不下去多少。   她有些出神的吃着碗里的米饭,忽而一筷子过来碗中多了快肉。桑桑惊诧的微微抬眸便见坐在她对面的秦王正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身子弱便多用些肉食。”他淡声道着,眼中尽是关切。   只是这关切却是像火一般慢慢的灼着桑桑的心。她神色不变,但是美眸却是不着痕迹的错开了他淡声道了一句,“多谢王爷。”   “毓儿说的极是,桑桑你身子单薄,这饮食上面得多多注意。”太后也笑着为桑桑夹了一筷子肉。   这身份尊贵的两人这般弄得桑桑有些不自在,如芒刺在背一般用完了午膳匆忙的回了侧殿照顾小团子了。   正殿中楚毓正要退下却被太后唤住了。   “毓儿你腿伤怎样了?可否给我看看。”太后神色担忧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孱弱。   “无事。”楚毓面色微顿,只淡声吐了两个字。   “你啊别一直走路,若真是伤重了。受罪的还是你。”太后想到他今日走了好多路有些心疼,柔声的劝着。   “太后若是无旁的事,臣先退下了。”眼前女子柔声细语的关怀令楚毓心中不觉有些烦闷。口中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带了冷意。   “等等,这衣服你拿着,那些旧衣太破了。”太后伸手接过旁边万嬷嬷手中的一个包裹想递给他。   “不必了。我有新衣了。”楚毓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便走了。   “娘娘,您先坐下歇歇。”万嬷嬷见太后气息不顺忙吓得将人安置在旁边的座椅上。   一边抚着她的前胸顺气一边轻声安抚着:“秦王心中有心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但是却不能否认王爷其实心中是挂念着您的。您忘了您用的药里面的雪莲片可是王爷寻来的。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若是能解开他的心结,哀家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太后满面哀伤,眼角垂泪,看的旁边的万嬷嬷着实心疼。   “您可别这样说。旁人不了解王爷您还不了解。他从小到大最是嘴硬心软。您若是有个好歹他不知怎的难受呢。只是啊现在他心结解不开,所以会态度淡漠了些。”   “您忘了,之前王爷也是不收那衣衫。但是后来还不是穿上了,甚至是衣衫破了还不舍得换了。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一时接受不来。等过会儿奴婢送去他定是收的。”   万嬷嬷见太后仍是面色惨淡忙连声劝着。   “辛苦你了阿春。”太后嘴角微扯感激的看了看万嬷嬷。   “奴婢跟了您几十年了。您说这话便是将奴婢当外人了。”万嬷嬷笑着嗔了太后一眼。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去躺会儿。”太后说着走到床榻旁躺了下来。   万嬷嬷暗自叹了口气拿着那包裹便出去了。   楚毓从正殿出去之后也并未去侧殿,而是不自觉的去了殿后面。   慈宁宫正殿后面是有三间抱厦的,院中有个小亭子。   院中洒扫的宫人见他进来微微一愣弯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并未打扰他。   楚毓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幼时不明为何母后待他和太子不同,为何她看他总是带着厌恶和疏离。为何每次刺杀他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她有些关系……   相比于景仁宫他幼时更欢喜慈宁宫。慈宁宫有太后娘娘,她会温声细语的哄她。她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面。她会陪着他写功课,教他练字。她会时常怜爱的看着他……   他觉得太后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觉得他是很庆幸的。   可是这种庆幸却没有持续太久。五岁那年的一场大雨将所有的遮羞布都冲刷掉了……   “王爷,您午膳用的少。用些糕垫垫?”万嬷嬷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小丫鬟将几盘糕点放到了桌上便退下了。   “多谢嬷嬷,本王不饿。”楚毓微微颔首淡声道着。   “您幼时最喜的便是这核桃酥和莲子茶。而且最喜的便是娘娘亲手做的。每次娘娘做了您总是能用半碟子。”万嬷嬷看着桌上的核桃酥笑着道这,眼神像是透过那糕点看到从前一般。   “可是您不知啊,这核桃仁是太后亲手剥的。那莲子茶是她亲手烹煮的。”万嬷嬷笑着看着楚毓,见他眼中微闪又接着道了起来。   “您去了江南,她是整日整夜的抄佛经,写信联络宫外的护卫。直到见到了您她才算是松了口气。老奴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您是什么性子老奴很清楚。只是恩恩怨怨怎么能说的清呢。太后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您……”以后不后悔就行。后面的话万嬷嬷没有说出口。   太后和秦王都是聪慧的人,只是当局者迷看不清。   秦王若是真的厌恶出身便不会对灵儿公主那般疼爱,便不会历经劫难为她求药,便不会将她做的衣衫穿破了都不舍得扔……   只是他心中的心结解不开,便像困在迷雾中走不出来。   “多谢嬷嬷。这个嬷嬷拿着吧。”良久,楚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了万嬷嬷,便转身离开了。   万嬷嬷看着手上的白瓷瓶笑的动容。这可是比雪莲片更珍贵的雪莲丸啊,秦王他自来便是个脸冷心暖的…… 第86章   桑桑一下午都在房中陪着小团子玩, 到了晚上便搂着小团子睡了。   这边楚毓洗漱完久等了好长时间都没见人回来,出门一看对面灯都熄了。   楚毓叹了口气抬脚便去了东侧殿。   帐子后桑桑和小团子睡得正香甜。两张相似的小脸靠在一起格外的亲密。楚毓摸了摸鼻尖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他脱了衣衫从后面将美人抱进了怀里,闻着香甜的气息感觉心里被填满了。   桑桑睡的其实并不深, 她心中事情多, 但是因着坐了长时间的船和马车也是累了。所以哄着小团子睡了之后她也受不住睡了过去。   现在身旁多了个人瞬间脑子便清醒了。有些粗糙的温热大手抚着她的肌肤,桑桑美眸睁开闪过一丝淡漠。   “醒了?”他嗓音清淡,气息温热,打在她的肌肤上桑桑往里移了移身子。   只是她往里移了一寸,他却是又往里挤了两寸。两人身子却是挨的越发的近了。   “王爷怎的过来了?”桑桑忍住心中的不耐淡声问道。   “本王为甚不能过来。”他薄唇微勾嗅着美人香甜的气息心情甚好。   “王爷不要再触怒皇上了。妾身可以不要位份的。”桑桑一如往常声音柔顺的道着。   “本王心里有定数。”美人姿态柔顺,但楚毓却是心口莫名一疼。   大掌轻抚着她的娇躯安抚着,“你无须挂怀,也无需怕她。父皇那边早晚会应下的。”   瞧瞧,怪不得前世他刚出了事秦王妃便那般急不可耐的将她送上了西天。谁会容的下一个赝品跑到真品头上作威作福啊。   桑桑讽刺的想着。她不管秦王夫妻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是虐恋情深也好, 是情有独钟也罢。她只想要条生路!   “在妾身心里早就将王爷当成了夫君, 什么位份妾身不稀罕的。王爷腿伤还未治愈, 再惹怒了皇上怕是还得受一番苦。妾身舍不得。”   桑桑声音娇软,这般软着嗓子说话更是又娇又软,直听的身后的男人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   “心疼?”他声音有些沙哑, 大掌有些发紧的握住了美人细软的腰肢。   “自是心疼的。妾身只望夫君能够平安喜乐。”身体微疼,黑漆漆的夜色掩去了桑桑脸上的嫌弃, 娇滴滴的颤音诉说美人娇羞。   黑暗中那娇声就像是猫爪一般撩的楚毓心头一颤。夫君二字也像是一味猛药刺激的他凤眸都有些红了。   “再唤声夫君。”   他喘息微粗,有些粗糙的大掌抚着美人凝脂般的肌肤。浑身燥热忍不住的靠近那冰肌玉骨,紧紧的抱着生怕她跑了一般。   桑桑心中又是羞恼又是厌弃又是后悔。她算着这人不敢当着小团子的面做些什么所以才软声说了话。只是没想到他能这般无耻。   现在箭在弦上,她后悔的都想将自己爆打一顿。   “王爷,桃桃还在!”桑桑有些急的提醒着身后的人。只是他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那大掌也从不停止向前蹂、躏。   “阿娘~~”小团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软乎乎的唤着桑桑。   “乖乖醒了?”身后的男人明显身体僵硬了, 桑桑一下子便欢喜了起来,忙声问着小团子。   “阿娘,我渴了~”小团子小手抓着桑桑的衣角有些羞涩的道着。   “阿娘去给桃桃倒水。”桑桑抚了抚她的小脑袋,还未起身身后的人便自觉地下去倒水了。   楚毓端着茶水到了床边便见母女俩乖巧的躺在床上,只是两人的位置确实掉了个儿。   桑桑睡在床里面抱着小团子,嘴角微微上勾。   “爹爹,桃桃给你留了位置哦~”小团子欢喜的拍了拍外面空出来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他。   楚毓:“……”   亲闺女热情邀约,楚毓只能在外面躺了下来。只是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同于他,桑桑却是难得的睡的香甜……   时隔多日的江南案子终于以杜青松畏罪自尽和杨知府满门抄斩画上了一个句号。这盐案暗中涉及官员极多,所以近来朝中简直是人人自危。   便是连平日里最多话的御史都不敢多言了。于是宗人府中正在“受苦受难”的太子便被人忽视了。   楚毓名声大噪,百姓提起便称赞其高义。   桑桑听宫人道这几日亲王府前有不少百姓行礼观望。只是这些和她无关,她也只笑笑便是了。   又过了两日等小团子身体恢复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般胆怯之后,桑桑便带着人回府了。   马车刚进如意巷子,徐嬷嬷便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了。   一相逢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徐嬷嬷眼中都有了泪。   之前夫人被王爷带走也没和人说一声,第二日她便和郡主被送进慈宁宫了。   这两个月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夫人出什么事,现在全虚发的回来可不是欢喜的很。   “嬷嬷你可别哭啊。我这不是好生的嘛。您要是再哭啊,乐枫哥给您带的东西我就不给您了。”桑桑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泪,笑着调侃道。   “好好,嬷嬷不哭。”徐嬷嬷笑着打量了桑桑一番见没甚伤疤才放下了心。   “对啦,我忘了告诉您了。乐枫哥亲事定了下来,您可以放心啦。”桑桑进了屋子喝了口茶水才开口和徐嬷嬷说着江南的事情。   “他来了信了。还说老爷赏了他一个宅子呢。”徐嬷嬷笑着道。她儿子什么心思她心里有数,能想通了是最好的。   “这是乐枫哥给您的。”桑桑接过梅云拿过来的盒子递给了徐嬷嬷。   那天这盒子被秦王动过,但是想来里面也没什么旁的东西。只是桑桑不知道里面的簪子早就被楚毓折断了。   “嬷嬷你先准备准备,过两日我去清凉寺还愿。”那日被刺杀她许了愿若是能平安回来定是亲自去清凉寺还愿。现在回来了也该去了。   “那可得好生的准备一番了。这清凉寺人多,得好生的合计一下免得冲撞到了。”   清凉寺香火旺盛不只是因为它是国寺。更多的是因为济世法师。济世法师通晓古今且擅长占卜。   他心怀天下游走各国讲解佛法,时常不在京中。但是却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一月只解一卦。   济世法师只解有缘人的卦象,并不论权势银钱,所以好平民百姓都回去试试运气。   “嬷嬷准备我放心。”桑桑笑着赞了一句。   “您离开这两个月,铺子一切都好。虽是不及淑妆阁生意好,但是比一般的胭脂水粉铺子却是旺上许多。这是账本,您过过目。”徐嬷嬷笑了笑和桑桑说着铺子的消息。   “有您和陈管事管着我放心。”桑桑笑着接过那账本,只看了几眼便有些惊诧了。   她开这铺子的目的虽说是为了挣钱,但是她也知这并不容易。所以她将要求放的极低,只要刚开始不赔钱就行了。   可谁知这刚刚开张才两个月便已经达到了每日百两的收益。这便是去掉成本和人工费用一日的纯收益也得是几十两了。   “嬷嬷,这收益?”桑桑眨了眨眼看着徐嬷嬷问道。   “陈管事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老奴刚开始看也有些惊讶。当时还怀疑是不是账目有假。后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才放下了心。您有时间可以亲自去铺子里看看。”徐嬷嬷笑着道。   她夫家之前是做生意的,她也管过几间铺子。但是不得不说这陈管事的确是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   “是了,之前的确是委屈了他。”桑桑有些感叹的道。她前世也未开什么铺子,对陈康这号人也自是不了解。倒是白白的浪费了人才。   “嬷嬷,现在咱们总共有多少银子?”桑桑忽而问道。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到秦王出事怎么的也还有近三年。这么长的时间桑桑一想到还要继续和他虚伪与蛇便有些不适。   “您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徐嬷嬷有些疑惑。夫人的私库钥匙虽是她拿着,但是她也没算过到底有多少啊。这突然问起来她还真是一时回答不上来。   “没什么,就是估算估算。以后留着给桃桃做嫁妆。”桑桑看徐嬷嬷面露疑惑,也没再问下去。   “郡主这才多大啊。再说便是郡主出嫁也会有赏赐的。”徐嬷嬷笑着嗔了她一眼。   桑桑讪讪的笑了笑并未说话。   如意巷子一片欢乐,但是乾清宫却是死气沉沉。   宫人们死活的低着脑袋就想拼命降低存在感,便是淮庆也是不敢多说什么。   楚毓跪在地上和书案后的皇帝四目相对,谁都不肯让一步。   “你别以为太后护着你朕就不能罚你!”皇帝终于败下阵来,冷哼了一声。   “儿臣不敢。”楚毓淡声道着。   “你不敢,你不敢还一天天的来烦朕。”皇帝气的扔了手上的折子。他不打他,不罚他,他倒是上劲了一样,一日日的不落的来这里烦他。   “儿臣心意已定。”   “毓儿啊,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怎么也得让朕和大臣有所交代吧。这徐氏若是能生个男娃娃,朕便应了你。”皇帝忽而笑了,细声和楚毓商量着。   “先给了位份。”   “滚滚滚,你出去跪着。别碍朕的眼。”皇帝终于没了好脾气,闭着双眸骂着。   于是楚毓便在乾清宫外跪了一整天……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媳妇儿,我腿疼~~   桑桑:那就砍了! 第87章   桑桑自是不知楚毓的事情, 她也不想了解。   这日,桑桑一大早便起来了,因今日要去清凉寺便打扮的比昨日都素净, 一身白色绣花衣裙, 头上也只簪了支碧玉朱钗。   俗话说女儿俏一身孝,桑桑这身白色绣花衣裙倒是一点都不显的素淡,配着张娇媚绝色的小脸倒是衬出了三分冷艳,让人不敢玷污了去。   桑桑揉了揉睡眼惺忪小团子的小脸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哄好。小团子从好几日之前便缠着她要跟着,只是外面到底不比家中安全,桑桑本来就没打算带她去。   小团子又是委屈又是不舍的看着桑桑上了马车,那皱着的小眉头直将桑桑看乐了。   “您又欺负郡主。”徐嬷嬷笑着嗔了她一眼,这都当娘了还没个正行。小时候逗四公子现在逗小郡主,真的是一点点都没变。   “嬷嬷说这话就偏心了。我不答应了给她带糖人嘛。”桑桑笑着道。她看着小团子不高兴她也不舒服啊, 但是她脸上都是肉肉, 委委屈屈皱着眉板着小脸真的想让人捏捏。   徐嬷嬷笑而不语, 她可是没听到小郡主说了想吃糖人。反而是夫人提起糖人的时候咽了咽喉咙。   桑桑看出徐嬷嬷眼中的调侃也不脸红。自顾的倒了杯茶水喝着。   清凉寺坐落在城外, 桑桑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半刻了。   桑桑还未下马车便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一掀帘子果真是车马来往络绎不绝。   “这,老奴之前打听的今日人极少。”徐嬷嬷也是有些疑惑。夫人生的好, 她就怕遇到那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去。所以特意探听了一番选了一个客人较少的日子。   “夫人见谅,昨日远游的济世大师回来了。所以今日人多了些便是为了寻济世大师的。”外面侍卫恭敬的回着话。   “无事。”桑桑道了一句。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素帕围在了脸上。她倒不是怕别的, 就是不想惹麻烦。   只是桑桑再怎么遮也遮不住。刚一下马车,周围人的眼神便若有若无的飘向她。只是周围有面色可怖的侍卫护着,倒是没人敢光明正大的看上几眼。   清凉寺不愧是香火最旺盛的寺庙。这整个寺庙都是烟火缭绕的。人们面上或是欢喜或是愁苦,但是眼中都是虔诚。   桑桑自然也是。她能重生会来本就是上天的恩赐了,江南之行九死一生还是平安的回来了。她心里是认定了有佛祖保佑的。   殿中佛祖慈悲的看着世人,金色的光泽照耀这身下的芸芸众生。桑桑一进来便感觉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一般。   她亲自将手上的供香插、到了香炉里, 跪在垫子上拜的很是真诚。   桑桑拜的虔诚自是不知她早就成了旁人眼中的一道风景了。   金圣杰自打半年前便运气极差。先是因着课业上的事情和先生起了龃龉。后来逛花楼喝醉了酒因着一个歌姬和同窗起了争执将人打成了重伤进了牢狱。   后来用尽了关系好不容易出了牢狱,这身子又不行了。他正值青年精力旺盛,之前不说每日都有美人相伴,也是隔三差五的便共赴巫山。   但是自从出了牢狱之后便从未再能一逞雄风了。他看遍江南名医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每次看着美人鲜美的躯体,他脸色都黑的能滴出墨汁了。   世人都说济世大师擅长岐黄之术,医术可生死人肉白骨。他寻了好久一路跟到京城到了这清凉寺。   谁知还未见到济世大师便遇到美人了。那女子腰肢极细跪拜之间如弱柳扶风一般摇曳多姿。如云秀发盘成了发髻更显得脖颈白皙如雪。   虽是未看到正面便已经看的人心痒痒了。金圣杰觉得自己的病情像是得到了缓解了一般,刚想上前调戏一番便看到旁边有些熟悉的嬷嬷……   *********************************   “这一年秦王的棋艺又提升了。”济世大师身着暗红色袈裟,面目慈祥很是慈祥,着实是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   “大师承让。”楚毓放下手中的白旗微微颔首淡声道了一句。   他幼时在清凉寺待过一段时日和济世大师有些交情。   “倒是怪了。你这一年遇了什么不成?”济世大师喃喃的道着。手指微动算了算,有些不解的看着楚毓。   “大师指的是?”楚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无事无事,一切自有定数。秦王好福气啊。”济世大师摆了摆手笑着道。   他和秦王算是忘年交,能远游宣扬佛法、救济百姓这多亏了秦王的支持。秦王出生顶天富贵,但是却是命中带煞,一生注定福祸相依,且不惑之年之前必定是有一大劫的。   他也想过法子但是注定不能逆天改命,也只能暗中叹息。   但是这次见面命中的煞气却是隐了不少,便是连那大劫也不见了。   “大师可否说的仔细些?”常胜笑眯眯的问道。世人都知济世大师轻易不解卦,这亲自算命格更是难得一见。   这抓住了机会可不是得好好的听上一听。   “一切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啊。”济世大师笑着道。秦王聪慧,他点到为止,神色便已经是明了了。   “多谢大师。”楚毓神色真诚的道了一句。   “客气了,客气了。秦王仁善便是天下百姓之幸。 ”济世大师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楚毓起身敬重的朝着济世大师拜了一拜……   ……   “表妹,好生的巧合竟是在这遇到了你。五年未见,表妹过得可好?”金圣杰满面激动的上前招呼着,一双手就想差点上前拉住桑桑的小手。   他皮相生的白净俊秀,身着一袭淡青色衣衫衬的更加的公子如玉。现在眼中尽是深情,好一副痴情郎的样子。   桑桑刚刚起身便被人唤道着实惊了一番,面纱下的小脸一瞬便黑了,气势不敢让人沾染了去。   “这是哪来的无赖,竟还和我家夫人攀亲戚。你们都瞎了不成还不护着!”徐嬷嬷上前一步将桑桑护在身后,双目瞪着旁边的侍卫,厉声道着。   之前有些不确定的侍卫连忙护在了桑桑周围,稍稍用了些劲差点没将金圣杰推的摔了个大跟头。若不是旁边的侍从扶住他还真得出丑了。   桑桑原本冷着的小脸一下子便乐了起来。她虽是释怀了一些往事,但是却也不是什么都能以德报怨。   前世这贱男人可是狠狠地恶心了她一把。进京赶考没什么才华还和旁的才子相比。比不过竟是拿着她博关注,一时之间京城流言四起。   她的名声差一大部分是拜他所赐。现在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她可是开心的很,还恨不能再让他更倒霉些!   “嬷嬷是不是多年未见老糊涂了。怎的连本公子也不识得了。表妹都还未说甚,你区区一奴才倚老卖老自作主张,这般以下犯上是不是太猖狂了。”   金圣杰由着侍从扶了起来,听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白皙的脸上一下子便红了,也一时顾不得身份恼羞成怒的瞪着徐嬷嬷。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老奴怎会知道。只是在这宝寺中当着佛祖的面还竟这般不知廉耻的胡乱认亲戚是不是落了读书人的脸面。”徐嬷嬷面色阴沉,冷声的道着。   “你,你……”金圣杰气的脸色通红,但是顾忌着“读书人”的面子不能像徐嬷嬷这般厉声痛骂。只伸着手指指着人,不能动手口中也说不出什么。   “你什么?本夫人不认识你。胡乱认亲戚难不成这位公子是读书读糊涂了?怎的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得。真真是丢了读书人的脸面。”桑桑美眸冷冷的看着他,口中讽刺的道着。   “表妹你便是嫁的好,也不能这般势利。难不成那些往事表妹不记得了?”金圣杰双目哀痛的看着桑桑。   这话歧义极大,硬生生的将桑桑塑造成了攀龙附凤、嫌贫爱富的人,发达了连旧情都忘了。这周围认大多是平民百姓,听了这话眼神都有些变了。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我家夫人带着面纱也不知这位公子怎的能认成你的表妹。便真的是亲戚,您上前就要唐突我家夫人。难不成便是有礼了?小儿都知的男女大防,难不成公子不知?还是公子故作不知?”   刚刚他那般上前着实周围人都看到了。听的这嬷嬷好不闪躲,有理有据的解释着,纷纷指指点点的看着他。   “这,我表妹我怎的还不认得?表妹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金圣杰说不过,只能咬住桑桑不放,说的好似桑桑仗势欺人一般。   “阿弥陀佛,这位公子,您便是认亲戚也请去外面。这是大殿,当着佛祖的面动手动脚着实不好。”主持闻信赶来,笑着劝着。   “是啊,这位公子人家明显不认识你。你再继续纠缠可不是自取其辱。”   “就是就是,人家都戴着面纱呢,肯定是认错了。”   “大家都散了散了。过一会儿有济世大师在后面将经呢。”   ……   周围人纷纷道着,听了济世大师讲经的消息赶忙都散了。   金圣杰脸上一块青一块白的,看起来着实气的狠了,见桑桑想往外走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几个侍卫挥拳吓了吓也不敢吱声了……   一场好戏散去,大殿又恢复如初。只是这场好戏却是看的楚毓脸色发黑……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宝贝们,这段时间身体不大舒服,所以更得不大及时。鞠躬 第88章   桑桑原本还想着见见这济世大师, 算算缘法。现在遇到了那贱男人也没了心情和精力。从大殿出来便匆匆的上了马车。   “夫人,别担心,他没跟上来。”徐嬷嬷掀着帘子看了看后面, 见没看到人影忙安抚着桑桑。   桑桑点了点头, 但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烦闷和不安。她重生回来怎么有些事和之前不一样了。   前世这贱男人得是三年后才来的京城。这提前来了京城到底是为何。这变数已经够多了,她着实不想再生事端了。   桑桑脸色苍白,黛眉微皱,神色有些凝重。   “夫人,您也看到了。表公子并不是长情之人。您可别……”徐嬷嬷叹了口气,后面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这表公子本就不是个好的。傲气不说还没甚本事,而且还经常打着才子的名号出入那花街柳巷。着实虚伪至极。   大姑奶奶看中了四公子是个有出息的,非戳弄着老夫人要亲上加亲。若不是钱姨娘反对再加上正赶上秦王下江南,老爷说不准还真的允了。   她只庆幸夫人能想开了, 忘了那份年少不懂事的旧情谊可以好生的过日子。   但是今日他突然出现夫人现在神色担忧, 难不成还想着那份旧情?   “嬷嬷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担忧他怎样, 我是担忧他会不会瞎说什么。”桑桑见徐嬷嬷满色担忧的看着她便知她是误会了。   金圣杰那贱男人的确是生了一幅好皮相。她年少不懂事眼瞎心盲了才会觉得他温和有礼, 心生好感。   再加上父亲和姑母有意无意的提及亲事,她心中便将自己当做了金家少夫人了。其实现在看来她之前觉得的欢喜其实不过是在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罢了。   “夫人担心他瞎说什么?表公子虽说行为不端、虚伪至极,但是应是不会无中生有的传闲话吧。”徐嬷嬷有些疑惑的看着桑桑。   其实倒不是她相信表公子人品, 而是读书人的大忌便是碎嘴。毕竟读书人以后是要科举的,既是参加了科举那便是有中举的可能。   要知道文官那张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传出去碎嘴的名声了, 那真的有自毁前程的嫌疑。   “嬷嬷你太小看金圣杰的傲慢无知了。也太高看他的人品了。为了名为了利他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桑桑讽刺的笑了笑。   前世她可是好生的体会了一把被恶心的感觉,今生怎么都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您是说他会攀附权贵?”徐嬷嬷看着桑桑道。是了,之前红杏传来的表公子进了牢狱的消息就有些猫腻。   难不成当时是有人故意通过红杏的口透给夫人的?   “攀附权贵。”桑桑口中呢喃着。徐嬷嬷这句话突然好想在什么地方点醒了她。她是不是遗失了什么重要消息。   电光火石之间桑桑脑中灵光一现。   “是了。是了。只是这背后的人是谁?”桑桑双目微怔,喃喃自语。她之前只当他是心高气傲比不过人家才子、抢不过美人才拿她出来赢些脸面。   其实真的情况应是和某些权贵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坏了她的名声闺誉,他们给他举人身份!   前世金圣杰是中了举的,只是依她了解就凭他自己是万万不可能中举的。   只是这背后人到底是谁?是赵侧妃?还是——王妃?还是徐敏?还是说另有其人?   桑桑眉目皱的越发的深了。敌在暗她在明, 她怎么都不占优势。   “难道是大姑娘?还是说是王爷的姬妾?”徐嬷嬷轻声道。   这京中和夫人有过节的其实也就大姑娘了。她是最欢喜看着夫人倒霉的。但是除此之外,若是夫人名声受损,那受益的定是王府中的姬妾了。   这明明暗暗的的确不好弄。徐嬷嬷眉头也皱了起来。   “嬷嬷,陈康管事手中可是有当用的小厮?”过了一会儿桑桑忽而开口问道。   “是有的。夫人若是用的话直接说一声便是了。”徐嬷嬷点了点头回着话。   陈康自从接手了玉人坊之后便一直住在府外。他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用人也是极准的。她去铺子看过几次,好些小厮都是机灵的很。   “嬷嬷去一趟铺子,亲自和陈管事说叫两个有些身手且机灵的小厮守着寻了金圣杰,暗中跟着他。将他每日见了谁做了什么都报上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桑桑看了看外面的侍卫,趴在徐嬷嬷耳旁道着。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般恨她。既然避不开那便先下手为强,掌握了主动权对她还算有些利出。   徐嬷嬷点了点头便和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句让马车停了下来只身去了铺子……   桑桑带着侍卫回了府,这些侍卫都是秦王的眼线。她虽是行得正坐得端,但是架不住秦王是个多疑的。   这件事绝对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红叶,去将李侍卫长唤来。”桑桑看着旁边的红杏吩咐了一句。   红叶虽是不解但依言没有磨蹭的便出去唤人了。   桑桑一杯冷茶下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侍卫和暗卫虽是一字之差,但是职务却是不一样的。   秦王身边又侍卫也有暗卫。只不过侍卫是守在明面上,暗卫是在暗处,且暗卫人少但是功夫却是比侍卫强上许多。   换言之暗卫更得秦王心,就拿他身旁的暗一几个来说那是心腹。   府中的侍卫是虽是秦、王府中派来的,但是身份却也不高,忠心也是不及暗卫们。   若是用些手段也不是没可能收服。她不求他们为她所用只求今日的事情能不传到秦王耳边。   红叶脚步不慢,一会儿便将人请了来。   这是后院,李侍卫一直弓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直视,恭敬地行了一礼便等着桑桑发话。   “今日多谢众位兄弟了。这些银子侍卫长先收着拿回去和他们分一分。”桑桑笑着摆了摆手,梅云便上前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李侍卫。   只是他却推辞的拒绝了,“多谢夫人。这都是属下应尽的职责。今日夫人受惊未责罚属下便已是大恩了。”李侍卫躬身又拜了一拜,恭敬地道着。   “侍卫长收着吧,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就别推脱了。令慈身体不好,还是及时看病用药吧。”桑桑笑着道。   李侍卫是个大孝子,母亲得了重病,家中地契和器具都卖了治病,但是仍是毫无起色。   现在一家人也只剩下了一出二进的小院子。一家几口人就靠着他这点俸禄过活自是再无法为母亲看病。   她前世听说了这事,但是手中紧,也只是给了三百两银子。后来他母亲还是不治而愈了。   李侍卫是个重情义的,后来秦王下落不明,府中侍卫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还守着。   她自知自己逃不掉,便将他安排在了小团子身旁……   桑桑提起他母亲,果真李侍卫眼中便有些纠结和踌躇了。   “侍卫长放心,我知侍卫们是王爷的人自是不会携恩逼着你们做些什么。”桑桑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淡笑着直说了。   “夫人多虑了,王爷让属下们来了府中便是听夫人吩咐的。只是无功不受禄,这银子属下当不得。”李侍卫恭声解释着。   “既是侍卫长这般说,那我便求你一件事。”桑桑也不客气。她出了银子他为她保密,也算是公平了。   “夫人请说。”   “你也知我身份低微。本就活的小心翼翼的。今日这事又难说清,若是传到王爷耳中怕是又要生出些事端了。”   桑桑说着在暗处狠狠的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痛意直通大脑,美眸中一下子便蓄满了泪水。   她拿着素帕轻轻的擦拭着泪水,着实是一番楚楚可怜。完全是一个为情所迫,担心情郎误会的可怜女子。   李侍卫面露为难犹豫,一时未说出什么。   “这,事情虽说为难了你们,但是却是也没有犯原则性错误。但是若是传到王爷耳中,咱们怕是都落不得好。本夫人失宠是小事,侍卫们护住不利失了差事怕就是大事了。”   桑桑见他神色犹豫,一改刚才柔弱不堪极好说话的样子,淡声出言威胁着。   侍卫中有等级的大都有些背景,出神各族勋贵子弟。但是普通的侍卫大都是出身平民贫寒。   像她府中的这些都是一些普通的侍卫,家中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侍卫月钱也不低,若是失了这份差事,怕是难找了。   李侍卫是个负责的头儿,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手下兄弟失了差事的。   桑桑又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果真如她所料。   “夫人放心,属下们会管住自己的嘴的。”良久李侍卫方恭声的回着话。   “侍卫长能想通,那自是对我们都好。”桑桑淡笑的看了他一眼。   “夫人可还有旁的事,外院事务多,属下先退下了。”李侍卫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侍卫长还是将银子收着吧。我知侍卫长行为高洁。但是人命关天耽误不得。侍卫长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还是应明白的。”   桑桑给梅云使了个眼色,又将几百两雪花银和一张银票摆到了他面前。   良久李侍卫终是做了决定,接过了梅云手中的托盘。   “多谢夫人仁慈。”他感激的弯身又行了一礼。这盘子中有银子有银票,夫人的意思很明显。银票明显是给他的,银子是几个侍卫平分。   他的确是需要银钱,这份恩情他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小可爱们的关心。放心哈不会弃坑的,哈哈哈   不过这本书正文应该快完结了。还有几万字的亚子。   番外会写男主女的事情,太后和皇帝的事情(终究还是掉马了~~)还有男二和女二。   你们还想看什么番外呢,评论区可以告诉我哦~~ 第89章   李侍卫收了银钱退下之后, 桑桑心里才踏实了不少。   她虽是对他了解不多,但是也是知道这李侍卫名声极好,为人谨慎, 不会不守信用的。   只是解决了后面的虎, 前面的狼还没露面。   “梅云,你去唤了安侬来。”桑桑又吩咐了一句。   若这匹狼真的是王府中人的话,那能和其搭的上线的便只有红杏了。红杏这丫头最是狡猾,心眼极多,总得找个机敏的人盯着。   她身边没有几个能用的人。梅云和红叶忠心但是都是贴身伺候的,离了定是会惹人注目的。   安侬虽是武功尽失,但是到底是曾经习过武。那份机敏还是有的,且她行事低调,注意她的人不多。   暗中盯着红杏最合适了。只是不知安侬愿不愿意。   桑桑叹了口气。虽是她不知安侬过去的事情, 但是见她之前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便知往事不堪回首。   她这般到底是有些强人所难。桑桑心中犹豫忐忑, 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水。   直到安侬到了她都快喝了一壶茶水了。   “夫人找奴婢有事?”安侬是个直接了当的人, 行了礼之后见桑桑还未说话便主动开口了。   桑桑又喝了杯冷茶, 心里镇定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夫人请说。”安侬淡声道。   “安侬现在手脚如何?”桑桑淡笑着问道, 亲自倒了杯茶水放到了她面前。   “夫人想说什么?”安侬神色平淡的看着她问。   “安侬可否能帮我盯着一个丫鬟。也不需做些什么,就是看她暗中和谁来往。”桑桑美眸有些迟疑, 但是还是道了出来。   “奴婢身体恢复了些,虽是内力被毁,但还算懂些拳脚功夫。若是夫人信得过,奴婢愿意。”安侬忽而笑了,真诚的看着桑桑。   “安侬抱歉,我身旁没有会功夫的人, 所以才不得不。”桑桑脸有些红,她这事的确做得有些不地道。   “奴婢名字都是夫人给的。夫人无需自责。”安侬起身朝着桑桑拜了一拜,声音若是仔细听也是柔了不少。   “谢谢你了安侬。”桑桑真诚的感激道。同时心中也很是欣慰安侬能够对过往慢慢接受了,不再折磨自己。现在相比之前经常对天空出神的样子可是好了不少。   安侬得了任务便退了下去。桑桑又连着喝了几杯冷茶才等来办完事回来的徐嬷嬷。   “夫人放心。陈康得了消息便去亲自去办了。挑的那两个小子老奴亲自掌了眼,的确是机灵的很,还会些拳脚功夫。”徐嬷嬷喝了杯茶水擦了擦额角的汗便和桑桑回着话。   “嬷嬷做事我放心。辛苦嬷嬷了。”桑桑笑着道,又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水。   “夫人说这话便是外道了。只是,夫人真的不能和王爷明说吗?”徐嬷嬷担忧的看着桑桑。这话若是从旁人的嘴中传入秦王耳朵,那可就是生了龃龉了。   男女之间最重要的便是要坦诚和沟通,这般瞒着着实容易出事。   “嬷嬷你不了解秦王。他生性多疑且霸道的很。今日的事情若是落入他的耳朵那定是不能善了的。”   桑桑想起他不知曾经她年少对姓金的有些情谊都能那般猜疑淡漠的看着她。若是知道了定是会彻底厌弃她。她倒不是在意他恩宠,只是还未遇到好的逃路时机。   若是真的彻底受了冷落,那秦王妃、 赵侧妃,甚至是徐敏都能弄死她。   狐假虎威有时候还是有些用处的。桑桑想着心中越发的坚定绝对不能让秦王知晓这件事。   “您心中又成算就好。”徐嬷嬷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嬷嬷放心,我刚才和李侍卫长说了些话,应是不会传到秦王口中的。”桑桑见徐嬷嬷还是有些担忧,忙出声安抚着。   “那便好,那便好。夫人谨慎。”徐嬷嬷听了心倒是放下了些,笑着赞叹桑桑。   两人说着话倒是心中都踏实了不少。   小团子来了见桑桑没给带糖人有些不开心,桑桑还大方的让人直接去飘香阁定了一大桌的宴席。(反正她有牌子不花钱,不吃白不吃。来自桑桑内心os)   **************************************   桑桑那边和小团子大块朵颐,楚毓这边却是阴云漫布。   “师父,王爷这是?”常顺低声问着常胜。这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王爷早晨走的时候还是面色正常,这怎么回来脸色就这般吓人了。   院子中奴才走路都是放低了脚步,就怕被王爷听到被罚了。   “你少打听。嫌命长?”常胜伸手敲了他的脑门,嘴中低声骂着。他怎么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他就是上了个如厕的功夫回来王爷脸色就沉了下来。   王爷虽是平时脸色也不怎的好看,但是这般阴沉却是少有的。这是风雨欲来风满楼啊,而且还是暴风雨。   上了马车便让吩咐了暗卫盯着人,他在马车外面啥也没听到。   回了王府便让人送酒来,要知道他在王爷身边待了十几年可是最知道王爷这酒量弱的平时不说遇见酒就躲吧,那也好不了多少啊。这般主动的要喝酒可是难得一见啊。   “不是,这酒水怎么送进去?”常顺捂着脑袋低声问道。后面几个小太监抱着酒坛子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不送!送什么送,王爷那酒量能喝酒吗!不会看点眼色。”常胜气的骂了几人几句。这差事怎么做的,这些酒下去王爷这胃明日就伤了!   “酒!”常胜刚骂完,便听的里面的人冷声唤着。这声音冷的成功的吓得后面的几个小太监身子越发的抖了。   “王爷,酒、酒窖里没酒了。”常胜笑着回着话。   “再废话,都进暗室吧。”楚毓冷声道着,吓得便是常胜也抖了抖。他们秦、王府的暗室可是堪比宫中慎行司啊。   这要是进去一趟不死了也得是残了,横着出去躺着出来。   “王、王爷,酒喝多了伤身子。您、您胃不好。”常胜颤着声音劝道。   “暗二,暗室。”楚毓又冷声道了一句,暗二便从屋顶上下了来落到常胜身旁。   他爱笑,面皮软,现在也是笑的一口的小白牙,“常总管?”   “还不将酒给王爷抬进去!”常胜往后躲了躲回首骂了一句后面的小太监。   后面的小太监不敢反抗连忙抬着酒水便进去了。这三大坛子酒,常胜看着就身子直哆嗦。王爷今天难道是想泡在酒里不成?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常胜在外面胆战心惊,里面楚毓却是还未停下酒杯。   一小坛子酒眼看就要见底了。他俊脸微红,眸子却是毫无昏色。一双凤眸清清冷冷像是比平日里更加的淡漠。   周身也像是比平日更加的阴郁了。   暗一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进了房中。   “王爷。”   楚毓像是没听到一般又喝了一口酒水,面无表情如喝茶水一般。   暗一不仅心中感叹王爷这酒量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是几杯就醉了,这心里有事倒是酒量变大了一般。这眼看一坛子都快见底了仍是没多少醉意。   “说。”见他没了声音,楚毓方抬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属下们正想动手便察觉后面有人跟着,只是那两人脚步重,应不是练家子。后来,暗八来报说、说那两人是、是……”主子冰冷的双眸一直盯着他,暗一后面的话着实没说出口。   “说什么?”楚毓冷声问道。   “说是、是徐嬷嬷安排的。属下们一直反跟着他们暗中查探,但是那两人却没甚动静。只是在暗中观察。”暗一说完头便低下了不敢抬头看楚毓的脸色。   楚毓嘴角微勾,眼中神色愈发的冷了。手中的杯子一下子便捏碎了。   暗一闻了血腥味,忙抬头便见楚毓手上已经都是满是鲜血了。   “王爷,您的手。”暗一惊呼刚想拿纱布帮他处理一番,便被楚毓呵住了。   “出去。”他拿起了那坛子酒直接灌了一口,一个用劲便甩到了地上。坛子落到地上发出闷声便碎了。   暗一无法只能退下了。   只是脚步刚出房门便听的房中人忽而笑了,他脚步一顿,转瞬便吓得赶忙出去了。   王爷这也太不正常了,他怎么觉得比平日里冷着脸还吓人。   楚毓嘴角上扬,脸上笑着但是眼中却仍是如碎了的冰碴一般。   好一个并不相识,好一个没甚私情,好一个只盯着没甚动作。真是说的一口的胡话,他竟分不清哪句是真是假了。   楚毓脑中浮出那张娇娇的芙蓉脸,她嘴角微弯笑的温婉娇柔。口中的话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心生欢喜……   楚毓长臂微伸,又拿起旁边的酒坛子猛地灌了一口,像是要将脑中美人笑颜浇去一般。只是酒入愁肠美人的娇颜愈发的清晰,或是痴笑,或是温柔,或是撒娇,或是娇蛮,或是……   楚毓甩了甩头,仍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往肚子中灌着…… 第90章   夜半, 楚毓从一片狼藉的地上醒来。凤眸猩红,俊脸苍白,满头都是汗水。   他做了一个梦, 兵临城下两军厮杀, 满眼望去都是鲜血,红艳艳的都像是染红了半边天。   他梦到了所有人,有太后,皇上,皇后,太子,明王……   但是却是没有她和桃桃的身影。   他身着玄色龙衮服,头戴九旒冕,但是身上却像是没有人气一般。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温度……   楚毓剑眉紧皱, 头昏的厉害, 梦中的场景一幕一幕的浮现在脑中。   “王爷, 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暗一听到房中有动静忙从窗子里进了来, 出声问道。那几坛子酒都喝了就是铁胃都受不住啊。   “派人仔细守住明王府,暗中将三王子和杨伟换下来。”楚毓扶额回想着梦中的场景淡声道。   “王爷恕罪,属下不识杨伟。”暗一想了一会儿始终想不起明王府什么时候有这号人。   王爷让他们将人换下来他们也得提前找好相似体型的人和做好面具不是。这三王子好说, 之前王爷吩咐过他们倒是有准备。   楚毓并未理他,单手扶着旁白的矮桌起身了。他酒喝的多, 虽是现在脑子清醒了,但是行走之间却是有些晃。   楚毓来到书案前,拿着毛笔画起了人像。   半刻钟之后画像便画好了。楚毓画技精湛,即使现在醉酒了也将人画的和梦中人一般模样。   “此人机敏,勿要打草惊蛇。”楚毓将画像递给了暗一又叮嘱了一句。梦中这人可是狡猾的很,而且心狠手辣。   暗一恭敬地弯身拜了拜。   “传话暗八守好如意巷子。”楚毓沉声道了句, 不知为甚,他总是心中有些不安。   “王爷放心,巷子里明处有侍卫,暗处有暗卫。郡主和夫人定是不会出事的。”侍卫是他亲自选的,功夫都还不错。更何况还有六七个暗卫守着,要知道王府正院也只有十个暗卫守着。   暗一说罢见楚毓没说什么,又想起之前王爷吩咐他办的事。当时碰到夫人派来的人,没好动手。   暗一偷偷地打量了一番楚毓神色,又斟酌了一会儿,方开口道:“王爷之前吩咐的事还接着办吗?”   “神不知鬼不觉。”楚毓神色微闪,淡声道了一句。   暗一得了话点了点头,又见楚毓手上血迹已经干了,忙担忧的道:“王爷,您的手还是包扎一下吧。”   “出去吧。”楚毓坐着揉了揉发昏的头,淡声道着。   暗一退出去之后,楚毓阖上了双眸,却是再也睡不下了。夜色如墨,静谧无声。但他耳旁却是像又回响起了《西厢记》莺莺陈情思张生。她音色娇软,吴侬软语,久久不散……   *********************************   “这破破烂烂的衣服给谁穿?本宫落难了,便是你们这些贱婢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皇后满面怒火的打掉了小宫女手中的托盘。   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蒋琳儿这小贱人一朝得势就小人得志,想着法儿的作贱她。   说什么马上入冬边疆战士吃紧,后宫应缩减份例。吃食上将饭菜缩减了一半儿,将滋补用的血燕换成了寻常燕,便是瓜果点心都少了大半。   现在又拿着这破烂的素净衣衫打发她,这是故意整蛊她呢。   皇后越想心中越是怒火中烧,抬脚便踢了那宫女一脚。疼的那宫女死死的绷紧嘴儿,咬着牙就是不敢出声。   宫中人都说皇后像极了太后娘娘,都是宅心仁厚之辈。可是只有她们这些在宫中近身伺候的才知并非如此。   她们几个宫女身上几乎都是被掐的青青紫紫的。这又赶上被禁足皇后脾气越发的大了。她们更是吃苦了。   这衣服分明是昨日她吩咐的,现在又是不依了。宫女心中委屈,但是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笨手笨脚的东西,还不出去领罚去,再这里碍娘娘的眼。娘娘您息怒,都是老奴的错没调理好人,您切勿气坏了身子啊。”林嬷嬷狠狠地瞪了那宫女一眼,转头又恭敬地朝着皇后行了一礼请罪。   皇后见林嬷嬷来了也不好再下她的面子。冷哼了一声又踢了那小宫女一脚才让她出去了。   “娘娘您息怒,蒋贵妃小人得志,得意不了几日。”林嬷嬷笑着道,重新在柜子里取了一件象征着身份的大红色凤袍给她穿上了。   “小家子气,等本宫出去了看不好好收拾她一番。没本事的扫把星这些年本宫就是不和她计较,不然她早就去见她那早死鬼的儿子了。”皇后咬牙暗恨的道。   蒋贵妃家中世代守护着西北。她十五岁选秀进了太子府受尽宠爱。只是命不好生了两儿一女,二皇子早夭,大公主半路丧夫,便是存活下来的三皇子怀王也是天生坡脚。   林嬷嬷暗暗咂舌,也幸好这怀王是个瘸子不然她们太子又多了一个竞争者。   “娘娘,明王来请安了。”林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外面的小太监便进来了。   “他来做什么?”皇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嬷嬷。莲妃死的早,这明王也是个没甚出息的。平日里也不亲近她,这突然来请安着实有些怪异。   “不管为了甚,这蚊子腿也是肉不是。”林嬷嬷笑着道。太子被禁足在宗人府,现在朝中秦王一人独大。若是能有个人制衡着也好,明王势弱也算是有势力不是。   “请进来。”皇后淡声道了一句。   “儿臣给母后请安。”明王身着淡蓝色锦袍,他生的和莲妃有几分相似。鹅蛋脸、桃杏眼,自带一幅笑模样。   皇后看着他的脸微微出神,眼中闪过一丝暗色。这些天也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怎的,她时常梦魇,梦中一会儿是莲妃那张笑眯眯的俏脸,一会儿是她化作恶鬼狰狞的血脸……   “起来吧。今日明王来可是有事?”皇后看着昨日的梦魇实在好脸色不起来。   “有段时间没见母后了,儿臣有些想念所以来给母后请安。”明王笑眯眯的看着上首的皇后。   “哦,明王有心了。”皇后淡笑着道了一声。   “昨日儿臣去了宗人府。唉,看着太子哥瘦了,也憔悴了,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明王说着声音有些低,一幅心疼的样子。   皇后听了太子的消息,脸上露出了些担忧和心疼。到底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虽是蠢笨了些,但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有心了还知道去看看太子。”皇后看了他一眼,眼中倒是不似之前那般淡漠了。   “儿臣打小就和太子哥关系好。太子哥遭了罪儿臣心里也不好受。”明王淡笑着道。   “儿臣有些知心话想和母后说说。”见皇后不再说话,明王又笑着道。   皇后瞧了他几眼,给林嬷嬷使了个眼色。   “房中没有旁人了。明王有话直说便是了。”等到房中人都退下了之后,皇后又淡声开口了。   “母后爽快,儿臣也不废话了。儿臣想和母后联手。”   “哦?明王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联什么手?”皇后愣了一下,转瞬疑惑的看着他。   “儿臣和母后有共同的敌人。”明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   “母后手中有太子哥的兵力,儿臣手中也有易安军。”明王自信的看着皇后。   易安侯当年也是一名大将,威名镇定四方。手中的易安军更是虎虎生威,惹得敌人十分忌惮。   只是易安侯到了也没有生出个儿子来,现在的易安侯还是从旁支过继来的。只是皇后没想到这易安军竟是掌在了他手中。   “你想要什么?”良久皇后抬眸盯着他问道。   “儿臣说了儿臣和您有共同的敌人。”明王脸上升起一股恨意,看的上首的皇后渐渐地放下了心房。   “逸儿今年一十八岁了吧。”皇后忽而转了话题,淡笑着看着他。   “是,儿臣过了十月生辰便是一十八了。”   “是本宫和皇上疏忽了,你这都快弱冠之年了竟是还没个正妃着实不该。你这孩子也真沉得住气。”皇后笑着嗔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盘算着。   “全凭母后做主。”明王眸光一闪,上道的笑了笑。   “逸儿可是有心上人了?说出来母后可以替你做主。”皇后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儿臣福薄没有哪家闺秀能看的上儿臣。”明王笑了笑自嘲的道。   “说甚傻话,能嫁入皇家那是她们的福气。不过既是逸儿无甚心上人,那母后便替你指一门婚事可好。我这有个小侄女,今年刚刚及笄,还未许了人家。依我看啊,和逸儿你正相配啊。”   皇后一边道着一边打量着明王的脸色。   “镇国公府的姑娘都是金尊玉贵,顶顶有才气的。多谢母后恩典。”明王低头拱手行了一礼。   婚姻大事着实由不得他,也罢,成事了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再说皇后说的小侄女应是镇国公嫡幼女。   这亲闺女和亲妹妹孰轻孰重还不一定,若是能将镇国公拉过来……   明王越想心中越是得意,笑的越发的恭敬了。   皇后见他面色中尽是欢喜和恭敬,心中也是很是得意。太子有了明王的助力,定是如虎添翼,两方联合她就不信还斗不过一个秦王了!   两人心中各怀心思,但是表面上却又极其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可怜巴巴):媳妇儿~~你变了,你都不来我梦里了。爱是会变的吗?   桑桑(白眼):我什么时候爱你了? 第91章 甜甜的初见~   乞巧节   “嬷嬷, 外面烟花好漂亮。咱们临安烟花虽是也好看,但是和京城就是不一样。”小女娃托着脑袋看着窗外的烟花赞道。   她肤色白皙的过分,带了几分的病态。眉眼孱弱, 一双桃花眼若碧水洗过一般清澈灵动、灼灼风华。俏脸虽是稚嫩, 但是依稀以后的倾国倾城。   “老奴看着差不多啊。今日是乞巧节所以烟花多了些,所以与咱们临安显得有些不同。您今晚还未喝药,小厨房刚刚送了来,您快趁热喝了。凉了可是有损药性。”   徐嬷嬷端了汤药放到桑桑面前,笑着嘱托道。   “嬷嬷,我都喝了好些天这个药了。现在嘴里都是那个味道,难受死了。”小姑娘嘟着粉嫩嫩的嘴撒着娇。又乖又可爱,看的旁边的徐嬷嬷心都化了,都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只是这不喝药却是不行的。姨娘求了老爷特意跟了来了京城就是为了给姑娘治病。动了不少的关系和银子才求了李御医给姑娘诊了脉。   这药可是李御医亲自开的药方, 光是一幅药材就是价值百两银钱。但是效果也是极好, 姑娘喝了几幅精神气也提升了不少。   “您说什么都得喝药。旁的事情奴婢可以依您, 但是药是必须要喝的。不然奴婢就和姨娘说了。您以后可是不能再吃糖人、花糕了。”   徐嬷嬷故意板起了脸威胁着。   “哎呀, 嬷嬷喝药就喝药呗,您作甚要告诉姨娘啊。姨娘要照顾父亲忙的很。嬷嬷可不能再麻烦姨娘了。”小人儿说着拿起了碗中的勺子,只稍稍的舔了舔便苦的皱起了眉头。   “不行了, 嬷嬷这药也太苦了。我要糖人!嬷嬷~~咱们明日便要回临安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 咱们今晚先出去玩玩吧。我保证来了就喝了药好不好。”小姑娘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徐嬷嬷,小手扯着她的衣摆讨价还价。   “不行,今日是乞巧节,外面乱的很。您身子虚弱的很。出去了定是要受罪的。”徐嬷嬷看着她的小脸也板不下去脸了。   但是出去玩却是不可能的,京城不比临安那种小地方。拍花子的可是极多的,她们姑娘生的又是这般好看, 出去了定是危险的很。   “嬷嬷~~好嬷嬷。我还没吃过京城的糖人呢。还有烟花,我还没放过呢。”桑桑继续撒着娇,眼中满满的都是渴望和欢喜。   “您若是想吃糖人,那奴婢让人去买。但是出去玩还是不能的。”徐嬷嬷柔声哄着。她看了姑娘这副模样也是不忍的。   “嬷嬷,咱们去门外放烟花好不好,就在大门口,不去闹市。嬷嬷,我穿多写还不行吗?”小姑娘软软的看着她,眼中都有了些水花。   “姑娘要穿着披风,还要戴着绣帕。”徐嬷嬷到底是不忍心,只能退一步哄着她。   “好好,嬷嬷咱们快去吧,也带上红叶。人多些嬷嬷也能放心些。”桑桑立马换了副脸色,笑眯眯的脸上也多了一份活力。   三人于是去了后门。这院子是临时租的,只正门外挂了灯笼,后门却是没有的。   但是今日是乞巧节月色也是正好,再加上时不时燃着的烟花,倒是也不怎的黑。   后门外是一条巷子,巷子外则是街市。现在正是好时辰外面正是热闹的很,桑桑仅仅是站在里面看着都是觉得欢喜。   正巧的很巷子口外就是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儿,现在生意正好惹得一群小娃儿在旁边转圈圈。   “嬷嬷我想吃糖人~~”桑桑手中握着烟花棒,笑眯眯的看着徐嬷嬷道。   徐嬷嬷拿她没办法,见这摊子离这近又是在家门口,便笑了笑起身去了摊儿旁。   ****************   少年在窗旁看着满城的繁华,神色淡漠孤寂。   他手中拿着一壶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脸色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看样子像是喝的半醉了。   “王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常胜面色忧虑的看着少年。   今日是乞巧节本该是个欢喜的日子,但是对他们王爷来说却是个劫难一般。   两年前灵儿公主离世,连最疼爱他们王爷的太后娘娘也病了,慈宁宫那扇门都两年了除了每日膳食用度就没开过。   一下子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出了事情,王爷虽是表面不说,但是这两年却是愈发的冷淡了。平日里便是连一个笑脸都少见。   楚毓没有理他,只盯着楼下一个围了人的小摊子出神。   “依我看这和尚分明是为了骗银子胡说的,哪家的和尚不在寺中念经像个低贱商人一样做生意!”一男子恼羞成怒的指着面相慈祥的和尚。   “哼,师傅胡不胡说我不知道,但是昨日你刚发的银钱为什么少了一两银子,昨晚回家喝得烂醉身上还有脂粉气。还骗我说是总镖头请的。原来是外面养了女人了。   你个负心汉,一走镖就是几个月不回家,我在家给你照顾家还伺候你爹娘……”女子越说越是生气,越说眼中泪水越多。说到后面简直是泣不成声了。   “蠢笨婆娘,这神棍胡说的你就信。我、我昨日就是和镖头一块吃的酒。不信你去问问镖头。爷们在外面吃个酒少交一两银子怎么了?”男子生的高大魁梧,这一瞪眼更是吓人了。   “你急也是你的错。你等着,如果你真的在外面养了小的。咱们就和离!”女子丝毫不怕他,气的将手里的之前稀罕的雕花簪子扔到了他脚下,转身就走了。   男子一见女子走了,虽是满面怒火仍是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这镖师娘子也是个烈脾气,男人哪个不是爱偷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   “你刚搬来不久自是不知道,这娘子家中有三个哥哥,一个是捕头,另外两个一个中了举人,一个中了秀才。都是个顶个的有出息。若不是当年这娘子瞧这镖师一表人才怎么会嫁给他。这镖师平日里看着还真是个好的,只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和尚师傅算的还真准……”   ……   旁边围着看热闹的大娘们咂舌感叹,和尚摊子上的生意越发的热闹了……   楚毓看了整个过程,但是与那些看热闹的大娘不同,凤眸打量的却是一脸淡然慈祥的和尚。   清凉寺的济世师傅极有缘法,当街摆起了摊卜起了卦……   半时辰之后摊子边热闹散去,楚毓方拂袖下楼了。   “施主想算什么?财路?官路?吉凶?还是姻缘?”和尚手中看着佛经未抬头的道。   “超度。”楚毓淡声道。   和尚愣了一瞬,放下了手中的佛经抬眸看着楚毓。   “施主确定不算算吉凶和姻缘?”和尚看着楚毓的脸色忽而笑了。   楚毓也看着他并未说话。   “也罢。老衲和施主有些缘分便赠施主一卦。施主天生贵相,必能逢凶化吉。姻缘也是千里一线牵,水到渠成。”和尚笑着道了一句。   “大师……”楚毓还未说完后面便射过来一支羽箭。只是他反应快,那羽箭没伤到他却是将和尚的佛经毁了。   “公子,快躲!”常胜厉声喊了一句,和暗卫拦着四周的羽箭和窜出来的黑衣人。   只是楚毓再躲已经是来不及了,羽箭快的逃不出,楚毓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挡着他和和尚。   羽箭密集楚毓自己都有些吃力,更何况还护着一个和尚。电光火石之间几支羽箭便穿了她的胳膊和腿,整个人都像是在血水里染过一样。   半刻钟楚毓等到暗卫稍稍的引开了黑衣人他才有机会逃了出来。只是血流的过多,楚毓体力开始越发的不支了。   逃到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他已经快昏过去了,只依靠着墙头暂时保存体力等着暗卫找来。   红叶今晚吃坏了肚子,先回了府里。   桑桑乖巧的在后门等着徐嬷嬷,只夜色渐浓烟花少了,天边的月儿也像是羞涩一般被乌云遮住了。   周身慢慢的暗了起来,一阵风袭来原本支棱不动的树叶也呼啦啦的响了起来,桑桑也升起了些许怕意。   突然想起了前夜她缠着红叶讲的鬼故事,夜深风高夜,正是小鬼们行动的好时候……   桑桑裹了裹披风,小身子有些抖,也不知是冷还是吓得。   “我、我不怕的,阿娘给我求了护身符,这是驱鬼的哦。”   “阿娘,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一定回去就喝了药。阿娘不要生气哦。”   “阿娘说的要给乖乖做新衣裙的,嗯,父亲还说了要送给乖乖一匹小母马的……”   ……   小姑娘娇滴滴的嗓音有些颤,不断地说着话像是在安慰自己壮壮胆子。   楚毓阖着的凤眸睁开了,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向往。也许是少女描述的是他没经过的东西,也许是少女桃花眸太过灼人灵动,也许是黑夜掩去了面容……他内心升起一丝坏主意。   修长的胳膊越过黑暗靠近少女白嫩的脚脖。柔滑细腻如玉的触感令他一顿,红晕一下子爬上了脸颊。   楚毓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只听得少女的尖叫声,“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少女吓得不敢回头,猛地将手中的火烛和烟花都扔了,蹦跳的窜回了门里。   不远处买糖人的徐嬷嬷听了桑桑的尖叫声忙拿着糖人跑进了府中。   楚毓看了少女的囧相心情稍稍的转好了些,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轻移着有些沉重的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火石和烟花,又靠回了墙角。   他动作笨拙的从胸口掏出烟花拿着少女扔掉的火石点了起来。烟花燃放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而独特的光线,打在他青涩且有些狼狈的脸上竟是有些暖……   少年靠在黑暗的墙角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昏睡了过去。只是不同以往,梦中像是少女所描述的那般。   母亲坐在窗下温柔的绣着衣衫,父亲坐在书案前处理着公事,窗外妹妹和小丫鬟玩着跳绳……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先来一篇番外尝尝鲜? 第92章   两日一晃而过。桑桑这两日也不知是心里忧思过重还是怎的,身体总是有些不舒服。原本红润润的俏脸也有些苍白了。   看起来气色着实不好,像是生病了一样。便是小团子也看出了,一直关心的缠着桑桑要请大夫。桑桑安抚了她好长时间才哄好。   “夫人,您最近这到底是怎的了。老奴看您还是听了郡主的话请大夫来瞧一瞧吧。”徐嬷嬷担忧的道着,将现煮的燕窝递给了桑桑。   这是厨房现做的血燕,是用山楂汁熬的。这榨汁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呢。她只望夫人能多少用些。   自从在清凉寺回来之后夫人身体便有些不正常。   那日要了飘香阁一桌子好菜吃了之后便犯呕恶心,再之后便是吃不下多少的饭了。   “桃桃胆子小,您怎么也担忧起来了。我这不是很好嘛。一定是那天吃的多了所以这两日便吃不下了。还请大夫浪费银子做什么。”桑桑接过瓷碗放到了桌上,轻声道。   她可不想再吃药了。这一看大夫就得给开一堆的药材,怎的也得喝上个十天半个月。这嘴里又得好些天都是苦味。   “您是怕喝药吧。”徐嬷嬷原本忧虑的脸上也带了笑。说什么心疼银子,夫人也真是能说的出口。   “嬷嬷说什么呢。我分明是觉得挣钱不容易。这看次大夫光是看诊费就得几两银子再加上给的赏钱和药材就得几十两银子。我就是吃不下饭过两日饿了就自然吃的下去了。”   桑桑俏脸微红倒是之前气色好些了。只是这口中说的话却是毫不改色,丝毫不认下自己不喜喝药的事实。   “好好,夫人知道节俭了。您快趁热把这燕窝喝了吧。别浪费了银子。”徐嬷嬷笑着回了她一句,眼中尽是调侃。   “哎呀,嬷嬷,我真的不饿。过一会儿再喝就是了。”桑桑看着这燕窝粥里面红彤彤的着实没甚胃口。   “您已经快两日没用膳了。这身子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您怎的也得用了这粥。不然老奴就真的去请大夫了。您想想喝粥总比喝药好吧。”徐嬷嬷一如往常软硬兼施的劝着桑桑。   “那、那,我喝就是了。”桑桑黛眉微蹙,只能伸手端起了桌上的粥。玉手用勺子轻轻搅着,还是丝毫没有吃的欲望。   “夫人,陈管事让人送了这两日的账本来了。”红叶从外面进来传着话。   桑桑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旁边的徐嬷嬷。平日里为了防备陈康一家独大、奴大欺主,所以她还派了徐嬷嬷时不时的去铺子中查账。   所以这账本都是嬷嬷出去的时候顺便带来的,这陈康派人来送账本却是头一次,的确是有些怪异。   桑桑联想了一下这两日的事情,神色有些清明了忙道:“去将人请了进来。”   一会儿便有小厮跟着红叶进来了。他低着头直到桑桑唤了一声才抬起眸来。   徐嬷嬷一看便了然了,和桑桑使了个眼色,吩咐着房中的丫鬟道:“都先出去吧。夫人有些账目要问。”   等到众人都出去了之后,那小厮才开了口,“夫人,那人死了。”   “死了?死了?怎么死的?”桑桑吓得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美眸瞪圆的盯着下首的小厮,声音都有些颤了。   她前世到死也没听说姓金的出事了,这怎么还突然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放心,不是奴才们动的手。那日您让奴才们盯着,那人果真是不老实。第二日便带着人朝着东边方位去了。   只是半路上马车行的匆忙撞了一权贵的车架。那权贵的马受了惊吓,坐在马车上的是一受宠的妾室,当时便动了胎气。那权贵将人抓了起来,到了今天早上便将人丢了出来。”   小厮平淡的叙述着这两日亲眼看到的场景。只是桑桑却是丝毫的不能平淡,面上出神,脑中也是千思百转。   她重生了的确是变了好些的事情。她前世也没再回娘家,也没经过皇宫,也没见过秦王妃。   姓金的也是提前了两三年进的京城。所以他的命运和前世便有了差别?   只是这一切都是这么巧合吗?她那日刚和他碰面,过了两日他便得罪权势被弄死了。难道是秦王知道了?桑桑想到这汗毛都竖了起来。   “知道那权贵是谁吗?”桑桑急忙问道。   “听百姓说是大公主家的公子。”   大公主?大公主是蒋贵妃长女,嫁了不久驸马便病重去了。这些年一直没改嫁,过继了旁支的一个孩子承欢膝下。现在差不多也快有一十五岁了。   桑桑想起自己前世还不解大公主大好年华为什么不重新选驸马。今生却是羡慕极了大公主,含着金汤勺出生,要身份有身份,要银钱有银钱。现在没了丈夫管辖,私下养了一群的男宠,活的自在的很。   大公主虽和秦王是姐弟,但是关系却不怎的好。蒋侧妃和皇后一个是宠妃一个是正宫娘娘自来便是不和的。看来姓金的死了并不是秦王从中做鬼,桑桑想着心放了大半。   “无事,回去和陈管事带句话,我记着他的功劳。”桑桑笑着道。给旁边的徐嬷嬷使了个眼神,她立马从衣袖里掏出个荷包递给了那小厮。   “嬷嬷,您说这可信吗?”等到小厮退下之后,桑桑又开口问着徐嬷嬷。   “应是可信的。既是那人没了,便是永远的保住了。”徐嬷嬷开口道。原本她还有些担忧,现在听了这消息心里的担忧也没了。   “是了。是我多心了。嬷嬷我去睡会儿。昨夜没睡踏实。”桑桑抚了抚额头觉得有些昏,一站起来身体便酸软无力的直直的倒了下去。   还好徐嬷嬷在旁边及时的扶住了娇躯,只是桑桑却是昏了过去任徐嬷嬷怎么喊都没了音儿……   …………   桑桑那边刚问完话,这边楚毓也在问话。   “说。”楚毓冷声道。他脸色淡漠,凤眸像一把锋利的剑一般直直的盯着下首弓着身的暗一。   “您吩咐的事情办成了。只是在他身上翻出了些东西。”暗一上前将衣袖里的东西交到了书案上,暗中偷看了一下楚毓的神色,额角都出了冷汗了。   楚毓拿起桌上的东西,那素帕里面包着一张画的女子小像。那孱弱精致的眉眼和清丽绝美的面庞一眼便能看出是谁。   那小像边上已经起了毛了,可见是之前的人经常摩挲。那素帕上面绣的是挺拔的青竹,针脚粗糙,绣艺和那套衣衫上面如出一辙……   楚毓修长的手指紧捏着那小像,双手都有些抽搐。脸上也是阴沉的吓人。   暗一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赶忙低下了头。身上顿时起了冷汗,一个男人贴身放着一个女子的小像,床榻之间臆想……   暗一想着幸亏王爷之前给那人下了不能人道的药!   “将尸骨换掉,扔进乱葬岗。”楚毓冷声道着阖上了双眸。若是当年他没去江南……   楚毓想着双拳紧握一锤下去便将上好紫檀木书案弄断了……   *****************   这边楚毓气的要死,这边明王却是春风得意。   “王爷好谋算,现在风声已经过去了。正是送三王子回去的好时机。”杨伟看着上首明王脸上得意的笑容眼中微闪,笑着赞叹着。   “先生谬赞了。本王有今日还多亏了先生指点。”明王这话虽是说的客气,但是语气却是漫不经心,有别之前的尊敬。   杨伟心中微伤,但是面上却是不改色。   “只是让三王子独自回去太容易生变数了。便是回去了之后三王子登基也不是一件易事。不知王爷怎么看呢?”杨伟笑着道。   “先生怎么看?”明王愣了一瞬,淡声问着杨伟。   “属下在府中也无事,愿意陪着三王子回陈国。”杨伟抱拳行了一礼。   “先生这般便是客气了。快起来。”明王眼中微闪,起身虚扶他了一把。   杨伟说的倒也是,三王子现在只沉迷□□一点抱负都没了。即使有他的人辅助也怕发生突然情况。   若是先生跟着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情,而且府中暗卫大多只听先生的话。若是先生走了他也自由许多。   只是天高皇帝远若是他不听话也不怎么好控制。   明王心中千思百转想不出个所以然。   “王爷,您想好了吗?”   “先生年岁渐长,若是让先生自己去陈国,本王自是放心不下的。既是先生要去,本王也不好拒绝。那便让戚二跟着服侍您吧。”明王双目看着杨伟,眼神很是真诚。   戚二是易安军的人,也就是他的人,自是效忠他的。若是杨伟真的耍花招那也能解决了他。   明王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副孝顺尊敬的样子。   杨伟眼中暗色一闪而过,转瞬笑着道:“那便多谢王爷挂念了。只王爷记得便是了,无论在哪里,属下都是和王爷一条心,都是为了给莲妃娘娘报仇。”   “自是,自是。先生高义,本王永远记在心中。”明王笑着道。   两人心中各有各的打算,达成了彼此的目的之后便分开了…… 第93章   桑桑醒来的时候正和重生那日场景相似。只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同的是小团子和徐嬷嬷满面惊喜的看着她,便是旁边经常冷着面的安侬也是难得眼中温和欢喜。   “阿娘,你终于醒了。阿娘坏,阿娘之前说过不吓桃桃的。”小团子见桑桑醒来上床欢喜的抱住了桑桑的胳膊,奶声奶气的抱怨着。   “郡主,您当心着点,夫人现在虚弱的很。”徐嬷嬷笑着道。夫人现在身子极弱,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小产自是得当心着点。   “嬷嬷,我不至于那般虚弱的。阿娘错了,桃桃原谅阿娘好不好。”桑桑笑着嗔了一眼徐嬷嬷,又伸手摸着小团子脑袋安抚着。   “夫人,您不知,安侬说您怀了身孕。现在身子虚弱随时都可能出问题,自是得当心着些。”徐嬷嬷欢喜的看着桑桑道。   “什么?身、身孕?”桑桑脑子瞬间嗡嗡的响了起来,美眸呆呆的看着旁边的安侬。   开什么玩笑,她前世可没刻意喝过避子汤,但是到死都没再怀过孕!   重生了之后因为知道前世的事情所以更不用刻意避孕了。这怎么还突然怀孕了?   “夫人身子弱,还是躺下吧。现在刚一个多月,随时都有可能小产。”安侬淡声嘱托道。一个月的脉象若不是她旁人也诊不出来,稍稍大意便有可能小产了。   “一个多月?”桑桑口中喃喃道,由着徐嬷嬷扶着躺下了,玉手不自觉的抚着细弱如柳枝的小腹。   算起时间应是在船上?桑桑一时无法接受。这孩子来的突然,她现在怕是自身都难保全,前有狼后有虎。   她只生了桃桃一个闺女王府的那群女人便容不下她了,若是这胎再生下来怕是所有人都想弄死她了。   “梅云,我身子不适,房中人太多了有些闷的慌,先带着人出去吧。”桑桑打量了一番房中探头探恼要闲话的几个小丫鬟,吩咐了一句旁边的梅云。   “房中药味重,先带着郡主出去玩会儿。”桑桑又见床边上小团子眼巴巴的瞧着她,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阿娘,我想和阿娘待会儿~~~”小团子软软的抱着桑桑的胳膊,桃花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乖乖,这房中药味熏到你。你先和梅云姐姐出去转转,一会儿阿娘再陪着乖乖好不好。”桑桑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安抚着。   桑桑发了话小团子爷只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随着梅云出去了。   等到房中人只剩下安侬和徐嬷嬷了桑桑才又开口道:“安侬,可是有比较温和的打胎药?”   桑桑咽下心中的几丝不舍,与其让别人结束了他的生命不如她自己动手。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她会下半生抄经书为他超度,只望他下次投胎能寻个好的阿娘。   只是心中这般想,柔嫩的玉手却是温柔的抚着小腹不舍得离开。   “夫人您要打胎?可使不得啊,这好不容易盼来的福气,怎么能打了呢。再说您身子也受不住啊。”徐嬷嬷听了桑桑这话吓得差点没摔了。   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福气啊。怎么说打还要打了?夫人身子这般弱打了之后还活不活了!   “夫人三思。若是打了胎您身子怕是……”安侬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桑桑和徐嬷嬷两人都是明的。   “真的不能打了?”桑桑又问道。   “您身子现在已经到了极弱的地步了。”安侬劝诫的看着她。的确是没甚办法,便是现在夫人想生下来也得好生的安胎。   桑桑阖上了美眸,心中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也罢也罢,这孩子和她有缘分。她今生便是豁出去命也要护住这姐俩。   桑桑心中立了誓言,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什么情情爱爱的都赶不上她的两个宝贝。   桑桑心下坚定睁开了双眸看着两人道:“这事先别传出去,谁也不能说。”   她现在身子极弱,既是决定了好生的护着他那便先满下来。等到她身子好些了孩子也大了,便是王府那群女人盯着她也来不及了。   “夫人放心。奴婢不会多说话。”安侬看着她的美眸淡声道。   徐嬷嬷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之后桑桑又向安侬打听了些注意事项。她怀小团子已经过去快五年多了,一些孕期的事情都快忘的差不多了。还好身边有安侬和徐嬷嬷,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夫人,大夫请来了。”   桑桑心刚放下了些,便听到梅云在外禀报,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嬷嬷。   “您当时昏了过去,大夫来的又慢,老奴先让人请了安侬姑娘来的。现在这大夫来了不诊治一番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是若是诊治了出来,封口也不好封。”徐嬷嬷皱着眉解释道。   “嬷嬷放心,夫人脉象浅。诊不出来的。”安侬淡声安抚着。这才一个多月的脉象,着实很浅。她敢断定平常大夫是诊不出来的。   有了安侬的话桑桑才算是安下了心,让人将大夫请了进来。   大夫进来连抬头不怎么敢,行了一礼便上前拿出帕子为桑桑诊着脉。   桑桑脉象本就弱,再加上又隔了层帕子所以更是弱了。   大夫号着脉神色有些纠结,良久方放开桑桑的手道:“夫人脉象甚虚,身子极弱。昏过去应是这几日情绪不振,食欲不振造成的。一会儿小人开些滋补的药材您吃着。平日里再用些燕窝、人参养着。”   “多谢大夫了。梅云给大夫看赏。”桑桑淡笑着道,美眸中的紧张全部消失了……   *******************************   秦、王府   “你这是又怎么了,这脸阴沉的怕是连蚂蚁都怕了你了。”江承允斜靠着椅子调侃的道。这都快十月了,他手上还拿着把扇子,显得更是风流不羁。   楚毓看着手上的奏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好不容易从家里活着出来了。你那飘香阁借我吃几日。”江承允揉着酸疼的膝盖。   他爹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纳了外室的消息。他刚进丞相府便被关进了祠堂,跪了三天的不说,还经受了父母二人的混合双打。   到现在他膝盖还肿着呢,全身都是鞭痕。   “滚。”楚毓仍是未抬头,冷声赏了他一个字。   “不对,你这该不是受了小嫂子的气了吧。”江承允笑眯眯的打量了他一番,贱兮兮的扇着扇子,一幅看笑话的样子。   “王爷。”楚毓没理他,暗八却是从外面进来了。只是见江承允在脸色又有些纠结了。   “你说就是了。咱都是一家人,防着我作甚。”江承允笑眯眯的上前打量着暗八。他记得这暗八可是在扬州的时候就跟着徐夫人了。   这般神色定是出了什么好玩的事了。江承允心中想着手上的扇子扇的越发的用力了。   楚毓凤眸从奏折上移开,瞧了一眼暗八没有说甚。   暗八得了神色拱手行了一礼道:“夫人昏了过去。大夫瞧了说是身体虚弱。”   楚毓面上闪过担忧,但是心中不由得想到之前暗一报的小厮去了如意巷子……   两相结合凤眸又冷了,心中有些涩涩发疼。她就这么欢喜那个废物吗?   暗八回完话便熟练的退了下去。楚毓又看起了手上的奏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旁边的江承允却是好奇的心痒痒。江南的时候还亲的像一个人,这突然听了人家昏了平静的很,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这是又和小嫂子生气了?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这张脸一天天黑的和墨汁一样。小嫂子自然不愿意看啊。谁不喜欢温柔如玉的谦谦君子啊。”江承允上前贱兮兮的扇着扇子,口中也是不要命的挑衅着。   楚毓神色微闪,温柔如玉?谦谦君子?修长的五指拿起了旁边的毛笔……   “别、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江承允看着自己新画的扇面一瞬间便被那毛笔穿破了,心里着实不平静。   这要是再进一步那可能就是他的脑壳了,讪讪笑着看着楚毓不敢再开玩笑了。   只是他不挑衅了,楚毓却是没打算放多他。   楚毓抽出墙上的宝剑两步到了江承允身旁。   “我刚从祠堂出来,一身的伤。我不和你打……”江承允扇子一合挡着那快到了他脖颈的宝剑。   楚毓凤眸淡漠的看着他,手中的宝剑仍是毫不留情……   半个时辰之后,楚毓将宝剑放回了剑鞘,不自觉的拿出了暗格中的素帕擦拭着汗水。反应过来稍稍舒坦了些的心又犯起了堵。   “常胜,这算公伤吧。我膝盖还没好就被你家王爷打的腿快断了。”江承允揉着腿哭丧着脸看着旁边低着头的常胜。   “您喝杯茶。”常胜憋着笑倒了杯茶水给他,心里对这江公子真的是又佩服又无语。江公子真的是很勇敢,从小到大打不过王爷,但是总是有勇气各种挑衅。   “你们打了人还不给出药费。我还得倒搭银钱进去。我这属下做的真是憋屈的很。王爷您说呢。”江承允不客气的喝了口茶问着楚毓。   “女子都喜欢小白脸吗?”楚毓双眸盯着他淡声问道。   “咳咳咳~~”江承允有些狼狈的捂着嘴,缓了一会儿才好了过来。这要是再惊吓些他都能呛死了。   “是,是啊。但是你和小嫂子另当别论。”江承允笑眯眯故弄玄虚的看着楚毓。   “公伤。”楚毓淡声道。   “先令其醋之,再温柔哄之。”江承允心满意足,贱笑着道。   楚毓凤眸微暗,久久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媳妇儿,我脸白吗?   桑桑:你脸黑…… 第94章   去往京城的路上,一行仪仗车马正缓缓行驶着。中间的马车十分的华丽,想来应是这仪仗车马的主子。   马车中时不时的传来令人脸红的暧昧声音,而外面的侍卫却是面不改色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   半个时辰之后两名美男子红着脸从马车中出来进了后面的马车。   丫鬟叹了口气端着水进了马车。马车中一美艳少女躺在床榻上,白嫩如玉的娇躯上铺满了淤痕和吻痕。她面色娇红,还微微喘着气。马车中浓浓的气味熏的丫鬟皱了皱眉。   但仍是上前给女子擦拭着身子。等到擦完了之后那少女也从余韵中反应了过来,如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靠在榻上。   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却是毫不避讳。丫鬟看着主子这般毫不在乎的样子连连皱眉,动了动嘴角神色纠结到底是没说出来。   “雪盏你跟了本宫十几年了,也算是了解本宫,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那少女懒洋洋的睁开了双眸看了看那丫鬟。她眼眸和大靖人黑眸不同,褐色的眸子、深邃的眼窝更具异域风情。   “公主您便是不满王送您和亲,也、也不能作贱自己啊。”丫鬟想起刚才出去的两个男宠,脸上越发的担忧了。   这已经快到了京城地界了,若是还这般放肆的话定是会被人注意。到时候再想隐瞒贞洁的问题定是来不及了。   和亲公主没了贞洁,行为放荡这样的   “作贱?何为作贱?本宫觉得快活的很呢。”女子妩媚的脸上笑着闪过一丝讽刺。   “现在快到了京城了,人多眼杂……”丫鬟担忧的道。   “雪盏,你不会真和那些糊涂人一样觉得仅凭借一个女人就能恢复邦交?国之安定从来不是一个女子能左右的。再说本宫何必帮着他□□定国?”女子不屑的笑着。   能仅凭借一人之力就将地位稳固的太子送进宗人府,能几次三番的躲过层层追杀,能这个年岁便老练沉着的秦王是一个贪图美色之辈?也就是他蠢笨会高傲自大、自欺欺人。   “公主是陈国圣宝,自是和普通女子不同。”丫鬟肯定的道。她们公主是陈国最美的美人,无数的好儿郎都败在了石榴裙下。而且她们公主才能策略不输给王子们,自是和普通的女子不同。   “雪盏你错了。既是去和亲,那本宫便是连普通女子都不如。他害我外祖,气死我母妃,利用完我转手便将我送来异国和亲。我为何还要顺从?”女子脸上妩媚的笑着,眼中却是冰冷的很。   她伸手披上了旁边的红色轻纱,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来索命的鬼魅。   “陛下也是有难处的。新帝登基,需得服众。”丫鬟越说后面越是没音了。二王子登基强硬的手段收复老臣的心思,这不肯就范的老将军便做了被杀的猴儿。几百军棍下去整个人也去了半条命,旧伤复发一夜之间便归了西。   梁妃体弱多病,听了消息当场便昏死过去了。   一夜之间失了两个亲人便是谁也受不住。这两年来公主一直虚伪与蛇的在陛下身旁侍奉,着实不开心……   丫鬟叹了口气,“公主愉悦便好。奴婢只想您能平安喜乐。”   “放心,秦王不会对本宫动手的。”女子自信的笑着安抚了丫鬟一句。她手上有足够的资本能说服秦王和她联手。   丫鬟见她这般也稍稍的放下了心,端着水出去了……   ***************************************   几日一晃而过,那日楚毓听了江承允说的话,虽是表现的不在乎,但是心中却是上心了。   第二日便传出了秦王精挑细选的选了几个丫鬟进书房伺候的消息。只是如意巷子却是一点的反应都没有。楚毓心中更加的烦躁了。   这日夜色正好,从飘香阁窗外望去一片灯火通明。街上商贩的叫卖的声音、车马行走的声音、小儿嬉闹的声音充满了烟火气。   楚毓淡漠的看着下面的一对恩爱夫妻。男子在小摊儿上挑了一支木钗簪到了女子头上。女子娇羞的笑着,眼中像是闪着幸福一般。   楚毓越看越是觉得心里不舒坦,猛地喝了几口酒水关上了窗子……   “公主,隔壁是秦王。”侍卫恭敬地道着。   “本宫和秦王还真是有缘呢。这刚出来便遇到秦王了。那本宫便去拜访一番吧。”金疏异域美艳的脸上带着惊讶的笑容,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了然。   今日仪仗进京来人迎接的是明王。这秦王却是没有露面。   若是她想和秦王合作,需得见一面才行。这飘香阁正是好地方。   “本宫听闻秦王在此,特地想来拜访一番。两位可否能通传一声。”金疏看着门口守着的侍卫笑着道。   侍卫刚想动作,一道冷淡的声音便从房中传了出来,“进来。”   自有陌生脚步靠近房间,楚毓便听到了。刚想如往常般的不搭理,但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那副画面——她听了丫鬟闲话,灵动的美眸中古井无波……   “本宫早就听闻秦王俊秀雅致,公子翩翩。一见果真如此。奴家甚是欢喜呢。”房中就只有两人,金疏如往常一般媚笑着。娇软的身子上前就想抓住楚毓的衣袖。   楚毓眉头紧皱,稍稍的转身便闪到了旁边。   “公主特意来飘香阁难道就是为了说些废话?”楚毓双眸冰冷,淡漠的道。   “奴家对王爷一见钟情,明日便禀了皇上,愿为妾为俾侍奉王爷。”金疏脸上的媚笑仍是不减,狐狸眼中满是风情。   “本王可以帮你复仇,但你有什么筹码可以和本王合作。”楚毓丝毫不为所动,丹凤眼微眯如看一般平常物。   “奴家美貌够不够?”金疏伸手抚了抚异域美艳的脸庞,双眸眨着看着他,声音也是娇媚的勾人。   “看来公主是不想和本王合作。告辞。”楚毓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眼中耐性尽失转身便想出去。   “秦王留步。本宫之前不清醒。勿怪。”金疏歉意的行了一礼。脸上的媚笑全部消失了,双眸中更是如一潭枯水。   楚毓靠着窗坐了下来,淡漠的听着。   “秦王既是知道本宫的仇恨,那便也是将本宫调查了个底。金呈伤我母族,本宫要他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秦王手中有兵,本宫手上有城防图。两相合作对各方都是有利的。”金疏直接的道着,眼中满是恨意。   她跟在他身边侍奉了两年,虽是虚伪与蛇,没日没夜都是痛彻心扉。但是多少还是得到了些东西的。这城防图是一方面,陈国帝王、大臣不和是一方面。   “可以。”楚毓淡声道着,凤眸却是飘向窗外,远处正是如意巷子的方位。   他凤眸微眯,也不知明日她听到是何反应……   “秦王是正人君子。王位之争无关百姓。陈国社稷本宫不在乎,还望秦王攻城之日能手下留情。”金疏声音清淡的道着,拱手冲着楚毓行了一礼。   此为君子礼,她赌秦王当得起。她进门时故意试探,她知道自己皮相生的美,便是那禽兽金呈也没躲过她的引诱。   但是这秦王却是一直神色清明,便是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她赌他是君子。   楚毓淡声应了一句,双眸仍是看着远方。   两方该说的都说了,金疏达成目的便退了出去。楚毓坐在窗前直到满街灯火尽数灭了才回了王府……   **************************   桑桑自那日知道了自己怀了孕之后便格外的注意了,毕竟记忆中算起来距离她上次怀小团子已经有十年多了。   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她都忘的差不多了,这娃儿又弱的很,所以她很是小心。   徐嬷嬷那日得了安侬和大夫的吩咐所以这几日总是换着花样的给桑桑做燕窝、鸡汤这种大补的东西。   桑桑虽是仍不爱吃,但是为了腹中的小小团也是强逼着自己吃。   这日外面阳光正好,桑桑躺在窗前的榻上休息。半睡半醒之间便听到徐嬷嬷和红叶的咬耳朵的闲话。   “嬷嬷,王爷怎么能这样。夫人身子虚弱还怀孕了也不见他来探望探望。今日精挑细选了几个美丫头,明日又和邻国公主纠缠不清。哼,奴婢可不要嫁人了,男人就是靠不住。”红叶有些气愤的压着声音道。   “死丫头,你多和梅云学学。这般没心没口的胡说,若是被夫人听到动了胎气。可是酿成大祸了。”徐嬷嬷嘘了一声,紧张的看了看“睡着”的桑桑,又开口压低声音骂了红叶一句。   “夫人不是睡着了嘛,奴婢刚才看了夫人睡的很香呢。奴婢也是心里气的慌,您不知外面已经传的闲话有多难听。”红叶嘟着嘴委屈的道。   “行了。传的多难听也当作没听到。记住千万不能传到夫人耳朵里。若是传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徐嬷嬷微瞪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红叶。   “嬷嬷才不会,嬷嬷对奴婢最好了。”红叶又笑眯眯的道。   两人之后便转了话题。只是这些话却是丝毫不差的传到了桑桑耳朵里。   桑桑双眸平淡,自她看到秦王妃的正脸的那一刻,便知了自己的身份和用处。什么情情爱爱最是让人心烦,她不稀罕!   桑桑心中不断地安抚着自己,柔嫩的小手不由得抚上了还平坦的小腹,像是通过这种方式赶去内心的一丝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放心,不虐不虐,哈哈哈哈哈。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文,喜欢的宝贝可以看看哦~~   穿书后每天都在曝光反派真面目   文案:   嫉恶如仇的中二少女虞菲穿到了一本她刚刚看过的一本犯罪悬疑文里。   书中的每个人在成年之后都会拥有一个可以表达自己心意的旁白君,它随时随地都在表达着主人真正的意思。   “不是我动的手。”嫌疑人面无表情的反驳着。   他的旁白君在旁边幽幽的补充着他的心情,【他嘴上这么说着,表现的也是十分淡定,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紧张的,因为他有些担心自己藏在床下第三块砖头下的那把刀会被发现。】   因为以上描述的原因,书中的犯罪率极低,因为正常人都知道你的旁白肯定会出卖你的,所以能在拥有旁白君的情况下犯罪的都是厉害人。   这些厉害人一般都是想法设法规避旁白君或者花大价钱剥离旁白君,但反派不一样,他直接蛊惑了旁白君。   这厮都被确认无疑是凶手了,他的旁白还在那里说着【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冤枉好人呢?】   虞菲:……   艹!垃圾旁白!垃圾反派!   就这种人怎么还能活到最后一章!   然后,虞菲就穿成了反派的旁白。   不过不慌,问题不大,直接举报他就完事了。 第95章   又过了两日,外面的传言越发的多了,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有的人说大半夜出门看到陈国公主的车架去了秦、王府。有的人说看到秦王和陈国公主共乘车马出城游玩。有的人甚至还说秦王早就向皇帝请旨赐婚了。   各式各样的香艳传闻如酒后茶点一般令人欢喜的很。   桑桑无意间还听小丫鬟说有的戏楼茶馆里还专门排了类似的公子佳人的故事。每每说书开腔都座无虚席。   徐嬷嬷每日都暗中拦着不让那些小丫头们,担心桑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殊不知桑桑心中早就如明镜一般。前世那些传言可是真的成真了呢。陈国公主最后也进了秦王府,只是红颜薄命刚进府不就就亡逝了。   当时满街风向一转都道情深不寿。   “阿娘,昨日桃桃梦到小妹妹了~~”桑桑正想着,小团子便从外面进来了。小脸儿红扑扑的笑着和她道着话。   小身子像往常一般习惯性的扑她,只是到了身前及时愣了下来。稚嫩的小手伸出来摸了摸桑桑平坦的小腹。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桑桑既心酸又欣慰。心酸的是小团子这般小便早慧,心思敏感的不像这个年岁的。欣慰的是即使一生下来便受尽白眼和闲话,但是她仍旧十分优秀。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了的缘故,这几天桑桑的情绪很是多变。现在美眸一下子便划下了泪水,柔嫩的玉手轻抚着小团子的脑袋。   “阿娘,阿娘你别哭啊。桃桃不喜欢爹爹了。桃桃只喜欢阿娘。”小团子抱着桑桑的胳膊惊慌担忧的哄着桑桑。   “阿娘无事,阿娘也只喜欢乖乖。”桑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团子说的是什么,擦了擦眼泪面上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她不在乎那些丫鬟们怎么碎嘴,也不在乎这些话是不是传道自己的耳中。但是传到小团子耳中那就是脏了耳朵了。   桑桑想到前世小团子脸上越来越少的笑容,眼中冷意越发的甚了。   “阿娘不过是看着桃桃这般懂事所以很是感动。桃桃答应阿娘不要听坏人说的话哦。她们是故意想让桃桃生气的,如果桃桃真的生气了,她们就得逞了。”   桑桑温柔的笑着弯身蹲了下来,玉手安抚般轻抚着小团子玉雪白嫩的小脸。   “是、是啊,郡主您是顶顶聪慧的孩子,可不能听了那些丫头说的碎嘴的话。”徐嬷嬷刚从外面进来便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吓得差点没将手上的鸡汤打了。   原来夫人早就知道了,她千防万防到底是没防住那些使坏的小人。   “可是、可是爹爹好长时间没来看阿娘了。”小团子软哒哒的奶音嘟囔着,小脑袋耷拉着很是委屈。   “爹爹有很多事情要做啊。桃桃只要知道爹爹是爱桃桃的就好了。”桑桑柔声哄着。   她和秦王之间的事情的确说不清,但是这些糟心的事情她不想再让小团子知道了。她只要知道自己有一个爱她的爹爹就好了。她只要平安喜乐的长大就好了。   桑桑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那阿娘也要答应桃桃不能听那些话哦。”小团子想了一会儿,方抬眸看着桑桑道。   “阿娘答应桃桃。”桑桑笑着握着她的小手拉着勾儿。   娘俩虽是达成一致了,但是小团子仍是不如之前开心了。   桑桑笑了笑想起刚才小团子进门的时候说的话,柔声开口问道:“乖乖刚刚说昨晚梦到什么了?”   “梦到妹妹了。妹妹白白嫩嫩的很好看,一直要桃桃抱。”小团子听了桑桑的问话忙道着。小脸上又有了笑容。   “哎呦,恭喜夫人和郡主了。老奴听之前的老人说小孩子做梦最准了。”徐嬷嬷也忙迎合着气氛笑着。   “是啊,乖乖真棒。”桑桑笑着夸奖道。   小孩子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小团子听了桑桑的夸赞有些羞涩,忙拉着桑桑道:“阿娘,桃桃要教妹妹写字还有背书。还要给妹妹准备好看的小裙子,给妹妹梳头发……”   小团子眼中像是有星星一般闪亮,可见是对她肚子中的娃娃欢喜极了。桑桑原本还有些担忧她会害怕有了小小团会忽视了她。现在却是越发的心疼她这般懂事了。   “好。都依着桃桃。”桑桑宠溺的笑着。   房中气氛正好,一时间像是都忘了之前的小插曲。   小团子午后有琴艺课,这女师傅要求的严格,所以刚用过午膳便回去了。   等到小团子出了正院门,桑桑温柔的笑脸瞬间便冷了。   “嬷嬷,将红杏毒哑了发卖了。卖的越远越好。院里碎嘴的那几个丫鬟也通知了人伢子来领人。”桑桑声音淡漠的道着。   姓金的死了之后她也让安侬撤了对红杏的监察。那日她无意间听到她和小丫鬟碎嘴也没当回事。   她重生回来,对一些仇恨看的很淡,只当做是行善积德了。   可是红杏她千不该万不该将心思放在小团子身上。   徐嬷嬷正是看着红杏和那几个碎嘴的丫头生气,得了桑桑的吩咐忙出去办事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人伢子便来了将几个人绑走了……   转眼又半个月一晃而过。十月中旬天气已经转凉了,桑桑身子也好了不少。与前些日子不同,这几日她食欲大增,吃的东西也越发的有胃口了。   原本还有些病态白的俏脸也健康了不少。粉□□白的一看便是气色极好。   与桑桑相反,楚毓这半个多月却是气色一日比一日差了。憔悴的脸色看的旁边的常胜都有些心疼了,招了好些新的厨子研究新菜。只是楚毓还是吃的极少。   这日楚毓和往常一般问着暗八。只是问着暗八忽而停顿了些许。   “有什么话直说。”楚毓淡声道。   “近些日子徐夫人有些奇怪。突然改了膳食,而且还时常泛呕。”暗八恭敬的道。他们几个暗卫暗中跟了徐夫人几年了。她的吃食不说一丝一毫都知晓,但是大多数的还是知道的。   平日里爱吃的红烧肉、烧鱼突然不吃了,平日里最不欢喜的酸的梅子突然吃了起来,着实有些奇怪。   不止暗八疑惑,楚毓也是皱着眉。但是除了疑惑之外他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爱吃酸的,又时常泛呕?   电光火石之间楚毓脑中想起了当年她怀着桃桃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但是不知怎的忽而看到了一幅青橘满林的画。   忽而像是来了胃口,馋的直流口水,直闹着要吃青橘。   但是早春哪里来的青橘,他寻了好长时间也只是寻到了些提前腌制的酸杏。   平日不喜吃酸的她将一大坛子都吃完了……   “出去吧。”楚毓声音有些轻快,双手紧紧的攥着。等着房中人退了出去那俊秀清淡的脸上才缓缓露出了笑容,既欢喜又激动,如得到糖果的小儿一般。   只是过了一会儿楚毓又有些不自在了。她那日发落了丫鬟想来是对那些闲言碎语极在意的。怀孕了原本就是心思敏感的很。   楚毓越想越是觉得羞愧和担忧。原本微动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怕那双灵动的美眸又失去了光彩……   从下午道晚上楚毓一直处于欢喜和羞愧的状态,纠结的不知道怎么办。既想去瞧瞧,又怕她失望和厌恶。   直到半夜翻来覆去的终于受不住了才毅然起身换了衣服从窗户里出去了。   楚毓没走正门,而是从窗子里进去的。   月色如水一般轻柔的穿过纱帐,她俏脸白嫩光泽,红唇微微上勾。芙蓉面含笑像是梦中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   楚毓看着心情不由得变好了很多,薄唇也跟着微微上扬。   他做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这些日子的烦躁和不安像是一瞬间消失了。   大手轻轻的隔着被子抚上了她平坦的小腹,心中像瞬间被填满了一般。   床上的美人也像是有直觉似的,调皮不依的蹬了蹬被子。白嫩的娇躯移了移像是要甩开那只大手。   原本盖的严实的被子也慢慢的从美人身上划了开,被子下的娇躯也露了出来。   桑桑追求舒适,又加上怀孕了不喜衣物的束缚,所以便知穿了一件宽松的肚兜和亵裤。   平坦的呼吸连着那白嫩鼓囊的两团轻颤,那白,那红像是刺痛了楚毓的双眸。   黑暗中有些东西却是能滋生的更加的快速。楚毓喉结不自觉的微微滚动,压抑了近一个月的欲、望像是苏醒了。   只是片刻他便清醒的将那被子紧紧的给她盖上了。   而被子中的美人却是不想配合,娇嫩的躯体再次翻了翻身子,玉腿再次将被子踢了。   楚毓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轻轻的钻进了被子。修长的身躯将那柔嫩的身子箍住了。   过了一会儿那娇人挣脱不开才慢慢的屈服了。她像是困极了,美眸仍是没有睁开,委委屈屈的嘟着小嘴靠在他怀里。   楚毓嘴角微勾,薄唇上前吻了吻美人儿饱满莹润的额头。   他心中满足欢喜,闻着怀中美人儿身上的体香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96章   也不知是昨晚睡的早,还是被人抱着不舒坦。桑桑第二日便早早的醒来了。   她刚睁开美眸便看到身旁的男人,吓得睡意一下子便没了。   她这是怀孕了所以警惕性变低了吗?怎么身旁多了个人也没感觉。   还有他不是周围美人环抱嘛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桑桑越想越是觉得膈应,鼻尖向前轻轻的嗅了嗅他的衣服,是淡淡的松香并没有胭脂水粉的香气。   桑桑皱着的眉头稍稍的放松了些,身子轻轻的想挣脱他的束缚。   只是她还未能挣开那人便睁开了凤眸。褐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温柔,清隽的脸上看着格外的俊秀。   他凤眸含笑的看着她,声音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和温柔,“醒了?怎么这般早?”   “嗯,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唤醒妾身。”桑桑挡不住他灼热的眼神,忙移开了视线。   “昨晚来的晚,你睡的沉。再歇会?”楚毓轻声道着,大手把玩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不睡了,妾身昨晚睡得早。先起了。王爷再睡会吧。”桑桑淡声道,使劲在那大手中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再睡会?她可不想和他一块睡。   “怀孕了怎么不和本王说。”楚毓胳膊托着脑袋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宠溺的看的桑桑心中更是膈应。   这深情模样真真的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硬生生的扎的人心疼。桑桑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有些发寒。   “妾身怎么不知自己怀孕了,王爷怕是听岔什么消息了吧。”桑桑淡声回着话,绝美的小脸格外的镇定,一点也没有被人戳穿的窘迫。   她自是知道这消息根本瞒不住他,只是没想到会知道的这般快。   “小骗子。”楚毓忽而笑了,大手轻柔的抚上了美人平坦的小腹,心里觉得异常的满足和欢喜。   两人挨的极近,他热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桑桑一下子脸便红了,身子不着痕迹的往里面移了移躲开了那人炽热的大手。   “别生气好不好,本王错了,不该好些日子不来看你的。”楚毓长臂将人捞进怀里柔声哄着,看着美人脸上淡漠绝美的小脸,心中很是舒坦。   凤眸温柔宠溺的看着她,使小性子便是吃醋了吧?   “王爷日理万机自是没时间来看妾身的,妾身明白,自是不会有任何怨言。”桑桑仍是沉着小脸,一番话说得虽是明大理懂事极了,但是这脸色却是昭示着耍脾气。   “乖,桑桑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原谅本王一次吧。桑桑以往不是最大量的。”他嘴角上勾的哄着人。   他也觉得自己像是疯魔了一般,看着她使性子、耍脾气越发的觉得心里欢喜舒坦。   这种感觉和前些日子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妾身要什么王爷都给?”桑桑黑白分明的美眸直盯着他,那美眸就像是带着光亮一般,照的楚毓心里亮堂堂的。   “自是。”他再次抓过美人的小手把玩着,微微挑眉直视着美人儿的桃花眸,像是想通过这般看到美人心底一般。   “妾身想要王爷的飘香阁,也不知王爷舍不舍得了。”良久,桑桑娇声道着,小脸魅惑的朝着他一笑。   那媚笑如大雪中一片红梅,独占鳌头,是严寒的冬季中的唯一一丝生机。   楚毓眸色一愣,神色有些恍惚。这双美眸他像是见过一般?楚毓心中刚升起一丝念头便被桑桑打断了。   “也罢也罢,既是王爷不舍的,妾身便当做没听到就是了。”桑桑美眸白了他一眼,红唇微嘟不依的道着。那清丽绝伦的俏脸上满是风情。   “给,给。明儿让常胜送了地契和房契来。”楚毓忙声道着,嘴角轻勾俯身便吻着美人儿娇艳艳的红唇。   大手不自觉的抚上了美人白嫩丰盈的娇躯,喘息也慢慢的重了起来。   “哼,王爷美人环抱,青天白日的何苦来这作贱妾身。”桑桑终于挣脱开了,玉手担忧的轻抚着小腹。   俏脸瞪了那人一眼,又娇又艳,又媚又冷,少女脸庞下透着小妇人的风情,着实迷煞了人。   “桑桑不是最不喜吃酸了?本王怎么闻着有股子酸味。小醋坛子。”楚毓温如宠溺的道着,这小妇人终于有了些心了,心中很是满足和得意。   桑桑别着脸没有搭理他,惹得那人更是爱不释手的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哄着。   暗处桑桑眼中闪过一丝淡漠。每日演戏她也是极累,但是不到最后她仍是不能和秦王撕破了脸。   在他看来小打小闹是情趣,还能包容着,尽量满足。她也只能利用着他的小包容得到最大的利益。   桑桑心中深深的感觉到无力感……   两人刚梳洗完小团子便来了。刚进门原本欢喜的小脸儿看到楚毓冷哼了一声嘟着小嘴和桑桑说着话,独独绕过了他。任楚毓招呼也不理。   楚毓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他这是被小的也嫌弃了。   只是小娃儿不理他,他却不能不理她。楚毓轻笑着起身将小团子抱了起来,"桃桃这是不理爹爹了?能不能告诉爹爹,爹爹怎么得罪桃桃了?"   他笑的温柔慈爱,只是母女俩都不由得都冷哼了一声。只不过桑桑顾忌着身份不明显,但是小团子却是直接的扭开了小脑袋。   "桃桃不说,爹爹怎么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先生不是教导桃桃要引导犯错误的人改正错误吗,桃桃帮助帮助爹爹。"   他一脸好脾气的样子轻抚着小团子的脑袋。看的旁边的桑桑直觉得辣眼睛,这秦王是吃错药了不成,怎么今日这般愉悦。   "爹爹是大坏人,桃桃不要理爹爹!"小团子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肖似桑桑的桃花眸白了他一眼。   楚毓却是面上柔光更甚了,这一大一小发脾气真的是一模一样。凤眸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美人儿,看到美人羞恼的低了头才移开了视线。   调戏完美人儿,楚毓专心的哄着怀里闹别扭的小娃娃。   "桃桃不理爹爹,爹爹会伤心的。桃桃就眼睁睁的看着爹爹难过吗?"楚毓柔声问着小团子,脸上也装作伤心的样子。   "爹爹坏,爹爹让阿娘和桃桃伤心了。桃桃也让爹爹难过。"小团子脸上有些不忍和动摇,但是仍是坚决的道着。   "哦?爹爹做什么让桃桃伤心了?"   "爹爹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哼,阿娘那日都气哭了。"小团子越想越是觉得自己阿娘委屈的很,圆鼓鼓的眸子控诉的看着楚毓。   "哭了?"楚毓神色微怔,薄唇喃喃的重复着,心里千滋百味,到底是欢喜和心疼占了大半。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阿娘什么时候哭了?"   桑桑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被一个小娃娃大张旗鼓的说着哭了,觉得分外丢人,有些羞的嗔了她一眼。   桑桑听之前小团子为自己委屈还很是感动,都差点泪眼婆娑了。可是她画风一转突然说到了自己的糗事,桑桑便觉得羞耻了。   "哼,您看,阿娘到现在还不承认,还在维护着您。"小团子看着自家娘亲这样,越发觉得心疼。   楚毓却是差点没笑出来,以他对小女人的了解,这哪里是维护他,分明是被小娃儿说出了糗事,面皮臊得慌罢了。   楚毓凤眸中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这里面的打趣三人之中只单单小团子看不懂罢了。   "爹爹已经和你阿娘赔礼道歉了,桃桃也原谅爹爹吧。过两日马球赛带桃桃骑马好不好。"楚毓轻柔的抚着她的脑袋,细声和她商量着。这小丫头但是孝顺的紧,脾气也真是倔强。   "好……哼,谁知道爹爹说话算不算数!"小团子听到骑马二字欢喜的眸子都亮了,只是想到以往坏爹爹的不守信用小脸又凉了,傲娇的又瞪了他一眼。   "爹爹和桃桃保证!"大手和小手拉着勾,又盖了个章小团子才给了他一个笑脸。   "爹爹也要带着阿娘去哦,不然阿娘和妹妹会想桃桃的!"小团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楚毓。   "桃桃怎么知道是妹妹?"楚毓淡笑着问道。   "那天桃桃做梦梦到的哦,阿娘还给妹妹准备了花裙子。是不是阿娘?"小团子笑眯眯的道着,转身问着桑桑。   桑桑听自家宝贝闺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熊孩子是故意拆她台子的吧!   只是父女俩两双灼热的眸子看着她,她还不能失态,只能故作镇定的板着悄脸威胁道:"花裙子是给桃桃准备的。不过若是桃桃再多说话,阿娘就给妹妹了!"   楚毓淡笑着看着他,凤眸中满是打趣和宠溺。小骗子,还说之前不知道怀孕了。现在还装的这般镇定!   桑桑自是察觉出了那人的目光,只是却不想理他,只忙着和小团子转移话题。   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再说下去怕是她一天吃了什么都得说出来了……   楚毓也不点破,只温柔的看着娘俩说笑。房间里一时气氛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兔兔最近要开学了,所以比较忙,更的不是很及时,抱歉哦小可爱们。   桃·拆台子·桃   楚·三孙子·毓   桑·看热闹·桑   一家三口太有爱了,哈哈哈哈哈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文,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看看哦~   ——【《皇叔如此多娇》·文案】——   景辞为迟夙谋算一世却不得善终,重生后她只想过逍遥日子。   偏偏事与愿违。   迟御自幼命途多舛受尽磨难,百转千回后他只想和景辞成婚。   偏偏天不遂愿。   ***   历尽波折后,迟御终是如愿,登基大典上牵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受百官朝拜,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落下,他这一生,生时丧母,幼年丧父,中毒毁容,明里暗里地刺杀数之不清,一颗心早就冷似寒冰,好在上天待他不薄,让景辞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在最糟糕的时候遇见最天真美好的她,自此他再不允许他们之间存在山水不相逢之说,因为在他心里,爱情永恒,爱人永恒。不论她去到哪里,他总要去到她身边的,哪怕是死。 第97章   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正在楚毓沉迷其中的时候,常胜又来唤人了。   厅中两双相似的美眸看着他,常胜脸上越发的有些纠结了。   他低头皱眉额头上都有些出汗了。   桑桑看了这还有甚不明白的,这般难为情不是重要机密便是男女之间那点儿破事。   她猜呀绝对是后面一种。桑桑冷眼瞧了一眼面上有些讪讪的正主,也不再看着常胜了。   她不是个难为人的,自是不会为难下面的人,再说她也没必要、没心思为难。   “桃桃不多吃些果子酥?过了今日阿娘可不让吃了。”桑桑轻笑着和小团子说着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只是桑桑却会错了小团子的心思和敏感程度。   “阿娘,桃桃不吃了。常胜伯伯,你既是要回话,那边直接回就是了。还是说有什么野女人找爹爹?”小团子回头轻声回了桑桑的话,转瞬便淡了脸质问着常胜。   “阿娘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谁教你的这些话?什么脏话都能说的出口,你要不要郡主颜面了。”桑桑听了这话气的直接便朝着小团子的屁股大了一巴掌。   她面色一下子便红了,美眸瞪着小团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细声细气哄着娃娃的温柔女子。   “说便说,你打她作甚。”楚毓轻声责备的看了桑桑一眼,忙弯身将小团子抱在怀里。   小团子回头看着桑桑这般也有些吓得慌,一下子便哭了出来。啼泣的撇着小嘴,“阿娘也坏,阿娘不喜欢桃桃了。”   小团子抽噎着捂着屁股,委屈难受的看着桑桑,泪水划过她玉雪娇嫩的小脸,很是可怜惹人心疼。   桑桑看着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心中真的是疼。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不就是那样。   只是那话若是传到旁人耳中,小团子这名声便是完了。女儿家最忌讳的便是言行举止。那脏话从堂堂郡主口中说出那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来了。   她宁愿对她严厉些也不愿拿她一辈子冒险。桑桑这般安抚着自己口中也是毫不让步,淡声责问着,“哪个教你的浑话,你说了阿娘便不责备你了。”   “你身子弱,发火作甚。再说她也没说什么,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本王的郡主还怕寻不到好姻缘?”楚毓担忧的道。   他自是看出了小女人的顾忌,只是他的闺女还愁没有人要?还怕受委屈?楚毓想到后面自己的宝贝要嫁人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普就死了!桑桑心里啐了他一嘴。心中恼怒,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口中冷声怼道:“王爷说的轻巧,您不教养那就别挡着。”   楚毓脸色有些讪讪,但是到底没说什么。   “桃桃,你过来,阿娘问你到底是谁教你说的。”桑桑轻声唤着躲在楚毓身后的小团子。   小团子仍是啼泣着,听了桑桑的唤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绕过楚毓走到桑桑面前。   “你不愿学琴棋书画阿娘也不逼你。诗书女红不精阿娘也不怪你。但是礼仪却是不能不学的。阿娘也不指望你能学的多规矩,但是那些浑话不是你该听该说的。你和阿娘说到底是谁教了你。”   桑桑抚着她的头柔声道着。前两日她处理了院子里那些碎嘴的小丫鬟,没想到却是漏掉了小团子身边的人。   “是、是小娟。她说那个什么公主是野女人,她会不让爹爹喜欢桃桃的,还不让爹爹来看阿娘。阿娘、阿娘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桃桃知道错了,以后不再说了。”小团子抽噎的抱着桑桑的胳膊道。   “知道错便好。阿娘也错了,不该打你的。”桑桑柔声道着,抚着小团子的脸安抚着。   小团子委屈的嘟着嘴低着脑袋,显然是很伤心的样子。   “阿娘很感谢桃桃为阿娘考虑,桃桃也原谅阿娘好不好。”桑桑心中的怒气消了,耐心的哄着她。   小孩子的情绪都是表现在脸上的,小团子听了桑桑说的感谢脸上有些欢喜,但还是委屈的绷着脸。   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娃娃桑桑自是清楚的很,又柔声哄了一会儿两人便和好了。   母女俩相亲相爱的倒是显得楚毓像是外人一般。   楚毓轻咳了一声,凤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常胜,“如实说。”   “是,是陈国公主说和您前两日约了月下赏茶。”常胜说着双眸不自觉的瞥了一眼上首的楚毓。那脸色着实复杂的很,他心中不禁暗笑。   这便算是自作自受吧。他原本还以为王爷想通了不再受徐夫人的委屈了。谁知那日他泡茶时却却在外听到两人的谈话。   什么出城游玩,什么游园赏花,什么月下赏茶……都是作秀!   旁边人家徐夫人和小郡主吃着糕点母女温情谁都没变脸色。   王爷自欺欺人没想到最后报应到自己头上了。常胜死活的咬着舌头,就怕自己笑出来了。   “咳咳~本王还有事。”楚毓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暗中和常胜使了个脸色。   他凤眸盯着那母女俩,小团子还有些委屈和生气,但是那女人却是毫不改色。   “王爷忙便先回吧。”桑桑轻轻的呷了口茶水,轻声道着。   “不忙。”楚毓忙声道。   “将飘香阁账目、房契、地契整理了送来。”楚毓淡声吩咐着旁边的常胜。   常胜惊讶的看了他几眼才接下了。这是为了赔礼将飘香阁给了?王爷这手可真是大啊!那可是飘香阁,一天就成千的雪花银啊!   桑桑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愉悦,也不催着他回去了。只是仍是没给他好脸色,但是秦王今日就像是吃错了药一般,别说是生气了,便是那张脸也不再像平日一样冷着脸了。   桑桑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只装作是看不到,只单单和小团子说着话……   ***********************   转眼间一多月一晃而过,接近年关,桑桑在府中悠闲的安心养胎。楚毓却是忙起来了。   朝堂   “现下陈国大乱正是出兵的好时候,还请皇上三思啊。”大将军弯身恭敬的奏着。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群大臣纷纷站出来附和。   虽然现在正值寒冬又快近年关战士们厌战,但是现在陈国三王子和新帝争皇位两败俱伤,若是此时出征定是能一举歼灭。   “虽是陈国现在气息不足。但是到底是仅次于我大靖的附属国。若是两方暂且停了内战,共同抵御,我等胜了也会大伤元气。其次接近年关,战士们辛苦了一年也乏累了。若是这时出兵定是会有怨气。”   江丞相恭敬的道着。   “哼,你这弱书生懂什么,现在不打更待何时。错过了这个机会,等着陈国内争结束,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兵!”大将军冷哼了一声,如虎的眸子瞪着江丞相很是吓人。   “将军莫恼,我虽是不懂得行军打仗,也不懂布兵排阵。但是只单单得了些边关消息便急于调兵着实不妥。若是两方内战是做戏如何?”江丞相也不恼,只淡淡的反问着。   “竖子行事胆小懦夫,老夫不与你争辩。”大将军气的脸上满是恼怒,虎眸瞪了他一眼便扭开了脸。   “皇上,老臣请出征挂帅。不灭陈国不回大靖!”大将军猛地跪了下来。皇上忙使了眼色让小太监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这大将军虽是手中无了兵权,但是却是三朝元老,一家几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只留下个孙儿还残了。一家忠贞为国便是皇帝也是给几分面子的。   “大将军何须这般行礼,朕知将军是肱股之臣、铁血护国。只是这出兵之事却是有待斟酌。”皇上淡笑着道。   一时之间朝堂上争辩不断。   “父皇,儿臣愿上战场调我大靖战士士气。”明王忽而上前跪了下来恭敬的道。朝堂上一时马上安静了下来。   这明王平日里是最低调的了,低调到若不是和秦王站在一起他们都忽视了王爷身份。   现在突然这般高调着实让他们有些惊讶了。   “明王好胆识。军心有明王调着定是没甚问题。老臣行军打仗几十年不说百战百胜也是十有八九。这次定是能攻下陈国。高宗皇帝在时最大的心愿便是一统天下。陈国是最大的阻隔,若是能一番收服了,旁的小国便是我大靖囊中之物。”   上首的皇上打量了一番明王,又看了看大将军。只叹了口气,这高宗皇帝都搬出来了,他若是不同意那便是违背祖宗心愿了。   也罢,明王是皇子,倒是也能稳固了军心。   皇上刚想应,便听下方楚毓上前道:“父皇,儿臣在京郊大营待过两年,也算是了解兵士们。还是儿臣去吧。”   “毓儿你想清楚了?”皇上愣了一瞬,见楚毓神色不像作假,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儿臣请战。”楚毓跪了下来坚定的道着。   “皇天佑我大靖,明王和秦王都是勇气过人,朕甚是欣慰。只逸儿还年少,且缺乏历练。那便秦王去吧。”皇上笑着道。   “儿臣遵旨。祝愿四哥和大将军旗开得胜、凯旋而归。”明王恭敬的行了一礼,又笑着和楚毓道着喜。脸上毫无被夺了差事的恼怒。   皇上看了这兄弟和睦的一面倒也放下了心妨。   一场朝堂争辩最后达成了各自的目的都笑的很是愉悦。明王也是。他本来却是想出征,收了军心,再加上陈国兵将一起杀回京城,夺了皇位。   只是没想到最后被秦王夺了。不过这般也不错,既是他去了那便别想再回来!   明王想着脸上的笑愈发的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下章应该就是跑了~~~ 第98章   桑桑这些日子胎也坐稳了,吃喝都是胃口极好。整个人看着也丰腴了不少,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并不是说她胖了很多,而是之间桑桑身子以前是极孱弱纤细的,整个人带着一点的病态美。   现在怀了身孕胖了些,倒是将那两分的病态美中和了。小脸白嫩嫩的像一汪水。细白的脖颈围了一雪白兔皮围脖。   那兔毛出的极好,衬的她小脸越发的莹白,像是一个雕刻的极好的玉人儿一般。   桑桑自打接手了飘香阁的账目之后便多了一个爱好,那便是每日看账本数银子。   她也不是没见过大账本的人,要知道她还在闺阁的时候可是偶然间见过她父亲手中最挣钱的账本。   当时她还震惊了好长时间,一日几百两银子挣的也太轻松了吧。后来她开了铺子每日纯收益几十两她已经觉得不少了。   现在看了人家这飘香阁的账本才知道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了。于是每日数银子便成了她最大的乐趣了。   桑桑一想到这些银子都是自己的了,便每日高兴的睡觉都能笑醒了。   这日也是和往常一般,桑桑正愉悦的看着账本,外面红叶便进了来。   她神色有些纠结犹豫,不知该不该和夫人说她听到的那些话。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这般纠结作甚。”桑桑淡笑着问道。这丫头平日里最是爽利,说话也是直白的很,今日这般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了?桑桑心中有些疑惑。   “奴婢刚才听了些消息,也不知准不准,但是也差不多是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外面都传开了王爷请命去战场讨伐陈国。”   红叶说完观察了一下桑桑的神色,见她神色变了,越发的后悔说了出来。   “出兵?”桑桑口中喃喃的道。   她记得讨伐陈国是在两年之后啊。陈国公主病逝,陈国君主肆意侵占大靖边境,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无奈之下大靖才出兵讨伐的。   这怎么还提前了两年?不对,是什么都提前了两年!   金圣杰也是提前两年到的京城!她也怀孕了!桑桑瞳孔微怔,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她原本想想着重生了之后她有前世的记忆定是能逃出生天。可是有好些事情都变了!   秦王出征,也就是说他的时间也快到了?不知怎的她心中忽而有些微疼。   也许是秦王除了真心之外对她还不错,毕竟飘香阁这般挣钱的生意都给了她。   “夫人,您喝点茶缓缓。您别担心,外面传的除了王爷还有曲大将军。曲大将军神武定是不会出事的。”红叶忙倒了杯茶水递给了桑桑,出言安抚着。   正是有他才不行!桑桑心中暗道。这曲大将军曾经可是老易安侯的部下!现任易安侯承位之后原本是想将兵权上交的。只是中途丢了!   皇帝派人暗中寻了好几年都没能找到,所以原本受宠的易安侯府也慢慢的被嫌弃厌恶了。   那部分的易安军虽是重新被编进了军队中,但是若是有“旧主子”召唤大部分应是会听的。   前世明王最后得志应是就沾了这易安军的光了!   “我无事。”桑桑声音有些颤,端着茶水猛地灌了几口,差点没呛到。吓得红杏赶忙上前帮她顺了几下。   “你这丫头又和夫人说了什么,将夫人气着了看我不打你。”徐嬷嬷从外面进来见桑桑捂着嘴着实吓到了,等人好些了伸手敲了敲红叶的脑袋,双眸瞪着她。   “嬷嬷我无事。”桑桑缓了一会儿才好了些,忙出声道。这些天自从她怀了身孕之后嬷嬷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着实是不容易。   “红叶你先下去吧。”桑桑和红叶使了个眼色,淡声道着。   “嬷嬷,你将细软和银子收拾收拾。”桑桑唤了徐嬷嬷到身前轻声道着。   “夫人,您?”徐嬷嬷有些疑惑,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听我的就是了。”桑桑就怕外面有人听着,又怕徐嬷嬷受不住。所以不敢和徐嬷嬷说清原委。   徐嬷嬷见她神色凝重也郑重的点了点头。这细软什么的都是有登记的,清点起来倒也方便。   桑桑这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脑中满是那日自己被灌下毒酒的场景,仿佛喉咙中还残余着那灼人的毒酒一般……   ********************8   楚毓是深夜来的,出征的事情定了下来要忙的事情自然是极多。   他一忙便是忙到了深夜,也不好再大张旗鼓的折腾,只自己从窗子中来的。   楚毓脱了身上的衣衫躺到了床上,伸手将人抱进了怀中。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人还不是很大的肚子,心中感觉异常的踏实和满足。   “王爷?”桑桑轻声道了一句。她心神不静睡的也不踏实,他一靠近床她便感知到了。   “本王吵醒你了,睡吧。”楚毓靠近她耳畔轻声道。大手将她的小手包了一圈。   桑桑虽是现在身体比幼时好了许多,但是还是落下了手脚冰凉的习惯。一到了冬天屋子里都有了地龙仍是凉得很。   所以虽是她现在有些反感和秦王这般亲密,但是看在这般暖和的份上暂且便依了他。   “王爷怎么这般晚来了?”桑桑淡声问道。这人怎么这般欢喜大晚上爬人家窗户,这般娴熟想来是没少爬了。桑桑心中暗暗猜想。   “忙的晚了。”楚毓轻声道。   桑桑应了一声,两人便没再说话。直到她以为后面的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而开口了。   “本王后日出征。”他声音有些沙,像是有些不舍。   “王爷为何突然要出征?”桑桑装作惊讶的问道。她虽是提前知道了,但是仍是得装作刚听到的样子,可真是累。   “勿怕,本王将常胜留给你。你有甚事情直接吩咐他去办就是了。若是有什么冒犯的人,直接告诉他便是。”楚毓安抚般的抚了抚她的青丝,声音异常的温柔。   “啊?不、不用。王爷身边用惯了常胜总管。若是突然给了妾身定是不习惯的。这府中有王爷派来的侍卫定是无人敢冒犯的。”桑桑忙声道着。   若是将常胜留了下来她还怎么跑路?常胜那小子可是精明的很。她怕是稍稍有些动作都被知晓了。   “你怀着身孕,身边需要用人的地方多。”楚毓大手轻柔的抚着那有些弧度的肚子,嘴角不由的上勾。   “真的不用了,妾身身边人已经够多了。将常胜总管放到妾身身边是大材小用了。”桑桑翻过来身子桃花美眸真诚的看着他。   只是楚毓却是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四眸相对像是看出了些什么,又像是没看出什么。   良久,他方淡声开口道:“人留了下来,你尽管用就是了。”   他一张口已经是将这件事定了下来,桑桑心中有些怵他刚才的打量倒也没那般反对了。   这人心思重又多疑说不定还会派更多的人留下来。   “既然王爷这般关心妾身,那妾身便谢过王爷了。”桑桑轻柔的笑着,嘴角上扬,绝美的脸蛋微微低垂娇羞中带着几丝少妇的风韵。   楚毓有些恍惚,反应过来耳垂也红了,搂着人便吻了上去。美人香津,分外甜美。直到怀中美人快喘不过气来楚毓才放开了她。   “等着本王回来。”楚毓轻声道,凤眸柔和的看着她。   “自然。王爷安心便是。”桑桑喘着气应声道。   楚毓又是打量了她一番,凤眸中闪过一丝暗色。他忽而淡笑着道:“桑桑要听话。”   “妾身自是听话的。”桑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仍是装的格外的镇定……   一夜无梦,第二日楚毓和母女二人吃了早膳才要回府。他还未出房门,便听到后面娇声有些颤,“王爷,刀剑无眼,多注意啊。”   桑桑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多一嘴,只是脑中忽而闪过用早膳的时候他俊朗的眉眼很是温和。他将小团子抱在怀中亲手喂着饭菜,还轻声嘱托爹爹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一定给桃桃带好东西来……   桑桑忽而觉得鼻间微酸,也许此一别就是永久。秦王其实对她也没亏待了……   楚毓回头轻笑着看着他,俊秀的眉眼像是被清风拂过一般。桑桑鼻间的酸意像是更重了一般,眼角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划了出来。   “哭甚?过些日子便回来了。当心身子,现在落不得泪。”楚毓温柔的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有些粗糙的大手轻抚着俏脸为她擦拭着泪水。   这般极度温柔模样看的桑桑越发的难受了,“楚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想要淑妆阁的什么便唤了荣娘来就是。”楚毓柔声道。   “这是平安符妾身之前求的。你一一定要贴身带着啊。”桑桑声音有些哑,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黄色平安符。   “好,安心等我回来。”楚毓轻笑着接过那平安符便戴在了脖子上。那符贴着胸口像是一把温火一般烧的暖和和的。   他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过了一会儿放开人转身便走了,一回头都没有,就怕自己舍不得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忽而想到今天是七夕,今天跑不大合适。哈哈哈,明天或者后天就到了!   祝咕咕们七夕节快乐呀!   那年七夕楚毓做客徐家和徐家几个公子小姐一同去了集市。因着他身份尊贵,人还常冷着脸,旁的公子便是想套近乎也都不敢上前。所以他很轻快地跟在那姐弟身后。   她偷吃了弟弟的糖人却哄骗人说人多挤掉了。傲娇故作镇定的样子着实有很。趣。   她求了支上上签,那卜卦人将她夸的眉眼弯弯,嘴角上勾,那如水如月的眸子美的让人心颤。街上的男子们不由得目光瞥向她。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目光果真消失了不少。他嘴角也不由得跟着微勾了一些弧度。   只是心头有些旁的感觉,这桃花眸极美,他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偷偷的背开人去戏园子听了曲儿,红唇儿中不由得跟着哼了起来。吴侬软语的确是比戏台上的戏子娇软的很。   ……   她那夜很是欢喜,果真平日里的端庄温婉都是装出来的。   只是他好似将更多的目光分给她了…… 第99章   自从那日楚毓走了之后桑桑便忙了起来,像是通过这般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担忧。   其实那日她给秦王的平安符里另有玄机。秦王算起来对她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小团子欢喜这个爹爹。   她事先用安侬给的特殊染料在纸上写了字,等到干了之后便什么都没了。只有等那纸沾了血才会显出来里面的字。   不过既是他戴在了身上等到染了血的时候怕是已经上了战场了。他知道内容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这日,桑桑正清点着账本,常胜便来了。   他恭敬的请了安,将手上的一厚厚的账本递给了桑桑,笑着道:“夫人,这是王爷之前吩咐的。淑妆阁的账目给您过目。”   桑桑愣了一瞬,他这是将淑妆阁也给她了?   “王爷说您想要什么自便取就是。”常胜看了她的脸色又道了一句。   “常总管辛苦了。”桑桑淡笑着点了点头。   “淑妆阁是十二年前建的,现在每日盈利差不多是三百两。这是近一年的账目,您若是有不大清楚的地方,可以随时找奴才。”常胜又笑着道。   “十二年前?那王爷才十岁?”桑桑的确有些诧异。十岁的小孩都会做生意了?而且那飘香阁也好像是十年前建的。   “是,当年王爷也不过十岁。”只是王爷的十岁比旁人的十五岁经受的东西都多。   “王爷虽是身份尊贵,但是从小到大就没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旁人皇子在喜乐玩耍的年纪,王爷却是学着怎么保命。便是睡觉也不得安稳。因为可能刚闭上双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常胜笑眯眯的脸上淡了下来,这些也是他深有体会的。   桑桑忽而有些恍然,为什么秦王当初很是排斥和人同榻。   只是她也有些疑惑,秦王是皇帝和皇后的幼子,极是受宠。在皇宫有皇帝皇后、太后这三座大佛保着,怎么还会过的这般?   “可能最可怕的是最亲近的人吧。”常胜忽而道着,脸上有些讽刺。   皇后自来便将王爷当做眼中钉。毒药、刺杀或多或少的都和景仁宫有些关系。   皇上心硬的很,为了磨练便是不伤及性命是不会出手的。   太后倒是真心喜欢王爷,只是灵儿公主没了之后也病了。   所以这些年都是王爷自己一个人扛着的,那些所谓的亲人却是做着伤害他的事情……   桑桑不知怎的心里忽而有些难受,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他轻声说的他幼时最期待的便是新衣服,原来也是这样……   *********************   又过了半个多月,外面已经张灯结彩,新年也快将至了。   桑桑肚子也显了出来,圆滚滚的。小团子时常对着肚子喊着妹妹,弄得桑桑也当真了,准备了好些女娃娃的小衣服。   时隔楚毓出征夜已经半个月了,坏消息还是传了来。边关动荡,秦王下落不明。   桑桑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中乱的如麻线。到底还是躲不过命运啊,不知道她们能不能逃得过。   桑桑抚着肚子,眼神有些空洞。   “夫人,您身子弱,站在窗口容易感了风寒。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注意。”徐嬷嬷赶忙将她扶远了,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明明身子弱的很,还不注意保暖,外面正下着大雪你,冷的很。   “我穿的极暖的,再说这房中早早的就染了地龙,哪有那般娇气。我怕不过是在房中待的闷了些,所以看丫头们扫雪呢。”桑桑接过她递给的暖茶呷了一口才笑着道。   “您要是烦闷的慌那边便看看话本也行。您之前不是最欢喜呢。”徐嬷嬷笑着道。   “嬷嬷,可是准备好了?”桑桑将人唤道旁边细声问道。   徐嬷嬷轻轻的点了点头。   “夫人,常总管来了。”梅云回着话,外面常胜便进了来。   他恭敬地请了安后问道:“夫人唤奴才来可是有事?”   “我听说王爷出事了,心里很是担忧。昨夜抄了些佛经,许了愿,想去清凉寺待几日为王爷祈福。”桑桑神情低落的道着,看起来很是伤心。   “您放心,王爷定会无事的。您怀着身孕,外面下着雪,路滑的很。”常胜为难的道。这还怀着身孕,别说是出了事,就是掉了几根汗毛王爷回来也得处理他啊。   “不行,我许了愿的。若是不去的话,佛祖会怪罪的。”桑桑坚定的道着,眼中满是愁苦和担忧。   “夫人,您放心就是,王爷定是不会出事的。若是您出了什么事王爷回来的定是担心的很。”   “常总管不要再说了,去准备车马吧。我许了愿,定不会拿王爷的安危开玩笑的。若是您担忧那便将府中的所有侍卫跟着就是了。”桑桑淡声的道着。   桑桑说的坚定,常胜只能去准备了。   待到他出去了之后,一个女人便从里屋出来了,脸竟是和桑桑像了八分!   她穿着和桑桑一样的衣服,便是肚子也是差不多的大!   “夫人,您去后面吧。”那女子道着,声音竟也和桑桑像了几分!   “安侬,谢谢你。”桑桑弯身对着她行了一礼。安侬也算是她的人了,这计划也没想着瞒着她。她本来还想着想别的方法支走侍卫。   只是没想到安侬竟是主动地道她可以帮忙。   安侬的血很奇怪治愈能力很强,虽是之前有人废掉了她的武功,但是这几个月却是恢复了不少,再加上她本就有些拳脚功夫,逃跑起来更是轻松。   桑桑本是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只是安侬一直坚持。   安侬笑了笑,那张和桑桑极像的脸看起来有她平日里没有的温柔。她微微上前伸手便抱住了桑桑,“桑桑,一路平安。”   “你也是,逃出来便去那里寻我们。”桑桑看着她道着。   桑桑生在江南,所以对江南充满了期待,所以便要回江南。只是离着临安和扬州远些就是了。   安侬点了点头便催着她去了后面。后面徐嬷嬷已经准备好了衣服。白色的衣物和外面的大雪融为一体,很是不明显。   出逃本就应极简,所以桑桑提前便将红叶送走了,说是去了国子监照顾感染了风寒的博艺,其实是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桑桑换上了衣服,等着外面一行车马都走了之后才缓缓的去了后门。   这院子算起来她住了将近十年了。平日里没甚感觉,现在要离开却是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那院子中绑的好看的秋千被大雪覆盖上了。小花园里还有小团子幼时玩过的小木马……   桑桑不知怎的平日里想不起来的场景竟是一幕一幕的浮现在脑海中。那年她刚入府,心中畅想这以后的生活。   那年她怀了小团子,有了在京城的唯一牵挂。   那年她出生了,白嫩嫩的团子看的她眼睛都热了。   那年她死了,毒酒穿过喉咙灼的像是烹在烈火之中……   桑桑眼睛不觉有些湿润了。   “夫人,走吧,再不走就会引来了人了。”徐嬷嬷见她流泪忙轻声安抚着。   “走吧。”桑桑嘴角扯了扯,心中安抚着自己。她有银子有技术,去江南开个铺子,安安稳稳、逍遥的过一生。   桑桑迈着步子走到了后门,外面果真听着一辆马车。梅云已经事先将小团子送到了马车上。   桑桑心中的涩意消散了不少,像是看到了以后的逍遥日子,嘴角不由的弯弯上勾。   她终于逃出了这个前世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桑桑抚着徐嬷嬷刚进马车便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他不是在边关?他不是下落不明?怎么会出现在这?   桑桑美眸瞪的像是眦裂了一般久久的回不过来。   “桑桑看到本王很惊吓?不是去清凉寺为本王祈福了?”他一身玄色衣衫,坐在那里气势摄人,虽是笑着唤着桑桑仍是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桑桑说不出话,只呆呆的望着他。她忽而想到在扬州时那一晚,他整个人情绪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像是整个人都笼罩在黑云之下。她知道自己也许这辈子都永远别想出去了。   “阿娘,爹爹说了要带我们去泡温泉哦。爹爹说了很快就回来的,果真没有再骗桃桃。”小团子眉眼弯弯,很是欢喜。   桑桑仍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像是听不到两人再说什么一般。   “桃桃乖,爹爹和阿娘说些事情,你先去前面的马车好不好。”楚毓轻声道着。小团子虽是不舍,但仍是嘟着小嘴听话的跟着丫鬟去了前面的马车。   小团子走了之后马车里更是冷的让人发寒。楚毓嘴角微微上勾,身子慢慢的靠近桑桑。   正如那参林之王捕捉食物前的镇定自若,慢慢进攻。桑桑只觉身子僵硬的都有些发麻了。   “嗯?怎么不说了?本王记得桑桑最是舌灿莲花。”楚毓脸上轻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是没有达到眼底,有些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抚上了桑桑的小脸。   桑桑却是猛地猛地甩开了他,美眸眦裂的瞪着他,口中吼着,“不要碰我。”   两只玉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美眸中的泪水像是倾盆大雨般落了下来。整个人看着像是疯魔了一般。   “你怕什么?本王从不舍得伤你的。可是你不听话啊。不是说好了等本王回来。嗯?”楚毓凤眸微眯,直直的望着她。那凤眸像是没有温度一般,看的桑桑更是瑟瑟发抖了。   “你怎么没有伤害我?我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我徐桑桑虽是出身低微,但仍是清清白白的家世。我无名无分的给你做了五年的外室。你可知旁人怎么说我?你可知旁人怎么说桃桃?”桑桑厉声吼着。   只是旁边的男人却仍是不改色,凤眸仍是没有任何的温度。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是个仿品!凭什么楚毓!我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你的。我本来能做正室嫁到安安稳稳的家庭中幸福和乐一辈子!可是你为什么答应了我父亲?你明明知道我想做正室的!你为什么还要那样?”   “你是王公贵族,但是你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这般肆无忌惮的剥夺别人的东西?楚毓你真的很无耻。你就是个混蛋!”桑桑越说越是难受,脸上的泪也越来越多。整个人哭的都崩溃了。   只是旁边的人却像是被定住的木柱子一般毫无反应…… 第100章   楚毓凤眸看着身旁哭的歇斯底里的人儿,眼中闪过几丝疼惜,但是瞬间掩盖住了。   只是心中却是有几分不解她说的仿品是什么意思。她是谁的仿品?   楚毓听到她想嫁给旁人心中升起一股恼怒,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暗色。   马车缓缓行驶着,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桑桑哭了一路子或许是哭的嗓子哑了,也许是哭的没劲了,终于不再歇斯底里了。   只是那眼中的泪却仍是像决堤的河水一般留个不停。她柔弱的靠在旁边的大靠枕上,美眸猩红,崩溃的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楚毓冷着脸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人紧紧的抱了起来,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将人安置在庄子上之后楚毓便走了。暗中派了好些的暗卫、侍卫严格守着。后来桑桑派人打听别说是逃了便是放进来一只苍蝇都不可能。   当然现在的桑桑没那个心情去打听,进了庄子之后便躺在榻上,美眸看着榻顶心中千思百转。   她怀着身孕秦王应是不会伤她,只是看他今日的态度她可能便是永远被关在庄子上了。   最令她担忧的是她被捉了回来,那去了清凉寺的安侬怕是也落了网了。她不说最了解秦王,但是也是了解的十之八九。   他可能不会对她怎样,但是对旁人可不会那般。   桑桑心中又是担忧又是自责。原本安侬本可以不淌这趟浑水,但是却因为她现在身陷其境。   还有徐嬷嬷和梅云她们,她都被囚了。她们一定也受了不少的苦。   桑桑心中郁结难解,一整日都是闷闷不乐。外面丫鬟送来了好几次饭菜都纹丝不动的摆在桌子上。   “夫人,您多少用些膳吧。便是您不饿,肚子里的小公子、小郡主也是饿的。”徐嬷嬷从外面进来看着桌子上摆的满满的膳食很是无奈。   她在后面的马车上虽是不知前面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也听到夫人哭了一路子。   只是两人再怎么闹也不该苛待了自己啊。徐嬷嬷叹了口气。   “嬷嬷,您没事吧。他们没怎么你吧。”桑桑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嬷嬷见她衣服还是和早上穿的一样,脸上也是红润润的健康血色。心里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夫人放心,王爷没有为难老奴的,还嘱托了老奴要好生照顾您呢。”徐嬷嬷忙道着。   “那就好,那就好。”桑桑口中喃喃道着。   “夫人,您也别担心,王爷定是不会为难您的。之所以让人守着也是觉得外面动荡,怕您出什么事。”徐嬷嬷见桑桑脸上憔悴很是心疼,忙轻声安抚着。   桑桑却心道他哪里是吩咐了人好好的保护她。他是怕她再跑路,派人盯着她吧!   “嬷嬷,安侬怎么办?她定是被抓住了。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桑桑苦着脸道着。   “您这还怀着身孕呢,王爷定是不会让您伤心的。”徐嬷嬷上前安抚着她。她是局外人自是看的清楚这两人之间的事情,王爷分明就是欢喜极了夫人。只是两人之间这心结却是难解。   “嬷嬷,你去拿些首饰先问问那些侍卫又没有什么消息。”桑桑黛眉微皱口中催促着徐嬷嬷。   “夫人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去。只您先用些膳食吧。”徐嬷嬷拍了拍手外面的小丫鬟便端着碗血燕进来了。   桑桑虽是没胃口,但见徐嬷嬷担忧的有些皱纹的脸还是喝了些……   ***************************   城外另一个庄子   正如徐嬷嬷所料楚毓知道她是个重情义的,自是不会让她伤心杀了安侬。只吩咐了让人打了一顿便关了起来。   “王、王爷。”常胜从外面进来脸上一言难尽。   “说。”楚毓未抬头的看着手上的消息并未抬头。   “那安侬姑娘,不、不是姑娘。她、她不是女儿身。”常胜慌乱的道着,心里也着实震惊了。这好生生的姑娘怎么还是个男儿身!而且这人还藏在如意巷子,这……还不知王爷怎么多心呢。   常胜暗中打量了一番上首楚毓的神色,连忙又低下了头。王爷这脸色真的是一点点的变黑了,手上的竹筒也捏碎了。   楚毓眼中若冰霜一般发寒。他千防万防没想到竟是错漏了!那女人肯定还不知道身旁信任的人是个男子!   楚毓想到她毫不设防的对一个男人露出心事,毫不设防的相信他,毫不设防的……他凤眸中的寒意更甚了。   “王爷,属下知错。”常胜出去了之后,房顶上的暗三乖乖的下来请着罪。   他当初查了这安侬的身份,但是确实是没查出来是男儿身啊!   “自行领罚。”楚毓冷声道着。   暗三恭敬的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只是铁骨铮铮的男儿腿却是有些发颤。   楚毓一下午心情不虞,   “王爷,明王那边有动静了。”暗四回报着。   楚毓没有理他,去了里间换了身黑色锦衣。黑色衬的他整个人周身气势摄人,再加上冰冷的神色真的像去讨债一般。   楚毓首饰好了便带着人进了宫……   ……   皇宫   秦王下落不明已有近十日了。现在都没甚消息定是已经死了。外面人都这般认为,明王也是这般想的。   他手上有兵权,半日之间便暗中将皇宫围了起来,软禁了皇帝。冒充皇帝旨意请了众位大臣进宫。   可怜的那些大臣刚进乾清宫的门便被一群兵围了起来。一群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臣全部被关在侧殿里,又是怕又是惊,甚至有的都憋的尿了。   平日里风光无限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狼狈……   “父皇还是乖乖拿出玉玺吧。您再是耗下去也是这个结果,不会有人救您的。”明王得意的坐在下首,手中端着杯茶水喝的很是畅快。   为了这一刻,他这些年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不过也值了!   明王春风得意,脸上得意的笑容就从没消下去。   上首的皇帝镇定自若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失望。   “父皇,您知道这些年儿臣是怎么过来的吗?您可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副样子!一幅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您现在落到我的手里了,这副轻蔑的样子还是收收吧。不然可是要吃些苦的。”明王看到皇上这副样子突然变了脸色,手中的茶杯甩到了地上。   “您为了那个孽种,为了那个贱人这些年可是做了不少的糊涂事呢。您说外人若是知道了会怎样?您这明君的名誉可曾还保得住?”   皇上那神色像是刺中了明王的心房一般。他说话越发的口不择言了,像是要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一般。   “孽子。”皇上气的将桌上的茶杯朝着他甩了过去。只是明王也是练过些功夫的,又不像平日那般温顺了。一下子便躲了过去。   “父皇聪明了一辈子,怎么现在却是糊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您不配合那便别怪儿臣不孝了。”明王冷着脸道着。   “你还想怎么不孝?弑父杀君吗?你现在不正在做着。朕今日就是驾崩也不会给你盖了。”皇上忽而笑了,只是那笑却是看的明王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别想吓我,皇宫都被我围了起来。既是您不配合,那就别怪儿臣不客气了。”明王厉声道着,像是压下心中的不安一般。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讽刺的看着他。明王拔出了腰间的刀剑,起身慢慢的走到了皇帝身边。   “您可是想好了,这刀剑下去,您可真就没命了。”明王又询问着。   皇帝仍是镇定自若的看着他,直看的明王心中怒气升了起来。手中的刀剑向着皇帝的脖子砍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羽箭穿过他的胳膊,手中的刀剑也掉到了地上。   明王猛地回头却见楚毓一身黑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色绝冷,如黑夜杀神一般。   “你、你不是死了吗?”明王双目震惊的看着他,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明明是先生亲笔书信回的他亲眼看到了楚毓万箭穿心而死!   “本王没死,五弟很奇怪?”楚毓冷声道着。旁白的暗卫马上上前将明王捆了起来。刚才还盛气凌人、洋洋得意的明王,一瞬间沦为阶下囚,就像是做梦一般。   “你为什么没死?你是最该死的孽种。你该死,你最该死!”明王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双目眦裂般的瞪着楚毓,口中喃喃的道着。   若是那目光能杀人,楚毓怕是已经被他杀了一万次了。   “将明王、皇后关到宗人府等候发落。”皇帝淡声吩咐着,外面的侍卫便进了来,将明王弄了出去。   明王策划了多日的宫变,其实在皇帝眼中就像是一场笑话。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将朝中另类的声音全部剔除了。同时抓了大臣们的各种糗事作为把柄,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楚毓凤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毓儿,你要知道帝王这个位子从来不是这般好坐的。说是机关算计也好,说是冷血无情也罢。总得有一个人承担起整个国家。”皇帝淡漠的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算计。   楚毓凤眸微闪,到底没有说什么。   “你也长大了。这担子也该担起来了。”皇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便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两章的亚子正文就完结啦~~~撒花撒花~~   最后厚颜无耻的求求小可爱们可以点点你们的小手指,给个作收收藏行不。羞羞(顶着锅盖逃跑) 第101章   皇上走了之后楚毓也出去了。明王谋反虽是皇帝料到了,但皇宫仍是一片狼藉。楚毓不自觉的走到了高高的城墙上。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中闪现。他幼时最想的便是逃出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逃出这个肮脏冰冷的地方。   他想有仅仅属于自己的一片禁地。那里没有君臣、没有争夺、没有暗杀、没有肮脏……   也许还会有个温柔娇美的妻子等着他回去,还有活泼可爱的孩子趴在他的肩头唤着父亲……   只是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还是要担起那千斤重担。   他懂得父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的,而是君主对继承人说的……   楚毓在城墙上站了好久,直到夜深了才回府。   好几日连夜赶路,楚毓几乎很少合眼。现在大事已了,一躺下沾了枕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在梦中仍是没得到一丝宁静……   夜半,楚毓满头大汗的惊醒了。凤眸猩红,俊脸苍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池了出来一半,寝衣也被汗水打湿了。   他坐了起来,凤眸紧紧的盯着前方。他梦到了她们娘俩……   梦中她饮了毒酒,死在了一个燥热暗黑的傍晚。等到他到的时候她还有些气息,但是整个身子都躺在了血浆里。满眼的红色像是灼烧了他的双眸。   他遍访了天下名医,她到底还是去了,连带着怀了两个月的孩子一起去了……   楚毓满脑子里都是那满天的血光和那桃桃那双半辈子都带着恨意的桃花眸。   他心如刀绞,凤眸中满是泪水,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是一个气息将尽的人格外的贪恋新鲜的空气。   “王爷,您怎么了?”暗一听到房内的动静赶忙出声问道。   楚毓没有回复他,只有些踉跄的起身连衣服都没换的出去了。   楚毓到的时候桑桑已经睡了好长时间了。她自从怀孕之后睡的时间便明显增加了。   楚毓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心中的惧意才稍稍的消散了些。上前掀开被子便将人抱在了怀中,紧紧的箍进怀中生怕她会像梦中那般毫无声息了。   桑桑睡的浅,他抱的一紧桑桑便醒了。   “你放开我。”桑桑冷淡的道着。眼中朦胧的睡意全部消失了,转而变成了淡漠和讽刺。   昨日已经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也算是撕破了脸皮。桑桑说话越发的直白了,一点也不想再忍耐他委屈自己了。   “不放,永远不放开。”楚毓颤着声音道着,他还未完全从梦中醒来,脑中满是她没了血色的绝美小脸。   他双手抱着人越发的紧了,如峰的挺鼻轻蹭着她细白滑嫩的脖颈,阵阵清香传进鼻间,心中的恐惧和疼痛才稍稍的缓解了些。   “楚毓,你别碰我。你有那么多的娇妻美妾,红颜知己,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成为她的眼中钉。”也许是怀孕的缘故,桑桑情绪波动特别大,人也比平日娇气些。   现在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黑暗掩去了她的面容,但是声音却是越发的清晰了。那声音中有害怕有恐惧有担忧有乞求,听的楚毓心中像针扎了一般。   他腾出手小心翼翼的为身前人擦拭着泪水,“从来都只有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骗谁啊。一会儿白月光王妃,一会儿娇媚小丫鬟,一会儿美艳陈国公主。你的风流事谁不知道?”桑桑委屈的哭着道,就差说出来你太脏我嫌弃这就话了。   后面两个都是他听了江承允的话故意传出去的。只是这白月光王妃从何说起?   楚毓脑中千思百转忽而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梦中她去了之后,他每晚只能抱着有她气息的衣物入睡。他想将他错过她的一点一滴调查了清楚记录了起来。   只是暗一调查来的消息却是让他后悔了一生。   那夜刺杀、烟花、灯火,少女灵动的如星如月的美眸让人心醉。   自那之后,那双眸子、还有少女口中描绘的家人幸福场景时常闪现在他的脑中。起始他可能只是羡慕向往,还有一丝的嫉妒。只是后来少年懵懂之时,梦中却是换了另一幅画面……   他第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好像对她存了龌龊的心思……   时隔两年他终于派去了暗卫寻她,只是物是人非那双眸子却像是失去了光彩,他心中的那丝悸动也像是随着那光彩一起消失了……   后来选秀“她”入了太子的眼,只是他知道太子并非良人。太子府的太监甚至都是脏的……   虽是他对“她”没了那丝悸动和欢喜,但是那晚到底算是她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便在父皇耳旁说了一嘴。可是却没想到父皇竟是将“她”和他赐了婚……   “无话可说你就别狡辩了。楚毓,我就想过安稳的日子。我不想每日提心吊胆的。你便是看着桃桃的份上,放过我们娘仨吧。”桑桑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认准了他左拥右抱、花心至极。   “对不起,是我一直以来认错了人。我欢喜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那年乞巧节是你,徐府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楚毓认真的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猩红的凤眸直直的盯着她含泪的美眸,满是心疼和怜惜。   只房中黑暗,桑桑看不到,更是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心欢喜一个人怎么会无媒无聘?怎么会让她置于流言蜚语之中?怎么会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桑桑声音冰冷一连几个问句,说出了自己压制多年乃至前世今生的委屈。   妻妾是两个字,但是意思却是千差地别!更何况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我幼时最想的便是逃出那座金牢笼,可以有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我想要的不是一个王妃,而是一个妻子。”他声音轻柔中带着微颤,凤眸灼热光亮。   “对不起,欠了你的我都会补偿你。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允许你离开。”楚毓声音坚定的道着,下颚靠近桑桑的发丝轻柔的吻了吻。凤眸中划落的水珠流进桑桑白嫩的脖颈,灼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桑桑出言问了安侬的事情,只是身后的人却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声音了。   桑桑虽是仍心中不舒坦,但是听了他那些话不得不说缓解了些。   他有些粗糙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凤眸中好似还有些湿润。桑桑玉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那张俊脸,心中有些异样。   桑桑轻轻的闭上了双眸,第一次没有那般排斥他的怀抱……   第二日桑桑是在他炽热的注视下醒来的。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就看到他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神灼热儿温柔。   桑桑一下子便醒了,俏脸也不自觉的热了。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桑桑白了他一眼淡声问道。   “就想一直看着,心里舒坦。”他嘴角上勾笑的温柔和平日淡漠形象很是有出入,像是吃错了药一般。   桑桑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姨娘说的没错,男人都是会花言巧语!   房中燃着地龙,桑桑怀着孕烧的更是旺了,比在如意巷子的时候还热。   桑桑里面只穿了一个薄薄的寝衣,睡了一夜那寝衣都跑偏了。   桑桑刚出被窝旁边那人的眼色便变了,绿幽幽的像是饿了好些日子的狼。   桑桑看了他的脸色忽而发现了自己的穿着忙拉着被子盖住了,水盈盈的美眸瞪了他一眼,心中啐了他一口色胚子!   楚毓看着她这小动作脸上笑的愈发的温柔宠溺,心中感叹幸亏是一场梦……   过了一个时辰小团子也蹦跳的来了。她自从桑桑怀孕了之后便每日早晨醒来必来摸摸桑桑的肚子。她说这般是和妹妹打招呼以后妹妹出来之后一定会很欢喜她。   她乖巧的很,桑桑心中更是怜爱也依了她。今日也是如往日一般,她欢喜的拉着桑桑的手一边笑眯眯的说着昨日做的梦,一边儒慕的看着楚毓。   这饱含儒慕之情的的目光和梦中满含恨意的淡漠目光交织,楚毓凤眸有些恍惚,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中……   雪后的阳光打在母女俩相似的一大一小两张脸像是会发光一般。楚毓视线紧紧跟随着她们,忽而有些泪目……   转眼便是新年,楚毓时间更是充足了,一日日的在庄子上陪着母女俩,心中满足那丝恐惧也散了不少。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更何况两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桑桑虽是心中还有些疙瘩,但是到底接受了要留在他身旁的消息。   新年之后皇帝便颁发了一道圣旨。他因着明王逼宫旧伤复发需出宫疗养,皇位便传给秦王了。只等着择了吉日之后新帝登基。   大臣们经历了明王逼宫之后都明显的收敛了许多。毕竟大殿中没有出丑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可不想自己营造了一辈子的名声毁了去。   再说秦王是个有大才的人,并不是什么纨绔之辈。他们也乐的辅佐,朝廷内外倒也没有人有异议。   得了要做皇帝的消息,谁不想着今日便是今日立马登基为帝,就怕节外生枝。   只是楚毓却是将吉日选在了八月。全朝内外都是诧异了,都纷纷称赞秦王敬重君父,不计名利,有明君之相。   皇帝却是笑骂了他一顿,什么有明君之相,他看这是被那徐氏迷昏了脑袋。   八月是什么日子?那是徐氏出月子的日子!这小子可是不止一次的吩咐了内务府,寻了上百个技艺精湛的绣娘缝制凤袍,甚至是那凤袍制作的比龙袍都要精致!   楚毓不管皇帝怎么想,他只盼着那日到来,脑中不止一次猜想着她穿上那凤袍的样子,定是美极了。   虽是他不想让绝美的她永远的藏在自己身后,但是那般美的她却不应失了风华。   只是不论怎么她都是他的,永远都是!   楚毓笑的宠溺的看着旁边瞪着他的小女子,眼中柔光毕现。她好似比之前更美了更有灵气了。   几月一晃而过,桑桑也顺利的生产了。只是和她们预想的不一样,桑桑生的是一个男娃娃!   桑桑准备了十个月的花裙子一件也没用上。小团子也有些遗憾,她见过三王叔家的小堂弟,最是调皮,她一靠近就留着哈喇子往她身上蹭。   小妹妹多好,娇滴滴的又听话又可爱。她还可以给她梳辫子,穿花裙子。   这刚出生的小娃娃比小团子小时候还折腾人,而且他像是能分辨好坏一般,竟是除了自家娘亲的奶水谁的都不吃!   原本还对亲儿子无甚感觉的楚毓也渐渐地对他有了怨气!尤其是看到他一嘴吃着,一手还……   若不是他年岁小,楚毓都想将他扔出去!   于是刚出生的小殿下同时得了三个人的嫌弃。   又是一月,桑桑出了月子。俗话说坐月子就像是女人第二次发育,桑桑也是如此。月子里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整个人又白又嫩像是越活越回去了一般,整个人都像是发着柔光一般。   这日正是吉日。楚毓站在高高大殿门口有些焦急的等着她的到来。   直到看到那抹绝美的身影眼中的柔光更甚了,下首有些打算的大臣心中一愣。这,若是将他们女儿送进宫里怕是得受活寡了,白白的耽误了最好的岁月。   楚毓自是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他现在正直勾勾的看着盛装打扮的美人,迷得双眼都快花了。   那灼热的凤眸看的桑桑脸上都有些红晕了,礼仪都差点出错。   若不是旁边的宫女不着痕迹的扶了她一把,怕是她便丢人丢大发了。   楚毓云里雾里的握住美人细滑柔嫩的玉手,心中像是被充满了一般。   只是还没来得及“品尝”美人娇嫩的小手,微微的传来了一丝痛意。那不老实的小手竟是狠狠的拧了他一把。   楚毓无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泪目。呜呜呜,桑桑和楚毓终于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   感谢一路以来小可爱们的支持。   这是兔兔的第二本书,肯定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真的很感谢、感动你们的陪伴。   接下来会有番外滴。等着兔兔哦~~~~ 第102章 番外太后   “娘娘,太上皇又来了。现在正坐在外间喝着茶水。”万嬷嬷为难的道着。   自从太上皇以着“重伤”的名义退位后便越发的没了顾忌。   秦王登了皇位,身旁有妻有子过得很是幸福。她们娘娘心病也算去了一块,所以便来了清凉寺代发修行。   时隔二十五年终于离了那金碧辉煌的金笼子,太后眉梢的那丝郁色也消了不少。每日抄抄佛经,上上早课,时而和来探望的皇后娘娘(桑桑)说说话,时而逗弄逗弄长公主。   整个人看着又年轻了不少,眼角的细纹也淡了不少。   只是日子过的稍稍顺心了些,不想见的人也跟来了。而且这人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借着休养的名义直接的住进了清凉寺。   每日就像是晨安定省一般准是来报道。万嬷嬷为难就为难在这里。你说他要是非要见太后她也可以说太后在礼佛不见。   只是人家啥话也不说,进来了就笑眯眯的喝着茶水,堂堂一代威严君主竟像是个没一点脾气的。她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太后听了果真放下了手中的佛经,柔和的眉眼瞬间便皱了起来。丹凤眸微微瞥了一眼外间,果真见那人正端着茶水,装模作样的喝着,目光却是打量着里间。   太后眉眼皱的越发的深了,“将午膳端进里间。关上门,勿要管。”   对待最熟悉的陌生人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要理。   太后吩咐完又看起了手中的佛经,一入佛门过往如烟云不值一提……   “姑娘,咱们快回去吧。一会儿姨娘回去了看您又在这儿会生气的。您那帕子还没绣好呢。姨娘可是要检查的。”秀春焦急的催促着一旁骑着马的小姑娘。   “怕甚。姨娘说了,她得傍晚回来。”小姑娘愉悦的笑着,脸上神采顾盼神飞。   她一袭红色骑装又美又英气,如艳色骄阳一般照亮了乏色的秋季。   只是这骑装再是好看,姨娘也不怎的喜欢啊。姨娘是小门小户的出来的,从小学的便是娴静守礼。这骑马虽是大家贵女学的东西,在她看来却是有些粗鄙的。   所以便是国公爷宠爱姑娘任她玩闹,但是姨娘却是拦着。   姑娘也是等着姨娘有事没时间注意她的时候偷偷来骑一会儿。   只是今日时间长了姨娘去寺中礼佛也快回来了。再不回去定是又要被罚了。   “姨娘走的时候说了,您要是绣不完那帕子,可还有好几张帕子等着您呢。”秀春提醒的道着。   “哎呀,一会儿就回去,秀春你别催了。你没看小白都不高兴了。”少女嘟着嘴轻轻的拍了拍身下小白马的脑袋,软软的道着。那双丹凤眼水盈盈的这般看着人着实是能将人心都看化了。   秀春忽而有些明白国公爷为什么这般宠爱姑娘了。这般软乎乎的小模样着实是不忍心拒绝的。   “那您可要注意些,小白虽是性子弱,但是到底是匹大马……”   “哎呀,我都起了小白快半年了。走啦走啦。”小姑娘不以为意的笑着,手上一拉缰绳便跑远了。   秀春无奈的看着那道红色身影,只是看着她笑的灿烂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只是事与愿违,她刚刚松了口气,那小姑娘的马突然便惊了!   那马像是发疯了一般前面两条腿上翘,整个身子往上顶起。若不是她抓得紧怕是已经被它摔了下去了。   秀春惊吓过度,反应过来忙奔上前。她不会控制马,但是帮着姑娘垫一下也是好的。   只是距离离的远,她还没来的急奔到跟前,那道红色的身影就被马摔了出去。   秀春吓得双目眦裂,腿上都有些软了,口中也瞬间失了声。   那小姑娘也是死活的捂着脑袋,就怕脑袋先着了地摔的像李二叔家的二儿子一般。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像想象中来到。小姑娘娇俏的小脸吓得苍白,丹凤眼紧紧地闭着不敢睁开。   “姑娘是不是该睁开双眸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少年声音响起,惊的那小姑娘瞬间便睁开了凤眸。   因着要骑马,所以她穿的这骑装格外的薄,现在被汗水打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六岁的小女娃已经知道了男女大妨。他虽是救了她但是这手却是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她细长的丹凤眼也一下子圆滚了不少,像是看登徒子一般的瞪了他一眼。身子马上离开了那人的怀抱,躲的有些距离。还没从刚才落马的惊吓中缓过来又被这陌生男子吓到了。   琼琚呆呆的愣在那里,细白稚嫩的小手裹了裹身上有些湿的衣服。   “姑娘,姑娘,没事吧,没、没伤到吧。”秀春吓得眼圈都红了,大步的跑上前来拉着她细细的打量,见她身上没有伤痕才稍稍的缓和了些。   “您别怕啊。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她见小姑娘缓不过神来,忙将人抱紧了安慰着。   “多、多谢公子相救。”她弯身行了一礼,口中道着谢意。   少女软糯的声音中透着颤意,看来是吓到了。少年俊秀的脸上仍是笑着,这小姑娘真是有趣。   那凤眼红彤彤瞪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还真把他当登徒子了!   “姑娘无事便好。”他扇着手上的扇子,笑的很是温润如玉。这般正人君子的样子倒是让琼琚有些羞窘了。   人家救了她,虽然那手放的不是地方,但是也是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   她还把人家当登徒子一般,她爆红的俏脸低垂着,又弯身行了一礼,“公子大恩,待我禀了父亲定重礼道谢。”   “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无需劳烦国公爷了。”他看着她笑的别有意味。他来的早,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大半。   琼琚被他看得脸更加的红了,这人怕是将她之前和秀春的对话听了个大半!   男女大防,这人竟是随意在人家内院行走,还偷听旁人说话!   小姑娘虽是年岁小,但是面皮却是极薄,又是羞又是窘,又瞪了他一眼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退下了。   心中想着过些日子一定让父亲还些礼去,不欠着这份人情!   只是琼琚现在却是还不知道,这份人情注定没能用礼品还了……   一月之后一道晴天霹雳传来,征战了半辈子的国公爷最终还是将一身骨血还了战场。   老国公刚去,世子便迫不及待的承袭了爵位。   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用在后院也照样得用。   世子并不是正经的嫡出,而是因为国公夫人所出的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所以才过继到了正室名下。   那世子没承爵之前对国公夫人表现的极为孝顺,又是晨昏定省,又是亲自侍疾。   只是这袭了爵位之后却是态度慢慢的变了,对国公夫人虽说不苛待,但是也没多尊敬了。   琼琚姨娘本是国公夫人的人,且因着在国公爷中年的时候生下了琼琚出了好些风头。当时也不知是扎了多少人的气管子,但是到底是顾忌着国公爷所以也都是小打小闹的,没甚大的动静。   但是国公爷去了,国公夫人又是自身难保,那些人可是没甚顾忌了,便是可着劲的欺负娘俩。   琼琚姨娘又是个软性子,受了两年的苛待和委屈便也去了。   原本艳若骄阳、骄傲灵动的贵女两年之间失了宠爱她的父亲,又失了爱护的姨娘,才不到九岁的少女越发的沉寂、木讷了,也渐渐地从贵女圈了隐去了姓名……   五年一晃而过,紧锣密鼓的选秀开始了。   甘泉宫   “娘娘,您看皇上待您最好了。这批秀女的名单都在咱们甘泉宫,还说了让您看着选。这便是可着您的心意来的呢。奴婢先恭贺您了,这皇后之位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了。”宫女笑意盈盈的说着便弯身行了一礼。   坐在主位上的宫妃笑的得意甜蜜,被她说的也有了几分羞涩,美目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些什么呢。本宫是这后宫位份最高的。这选秀哪年不是本宫操持。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夸张!”   “娘娘,这次可是和往年不同啊。您可别忘了这次可是要选太子妃的。这太子妃是谁可都是由着您定的!”宫女一双不大的眼睛眨着,格外的眉飞色舞。   贵妃听了这话也是嘴角不由得上勾,脸上也是得意的很。   太子是先皇后所生,但是却不怎么得皇帝欢喜,反而是贵妃娘娘所出的元王受尽宠爱。   皇子幼时怎的都好说,但是长大了却是涉及的就多了。皇位就一个,僧多肉少,凡是有皇子的嫔妃哪个不想争上一争,更何况还是受尽宠爱的贵妃!   怎么甘心以后太子登基了自己是个看人眼色的太妃!要知道这太妃和太后差着一个字但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   所以自打元王出声两边便是水火不容了。   只是这些年虽是太子仍是不受宠爱,但是能力确实愈发的强了。这若是再有个强劲的后盾妻族那她儿子可是真的没甚希望了。   只是太子再能耐也是没想到他那父皇竟是昏庸成那般。她不过是在床上稍稍的讨好了些,便将选太子妃的大任给了她……   “你说这三个哪个更合适些?”贵妃笑着从一堆的名册中拿了三个出来,让旁边的宫女心腹帮着看。   “既是娘娘问,那奴婢便斗胆的说了。   林太傅虽是手上没甚权势,但是本人清贵,有不少的桃李。虽说那些文臣比不过兵权,但是有时候御史的嘴到底是一把利剑。   所以林太傅家的女儿不可选。陈尚书家的女儿虽是最合适,但是陈尚书到底是官职低了些。说出去好似咱们欺负了太子一般。这也不大合适。   说来说去奴婢认为这宁国公家的嫡女宁幼颖最合适。这宁国公是一等公爵,位份上倒也是配的上太子妃之位的。”   宫女笑着说完之后还快速的瞟了一眼贵妃,果真见她神色极为满意。心中也不忍骄傲。   她打小跟着贵妃,自是最懂贵妃的。   宁国公是袭爵才几年,且像是前几代人都太英武了,这新任国公却是熊的很。打猎的时候都不怎的敢出箭。   那批追随先国公的下属看着这般不可辅佐也都跑的跑,逃的逃。这宁国公看着表面一片花团锦簇其实里子里却是没了让人忌惮的东西……   “还是你最懂本宫,就这宁幼颖了。”贵妃笑着看了看心腹,心中格外的满意。   两人一言一语便定下了太子妃的宝座,也玩弄了一代人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宁幼颖就是以后的皇后,琼琚是太后。太后和皇上注定比较虐。哈哈哈哈 第103章 太后2   先国公一生骁勇,身份尊贵至极。所以当年想和他攀亲戚的人家能从皇宫排到城门口。   琼琚的亲事便是定在了五岁那年。那家也不是什么大贵之家,最大的官也不过只单单是个四品的太常寺少卿。   之所以能定下来还是因着那家后院人口简单,且家训极严。国公爷近老年得女可是宠爱的很,荣华富贵他家不缺,只望女儿过得幸福和乐。在一众求亲拜帖中便挑中了这家。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先国公去了之后琼琚所受的待遇一落千丈。这婚事上也受了影响。   原本和她定了亲事的张家也是拖拖拉拉、推三阻四。一拖便由琼琚及笄拖到她一十八岁。   但是一十八岁那年却是等来的那家公子攀上了桓亲王家的郡主。   琼琚性子越发的淡然了对此倒是也没甚在乎……   这年皇帝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清凉寺大师却说是邪气入体需得寻一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冲喜。相互克之方能除病。   皇帝惜命,只是寻一个女子自是好说。朝中大臣也是兴奋至极,这皇后位子自元皇后去后便一直空悬,若是借此机会落到自家头上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可就极少了。可偏偏琼琚就是其中一个!   这日宁国公府书房。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宁国公看了一眼上首的青年询问着。   “正如国公所想。”太子轻呷了一口茶水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旁边,温声道着。   和贵妃料想的远远不同,“废物”的宁国公却是个极聪慧的。   有一个词叫功高震主,他没有父亲那般勇猛,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收敛锋芒。   外人看到宁国公“众叛亲离”,其实不过是自己主导的罢了。   “只是皇上身子虚弱送一女子进去真的能有用处?”宁国公有些狐疑的道着。虽说早些年皇帝是比较沉迷女色,但是现在身子都成那般了还能再那般?   别送进去做个傀儡白白的浪费了宁琼琚的那张脸。   “便是没甚用处,宁家多一个皇后以后多一个太后对您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宁国公门客也笑着劝着。   “既是如此,那臣今日便将生辰八字交上去。”宁国公抚着胡子笑着道。是啊,一门两皇后的荣耀也是极高的,他便是下去了也能在祖宗面前抬起头了。   太子淡笑着微微颔首,又呷了一口茶水,眼中闪过一丝微妙。   既是她总得要嫁人,那不若便做最尊贵的女子。但是那缕艳色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包括她名义上的丈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动作,和她没有关系。说来也可笑,他是她眼中的陌生人,她是他眼中的朱砂痣。   太子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这年琼琚十八岁。她进了宫坐上了世间女子最羡慕的宝座,成了最尊贵的女子。但是她却是嫁了一个和她父亲年岁一般大的丈夫。   十几年的沉寂,说是装的也好,说是真的也好。她还真的像是个木桩子了一般没了心,也没了难过。   正如那清凉寺大师所说,大婚之后皇帝的身体果真在慢慢的恢复。两个月一晃而过,皇帝身体完全康复了。   “救”了他一命的琼琚自是成了功臣,皇帝很是高兴,当晚便想摆驾景仁宫。   只是还未到景仁宫半路上便被太子新献上的美人勾了魂去……   又是一年匆匆而过,皇帝也是大限将至。他本就是身体虚弱,又听了贵妃的话吃了所谓的仙丹。   一次在贵妃宫里云雨便去了。   太子联合重臣清君侧杀了贵妃,囚了元王顺利登基……   琼琚刚做了一年皇后,又火速的成了寡妇做了至尊太后。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待了一年琼琚也习惯了。做皇后的时候还得应付着贵妃的挑衅,成了太后却是没了顾忌。   她性子越发的淡了,便将妃嫔们的晨安定省改了。只单单初一十五来一次就够了。   她年岁不大,人又和善,那些妃嫔更是瞧不上她,但是碍着身份到底得低着头。   这听了吩咐可以不用晨安定省了倒是乐的自在。   每日不愁吃喝,看些诗书佛经悠闲自在。琼琚着实欢喜这般生活。心中感叹若是能一直这般下去,少活些年岁也是值得的。   只是上天却是没听到她的心声。那场宫宴将两根没有干系的两根丝线永远的缠绕在了一起……   “姐姐放心,奴才都准备好了。那药便是只沾了一口都会达到效果。陈王那边也安排好了,今日定是能成了娘娘的大事。”小太监笑嘻嘻的道着。   这可是怪不得他了,便是在慈宁宫当差极是轻松,但是却是没甚油水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也是要生活的。皇后给的银子足,够他过活半辈子了。   “好,你这事若是办的好了。娘娘定是不会亏了你的。这首饰你先拿着,娘娘说这是先给的辛苦费。”宫女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包首饰塞给了那小太监。   “多谢娘娘,姐姐定是要替奴才和娘娘请个安。”小太监一打开小包裹眼睛都快亮了,皇后果真没骗他。他只打眼瞧着,这首饰就值了几千两了。   “不过娘娘还有话在后面,若是这事走漏了风声,你和你家几口人的性命可是牢牢地抓在娘娘手中。”小宫女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淡了下来,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恭敬陪着笑脸才稍稍的缓和了些……   ……   这夜是皇帝的万圣节。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个生辰,定是要好生的庆祝的。   身为太后的琼琚这种场合也是怎么也逃不过的,不过她身份高,过会儿借着身子不适的名倒也能提前回宫。   琼琚虽是才一十八岁,但是身份摆在那里,所以衣服都是捡着庄重素淡的穿。更何况是今日这种大场合,穿的更是端庄了。   一身宝蓝色吉服上面绣着象征着身份的百鸟朝凤,首饰带的也是极其显尊贵老气的金钗。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上的妆容也是朝着老气画的。   只是琼琚不知道她再怎么打扮仍是掩不住那丝艳丽,反而衬的人有种异样的反差美,更加的吸人目光了。   皇上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水,现在酒过半巡,眼神情不自禁的瞥向身旁的女子。只是他扶额做一幅醉酒的样子,高位离着下面的席位又有些距离,所以下首的人看不到他的动作。   但是旁白的皇后却是看了个清楚,她端了杯酒水笑着起身敬了太后一杯。只是被袖子掩住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挑……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琼琚喝的有些头昏,又见时间差不多了,忙起身和皇帝告了辞要回宫。   只是她前脚走后脚那好色至极又喝醉了酒的陈王也出去了。   半柱香后暗卫慌忙来报,酒醉的皇帝一下子便清醒了黑着脸去了偏僻的梅园……   第二日琼琚醒来看着身旁独有的黄袋子和身体的异样疼痛心如死灰。她不知自己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今生怎的这般的多灾多难。   她从未有一次像这般绝望的怨恨上天如此作贱她!   她深夜走到井边却是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恭敬地请到了房中。她在房中扯了绳子却是被黑衣人强制性的拦了下来。她割过脉却是硬生生的被救了回来……   两月一晃而过,她将自己折磨的毫无声息,看着像是一个没有魂的破布娃娃。   另外一个重磅消息更是炸的她浑身发麻不知所措。   她怀了身孕!她开始想尽方法将这孽种打掉,但是他却顽强的像从未存在一般。   琼琚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心中鬼使神差的忽而不想打掉他了。   她想要一个世间只属于她的血脉,亲人。   她配合了他的安排去了行宫。她开始期待这个孩子,她亲手绣了好多的衣服,她开始规划行程。她想带他走……   她早期将自己身子折腾的极弱,即使在太医的帮助下保住了胎儿,但是却是早产了。   命悬一线之间她拼了命的将他生了下来。放松下来却是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她醒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那孩子的身影。她痛不欲生,疯了一般的找孩子。   最后等来的却是自以为是的他。   他说,他和你生的极像。他身体很是康健。他的玉蝶落在了皇后名下。他是天之骄子自是不能沦落荒野……   琼琚不知自己怎么听完他的话的,只是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恨一个人。   她怒火直冲脑门,气的使出最大劲儿甩了他一巴掌。只是他却仍是笑的情意绵绵的望着她,那双眸子看的琼琚浑身发寒……   她痛哭了两日,亮丽的丹凤眼差点哭成了瞎子。十几年的委屈和怨恨一下子爆发了,她真的像是疯了一般,谁来劝都没能有用。   最后他许了让楚毓可以养在慈宁宫她才停了下来。   琼琚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金牢笼,回到了那个锁了她半辈子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自己写哭了。太后这一辈子活的太压抑了,心疼。呜呜呜呜。 第104章 太后3   皇上和皇后真是天生的夫妻,都是极度心冷寒凉之辈,都将彼此算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宫宴皇后棋差一步琼琚阴差阳错之下怀了皇帝的孩子。   可是她也不是个善茬的,简单几计就将自己摘得明明白白的,将所有的嫌疑都甩在了陈王头上。   后琼琚怀孕之后她才开始慌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假孕对赌,几个月后皇后果真双喜临门,生下了嫡次子。所出的平庸笨拙的大皇子也得了储君之位……   皇帝当时同意将楚毓养在琼琚名下,却也不是完全是真的。只不过是怕她真的存了必死之心。   果真他算的极准,琼琚见了孩子之后心中像是一下子便被填满了。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是不舍得寻死了。   楚毓到底是皇后“所出”,到底不好一直养在太后名下。皇帝也是借着皇后身体虚弱,恰巧太后膝下空虚的名头,才能让他在慈宁宫多待了些时日。   日子一天天过着,楚毓在的时候,琼琚欢喜极了,一直不舍得放手,说不出的欢喜愉悦。   楚毓不在的时候她像是比之前更加的沉静了,有时候一个人一坐就是半天,神情发木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来请了小佛堂之后她又像是成了尼姑一般,看着恬淡的佛经内心像是得到了抚慰。   转眼间又是三年。时间像是一剂良药冲淡了内心的伤痛,琼琚每日抄抄佛经打打坐,秀绣帕子做做衣物,倒也算是过得充实。   只是一个人的出现又打破了这平静的日子!   皇帝得了一宠妃,也不知是为甚她总是莫名挑衅琼琚。今日夺了慈宁宫的血燕,明日占了慈宁宫的金丝煤炭……   宫中人知太后只是个身份,相比之下自是不敢得罪堂堂宠妃。再说皇帝也未怪罪,所以更加的不当回事了。   这也纵的那宠妃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又是一年,宠妃生了龙凤胎立了功封了莲妃。   皇帝皇后出宫祭祖,六宫由莲妃打理。   太后宫中越发的缺三少四了。只是她在国公府也受惯了,这于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是偏偏楚毓不知怎的染了天花。夜半突然发了急病,整个人烧的直哭。   琼琚吓得手足无措让人请太医却是寻不到!寻了多次只寻了一个医女来,那医女还不耐烦的道五皇子感了风寒太医都集中在月华宫了。   琼琚这还有甚不明白,心中升起一股恼恨,脸色也渐渐地发冷了。   她第一次动用了父亲给的卫队,去宫外请了不当值的李太医。   天花是传染的病,且染了大多数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吓得躲的远远的。   他躺在床上哇哇直哭,每掉一颗眼泪都像是砸在了琼琚心上。   她死活的睁开了秀春死死阻拦冲了进去,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母子俩像是心连心一般,他大声哭闹,琼琚默默流泪。   直到天微微亮怀中的娃娃才像是哭累了一般,躺在琼琚的怀里睡了过去。   只是脸上身上满是红色的痘,琼琚恨不得能替他受了这罪……   楚毓到底是命大,这场天花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只是他无事,琼琚却是病了。   昏了一天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调查这天花之事!   哪就这般巧合了,好些年宫中没有出现过天花,怎的突然就一个小孩子染了?怎么五皇子早不病晚不病就那晚病了还将所有值班太医都请了去?   琼琚面色极冷,她可以德报怨,她可以受委屈,但是她儿子不可以!   正如她所想的,楚毓枕头中的棉套正是由宫外感了天花之人用过的。而这枕头莲妃吩咐了内务府送来的……   宠冠后宫莲妃娘娘一夜之间倒台了,由金碧辉煌的月华宫进了冷宫。   琼琚的威严也立了起来,众人也知了太后娘娘并不是好惹的,妃嫔们也不敢再轻贱她了……   又是一年。这日慈宁宫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像是过节一般。明日是琼琚的生辰,肉眼可见她今日心情极好,脸上一直带着柔柔的笑。   其实琼琚已经有好些年没正经的过生辰了。因为到了那日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起死去的姨娘,心情自然就低落了。   只是今年和往常不一样!楚毓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太后的生辰,刚学了丹青的人儿,亲手画了一幅画儿送了她。   他性子冷话又少,将画交给琼琚的时候耳垂都羞红了,还嘱托了必须等到晚上才能看。   琼琚自是应下了,等到晚上打开的时候眼泪一下子便留了下来。   他画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女子手上拿着一本佛经在读,旁边小人练着书法。本是平平淡淡的场景却是看的琼琚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慰藉……   第二日正是她的生辰,琼琚收到了一份维持了十几年的礼物,持续了一天的好心情也散了。只吩咐了秀春如往日一般将东西还了回去。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却是和往常不大一样……   皇上看着被一丝没动的礼物,眼中闪烁,心中也异常烦闷。一坛子酒水下去人也昏了头,独自冒着大雨去了慈宁宫。   琼琚洗漱完坐在榻前看着那副画儿,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一副恬淡娇美。昏黄的烛光打在她脸上更显得美人如玉。整个人就像一副画一般,看的窗外的皇帝双眸的亮了。   也许是酒精冲击了理智,也许是她比往日更美的惊人。他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年她的媚态……   窗外雨打芭蕉,大雨冲了兔子窝,也冲刷掉了那层遮羞布。楚毓心中最后的底线也崩了,金碧辉煌的皇宫果真只有砖墙是干净的……   他第二日便搬出了慈宁宫,性子越发的冷淡了…… 第105章 太后4   只是楚毓虽是故意疏远,但是两月后还是有些担忧的偷摸去了慈宁宫。   这日琼琚正抄着佛经,忽而感觉头昏,一起身身体便倒了下去。   秀春吓得赶忙让人唤了太医来,只是这一探脉象却是出了大事!   李太医沉默了良久方道了一句是他医术不精。   琼琚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一下子吓得苍白。心中喘喘不安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夜之后她第二日便灌了两碗的避孕汤药。这几日身子虽是有些难受,但是也没当回事。   谁知竟还是……   琼琚面色如常,只淡声和李太医吩咐了不要泄了出去。   李太医跟了皇上几年了,自是心中有数。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他自己的命倒是小事,他家几十口人命可也是保不住了!   自从李太医走了之后琼琚立马变了脸色,她双目无神的盯着床帐,心中坚定地想着这孩子是绝对不能再留了下来!   她借着休息的名头将秀春支了出去,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箱子在里面取出了一个白瓷瓶。   这药是之前她让秀春准备了药耗子的,药效轻,人吃了不至于丧命倒是极适合现在的。   琼琚倒了一颗出来,正要放到嘴唇的时候忽觉心中一疼。她抚了抚平坦的小腹,闭着眼将药慢慢的靠近檀口。   “不、不要。”楚毓来的时候便是觉得心中似针扎一般,在窗外见她面色虽苍白但也不像是重病的样子,心中刚刚放下了些。只是他还未走便听到房中的动静……   楚毓一跃从窗子中进来了,小小人儿额头上满是汗水,神色担忧的看着琼琚。   “毓儿怎么来了。”琼琚有些激动的道着,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药扔了。   “我、我有些东西没取走。”楚毓淡声道着,耳垂不着痕迹的红了起来。   “这些日子又长高了些。衣服鞋子可还能穿?”琼琚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见他这两月又窜了个子又担心他衣服鞋子不能穿了。   楚毓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像是掩饰眼中复杂的神色。   “前些日子给你做了两双鞋袜和衣衫,是按照之前的尺寸定是不合身了。等改日我改改让秀春给你送过去。”琼琚见他不语,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委屈,忙柔声的道着。   “不用了。”楚毓淡声道着。   “可是有人欺了你了?你告诉皇祖母,皇祖母替你出气。别气着自己了。”琼琚走到他身前弯身抚着他的小脸,柔声的问着。   楚毓听了她口中的“皇祖母”三字忽觉异常的刺耳,心中也不知为甚升起了一股子气恼。伸手便甩开了她的玉手,小小的身子往后躲了几步。   琼琚手呆呆的愣在那里几秒,脸上满是不解和失落。   楚毓看着她这般心中有些内疚有些恼,声音淡漠的道:“太后身子弱,还是好生养着吧。”   琼琚脸上一愣,黛眉微皱,良久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毓、毓儿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太后好生保重身子吧。”楚毓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淡声道着。   琼琚看着他的神色忽而身子一踉跄差点摔了。他神色平淡定不是才知道的!琼琚双目眦裂有些不知所措。   楚毓见她差点摔了忙上前想扶,只刚迈步,又停下了,整个人有些迷茫。   “毓儿,你,你……”   “她是无辜的。”楚毓看着她的肚子淡声道着,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那还未出生的娃娃。   琼琚脑子嗡的响了一声,扶着桌子下来,丹凤眸不敢再看那小儿,满脸都是泪花。   “太后多保重。”楚毓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从窗子里出去了……   琼琚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他那句‘他是无辜的’,最后到底是没有吃下那颗药。   半月后,皇帝带人南巡。太后感风寒去了园子养病,四皇子孝顺伺候身旁……   又六个月皇帝南巡带回一怀了七月身孕的民间女子封了嫔位。不幸的是嫔娘娘生了三公主便去了,皇帝心痛至极将公主给了太后抚养……   琼琚看了看怀中像极了姨娘的女娃娃,又看了看旁边像极了自己楚毓,眼睛有些酸涩。   三年一晃而过,这三年怕是琼琚过得最安心、最欢喜的三年。   这年又逢上南巡,身为太后的琼琚自是也得去的。   这夜车马行至苏州,车马劳顿一歇下众人都沉沉的睡下了。夜半等到侍卫也昏昏而睡的时候后院却浑然不知的走火了,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小了。   众人刚起身外面便被满满的黑衣死士包围了起来……   琼琚睡觉轻,外面刚有杂音便醒了。慌忙的穿上衣服便想去后面将灵儿抱在身边。   只是外面的火势大她还没走到便被秀春拉住了。   “娘娘,刚才奴婢看到奶娘已经抱着公主出去了,您快走吧。后面火势愈发的大了。”秀春抱住琼琚拦住她的脚步。   “毓儿,毓儿还在后面呢。”   “您放心,四皇子有些功夫,身边还有侍卫定是也出去了的。快走吧。”   秀春这般说完琼琚才听话的出去了。只是还没走到前院便看到去而复返的奶娘。   “娘娘,娘娘,公、公主不见了,不见了。”奶娘满身是血失魂落魄的跪了下来疯了般的扣着脑袋。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琼琚瞪着下面的奶娘厉声问着。   只是她已经像是吓疯了一样,大口的喘息着扣着头却说不出什么话。   琼琚急的也不再逼问她只死活的挣开秀春的双手冲着奶娘回来的地方跑了出去。   她穿了一身黑色披风,凤眸赤红像是从地狱出来的一般,脚上的绣鞋也跑丢了,脚上满是鲜血……   她到前院的时候两方交战正是激烈,刀剑挥舞着,白刃进去红刃出来。   琼琚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赤红的凤眸只记得灵儿公主小小的身影。   那黑衣人见她出来隐藏在黑布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利剑猛地插入了她的身体……   一夜刺杀终是结束了,双方伤亡都挺重。这场南巡注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琼琚重伤昏迷了几日,醒来的时候得知灵儿已经去了的消息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却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时而安静出神的看着外面,时而疯闹的要灵儿,时而痛哭不止……   慈宁宫的大门自此关了五年……   ……   太后虽是不理睬外面的人,但是他却是日复一日的来这里报道。   又过了十年,这日他终于没再来了。琼琚一如往常一般在里屋念着佛经,却等来了淮庆。   “娘娘,您去看看太上皇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淮庆双目通红,脸上还带着泪痕。   自一月前太上皇便开始吐血,只是他自己不当真,也不要太医诊治,仍是不差时辰的来这里。   昨日回去便病倒了,今日早晨忽而精神饱满,他还以为是好了,谁知不到一个时辰眼见的气息都快没了。他才知这是回光返照。   太上皇口中一直喃喃的要见太后一眼……   琼琚眼中微闪,只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仍是念着手中的佛经……   外面丧钟响起,哭声蔓延了整个清凉寺……   先帝驾崩,外面大半丧事,琼琚却仍在房中念着佛经,和往日没有任何差别。   停灵二十七日,棺椁出了清凉寺,敲敲打打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清凉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靖武帝生前十年已经开始准备墓地了,清凉寺大师道他一生开疆劈地、戎马一生身上杀戮太多,不符祖墓风水。   而清凉寺佛光普照正是化解杀戮的好地方。   所以重新选地将墓地建在了清凉寺旁边的山上。墓地正对着清凉寺也不知是沐浴佛光,还是守着什么……   靖武帝去了,贴身总管淮庆也要出宫荣养了。他跟着靖武帝几十年感情自是极深,临走之前还将清凉寺他住过的宫殿亲自收拾了一番。   只是却在柜子中发现了包裹的极好的一朵红绒花。淮庆忽而有些恍然大悟,当时皇上手指着柜子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是要旁边桌子上的水,原来是要这个……   他记得这红绒花。那年主子去了宁国公府回来的时候袖子中便藏了支红绒花。后来还时而看着这红绒花出神……   后来他知道了这是宁姑娘的东西……   淮庆看着那红绒花出神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小佛堂。   淮庆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琼琚,“娘娘,这是先帝留下的。当时应是想陪葬来的。只是老奴愚笨没能猜透。”   “看着这旧物,老奴想起来不少的往事。老奴快要出去养老了,有些话思来想去还是想和您说说的。”   “老奴知您和先帝之间的恩恩怨怨。您也是受了半辈子的苦。只是他也是不容易的。当年您是被废后暗害中了药,差点被陈王侮了。真的不是先帝害的您。   您怀了皇上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老奴真的很少见他那般欢喜……   当时宁国公手中握有兵权,废后独大。您无论是跑到哪里都逃不出的。   您以为他是用四皇子将您永远的拴在慈宁宫?其实可能有些原因吧。但是最重要的是四皇子只能有一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只能给废后。   他用太子之位和废后对赌,只希望能保住了四皇子……   灵儿公主没了的消息传来您痛彻心扉,他也一样的。可是他还要处理元王余孽,主持大局,稳定臣心。甚至是几日夜没有合眼……   还好上天保佑灵儿公主最后回来了。那晚他在大殿里跪了一整夜……   娘娘,您不知道的是当年您进宫不是偶然的。宁国公早就想与陈王结亲,那陈王是怎样的不堪您可能是一知半解。他前面三个王妃都是硬生生的被折磨死的……   但是他只是个太子,无宠无权,只能做出了一个最不想做的决定。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可能一辈子和您不会有任何交集……”   淮庆回忆了靖武帝的一生也像是在回忆自己的一生一般,已经满面泪痕了。   只是旁边的琼琚却是合着双眸让人猜不中神色。他要说的都说完了,心中叹了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房中良久琼琚打开了那盒子,红彤彤的细绒花依旧如往昔一般红的耀眼,酸涩的凤眸忽而有些模糊了……   良久,琼琚将那绒花放到了柜子中,仍旧拿起了桌上的佛经。往事如烟,也许曾经欢喜过,只是那些欢喜早已化作了云烟。青灯古佛,众生皆苦…… 第106章 甜蜜的折磨   楚毓那日醒来梦到了桑桑母女俩,第二日就让暗卫将人调查了个清楚。心中百感交集,对桑桑心疼愧疚的同时对白问凝却是又厌又恼。   既是知道了所有,楚毓自是不用顾及那误认的救命恩情。第二日便爆出了秦王妃勾结明王刺杀秦王的消息。   至于与太子偷情的丑闻却是丝毫没说出去,一来这事关皇家脸面,便是楚毓做得出来,皇帝也定是会将所有的消息拦下来。   二来到底稚子无辜,大人们做的孽事到底怨不住孩子。且那孩子身子极弱都是用参汤吊着命……   那日登基典礼和封后大典,难得一见的盛世大景象令京城人都震惊了。   宗人府   两个疯子满身泥污,脸上黑的都有些看不出样子了。两人刚打斗了一番,女人咬的挠的男人脸上手上全是指甲痕,男人打的女人脸上身上青青紫紫。   直到外面烟花盛开,冷鞭声响起,两人都像是清醒了一般,不自觉的透过狭小的窗子看向窗外。   “哈哈哈哈,本妃是皇后了,本宫是皇后!”女人鼻青脸肿的脸上狰狞的笑着,很是有些吓人,疯疯癫癫的样子一点也不见之前秀美淡然模样。   “皇后?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孤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男人到底是力气大些,原本累的靠在墙角,现在听了女人的话,立马起身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因为我?你就是个废物!你就是比不过秦王。不,皇上!本宫就是皇后!本宫是皇后!哈哈哈哈哈。”   女人恶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又大声的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却是尖锐的吓人。   隔壁原本吃着大鱼大肉的狱头们听了两人的对话又吓又惊,“喊什么喊,还想吃一顿鞭子?老实点,进了这宗人府还做什么春秋大梦。”   狱头打了个酒隔鄙夷的吼着,带着伤疤的脸上狰狞的吓人。两人都有些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发一声……   这边桑桑自是不知那边的事情,今日封后大典都快将她累死了,那么重的凤冠压的她脖子都快断了。   “您呀,就是娇气的很。这可是旁的女子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徐嬷嬷笑着给她捏着脖子。   她们夫人平日里头上都没多簪过几支发钗,所以今日带了这凤冠才觉得累。其实这凤冠可真不重呢。   当时皇上让人制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太重了。   “哪里是我娇气啊,分明是他不安好心。这么重的凤冠哪个能受得住。”桑桑哼了一声,继续合着美眸享受着徐嬷嬷精湛的手法。   徐嬷嬷宠溺的笑了笑没再说话。自从两人和好之后,夫人便越发的会折腾人了。平日里用膳不需人侍奉,现在却是吃的菜大多要皇上亲自伺候。   平日里使唤丫头都很少,现在每日让皇上捏肩捶腿。   平日里说个话都小心翼翼,现在在外面都能听到训皇上就像训小孩……   她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但是皇上也是奇怪,原本脸一直冷冷淡淡的人,现在被使唤的像三孙子脸上也是柔柔的带着宠溺。   她原本还怕夫人被记恨还想着劝她稍稍收敛些,只看到人家皇上也乐的这般。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没甚好劝的。   徐嬷嬷心中感叹既为她欢喜又有些担忧。桑桑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累的昏昏欲睡。   楚毓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眯着美眸眉眼弯弯,就像只慵懒的猫儿一般让人想拦在怀里揉捏一番。   他眼神柔和宠溺,脚下放轻了步子走上前去。   徐嬷嬷刚想行礼便被他拦下了,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桑桑半梦半醒之间发觉肩上的舒爽感消失了,忙不依的哼唧着。   楚毓淡笑着将手放到她玉肩上轻轻按着。他平日里倒是经常给桑桑按,劲道放到平时也是极舒服的。   只是今日他喝了不少的酒。本是江承允笑眯眯的灌了楚毓不少的酒。   那些大臣刚开始还有些怕这新帝,只是后来看他来者不拒的架势,也都大胆了起来。你一杯我一杯的,便是那酒中掺了不少的水喝多了也有些晕了。   桑桑也察觉到身上的劲道有些不对了,缓缓地睁开美眸就见他眸色暗暗的盯着她半解的衣衫。   桑桑瞪了她一眼,玉臂环住了那鼓鼓囊囊的地方。   洗漱完她累的不行,便由着徐嬷嬷打扮。直到穿上了她才知这寝衣有多让人难为情。   大红色薄纱紧紧地裹住了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半透不透的更加的充满了神秘感。赤红与雪白形成鲜明对比衬的美人气色更加的好了……   她看了当时脸颊就红了,又想起这些日子那男人火辣辣的眼神身子打了个寒噤,忙要换下来。   刚打开衣橱脸更加的红了,这狗男人得有多狠呢!   她穿的这件布料还算是多的!桑桑咬牙切齿,她的寝衣都在如意巷子留着,倒是不得不穿这件了。   桑桑越想越是觉得气,拉过旁边的锦被环住了自己。只是旁白的男人目光却是仍没变,像是能穿过锦被看到那红纱下的美景一般。   他喝了酒清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笑着更显得温柔。他修长的手有些粗鲁的接着身上的龙袍,弯身坐到了桑桑身旁。   “楚、楚毓,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好难闻啊。不行,你不能睡床上!”桑桑玉手扇了扇,秀气的鼻子皱着,脸上很是嫌弃。   “桑桑身上好闻。”他说着将脑袋靠到桑桑的肩上,挺拔的鼻子蹭着她的蝴蝶窝,有些微凉的薄唇细细的吻着她雪白如玉的肌肤。   “不行,不行。”桑桑被他吻的身上打了个寒噤,脸上羞红的推着他。   “乖。别动。”他声音有些粗喘,有些沙哑。强劲的手臂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   “楚毓你欺负我。你混蛋。”桑桑美眸水淋淋的瞪着他,尖利的小银牙咬着他的脖颈。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乖,不哭啊,不哭。”有些烫的泪水滑落到他的胸膛,炙的他像是一下子清醒了。顾不得身子的不适感,马上怜惜的抱着人轻哄着。   他声音轻柔耐心,桑桑心中的那丝气恼消了些,但心中仍是委屈的很。   “你总是想着自己。你都不想想我,只知道自己欢喜。那凤冠累的我脖子疼了好长时间了。哼,你都不关心我。还说什么以后好好补偿我,你分明是折腾我。”   美人娇滴滴的哭腔又媚又软,听的楚毓心中也软绵绵的像是化成了水儿一般。   “是我的错。桑桑乖哦,不哭了。桑桑想怎么罚我都行。”他立马妥协道歉道。修长的手轻轻拍着人柔声哄着。   “哼,你是皇帝,谁敢罚你啊。”桑桑白了他一眼,红艳艳的小嘴儿嘟着,又娇又惹人怜。   “桑桑欢喜便好。”他轻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脸上柔情看着桑桑有些脸红。   “这是你说的,以后不准反悔。”她美眸嗔怪的看着他,眼底深处露出一丝狡黠。   楚毓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笑的像小狐狸一般狡黠,眼底满是温柔宠溺。   “我腰酸腿疼的很,你既是说了要我罚你。那便给我捏捏腿吧。”她娇声道着。   自从她那次爆发之后便越发的不想再装贤惠温柔了。她就是这般,若是他忍不了大可以放了她就是了。   楚毓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遵着她的要求给她捏着腿儿。他醒了醒酒手劲倒是和平时差不了多少。   桑桑舒坦的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阖上了美眸。   那双手像是了解她全身每一处一般,桑桑感觉一天的疲惫消除了不少。睡意渐渐的袭来,她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直到她呼吸均匀了楚毓才放开了手。锦被下她娇躯柔滑娇嫩,像是从皮肤深处透出了一股的香气。   楚毓虽是深吸了几口气,算是压住了心中的渴望。他将人轻轻的抱进怀中,柔的像是把怀中人当做易碎的娃娃一般。   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青丝,暖香透过鼻间传入了他的心田。帝后大婚,乾清宫满眼的红色,便是这床帐也是红色的,外面燃着的婴儿手臂般粗的龙凤烛透过红帐映照的更加柔和。   楚毓心中升起了几丝不真实感。他淡笑着看着怀中的娇人,久久的不舍得睡去,生怕睡醒了梦也醒了……   帝后大婚和新皇登基两件大事撞在一起,所以楚毓难得的放了自己几天假。   他昨晚一直盯着怀中人儿看,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下……   他刚睡下不久便醒了,怀中人像是梦魇住了那双白嫩小巧的脚死活的喘着他。   她紧闭着美眸,红唇轻喃着也听不出说的甚,楚毓吓得赶忙将人唤醒了。   只是美人儿刚醒就赏了他一个巴掌。那巴掌硬生生的打在他脸上,虽是不疼,但是却在新上任的皇帝陛下脸上留下了几道红印儿。   楚毓呆愣了一瞬儿,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红印儿忙细声哄着眼中带着泪光的人儿,“桑桑怎么了,不怕,我在,我在。”   “楚毓,哼,负心汉!”桑桑反应了一会儿小嘴嘟着不满的看着他。小手还不解恨的掐了他几把。   她又梦到了那个炎热漆黑的夜晚了,又梦到了她喝了那毒酒。只是和前世不同的是,逼她喝的是白问凝。   她还笑的张扬得意的告诉她她和秦王夫妻恩爱。她看她不顺,所以便可以随意弄死她。还让她不要乞求秦王能够来救她。秦王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桑桑越想越是觉得气,眼中的金豆豆也落的越发的快了。   “怎么又哭了。别哭了我心疼。你要不再打几下?”楚毓心疼的将人抱紧了,将俊脸送到她手边……   楚毓哄了好久才把怀中娇滴滴的人哄好了。虽是累的口干舌燥,但是心中却是舒坦骄傲的很。   他喜欢她可以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还有这娇娇的小样子真的欢喜的很……   楚毓虽是放了自己几日假,但是这几日乾清宫堆了不少的折子,他便是想闲着也闲不下。只能遗憾的看了看睡的香甜的美人洗漱一番去了前殿。   桑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她刚洗漱完,红叶便来报了消息说宗人府的白问凝要见她。   桑桑也许是因为前世的阴影,反正就是对白问凝存在着危机感。所以她前脚进了宗人府她后脚便派了一个太监时常传着消息。   桑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亲自去一趟,也许是压抑已久的自尊心和不服气作祟。也许是被昨晚的梦境气到了。   反正桑桑很想看看这位前世和梦中都傲慢得意的王妃娘娘现在是何模样。   桑桑特意细细的梳妆了一番,经了半个时辰才穿戴打扮完毕。   昨日还口口声声嫌弃那发冠重的人,今日便带上了一顶不输昨日的凤冠。   那凤冠不同旁的,上面很是精细的雕刻了一圈的九龙朝凤,凤凰嘴中吐出一颗珍珠直直的垂到眉心。   平日里不施粉黛的小脸,现在经了细细雕琢更加的绝美勾人。她眼角微微上翘,桃花眼眸中含着种种风情。   一袭暗红色凤袍衬的人肤色雪白,既美又威严,让人不敢玷污了去。   “娘娘真是绝美的很。”梅云看的眼睛都有些呆了。昨日娘娘也是极美的,只不过那身吉服衬的人显得威严庄重,不如这常服衬的人美若九天玄女。   桑桑笑着嗔了她一眼,极是满意夫人抚了抚凤冠。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刺激那位王妃娘娘!   楚毓这边听了桑桑要去宗人府的消息也知拦不住她,便笑着派了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护卫着。提前让人将太子和白氏分开了。他可不想让那些贱男人看到她的样子!   桑桑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宗人府,等到她到的时候宗人府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脏乱的环境收拾了一番倒是干净了不少。   狱头们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连头都不敢抬起看桑桑一眼。   桑桑看着眼前疯疯癫癫蓬头垢面的白问凝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因着要见皇后娘娘所以早有人给她提前梳洗了一番。但也只是看着稍稍的干净了些,不若平时脸上满是泥污罢了。   桑桑认出了她,但是她却像是没认出桑桑,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什么话。   “白氏你要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桑桑淡声问着,手不自觉的抚着头上的凤冠。   “是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带着凤冠?这是本宫的!来人,将她头上的凤冠给本宫拆下来!”   白问凝死死地盯着桑桑头上的凤冠,双手紧紧地抓着那铁栅栏。若不是那栅栏拦着她估计能上前将桑桑的脸都挠花了。   “大胆,敢对皇后娘娘不敬,还想挨鞭子?”那狱头听了这话心中吓得不行,忙挥了挥手中的鞭子嚷骂着。   只是现在的白问凝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是死死的瞪着桑桑,“明明你才是本宫的手下败将,你死了对不对!一定是本宫没睡醒。一定是!”   她口中喃喃着,疯狂的摇着头,像是想将眼前的桑桑晃去。   “先下去吧。”桑桑淡声吩咐了几句,也看了看旁边不愿出去的梅云和红叶。   直到这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桑桑才看着她淡笑着道:“我是死了啊,但是我又回来了。白氏你害死了我。我是从地狱来的恶鬼,就是来索你的命的。”   桑桑红艳艳的嘴唇儿轻勾着,美眸瞪着她,艳丽的确实像从地狱来的鬼魅。   “啊啊啊,本宫是皇后。你这恶鬼奈何不了本宫的!你、你就是死了也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她抱着头吓的身子直颤抖,那双眸子再也不敢看向桑桑了。   “哈哈哈哈,那你便看着吧。本宫会越来越好的。”桑桑娇媚的嗓音萦绕在她的耳旁,吓得她更加的害怕了,真像是看到了来索命的鬼魅一般。   桑桑看她这模样心中瞬间舒坦了不少,扯了扯嘴角便迈步出去了。   宗人府中狭小阴暗,外面却是阳光明媚。桑桑看了看高高挂着的太阳,心中暖融融的。   她一定会过得极幸福的!   “派人报了皇上,本宫想吃他亲手做的糖人了。”桑桑坐在轿撵上轻声吩咐着,那小嘴儿将“亲自”二字咬的极重。   哼,她是原谅了他,但是他要一辈子给她做牛做马!桑桑想着脸上笑的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甜甜甜的解解苦,哈哈哈。   白问凝和太子的结局就是这了。我感觉她真的死了那便太便宜她了。   桑桑变得娇气了,但是也只对楚毓。有人宠着自然会变娇气了。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哈哈哈哈,还有一点,我觉得让楚毓一辈子给桑桑当牛做马也不错。又娇气又妩媚的小妖精随心所欲的折磨他,他只能忍着让着宠着。 第107章 白薇&江承允   白薇做了个梦。梦中她仍是一早便被卖进了群芳楼。   后她及笄鸨母将她初夜卖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那双色眯眯醉迷□□的绿豆眼吓得她拔出了发中的朱钗刺了他。只是女子的力气到底敌不过男子。那富商被激怒一巴掌甩的她头昏脑涨。   他那双肥胖脏污的手一把撕开了她身上的薄纱。她双手被绑住,口中也被塞了破衣服,双目中满是绝望。   紧急时刻在她身上遮羞布快要剥完的时候一轻浮放荡的公子进来了……   他虽是脸上笑的轻浮风流,却是目不暇视的将身上的披风罩在了她身上。   她以为不过是贵公子们闲的无聊大发善心,只是没想到他却是拿了万金将她从老虎口中赎了出来……   “姑娘救了我一命,我为姑娘赎了身。就此告别,多多保重。”群芳楼外他弯身朝着她行了一礼。   他脸上笑的温和知礼,一袭淡青色锦衣,身姿修长,手中拿着折扇,整个人如青竹一般温润翩翩。   只是这些优越的条件却是丝毫未入了白薇的眼。这公子救了她她感激,只是她现在身无分文无法报答。等来日明水哥哥中了举,她……嫁了他定是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恩人。   白薇心中想着情郎脸上露出些小女儿娇羞。她弯身还了一礼,“公子可否告知住址,等来日小女子攒够了银两定是还与您。”   “不必,那日我浑身是血多亏了姑娘救助。”他淡笑着道。   白薇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那日回家的确是在路边救了一浑身是血的男子。只是她当时回楼中匆忙倒是没看清他的脸。   这样一想她心中倒也安心些了。既是他不愿告知住址,那也不必再问了。她笑着又行了一礼便心情愉悦的转身走了。   几年来她一直提心吊胆,终于逃了这狼窝看到了希望。   白薇欢欢喜喜的回了家中。只是家中人除了祖母没有一个是对她好脸色的。   她知自己在那种地方待过,受了骂和亏待也只忍着。   只是第二日早起却听到母亲和弟弟商量着要把她卖给老地主做小妾。她吓得神色无主,也知祖母年岁已大定是阻拦不住的。   脑海中浮现出刘明水那张清秀的脸庞,她心中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面上装作无事的去了村头的小院子。   刘明水只有一个寡妇娘,他小时候家中过得极苦,白薇可他关系好,便将自己的口粮分了他一半。两人的关系至今都是极好的。   这几年刘明水念书厉害又中了秀才,便是村中里正都得让他几分,娘俩的日子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白薇到的时候刘明水正在院子中念书,见她来了有些慌张的看了看里屋,忙放下手中的书将人带到旁边的苞米地中。   “满儿你,你怎么回来了?”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才惊讶的问她。   “我,我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了。”她笑的娇羞,养的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衫,心中那丝慌张也消失了。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道,眼中闪过几丝慌乱。   “不是,哥哥是说很高兴满儿能回来。只是哥哥现在还没参加秋闱,不能现在娶了满儿。”他先是笑了笑,又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听了情郎的话她满脸羞涩,“这砚还有这包银子给了哥哥,哥哥不要担心我,要好好念书。”   他也不客气欢喜的接过她手中的银子,抱着她道:“满儿放心,哥哥一定会娶满儿的。”   自后便是郎情妻意、互诉情思……   刘明水也不知怎么说通的他那盼儿成龙、眼过于顶的寡妇娘。第二日便带了媒婆去了白家提亲。   白父和祖母受宠若惊赶忙的定下了亲事。白母纵使气的不行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违背丈夫的话,只能应下了。只是心中却盘算着找到机会便将白薇送到那地主的床上……   转眼两年一晃而过,刘明水中了榜眼的消息传入小村子。白薇欢喜的坐在闺中绣着嫁衣,盼郎归嫁为人妇……   这日京城来了一行车马说是奉了榜眼之命来接未婚夫人进京成亲。白薇收拾了衣物欢喜的上了轿子。   只是这一去却是命归西天了。   轿子经过一片树林,原本对她恭敬的侍卫突然面露凶色,腰间的大刀挥着向她砍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白薇痛的昏倒在地,鲜血留了满地。   “吕哥,这小娘们长得还真是好,可惜了。要不,咱哥俩享用完再了结了?”旁边的男子色咪咪的盯着地下虚弱的白薇。   “你自己玩吧。我没兴趣。”那高个的白了他一眼便走了。   正在那矮个子的男子想脱下白薇的衣服的时候忽而电闪雷鸣,原本晴朗的天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那男人丑陋的脸上闪了闪,身上也有些颤抖,马上远离了她的身体,嘴上骂了一句邪门了。   白薇死了。她身体与魂魄分离。她听着那几个侍卫的谈话,原来是刘明水派人来斩草除根,一个妓子挡了他的路子。   原来家中所有人除了祖母都是间接的帮凶,早已知道了所有。原来那位给她赎了身的公子还贴心的塞了一张千两银票在她首饰匣子隔层……   白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林狼虎捡去做了食物,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骨头被风雨腐蚀成了随风飘散的沫儿……   刘明水,若是有来世,我一定拼尽全力让你生不如死!   ……   白薇从梦中醒来脸上全是泪痕,脑中回放着梦中的所有场景,脑壳疼的像是被无数的针扎过一般。   浓艳的脸、猩红的眼在黑夜中像是从地狱来的鬼魅一般。她唇角微勾,一点也无平日的青涩和单纯了,大悲大痛之后剩下的只有一颗报仇的心……   她还是遇到了那位公子,和前世不同的是,这次她成了他的外室。   再次见到那畜生她还在群芳楼。他恬不知耻又明目张胆的打着来看她的幌子要钱。   眼中的嫌弃还没藏干净还装成一往情深的样子着实让她想当场弄死他。   她也的确是想那般,她抚了抚头上的点翠朱钗着实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只是后面一道柔和声音唤住了她。她转身便见他身姿玉立,笑的很是温润。   她忽而想起梦中那张她到死才发现的银票,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白薇面上带笑亲昵的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柔媚的眼眸弯弯,可见是心情极好。   见她换了神色江承允脸上笑的愈发的温和了,柔柔的抚了抚她的秀发。   只是暗处那双天生含笑的眸子却冷了下来,阴沉的打量了旁边的男子一番。见他神色有些慌张,那双眸子又变得笑盈盈了,只嘴唇微勾不屑的笑了笑。   “既是缺银子,那也不能花薇儿的零花钱。爷这里有些银两。若是哥哥不嫌弃那便赏了你吧。”他口中赏字咬的极重。大家都是男人,眼中的觊觎谁都懂得,还说甚哥哥,是情哥哥还差不对吧。   江承允想着将怀中人儿搂的更紧了,她羞涩的嗔了他一眼。倒是让他心中好受了不少。   “不,不用了。小人就是来看看满儿。”刘明水面色有些发红,窘迫的道着。   “哎,哥哥说这话就是客气了。我的东西还不就是薇儿的。最近有些忙,本公子就怕有些不长眼的人再来烦她。哦,对了。本公子忘了,薇儿马上要离开了。”   江承允面上笑的温润,但是眼中得意的神色却是看的旁边的刘明水差点暗自要碎了银牙。   白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手柔柔的抚了抚他的手腕。   两人甜甜蜜蜜郎情妾意的进了群芳楼,只余下刘明水直直的瞪着那两人的身影,神色又是嫉妒又是痛恨。   只是他没想到他已经在江承允这里登上了黑名单……   白薇也不知道她以为的极难的报仇其实不过是江承允动动手指的事情……   两月之间江南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家独大的杜府和杨府接连进了牢狱,刘明水那有猫腻的秋闱自是也没能过了。   除此之外还传来了他秀才之位也是舞弊得来,一身荣耀卸去进了牢狱。   江承允虽不知白薇为何那般恨他,但是仍是吩咐了人盯着。不出意外刘明水这一辈子能将牢底坐穿了。   白薇自是知道这里面定是有江承允帮忙的,心中除了感激和感动外还多了一丝情丝。   所以在他提出要带她归京时,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仇得报,她想留在江南照顾祖母,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怀璧其罪终成大祸,她也知她这样貌不是普通人家能护得住的。   且他对她有恩情她也不知怎的偿还。她思索良久还是不知怎么办。   这夜她神思不属久久的睡不下去,他刚进房她便坐了起来。   “夜深了怎的还未睡?”江承允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道。又见她坐了起来露出了白嫩的脚忙上前用被子给她盖住了。   “身子本就寒凉也不注意些。这若是感了风寒薇儿可又要哭了。”他笑着调侃道。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那么爱哭。”白薇暂且压下心中事不服气的道着。   “薇儿什么时候爱哭自己不知道?”他笑的坏坏的看着她,那双风流眸子还眨巴眨巴的看着她。白薇一下子便红了脸庞。   她杏眼含春的瞪了他一眼,也没说出什么。   江承允见好就收也不再调侃美人,若是再惹毛了,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身上的寒意退了些才上前将人抱在怀中柔声道:“可是担忧你去了京城,祖母如何办?”   白薇原本把玩着他的手指,听他这般说忙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平日里风流不靠谱的眸子变得格外的正经让人忍不住的信任。   原来他都知道的!   江承允笑着看着她,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角,“你若是担心祖母,回了京城便将祖母接去。你也不用担忧旁的。我爹娘都是极好的,他们不会逼我的。薇儿这么好,他们定是会极欢喜有个这般的儿媳的。”   “可是,可是……”白薇眼中有些朦胧。她知他身份尊贵,以后定是也封侯拜相。她一无身份,二无银钱。谁家父母会给儿子娶个这样的妻子?便是为妾,那以后她受些委屈倒也无妨,那孩子……   “没有可是。我会给薇儿挣个诰命的。江承允只是江承允,也只有薇儿。”他眸子坚定又温柔的看着她,不容她拒绝。   按说白薇经了前世那畜生的坑骗应是不再相信男人的承诺了。但是不知为甚她总是想起前世临死前那张银票。那般细腻温柔体贴的人应是不会像那畜生……   是啊,江承允只是江承允不是旁人!白薇心中像是飘在水中的浮萍忽而有了根…… 第108章 白薇&江承允2   江承允说的没错江丞相和夫人都是极其开明的人。自然是不会逼着他的。但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件事。   人家秦王都成家立业有儿有女了。他和人家差不多年岁还是个光汉子。而且丞相夫人也知自己这死儿子是什么人,都这个年岁还不成亲不就是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嘛。   但是这身子可是架不住那般造腾啊,江家两代单传若是没了后……   所以再三思索丞相夫人亲自请了给京中贵女们下了帖子,半了赏花宴。   江承允虽是年岁大了些,但架不住人家名气望。这京城贵女可不是都梗着脖子想嫁进丞相府。   丞相夫人左挑右挑终于定了下来,还生怕自己那死儿子不同意,先斩后奏的换了庚帖请了圣旨……   江承允自是不知。楚毓带着桑桑回了临安,他便带着美人游山玩水、闲情漫步的回了京城。   只是他将白薇扶下马车,那边丞相夫人听了丫鬟的话便生了气。   等着两人到了正厅的时候自然是没得到她的好脸色。   江承允有些无措的看了看上首阴着脸的亲娘,还有旁边一边哄着他娘一边瞪着他的亲爹。这房子的气氛着实怪异。   白薇原本抓着他的衣袖也渐渐地松开了,低垂着头行礼,脸上有些苍白。   她打小就进了那老虎穴自是会看眼色的,这夫人明显的是不高兴。   “娘,您这是做什么。您不是一直说我不给您娶儿媳妇嘛。儿子这不是满足您了。”江承允心疼的将白薇扶了起来拉到自己身后。   “哼,用不着你这么孝顺。离家一两个月都不来封信,你眼中还有这个家吗?”丞相夫人冷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脸上倒是不若之前那般难看了。   这女子虽是生的艳若桃李,但是神色和礼仪看着倒是不错,也不像是那种暗门子出来的。   若是放在之前她倒也是满意的,只是这圣旨都请了下来,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娘,我那不是代您尽孝嘛。外祖母和外祖父可是欢喜呢。你儿子舟车劳顿您就被折腾了呗。”江承允上前拽着丞相夫人的袖子笑眯眯的轻哄着。   “姑娘你坐啊,路上累了吧。”丞相夫人白了江承允一眼,转头便温婉的笑着和白薇道。   “不、不累。多谢夫人。”白薇突然被点到名有些慌张的行了一礼。   “客气客气,你这孩子倒是挺合我眼缘的。你俩先回正院说会话。我和这姑娘说点私密话。”丞相夫人手肘推了推旁边的丈夫,笑着道着。   “娘,您刚见满满还不太了解她。儿子累了,要不明日再聊吧。”江承允赔笑道。   “滚滚,你累了自己休息去。”丞相夫人瞪了他一眼,旁边的江丞相也借机将他拽了出去。   正厅只剩下白薇和丞相夫人二人,冷清的白薇有些冒冷汗。她心中不禁想到了之前在群芳楼闲暇时看到的话本,接下来应该就是丞相夫人甩银票让她滚了吧。   只是久久的上首的人却是没有出声。白薇手心直冒冷汗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紧张的。   良久直到白薇感觉后背都湿透了的时候上首的丞相夫人突然笑了。   “你不用这般紧张,我又不会伤了你。”她笑着看着白薇道。   “不,不是。”白薇紧张的道。   “看你礼仪极好定也是江南数得上号的家世了吧。只是这奔为妾,聘为妻的道理,白姑娘应该懂吧。我家那小子混的很,是个没礼数的,白姑娘勿怪。”丞相夫人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我家是小门户子。”白薇听了那话脸突然爆红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礼仪学的极好?这世上女子除了高门大院的小姐丫头,便只有那等地方能了解些礼仪了!   白薇忽而觉得自己傻的可怜,这可是丞相府,天子脚下。她还做梦真能嫁进来?   丞相夫人并未为难她但是这几句话却是莫名的戳破了她这几日做的美梦。   只是她欢喜江承允不错,但她不想为妾!白薇定了定神,手心攥的极紧,心中做了决定。   “夫人,我的确是进过暗门子。但是却是清清白白的身子。江公子于我有恩,将我赎了出来。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得的。只是,恕白满无福,当不得丞相府的妾室。”她起身跪了下来,脊梁挺直让人莫名的生了好感。   丞相夫人没想到自己竟是猜中了,心中着实有些嫌的。只是她后面的几句话还有这番动作却是让她升了些好感。   “这也本不是你的错。我有句话没说错,你的确是挺合我眼缘的。只是,不瞒你说。前两日圣上亲自下了圣旨给承允指了婚事。”丞相夫人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叹了口气。   不仅心中有些懊悔。她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很是欢喜这姑娘。她看人也算是准的,这姑娘的确也不错,到底是可惜了……   白薇听了她的话紧张的心稍稍放了又紧了,她凤眼微垂满是失落伤心,嘴上也不知说些什么。   “够了娘,什么礼仪,什么圣旨。我都不在乎的。圣旨的事情您别管了我自有办法。”江承允从后面走了进来,将人拦在身后镇定沉着的道着。   秦王定是要出征的,他也定是要跟随的。若是立了战功,他求他换张圣旨就是了。   “你若是敢去圣前丢人的长跪不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丞相夫人瞪着他道。   “儿子长大了,自有打算的。”江承允沉着的脸上瞬间破功了,脸上瞬间红了。当年他和秦王因为一些事情把太子揍了。   虽然太子年岁比他们俩大几岁,但是他不练武,自是没他俩有劲。两人把他揍的鼻青脸肿的,然后被皇后告了状。   皇上虽是极宠爱秦王但是到底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只说给两人两个选择,一个是挨二十板子,一个是在乾清宫跪三个时辰。   秦王硬气的选了板子,而他……   他只记得当时他爹从正殿出来看到他脸瞬间便黑了,然后回了家就被两人混合双打了……   江承允说完便拉着白薇走了。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总是比在丞相府自在的多。   “抱歉,我真的不知我娘请了圣旨。但是我绝不会辜负薇儿的。”江承允看着白薇有些苍白的脸很是担忧。   到底是他没有提前和爹娘说好,她这一番受了惊吓委屈。   “我俩身份悬殊,您不怕闲话吗?”白薇抬眸直直的看着他。她进过暗门子这件事是怎么也遮不掉的。有心人查上些时间也会知道的。而他是京城贵子以后前途无量,这名声要是毁了以后……   白薇越想眼中越是担忧了。   “我的前途是自己挣来的。薇儿无需担忧。”他轻声道着,柔柔的看着她。   他跟在秦王身边也算是见识过些场面,圣旨虽说是君无戏言,但是到底也是有破例的。   他眼中若星辰,柔柔的看着人的样子着实风流勾人的很,白薇脸一下子便红了。   “您这些话也不知对多少女子说过了。”她垂了眼眸,掩饰住脸上的羞涩。   “只对薇儿说。”江承允摸了摸鼻尖讪笑着道……   正如江承允所料不久秦王要出征了,他自是也跟着的。   这场仗打的虽是有把握,但是到底也是遇到了些小麻烦。   那姓杨的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虽是提前被秦王囚了,但是却是设计了一出刺杀秦王。这也算是出了明王最尖锐的部分,倒是真的差点让他得了手去。   当时情况紧急,秦王来不及躲开,江承允硬生生的替他挨了一剑。那剑中有毒,伤口又极深,他差点丧了半条命去……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最后皇帝还真收回了旨意。这圣旨本就未公开了去,只是丞相亲自求的,皇帝便下了。只给了丞相个面子。   现在收回了倒也没甚大碍,只看了一圈丞相家的家事。   既是最大的麻烦解决了,江丞相和夫人自是没甚好反对的。   儿子娶妻这怕是丞相府近几十年来得最大喜事。所以自是得大操办的。   经了清凉寺大师的卜算定在了来年的十月。这时间于江承允来说自是太长了,但是看着自家媳妇和亲娘一起逛街欢喜准备来年的婚事。   他心中的那点点的不满也消了。毕竟是自己的婚事所以他也紧张的准备了起来。   八月秦王登基之后,江承允更加的忙了,也更加的紧张了。他虽是平日一幅风流潇洒的模样,但却是第一次拜堂成亲。   他时常走神,楚毓又是极聪明,自是看出来了,没少嘲笑他。(他是忘了自己当时有多紧张了……)   无论是他有多紧张,那一天还是到了。   这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宜动土,宜嫁娶。   白薇坐在大红花轿中,心中五味杂陈。   阵阵唢呐声,外面行人说的吉祥话,小孩儿讨喜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白薇忽而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她凤眸酸涩,忽而想看看前面那道身影。玉手轻轻的掀了个缝儿,只见他一袭红衣,身姿挺拔的骑在马上……   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江承允回头便见她满目爱慕的看着他…… 第109章 二胎小日常   原本华华小朋友在桑桑肚子里的时候,由于其姐姐的偏爱被误认为成了女孩。   所以还未出生便被定下了名字。恰巧那段时日小团子学了正关自己名字由来的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姐姐是桃桃,“妹妹”可不就是华华嘛。   男儿身的华华小朋友刚出生便遭到了姐姐的嫌弃。期待了好久的小妹妹一下子变成了小弟弟小团子可不是失落的很。   而且弟弟还生的极丑,脸蛋红红的,眼睛看着也小,还哇哇的直哭。长公主小桃桃脸上极是复杂,心中有些可怜勉为其难的想以后一定要对弟弟好一些。   其实小桃子不知道,她当时生出来的时候也是那般“丑”。   只不过她眼睛像极了桑桑是有些圆的桃花眼。而小太子却是像极了楚毓,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有些小。   过了两日被嫌弃的小太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红皱的脸上变得光滑细腻了,一双丹凤眼也睁开了。他对外界反应又极关注,黑葡萄一般的盯着人看,着实让人心都化了。   于是原本还嫌弃人家的小桃子和桑桑都“叛变”了。一个每日抱着不舍的松手,一个一下学就趴在后殿小床上盯着人看……   这日如往常一般,桑桑不顾身后男人哀怨的目光,将小太子从奶娘手中接了过来抱在怀中。   两个多月的娃娃像是知道事情一般,原本嚎啕不止到了桑桑怀中马上便停了下来。   小小人儿钻进了她的怀中小脸轻蹭着她的胸口,桑桑柔柔的拍着他的小身子。娘俩儿看着格外的亲密。   只是这副景象在楚毓看来却是碍眼极了!   这小崽子自打出生了就精的很,最会看人办事。小女人抱就乖巧可爱,他抱着就嗷嗷的干叫唤。   皇帝陛下想到自己当初被这小崽子尿了一龙袍就觉得丢人的很!   满月宴那日他看着白白嫩嫩被打扮的像极了年娃娃的小崽子也不知是怎的了,就忽而想到了初次做了父亲的感受。   小女娃刚生出来脸上有些红皱,但可以看出那张小脸像极了她。接生嬷嬷欢喜的将人要往他怀中塞。   软软的小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他当时只觉得自己整张手都是麻的,僵硬的抱着人不敢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将人折断了。   直到她又开始了哭泣他才将人还了奶嬷嬷,但是那软软的触感离手他忽而有种心空落落的感觉……   忆起往事看着奶嬷嬷怀中抱着的平日里有些不顺眼的儿子,他忽而想抱抱重温一下。   只是事与愿违,他有些激动的从奶嬷嬷手中接了过来。他那好儿子却是哇哇的哭了,还尿了他一身!   下首的人虽是都没有笑,但是皇帝陛下心中有自知之明那是顾忌着他的颜面呢!   只是下首的人不敢笑,身旁的桑桑却是没甚好顾忌的,一下子便笑了出来。噗嗤一声娇笑成功的让皇帝陛下脸彻底红了。   只是就是这般还好了,她眼神还时不时的打量着皇帝陛下被小娃娃尿过的地方。一边打量一边笑,那娇俏活泼的样子楚毓恨不能将人压在那张龙榻上狠狠的教训一番。   当晚沐浴完他便想起了当时的她那娇俏的小眼神,身子一下子便僵了。焦急的等着美人沐浴完,急匆匆的便将人按在了龙榻上。   只是那美人却是娇娇的推开了他,琼鼻微皱嗅了嗅他身上又笑了,“不行,你身上还有味道。”   “桑桑又胡说。”楚毓紧紧地抓着人不放开,薄唇中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看的出是格外的急切。   他早换了衣服,还沐浴焚香了怎么会有味道。这小女人媚眼含笑,打趣意味十足,分明是藏着坏故意为难他的。   “哼,就是有味道。”她死活的捂着身上仅剩的两件衣物,美眸娇娇的瞪了他一眼就是不放手。   她那肚兜和亵裤是邻国上供的特殊布料制成,舒适不说还很结实。现在那两件小衣紧紧地裹着两团,楚毓虽是想撕了,但是又怕伤了她。   他脸色微红清隽的俊脸上甚至都出了汗水,整个人趴在桑桑胸口喘息的说不出话来。   桑桑看他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原本的打趣也消了几分,心中升起一丝危机感。   她虽是现在容貌正盛,但是以后总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到那时他仍是天下至尊帝皇,多的是美人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美人脑中千思百转越想越是觉得委屈,红艳艳的小嘴不高兴的嘟着,眼角也划下了一丝泪,“楚毓你起开。”   “这是怎的了?”楚毓察觉她情绪不对忙抬眸看她,只见她眼角含泪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楚毓以为自己弄疼了她吓的赶忙起身了。   “哼,我老了之后你是不是就找新的了。楚毓,你太讨厌了,你什么时候都有美人等着你。我就没有。”桑桑哀怨的看着他,眼角的泪欲落不落。   也不知是一孕傻三年还是桑桑彻底的放脱了本性,整个人越发的有些小时候的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意味。   “桑桑想要谁?”楚毓听到后面一句脸瞬间便黑了,声音有些阴沉的问着。薄唇凑近她的耳垂一下子便将那玉白的耳垂衔住了。   桑桑耳垂也是极敏感的,他刚靠近她身体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更何况那牙齿还细细的碾着她耳垂,身子一下子便软成了一汪水。   “反、反正我就是很亏的!”桑桑躲着他的亲吻,口中颤着道。   “一直都是你。一开始也是你。既是桑桑想听,那朕便与你说说。那日朕梦到……”他嘴角微勾笑的有些邪气。   薄唇低声轻喃着,那话语让桑桑脸色爆红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玉手也是狠狠的掐了他腰间的软肉。   只是她不知道这软软的触感于浑身都是硬的皇帝陛下来说简直是挠痒痒。   楚毓喘息声越发的重了,手上也是坏心眼的戳着她身上的敏感点,将怀中美人弄得浑身娇软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得意欢喜,就差将美人吃到嘴中的时候那道魔音又刺耳般的响了起来。   桑桑有气无力的将身上人推开了,披了衣服便将小娃娃抱了进来。   皇帝陛下一边平息着心中的火气,一边感叹还是他娇娇软软的闺女惹人喜爱。这小崽子生来就是为了克他的……   桑桑自是不知皇帝陛下心中像个怨妇一般。她心中可是欢喜欣慰的很,自己辛辛苦苦生养的孩子都和自己最亲近。   桑桑轻轻拍着怀中的娃娃,小太子慢慢的睡着了。   等了好长时间楚毓身上的火气不说消了,看着她温柔娇美带着些小妇人神态心中的火气越发的重了。   楚毓看着小崽子睡了赶忙将人放到了里面,长臂一捞紧紧的将美人抱在了怀中。   他激动的刚扒下美人的衣物,睡在里侧的小太子缓缓的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那双像极了他的丹凤眼含着泪哇哇的哭了起来……   一连两次被打乱楚毓心中气的真的想把这小崽子丢出去。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丹凤眸对视着谁都不肯服输。   只是到底是皇帝陛下略输一筹。小太子忽而移了视线委委屈屈的蹭着桑桑的胸口,抽抽噎噎含着泪可把桑桑心疼坏了。   而皇帝陛下却是有些得意这小崽子服输了,刚想放他一马上前哄哄,就被旁边的美人踢了一脚。   “楚毓,你又吓宝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怕你了。你还阴着脸看他!”桑桑将儿子哄好了,转头看着面上有些得意,幼稚至极的皇帝陛下很是无语。   这么大人了,总是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美人小脚软绵绵滑嫩嫩的踢在他身上自是不疼,但是楚毓却是觉得很委屈。一抬头看到藏在美人怀中的小崽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知怎的,楚毓越看越是觉得是嘲笑和鄙视。   “我、我哪有吓他。我平时也这样看桃桃啊,桃桃也很欢喜的。”楚毓越想越对比越是觉得自家闺女简直是贴心的小棉袄啊。这小崽子就是只白眼狼!   桑桑美眸微转白了他一眼没有说甚。这人也不知是怎的了,自从登基之后就越发的小心眼,无理取闹了。   最后皇帝陛下只能委委屈屈的躺在龙塌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崽子窝在美人胸口睡得香甜,心中恨不能替代了他……   欲、求不满,第二日皇帝陛下醒来都是无精打采的。早朝上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墨汁了。吓得原本总是爱多说几句的御史也不敢多言了。   原本想借着从龙之功将自家姑娘送进后宫的大臣们,好多都歇了心思。这新帝可不像是太上皇一般好说话……   桑桑自是不知道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朝竟是为她以后省了不少的麻烦。   她搂着香软的小太子一觉睡到巳时。桑桑醒来小太子正睁着眼睛看着纱帐,安静的不像是这个年岁的孩子。   桑桑也很是感叹,这孩子生下来就极其好带。只有尿了和饿了的时候才会唤人,旁的时间就自己安安静静的睁着眼。   桑桑洗漱了一番刚用了早膳外面便来人通报说丞相家的夫人和少夫人递了牌子。   桑桑忙穿上了凤袍忙让人请了进来。   昨日是丞相府大喜,她和楚毓赏了东西。新妇今日来应是谢礼的。   不一会儿红叶便将人请了来。丞相夫人身着一品诰命吉服,后面跟着一个身着枚红新衣的女子。   两人刚请安,桑桑便忙让人扶了起来、赐了座。   直到两人坐了下来,桑桑才算是看到了那新妇的面容。她知道自己生的貌美,只是她却是清丽柔媚挂的。   而这女子却是艳若桃李,面容浓艳。虽是新婚眼下有些青色,但是仍是不掩其美貌。   桑桑虽是惊艳其美貌,但是对她那双丹凤眼却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她总是觉得这女子她见过一般,可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桑桑盯着白薇的脸微微出神,黛眉微皱直到旁边的徐嬷嬷悄悄的拽了拽她的衣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   “夫人勿怪,本宫见少夫人生的美若天仙,一时看的仔细,着实失礼了。”桑桑俏脸微红看着丞相夫人笑着道。   “娘娘说笑了。她不过是小家之姿,比不过娘娘雍容华贵、倾国倾城。”丞相夫人笑着捂了捂嘴角。   她面像圆润,眼睛笑着微眯惊艳中透着真诚,让人心生好感。   这话倒真不是她恭维桑桑。她之前很是好奇能让秦王这般欢喜金屋藏娇的美人是得长得多么倾国倾城。   毕竟这秦王可不像她那多情儿子,打小就是冷清的很。   那日封后大典隔着帘子也看的不是很清晰,只知这新后身姿曼妙,生了两个娃娃了还如少女一般水嫩。   她虽是这些日子看惯了自家儿媳极盛容貌,但是今日见这新后也着实惊艳了。   她心中不禁感叹真真是岁月偏待人。皇后算起来也有二十一岁了,可是看起来却是和她身旁刚新婚的儿媳一般年岁。   “夫人谬赞了。本宫看着少夫人着实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桑桑轻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臣妇打小没出过扬州。应是没能有幸见过娘娘。”白薇垂眸轻声回着话。   桑桑虽是心中仍是疑惑,但是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想着和两人说着话。   女人之间聊的最欢愉的无非是胭脂水粉,首饰衣服。她们三人也是如此,三人又都是有眼光的,所以聊起来格外的知心有趣。   直到午时丞相夫人才带着人出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楚毓:今天又是没有吃到肉的一日,呜呜呜呜。媳妇儿你喜新厌旧不爱我了,毓毓委屈~~   桑桑:别烦我,华华等着喂奶呢。   小太子(鄙视):父皇就这点能耐?   楚毓(瞪眼):滚滚,生下你来就气你老子!   桑桑(瞪眼):我生的!你不能骂!   楚毓:孤独无助又弱小,还是桃桃好,心肝小棉袄!!   桃桃(很小声):爹爹,我,我也觉得弟弟很可爱,你不要欺负他了~~   楚毓(凄凉):爱会消失的对吗?   哈哈哈哈哈 第110章 小日常   中午小团子下学回来桑桑忙着招呼她倒也忘了心中的疑虑了。   这日桑桑心血来潮做了糕点,又想着昨日晚上被自己挠了一脸花的楚毓,忽而有些内疚,便装了写糕点想让人送到前殿去,弥补一下。   “您若是朕心疼皇上,您就亲自送去呗。皇上定是会欢喜的。”徐嬷嬷笑着道。心中不忍唏嘘这两人之间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日夫人接了钱姨娘的信,知了临安近况心中欢喜便多酌了几杯。她原本酒量还算可以,喝的又是果子酿,可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想家竟是硬生生的喝醉了。   这一喝醉倒是将小时候的霸道全使了出来,便是连她的话也不听了。那醒酒汤放在那里硬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反反复复好几次仍是没有喝下去。   皇上回来之后便让人退了下去。只是没过多长时间房中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便清晰的传出来了。   当然这摔的人是她们夫人。等到皇上唤人进去的时候房中已经是一片狼藉。红色的纱帐中女子骑在男子背上,玉手往后擒着他的胳膊,口中还醉声道着,“楚毓,都、都是你的错。你要给我当牛做马……”   男子好脾气的顺着她应着声……   徐嬷嬷当时便吓得赶忙将小宫女都唤了出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娘娘和皇上的脸可是丢尽了。   徐嬷嬷这样一说桑桑脸色便红了。她喝醉了也不知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但是他左半边脸上的指甲印却是清清楚楚的……   桑桑装了糕点提了篮子便去了前殿,羞的连宫女都没带。   她刚到前殿还未进去便被常胜拦了下来。   “娘娘您先在侧殿里喝点茶歇歇。皇上现在有些忙。”常胜将桑桑迎到了侧殿,陪笑着亲自倒了杯茶水。   说实话他现在还真有些佩服和怵皇后娘娘。柔柔弱弱的人竟是将皇上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今早顶了一脸的指甲抓痕出来脸上还柔和的笑着。   这也幸亏冠冕旒遮住了半张脸,皇位高又离的大臣远没人敢直视。不然这御史们又有话说了。   “皇上忙什么呢?”桑桑笑着问道。   “皇上召见今年的新科状元。”常胜笑着道。今年的科举的时候皇上还未登基,但是太上皇却是将其交给了皇上。便连当时殿试都是当时还是秦王的皇上去的。   这新科状元自也是他钦点的。只是这人也是巧了,新科状元竟是和太皇太后有些关系。   当年太皇太后成了皇后,便是连外家的身份都变了。除了贱籍之后也没拖了她的后腿,反而子孙辈的都有了本事。   当时楚毓从一众文章中力排众议选了陆明的,还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他任人唯亲。   直到那新科状元的文章被流传出众人才羞愧的闭上了嘴。   一众文章中有的夸夸其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其实不过是纸上谈兵。有的只是绣花枕头,辞藻用的极好但是大多是逢迎拍马不中实用。   桑桑点了点头,耐心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正殿中的人出来了之后她才出去。   只是迎面却是迎上了一男子。这男子生的男生女相,阴阴柔柔的若不是穿着官服还以为是女子呢。   但是桑桑却不是惊诧他的貌美,而是这人怎的看着有些眼熟?   那人见桑桑盯着他看忙跪了下来低着头请安。   桑桑是被正殿里那声熟悉的咳嗓声唤住的。她知自己失了态忙轻声道了句起身便迎着那人的目光进了殿。   那人坐在桌案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桑桑却是没心思管他,脑中一直回想着刚才门外见到的人的脸。   她打小有个毛病,一些事情若是想不清楚会很难受。所以将糕点放到那人面前便微微有些出神。   “桑桑想什么呢?”终于皇帝陛下忍不住了,声音有些阴沉的问着。   “别吵,到底在哪见过?”桑桑口中呢喃着,连眼神都没分给男人一分。   “桑桑是在想新科状元?不如直接问朕。”他忽而笑了,只是那笑未达眼底看的有些阴恻恻的。   他慢慢的起身靠近美人,像是诱捕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   “啊,对对!他、他……”桑桑脑中灵光一现,玉手轻拍着大腿还未说出什么便被后面的人堵住了嘴。   他强劲的胳膊一支箍住她的纤细腰肢,一支摁着她的脑袋。直到美人快呼吸不过的时候才放开了她。   “楚毓,你怎么这样!”桑桑捂着嘴瞪着他,只是她不知现在她媚眼如丝一点儿威严没有不说,还娇娇的惹人怜爱。   楚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大手轻抚着她的腰肢,轻声调侃着,“桑桑还淘气否?”   “哼,我好心做了糕点给你,还不如喂……”狗。后面的字没说出来她红艳艳的小嘴儿又被咬了一口。   “你还真是狗!”桑桑移着身子躲了躲,恶狠狠的道着。   “我是不是狗不知道,但是桑桑一定是猫儿,还是只爱抓人的猫儿。”他也移了移身子又重新将人拦进了怀中。俊脸埋进她的脖颈轻笑着调侃道。   桑桑回头看了看他脸上清晰可见还隐约带着血痕的脸,罕见的没有多言。   只是她不言后面的人笑的愈发的欢实了,俊脸蹭的桑桑脖颈都有些痒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等着那糕点都凉了楚毓才吃到了嘴中。皇帝陛下这一登基嘴变的甜了不说,脸皮也变的厚了。   仗着桑桑心软和有些愧疚便是连撒娇卖苦都用上了……   直到晚上临睡觉桑桑才想起来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你是不是有灵儿公主的小像?”桑桑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她也是之前刚想起来,前世她在秦王书房的一个盒子中见过一个女孩小像。   她当时还以为是秦王在外面的私生女呢,看了良久之后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他当时眼神有些哀伤,出神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和她解释了一番这是灵儿公主。   她那日看丞相家的少夫人就觉眉眼五官莫名的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直到刚才撞见了那新科状元才灵光一现。   楚毓脸色微楞,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桑桑怎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桑桑娇蛮的道着。说实话她是有些慌乱的。那小像她前世见过,但是这一世却没见过啊!   楚毓神色闪过一丝清明,转瞬即逝。   “是有的。”他淡声道着。   “你见过丞相家的少夫人吗?”桑桑看着他问道。   楚毓摇了摇头。他虽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的确是没见过。   “我,我感觉少夫人眉眼五官和灵儿公主有些像。”桑桑轻声道着。但是这句话却是让楚毓心中一震,呆愣愣的蹙着眉出神。   忽而他起身了走到旁边书案下的暗格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   那荷包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丝线都有些褪色了,甚至是有些丝线已经断了。   楚毓轻轻的打开了荷包将里面的小像拿了出来递给了桑桑。那画着小像的纸都已经泛黄了,看的出是时间久远了。   桑桑仔细的看着脑中不断地回想着白薇那张脸。不知不觉脑海中两张一大一小的脸竟是重合了!   桑桑神色沉着,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了毛笔在纸张上画着。   一会儿那纸上的人便有了轮廓了。楚毓在一旁看着大手紧紧地捏着那荷包,气息微乱。   桑桑停笔看着他只见他已经身体有些颤抖了,凤眸猩红。   这些日子桑桑就是再傻也大抵猜出了些上一辈的复杂关系。这灵儿公主她虽是平日没听楚毓说起过,但是前世的蛛丝马迹和现在他的反应。   桑桑也大体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上前想劝劝他,但是反手却被他抱在怀中。他弯身俊脸埋在她的脖颈一言不发。   良久桑桑忽而感觉脖颈一股温热水珠划过。她张了张口着实不知说些什么。   “那日火势很大。奶嬷嬷提前将她抱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日找到的是和她身形相似的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那日若是我跟着她,就不会,就不会……”楚毓声音颤抖着,凤眼有些模糊。   “你也不知后面的事情……”桑桑轻声道。   “慈宁宫大门关了五年。每夜宫墙外都能听到哭声……”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桑桑之前从未打听过秦王的事情,只知他是皇后幼子千娇百宠。虽后来也多少知了些年少时可能并不如她想的那般欢喜,但是总也不至于为难就是了。   但是今日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大体明白了以前常胜说的那句“最伤的人也许是最亲近的人”是何意。   桑桑伸出了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劲腰。她虽是不知怎么安抚他,但是也可以静静的陪着他给他一个拥抱。   两人相拥彼此之间不留丝毫缝隙,久久楚毓才不若之前那般失态。但仍是紧紧的抱着桑桑,看她睡着之后久久的注视这床帐再也睡不下了……   第二日天微亮他便让人将江承允和白薇请到了皇宫,又送信去了清凉寺…… 第111章 番外身世   宫门刚开白薇便进宫了。她到乾清宫后殿的时候桑桑正在殿中等着她。   经了昨晚的事情桑桑看她的眼神越发的热切了。她心中不忍感叹她当时还觉得熟悉,可不是熟悉的很嘛。   这和楚毓像极了的丹凤眼可不是让人觉得莫名的熟悉!   白薇虽是不知昨日皇后传旨急召她进宫是为了甚,但是看了她这般热切也消了些拘谨。   那日隔着丞相夫人两人倒是没搭上多少话。两人都是江南长大的,现在说起来倒是更多了几分同乡人的亲切来。   白薇说话也自在了不少。   这边楚毓阴沉着脸度过一个早朝,等着太监吩咐完退朝后才和江承允一起去了后殿。   只是还未到门口他的脚步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朝服下的大手紧紧攥着,眉头紧锁。   直到良久才面色如常的进了殿中。   白薇侧坐着身子,进来的楚毓只看到一个侧脸。但是仅仅就是一个侧脸便已经让他不平静了。   往日脑海中封存依旧不敢触碰的画面轮番转换。   那日窗外他听到太医说的滔天机密。原本见不得光的孽缘慢慢的发芽结果,他不知是为了那颗萌芽的果子悲伤还是为了自己悲伤。但是看到她想吃下药的时候他忽而升起了一种不舍和责任。   他不知这责任是对那萌芽的果子还是对她经不住折腾的身体。只是在那一刻他挣扎了两个月的内心忽而有了丝方向。   当看到从产房抱出来的女婴时他飘浮不定的内心忽而有了丝依托。   小女娃慢慢的长大,他看着她会爬,会走,会哥哥……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漆黑的冒着火光的夜晚全部消失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不知所措,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一个人的成长仿佛是长久的,又仿佛是一夜之间。他厌恶极了怕极了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喜欢将所有的东西把握在自己手中,他欢喜将欢喜的人和物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楚毓脑中千思百转,凤眸泛着红色。   桑桑见他进来微微俯身请了安,见他脸色不如往日自然便知他内心不平静。桑桑走到他身旁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的温暖的看着他。   楚毓出神的眸子恢复了神采,大手顺势握住了她的玉手,嘴角微勾安抚的看了她几眼。   白薇自楚毓进来便觉身后视线强烈,然后便见皇后弯身行礼便知是皇上来了,忙低头弯身行礼。   她是臣子家眷自是不敢抬头直视龙颜的,所以白薇自是没看到楚毓复杂出神的目光。   “你抬起头来。”良久楚毓方淡声道着,声音若是细听来还有几丝颤意。   白薇愣了一会儿才知上方声音是说的她,有些拘谨的抬起了脸。   四目相对,白薇忽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来的莫名让她有些无措,但是又不敢继续直视皇上的视线,只能在脑海中搜索着信息。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足面有片疤痕。”楚毓看着她的正脸心中越发的复杂了,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白薇顾不得礼仪惊诧的看着他。她脚面上是有一小块儿疤痕的,但是这只有群芳楼的鸨母和她夫君知道。   她肤色白皙,脚上一块红色的疤痕着实显眼的很。鸨母觉得可惜极了用尽了上好的膏药,但是就是消不掉。后来鸨母想让人刺个花儿盖了过去,但是她怕疼的很吓的很便不了了之了。   楚毓目光涣散,凤眸微木颤声道:“你打小身体便弱,夏日也用不了冰。那年夜里极热,窗子大开。深夜不知从哪进了一条西域毒蛇来……”   楚毓提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皇宫怎么会出现西域毒蛇?无非是司马昭之心。   但是最后也只是查到一个畏罪自尽的小才人身上。   楚毓道完,殿中忽而静了下来,便是连屋外的风声都是能听到。   白薇感觉脑子蒙蒙的直响,她打小从村中人口中听的最多的话便是白老太精明的很,白捡了一个女娃娃来做童养媳。   她曾经问过祖母,但是祖母都是和她说那是村中人扯老婆舌,嫉妒她生的好看才说的闲话。   她最听祖母话,祖母说她便信。便是父母对她怎么不好,便是将她卖进了狼窝,她都没怀疑过……   楚毓见她神色如此,便知正如他所说的一般,心中觉得有些讽刺。   当初他恨极了那条毒蛇,现在那疤痕却是成了证据……   他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薄唇微张又合上了。   桑桑倒是有心拉近距离,但是到底是局外人不知从何说起。   三人各怀心思,房中安静如初。   这安静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外面太后便从清凉寺赶来了。   若说楚毓看到白薇的时候还有一丝怀疑,那太后便是直接愣住了,转瞬上前将人抱住痛哭。   “我就知道我的灵儿没走,她没走。”她神色恐慌,口中轻喃着。手上仍是紧紧地抱着白薇不舍得松开,生怕送了便再也找了不回来。   “灵儿长大了,真好,灵儿长大了。”她仍是轻喃着,肿胀的凤眸温柔细腻的打量着白薇,脸上又是笑容又是眼泪,让殿中人看的都心酸极了。   桑桑看着太后似疯狂似恐慌的样子也是觉得鼻子一酸。这种感受她能理解。若不是苍天有幸她能重来一次,她的桃桃也会如前世一般落入贼网。   桑桑越想越是觉得难受,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是啊,她是重新回来了,但是她的桃桃呢。她前世定也没个好结果,说不定娘俩脚前脚后的都去了。   房中氛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桑桑轻步起身出了殿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墙角,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良久她才稍稍的平复了些心情,眼中的泪哭干了慢慢的停了下来。   忽而身上一重多了一披风。他强劲的胳膊将她拥进怀中,桑桑回头正对上他温柔的凤眸。   不知怎的她刚平复的心情又难受了起来,委屈的一下子又哭了起来。玉手攥成拳头捶着他的身体,“楚毓,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她哭的声音沙哑,一张俏脸都成了红色。楚毓感觉自己的心都有些疼了,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就怕她哭上了身体。   她刚出来他就跟在了身后。今日场景她哭的这般重应是触景生情吧。楚毓回想着那日她喝醉了酒口中说的话,以及那便是常胜都未见过的小像。   又回想了她这一年来和梦中反差极大,心中大胆的升起了一个想法。   她定也是做过那个梦,而且还是比他早!这一切都说通了,她为什么那般怕白氏,她为什么当掉首饰,她为什么要逃跑……   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渐渐清晰,楚毓心头一震。   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度的心疼和恐惧。   她本就是一弱女子,却是要经受梦中那般极痛。而且还不能告诉旁人,只能自己默默忍受那份恐惧和担忧。   “都是我的错。”楚毓终于知道了这句“都是你的错”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就因为知道了才越发的心疼和无措。   他声音微颤,带着几分恐慌。   “阿娘,羞羞。桃桃都不哭了,阿娘还哭。”忽而后面传来小团子的声音,桑桑松开了楚毓的衣袖,抽噎的上前将人抱在怀中。   “阿娘想桃桃了。”桑桑将人抱在怀中仿佛心中那丝空缺才有了填补。   “桃桃也想阿娘哦。很想很想的。”小团子软声道。   她之前去了清凉寺陪太后今日才回来,所以看到桑桑着实想念的很。   “以后桃桃要平平安安的。”桑桑轻抚着她的小脸认真的道着。她神色有些涣散不知是对面前的小桃桃还是对前世的桃桃。   “阿娘放心,桃桃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哦。”小团子以为桑桑是担忧她在清凉寺,忙笑着道。   “只是,只是桃桃好想好想阿娘,想跟着阿娘睡。”小团子有些羞涩的低垂着脑袋软声要求着。   “好,阿娘也有好多话想对桃桃说。”桑桑起身牵着桃桃的手也不管后面的楚毓便去了侧殿。   “阿娘,桃桃有个好东西给阿娘哦。”小团子笑眯眯的拉着桑桑走到书案旁。从旁边的小包袱中拿出了一张卷着的画卷。她玉雪的小脸微红,有些羞涩的递给了桑桑。   桑桑轻手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鼻子酸涩差点又落下了泪。   画中女子坐在小摇床旁温柔的看着里面的小婴儿。旁白站着一个女娃娃,她手中拿着布老虎看着摇床笑的可爱。不远的书案旁男子手中拿着折子,眼神柔和的看着这边……   小团子年幼笔力幼稚,但是却将几人的面容画的清晰易辨别。画面温馨的让人不忍多看生怕打扰了她们。   “桃桃真厉害,真厉害。”桑桑抚着她的脑袋夸赞着,心中欣慰又温暖。   “桃桃很厉害。”后面进来的楚毓看了这副画也是有些眼热和心疼。   “桃桃没有爹爹画的好呢。太、祖母让桃桃看了的,爹爹也很厉害。”小团子笑着看着楚毓,眼中满是儒慕和羞涩。   楚毓微楞,一会儿才想起他的确幼时画过一幅画,只是没想到她还留着。   “太、祖母告诉桃桃的?”楚毓上前弯身轻柔的看着她。   “是啊,□□母可喜欢了。时常抄完佛经就拿出来看看。”小团子点了点头认真的道着。   今日情绪几经波折,但是在这一刻他仿佛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迟来的幸福感。人生苦多,没有人能够尝尽世间幸运。他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楚毓勾唇淡笑,轻抚了小团子的脑袋,“桃桃比爹爹画的好。爹爹画中只有两个人,桃桃画中有四个……” 第112章 番外心机毓   转眼间六年一晃而过。桑桑也已经二十有七了。若说芳华二十的桑桑还带着一丝少女的稚嫩,那二十七岁的她却是如一株盛开的牡丹花。   面若艳色花瓣,眸含秋波,千娇百媚。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行走间若柳枝一般摇曳多姿。如雪的肌肤像是染了一层莹光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抚上一把。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有七的人!便是白薇都私下问桑桑要过秘方。   还真别说桑桑手中真有润颜的方子。安侬虽是走了,但是临走之前却是留了一沓子方子给她。   她也没有白拿了那些方子,分了铺子的四分之一的份例给她。   玉人坊在陈康的经营下也达到了日进斗金的地步。桑桑手中把着飘香阁和玉人坊,一日日的数着钱硬生生的都能乐醒了。   小太子自从会走便已经开始启蒙了,现在年岁渐渐大了课业更是多的很。   基本就是早晚来请安。桑桑自是闲了下来,这女红倒是增长了不少。   原本做双袜子都有不少的线头,现在绣花倒也是能看下去了。   她现在手上正是做着衣衫。这布料是青色的,上面绣着暗色花纹,不用细看便知是谁的。   她红唇微咬,玉手抚了抚细腰,脸上有些不耐。旁边的徐嬷嬷看的很是乐呵,但是为了自家夫人的面子到底没笑出来。   桑桑狠狠地扎着手上的衣衫,就像是扎某人一样。   她不过是前些日子看着博艺袖子上地绣花有些磨损,而她也闲着无事,所以便给他做了一身衣衫。   那人在篮子里看到衣衫很是高兴还以为是给他的。后来得知是给博艺的,罕见的没有冷脸没有闹。但是却是有些委屈,可怜兮兮的弄得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在看到第二日他亲手做的糖人将手弄伤了之后,心中的不好意思达到了顶峰。   于是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桑桑想到他俊脸上滴下的滚烫的汗水就觉得脸上灼热的烧的很……   **********   这边桑桑绣着帕子自是不知朝堂上的事情。   楚毓薄唇微勾,凤眸温和的似是出神般的看着下面的人。年过三十的他多了几分稳重和威势,凤眸多了几分的沉淀和不可测,倒是越发的有了君主的气势。   下面朝臣看着今日皇帝神色温和心中也渐渐的活泛了。这眼看着皇上已经登基六年了。三年前的时候推了选秀就已经浪费了他们精心培养的秀女。   这次再推了可是说不过去了,便是推了他们也有话去和太上皇闹了。   林御史和礼部尚书对视了一眼,弯身上前道:“陛下,臣有本奏。”   楚毓神色微动,淡淡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陛下登基虽只有六年,但天下百姓和乐安康、蒸蒸日上。只是陛下重于社稷也应重子嗣。陛下膝下子嗣稀薄,还望陛下能广开后宫,繁衍子嗣。”   林御史说着偷偷的打量着上首皇上的神色,手心直冒汗。   这位皇帝脾气不好,便是他们这些御史说话也得是谨言慎行,不像是太上皇时期那般自在。   “是啊,陛下。为了我大靖长远,望陛下广开后宫。”礼部尚书也急匆匆的上前奏着。   虽是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宁国公府和那铜臭商家出身的徐家心中的渴望越发的深了。   一个家族的兴盛虽说靠男儿奋斗,但是若是后宫有个得宠的妃嫔,那便是事半功倍了。   要不然那宁国公府怎的几十年不倒,那徐府商人出身竟也成了新贵。   “臣附议。”   “臣附议。”   ……   上首楚毓不言,下面的朝臣却像是得了新的信号一般,都齐齐出列禀奏。   楚毓凤眸微闪,淡淡的看了看下方没甚反应的徐博艺,淡声道:“此事容后再议。”   楚毓这话一出,下首的朝臣却是一个个的比过新年还高兴。容后再议?之前可都是严词拒绝的,甚至还罚了挑头的御史。   现在这话可不就是松了口,这一松口,选秀还会远吗?男人嘛,哪个不想着三妻四妾、美人环绕,更何况是皇上,这送到嘴边的美人怎么舍得拒了呢。   之前拒绝应是徐氏撺掇的,毕竟是个难得的绝色美人。   只是话又说回来,再是绝色美人儿这看了六年了也看腻了。哪个男人还不图个新鲜?   众朝臣第一次觉得和皇帝有了共同心思,心中有种诡异的欢喜,恨不得能马上将自家闺女打包了送到那龙榻上……   这边桑桑绣了一下午的衣衫,身子酸软的很,便早早的泡了个澡,由着梅云帮着按了按身子舒坦了不少。   她坐在铜镜前一点点的梳着青丝,只是三千青丝梳顺了之后,也不见那人回来。   桑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黛眉微皱,小脸有些不虞。   “皇上定是看折子呢。”徐嬷嬷接过她手上的梳子笑着道。   “他爱做什么做什么,不定是在哪儿绊着呢。”桑桑淡声道着,小脸仍是阴沉着。   那乾清宫说不定养了什么小宫女呢,这段时日就像是没了心一般回来的愈发的晚了。   别说是什么批折子呢,以往忙的时候都是提前通知了人来报,或者是直接拿了来在明月宫批。   小团子和小太子渐渐地大了之后,桑桑便迁了宫了。之前一直住在乾清宫后殿倒也不错。但是后殿毕竟太小了,自是比不过扩建了的明月宫。   刚开始要迁宫的时候皇帝陛下还闹了好长时间。他习惯了平日里无事了抬腿便去了后殿。   虽说这明月宫离着乾清宫很近,但到底是没以往方便了。   后来拗不过桑桑,也只能委屈的答应了。从此后便三点一线的固定了。   所以桑桑感到奇怪倒也正常的很,换了前几日皇帝陛下怕是早就回来搂着美人了。   这月上高楼仍是不来定是有猫腻。   “您啊,这怎么越长越是小孩子脾气呢。皇上登基时日短,事情又极多,定是忙的很。”徐嬷嬷笑着为她擦着头发。   六七年了这两人仍是和往常一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徐嬷嬷现在倒是放心的很。   “娘娘,咱们四公子来信了。”红叶从外进来,将手上的信递给了桑桑。   “博艺这般晚来信做什么?姨娘的信不是刚来了?”桑桑狐疑的道。   “四公子在京中就您一个亲人,说不定是想您了。”红叶笑嘻嘻的道着。   桑桑素手打开了信,只看了两行便气的将信塞给了徐嬷嬷。   “还说什么忙?忙什么,我看他就是心野的很了现在。梅云,去,将他衣衫,铺盖都扔出去。别在这儿脏了本宫的地方。”桑桑桃花眸气的通红,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难受。   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说的花言巧语的,什么只欢喜一个,只取一瓢饮,至死不渝。都是骗人的!   “快去啊。”桑桑看着梅云不敢动作,又唤道。   “娘娘,这,您等着皇上来了之后再问问?”徐嬷嬷商量着道,摆了摆手将房中的宫女都清了出去。   她看了这信心中也是有些担忧,但是她不信这些年对娘娘百依百顺的皇上能亲自塞了隔阂在两人之间。   “问什么?他之前可是和我亲口承诺的。现在又要开始选秀了,可见是个说话不算数的!我也没必要信他的,这些东西我看着就觉得烦,都拿走。”桑桑皱着眉不耐烦的道着,伸手便将榻上的一个枕头扔了出去。   徐嬷嬷拦不住她也只能由着她。不一会儿这殿中和楚毓有关的东西都被扔出了殿。   桑桑扔完之后便吩咐了太监锁了宫门,严令谁敲门也不开。   楚毓到底是从窗子里进来的。看着殿外一片狼藉薄唇微微上扬,又看着那床榻上蒙着被子的人儿脸上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欢喜看着她能将所有的注意都给他。   楚毓轻轻上前想将那蒙着美人的被子掀开,但是却是没能掀开。   “滚,你滚,找你的美人去。”桑桑沙哑的喊着,声音一颤一颤的听起来就是哭的很了。   黑暗中楚毓听了这话嘴角愈发的弯了。他伸手将人连着被子抱在了怀里,“桑桑就是美人。只要桑桑。”   桑桑死活的挣扎着,闷闷的哭声传进楚毓耳中又是心疼又是诡异的欢喜。   “选秀并不会进后宫的。你不是担忧徐博艺的婚事,这次选秀可以好生的相看相看。我的心中只有桑桑,自是容不下旁人的。”他嘴角含笑的解释着,声音很是温柔。   “你就会骗人。哪个能看的上博艺,怕都是奔着你的位份去的。你还推到博艺身上,分明是你自己不怀好意。”   楚毓听了被子中呜呜咽咽的哭声,生怕捂坏了她,忙用力气将人从被子中扒了出来。   “是我的错,本来想给乖宝个惊喜,没想到竟是吓到了你。真的不会进后宫的。不信乖宝自己看。”   皇帝陛下越发的没脸没皮了,床榻之间亲密的称呼都唤了出来,直气的桑桑狠狠地伸着银牙咬了他的脖颈。   桑桑银牙锋利,察觉到口中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心中怒气微消便松开了他。   他将手中的折子打开了,里面清晰地记录了每个女子的信息,勾勾画画的最后定下了三个闺秀。而旁边有道圣旨,模子已经拟好了正是给博艺指婚的圣旨。   桑桑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他了,哭的通红的俏脸有些不自在。她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的了,心情就是不好,易怒的很,便是连平日的耐心都失了大半。   “谁知你那乾清宫是不是藏了个貌美宫女,不然怎的绊了好久?”桑桑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酸酸的道。   “哪有什么貌美宫女,再说哪个能比得上乖宝。”皇帝陛下私下无人之时愈发的会油嘴滑舌了,这哄人的话说来就来了。   俗话说马屁不穿,桑桑虽是不信,但是也不妨碍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楚毓的枕头铺盖被丢了出去名正言顺的和美人睡在了一起,长臂做了美人的枕头,皇帝陛下心情着实美极了……   众位大臣没想到盼望了已久的选秀,最后成了徐尚书的选亲宴,也没想到他们以子嗣稀薄广开后宫的理由再也用不通了。受尽宠爱的皇后娘娘又有了身孕……   皇帝陛下自来便是小心眼的很,尤其是对桑桑。桑桑给徐博艺做了一身衣衫,他不仅讨回了一套。还用了一石三鸟之计成功的赐了婚给了他。这有了媳妇儿可是不用再麻烦姐姐了…… 第113章 番外桃桃   长公主楚灼杏脸桃腮,眉若柳条,肤若凝脂,乌云叠髻,仅金钗之年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且她是皇帝和皇后的嫡长女受尽了宠爱。   可是这样的长公主却也是最近有些犯愁。   小桃子最近很苦恼。原本彬彬有礼的戚世子最近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嬉皮笑脸、花言巧语的活像个登徒子!   小桃子脑海中频繁的出现那张清秀温润的俊脸,不自觉的便出了神。   “咳咳~长公主‘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此句何解?”   张太傅抚着花白的胡子看了看出神的长公主,又看了看对面被她看的脸皮都红了的肖小公子,脸色不虞。   其实这学堂上听课的没有几个,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传纸条。   便是连平日里尊师重学、恪守礼仪的蒋世子今日看着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是兵法道擒贼先擒王,所以这里面身份最高的小桃子自是遭了殃了。   “啊?先,先生。”小桃子忽而被点名吓的猛一激灵,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公主,何解?”张太傅面色淡淡的看着她继续问道。   小桃子脑中一片空白,反应了一会儿咬了咬唇角道:“先生可否再道一遍?”   张太傅脸色微沉,但是顾忌着身份到底是又重复了一遍。   众人见张太傅面色发沉也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的支棱着耳朵不敢再做小动作。   后面和小桃子关系极好的青云郡主焦急的很,想给前面的小桃子传纸条。但一抬头见先生瞪着她脸色发黑也不敢有多动作了。   要知道这张太傅可是教习过当今圣上。她父王可是说着张太傅脾气耿直最是黑脸不顾情面了。   他们当年若是没做完功课或是课上多做些小动作也是罚的极严重啊。最重要的是这是太上皇最是讲究师生礼仪,尊师重教。所以他们虽是皇子但是却也不得不受着。   没有外援帮助的小桃子虽是有些紧张焦急,但是她聪慧机灵的很,平日里学习功课也是不错的。   这静下来心思考倒也是理解了些。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君子在独处之时,也应小心谨慎。隔墙有耳,在无人听到的地方,也应恐惧害怕。最隐蔽的地方,也许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最细微的事物,也是最容易暴露的,所以君子在独处的时,更要特别谨慎克己。只是弟子有旁的理解。司马牛问何为君子。圣人曰:“君子不忧不惧。”   司马牛又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圣人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正如圣人所言君子不做亏心事为何要怕流言蜚语?再道若是独处之时都不能轻松愉悦,人生得有多苦。”   小桃子说完嘴角微勾,很是自信。少女若刚露头角的小荷,鲜嫩活力惹人视线。她又脾气好,没甚公主的傲气和娇蛮。   这般出彩的时刻,正个上书房的小公子们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极好、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歪解。这《中庸》正是君子应毕生奉行之道,是祖宗留下的正身之道。”张太傅听了前半段还甚是满意,脸上阴沉的神色也稍稍缓解了些。   只是听到后面的话脸色便比之前更加的阴沉了,气的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   “祖宗留下的规矩道理,也是人说出来的话啊。”小桃子梗着脖子小声的道着。   她刚说完,上面张太傅的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滴出墨汁了。气的将手上的《中庸》书籍都扔下了。   上书房一下子静的连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到,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长公主看着娇娇柔柔的没想到里子却是这般的执拗。   这张太傅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最是恪守礼仪!长公主这般道,最少的惩罚怕也得是抄几百遍的中庸了。可能抄到明年也不定抄完。   正在他们心中为长公主“默哀”的时候,一道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中庸》自是君子奉行之道。但是时代不同,君子所奉行的准则也应有所改变。长公主所言虽是稚嫩,但也有些道理的。弟子不才,愿领罚。”   少年声音清淡,在这炎热之季像是一缕初秋的清风一般拂过了众人浮躁的心。   但是小桃子脸上却是突然爆红了起来,尤其是感知道那道不加掩饰灼热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脑海中忽而闪现少年清淡面容下调笑的俊脸。整个人更是恨不得能钻到地缝里去。   “咳咳。《中庸》所言自是毋庸置疑。不过蒋世子所言也是有些道理。这般,那二人都抄了这篇的文章,也好巩固一下。”张太傅有些浑浊的眼和少年清透淡漠双目交织,打量了一会儿方淡声道。   “弟子遵命。”两人都弯身行礼道着。   “公主虽是知其意,但也要好生听课,勿要出神。”张太傅转眸看了看小桃子又看了看她对面的肖小公子,淡声的提醒着。   小桃子刚刚坐下,又听他道瞬间便知了其意。又看了一眼对面脸红的肖家公子。俏脸一下子更红了,也不知是羞涩还是窘迫……   少女眉眼柔柔,桃花水眸含情脉脉,杏脸更是羞红,娇柔的低下了脑袋。   这副美好的画面右边的蒋元朗却是看的面色更加的清淡了……   一节波荡起伏的课终于过去了,小桃子等着众人,尤其是那人走了之后才带着侍女慢悠悠的抄了小路会明月宫。   这小路僻静平日里少有人来,且树木花草多,在这炎热的夏日可是解暑的很。   小桃子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稍稍的缓解了些,舒坦的吁了口气。   “公主,您是在躲着蒋世子吗?”玲儿眯眼笑着问道。   “有这么明显吗?”小桃子听了她的话轻声喃喃道着。   “公主,您说的什么呀?”玲儿靠近了她笑着道。   “哪、哪有说什么!你这丫头这几日是皮痒痒了?竟是爱胡说。”少女心事被戳个正着,面子里子都羞的很,立马便羞恼了,咬着牙瞪着眼敲了敲小宫女的脑袋,不若平日温温柔柔的样子。   “哪有啊。您前几日刚和青云郡主换了座位,到了太傅眼皮子底下。这几日又是故意拖到最后才出上书房。而且出来还是走的小路,好像是生怕有人追您似的。”   玲儿跟了小桃子有好些年了,自是将她脾气秉性都了解了个清清楚楚,才不怕她。这些话可不是正点在少女别扭的心上。   小桃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往前走,但是心中却是又羞又气。   羞自己蠢笨,没有掩饰好心思。气那人过分的很!   她脚步快,走的又急,后面的玲儿也没及时跟上来。等到小桃子发现后面无人的时候已经被前面的少年拦住了脚步。   “公主这是躲着元朗?不知元朗做了什么事惹公主不快了。还望公主明示,以解元朗心中疑惑痛苦。”他薄唇勾着,声音像是带着卷儿能将人勾了去,活像一个登徒子一般。   小桃子杏脸微红,桃花眸不自觉的躲着那道灼热的目光,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颤的道:“哪有?蒋世子多虑了。本宫哪有躲着你。”   少女脸上讪讪的笑着,暗中不自觉的微微抬眸观察那人神色。   “哦?是吗?”少年嘴角微弯,有些玩味的打量着默默挪了些位置离他稍远的少女。   “自然,自然。蒋世子救过本宫,自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怎么会躲着你呢。”少女笑着点头道,一副很真诚乖巧的样子。   “原来在公主心中仅仅是救命恩人呀。”他声音像是有些失落的道着,身子忽而上前挡住了欲要跑路的少女。   他一十五岁,身量已经是极高了。身子微弯硬生生的将人罩在了怀中,薄唇微弯,清淡的眸子中多了几丝邪气。   “蒋、蒋世子算起来也是本宫的表哥。只是虽有亲戚,但男女七岁大防。蒋世子最是守礼端正,应是知的。”   少女往后躲了躲,装作镇定的样子道着。只是她不知她微眯颤着的睫毛却是泄露了少女内心的慌张。   "公主过誉了,元朗可不是个守礼的。"他又上前一步,嘴角上扬的更深了。小姑娘最是伶牙俐齿了,也最会气人了。   "公主为何突然换了座位?为何最后出上书房?为何突然走了小路?为何不敢看我?为何突然不理我了?"   少年一连几个问话弄得小桃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   还未说完,那娇娇嫩嫩的唇瓣便被他咬了一口。   少女吓得桃花眸瞪的圆鼓鼓的,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活脱脱的像受了惊吓的小仓鼠一般可爱。看的少年这一日来的烦恼也消了不少。   小桃子的确是被惊到了!拜两位异常恩爱的爹爹阿娘所赐,她打小就见过不少的亲吻。但是那是最最亲密人之间才可以做的!   而且有一次她好奇的看到了,爹爹还郑重其事的告诫她不能让旁的人这般对她!   "你,你,你……"   "我什么?"少年心情好的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你放肆!"小桃子小手指着他吼道。她悄脸红润,声音有些颤,有些娇,听在少年耳旁却像是撒娇一般。   "放肆?公主不是绣了荷包给我?公主不是偷拿了我的帕子?公主不是偷吃了我的半块糕点?"   少年清润的嗓音在少女耳旁响起。听的她恨不能上前用手将那人嘴堵上!   "闭、闭嘴。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少女眼神闪躲,有些慌张的道。   "无事,公主不记得,元朗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他长臂强劲的两人拥进怀里,笑嘻嘻的在她耳旁道。   "蒋元朗,你放开本宫!你即是定亲了,就离旁人远写!"小桃子死活的挣开了少年的怀抱,立马躲的远远的吼道。   她有些委屈银牙轻咬着樱唇,桃花水眸像是要流出泪来一般。   "定亲?"少年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你还想不承认不成?即是定了亲就好好的对人家。我阿娘说了犹豫不决的男子最是朝三暮四没有担当。"小桃子坚定的望着他。   虽是心中有丝失落,但是正如阿娘所说她是大靖长公主,她代表的是皇室颜面!   她不需和旁人分享一个丈夫,也不能夺了旁人的姻缘。只因为她是长公主,她有自己的骄傲和体面。   "近日姑母来了鄙府,也确实有结亲之意。但是却不是与我。我始终想要的只有你。"   他想了一会儿忽而明了少女说的话,迈腿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眸子坚定温柔的和她对视道着。   少女听了之后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欢喜,脸上有些不自在,闪躲着不敢再和他对视。   "所以桃桃可以不要再躲我了好吗?你不理我我好不舒服的。"他唇角勾着,柔声道着。   少女不语,他又是求饶,又是撒娇,又是调笑,十八般武器差点用齐了。   小桃子被他缠的无法,只能点了点头。   少年满面欢喜,一点不复之前清淡的样子……   蒋元朗自那日在荷花池救了那落水的小郡主,每每夜晚都会做梦,而且梦中场景都是关乎她的。   梦中的她已是少女模样。她时而眸含泪光,哀伤痛绝。   时而恢复平日模样淡漠木讷。   她时而对他娇笑,那笑容若寒冬暖阳让人心都软了。   却也时而面露厌烦,淡声道着"本宫心情不好,驸马请回吧。"   所以虽是夫妻,两人却是真正的相敬如冰。   两人都是骄傲的性子,便是这般硬生生的错过了几载。   后来在那日皇后娘娘祭日之时她喝的烂醉,无意之间说出世间男儿都是负心之辈一番话。   他又结合上一辈的恩怨,才堪堪明了她心中痛苦。   后他幡然醒悟,细心呵护,时日久了两人才有了另一番景象。   每每醒来后的蒋元朗很是迷茫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她,但是却也心中对那抹丽色存了几分心思。   只是这几分心思时日久了却是越发的不可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出自《中庸》   君子在独处之时,也应小心谨慎。隔墙有耳,在无人听到的地方,也应恐惧害怕。最隐蔽的地方,也许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最细微的事物,也是最容易暴露的,所以君子在独处的时,更要特别谨慎克己。只是弟子有旁的理解。司马牛问何为君子。圣人曰:“君子不忧不惧。”   司马牛又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圣人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借鉴了百度。   还差最后一章番外就要真的完结喽~ 第114章 番外偷得浮生半日闲   日子就像是之间的流沙,总是经不住过的。几个春去秋来,便又是一个八年。当年摇篮中的奶娃娃也出落成了人人称赞的储君,倾国倾城的长公主也已经为人妇为人母。   这日天空晴朗,隐蔽了多日的暖阳终于剥开乌云露出笑脸。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格外舒适。   桑桑闲来无事便让人抬了一美人塌在屋檐下。   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凉的,梅云特意给她盖了条毯子。徐嬷嬷年岁大了,前年桑桑特意让人送她回了临安养老。   她一走桑桑着实不习惯了好长时日。   “娘娘,您喝杯热姜茶暖暖身子吧。这天气还是寒的,寒气入体会伤到身子的。”梅云端了杯姜茶来笑着道。   “你还是这般体贴。可是便宜了暗三了。”桑桑放下手中的册子,笑着接过她手上的杯子。   梅云脸红了红,羞的低下了脑袋。   她无父无母跟着桑桑来了京城又跟着进了宫。在身旁一侍奉就是几年。到了该婚配的年岁了,桑桑有意放她出宫,但是她怎的也不同意,于是又留了下来。   这一待就是八年,后来还是桑桑闲了便各种寻摸着给她找婆家。这一找还真不少人有意。   只是最后却是那平日里最是嬉皮笑脸、风流浪荡的暗三得了彩头。   “皇上走前吩咐了您近几日眼疼便少看些册子。既是选太子妃,太子殿下心中应是有数的。”梅云接过她手上的空杯子,又见她拿起了那册子赶忙劝道。   “哼,你听他胡说。他自己像个甩袖子掌柜的,什么事情也不问。这选太子妃这般重要的事自是应从长计议的。”桑桑轻哼了一声,对皇帝陛下“不管不问”颇有微词。   “是该从长计议的,但您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梅云笑了笑。她这还未直白的说了皇上的原话。   其实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原话说的是:‘选媳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麻烦你娘。’   “我身子好的很。这选太子妃的事情真的拖不得了。眼看着华华都快一十五了,自是该好生的选选的。也就是那些没心的人才操不得心、忙不得事。”桑桑桃眸微转,顺便抨击了一下不操心的皇帝陛下。   梅云在一旁笑了笑不再说话,只等着娘娘累了好生的给她按摩一番。   桑桑刚打开册子,外面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会儿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少年便进了来。   他俩样貌都像了桑桑,都是一双柔美的桃花眼。这桃花眼生在女子脸上那是柔媚惑人,生在男子脸上却是活脱脱的一幅风流相。   “阿娘,您看看楚玉锵把儿子打的,都抽红了。”其中一少年上前委委屈屈的告着状。他眉眼微弯看的出是个跳脱的。   桑桑美眸瞧了瞧他手上的红痕,着实红红的,血痕若隐若现。   “该,你又惹锵儿作甚。”桑桑虽是有些心疼,也知小儿子是什么德行,伸着玉手戳了戳他的脑袋。   “哪有啊。阿娘,您不疼儿子了。”他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少年嫌恶的白了他一眼。   “给阿娘请安。”玉锵俯身弯身行了一礼。虽是才七岁少年,但是行礼已经规规矩矩的了。   “锵儿过来,和阿娘说说怎么打了弟弟?”桑桑无奈的笑着招了招手将人唤道身前轻声问着。   桑桑每每看到这兄弟俩就觉得很神奇。明明两人脸生的像极了,但是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玉锵性子和楚毓一般有些冷淡,又极守规矩。而小儿子璆鸣却是跳脱活泼,皮的很。   “他换了儿子的玉佩。”玉锵轻声道着,淡淡的瞧了一眼旁边的璆鸣。   “你换了你哥的玉佩做了什么坏事了。打你也是该的很。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调皮捣蛋。”桑桑一想便明了这小子换了玉锵的玉佩去做了什么事情。   璆鸣也不知是想了谁打小就是极重颜色。简而言之是,三殿下打小就是个颜控。   明明爹娘都是专情的很,偏他小小年岁便露了风流浪荡的性子。若不是他生的像极了桑桑,桑桑还以为她家孩子和江家换了似的。   前些日子新的一批公子姑娘们进了上书房,这小崽子可是欢喜极了。小小年纪便知到处寻摸生的好看的小女娃。   这一寻摸便看中了人家武安侯家的五姑娘。刚开始那是又给带稀罕水果,又给珍贵首饰。   可是偏偏他还是个花心的,过了两天又看中了户部尚书家的七姑娘,又过了两日看上了钱大人家的三姑娘……   人家又不是傻的,这人多了之后就知道原由了。但是顾忌着身份也不好打他,几个小姑娘都默契的不理他了。   前些日子镇守边关的厉安侯回京述职,顺便将他家姑娘送进了上书房。这老实了几日的小崽子心又开始活泛了。可是偏偏人家秦姑娘是个聪慧机智的,刚来便将他的老底摸了个底朝天。   束手无策的璆鸣便换了自家哥哥的玉佩,学着平日玉锵的动作神态约了人家秦姑娘……   桑桑听了旁边的侍从回答的话,气的脸都红了。她起身顺手摸了旁边的扫帚就想追着他打,   这般小的年纪就不学好以后还了得了。   只是这小崽子身条灵活一下子便爬上了墙头,气的桑桑在下面瞪着他。   “滚下来。这般大了还气你阿娘,将《中庸》抄上十遍今晚送来。”楚毓一进门便见那皮崽子在墙头上,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院子中美人手上拿着扫帚,黛眉紧皱,桃眸瞪圆,一副气急了的样子。楚毓忙上前将她手中的扫帚扔了,大手隔着长长的衣袖轻抚着美人秀背安抚着,口中厉声教训着上面的皮崽子。   他前年已经开始蓄胡子了,周身气势威严,便是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璆鸣也是有些怕的,忙从墙上下来,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他们不听话,桑桑也不能气到自己身子。”楚毓搂着人轻声的道着,温柔的伸手将她鬓角掉落的碎发轻轻挂到耳后。   “哼,感情好人都让你做了,坏人都是我的。”桑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道。这人就是会装好人!对小桃子是这般,对双胞胎又是。   “胡说。我分明只关心乖宝身子。”他薄唇微微靠近她耳旁带着笑意道着。   这小女人就是胡搅蛮缠的很。他当初说楚景烨若是不听话那便打一顿,这小女人开口便道感情不是他生的,所以打起来就是不心疼。   桑桑一下子俏脸便红了,心中又是气又是羞,玉手推着他的胸膛。   “这□□的,皇上不在乾清宫待着,来后宫作甚。”他劲儿大,桑桑怎么推都推不开,美眸白了他一眼淡声道。   “想桑桑了。”他笑着亲吻了一下美人的脸颊,也不顾院中的宫女太监。   “胡子扎死人啦。”美人伸手蹭了蹭脸颊他问过的地方,小声嫌弃着。   明明说他生的好看,一选秀那些秀女就将眼神盯着他。他蓄了胡之后又嫌弃扎的慌,着实是难伺候的很。楚毓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两人真的如徐嬷嬷所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今日看册子时间久了吧。睡会去。”他说着便将人拦腰抱起走进了殿中。   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楚毓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两人都未多言,但是却都是极享受这偷得浮生半日闲……   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到底是他自己决定的。   众位大臣盼了多年也没将自家秀女送进皇宫,也慢慢的歇了心。这次太子选妃可是卯足了劲儿想挣个先锋,捞个太子妃位份。   原本还担忧太子可能被徐氏教养的和皇上一般,没想到恰恰相反!   太子殿下按官位接了众位朝臣的折子,将送上来的秀女照单全收了。   这官位最高的武安侯家的嫡长女便得了太子妃的位份……   钦天监算了好长时日终是定下了一个好日子。这日天高气爽,宜迁移,宜嫁娶。   自天还未亮整个皇宫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太子娶妃自是顶顶的大日子。   楚毓特意放了朝臣一日假,也放了自己一日,想舒舒服服的搂着美人睡了个美觉。   可是第二日还未到卯时,平日睡到日上三竿的美人忽而精神百倍的起了床。   早早的收拾完便拉着他到了东宫……   拜完天地后桑桑便和楚毓出了东宫。她刚上仪仗便忍不住了眸中的泪水,她的华华也娶了妻了。   身旁的楚毓细细的为美人擦着泪,轻声安抚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桑桑不该哭的。”   “楚毓,我也老了。”美人眸中含泪,樱唇瘪着,桃眸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这模样一如当年他初次见她一般鲜嫩灵活,怎的就老了?   “乖宝永远是最好的。”楚毓发自内心的道着。长臂将人搂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是的,她永远是最好的。不论是那夜烟花绽放下的艳羡嫉妒,还是那晚七夕江南花灯映照下的懵懂情丝。她永远是他心中最特殊,最心爱的人……   帘子内温情脉脉,帘子外热闹喧哗。暖阳照在仪仗上,却像是能照进人的心里,温暖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还真有些不舍得呢。哈哈哈哈,宝贝们咱们下一本再见哦~~~   最近有些忙,要开始存稿啦,下一本估计得十月中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