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纵情三两分》 作者:初様   文案:   去参加暗恋对象结婚宴的那天,程珊珊在婚礼现场捡了一个跟她一样失恋的男人。   程珊珊同病相怜,退温退烧亲力亲为照顾了一晚上。   第二日程珊珊好心送早饭进房。   那男人卧在雪色初晴后的白色天光里,眼角的泪痣像点着晶莹的珠。   见她进来站在门口瞪大眼指了指自己。   漫不经心道:“好看吗?”   一句话简介:用温柔编制陷阱   立意:支持二胎政策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近水楼台 甜文   主角:程珊珊,徐嘉言 ┃ 配角: ┃ 其它:甜,宠,撩 =============== 第1章 chapter01   隆冬的夜,数九寒天。   从衣帽间的落地窗前望出去,后花园的枯草坪上,覆了厚厚一层白霜。草坪小径上的雅致小灯亮着昏沉的冷光,藏在高大的常青树枝丫里,被风吹着时隐时现。   程珊珊将头埋在大衣柜里好一通翻找,地面上已然堆了一地的漂亮衣衫。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她的目光基本上都在好看的礼服裙上面流连。   凌薇来了好几个催行短信,见她丝毫没有理睬的意思,索性打了个电话过来。   “大小姐,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你出来了没?”   程珊珊用肩颈夹着手机,一只手还在地上翻找,捏着一条裙子,自暴自弃地想:就这件吧,穿的再好看也没用了。   “就出来了,着什么急,又不是我结婚,反正我家离场地也就10几分钟的路。”   凌薇被梗了一下,又小心翼翼道:“你……心情怎么样?”   程珊珊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半开玩笑道:“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跑去抢新郎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谁问你这个了,我是关心你,就我哥那个死人脸,有人争着要,我开心都来不及,你最好抢走,我烦死吴娇那朵小白莲了。”说起这个就来气,他哥眼睛也不瞎啊,放着珊珊这个大美人不爱,非要喜欢那个作精。   大概撒娇女人最好命吧。   “行啦,你也知道不可能,少说点,到时候又去你哥那告你的状,小心你的零花钱。”   提到自己的零花钱,凌薇顿时噤若寒蝉,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和你随便说说,我哥他又不知道。”   凌薇挂之前又跟老妈子似的嘱咐了几句让她拾掇拾掇赶紧过来:“咱金市这一圈子里,这些天没啥新闻可都憋坏了,好不容易逮着这次,他们可都闲着等着看你笑话呢,你要是来晚些,到时候被全场注目,明日里出个什么样的头条八卦可都有可能,你自己看着办啊。”   程珊珊:“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出风头,那也太不够义气了,这种好事我铁定拉你一起啊。”   凌薇:“……”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把我当棒槌。”凌薇在一通嘤嘤嘤假哭里快速地挂了电话,就怕程珊珊这个大炸弹把她当发射目标。   被凌薇这么瞎搅和一顿,原先和这天气一样寒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但还是禁不住的冷。   程珊珊最后还是选了一件今年开春才送来的自己还没穿过的高级定制礼服裙。   等身的镜子映照出身姿绰约的美人,淡粉色的轻纱礼服裙清透透明材质小圆领,微微缠绕着手工刺绣的复古花纹,美丽的天鹅颈下露出优秀的锁骨,收腰包臀,整条裙子设计成鱼尾的形状,从收紧优美的臀部线条在大腿根处渐次变大。裙摆微微一点垂在地上。   程珊珊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又拿了一个同样是一起定制的同色系小包包,右手腕戴了一串名贵的红宝石,夺目耀眼。   离婚礼还有40分钟的时间,程珊珊的妆在选衣服前就已经画好,此时只消坐着车直接去场地就行。   司机已经在楼下候着,她妈早已经收拾妥当在楼下等了她好一会,见她下来,穿着露肩小裙子就要冒冒失失往外走,连忙将她喊住。   程珊珊一回头,她妈李隽就兜头罩下来一件黑色厚实的羽绒大袄,加厚加长款。   程珊珊将衣服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倒也没逞强地说不穿——开玩笑,外面现在可是零下的温度,从门口出去到车子上距离再短也是要走个俩分钟,这段时间里要是什么也不穿,非得冻出好歹来。   到大门口的时候,程珊珊将厚羽绒穿上了,简约的黑色,将她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李隽还顺手将衣服上连带的帽子给她戴上了。   只露出一张莹白动人的小脸来,姿容秀美,在黑色的映衬下,皮肤更加莹润诱人,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你,仿佛能勾魂。   李隽给她穿戴好,心里特别满意,等去了宴席,又能去那些个夫人小姐面前炫耀一番。   司机替他们将大门打开,程珊珊只觉得一股寒风顺着开启的门直冲面门而来,即使穿了一件厚羽绒,还是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走出大门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雪,慢慢悠悠地从空中飘下来,落在半湿的石板路上,须臾便消失不见了。   程珊珊挽着李隽的胳膊,俩人顺着石板路,一路出了自家的花园,司机已经打开车门在路边等着了。   到了场地,离婚礼开始只剩下不到15分钟,站在门口的俩名侍者为他们打开了门。   里面灯光明亮,宴席布置的相当大气用心,宾客们原本谈笑晏晏,不知道是不是程珊珊他们进门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果真像凌薇说的那般,她一进门像自带了媒体的镁光灯一般,所有人停下交谈,宴席厅上寂静无声,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她。   饶是她们母女俩都是锦绣花团里待惯的,也被这仗势弄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程珊珊本就生的明艳动人,又穿着高定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浅粉色非常巧妙的将她原本有些透明的白皮肤衬出几分娇柔的粉色红晕来,这张扬的美和柔弱的温柔糅合在一起,虽淡化了她美艳中的侵略感却又露出些许娇媚惑人之感。   程珊珊是这个上流名门富贵圈里有名的大美人。   要不是圈里大家都知道是谁结婚,这外人一看,还以为举办的是她的订婚宴呢。   这原本应该是新娘的主场,虽然新娘未到,但这光芒仿佛都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   婚礼即将开始,程珊珊母女被领到主桌那边落座,这时宴厅才重新热闹起来。   宴席虽开,那些好奇的,鄙夷的,看笑话的目光仍然会时不时地往她身上扫,带着诸多猜测和嫉妒,间或有几句讥讽的嘲笑夹杂其中再传到她耳朵里。   这位今日里穿成这样,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程珊珊充耳不闻,就当自己没有听到。人多口杂,她也没必要一个个的去计较去解释自己真的没有要抢婚的意思。好在她从小在各种灯光和各色窥伺赞誉里长大,间或低头和她妈耳语几句,也没觉得多不自然。   没多久,音乐就换成了婚礼进行曲,宴厅里掌声雷动,新娘穿着曳地白色婚纱,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挽着她父亲的手,缓缓从红毯的一端往宴厅尽头走。   虽然凌晨站在婚礼主持人的身边迎接他的新娘,距离程珊珊的位置并不远,但程珊珊一眼也没有回头看。   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部轮廓早已经在年岁里模糊,她也刻意逼迫自己不要去回忆。   所有的一切就在今天结束吧。   从今往后就真的只是好朋友的哥哥了,那些午夜梦回的回首追悔都像是一阵青烟,随着新娘步子一点点的临近,渐渐飘散在空气里。   程珊珊调转回头,没有再看缓步而来的新娘。她怕自己表情管理失败,会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婚礼还在继续,程珊珊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心不在焉地放到唇边小口小口的啜饮,在周围人一片“亲一个”的起哄声中,程珊珊将手里的一小杯红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大家都站起来,举着酒杯到处去其他桌敬酒,他们这桌因为是主桌,原先就只坐了寥寥几个人。   凌薇作为伴娘跟着新人一桌一桌轮着去敬酒。程珊珊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有些无聊,又怕到时候一对新人挨个敬过来,敬到自己这边彼此都尴尬,她索性也站起来,打算去放在边上的甜食区取点好吃的蛋糕。   等他们那桌尴尬的敬酒过去后再回去用餐。   程珊珊取了一个餐盘,拿着白瓷做的夹子沿着长长的餐桌挨个看过去。   餐桌前面还提供了几排棕色长凳,方便取完食物随时坐下来吃。   现在正是新郎新娘挨桌敬酒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正中间彼此虚与委蛇,互相恭维假笑。顺便再喝点酒,灌醉几个伴郎伴娘。   程珊珊这边的一长排的餐桌边几乎没人来。   程珊珊乐得清闲,一路闲适地晃悠过去,盘子里已经放了俩个圆滚滚的奶油小蛋糕,盛在她的大盘子里,散发着阵阵高级植物奶油的清香。   长桌设在婚礼宴厅的俩边,几乎将半个宴厅圈了起来,长长的甜品带中间隔了俩根需要三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气欧风的梁柱。   此时被围着的几个2米高的花篮挡住,程珊珊在不远处绕过去,听到了梁柱后面的长凳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男的穿着黑色工整的定制西服,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曲着,微侧着脸,立体深邃的侧面轮廓线条将他整张脸勾勒的像是从漫画里出来的美男子。   程珊珊在身后想,他本该是冷酷却妖孽的长相,但颊边一颗甜出蜜来的梨涡又生生将他有些冷硬的面部线条打了一剂柔光,整个人温暖至极。   这个人程珊珊只觉得有些面善,但实在记不起究竟是谁。   不过另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的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   是今晚另一个主角,本应该跟新郎一起在宴席里敬酒的——新娘吴娇。   她和一个优秀的男性单独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干嘛?   一旦有了这个猜测,程珊珊无端端兴奋起来。   哟?婚礼现场直接劈腿?这么刺激的吗?   这么一看,俊男美女,吴娇身材娇小,又长着一副天生清纯天真的姣好面容,俩人站在一处,还别说,挺配。   俩人似乎已经说了有一会,程珊珊听的时候,他们已经调过了虚伪的互相问好阶段,聊到了关键处。   “嘉言哥哥,你什么时候回的金市?”吴娇举着一杯酒问。   “好些天了,没有请柬,我今天算是不请自来?”徐嘉言笑的温和,但语气却有一点点自嘲的意味。   嘉言哥哥?程珊珊在自己回忆里搜索了一下,大概粗略的对上了某个身影。在圈内的遭遇,大概就是男版的她自己吧,他们俩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更惨一点。   不过她和凌晨说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他们俩嘛,如今看来似乎有点不简单。   吴娇闻言有些语塞,嘴里我了半天没有我出什么来,似乎觉得说什么都不对,讪讪地又闭上了嘴。   徐嘉言见状笑了一声道:“还是要恭喜你得偿所愿。”   吴娇闻言内疚的感情的更甚,程珊珊看到她一副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右手食指似乎要将婚纱的纱绕断,小心翼翼问道:“嘉言哥哥,这俩年,你过的怎么样?”   “挺好。”徐嘉言见她这样,反而放松下来,还能出言安慰几句,“我们之间从来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我知道你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却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坦率,天真。”   他接着笑了一下:“倒是凌晨是个嘴硬的蚌壳,喜欢一个姑娘不会轻易的表达,只会含含糊糊地做一些默默地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徐嘉言看着她沉默的眼,那眼中包含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歉意有感激却丝毫没有爱意。   他索性站起身双手帅气的插兜,笑道:“他很好,你的选择没有错,祝你幸福。”   徐嘉言转了个身,正对上程珊珊好奇看过来的眼神。   只见她惑人的眼尾微微上翘,眼里闪着宴厅里五色的彩光,美丽的不可方物。   那樱粉色饱满的小嘴却不饶人。   徐嘉言恰好转头看到她动了动唇瓣,无声地吐槽了一句话。   “居然还是个大圣母?!” 第2章 chapter02   这时吴娇似乎也看到了她,朝她望过来,贝齿尖轻轻咬住下唇瓣,右手无意识地捏住了婚纱裙的一角,显得有些无措。   得,又是这副被狠狠欺负了的样子。   她最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况且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虽然如今胜负已分,对面是个战胜者,却依然企图用装柔弱来博取同情,就忍不住想刺她几句。   程珊珊一点都没有偷听被当事人逮个正着的尴尬,反而扬了扬秀气的眉,朝着后面的吴娇道:“这不是我们的新娘子吗?您是不是老眼昏花,认错新郎了?”   说着还上上下下打量了吴娇一眼:“啧,婚纱怎么还穿着?找不到换衣间了?还是要——”   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眼徐嘉言,嘴里满是揶揄:“旁边这位男士帮忙?”   吴娇被她说的有些下不来台,但她不是一个善于争辩的人,这么多年唯一做的超出她日常风格的事情,就是单方面一头热的追了凌晨,经过了俩年的努力终于将他的身和心牢牢的牵在了自己的手里。   吴娇脸涨的通红,虽然她和嘉言哥哥绝对问心无愧,俩人在这里虽然说了几句,却都无关风月,但似乎被程珊珊这么一说,仿佛他们俩有了个什么苟且一样。   程珊珊委屈情绪涌上来,眼里瞬间涌上了泪水,仿佛马上要哭了:“你……”   “怎么,你们这边这么热闹?”   凌晨将宴宾客的事情推给了几个伴郎伴娘,大概是等新娘换装有些久了,过来寻。   他比较了解自己的老婆,见到她面红耳赤还说不出话来就知道可能是受了什么委屈,走过来瞧见对面是程珊珊,心中多少有点了然。   凌晨远远的过来解救自家的新娘,走进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程珊珊,可惜只看到一个决然的背影。   程珊珊听到是他的声音,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在他走过来的间隙里,拿着手里的餐盘施施然转回身走了。   就是可惜了后面还没有去看过的其他甜点,她有些馋的舔了舔自己的唇,却在走了俩步后,慢慢地红了眼眶。   程珊珊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脚步声紧跟而来,她知道不会是凌晨,应该是徐嘉言。   徐嘉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个小夹子,夹了一个粉色精致小蛋糕放进她的餐盘里面,程珊珊驻足停下来去看他。   那眼神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含着许多试探和不解。   徐嘉言偏了偏头笑问:“怎么了?不合你口味吗?我还按照你的口味仔细地挑了挑。”   程珊珊正要反驳他,你都跟我不熟,你怎么知道我口味,只见他似乎是知道她会疑惑询问,朝他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餐盘。   程珊珊之前要说话的梗在喉咙口,顿时被他的类似于安抚的示好给治愈了。   他喜欢吴娇,那他们即使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也是敌人,程珊珊原先并不想理他,总觉得他跟上来不怀好意,可能是来给吴娇出头的。   这个男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方才一时口快虽然怼了一下情敌,但无形的将他也骂了进去。正常有修养风度的人,能做到的最多就是不和小女生计较,可是他知道自己在见到凌晨后心情必然很差,居然以德报怨跟上来用小点心来安抚她?   程珊珊不是有话能憋在心里的性格,话吐出来咽下去来回几次,终于有点受不了了,最后汇成不解:“我刚才这么说你们,你不生气?”   这是什么绝世大圣母哦!!!   显然徐嘉言自己也知道,因为他接着道:“没办法,不是大圣母嘛。”   徐嘉言似乎不以为意,笑起来浅浅露出一颗小梨涡。   程珊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果然狗男人就不值得被同情,这不是在调侃她嘛。   但转念一想,原来早在这一句就被他听了去,从这里开始她就在无形中得罪了他,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计较,也许是与生俱来的风度,也许是看她是个女孩子?   如果以上一切都能用绅士风范来解释。   他就像是泥雕木塑的,喜欢的女孩变成了□□,他微笑放手也算是君子风度的话。   可她就没见过有谁能咽着玻璃还能平心静气的帮情敌说好话,微笑祝福的?   除非说的都是违心话,自己没看出来?   莫非他这俩年出国在外是去主学演技去了?   宾客们三三俩俩陆续回到了安排的座位上,离的比较近的边席上的几个人正探头探脑好奇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程珊珊觉得他们俩分开走已经是受关注度百分百了,偏偏现在还站在一起,瓦数太高,她有点承受不住,明日一定是他俩站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的头版头条。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程珊珊回头朝徐嘉言微微一笑,用小勺子舀了一勺他夹的小蛋糕,含在嘴里,甜丝丝的,顺着喉管不断往下坠去,落在空落落的胃袋里,仿佛饥饿和难过都被这一勺治愈了。   “嘉言哥,谢谢你的蛋糕,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妈得找我了。”说完给了一个甜甜的wink,提着一边的裙裾,缓缓向主席位走去。   程珊珊回到座位,李隽果然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其他主席位的人也基本落座。好在席上长辈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和他们家都是交好的,自然没有几个会说些什么话让她难受,全部都对这次的婚礼只字不提,说些自家孙子孙女间的小趣事。   一顿饭程珊珊虽然吃的无滋无味,倒也吃的十分安宁。   一群人闹到了晚上10点,李隽平时都睡美容觉,此时有些困了,俩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   “妈,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回老宅,回自己那睡。”临出门,程珊珊将那件黑色的羽绒服穿上,松开了挽着李隽的臂弯。   李隽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宝儿,你一个人没事的哦?要是不开心,今天跟妈妈一块睡吧。”   程珊珊笑着转过头:“妈,你放心吧,我好的很。”又将她妈推到了司机大开的后车座上,并将车门关上,转到司机处吩咐开的慢一些。   外面的雪下的有些大了,大团大团的落下来,窸窸窣窣落在绿色的人工草坪上。背后的婚礼现场灯火憧憧喜气非凡,眼前大雪飞扬,贴在皮肤上的雪花融成了水,长长的草坪小径人影寥寥,只昏黄孤灯作陪。   她站在雪地里回身望着里面色热闹,将身板挺直成了雪地里的一座雕塑。   裸露在外的肌肤冻成了红色,她僵硬着手用力将外衣裹紧一点。   程珊珊沿着草坪走了一小段路,鞋底的小高跟踩在薄薄一层雪地上,发出“扑簌扑簌”的细微声响,她已经离人群有些远了,再走几步就是这个场地的停车场。   她有些冷,打算在这里打一辆网约车,到自己的住处去喝点酒。   唔,她才不是要借酒浇愁,反正她都这么冷了,只是喝点酒暖暖胃。对,只是暖暖。   她穿的小高跟有点单薄,就这么走了一会,脚趾冰凉,只能在雪地里拖行。   不知道是她脚抬得不高怼到了人工草坪,还是她流年不利,总之就是冷不丁碰着个障碍物,由于全身僵硬,她身体前倾直接跪倒在雪地上,双手向前撑在前方的某个硬邦邦的物体上,半个身子压在那上面。   程珊珊:“……”今天果然是倒霉日。   大概是受了力,手下的物体发出无意识的呻.吟,程珊珊吓了一跳,将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取下,仔细去看手下的东西。   是一个人。   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全身皮肤都冻僵,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程珊珊推测他大概是受了凉冻得,也不知道有没有生病发烧。   程珊珊用衣袖先将他脸上的雪水都给擦净了,露出干净俊朗的脸来,即使现今被冻得眼下颧骨处飘红,丝毫不损他好看的皮相,反而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妖冶性感。   程珊珊一边试图将他拉起来,一边不无可惜的想,想你也是个豪门翩翩佳公子,论长相论家世,哪一点不比凌晨差,怎个将自己混成了躺在婚礼现场旁边的无人草坪上,寂寞清冷,无人照拂?   她费力地几乎用了自己全身的洪荒之力,总算是将他的手按着圈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遇上我真的是福气。”抬了半天,原先冰冻的全身因为变着法的要将他抬起来居然热出了一身的汗。但还是没抬动,她又有点泄气,又想把他重新丢在路边自生自灭,“算了算了,就当报答你方才的一蛋糕之恩,我程珊珊可是知恩图报的人。”   或许是程珊珊将他搬动半天,让他大半身子也热了起来,他隐隐约约有了丝生气。扶起来的时候自己的俩只脚仿佛也能无意识的使点力。   “你们俩个吧,一个是感天动地大圣母,一个是冰清玉洁小白莲,合起来就是一对玛丽苏,呵,倒还挺配,怎么你俩不在一起呢?”   徐嘉言被她乱七八糟折腾一番,眼睛虽然没有睁开,神志却是有些清醒的,闻言在心里笑了笑。行吧,还是大圣母,你是救命恩人,说什么都对。   程珊珊将他拽起,让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这里离露天停车场只有几步路的距离,“狗男人真的够重的,该减肥了,嘉言哥。”   程珊珊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汗湿透后背,礼服裙里衬的高级棉料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带着温柔的潮湿感,并不舒服。   她将徐嘉言暂时安置在停车场的内墙边上,小手探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摸车钥匙,细腻的肌肤仅仅就隔着西装口袋薄薄的一层纱布,有些微凉的指尖伸进来,触碰到他尚有余热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冷的,无端端牵起一阵颤栗。   徐嘉言无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感觉自己的喉口有些紧。   他微微撑开沉重的一角眼皮,朦胧中看见少女垂着蝶翅一般好看的睫,白雪般的肌肤下俩瓣饱满诱人的唇。   端的是一副姿容秀妍的好相貌。   虽说人人都觉得他情场失意,怎知他现如今有个美人儿相陪。   他的心思跑的有些远,但那作怪的小手还在左边口袋里横冲直撞,半分没有换一个口袋摸的意思。   徐嘉言有些无奈。   到底是我喝多了神志模糊还是你被冰雪冻了脑子意识不清。   你就不能换一个口袋摸摸吗?   “在另一个口袋里。”   在寂寥无声的停车场里突兀地冒出一句,程珊珊原先专心致志掏口袋的心被惊了一跳:“……”   被吓得跳起来,程珊珊怼天怼地,就怕神神鬼鬼的,刚才他昏着,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突然间说话。   气急败坏道:“你醒了!做什么吓我?”   “会动不,待会你自己走吧?”   话音落下,久久得不到回应,仿佛方才听到让她摸另一个口袋的那句话只是她的一个幻觉,眼前的人半歪着靠坐在地上,眼皮耷拉着,呼吸绵长,似乎睡得正好。   她这回确定了,这人去国外肯定主修了表演,刚才不是还能跟她说话吗?怎么一说要自己走了就蔫了?   你这么能演,你咋不去评奥斯卡呢?   她换了另一只口袋,顺利地将车钥匙摸到手里。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看他,故意道:“嘿,钥匙在我手上了,车我就开走了。”   见他脑袋仍然垂在那里毫无所动,她有些生气了,害?你还赖上我了?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心软吗?   她气得跺脚:“喂,徐嘉言,我再给你次机会,你再不站起来,我可就真的走了?不管你了,让你一个人死在这。”   到底嘴硬心软,程珊珊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又调转头认命的回去扶他。   “珊珊,过来……”徐嘉言挣扎着抬起了头,一只手撑在地上,大概是使了蛮劲,手臂上青筋暴露,半天没有起身,只好将另一只手朝她伸着。“扶我一把。”   程珊珊看着他这副惨不忍睹,可怜兮兮的样子,到底于心不忍。   算了算了,也太可怜了。   她才刚走到他面前,就见他外伸的手非常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副这样你好扶我起来的架势。   程珊珊:“……”   我错了,这狗男人果然根本不值得同情! 第3章 chapter03   程珊珊将他扶到车子旁,幸好他的车子停的并不远,他被扶着的时候尚有一丝清明,自己有点力气就势坐进了车里,她给他扣好安全带。   程珊珊绕到驾驶室,从汽车的反光镜里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心里一咯噔,莫不是在外面太久,真的生病了吧?   程珊珊连忙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滚烫一片,方才走路没有发觉,此时在车里开了暖气,才感觉到他在瑟瑟发抖。   他身上还穿着之前被雪水浸湿的外套,程珊珊伏过去,又将他的安全带解开,想去将他的湿外套脱了。   徐嘉言头脑昏沉,眼睛火辣辣的,眼皮沉重,想睁开眼,半天撩不起一点点眼皮。   好在他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感受到她柔软的双手正在解自己地西装外扣,眼皮抬不起来就只好张嘴:“上来就解……在车上不太好吧?”   程珊珊:“……”   解到一半的手停住了,心想就让他这么冻死算了。   刚才她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骚呢?还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善解人意大圣母!   结果呢?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程珊珊没好气道:“如果你有天死了,一定是被你的嘴贱死的。”   程珊珊气哼哼的就想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现在难道不应该在自己的小窝里,喝上小酒,借着酒意忘掉这段折磨人的过去吗?   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一个不熟的人宽衣解带?   人家新婚大喜,开开心心洞房花烛夜。   而我还要伺候这个人骚嘴贱失恋男?   我何必呢?   我走吧?   我程珊珊,就是冻死了,从这里走回家去,就是把脚走瘸了,也不再管这个狗男人了!   但见他因为高烧烧红的脸颊,凑得近还能闻到他吐息间浓重的酒意,心又软了。   算了,都是失恋的可怜人。   程珊珊嘀咕了他几句,他也没什么反应,还以为他是高烧昏过去了,连忙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结果衣服脱了一个袖子,这男人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来。   程珊珊觉得他可能高烧烧坏了脑子,反射弧长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点不太正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笑个屁啊。”   程珊珊偏过头去看他,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收回,停车场的灯光昏暗,程珊珊开了车内灯,车顶的灯光照下来,将他长长的睫毛的阴影直接投在了泛红的面庞上,根根分明的睫毛阴影边一颗小小小的泪痣躲在上翘的眼角下,分外勾人。   左侧边脸嘴边一个笑,将他原本有些妖孽的色相牵的柔和了三分。   程珊珊也见过许多长得好看的人,却是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妖孽的充满攻击性的俊颜,笑起来一颗梨涡又将他整个人柔和化。   那种又勾人却又温和顺眼的感觉。   矛盾又和谐,竟然在他身上浑然天成。   据说他曾经暗着又明着猛烈追求过吴娇,不知道为什么吴娇居然能对着尤物这么坚决?一门心思喜欢凌晨那个大冰块?   可能她是朵冰莲花吧,喜欢生活在冰水里,对徐嘉言这种火热的温柔,不是很吃得消?   虽然觉得自己大概也有点小圣母,但嘴里还是要说几句显得自己是多么厉害,同样都是失恋,自己是多么的坚强:“徐嘉言,你是玻璃做的么?就这么小小的失恋,你就受不了了,跑到人迹罕至的停车场来寻死觅活的。”   换下他的湿外套,后座有个粉色的小熊小毯子,程珊珊拿到手的时候,还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心想这是什么惊天大反转?   这是什么?粉色少女心?   嘴里啧啧了俩声,将小毯子给他盖上了。   程珊珊给她的家庭医生发了信息,询问他有没有休息。   程珊珊才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家庭医生就发过消息来,他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医箱,非常效率开着车前往她自己的小公寓。   程珊珊到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泊好了车,撑着伞站在路边等她。   家庭医生是个中年美大叔,姓陈,有个上小学的可爱女儿,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的家庭医生,有一个自己的小诊所,医术上颇有造诣,只是不喜欢在大医院里的束缚感,就自己出来开了一个小诊所,偶尔上门给宅子里的人瞧瞧病。   陈医生一个肩膀挂着自己的小药箱,一只手从车里将人扶出来。   程珊珊在一边给他们俩打伞,一边接过陈医生肩膀上的小医箱。   车来车往,雪下在路面上泥泞不堪,斑斑驳驳。   陈医生看到人时,有些意外:“就这么搬进你房间?”   程珊珊一脸你快别说了,我也很绝望啊的表情:“没办法,总不能看到了让他在外面挨冻,他现在还发烧了,要是我不带他回来,估计明天就有徐家小少爷因爱殉情的新闻出现了。”   陈医生有点不赞同:“那可以找一家酒店。”   电梯门开,程珊珊帮忙扶了一把:“你也看到了,我不管他都没人管,随便放酒店万一烧死了,这酒店监控一开,人还以为我是故意谋杀呢。”   陈医生一副,行吧你说的都对,我说不过你的表情,闭了嘴。   程珊珊这个公寓三室一厅,但也只有一个房间,其他俩个一个做成了衣帽化妆间,一个做成了书房创作室。   陈医生本想把人放在客厅沙发上,但见他脸上已经烧出了红晕,在沙发上显然有虐待病人的嫌疑。   无奈最后还是将他放在了程珊珊的大床上。   量体温的时候,程珊珊从浴室接来一盆温水,细致的给他将身上的黑色污渍给擦干净,将裹着的小粉毯子丢在了地毯上,一摸里面的衬衫也是潮湿的,不知道是外面的雪水还是路上因为发烧出的冷汗。   冷热交替更容易加重感冒,程珊珊好人做到底,索性伸手替他从脖颈处将每一颗扣子解开,脱了扔在小毯子上面,细致地将他身上沾染的凉意用温水暖了暖,免得将皮肤冻坏了。   一边擦还一边心猿意马的想,唔,手下肌肉匀称,没有过分虬结隆起,手感适中,腹肌性感。   身材不错。   欣赏了一会儿,要不是顾及他还烧着不着寸缕容易加重病情,只好遗憾地给他盖上了自己的羽绒被。   陈医生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半分插不上手。   砸吧嘴,隐隐觉出一丝丝违和感来?   这不太对吧?   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如果只是萍水相逢救命人,做的也太多了。   嘴唇嗫嚅半晌,才开口:“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啊,珊珊,你确定这不是你男朋友?”   程珊珊有些无言,要是她说他们一点也不熟,不知道你信不信?   歪了歪头,好半天才想到一个词,试探性的说:“朋友?”   但在陈医生这里接收到的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并顺利的给她理解了翻译出来,仿佛这一晚上长久的疑惑终于解释通了:“哦~男朋友……”   哦?你哦什么,好像很懂的样子,根本不是好吗?   “他不是,他没有,你别胡说。”说完又觉得三连否决听起来有点心虚,又叮嘱道:“陈伯,你别跟我妈讲”,想想又不保险,“谁都不能说。”   陈医生了然地点点头,咧开一个自以为很懂的笑容,像是俩个人有了属于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   一直传言说他们小姐喜欢凌家大少爷,按照她火爆的脾气,说不定今天还能去婚礼上抢亲。   虽然以他了解的一些情况来看,她家小姐这么优秀,不至于没品到去破坏人家婚礼的地步,不过嘛,如今这么风平浪静脸上也丝毫没有难过心碎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失恋的痕迹。现在也终于得到了解释。   夫人还担心小姐独自一人回到小公寓里想不通会酗酒,到时候醉倒在自己的小公寓里都没人知道。   想不到小姐已经心有所属,有了其他的男朋友,还照顾的无微不至。   害,现在就自己一个人知道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但小姐说谁都不能说。   秘密不能跟人分享,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点滴挂到了凌晨,陈医生开了药,拔了针管,带了医箱就开车回去了。   程珊珊无端端忙了一整晚,别说喝酒忘忧了,现在是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了,抱着备用棉被,脚步沉重的往沙发处走。   甚至连将沙发床拖开的力气也没有,她倒进沙发里的时候还在想,早知道让陈伯帮忙拉开沙发床再让他走好了。   想着想着就沉沉地睡去。 第4章 chapter04   程珊珊是被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本想翻个身继续睡,无奈这个铃声跟个背后灵似的,如影随形,响过一阵又一阵,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接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电话怒气冲冲道:“凌薇!你最好是有急事,不然你别被我逮到。”   凌薇在电话那头吓的一颤,名叫程珊珊的怒吼余威还在,她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我这不是怕你死了吗?”   程珊珊一字一顿:“你知不知道我才睡了几个小时,你这么早将我吵醒,我!才!是!要!死!了!”程珊珊睡眼朦胧看了眼时间,居然才6点多!   程珊珊咬牙切齿:“我看你是飘了,6点居然也敢给我打电话了。”   “好了,你确定现在我没死,可以挂了。”   “别呀,跟我说会话。”说着又有神秘兮兮降低几个调的气声说,“听陈叔叔说,你昨天晚上带回来一个美男子?”   程珊珊:“……”   “我信了他的邪,答应我不说出去的。陈伯这个大嘴巴。”   凌薇有些兴致勃勃,美男子唉?是程珊珊的唉?对于陈叔叔的这个分享感激涕零,安抚的也很敷衍:“安啦,陈叔叔就告诉我一个人。”   程珊珊见惯了这种场面,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就告诉了你。”   说着瞌睡虫都跑了,一个鲤鱼跃挺身坐起:“不会我睡了一觉,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凌薇有些迷糊,打开自己加的一些豪门塑料姐妹花群,聊得都是一些包包化妆品,要是珊珊这么大个新闻真的爆出来,群里铁定没这么太平。于是斩钉截铁道:“绝对没有,就我一个知道。而且陈叔叔也是好心,怕你是因为失恋过度,随便找了一个男人回家,不是……特别的健康。”   靠……就算是个陌生人,怎么就不健康了?她又不是急于配种的猪,看谁就上啊……   程珊珊:“你们别瞎操心了,他就不是普通人,徐嘉言知道吗?”   凌薇顿时坐不住了:“我靠,这么刺激,你抢了我的情人,我就抢你的追求者?”   程珊珊:“你还有其他事情没,没了我就挂了?”   凌薇:“别啊,珊珊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程珊珊警惕:“干嘛?”   凌薇:“我能现在过来参……”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程珊珊就无情的将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程珊珊睡意全无,去洗浴室洗了脸,又去厨房的小锅里放了点小米粥煮上。   昨日陈伯特意交代了,病人早起最好喝点小米粥。   看着锅上炖着的粥,程珊珊不禁陷入了沉思。   整个金市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失恋了不说,居然还要帮情敌收拾情债烂摊子?   what?   还有这个陈伯,程珊珊忿忿按下手机,又发了几条信息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他除了凌薇,其他人都不能说了。   陈伯很快就发了过来,话语间小心翼翼:[跟我老婆说了算不算?]   程珊珊:“……”   算了,这样也好,省的大家这段时间都把她当易碎的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看护着,如今传出她“有男朋友”这个事情之后,所有人都会舒一口气吧。   程珊珊又去衣帽间,换了手工编织的米色毛呢小裙子,小背心的款式,露出俩个浑圆的小肩头连着优秀的锁骨,还是掐着纤细腰的款式,小裙子只到大腿根,凸显出挺翘的小翘臀,裙子底下是笔直白皙的俩根大长腿。   S型身材在这件小裙子上分毫毕现,玲珑有致,凹凸有型。   她习惯了即使在家里也依然要做个精致的小仙女。   程珊珊去房间里看过几次徐嘉言,大概是喝了酒,又发着烧,睡得倒是挺踏实的。   小米粥又温了俩小时,她自己舀了一点,吃了,觉得煮的刚刚好。   然后又在碗橱里找了半天,想起那男人可能少女心比较重,总算是寻到一个粉嫩嫩的碗,将锅里剩下的所有小米粥都倒进里面。   徐嘉言是被日头升起时,窗户外沿上的雪将光照反射到他眼睛后照醒过来。   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   整个房间是白色带着粉色调的风格,床上铺着绒绒的粉色床单,被子上印着几个硕大的草莓,弥漫着淡淡的蜜桃味的香气。   徐嘉言高烧褪下,但是头还有些疼,坐起来带来一阵眩晕,捂着头的时候,程珊珊恰好端着一个粉色的粥碗开门进来。   俩双没有防备的眼,猝不及防的对上。   徐嘉言很快反应过来,一双迷蒙的桃花眼眯着,饶有兴致地上下扫了眼程珊珊。   娇俏的少女脸上还带着没收回去的讶异,她的五官原本就有些明艳,此时配着这件衣服,更将艳丽惑人发挥到了极致。   要不是现在时间场合都不对,他都想吹俩声口哨以示尊重。   “你醒了?”程珊珊在门口停了几秒才走进去,将碗放在床头柜。   徐嘉言挑挑眉:“你煮的吗?”   “当然,尝尝?”   徐嘉言坐起来,被子滑到腹部以下,一大片胸膛直接裸.露出来,程珊珊昨晚上给他擦洗的时候就看过,尽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今早上再看,冲击力还是很大。   所以说男生如果有一副好身材的话,是很加分的。   徐嘉言一坐起也注意到了不妥,他才要将被子拉上来,就看到程珊珊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他突然就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拿了床头柜上面的粥,一边搅一边问:“好看吗?”   “好看什么,暴露狂。”   徐嘉言被气笑了,指着床下摊在地上的衣服道:“我这没穿衣服是谁的锅,这你脱的吧?”   程珊珊一直都是没理都要争三分的人,何况现在是她有理,特别理直气壮,连声音都响了几分:“只是怕你冻死,你这个人怎么不懂得知恩图报呢?”   徐嘉言笑起来,那颊边甜甜的梨涡若隐若现,也不顾滑落的被子,反正自己这一身衣服还是她扒下来的,将碗放回去,半跪在床上,脑袋倏然凑近,狭长的桃花眼半抬:“哦?我没什么能报答的,只好以身相许了。”   从程珊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卷翘的睫毛像俩只蝴蝶的翅膀,不停地在扇动,睫毛旁边一颗作弊的泪痣妖孽勾人。心脏不知怎的有些鼓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硬道:“臭不要脸,谁要你啊?”   徐嘉言特别无赖地往床上一趟,指了指地上的衣服和自己赤.裸的胸膛:“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负责吗?”   程珊珊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   嘀咕道:“你这么能扯,吴娇是怎么受得了你的?换……”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在徐嘉言一脸兴味但渐渐失了色的脸色里止住了话头。   自己提吴娇干嘛,俩人互相损没关系,往人家伤口撒盐确实不应该。   好在徐嘉言并不在意,只是敛了过分外放有些侵略性美感的脸,重新拿了粥慢慢的吃。   在程珊珊看来,这是戳到他的伤心处了,顿时有点愧疚。   心又软了:“负责,负责,姑奶奶还不够负责吗?从昨天晚上负责到了现在。也不想想是谁照顾的你。”   徐嘉言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懒散道:“那没办法了,恩情太大,只能以身相许了。”   程珊珊将碗塞到他手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吃完记得将碗洗了,然后把床单给换了。”   徐嘉言终于从粥碗里将头抬起来,浅棕色的瞳孔像无辜的猫瞳,嘴里还有没嚼完的粥。   程珊珊警惕:“你干嘛?休想卖萌卖惨让我心软,我昨天照顾了你一整晚都没好好睡,让你换个床单怎么了?”   徐嘉言咽完最后一口小米粥,才开口:“我是想问,有我穿的衣服吗?”   “没……”有字还没出口,突然想起来,自己给在国外给她爸订了一套定制西装,本来想着生日的时候送的,结果那时候他爸拐走了她妈俩个人过二人世界去了,她气得直接没收了这个礼物,一直都没送。   转身去隔壁衣帽间最底层压箱底的位置,艰难地挖出了礼盒。   “喏,只有这个,定制的,可能不合身,你勉强穿一下吧。”   徐嘉言接过的时候,眉头一挑,原本微眯的眼睛也睁开了,看着她,没有接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程珊珊对于这种表情特别的敏感,尽管徐嘉言什么也没说,她自己脑补的就受不了:“喂喂喂,你什么眼神,这是给我爸的。”   徐嘉言点点头,收了眼神,嘴边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证明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不错的找着机会就想调侃她,扬扬眉:“你要看着我换吗?”   “谁要看你,弱鸡身板,有什么可看的。”   程珊珊转身将门关的震天响,徐嘉言畅快的笑声闷闷的被隐门后。但她依然能听到胸腔震动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引起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震耳欲聋。   肯定是被气的!   早知道就让他死在外头算了。   程珊珊在外面将自己睡过的沙发重新摆好,被子叠起,又将厨房锅洗了,想着徐嘉言是个豪门贵公子他会洗碗吗?别到时候将她的碗摔碎了?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豪门大千金但是会煮粥洗碗的事实。   于是又折回去打算将自己房间里的碗收回来一起洗了。   程珊珊完全忘记了她是因为什么从房间走了出来,特别自然的将房间门打开了。   此时徐嘉言穿完了衣服,刚穿了一个裤腿,里头一条黑色包裹紧密的短裤,半弯着腰,挺翘的臀正对着门口进来的程珊珊。   有点刺激!   太踏马……刺激了!   徐嘉言听到声音,机械地转过了脸。   饶是脸皮厚如徐嘉言,也被这一场景给震的愣住了。   程珊珊脸皮不厚,俩颊不知不觉飘上了红晕,但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看了还觉得挺不错的?那不显得自己有点色.色的吗?   所以故作镇静地走过去,将床头柜上的碗收了,然后又像丢了魂一般,魂游着飘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门还大喇喇的敞着。   徐嘉言:“麻……”烦关一下门!   算了算了,反正都看完了,这里也就他们俩个,再喊关门就太矫情了。   回到厨房的程珊珊,脸上已经火辣辣的,连忙将碗放到洗碗池里。她不用看镜子就知道此时她的脸红的不成样子,连忙用手作扇给脸降温。   自己居然看的脸红了。   完了完了,徐嘉言那狗男人不会看到我脸红了吧?   也,太丢脸了吧? 第5章 chapter05   窗外大雪稍霁,有温暖的光照进来,雪色染上暖阳的绯色,金装素裹,处处透着新意。   程珊珊清理完厨房,突然有了出去小酌几杯的想法。   就像一个仪式,如果完成了,那件藏在心底坚决要忘记的事情就能随着仪式过去,彻底忘记一样。   程珊珊拿了几个罐装啤酒,又拿了一个小凳子,从厨房侧边的小楼梯上往上走。   她的这个公寓在买的时候,顺带着将顶层的屋顶花园也给买了,上面种了一些蓬勃的绿植,一到春天,这些绿植就像雨后的春笋,一点点的露出他们的新芽。   然而现在是冬季,花盆里光秃秃的,被昨夜下了一晚的雪覆盖住。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程珊珊穿着露肩小裙子,打开天台的门,尽管外面阳光正好,一股冷风还是无情地直扫面门,她还未将脚迈出去,就被冻得一哆嗦。   但她也不想就这样下去拿衣服,索性就将小凳子放在了门口,正面接受冷风,后背接受暖气的热潮。   十分酸爽。   程珊珊吸吸鼻子,只坐了一会,就有点受不住了,心里煎熬着要不要下去拿个外套上来。   懒癌战胜不了生理寒冷,程珊珊站起身打算下楼,一转身徐嘉言已经站在了楼梯口望着他,替她拿了一件她昨晚穿过的臃肿黑羽狨上来。   徐嘉言比较高,原本给爸爸定做的高级定制的全手工西装穿在徐嘉言身上有点小,上衣还好,裤子整整短了一截,本来长度适中的西装裤被他穿着像是七分裤,露出一小截小腿和脚踝。   徐嘉言的眼睛狭长,眼尾处微微上翘,眼窝深陷,眼睫长而卷翘,睁开眼的时候,眼窝处到长睫间一道阴影自带眼线,看人的时候眉角飞扬,嘴唇轻启,自带深情。   不笑的时候他的皮相深情妖冶,摄魂夺魄,笑起来,颊边一颗甜酒窝,柔和了五官,情意绵绵。   一套正经无比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莫名多了些勾人的味道。   程珊珊接过外套,利落地披上,递过去一瓶啤酒,问:“喝不?”   又想起他才退烧不适合喝酒,就又扫兴地收了回去。   “不能喝,你也陪我喝一会吧!”说完又怕他拒绝,接着道:“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程珊珊只拿了一个凳子,徐嘉言也不挑剔,直接盘着腿席地而坐,无声的表示自己会在这里陪她喝酒。   起初程珊珊只是眼睛望着门外,一口一口的喝,徐嘉言就坐在地上看着她,俩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随着程珊珊开到第三瓶的时候,她眼梢渐渐染上了醉意的红晕,眼角红红。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喝醉了,她慢慢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所以当徐嘉言在长久的沉默里问她:“你很爱他吗?”   她反应慢三拍的想,爱大概还是有一点的吧。   其实更多的是遗憾。   但对方如今都已经结婚了。仅有的清明又让她将自己的尊严包裹起来,色厉内荏道:“干什么?我也失恋了啊,就许你在婚礼现场醉倒在路边不省人事,就不许我醉酒当歌啊?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至于现在才喝吗?”   徐嘉言笑着赔罪,程珊珊趁机顺杆往上爬:“这是仪式感,你懂不懂?”   她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俩颊早就飞上了俩坨绯色的红晕,小粉唇生气的嘟起。   徐嘉言轻轻摇了摇头,眉眼含笑。   程珊珊瞧见了,瞪大了迷蒙不清的美目,嗔怒道:“你笑话我?!”   “狗男人!”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一样,臭不要脸不坦率,撩了就跑,转身又能面不改色地开始另一段感情。”   特别坦率,喜欢就追的徐嘉言表示很委屈:“……”   程珊珊抬起有些熏醉的眼,歪着头看他,慢吞吞道:“哦…你好像不是。你是真的被甩了。”   无情地被扎了一刀,徐嘉言无奈地笑笑,无意与喝醉的人争辩:“不带人生攻击的啊。”   程珊珊似乎还嫌刀扎的不够深,继续往里扎了一厘米:“你追错人了,眼光忒差。”   徐嘉言只温柔的注视他,说的话似真似假,哄道:“嗯,下次不会错了,追你好不好?”   程珊珊嘟囔:“算你有眼光,姑奶奶世界第一棒。”   程珊珊将半瓶酒喝尽,还要继续喝,被徐嘉言拦住了动作。   徐嘉言怕她真的自斟自饮把自己灌烂醉,明天起来必定头疼。   程珊珊被拦住了酒,倒也没像别的酒鬼一样恋酒,特别顺从地靠在了徐嘉言凑近的肩膀上,徐嘉言为了让她靠的舒服一点,只好又席地坐下来。   “嘉言哥,就在你们旁观者眼里,你们知道的我和凌晨的故事是怎样的啊?”   徐嘉言没有说话,好在程珊珊似乎没有真的要问的意思,自顾自往下说:“我猜背后传的肯定又是什么狗血的三角关系,但其实我们之间很简单。”   “我先认识的凌薇,我们在一个学校上的学,凌薇每天都邀请我去她家写作业,凌晨的功课很好,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妹妹是真的非常的温柔,经常辅导我们做功课,一来二去,我们三个就熟了。”   程珊珊没有抬头但仿佛早就能预料到徐嘉言的表情一样,继续道:“好了听起来很狗血,但就是这么狗血,我和凌晨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比我高俩届,我们的交集就又多了起来,他对别人特别的冷淡,对我确实挺好的。   说到这里,程珊珊突然间有些哽咽,没有再说下去,徐嘉言仔细看她,发现她只是眼眶红红,并没有掉泪。   于是问:“后来呢?”   “后来啊,有一个晚上,我们社团几个人出去聚会,喝了点小酒,凌晨把我送回宿舍,在楼下问我,是否有喜欢的人,我那时候其实有一点懵吧,说没有,然后他他就突然告了白。”   “就挺突然的。”程珊珊将脑袋抬起来,醉眼朦胧地朝徐嘉言看过去,“那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这些,我挺喜欢画画的,当时课业也重,我还加入了艺术社团,我不知道他其实一直是喜欢的我的。”   “我回去想了很久很久,大概是我想的太久了吧,凌晨表白完以后都没来得及找我确认,就渐渐疏远了我,等我想清楚我也喜欢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她自嘲的笑笑:“男人的心,变得可真快呀,你看,明明是他先招惹的我,转眼他就能去爱别人,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追悔,要是早点想通那该多好啊!”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阳光隐在了云层之后,早上停了的雪又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三俩朵飞进来掉在门边上瞬间融成了水。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徐嘉言以为程珊珊哭了,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她笑了,笑着笑着哼起了歌,她的声音很甜,但唱起情歌来却又别有一番哀伤的意味。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   我不会有伤心   反正一切来不及   反正没有了自己……”   她一边哽咽着哼着歌,一边将剩下的俩瓶酒喝完了。   程珊珊的酒量有些小,喝完几瓶酒显然有些醉了。她将脚上的鞋子踹到地上,外套也滑落在地。头靠在一边的门上,嘴里一直嚷嚷着好疼。   但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徐嘉言靠过去温声询问:“哪疼?” 第6章 chapter06   程珊珊察觉到有人靠近,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边胸口心脏上方,声音委屈巴巴:“心疼,心好疼,我不想要了,你拿走吧。”   徐嘉言:“……”有些心疼又有点好笑。   还说我是玻璃做的,我躺在雪地里的“失恋”纯属你误会脑补。小笨蛋,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已经走出来了,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过去里自我折磨。   程珊珊朦胧里恍恍惚惚看到了徐嘉言,吼道:“徐嘉言!我走不动了,你扶我下去。”   徐嘉言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还嘉言哥,嘉言哥的喊,怎么喝醉了直接就喊徐嘉言,但听着居然还不错。   就在这一愣的时间里,程珊珊误以为他是不想扶自己,原先只是眼眶红红并没有落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特别脆弱,竟然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潸然落下泪来。   “徐嘉言,你干嘛不动,我又不重,不像你,倒在雪地里,冰的跟死了一样,有多重你知不知道,还嫌弃我!大笨蛋。”   徐嘉言在一片大笨蛋大笨蛋里,将她扶起来。   程珊珊喝醉了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徐嘉言只好将她抱起来。   程珊珊特别乖巧的将俩只手圈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副这个坐骑还挺好用的架势。   整个人小小一个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从徐嘉言的角度看下去,程珊珊闭着眼,瓷白色的肌肤上沾着酒醉后的红,眼睫毛亮晶晶的沾染着方才才哭过的泪珠,将一双盛着满天星光的眼掩在睫毛下,淡化了她五官的明艳。   缩在他怀里,掌下的细腰柔软纤细,似乎被他轻轻一掐就能掐断了。另一只手握在她细白的脚弯处,俩个脚弯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小姑娘太瘦了。   徐嘉言一步一步踏实地慢慢往下楼梯下走。走到大床上,握着她脚弯的手刚放下,程珊珊的俩个脚像是有记忆般又寻了过来。   眼疾手快地将脚重新塞到徐嘉言的臂弯里,嘴里命令道:“不要停,再走一会。”后面四个字有点轻,徐嘉言凑近了才听清。   “砰”   “打……打扰了!”   我的妈,这可真的太刺激了!   凌薇早上挂了电话以后,心里一直痒痒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特别想去看一看传说中的金屋藏“娇”。   她和程珊珊都有彼此小窝的备用钥匙,心理斗争了半天,心痒难耐,那钥匙一直放在桌子上,小手指一勾一勾,最后如壮士断腕般,就算被珊珊骂死,也要去看一看。   骂是不会骂死的,但是好奇心不能满足却是会后悔死。   凌薇知道她心情不好,特意去进口食品店买了一些小零食过来,开门没见着人,进到卧室一瞧。   凌薇:“……”   徐嘉言:“……”   程珊珊完全不知道俩个清醒的人之间凝固的空气究竟有多窒息,还在火上浇油的嘟囔,埋怨徐嘉言是个坏蛋。   “别停啊。”   徐嘉言:“那个,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   凌薇:“别说了,我都懂,你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也不等徐嘉言再继续说,就转头飞一样的跑了,边跑边大喊:“你别跟珊珊说我来过啊。”   程珊珊:“徐嘉言。”   徐嘉言:“恩。”   程珊珊:“再走一会吧,第一次有人抱我,还挺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这个词取悦了他,他重新将怀里的人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竟真的到外边客厅里走了几圈。   “徐嘉言,放我去睡觉吧,转晕啦。”   徐嘉言全程当牛做马非常听话,要走就走,要放就放。   原以为她放下就可以乖乖睡了,结果徐嘉言将右手抽回去,搁在她腰间的左手正缓缓抽出时,被她一把抓住。   “不许动。”   徐嘉言哄道:“好,不动,不动,你乖乖睡。”   过了10分钟,程珊珊呼吸绵长,徐嘉言以为她睡着了,小心翼翼想将手抽出去。   “徐嘉言,你还在吗?”   徐嘉言:“……”   不能跟喝醉了睡迷糊的人讲道理,你还抱着我的手呢,你就问我还在不在……   徐嘉言抬起右手,犹豫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诱哄:“乖,睡吧。” 第7章 chapter07   程珊珊前一晚没有睡好,这一睡就睡到了晚间。   她是被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叫醒的,才醒就发现外面天色渐昏,小区里小径上的路灯渐次亮起,雪已经下的有些深了,停在路边的汽车,整个轮子都陷在雪地里,在明日清理道路前,显然已经不能再通行了。   程珊珊点了灯,开门出去,恰好碰上系着可爱波点的粉色围裙的徐嘉言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   程珊珊惊了:“你……你……你居然会做饭?”   “恩,在国外的时候,中餐馆不多,基本上都是自己做着吃。”徐嘉言将汤放下,递给她一个小碗一双筷子,笑的温和。“尝尝。”   程珊珊还在神奇的喟叹里没出来,闻言也没多想,乖乖坐着。   徐嘉言简单的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俩菜一汤,一道红烧排骨,上面还撒着白色的芝麻粒,远远的程珊珊就闻到了排骨混着芝麻浓烈的香味。   她最喜欢吃排骨,平时家里请的家政阿姨也会来她的公寓里给她做饭,经常烧一些跟排骨有关的菜。   排骨旁边还有一个酱香茄子,茄子煸的特别好看,入口细腻绵软,酱香味留在唇齿间,让人特别上瘾。   可以说,厨艺不是一般的好了。   程珊珊一边吃一边想,比家政阿姨的还要好。   她望着徐嘉言去厨房盛饭的背影感叹:可惜了,如果他不是豪门富家子,要是个穷小子就好了,那她就聘请他过来当她的专属厨师,工资什么的都好商量的!   “唉!”   “叹什么气?”   “嘉言哥。”程珊珊咬了一口小排骨,奇思妙想:“嘉言哥,你缺钱不?你从国外回来是不是因为你没钱了?”   果然醒了就老老实实叫嘉言哥了。   徐嘉言眉心一跳:“怎么说?”   “比如说你刚从国外回来,工作找了没?没找的话,我应聘你来我家当厨师啊,绝对一级待遇。”   徐嘉言忍俊不禁:“我这就当你是在夸我做饭好吃了啊。”   程珊珊还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徐嘉言失笑:“我不缺钱。”   徐嘉言肉眼可见她眼里的星星随着他的这句话黯淡下来,话锋一转:“你要是想吃,可以发消息给我,我有时间可以来给你做一些。”   程珊珊就像那水里的小鱼,一点点鱼饵就轻易地上了钩,甚至还跃到水面上来,用尾巴将水花溅的四处飞扬。   “好呀好呀。”   俩人在饭桌上互加了手机和微信。   “珊珊,可能今晚我还得在你这里借宿一晚,下午的时候原本想去买些菜回来,雪下得有些厚,也无法出门。”   “恩,嘉言哥,我正要跟你说呢,我看外面的雪都有膝盖那么高了,但我们家只有一个卧室,就要麻烦你睡沙发了。”   徐嘉言收了碗筷,又麻利地将碗洗了。   程珊珊把早上她盖过收起来的被子重新抱到沙发上,将沙发床整个拉出来,又取了一个卧室里的枕头过来。   “嘉言哥,你今天药吃了吗?陈伯说你烧退了,但是药还是得吃一天,免得反复。”   徐嘉言洗了手出来,才想起来腰间还系着围裙。   “别动。笑一个。”   徐嘉言毫无防备,一脸懵逼的被她照进了手机里。   程珊珊看了看手里的照片,高大英俊的男人,腰间系着一个可笑的粉色波点围裙,半睁着狭长的双眼,有些愣愣地看着镜头,嘴唇微微上扬。因为没有笑,颊边的小酒窝没有露出来,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美中不足。   徐嘉言走过来,作势要去抢她的手机,她吓的一缩,手机脱手,眼看着就要面临掉落在地磕裂屏幕的命运。   程珊珊心疼自己刚买的橘子牌最新版手机,着急忙慌去捞,另一只稍大一些的手也快速地伸过来,程珊珊捏住了手机的一角,随之另一只手也捏住了那一端,顺便将她的小手包裹进去。   程珊珊一惊,触碰到她皮肤的手干燥温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根根如葱。   她俩个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被烫到一般,捏着手机的手往后一抽。   “啪嗒”一声,手机应声而落,屏幕正面对着地板垂直磕下去,顿时裂了半边的屏。   被握过的那只手火辣辣的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像是毒液从皮肤钻进血液一路烧到了脸上。   程珊珊都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新手机,残骸掉在地上也没来得及去捡,一路冲进房间,将房门猛地摔上。 第8章 chapter08   徐嘉言在原地摸摸鼻子,嘴角却是牵起了一个笑,露出右边的梨涡。   过了一会,徐嘉言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走到程珊珊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俩下:“珊珊。”   里面大概是将自己闷在了被子了,好久才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珊珊不在。”   徐嘉言失笑:“那珊珊还要不要她的手机啦?”   “都坏掉了。”   徐嘉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逗她:“哦~那珊珊的意思就是不要了?那我丢掉啦。”   徐嘉言又在门口静静等了一会,程珊珊果然汲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的地板震天响,怒气冲冲地将门开了:“我又没锁。”   “珊珊不在家,我不敢开门。”   程珊珊将手摊开来,抬了抬下颌,示意他将手机交上来。   徐嘉言故作没听懂,非常自然且臭不要脸的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她摊开的掌心里。   程珊珊为了气势,刻意抬高了下巴,还以为他将手机放了上来,手感和触感有些差异并没有放在心里,一时不察,收拢的掌心,只觉得捏住了一只温柔的坚硬手掌。   徐嘉言就等着她上当呢,当即端了一张特别欠揍的笑脸,笑的左脸颊凹陷,也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酒窝,比右边的浅一点,只有笑的开怀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程珊珊都要被他这城墙厚的脸皮给震惊了,看他的这俩颗酒窝先前多顺眼,现在就有多不顺眼。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只手攥着徐嘉言,仿佛是被徐嘉言桎梏了,没抽出来,反而将另一只空出的手,伸出食指,眼疾手快地直接戳中了他的一汪陷下去的浅窝。   就……挺突然的。   徐嘉言显然也被这个突袭吓了一大跳。   不过厚脸皮如徐嘉言立刻换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臭流氓,嘴里啧啧有声:“珊珊小姐,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明晃晃的是在调戏我呀。”   程珊珊仿佛被咬到尾巴的兔子,气的差点跳起来:“谁要调戏你?!况且你昨晚上上下下哪一处不是被我看光了?身材扁平,肚子奇大,要身材没身材的,丑死了。”   徐嘉言被气笑了:“不知道是不是珊珊小姐昨晚上忘记戴眼镜了,还是说昨晚上光线太暗看不清,要不。”   徐嘉言挑了一下眉:“我脱了你再看看?”   论臭不要脸,徐嘉言敢说,他见过的所有人里,他算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程珊珊周围的人里也没有一个跟他似的,白瞎了一副好看的男神皮囊,偏似有些无赖样。假流氓遇上假正经,立马败下阵来。   亏她还以为她那晚看到的是一个深情款款,痴情无敌的伟光正发着圣洁光芒的大圣母呢。   呵……男人。   还是个臭无赖狗男人。   程珊珊给他一个你自己玩去的眼神,推搡了他一把,想出其不意把他关门外,奈何他的脚像是长在了地板上,丝毫没有动弹。   程珊珊:“……”   “让开。”程珊珊色厉内荏,“小心我报警抓你。”   徐嘉言原先只是开个小玩笑,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哦?那我是犯了什么罪呢?”   徐嘉言心情极好的看着她在门口编理由,内心是一点也不急,先不说她不会报警,退一万步讲,即使她想报警,她唯一的联络工具方才摔烂了屏幕,如今还在他手上。   程珊珊显然也看到了他手上捏着的就是自己的手机,而他们现在在门口的一起也皆因这个手机而起。   她好像又无意中说了一写蠢话,但那又怎样,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好像一下子get到了某奥斯卡的演技,简直无师自通。   踩着可爱的粉色毛绒棉拖鞋将地板踩得砰砰响:“私闯民宅,偷东西。”   徐嘉言听罢不怒反笑。   经常锻炼的男人力气特别大,左脚用力一顶门,连手都没有用上,门就被顶开了一条大缝隙,徐嘉言明明看着很高大的身影,此时像一尾鱼,灵活地游了进来。   程珊珊都来不及关门,着急忙慌的去关门,恰好将徐嘉言关进了门内。   程珊珊:“……”   徐嘉言挑眉,状似无奈的看着她。一副——   你看我根本没有私闯,是你十分主动且迫不及待的将我关了进来,的表情。   十分特别以及非常的欠揍。   程珊珊越看他挂在脸颊边的酒窝越不顺眼,特别想揍一拳出气。   徐嘉言丝毫没有把人惹怒了的自觉,偏还要上前去捋一捋母老虎的胡须。   疾走一步上前,左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在地板上来了一个华丽的旋转,硬生生将她壁咚在了繁复花纹的粉色墙壁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偷心吗?像这样?”   甚至还不怕死地乖乖送上手里的手机道:“呐,现在证据确凿,可以报警了。” 第9章 chapter09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前一天还在为失恋悲痛欲绝,他伤心的时候,你恨不得将天上的星辰尽数摘下来送给他;却也能在后一天没事人一样,仿佛一夜过去沉疴尽去,旧爱与新的时光尽数割裂,明天就是新的人生,还能开一些气死人的玩笑,气的你恨不得将他就地处决。   程珊珊捏着手机的尸体,临睡前还在床上想,昨天就不该同情心泛滥将他救了,就让他死在外边好了。   想着想着思绪又跑到了——昨天那么好的气氛,在他问的时候就可以顺口也问一下他和吴娇的事情,为什么没有问呢?   算了,我干嘛要知道,反正只要这场雪停了,路通了,他们……   就从此不会见面了吧?   果然第二天程珊珊起床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面的人已经走了,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上。   程珊珊走过去,看到客厅的餐桌的玻璃桌面上贴着一张便签:早餐我已经做好了,放在锅里温着,记得吃。   程珊珊走进厨房,看到电锅里上面温着几只白白胖胖捏成小兔子形状的小面包,下面是黄色的小米粥,散发着一阵阵属于小米的软糯的米香气。   程珊珊用筷子夹出一只小面包,看着耳朵下面用芝麻点的黑色小眼睛,充满了莫名的滑稽感。   形状捏的挺好的,败就败在这俩只违和感严重的俩粒眼睛,大概是时间仓促,找不到适合的东西来装饰吧。   原来这位会下厨的豪门大公子,不仅仅会做家常菜还会做点面点嘛。   程珊珊喝着小米粥吃着小兔叽的小面包,才吃到一半,大门处忽然传来一声钥匙插.进门锁里转动后发出咔哒一声细碎的声音。   程珊珊的心顿时被吊上了半空,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非常理智的告诉她,醒醒吧,他没有钥匙怎么可能开门进来。   程珊珊咽下嘴里的小米粥,看到了门后面探出头的凌薇。   凌薇非常熟练的将手上带来的小零食无比狗腿的放到了客厅的小桌子上面,一路摸到了餐桌上面,陪笑着坐下。   一切动作是那么的自然。   她们俩人虽然都有彼此的钥匙,但是平时也不会随意用备用钥匙开对方的家门,这还是第一次程珊珊看到凌薇用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   并且瞧着熟练的动作,熟练的路径,程珊珊疑心她这样干过已经不止一次了。   再看桌子上那熟悉的零食外包装,和自己客厅柜子里那一大袋子零食外包装是那么的像。   之前程珊珊还疑惑,徐嘉言这个狗男人怎么这么能懂女孩子的心,仿佛带了几千倍的透视镜,能用他堪比X光的眼睛扫描出自己平时去什么地方,最爱吃哪一种零食。   但如今真相自己屁颠屁颠的带着一大袋证据自己上门了。   凌薇被她的眼神看着有点瘆得慌,连忙悄咪咪地往后挪了几步:“珊珊,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来干嘛?”程珊珊用小勺子搅拌了一下手下的粥,黄色的小米颗粒被均匀的往一个方向打旋,在一片窒息的安静里,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要将凌薇整个人都吸进这个漩涡里。   凌薇一个激灵,连忙坐正:“之前给你打电话,看你态度模棱俩可的,一看就是受刺激太严重了,我能放心吗?我就过来看看。”   程珊珊用怀疑地眼光上上下下扫视了她半晌:“你不是昨天来过了吗?”   凌薇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在程珊珊压迫性的视线和仿佛已经证据确凿的问句下,表情管理马上失败,俩颗牙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吞吞吐吐道:“哪…哪有,我今天才来的呀。”   程珊珊放下手里的小勺子,从餐椅上面站起来。   凌薇吓的也站了起来。   程珊珊:“你干什么?反应这么大?”   凌薇哆哆嗦嗦:“我……我以为你要站起来打我!”   程珊珊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才俩天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的猥琐了?”   凌薇发誓,虽然短暂,但她真的看到了程珊珊给她翻了一个白眼。   呜,有这么说一个淑女猥琐的吗?啊?   有对象了不起啊。   程珊珊站起身,领着凌薇到了她日常放些零食的柜子前,将柜子门打开了。   露出了里面一大袋零食的包装,这个包装就在昨天因为主人受到了惊吓,载着重物从上到下摔下来,掉在了地上的缘故,制止的包装袋的一角褶皱甚至破了一个小口。   凌薇当然认识这个纸袋子,因为就是她昨天拿来落在了程珊珊家。还嘱咐了徐嘉言不要告诉珊珊。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似乎还嫌这样的刺激不够,程珊珊抖开包装袋,里面还夹着一张结账清单,里面的零食品种一溜下来排的很长,下面还有结账日期,日期明晃晃的写着昨天。   凌薇撅起嘴:“男人果然靠不住,我都让徐嘉言保密了。”   程珊珊:“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了哪里。”   成山上将这张清单拿出来,关上柜子,然后又走到了她新买的零食前面,将里面的清单拿出来,最上面清晰的写着俩个一毛一样的会员号。   糟糕,忘记这一茬了。   凌薇只好傻笑俩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吗?”   程珊珊继续坐回去吃自己没有吃完的小米粥:“你少来,你老实说,你干嘛来了?”   凌薇:“好吧,其实是太好奇了,我就想来看看jian夫长什么样。”   程珊珊:“你这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什么用词?”   凌薇:“难道不是吗?插.入你我和谐的友情里来的第三者。”   程珊珊皱眉,抱着自己的碗挪来了三米,一脸警惕:“不好意思啊,薇薇,我不搞百合,你看错人了。”   凌薇又凑上去,神秘兮兮地问:“我昨天来的时候,你们都这样,嗯。”   凌薇伸出俩个手指,相互交缠着扭在了一起,示意程珊珊看过来,继续说:“恩~这样子抱着要往床上去了,你还嚷着让嘉言哥哥不要停。”   然后特别夸张的用手指抹了抹不存在的鼻血:“可太踏马的刺激了。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珊珊站起身,将身后的坐垫拿起来摔到了凌薇脑袋上,半开玩笑的说:“全垒打,你要试试吗?”   凌薇脑袋上面被砸了一下一点也没有受挫,抱着这个鼓鼓的坐垫,跟着程珊珊饶进了厨房里,显然把程珊珊的话当了真,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尾随进去,打算要将过程和内容全部逼问出来。   “怎么样?我看嘉言哥哥人高马大的,嗯?那啥应该也不差吧,感觉怎样?”   虽说程珊珊被称为豪门圈里富贵第一花,传说追她的人能从绕着金市一圈,但她至今为止还是一个恋爱史为零的弱鸡,更加没有和别人谈过这种成人之间的话题。   她们平时聊化妆聊美容,聊电视上面哪个鲜肉比较好看,哪一种是自己的喜欢的款式,但这种关上门的闺房之事,却是几乎没有涉及过的。   何况现在让程珊珊瞎编一个,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能说些什么。   她既没有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   于是乎程珊珊给了一个你懂得眼神,继续瞎忽悠,因为她觉得自己没经历过这个丫头肯定也是一样,忽悠你还不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嗯,那是当然的,无与伦比的享受。”程珊珊刷着碗,继续编,“你看这就是嘉言哥早上给我做的爱心早餐。”   末了,不忘维持拉皮条的人设:“你要试试吗?”   凌薇看着程珊珊红光满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嘉言哥哥哪方面的本事吹嘘了一通,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比我哥还厉害?”   程珊珊用干净的擦碗布将碗都擦干放到了碗橱里,用诡异地眼神盯着她:“你怎么知道你哥的?”   凌薇支支吾吾,还没说出个前因后果呢,只听得厨房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徐嘉言右眼角的痣若隐若现,笑的嘴角的梨涡轻轻的凹陷下去,甜美的不可思议:“咳,不好意思,打扰了俩位。”   嘴上不好意思,但脸上却是十足的兴味。   程珊珊仿佛看到尴尬化成实质像一阵阵的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即使厨房的几扇窗户都大开着,她都要闷死在里面了。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在和闺蜜说荤话的时候被别人听见颠覆自己的形象更尴尬的吗?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听见的这个人就是荤话的对象,并且还是当事人自己子虚乌有虚构出来的。   程珊珊:他不会觉得我是在妄想他啊?啊啊啊啊,实在是太丢人了,她没脸见人了啊啊啊啊。   所有的啊啊啊都化成了剧毒的银针,扎向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凌薇同学:“你进来都不关门吗?”   “我……我忘记了。”   徐嘉言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一大袋的新鲜菜蔬,显然刚从超市回来。   他一点也没有撞破或者偷听到闺蜜之间的私房话的窘迫感,哪怕这个话题中心的人物是自己,自然地就像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   他将食物拿进来,一旦也看不出俩个闺蜜之间的暗流涌动,边笑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转过身,看着程珊珊受了惊的眼睛:“幸好凌薇没有关门,不然……”   “我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表扬呢?” 第10章 chapter10   啊啊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呢?   就在刚才程珊珊赶走了原本要在厨房大显身手的徐嘉言,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最好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不然总会想起这段让人难以呼吸的事情。   被同样轰出门去的凌薇还在外头笑呢,方才在程珊珊面前有多战战兢兢,现在就有多胆大妄为。   连她妈妈再三教育的,我们淑女就要捂着嘴小声的笑这样子的教导都被抛到了脑后,在一个人高马大英俊的异性面前,笑到直不起腰来。   不过凌薇完全是笑程珊珊那一脸羞愤欲死,像是洗澡被人偷窥了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其实自己也被程珊珊的瞎说八道给忽悠了。   还带着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和自己同样遭遇的徐嘉言:“嘉言哥哥,看来我们珊珊昨晚并不尽兴,再接再厉啊!”   程珊珊虽然将他们丢出了门,但一直站在门板后面听外面的人有没有走远。   程珊珊:“……”   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全PET,装水都嫌不纯粹的姐妹情。   程珊珊怕他们俩站在外面,凌薇能再说出更多不堪入耳的话来,又将俩人放了进去。   至于为啥放徐嘉言进去?   废话,不放进去,谁给她们做午饭吃?   徐嘉言将午饭做了,程珊珊不是第一回 吃,所以即使入口真的那么的美味,倒也淡定,倒是凌薇是第一次吃,彻底被这顿饭给俘虏了。   吃完午饭徐嘉言要走,凌薇就像吃了肉骨头的狗,一朝开荤就不想回到吃素的日子了。   徐嘉言走到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程珊珊:“明天见,珊珊。”   谁要跟你明天见!!!   程珊珊就像吃了什么东西被噎到了一样,那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特别难受,眼睁睁看着徐嘉言出了玄关,换上鞋,又要将门轻轻碰上。   凌薇上前走了几步,十分狗腿地问:“嘉言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凌薇接收到程珊珊犹如实质的死亡眼神,话锋一转:“要不你上我家也行啊。”   徐嘉言走后——   程珊珊一把将凌薇扯过来:“你至于吗?”   凌薇:“至于至于,没想到你们俩真的成了,嘉言哥哥又做早餐又折回来做午餐的。”   程珊珊正在喝水,水才刚到嘴边还没有喝进去,就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噎死。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事情吗?”程珊珊比划了一个刎脖子的动作,“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凌薇怕程珊珊恼羞成怒真的干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连忙转移话题。   “伯母说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让我再跟你强调一下,明天务必去参加徐家的晚宴。”   凌薇找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提包,把晚宴的请柬拿了出来:“喏,就是这张。”   凌薇说徐家程珊珊还没有真实的get到关键点,等到凌薇将手里的请柬递给程珊珊,她才注意到。   “徐家?徐嘉言的徐?”   凌薇也没有注意到,但她显然也想起来了方才徐嘉言意有所指的明天见。   哦~~原来是这个明天见啊。   凌薇重复了一下徐嘉言的那句话,用特别贱的语气刻意将每个字的尾音都拖长了:“珊珊~明天~见~哦。”   “好啊,你,看你是皮痒了。”程珊珊随手拿起一个小抱枕追着凌薇打,凌薇一边转过头去搞怪,一边绕着客厅的沙发转圈。   俩人打打闹闹了一阵,都有点累了,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俩人背靠着背。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徐嘉言撞见那个吹嘘现场的尴尬气氛还没有缓解,程珊珊还是有点不得劲 ,就不想要他得逞。   程珊珊负气道:“明天我不去了。”   凌薇喘息还没平静,连忙转过脸来:“别啊,我跟伯母打过包票的,说是就是绑着也要把你带去,你怎么能不去。”   程珊珊有些垂头丧气的:“我妈她太杞人忧天了,像我这样的优质豪门千金还怕没有优质对象吗?不要太多好吗?”   凌薇对此颇有发言权:“这个我跟伯母聊过,她说你这几天都在自己房子里面闷着,也没有创作,怕你憋出病来,让你明天务必去,她在老宅等你一起出发。”   程珊珊:“……”   凌薇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神色,虽然说眼下有点点青黑,但是神情什么的并没有带着颓丧,眉目间居然让她看出了一点点的小喜悦……   看来自家大哥结婚的事情并没有特别的影响自家的小姐妹。   “伯母说还没见过你这样呢,那天在婚礼上面特别怕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平时太惯着你了,还好你全程安安静静的,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家大哥又不是什么前年一遇绝世好男人,犯得着我去抢婚吗?再说了,你们是不是平时偶像剧抢婚看多了?这年头谁家不是先领证后结的婚,我去婚礼上抢个什么劲?”就好像整个豪门圈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全体降智等着她出丑呢。   凌薇被噎了一下,只好又主动将话题转到明天的晚宴上面去,提醒:“明天我哥和吴娇也去。”   程珊珊都快窒息了:“不是,这才几天,他们难道不用去度蜜月的吗?”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即使不去度蜜月也要去参加好兄弟的晚宴?但关键是据她所知,徐嘉言和凌晨俩人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兄弟情。   情敌还差不多。   俩人碰到一起,不打起来,都只能算彼此的修养极好了。   凌薇的表情一言难尽:“据说是赶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的,要不是我妈让我去一下,说是,说不定就有哪个公子,你们就看对眼了,她也不想想,整个圈子里的人不说全部都熟吧,谁是谁我总认得清的吧,从小看到大,都要看吐了,哪有什么青年才俊供我挑。”   看来全世界的妈妈都是同一个类型的。   凌薇抱怨着抱怨着,话锋一转:“徐家早年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后来生意发展到了国外,所以听说徐家认识很多国外的贵族富豪,说不定明天晚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呢,我们一起去见见吧?”   程珊珊兴致缺缺,而且一听明天这场“鸿门宴”不仅仅要见讨人厌的徐嘉言,还要看到吴娇那张小白莲的楚楚可怜脸,她就有点偏头疼。   “天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想想还是有点想不通,觉得吴娇刻意选择离婚期这么近的日期参加什么劳什子晚宴,目的是回来给自己添堵的。   毕竟凌家也没有在做药材生意,俩个生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实在没必要特意不过蜜月赶回来参加才对。   最后得出结论:吃饱了撑的。   俩人聊完,又窝在了客厅里打了一下午的电视游戏,俩人乏了就点了外卖晚餐,等餐的过程里,凌薇的手机响了。   凌薇晃了晃手机,问程珊珊:“伯母要我问你,你手机为啥一直打不通。”   程珊珊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已经阵亡了:“哦。手机被我从高处摔下来,昨天死了。”   其实手机只是摔坏了屏幕,但对于她来讲就相当于一个需要丢掉重新换一个新手机的信号,再加上电量所剩不多,估计后半夜就自己个没电关机了吧,所以才会一直打不通。   “你备用机呢?你之前不是有一打的备用机吗?”   程珊珊将手机卡从破手机里取出来:“哦,忘记了,昨天太困了,就睡了。”   凌薇暗暗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手机坏了,那她一定看不到几乎被吴娇刷爆了的和她大哥的度蜜月秀恩爱照片。   随便从卧室的抽屉里找出一个备用机装上卡。   她的抽屉每一个季都会换一批新手机在里面,以便她换着心情搭配最新的衣服来配手机。   下载好必备软件,登录微信的时候,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将声音直接卡成了一长串刺耳的音调。   发消息最多的还是凌薇,接着是她妈,狂轰乱炸的消息。   程珊珊有点强迫症,即使现在知道了凌薇和她妈找她有什么事情,还是需要将那几个小红点给去掉。   程珊珊一路点下去,一直点到最后一个消息,红点下面的人物,让程珊珊顿住了手。   程珊珊盯着头像上面好看修长的一只手旁边的昵称,眨眨眼,再眨眨眼,   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凌薇看她动作顿住了,好奇凑过去看。   “嘉言哥哥?”凌薇一字一顿的读。   “你们什么时候连好友都加上了?”凌薇这话说出来顿时觉得貌似有点不对劲,接着又补充道,“我一直说你们勾搭上了,是开玩笑的。”   “不会真的是真的吧?你和嘉言哥哥,真的在一起了?”   程珊珊:“……”   她也很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加上的好友。   她回忆起自己的那个手机残骸之前确实有一段时间在徐嘉言的手里,难道是那时候他自己加上的?   而且还给自己设一个“嘉言哥哥”的备注。   她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如此臭不要脸的。   程珊珊将手机屏幕锁上:“薇薇,吃完饭我们出去买衣服吧。”   凌薇看不懂这个转折:“唉?”   程珊珊咬牙切齿:“当然是穿的漂漂亮亮的,去会!会!咱们的嘉言哥哥呀。”   凌薇:“……”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是要去会情郎的,倒像是去找仇人的。 第11章 chapter11   徐家这场宴席是晚宴,4点半陆续入场,到6点正式开始。为了防止麻烦,程珊珊和凌薇去平时经常去的高级成衣店买了要穿的晚礼服,就直接回了老宅,打算明天直接从这里和她妈一起出发。   她回去的时候,她忙得脚不沾地经常出差不在家的爸爸也难得的回了家,就和她妈坐在了客厅里,一个按着频道看电视,一个带着金色眼镜链的老花镜,拿着财经周报翻阅。   俩人即使没有交谈,却仿佛自带着一种神奇的甜蜜气场,任何人都没办法插.进去的感觉。   程珊珊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她心安理得的穿过客厅打算往楼上走。   她妈把她喊住了:“珊珊,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爸爸难得回来一趟。连喊都不喊一声,就往楼上跑。”   程珊珊吐吐舌头蹦蹦跳跳跑过来,费力地挤进她爸的怀里,声音软软地撒娇:“才不会,爸爸最爱我了,我也最爱爸爸了。”   程爸爸将财经报放下,搂住一大坨个人了还喜欢撒娇的女儿,将眼镜取下来:“当然,小隽,你不要太严厉了,吓着我们小乖乖。”   程爸爸将自家夫人数落了一通,又把眼镜戴上了:“来,这么些天没见,我看看我们家小乖乖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李隽嗔怪地瞧了俩父女一眼:“小没良心的。”   程珊珊对这个眼神很懂,立马从他爸怀里滚出来,坐在了他们俩中间,好在程珊珊身材纤细,坐进去也不算很挤。   程珊珊一手一个,将俩人哄的眉开眼笑的。   气氛正好,作为关爱子女的长辈自然要多问几句,不免关心起了她的心情。   作为整个金市家喻户晓的失恋关爱人群,程珊珊总觉得在圈子里行走,这一段时间她免不了要被或友好或恶意的长辈们围观关心了。   特别是明天晚上的宴席。   想想就头疼欲裂。   程珊珊佯装倒在了她爸的肩头,一副意兴阑珊,再说就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鸵鸟状态,爱女心切的程爸爸总算止住了话头。   接着状似无意地将话题转开,和她妈交头接耳说起了这次徐家宴席的事情。   “说是为了小儿子从国外进修回来接风洗尘的,但圈里都知道,这次来的还有徐家在国外结交的一些上流人士。”李隽将电视随意调到一个粉红色快溢出屏幕的明星互动恋爱节目,拿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一边削,一边交谈。   程爸爸又将财经报纸拿在了手上:“对外是这么传的,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   说着又瞥了旁边的女儿一眼,随意地说起:“说起来他们家的小儿子也就比珊珊大几岁,但是在国外事业有成,也没有继承他们的药材生意,自己搞一些投资,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资金。我看他挺不错的,明天你留意一下,可以给我们珊珊相相看。”   程珊珊刚刚才接过她妈妈递过来的削成小块的苹果,才咬了一口就听她爸说要相看一下徐嘉言,顿时半块苹果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咳咳咳……”程珊珊连忙拿起手边的一杯水,才将梗在喉咙里的苹果咽了下去。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吃块苹果都能噎住。”程爸把手上的报纸都放下了,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还不忘跟她妈说:“你明天注意一下,我之前就觉得哪怕配凌晨,他们家也算是高攀我们了,但是配个徐家我们珊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高不低,门当户对挺好。”   程珊珊嘀咕一句:这年头谁还看门当户对。   又怕她坐在他们中间会再说点更刺激的,站起身溜到自己房间去了。   翌日,程珊珊睡到日当空,冬日里阳光鲜少,即使有也泛着冰冷的温度,今日里却阳光普照,从窗口漏进来的光也是暖洋洋的。   有一角羊绒毯子露在阳光里,被阳光亲吻过泛着日光的香味。   程珊珊将五指张开平放在自己眼前,又看了一眼天光。   天气这么好,是不是于是着今天一天都很顺利呢?   忽然间今晚上的晚宴也不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程珊珊床来,赤脚站在铺在地上的绒地毯上面,随手打开了和自己房间连在一起的大间衣帽间。   昨天她就新买一件银白色的晚礼裙,她对着梳妆镜画了一个温柔婉约的妆,将脸上有些艳丽的色彩掩去,有些魅惑的眼角处还是照例上勾了一下眼线,   镜子里的姑娘垂着眼睛的时候柔和温顺,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柔弱美,睁开眼,一张温婉的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又仿佛带着电,温柔和性感和谐自然的一起生存在她的脸上。   她又配了一副向阳的花形耳钉,花朵中心的蕊是一颗闪烁的钻石,随着阳光的照射折射出彩色的细碎光芒。   集温柔娇俏于一身。   她这样打扮一番,时间又过去了俩个小时,程珊珊下楼的时候,客厅的的大钟指针刚好停留在2点半。   李隽和程爸已经穿戴好在客厅坐着了。   家里的阿姨见程珊珊从楼上下来,连忙从厨房里端出来温着的点心。   程珊珊吃了点甜点也差不多到了要出发的时间。他们老宅离目的地有些许远,几个人就提前带好东西动身。   徐家的家宴地点定在了郊外的高级酒店里,将整个酒店盘了下来,据说里面还有很多供游客玩耍的项目,建在郊区的庄园里还有室内室外的温泉。晚宴结束以后,几个先生太太们可以一起留在那边,泡泡温泉,做做美容或者spa。   程珊珊知道的是,她爸原本可是个大忙人,这俩天刻意空出了时间,打算和她妈俩人一起去泡个双人温泉。   除了年节或者俩人的结婚纪念日,俩人鲜少有机会一起出去温存一下,或者一起去旅游一番。这次赶着这次机会,一起在酒店附近玩一下。   在车上的时候,李隽还在看这个酒店的介绍:“她爸,据说这个酒店就是建在农家乐庄园边上,里面不仅仅有温泉,还有一些农家乐项目。附近还有山,也不高,早上我们起来去看个日出也是好的。”   程爸闻言俯身过去,和她妈一起看了起来。   程珊珊坐在副驾驶,觉得自己和司机就是多余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岁数,只要她爸妈在一处,她永远有吃不完的狗粮。   程珊珊坐在车上被她爸妈衬托的更加孤独,只好拿出手机来来来回回刷新消息界面。新的消息不断往上跳,点掉了又出现。   程珊珊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心烦意乱的将新来的其他公子哥塑料姐妹们的消息叉掉。   凌薇:“珊珊你来了吗?”   程珊珊:“没有,还在车上,实在太远了,大概还需要开一个小时的样子。”   凌薇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过来:“天哪,你快来吧,我要无聊死了。”   程珊珊发了一个乖巧宝宝头上顶三个问号的表情过去:“你不会吧?你已经到了?”   凌薇:“都怪我妈,我就说现在去太早了,她就说什么早去人少,机会更大,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   过了一会又觉得这样说好像有歧义,连忙又发过来一串:“你可别误会啊,是你说不能跟别人说你和嘉言哥哥的事情,我妈都还不知道呢,就想着说,从国外回来的金龟婿怎么着也得去攀一攀,居然完全不介意人徐嘉言之前可是喜欢吴娇的事情,她也不想想我和吴娇那能是同一款吗?”   嘿,多说多错。凌薇及时知道了自己的错误……这不是像是在意有所指说珊珊也是这种白莲花的人设嘛。   趁程珊珊没有消息回过来,大概是没看到的间隙,快速地将消息给撤回了。   可惜程珊珊已经看见了。   这时候她才仿佛被一闷棍敲在了脑门上,彻底清醒过来,方才划动手机怎么看手机怎么不得劲的心情,此刻像是有一面照妖镜将她的内心分毫毕现的照在了镜面上。   是了,她究竟在等什么呢?就像她喜欢凌晨那样,也必然喜欢的是他那样冰冷严肃,但若是把你放在心上,又会极致的体贴温柔。   他,喜欢的也该是吴娇那样柔柔弱弱,说一句重话就能将眼泪洇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矫揉造作款。   程珊珊看着随后跳出的:“出发了吗?”   发言人是嘉言哥哥。   也没有再回凌薇的消息,今天早上见到温暖的太阳的好心情仿佛在顷刻间随着呼吸间的气息溜走了。   程珊珊没来由地觉得有点点累。   她锁了手机,身子靠在了车坐垫上,索性闭上眼睛养神。   程珊珊原先只是闭一下眼睛想点东西,但是在车子的行驶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路睡到了宴会现场。   门口有迎宾小姐在迎宾,程珊珊挽着她爸的手走过去的时候,恰巧徐嘉言从门内出来。   徐嘉言站在门口看到程珊珊从车旁边徐徐走过来,只觉得她一天未见,又漂亮了几分。   徐嘉言先和二老打了声招呼,接着笑着转到程珊珊这边,假装第一次见般惊讶地问:“这位……”   李隽原本心里就有意想要自己珊珊和这个归国而来的青年才俊认识一番,闻言连忙应声:“这是小女珊珊。”   李隽挽着程爸爸的另一边臂弯,眼神绕过程爸爸不断给程珊珊暗示。   程珊珊置若罔闻,故意绕到了她妈那边,佯作焦虑地问:“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我给你瞅瞅。”   李隽使半天眼神全使给了猪,但她女儿不接茬,她也没办法,只好歉意地朝徐嘉言笑笑:“害,她看到陌生人比较害羞,你们年轻人私下里多聊聊,熟悉了就好了。小徐你回国也还没怎么在国内逛过呢,正好我们珊珊特别有空,你要有想去的地方,可以问问我们珊珊啊。”   程珊珊:“……”   她咋越听越不对劲呢?您这是在介绍吗?我咋感觉您有强买强卖的嫌疑呢?   这得亏我们私下里认识,不认识的还以为你女儿有多差,非要塞给人家。   程珊珊算是怕了她妈了,连忙推了二老进去,自己在进去前白了一眼门口的徐嘉言,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嘉言将一边的眉毛挑起,对着她的背影,缓缓露出个笑来。 第12章 chapter12   进了宴厅里面,二老就顾自己去和其他的叔叔伯伯们打招呼了,程珊珊才走到门口,就被早就等的无聊,喝了好几杯果酒,在角落里差点要扣墙皮的凌薇一个饿虎扑食,差点扑倒在大门口。   幸好跟着程珊珊进来的徐嘉言右手轻轻将她的腰托住,程珊珊才稳住身形。   程珊珊进到厅里已经脱了厚重外套,被里面的侍者拿到了指定的挂衣处,此时就穿着薄薄的露背晚礼服。   干燥宽大的掌心贴上她的后背,热源隔着温热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那一块被触碰的皮肤开始发烫。   好在那只手掌的主人看她们稳住了身形,适时地就将手抽了回去。   程珊珊都不敢回头看徐嘉言,后背那一块的滚烫仿佛迅速传到了她的耳朵上,莫名其妙的羞赧突然就找上了她,推着凌薇飞一般的跑了。   徐嘉言背着手,手指不自觉地往掌心捻了捻,细腻的触感依稀尚存。   徐嘉言弯了一下嘴角,眼角余光追着程珊珊停留的方向。   今晚徐嘉言是主角,宴会开始的时候,徐家老爷子就上台讲了一大堆的场面话,将自己的小儿子夸得天上才有地上无的,果然引得一大波太太小姐们的起哄,徐老爷子就“顺水推舟”将徐嘉言推了出来。   徐嘉言在台下听着他爸的一顿儿子吹,额头青筋狂跳,瞬间就想转身赶紧溜了,免得被圈里的几个打过交道的那些公子哥们逮住调侃。   如果徐老爷子也玩粉圈的话,大概就是粉丝对自家爱豆的吹彩虹屁那一类的。   可惜,徐嘉言才在人群里移动了一步,就被时刻关注自己动向的老爷子看到了,在一片起哄声里,徐嘉言几乎算是被人潮推着上了台。   程珊珊和凌薇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圈里的家族间关系复杂,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参加这类的宴会,俩人倒是也适应的很,每次都窝在比较角落的地方,挑自己喜欢的食物和酒,一起挨着,说一些私密话。   台上宴席的主人家正在讲话,程珊珊他们的角落的脑袋上面的天花板上恰好有一个音响,声音震耳欲聋,俩人不堪其扰,趁着所有人都涌在了前面,俩人从侧门出去,沿着廊沿慢慢走。   整个宴席的会场的回廊都用透明的落地玻璃门,里面暖气充足,外面花园里常青树依旧枝叶繁茂,间或点缀几盏装饰的彩灯,星星点点衬着满天的繁星。   若不是她们此时穿着单薄的晚礼服,定是要拿着酒杯去院子里小酌几杯。   凌薇换了一个地继续吐槽吴娇,即使现在成了她的嫂子,依然没法改变她们之间不合的局面,看哪都觉得她哪里不顺眼:“你都不知道,刚结婚那天不是要回老家住嘛,那吴娇就出了一堆幺蛾子,赖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被我哥抱着下去,看到我路过还抬起了一边的眉毛,嘿,我没看错吧,这货是在明晃晃地向我示威吧?”   凌薇恨恨地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酒滑进喉管里,才想起来,自己仿佛每次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先她还以为吴娇是什么猪脑子这么想不开,都嫁到他家来了,还敢跟自己宣战,现如今看到珊珊,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吴娇示威的对象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而是她身边的珊珊。   她用酒杯底座磕了磕自己的脑门,猪脑子。   凌薇偷偷撑开一只眼,用眼角余光瞧她,意料之外没有什么特别沮丧的表情,反而脸上怔怔地望着某个方向。   凌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原先空无一人院子里,此时灯火最灿烂的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俩个人,凌薇凝神往那处仔细地看了看。   呼,看这个身形,还好不是他哥和吴娇。   但是男人高大的背影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还有身上的西装,越看越觉得今天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嘉言哥哥吗?”   等凌薇想起来,转过头去兴致勃勃地朝旁边的程珊珊分享,“咦,珊珊,人呢?”   凌薇往前走了几步,有冷风从洞开的玻璃门处吹进来,冻得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而同样跟她被冷风冻得瑟瑟的珊珊,已经比她勇敢地踏在了冷风中。   她的皮肤白,此时披着星光,几乎将她的皮肤照的反光,要不是薄薄的晚礼服真的遮不住凌冽的寒风,确实像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   程珊珊看到徐嘉言和周家的千金一起站在了星光熠熠的的院子里,不知名的怒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手脚先于理智,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才走了几步,她就后悔了。   实在是——太冷了啊啊啊!!!   程珊珊本来就想转身回去算了,但是那不远处的俩人俨然已经看到了她,看到她瑟缩着出来,徐嘉言好看的眉峰蹙起。   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   原本程珊珊都要被寒冷冻得寸步难行了,但看到徐嘉言看到她好像不高兴的神色,胸口上面突然烧起来了火,奇迹般让她四肢百骸仿佛都充满了热量,气哄哄地又往前走了俩步。   徐嘉言已经从背对着会场的姿势,皱着眉面对着会场,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程珊珊。旁边的周家小姐,仿佛就没看到因为寒冷蹒跚着过来的大活人,依然面不改色的继续她之前的话题。   “徐嘉言,你还没有回答我,要不是凯文知道前几天被你爸爸邀请回国来参加宴席,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   徐嘉言越看程珊珊越觉得冷,脚步往前跨了一步,想要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奈何周家小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行动,伸出手拦了拦。   “徐嘉言,你这个胆小鬼,你跑到国内来,不会就是想躲我吧?”   程珊珊:“……”   为什么她每次心血来潮,总能听到这类劲爆的八卦,还都是和徐嘉言有关。   “我听说了,你这次回国主要原因是你喜欢了好久的女人要和别人结婚了。”周家小姐依然不依不饶,说话也是一个又一个的直球,特别的直接,“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也该死心了,难道我这么些年,对你的爱,你都看不到吗?”   程珊珊在几步外停住,神色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再过去。但实际追究起来,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穿这么少,暖和的地方看戏不好吗?非要冲动地跑出来。   “小思,你说的那都是过去了,出国的这些年,不属于我的感情我也早就放下了,但你的爱,我真的没办法给你回应,抱歉。”   “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   徐嘉言没有回答周家小姐的问题,反而是直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眼神危险。   程珊珊:“……”   喂喂喂,你不是要灭口吧?杀人是犯法的,知道吗?   程珊珊顿觉不好。连忙转身,免得火烧到自己头上来。   才僵硬着走了俩步,就被手长脚长的徐嘉言追上,犹带着体温的外套自然地被搭在了她肩膀上。   程珊珊瞬间被温暖包围,感觉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和细胞都在此刻活了过来。   “怎么外套也没穿就出来了?”   搭好外套,手非常自然的从肩膀滑落,搂在了她纤腰上,转过头露出一个冷淡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小思,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对不起。”   周家小姐难以置信:“她?”   程珊珊:“???”什么表情,她怎么了?不是她自吹,放眼望去,论长相身世,又有哪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你以为随便找一个挡箭牌就能骗得了我吗?我看过你之前喜欢的姑娘的类型,和她完全是俩个类型的。徐嘉言,你撒谎好歹也要找个像一点吧?”周思思瞪大了眼睛,双臂交叉放在身前。   居然敢看不起本小姐的魅力,程珊珊索性将身体又贴近了徐嘉言一点,一只手也非常自然的将徐嘉言的另外空着的手牵住,果然惹得对面的人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行?我和嘉言哥哥已经在一起好久了,你要是再晚回来几天,说不定你都能参加我们孩子的满月了。”   徐嘉言闻言挑了挑眉,唇角含着笑,没说话,仿佛将所有的话语权全权交给了她。   周思思眼里含着泪:“徐嘉言,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徐嘉言看到她流了泪,良好的修养到底让他有种欺骗了女孩子的愧疚,但他们确实不合适,他对她也只有朋友之间的感情,他知道只要自己身边没人,这个傻姑娘就会一直站在他身边等。   徐嘉言顿了一下,程珊珊还以为徐嘉言是看到对方的眼泪心软了,手在他的掌心轻轻地掐了一下,用低的只能被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不会心软了吧?你可不能让我丢脸!”   “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周思思神受打击,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徐嘉言一眼:“徐嘉言,你会后悔的!”   站在玻璃门后回廊里的凌薇,双手捂住了嘴。   刺激,可太踏马刺激了。   “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一出正宫维护感情打跑小三的狗血偶像剧才有的剧情……对象居然还是珊珊,我靠,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吧?”   “薇薇,你一个人站在这里说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凌晨携着吴娇站在了凌薇旁边,顺着凌薇的视线看过去,恰好和搂着程珊珊转过身来的徐嘉言视线相交。   凌薇:“……!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跟背后灵似的,突然出声,吓死我了。”   转过身,背着凌晨,用手顺了顺小心脏:我的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简直一个修罗场嘛。 第13章 chapter13   徐嘉言的西装外套短而薄,对于只穿着晚礼服的程珊珊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此时依在徐嘉言的身边,冻得发抖。   徐嘉言只得将放在腰间的手更紧了紧,搂着她快步往回廊里跑。   凌薇站在她哥和吴娇旁边,心里干着急,只希望珊珊和徐嘉言能慢些回来。   “哥,爸妈该等急了,我们先进去吧?”   这四人可别正面给碰上了,到时候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她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一点也不想经历暴风雨的洗礼。   与凌薇心里想着走廊和院子的这条路能够无限延长相反,程珊珊因为怕冷,已经用了自己平时根本用不到的速度全力往温暖的地方奔跑。   实际上,凌薇才将要赶紧进去的话才说完,程珊珊和徐嘉言已经跑到了玻璃门外。   到了充满暖气温暖的玻璃门里面,程珊珊才算是活了过来。   经过外面冷空气的一番侵蚀,程珊珊露在空气里的手臂已经被冻得通红。她皮肤白,原本只是浅浅打了一层腮红,此时俩块苹果肌上被冻成了俩块高原红。原本长得有些媚的大眼睛被寒冷冰出了一层水光,平白添了几分欲语还休的艳色。   当然此时因为没有镜子,程珊珊对自己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凌薇简直不敢直视,脸上挂着傻逼兮兮的应付式笑容,内心一片凄风苦雨:天啊啊啊啊,他们对视了对视了。   新欢旧爱,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复杂难言,徐嘉言和凌晨虽不能说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关系,但总归也到不了能相互微笑相互握手寒暄的那种关系。   凌薇甚至能看到俩人对视过程中,从彼此眼中射出来的电流在空气中对接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炙热的火焰喷射出来,仿佛能溅到她的皮肤上,让她身体到心里都焦灼的一批。   偏偏另外俩个当事人女主角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应。   吴娇她知道是什么原因,毕竟是小白莲成的精,见到不能回应的曾经的追求者,圣母心泛滥,看她一脸愧疚的表情就知道了。   程珊珊是懒得理凌晨,从他表白以后像懦夫一样的跑开的那一天开始,程珊珊就将他直接视为空气,除非必要的场合,否则俩人见面能不说话,程珊珊是绝对不会看他一眼。   不过这回,比起凌晨,有个更让程珊珊在意的人,毕竟她程珊珊在整个金市都是出了名的美人,论起来只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现如今却输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家的小丫头。   而她身边这个人曾经还为这个小丫头醉倒在路边不省人事,寒冷的雪地里,是再晚一点可就要冻死在路上的那种。   索性里面也不冷,程珊珊就没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而是就势将手臂又塞进了徐嘉言的臂弯里,冲着徐嘉言低头看过来的眼神甜甜一笑:“嘉言哥哥,你今天真的太帅了。”   唇角上扬,露出整洁白皙的牙,若是平时配上过分好看的弯弯的月牙脸,就是一个甜美的笑容,可惜此时俩颊上半褪未褪的高原红还在,看在徐嘉言眼里,可爱中还带着傻气,倒是中和了一些平日里昳丽容貌带来的侵略性。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完全不接茬,程珊珊嘴角的笑容都要僵了,挽着手臂的另一只手暗暗地摸到他的腰间,想揪一片肉拧一拧,奈何一摸硬邦邦的全是腱子肉,根本无从下手,反倒是不小心戳中了徐嘉言的痒痒肉。   徐嘉言忍着笑,将她作怪的手捉住,声音低沉,语气宠溺:“别闹,大家都看着呢。”   嘴上说着别闹,但是手却一点也没有要放开意思,反而将程珊珊想缩回去的手重新攥紧了。   程珊珊抬起晶亮的眸子看他,他从上往下笑眯眯地也在回视着她,好看的凤眼笑着向上挑起,右边俩颊上的小酒窝可爱又温柔。   一时间,俩人在对视中浑然忘我,从俩人周边仿佛无形之中升起了无数粉色的爱心泡泡。比新婚燕尔的凌晨夫妇还要亲密无间。   凌薇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完了完了,没眼看了。   “嘉言哥哥,你和珊珊……在一起了?”吴娇一只手挽着凌晨的胳膊,另一只手在身侧已经捏成了拳。   “恭喜你找到了喜欢的人,祝福你们。   凌薇从指缝里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在心里撇嘴:呵,嘴上说恭喜,心里MMP。小姐,你可别装了,你的表情都欺骗了你。   她当然不会觉得吴娇是心里喜欢了徐嘉言,这种心理大概就是,原来喜欢我的人突然间去喜欢了别人,在没有备胎了的那种失落感吧。   程珊珊在跟人打嘴架,自认还没有输过,特别是对付这种人前装可怜的白莲花,那就更是小菜一碟。   程珊珊装作没听到某人在一边听起来大方实际上柠檬的不行的言论,将手从徐嘉言的手心里抽出来,摸上了他的脸。唔,手指不安分的从俩颊上摸上去,特意在他眼角的泪痣上面流连了一会。   见嘉言哥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那手就更嚣张了,当着几人的面堂而皇之摸上了徐嘉言的眼睛还有长长的眼睫,语气轻松,像是在关照徐嘉言:“嘉言哥哥,咱们的眼睛瞎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好了,可别再坏了。”轻声细语,就像是情人间普通的呢喃。   不过现场的人都是聪明的知情人,这话中什么意思,大家都听得懂,凌晨有意想帮帮自家老婆,只是珊珊这话虽然意有所指却也没有指名道姓在说吴娇,自己要是横插一脚场面只会更加尴尬。   吴娇自然也听出了程珊珊的言外之意。她知道程珊珊是在说徐嘉言看上她瞎了眼,可惜她憋了半天的话,也就憋出来一个“我……”。   程珊珊翻了个白眼,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我后面,她的眼泪很快就要掉下来了。她在心里倒数了三秒。   不过这次吴娇让她失望了,硬生生将眼泪憋回了眼眶里,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朝凌晨道:“凌晨,看来珊珊还在误会我,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俩人刚要走。程珊珊挽着徐嘉言快走几步,路过他们俩人的时候,程珊珊转过头,对着凌晨微笑:“凌晨哥,你什么时间去看眼科的话,让嘉言哥哥把医生介绍给你啊,年纪轻轻的,瞎了可不行呢。”   也不等吴娇他们说话,又转过头朝着徐嘉言撒娇:“嘉言哥哥,外面实在太冷了,你看我手都冻僵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看完一场大戏的,全程插不上话,一脸懵逼的凌薇:“……”可惜语文学的差,一句握草走天下。   握草,我们珊珊也太帅了吧啊啊啊啊!   虽然被埋汰是她亲哥,但她一点也不同情。甚至还有点开心。   哼,活该。   程珊珊步履矫健一点也不像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的女子,半拖着徐嘉言走的飞快。走进宴厅深处,将俩人远远甩在身后才停下脚步,呼出一口气。   就是要让他们没有反应的时间才好,打嘴仗就是这样,丢一个雷,赶紧闪人,不能恋战。否则这个雷可是会爆炸的,要是将自己也给炸伤了,那多亏啊。   程珊珊只顾着后面跟着的凌晨俩人,也没怎么注意到宴厅的情况,作为这场晚宴的主人——徐嘉言无疑是这个晚宴上面的焦点。   他们俩人又是俊男美女,一路手挽着手风风火火从侧门进来,一路接受叔叔伯伯阿姨伯母和圈里塑料姐妹们的注目礼。   原本还喧闹的宴厅,几乎落针可闻。   李隽唇角哆嗦,眼角是掩不住的惊诧:“珊珊,你……你们?”指了指俩人挽着亲密靠在一起的身体,笑意慢慢爬上了眼角。   心里赞赏:珊珊不愧是我生的,就是这么的迅速。想当年她拿下她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雷厉风行,眼疾手快。   李隽话还没说完,就被更加激动的徐爸爸给一顿抢白:“嘉言,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程珊珊连忙将手从徐嘉言臂弯里抽出来,抢在徐嘉言说话前,礼节性的朝徐爸爸微笑自我介绍:“徐伯伯,我叫程珊珊,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您也可以直接叫我珊珊,我跟嘉言哥哥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那刚才,你们……挽着手,那样?普通朋友能那样?”周围的人都抻着脖子,拉长了耳朵围观,手里端着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李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在这样的大场面下落一个不清不楚的朋友关系下来,这样以后珊珊的名声可咋整。   程珊珊一点也没get到她妈妈的良苦用心,还在想着要怎么不让人误会。   程珊珊灵机一动,作势站不住半靠住她妈妈,嘴里还装腔作势地嘶嘶嘶:“妈,刚才我在院子里走路,高跟鞋崴了脚,还好嘉言哥哥也在那边,扶着他我才能走过来。”   “谢谢嘉言哥哥。”程珊珊一边转头道谢,一边给徐嘉言使眼色。   徐嘉言无奈地笑笑,配合道:“是的,爸爸,还有伯母,确实是珊珊脚崴了。”   李隽:“……”你们年轻人坏的很,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们刚才走进来脚步如风,非但一点事也没有,要是后面追个狗,珊珊那脚程可能还能上天。   李隽&徐爸爸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你们年轻人想再谈一谈再公布,我们都懂得,但别让我们等太久啊。”   程珊珊:“……”   这年头,继有一种冷叫爸妈觉得我冷以后,又出现了,有一种恋爱叫爸妈觉得你们在谈。 第14章 chapter14   程珊珊从晚宴上回来后就在老宅的房间里睡了,老宅别墅占地较广,家家闭户只在院里活动,阔太太们即使串门也是约上几个姐妹在某家“围墙”馆,砌个长城喝点下午茶点心,聊聊圈里内外八卦。   楼下来往穿梭的也仅仅是自家院里的杂扫,阿姨,管家和佣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机构聘请,就连做家务和打理院子都是井然有序,彼此配合默契,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   窗外只剩下风吹高大常青树叶的沙沙声,伴着冬日里最柔软的日光,最是好睡的时候。   程珊珊酒量不好,三杯啤酒就能倒的酒量,昨晚为缓解尴尬来回穿梭在这些叔叔伯伯间,连连敬酒好几轮,莫不是她酒意上头有些慢,早就倒在了昨夜的推杯换盏里。   她醒过来已过晌午,早上她有过片刻的苏醒,奈何头疼欲裂,精神萎靡的像是宿醉未醒,她重又倒了回去。   李隽早用过了午饭和隔壁太太约着去美容spa了。   程珊珊下楼的时候,佣人们重新做了午饭一碟接着一碟归置在餐桌上。   经过客厅的时候,程珊珊看到了落在客厅沙发上的,徐嘉言的外套。   程珊珊眼皮狂跳,这外套难道我没有还回去吗?   所以昨晚的情况就是——她,自以为伪装良好,自以为镇静自若,自以为光明磊落地披着徐嘉言的外套在属于徐嘉言的晚宴上,囫囵地转了几圈……   所以昨晚那些怪异的眼神仿佛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年轻人,你可别装了,小年轻谈恋爱咋还这么腼腆呢?我都看到你肩头的衣服了,就承认了吧。   她坐进餐椅里身子陷进柔软的坐垫时,突然有种不良的预感。   她原以为手机安静如鸡是因为无甚大事发生,原来是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紧接着随侍旁边的佣人就看到她家大小姐,咬着大虾,虾尾还露着半只在粉色的唇瓣外头,着急忙慌地“咚咚咚”上楼,过了一会又“哒哒哒”飞快跑下来。   大口灌了一嘴豆奶,手里已经换了一只手机。   果然,才打开,微信就跟装了电动马达臀一样,“嗡嗡嗡”震动个不停。   程珊珊满脸麻木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和玻璃桌面相触发出一阵又一阵“滋滋滋”无限拖长的声调,程珊珊将早饭用完了,那声音的频率才变得规律起来。   这圈子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全国基本都以金市为中心,四面八方生意有往来,在宴会上见过面的多多少少公子小姐们都有一个又一个的大群小群,这些群里从不谈什么未来高论,就聊一些豪门秘辛,明星八卦,虽说是大户人家养起来的子女,即使是不受文墨熏陶,多少也该有点有钱人家从小优良教育的雅致形象来,可惜他们统统都没有,聊一些男人女人那档子事最是积极。   这些无聊的富几代们,大多数祖荫深厚,钱多的可能几辈子也用不完,他们有大把挥霍的能力和时间,也没有自己的工作,为了让无趣的生活添点多彩的东西,甚至有人为此创了一个微信公众号,多少有点文字功底,每天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渠道,收集一些豪门圈里的八卦,多是能收到更无聊的其他人的追捧和转发。   这个号就一直相安无事并且有更加茁壮成长的趋势了。   程珊珊直接忽略了几十个99+群和好友的消息,直奔这个叫“你和我的圈”公众号的最新发表文章。   标题赫然是非常惊悚的UC震惊部格式《惊!晚宴惊现徐嘉言和程珊珊挨肩搂腰,疑似在一起了!》   内容程珊珊一目十行看下去,里面还配了好多昨晚上俩人在一起交谈的图片。   确实和程珊珊回忆的差不多,这些照片每一张她都披着那件外套,这个公众号还非常贴心的将这件外套用明显的红色笔圈了出来,特意说明是徐嘉言上台的时候穿在身上的。   这仿佛更加石锤了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   本来嘛,俊男美女,俩家门第条件背景都相差无几,强强联手,也没什么不门当户对之说,这样的新闻应该达不到爆炸级别,毕竟豪门联姻在圈里并不罕见,几乎每年都在发生。   这新闻好看就好看在:不久前刚小意结婚的某对新人的曾经爱慕者或者绯闻对象,他们……居然在一起了。   这中间令人遐想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些无趣的人类能想象出许多让普通人咋舌的各种花边版本来。   这样的一对,难免在圈子里被沦为笑柄。   程珊珊光是在朋友圈就看到很多会画画的男男女女,已经为他们画了许多不堪入目的四格画,这片战场还不算微博上的。   就连共同的微信群里都在聊这个事情,口气或酸或看笑话,总之个个当她没在群里或者死了。   还没看完呢,凌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珊珊,你没事吧?”估计这会圈子里除了凌薇就没人不在看他们的笑话了,瞧瞧他们这对看似被心上人的婚姻伤透了心,随便厮混在一起的男女最后能走到什么时候。   程珊珊觉得没劲极了,回的也是有气无力:“有事。”   “其实他们就是吃不到就说葡萄酸,圈子里有貌有才有出息的就那么几个,这些长嘴妇早就盯着了,以前嘉言哥哥在国外她们尚且肖想不到,就盯着我哥使劲造,这会子我哥优质股被吴娇收割了,恰好出现个徐嘉言,可不要酸一下你们嘛,最好将你们拆散了才好。”   说的很有道理,但关键是:“薇薇,我和嘉言哥真的没在一起。”   “珊珊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但是咱也不能因为圈里说话不中听,就当渣女啊,你不会想拍拍屁股不负责任吧?”凌薇的语气活像程珊珊马上就要因为舆论压力抛弃男朋友的人。   程珊珊已经懒得解释了,这种全世界都觉得你们在一起了,然而他们真的还是清白的,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啊。   凌薇这话倒是提醒了她,现在这个世界都疯了,但只有她和徐嘉言俩个当事人是清醒的。   她就像是漂在无尽海洋里的一根浮木,突然看到了一叶孤舟,她就懒得飘了,想把自己这根木头装进这扁舟里,由着小舟往前飘。   对,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当嘛。   程珊珊将微信的消息全部点为已读,点开徐嘉言的对话框,删删改改。   凌薇挂了电话以后仍觉得不放心,觉得自家珊珊有点鸵鸟嫌疑,立马旗子一反倒戈进徐嘉言帐中,将这事委婉的表达了。   程珊珊删改语言的同时,徐嘉言正好也在编辑信息。就见来自珊珊名字下面的状态时而切换成对方正在输入。   徐嘉言眉头一挑,小梨涡就在颊边浅浅挂着,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内容,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等着对方发过来。   过了一会,程珊珊的信息姗姗来迟:“嘉言哥,对于最近的流言,我们……”   就这架势可一点也没有凌薇说的,想要拍拍手走人的样子。   程珊珊:“我觉得我们最近最好避一避风头,这些人劲头过了就忘记了,你觉得如何?”   她其实觉得挺尬的,毕竟人家徐嘉言也没说要和她有什么瓜葛,她就先跑过去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又把这话撤回了。   徐嘉言:“我觉得不妥,像是我们心虚,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等他们这新闻劲头过去了,保不齐又有新的新闻,比方说:果然!报团取暖的恋爱不会长久。”   程珊珊惊了:“难道他们要消遣我们到死了……岂有此理。”   程珊珊还要回,这徐嘉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盯着屏幕上“嘉言哥哥”眨了眨眼,这电话号码和微信好友一样来的很诡异,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被存了号码,还是存在了卡里的……   这头电话才刚接起,那头管家就带着一个腿长高大的男人走到了客厅门口。   程珊珊还能听到电话里传来门口管家清晰的声音:“小姐,徐先生来访。”   ???   骚还是他徐哥比较骚的,人都来了,却还要打个电话。   “你……怎么来了?”程珊珊电话都没来得及挂,俩人还可笑地用手机连着线。   徐嘉言将电话挂断,实现掠过玄关看向厅里沙发上自己的外套,微笑:“我有样东西落在了这,我来看看。”   “正好你来了可以将这个拿走了。”   徐嘉言换了双客用拖鞋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俩人坐下来打算继续方才在微信里的话题:“嘉言哥,那你说应该要怎么做呢?”   客厅七彩的顶灯旋转仿佛盛在他眼底的七色琉璃,他的大长腿随意地在地板上伸展,姿势随意,嘴角笑容柔和,声音一如既往低沉悦耳:“为什么不假戏真做呢?” 第15章 chapter15   程珊珊顿觉有道惊雷劈了下来,她不自觉往沙发后背又贴了贴,本来就没捏住的手机又掉了地上,此时她都没有心思去将它捡起来。她的手机,但凡跟了她,好像都没啥好的结局。   她倒不是嫌弃徐嘉言,不管是家世还是身材相貌,绝对寻不到一点缺处,可他们都才经历过一次失恋,这次失恋于她来讲都尚且是个打击,何况他当日故作洒脱劝人长久转头却一个人买醉可怜兮兮地倒在了雪地里?   这失恋已经不能用失去恋情能够等闲视之的了,简直想去了半条命。   事到如今她还有点酸酸的,想她程珊珊,金市一枝花,相貌家世圈里的女人有哪一个及的上的?她追求者虽然众多,却没有一个能为她去生去死的,倒像是肤浅的爱财或者慕颜。   他们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但绝不能是这样仓促的,在旧爱还没有从心里过去的关头。   徐嘉言见到她的反应,挑高了眉:“这是什么反应?怕我是洪水猛兽么?”   他笑起来,想到她还在误会自己对吴娇恋恋不忘,自己纵使有假戏真做的心,也得先敛着。嘴唇上扬,慢慢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全世界都以为我们恋爱了,若我们畏首畏尾、遮遮掩掩,反倒让他们的新闻能持续发酵,不如我们光明正大的演一演。怎么?还是珊珊你理解错了什么?”   程珊珊被问的有些窘迫,主要是确实有些心虚。她确实以为人家想跟她当真的男女朋友,没想到是为了演个戏,堵一下悠悠众口。   可见真毒舌碰上真骚,最后都会败给不要脸的。   程珊珊一直觉得,徐嘉言在不要脸的造诣上无人能及。   程珊珊想了想,其实这样也好,据说失恋的人,如果在失恋的时候身边有人陪着度过,能更快的走出失败的恋情,不至于一个人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得抑郁症?   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徐嘉言,倒是浑身没有一个能看出他会得抑郁症的征兆,但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那天酒席上他还圣母般的祝福人家,坚强人设立的飞起,结果一转身差点埋尸雪地里……   程珊珊偷偷抬眼,拿眼角小心的瞥他右脸颊上的小窝窝,还在笑着,莫非这是典型的笑脸抑郁症?   程珊珊刻意忽视那双写满促狭的双眼,但余光总是不自觉地往他颊边上的小酒窝上瞟。   徐嘉言一直在留意她的小动作,看够了她略微因脸红的局促后,按捺住身体里的其他恶劣小因子。   徐嘉言生就一双好看的凤眼,眼尾的弧度自然微翘,即使不笑也自带一种慵懒的风情,此时他将笑意全部收敛,仿佛因为对方迟迟不给回复的反应伤了心,上翘的眼尾眉梢因为微微的沮丧垂下来,刚才揶揄人的嚣张笑模样都不见了。   眼角的泪痣好像反着头顶的光,像是美人暗暗垂下的泪,仿佛又再见了之前雪地里那一个没有灵魂空有躯壳的徐嘉言。   “我都理解的,你不想被大家继续误会,我今天就是来拿我的外套,拿了我就走了。”   程珊珊:“……”   算了算了,大人大量,她程珊珊貌美心美全身都美,最见不得别人在她眼前难过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陪他演一演,一来让那些八卦的眼睛习以为常以后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二来嘛,也好让这个失恋受重创的男人,能开心地忘记吴娇那朵盛世白莲。   本来就是嘛,喜欢谁不是一个好归宿呢,偏要喜欢吴娇的?   大抵所有男人都是如此,喜欢柔软的、温柔的、清纯的,可以柔弱无骨地赖怀里,肆无忌惮地撒娇。越是要强的男人越是无法拒绝这样类型的诱惑,更容易动心。   这样的男人越投入深刻的越容易受伤。   程珊珊在唾弃吴娇小白莲做派的时候也曾经羡艳过,世间再多芸芸追求者,但情真意挚的能投入感情的毕竟不多,而吴娇偏又遇上了俩。   只除了凌晨是她使手段得到的,徐嘉言是她准备留之于身后的。   “那要怎么做才能算是以假乱真?”程珊珊虽说爱慕者众,在校期间却算是个学霸,被教授拘在画廊里学校画室里,然后被逼着开了窍喜欢了凌晨,结果也没尝到爱情的甜蜜,倒是塞了满嘴的酸苦。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俩个眼睛晶晶亮,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徐嘉言将眉目舒展,没了刻意营造的愁苦,脸色温软下来:“约会。”   程珊珊没恋爱自然也没有参与过约会,她对约会的印象全部来源于对电视偶像剧或者言情小甜文里,所以她第一反应也是那种千篇一律约会场景:“看……电影吗?”   徐嘉言还道她有想要看的电影:“你想去的话,就去看电影。”   程珊珊原本是个精致的女孩,但昨晚上喝了那几杯酒直接将她喝晕了,晕乎乎的早上又接收了一大段爆炸性的消息,跟徐嘉言说了这几句才恢复了些许。   站起身的时候,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今天好像……大概……没有化妆!更糟糕的是,居然还穿着睡衣!!!   啊啊啊啊啊。简直是要疯。   所以她憋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现在?要不还是明天吧?我比较喜欢明天的电影场次。”   她陡然站起来,脸上还带着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徐嘉言这才注意到她的衣着。   犹记得她是即使在家买醉也要将自己画成精致的小仙女的女孩,猝然看到她在家中客厅穿着睡衣的样子,那种不设防的、全然放松的状态,今日一行,绝对不亏。   程珊珊的美是有点略带攻击性的,从眉眼到嘴角,艳而不俗。她平日里化妆不会刻意将自己的艳放大,反而会用柔和的颜色,将过于昳丽明艳的五官尽力勾勒的温柔,让她看起来少了那种美到疏淡的距离感。   徐嘉言学生时代喜欢纯净的白,那时候年少不经事,以为所见即真实,以为纯白无瑕后面是绝对的洁净。   他有过俩年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好笑的过往,那时候炽热的,轰轰烈烈爱过的,即使如今离开这些年再回来,圈子里还是喜欢津津乐道这个他自以为过去了,其实还没过去的故事。   他抬头看了一眼程珊珊,笑起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如今的他欣赏炽烈的红,像日光,像暖阳,所到之处春暖花开,干净而温暖。   徐嘉言心念电转只在一瞬间,复又恢复了他平日里的笑模样,将自己陷下去的小梨涡露在她的视线下,状似询问,实际揶揄的问:“哦?你想看的是什么电影,我好将明天的场次订了。”   他不兴包场那一套,去电影院原先也是赶一个热闹的场子,若是想要二人世界的话,也不必去到影院,他现在买的那一大套别墅区,有一个专门开辟的影音娱乐的房子,坐落在主别墅的西边,有点小型影院的感觉。   程珊珊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要看电影,但现在让她承认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然后不知道约会应该要干点其他什么事情的话,那是一定不可能的!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了尊严的问题!   好在程珊珊虽然不关注电影,但是有一个特别爱看恐怖片的闺蜜,任何好看的不好看的恐怖片都逃不过凌薇的眼睛,这部恐怖片早些时候宣传,她就已经等着去看了,可惜定档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她哥哥结婚,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去电影院将电影看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部电影应该还在线上,就是可能一天只排了一场。   事关尊严,哪怕是看最害怕的恐怖片,也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哪怕凌薇是这样评价这部电影的:珊珊,你没去看真的太可惜了啊,这真的是我看过所有恐怖片里,目前来说最恐怖的了。   “是《午夜幽魂》,特别好看,你陪我去看吧。”   徐嘉言扬眉,含笑道:“恐怖片?你确定吗?珊珊?”   “确定,本小姐最喜欢看的就是恐怖片了,否则去影院还能看点什么呢?是看无聊的爱情片还是搞笑片?浪费时间和感情嘛,还不如在家里画画。”说的真棒,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呢,她坐下来喝了一口阿姨新端上来的果汁,眼角余光还是没有离开徐嘉言。他——应该也信了的吧?   “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珊珊大人,小的在影院的个人安全,就全仰仗大人了啊。”   “放心吧,我保护你。”   俩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程珊珊就将徐嘉言快速地送走了。   眼看着离李隽做完美容spa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虽然做好了和徐嘉言做一做假戏的准备,但是今天才答应就要见父母,这也太刺激了吧?   不不不,还是再等些时候吧?最好在这段扮演的期间,都不要见面才好。   程珊珊穿着睡衣没有离开门口,徐嘉言和管家往外走,徐珊珊慢吞吞返回来,看到了沙发上的徐嘉言的外套。   程珊珊:“……”   不是说好是来拿外套的吗? 第16章 chapter16   程珊珊果然毫无疑问的没有睡好,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徐嘉言深情注视着自己,嘴里说着:“珊珊,我喜欢你。”那里面仿佛装着一整个银河天幕,璀璨的将她的梦境照亮。   她半夜被这个梦惊醒,一直睁眼到天色灰蒙,她才昏沉沉又睡过去。   起床将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眼底略黯淡的青色在她原本就白的皮肤上尤其的显眼,用了点遮瑕勉强遮住了。   她才镜子里左右侧脸欣赏自己的美貌。打扮妥帖了,穿着月牙色的长裙,将头发松松垮垮的束起,右边簪一朵粉色的花。   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下来,将娇和媚深深藏进温柔里。   已过了中午,程珊珊原本以为李隽该去找太太们一起砌长城去了,她下楼的时候,李隽正百无聊赖地懒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看到她下来,李隽在沙发上坐直了:“宝贝,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要出门吗?”   程珊珊吃了一惊,直觉她妈妈是否是知道了什么,她下楼的时候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肯定都是这些阿姨们偷偷打的小报告!   程珊珊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淡定自若地过去,挨在李隽身边:“妈,你女儿我什么时候不漂亮啊,也不是就今天。看来你平时都没仔细看我,我可要生气了。”   这一招先发制人和她这么多年打嘴架很少有败绩多少有点关系,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这个时候不管她妈妈之前有什么话想要接着往下说,都只能先顺着宝贝女儿的话来:“当然不是,我们宝贝什么时候都漂亮,就是今天更加特别,我瞧着和平时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呵,您一定是想我接:哪里不一样啊?   太天真了,凭我这么多年和人斗嘴掰头的经验来看,这话绝对不能接。   于是程珊珊笑着站起来往餐厅方向走:“妈,我饿了,先去吃饭了。”   程珊珊吃了午饭,李隽还在沙发上维持着之前的半躺的姿势,只是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了手机上。   程珊珊暗戳戳的想,嘿,您坚持不住了吧?该撤了吧?您的小姐妹约您砌长城喝下午茶啦。   “妈,你今天这个点了,怎么还在家啊?”程珊珊往客厅方向走,手里拿着一杯新榨的香蕉苹果汁,里面加了一点点牛奶,酸酸甜甜还有股奶香味,是她喜欢的口味。   “珊珊,来,过来看。”李隽伸手招呼程珊珊过来,脸上掩饰不住高兴的笑,待程珊珊坐在她身边时,她挨过去,指着手机屏幕上面的照片,“你瞧瞧,这照片也不知道是谁拍的,拍的角度可真好看。”   程珊珊:“……”里面赫然是一张徐嘉言搂着她在走廊上,左手摸在徐嘉言的眼睛上。拍摄者仿佛就在某个地方,镜头怼的极尽,将她脸上欣喜的“痴迷?”和徐嘉言闭着眼根根分明的睫毛拍摄的清清楚楚,好在俩人皮肤都好,这么死亡的近景,拍出来美的像一幅画。   当然,更是暧昧的更像那么一回事了。   嘿……这照片她昨天可没在公众号的头条文章上面看到。   瞧瞧都说的什么话?   发糖了发糖了,每天更新盐山CP的最新动向,关注我,你就拥有甜蜜?   什么是盐山cp?我和徐嘉言?   太过分!了吧!他们这是把她和徐嘉言当电视连续剧了?还带每天追番的?   她总觉得今天要是再出门的话,只会给这些好事者提供每天一集盐山cp动态的新素材?   要不她还是不要去了吧?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她才刚有这样的想法,徐嘉言的信息就接踵而至。   “珊珊,需要我来你家接你吗?”   程珊珊刚要回复,他妈妈从公众号头条文章里抬起头来问:“谁的信息,是嘉言吗?”   ……嘉言?妈,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嘉言都喊上了。   “妈,你什么时候和嘉言哥这么熟了,前俩天你还记不住人家叫什么呢?”   “诶?这不是以前只是徐家的一个小辈,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可是我家宝贝的男朋友,要是你们处的好呀,将来也算是妈妈的半个儿子了,可不变亲了吗?你妈妈我这是提前适应一下。”   程珊珊都有些酸了,她妈妈一直都有点颜控,不会看人家长得好看,就自然而然的亲近上了吧,这女婿还没一撇呢,她妈妈的胳膊肘就有点拐出去的意思了。   程珊珊一点也不知道,下面给文章评论区留言,疯狂给盐山cp打call,应援的也有她妈妈的一份。   程珊珊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摁着屏幕发过去的:“不用了,你说个地点,我让我家司机送我过去。”   “宝贝,已经不早了,快走吧,别让嘉言等急了。”李隽起身从一楼的衣帽间里将今天刚取来定制好的貂皮大衣给程珊珊披上。   “快去吧。”程珊珊被她这一系列非常连贯的操作弄蒙了,站着一动不动非常配合的让她妈妈给她在前面打了一个蝴蝶结,“犹豫什么呢你,别藏了,嘉言都来信息催了吧?”   程珊珊一路走到大门口的车上,脱下貂皮大衣,搭在车座上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   程珊珊到约好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冬天的日头有些短,4点多的时候天地间展露出点点灰来,天光被灰色一点点的吞噬。   这一整个金羽广场横跨三条街。   进到广场里面的时候,暖气充足,程珊珊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下,徐嘉言很自然地将衣服接了过去,搭在了自己的臂弯上。   今天的徐嘉言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被精致的打理过,唇红齿白,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像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   程珊珊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着实又被惊艳了一把。   俩人虽然见面不多,并不算是多么熟的人,如今要在一起演一对恩爱的情侣,总是有点点的别扭。   但他们俩人手臂擦着手臂从人群里面穿过,偶尔说一说话,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商场俩边都是精致的男女服装店,门口等人高的模特身上,穿着春季最新上的新品,每一件都焕发着春天的气息,店门口人.流穿梭,来来往往将他们原本挤挨的手臂冲开了好几次。   再一次被人群挤得差点摔倒,徐嘉言下意识扶了一把,程珊珊半个身子都抓在了他身上,唯恐被行色匆匆的行人恐怖的冲撞力带倒。   一个顺势扶住腰,一个就势挽住了对方结实有力的臂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谁都好像忘记了要松开对方。   拐过一个路口,老远就闻见前头一家奶茶店里新制奶茶的香气。   是一家网红奶茶店,非常有名的“lutea”,程珊珊慕名已久,奈何总没机会喝,他们家有专业级别的厨娘,自己也会做一些比较健康好喝的奶茶,还有营养均衡味道又好的营养餐,她也没有特别多的朋友,总是很少有机会上外面的餐馆吃饭。   她走路的动作慢了下来,放在他臂弯里的手无意识地缩了缩,他注意到了她的小变化,停下脚步问她:“怎么了?”   程珊珊眼睛放在哪家店收不回来,嘴里却不肯诚实:“没什么。”   如果她说想喝街边的奶茶,肯定会被他笑话的吧。   “想喝吗?”徐嘉言稍稍弯下身子。   程珊珊迎上他的视线,眼里都是期待的小星星,但嘴上还要逞强:“喝了会发胖的吧?”   徐嘉言弯着眼睛笑起来,眼角的泪痣藏进了眼尾里:“那你就当做是陪我喝的,一起喝一杯好吗?”   程珊珊“勉为其难”点点头,用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妥协:“那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我就陪你喝一杯。”   整条街的中间种植着一些绿化,绿化俩边是几排长椅。   徐嘉言低头的时候看到程珊珊左脚鞋口和脚腕处摩擦出了一长条的红痕,奶茶店排了一长条取物的长龙。   “珊珊,你在这边坐着,我去排队。”   程珊珊在长椅的一端乖乖坐下来,看着徐嘉言排队付钱,又排着队等餐,她等的有些无聊,一会就拿出手机微信,玩起了扫雷。   这么多年她的游戏水平一点也没有进步,只会玩玩连连看或者扫扫雷。   世界雷区地图上,到处都充斥着“砰砰砰”有人用诈弹将没被开发的区域炸开一个缺口的声音,程珊珊刚扫了一片,正兴头上。   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那人饶有兴致看了一会。   靠近过来,语调轻快,但是声音却是全然陌生的:“诶,你玩的真好。”   那人还带着青春蓬勃的朝气,像一株正在绽放的向日葵,年轻的大男孩有着英俊的眉目。他见她闻声转头看自己,似乎被她的好看惊了一下,笑容便越发灿烂了:“我也在玩这个,但是玩的没你好,小姐姐,不如加个好友,你带带我吧?”   程珊珊:“……”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方才她扫了一片,无意中点错了俩个雷,一下子少了2条命,后面又砰砰死了俩次,这也算玩的好的话,那他的水平该是有多菜啊。   她都震惊了。   “你真的觉得我玩的好?”   “对啊,加个好友吧。”鬼知道你玩的好不好哦,光看脸了,哪有时间看手机?   程珊珊脸上惊讶的表情顿时变成了同情。   蠢成这样也是不容易的,关爱智障从她做起。   程珊珊从小程序里退出来,刚要调出二维码,手里就被塞了一杯招牌奶茶。   徐嘉言板着脸,声音冷淡地朝着那人道:“不好意思,名花有主了。”那骨节分明的好看手指伸出来,将她从长椅上面拉起。   仿佛还觉得刺激不够,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语带宠溺,那声音不远不近刚好能飘进那人的耳朵里:“老婆,累了吗?我们去定好的餐厅里休息一会。” 第17章 chapter17   老!婆!!!   程珊珊刚巧喝了一口奶茶,那滚圆的珍珠才在舌尖上面滚了一圈,被这俩个字惊得全部贡献给了商场的地面。   转过身看那青年也是一脸被打击到了的模样,到底年轻,震惊写在了脸上,他还不由自主地上前追了几步,跟在程珊珊后头,大概还有些不甘。   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我不信。”那眼底闪的光,就差明晃晃写着:姐姐,你告诉我,你们不是夫妻!   程珊珊来不及可惜失去的奶茶,也还没出声呢,就被徐嘉言拉着往前走,他身高腿长,快走了几步,程珊珊只能小跑着跟上。   高跟鞋的鞋尖和地面相碰,“哒哒哒”响了几声。   徐嘉言还是拉着她的手,但是步子明显放慢了很多,他还记得她的脚边被磨得红红的。   “说什么……什么老婆呀。”程珊珊嘀嘀咕咕,“入,入戏太深了吧?”   徐嘉言几乎要被她的迟钝气笑了:“你真不懂?人家想泡你,刻意拐弯抹角要你联系方式呢,你还傻乎乎拿出去让人家扫?”   仿佛刚才所有的不对劲都得到了解释,程珊珊想通了,但还是不服气:“怎么就不能是被我的技术折服了呢?”   过了一会她还有点小窃喜,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忍不住翘着唇角炫耀:“徐嘉言,你看到了吧?本小姐坐哪站哪都是风景,少看一会就有人搭讪呢。”   有时候迟钝是好事,比如别人大献殷勤的时候,她可能根本无法意会,但有时候迟钝也是要命的事,比如现在,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生气因何而来,还在为这样一件事情沾沾自喜呢。   徐嘉言总疑心她是故意的,但转过头去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装出来刻意气他,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像是第一次的那种欣喜。   “这么高兴?”   程珊珊简直高兴的没边了,一时竟忘记了给自己遮掩:“那是当然,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找我搭讪,千方百计向我要联系方式!这感觉还不错。”   徐嘉言挑眉:“哦?第一次吗?不是都说程大小姐是金市第一的大美人,追求者能绕金市几圈?”   程珊珊被徐嘉言的一个直球打懵了,在矢口否认和说实话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话是这么说,但也没人敢不自量力没眼色的上来自讨苦吃,现在么,都不敢行动,凌晨刚结婚,我正是金市头版头条的风口浪尖的香饽饽,谁敢上来掺一脚?再加上没多久凌晨结婚的版面就被我俩在一起的爆炸新闻给占了,更没人了。”   “那以前呢?”   说起这个程珊珊就来气:“还不是凌晨!你也知道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初中到大学,就没有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的情书最终能到我手上的,凌薇后来偷偷跟我讲过,凌晨这货还根据情书的署名找过去跟他们打架呢,害的我整个学习生涯没一个追求者。”   “你说他气不气人,自己怂吧,还不让别人勇敢?要不是他,说不定我早就阅男无数,已经有了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也可能结了婚!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程珊珊转过头,瞪着眼睛,佯装凶狠道:“你可不准说出去啊,徐嘉言。”   徐嘉言皱起的眉眼舒展开,终于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带来的好处,眯着眼安抚:“缘分这东西没有如果,该来的总是会来。”   说着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路过美妆日用品店,里面刚巧有卖创口贴,每一种面上都印着可爱的卡通小动物。   徐嘉言挑了一个粉色的小猫,他还记得她充满少女心的粉色房间。   程珊珊坐在店里的凳子上,徐嘉言半蹲下身,将创口贴俩边的纸揭了,手快碰到她的脚踝的时候,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问:“可以吗?”   程珊珊又被他惊了一跳,从小到大,只有小时候家里的阿姨会帮忙幼儿园的小不点珊珊穿一下鞋子,稍微大点,她一应事情但凡能做的就都自己上手了,她家虽然有钱,但也从来不纵着这些依赖人的小毛病。   她有些不习惯,从来没有人这么近距离的和她有过接触,抛开前些日子她酒醉之后被他背着在屋子里面转了很久,清醒状态下,他们其实还没有像这样的——身边人来人往,喧嚣不止,一个从上往下望,一个从下往上看,俩俩相望,整个世界被虚化,那种温柔的不知名的东西悄悄流转。   她没说话,徐嘉言又仿佛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回答,温暖的指尖触到了她脚上的皮肤。   她不自觉的小小弧度的瑟缩了一下,脸上立刻飞上了赧然的红晕。   程珊珊觉得,手上的奶茶是不是酒做的,为什么喝了,她就有些醉了。   ***   他们去的餐厅在整个广场主楼的顶层设了一个空中花园,整个餐厅的穹幕被透明的玻璃罩着,在厚重的夜色里,穹顶的灯盏四壁亮起暖柔的光,倒不像置身在巨大的壳子里,仿佛置身在旷宇中。望出去星辰密布,月亮含羞带怯蒙着纱,周围的小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璀璨极了。   俩人在玻璃窗边的藤椅上面坐定,右手边离窗玻璃还有一个窄桌,也是藤条编制的,每一条勾连都精巧雅致,上面放了几盆兰,里面温度正好,这兰据说一年四季都能开出花来,带着兰花幽幽的清香。   他们离边沿还有点距离,并不会有脚踩着虚空仿佛要坠下去的惊慌感。极目望去,无边无际蔓延的灯火,盈盈投在半空,底下街边车水马龙,广场里人流如织,底下的喧闹却闹不上来。整个世界很安静,空中餐厅里陆陆续续进来客人才稍稍热闹起来。   程珊珊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吃过饭,从前在底下经过,远远见了,只觉得是个巨大的牢笼,里面有些人在行走流动,看上去好看,却未必是自由的。   如今身在其中,倒是尝出这样的好处来。   好星好月,花香扑鼻,美食佳人。浑似神仙过的日子。   服务员先将俩盏甜点上了,不是正经碗,把小南瓜对半切了,分成俩份,在里面又烹调了甜羹,程珊珊用配置的小勺子搅了搅,入口滑腻还带着南瓜特有的香气和甜味。   “这里很漂亮。”徐嘉言给她点了一杯热牛奶,还有些烫,她一边吹着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服务员像几尾灵巧的鱼,手上端着俩个盘子,游走在桌与桌的间隙里。   程珊珊给徐嘉言点了一杯蜜桃汁,她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款。需要开车的人不能喝酒。   徐嘉言身前放着高脚杯,里面滑稽兮兮地盛着粉色的蜜桃汁,浅浅一层,他从杯子边上将目光撩过去看她,声音带笑:“嗯,今晚的月色很美。” 第18章 chapter18   徐嘉言料想她那么迟钝,也大概不懂这句话所代表的浪漫意义。可惜这句话程珊珊刚巧听过,因为她有一个浪漫又八卦的闺蜜。   程珊珊心惊了一跳。她猛地抬头一看。   徐嘉言偏头对着半个穹顶,蒙着面纱的月亮弯弯,轻薄的云层昏暗的燃着一点点银光从月亮中间穿过去,像是它的裙裾,整个星空仿佛都在舞动。   月色确实很美。   俩个人对这个话题都默契的跳过不提,一个不惊不扰,一个不敢置信。   《午夜幽魂》作为国外优秀的恐怖电影,上映的时间段也是比较符合电影名的。10点半开场,2个小时,播到12点半。   徐嘉言买的是一个情侣座,就在放映厅座位的最后一排,不是那种包厢式的情侣座。而是敞开式的,和大厅里的其他普通座位一样,一起看最前面的大屏幕,只是情侣座是一个长座,比普通的座位柔软一些,俩个人可以直接靠在一起观影。   他和程珊珊进去的时候,整个影厅很空,前面的座位上面零丁坐了几人,他拉着程珊珊一路往后面走。   大概是情侣们调节气氛已经用不着来观看恐怖电影加深,情侣座这边只做了他和程珊珊俩个人,前面的普通座上,几乎都是一起来看电影的兄弟或者姐妹。   临开场还有2分钟的时候,影厅里才重新热闹起来,陆陆续续有人从门口进来,将前面的普通座填满。   这部电影依然结合了那个国家一贯的恐怖渲染风格,阴森应景的背景音乐,和突如其来的恐怖面部特写,将心理和视觉冲击完美的结合。   整个电影放到中部的时候,程珊珊只敢将俩只手放在脸上,从指缝里悄悄看屏幕。   那种想要继续往下看,却又不敢看的非常矛盾的心理。   程珊珊其实已经很克制了,她现在就想借着去上厕所的理由,然后趁机一去不复返溜掉。但又被这个剧情所吸引,一边战战兢兢,忍着全电影院因为恐怖的镜头惊声尖叫所带来的比电影恐怖镜头更阴森百倍的音效。   那双手放在脸上是有诸多好处的,比如可以从缝隙里看屏幕,看到惊悚的地方可以及时的将眼睛遮上,也能更快的将自己要出口的尖叫捂在掌心里。   好像面子这个东西,在徐嘉言面前特别重要似的。   程珊珊又偷偷去看徐嘉言,见他认真地盯着屏幕看,放下心的同时又有点小小的酸涩,她想,他果然对她是没有那样的意思的,不然为何全程电影下来,他们没有一点点的互动,他甚至吝于赐她一个眼神。   又有哪一个和喜欢的女孩子去看恐怖电影,居然是全程对着电影很着迷的人呢。   所以答案必然是,她自己想多了。   唉,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呀。   她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来,还好当时她只是心里暗暗吃惊,并没有真的愚蠢的将话问出来,不然这样一个小把柄,够徐嘉言拿来嘲笑她一年的了。   他们还买了一些看电影必备的可乐爆米花,此时超大桶的爆米花放在程珊珊的腿上,因为她精神一直高度集中而从未被临幸过。   徐嘉言见她绷紧了身体,纤细的腰身几乎要崩成一条线,有些好笑。   他有意逗她。   恰逢电影屏幕播到风急雨骤,女主的俩居室灯火像是某处碰了线,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窗外的树影投在窗底,张牙舞爪。   女主蜷在床脚地板上,抱着膝,屋内不时传来丝丝丝物体摩擦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程珊珊漏着光的指缝里,瞧见那只好看修长的手伸到了眼前。   !!!   “啊!!!”屏幕上气氛胶着,但还没到鬼怪闪现的时候,所有人精神都有点紧绷,突如其来一声尖叫,近在耳边,整个电影院的胆小一些的全部被惊动。   里面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凄风苦雨。   “哇!徐嘉言!”程珊珊一把掀开面前的手,爆米花桶从腿间滑下去撒了一地,她整个人钻进了徐嘉言的怀里,吓得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狼狈程度堪比电影屏幕上的女主角,不同的是女主角只能一个人面对恐惧,她还能寻个温暖柔软的地方躲一躲。   程珊珊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在徐嘉言怀里一直瑟瑟缩缩,哭的妆都花了,散场的时候她还在抽抽噎噎,看上去可怜极了。   程珊珊的眼妆晕黑了整个眼窝,有一部分粉底和眼线留在了徐嘉言的白色衬衣领子上,她本来皮肤就白,整个人黑一块黄一块红一块,好在颜值能打,即使脸上染了颜料盘,不觉得难看,只觉得有些滑稽可爱。   随着人群从电影院到电梯口乘坐电梯,程珊珊从电梯光滑的镜面门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程珊珊:“!!!”鬼啊啊啊啊。   她一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难以接受自己现在妆花的鬼样子。   “怎么了?”徐嘉言见她立马变了脸色像见到了鬼,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踩着高跟鞋,一拐一拐往人群外走。   “太丑了,徐嘉言你欺负人,我都这样了,你都不提醒我,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呜呜呜呜…”程珊珊简直要崩溃了,她平时在家即使不出门也得把自己拾掇的光鲜亮丽,自尊心特别强,美丽惯了,难免有些小骄傲,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最重要的是,她和徐嘉言这么高调的出门约会,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人跟着他们,说不定明天圈里最新消息的头版头条就要变成——惊!金市第一美人程珊珊原来长这样!   她感觉整个天地都要塌了。   “不丑,挺可爱的。金市第一美,即使妆花了还是很能打。”   可惜程珊珊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糗样,尽管徐嘉言言辞恳切,依然让她觉得这只是安慰。   程珊珊越走越快,不断往厕所方向靠近。   其实她是知道脸上的妆即使用水洗也没有用处,但她还是想去看看,还能不能拯救,哪怕一点点。   可惜越用水洗,脸上的就越惨不忍睹。   徐嘉言慢慢走到了她身后,女孩儿委屈极了。   “徐嘉言,你别看,你别看!”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她觉得今天这一场电影简直糟糕透了,不仅仅让她害怕,还让她出丑。   “好好好,我不看,我闭上眼睛。”   “不行,你还是会从缝隙里看到的……”   “那我背过身去。”   程珊珊还在哭,电影院里最后一场电影放映完,保安和影院服务员挨个楼层检查,脚步声哒哒哒由远及近。   “呜呜,徐嘉言,有人来了,我这样都出不去了。”   “很可爱,相信我。”   程珊珊特意在他说了很可爱的时候转头看了镜子,看到了自己又红又肿又黑的眼皮。   !大骗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更想哭了。   徐嘉言背过身缓缓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你把脑袋埋在我的背上,这样就没人看到你了。”   程珊珊原先还有些犹豫,但脚步声越来越近,程珊珊脱下鞋,跳上了徐嘉言的背。   才刚在心里骂过他的程珊珊有些心虚。   就……在心里偷偷感谢一下好了。 第19章 chapter19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沿着电影院的长廊往商场外面走, 沿商场街道的路灯星星点点,从上往上投射下来不甚明亮的光,整个广场不见人影, 各处的出口都被上了锁。   徐嘉言绕过几条上锁的路, 往他停车的方向慢悠悠的往前走。路上还能遇上关了店的工作人员往员工通道方向走。   程珊珊忙又把脸往徐嘉言的背上藏了藏。   程珊珊的脸更紧地贴在徐嘉言的左边背上, 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晚上不安委屈和难过在心跳声里安稳下来。   这条路又长又深, 却又仿佛一眼能看到尽头。四寂无人, 程珊珊原本应该跳下背来, 但她没有, 这样安静的夜里最能滋生恐怖的念想,方才被恐怖片吓个半死,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在这样恐怖的深夜行走。   徐嘉言也可以将她放下, 但他仿佛忘记了背上还有一个她,一步一步走的轻松。   “还好吗?”徐嘉言偏过头问。   说话时胸腔震动,程珊珊右脸贴着, 半边脸仿佛被这小小的震动震出了红晕, 她稍稍挪了挪,过了片刻又挪了回去。   不自在道:“一直都很好的。”   想了想,徐嘉言问她好不好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么说, 岂不是在提醒他吗?万一他将自己放下了可怎么办, 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因着恐怖片的余威尚在, 即使电影没在继续了, 她总不由自主脑补些突然伸出的血手的画面, 害怕一个人行走。   连忙别别扭扭补救:“也不是多好,就是还是很不开心。”   徐嘉言嘴角翘了翘,没有笑出声。   他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在心里自动自发给她的心路做了翻译:我还是心情很不好,走是不能自己走的,还得背着,不然怕怕。   “嘉言哥,太.安静了,我们来讲讲话吧。”即使颈上环着她的俩只手,手下的人是鲜活的,但徐嘉言皮鞋脚跟叩击地面的清脆不断回响,依然无法阻止她发散性思维,疑心左右。   “嗯。”徐嘉言放缓了脚步,“讲些什么?”   程珊珊把脸从他的背上抬起,自然地搁到了他的左面肩膀上。   才刚搁着还没觉着,随着徐嘉言走动,她的右半边侧脸非常规律的擦到他温热的耳朵尖。她只能悄悄挪开了些,若是脸上烧着的火温度太高,迟早他的耳朵会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在前面走着,视线里全是脚下的路,她的红晕和不自然全部被挡在身后。   “嘉言哥,听说你在国外自己搞些投资,回国来还做这块吗?”   徐嘉言轻笑,这大概是嫌弃自己回国后经常在她眼前晃了,不过他除了有点兴趣爱好,确实不愿意被规律的工作束缚。“嗯,国外的投资不会因为我在什么地方断掉,而且我有专门的理财顾问。”   徐嘉言稍微停了停,将背上的全世界往上掂了掂,嘱咐道:“搂紧一些,免得掉下去。”   “放心吧,除了在投资的资产不能挪动,我个人账户上面的投资盈利也够咱们潇洒的挥霍一生了,嘉言哥哥养得起你。”   这人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又没了正形了,这样一说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她那样一问就像是追问丈夫的经济情况,要求丈夫将财产上交似的。   但她就是随便问问,现在闲着无聊,不说话自己就会胡思乱想又想到血色上去,况且她对他也是充满了好奇,他出国这些年回来,对于圈子里的他们来说,他的一切都是全然陌生的,只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很多长辈都未必有他现在的身家和手段。   但他又是温和的,不和任何人有冲突,不管来者善与不善。   这个人浑身都是神秘的内容,等着人去发掘和探索。她对未知的神秘都是充满兴趣的。   她依言将臂膀紧了些,之前那话不能接,她只能自顾自将话题往下说:“钱用不完是自然的,那人活着不工作只吃喝玩乐也太没意思了些,你瞧着我爸,自己把生意做得这样大,他时常跟我讲他现在的个人资产,即使现今再也不工作了,那余额也够我们一家三口非常宽泛的挥霍一生了。”   “但他还是得去工作,不然人生多么的无聊呢。”   徐嘉言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脚弯,声音是笑着的:“我还有一个赚钱不多,但是比较浪漫的爱好。这使我经常坐着车或者自己开着车去国外非常好看的地方。这是我一生可能都要做的事情。”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近在咫尺,程珊珊被勾起了兴致,趴过去些,好奇:“是什么?”   徐嘉言单手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程珊珊从他背上跳下来,穿好鞋子,矮身进了车里。   “摄影,小时候我就很喜欢大自然的一切色彩,线条,喜欢在纸上涂涂画画,可惜我没有点亮绘画这个技能,画出来的东西总是缺少点大自然该有的灵魂,于是我在学习之余又去报名了摄影班。”徐嘉言将车开到了宽阔的路面上,午夜的车辆稀少。   程珊珊倒是很意外,表情上面也有了一些你做不到但是我很会的自得,五颜六色的脸笑起来有些怪异,她在车顶上翻下来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表情,不敢再笑,但轻快的语音里还是能听出她的高兴:“正巧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了,不管是水彩、水墨、速写、板绘……我都可以呢。”   这么说好像有点太嘚瑟了?按照网上的朋友们说的,这种话是可能会被对方套麻袋打一顿的,她连忙转移话题:“嘉言哥,你这么早就开始学习了,一定有作品吧?能看看吗?”   徐嘉言在后视镜里瞥到她的笑眼,被她的表情逗笑:“小打小闹,并不是多专业的东西,只是兴趣,早年都是在国外拍摄,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会和朋友一起联合办一些展,我回国以后,有个朋友也是金市的,就一起回来了,年后我们还会在国内组一个摄影展。我回国以后一直在忙的也是关于这个展会。”   “所以啊,珊珊大小姐,我可不是在家里无所事事,闲的无聊,你可冤枉死我了。”   程珊珊嘟唇:“谁叫你也从来没和我说过呢。”   “到时候我能去参观看看吗?”   程珊珊明显有些心动,想去看一看,她早也有想要办一个画展的想法,但这个想法一直只是一个想法,她身边也没有对这块了解能给她建议的人,她也有些犯懒,这个计划就一直搁浅。   这次徐嘉言的摄影展又激发了她想要自己也办一个展的想法。   将车开进老宅院子里的时候,俩人就一些展会的相关内容聊了半路。   临了下车,程珊珊才想起来自己的脸……   糟糕,聊得太开心,忘记让徐嘉言直接开回自己的小窝了,这可好,她要一路以这样一副尊荣,经过自家的院子,一路接受家里的佣人阿姨们的注目礼吗?   她下了车也不好在自家院子里让徐嘉言背自己进去,好在深夜了,值班的佣人们不多,基本上都守在大门附近。程珊珊用貂皮大衣,从头罩到底,低着头一路疾步往厅里走。   李隽和几个太太打夜麻雀,现在还没睡,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甜点宵夜,一边瞧手机和群里的太太们唠嗑聊天。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顶着一件熟悉的大衣,像一只白色的雕,风风火火地撞进来。   “呀,宝贝,你怎么穿成这样啦?”李隽连忙放下碗迎上来,伸手想帮程珊珊将貂皮大衣取下来。   可惜程珊珊紧紧将俩边口子拉紧了。   擦着李隽,程珊珊都来不及解释,脱下脚上的鞋子,赤着脚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妈,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这孩子,这么冒失,还有客人在呢,就这样不管不顾的上楼了。”嘴上虽有嗔怪,但脸上全是笑容。   “唉,嘉言来了,快进来坐着,坐一会,上次在晚宴上也没有好好聊一聊。”   徐嘉言将皮鞋拖了,李隽从鞋柜里拿出一个全新的拖鞋来,这是这些天李隽特意让家里佣人采买回来的,和程珊珊穿在脚上的是一对。   徐嘉言自然也注意到了,穿上后,上勾的嘴角一直没有下来,露出左边甜甜的小梨涡。   都说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能比别的人有优势,先不论徐嘉言自己本身的那点成绩,就光轮这样的样貌,李隽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李隽招呼徐嘉言一同坐在沙发上,给他看她们几个小姐们在群里的聊天内容,她们正在讨他和程珊珊之间的事情。   讲着讲着又聊到了什么衣服的款式和配色。   对哄长辈开心。徐嘉言很有一套,每一次附上的建议总能将李隽和群里的其他阿姨们的哄得眉开眼笑。   几个人后面直接开了群语音,聊了几句,那些阿姨们就问:“阿隽啊,你家的嘉言也太会说话了,嘉言啊,你看阿姨穿这件好看吗?”仿佛只要徐嘉言说好看的话,就是金科玉律,那就是切切的好看了。   不过徐嘉言不会一味的说好看,会提一些改进或者锦上添花的一小笔意见,她们就更觉得了不得:“阿隽啊,不如你将嘉言拉群里吧,我瞧着他是个眼光极好的,以后我们决定不了的还能问问嘉言。”   李隽问他:“你觉得行吗?”   徐嘉言的回答就是拿出了手机来。   所以等程珊珊卸完妆,换了身衣服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徐嘉言和她妈妈坐在沙发上,俩人靠在一起。她妈妈指着手机,徐嘉言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她妈妈哈哈大笑。   “言言啊,你觉得阿姨戴哪个颜色的围巾好看一些?这样戴会好看吗?”   程珊珊:“……”   所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是什么让她妈妈早上还在喊嘉言,第二天凌晨就变成了言言?   作者有话要说:  程珊珊: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在公司每天抽出海绵里的时间,偷偷分开码了这一章,大家不要嫌弃我更得慢啊~~ 第20章 chapter20   程珊珊前半夜看恐怖片被画面和徐嘉言的那只手吓到, 即使到了家里也没有缓过来,身体明明很疲惫了,双眼也是十分配合的闭上, 可惜, 一闭上眼睛就是女鬼从床底, 从窗口像一条蜿蜒的蛇, 顺畅的溜进来。   在她的床前直立而起, 惨白的脸上一双死鱼似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她总被这双眼睛紧迫的盯着, 几乎才睡过去几分钟, 又在梦里被吓醒。   程珊珊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依然在清醒和睡过去之间反反复复。   睡得太累,程珊珊索性放弃了入睡, 撑着酸胀的眼睛强打精神刷手机,打算等太阳升起,屋子里有了人气的时候, 再尝试着睡一觉。   总算到了早上快8点的时候, 天光大盛,有阳光从厚实的云层后面漏下来,隐约能听到二楼走廊里她妈妈穿着家居的高跟拖鞋, 踩着木质地板的声音。   程珊珊眼睛又肿又硬, 她记得“你和我的圈”的文章一般都在8点更新, 她还在惦记昨天她哭成了颜料盘的那副鬼样子, 在她出影院的这个路程中, 她自己浑然不觉,一路过来要是有熟人,早不知道被转发多少次了。   毕竟她一直活得那么的精致, 不论是家里还是在外面。这算是长时间以来最大的也是最丑的新闻了。   “你和我的圈”果然在8点多一点的时候发布了他们的今日的头版,果然是盐山cp的,这个公众号有点蜜汁的奇怪,好像是从第一天的对于俩个失恋的失败者互相怜悯的在一起时那种嘲讽和幸灾乐祸,渐渐演变成俩个人的cp粉。精分的特别厉害。   今日的头版也是盐山cp的撒糖报道,也不知道这个人出现在了哪里,但凡配的图无一不是高清的。有徐嘉言低头和她讲话的,徐嘉言牵着她的手,后面模糊的背景里隐约出现了那天搭讪的小弟弟,还有在日用品店徐嘉言蹲下身给她贴创口贴,她低下头去,俩人视线胶着的这一瞬间。   这个公众号拍摄的人特别会抓镜头,这张照片拍的角度极其唯美,她自己都忍不住偷偷点了保存图片到手机,否则定然要找人揪出背后的人来,治一治侵犯隐私的罪来。   既然也没有故意拍她的丑照,暂且饶过他吧。   程珊珊又反反复复翻了这个公众号也翻了各个群,发现都没有什么可以的图片和相关言论,了却了一桩心事,总算是上下眼皮一阖,沉沉地睡过去了。   程珊珊这一觉睡得有些瓷实,从早上一直睡到了下午4点多还未见苏醒。   今日李隽也没去隔壁太太家里砌长城,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和群里的阔太太们聊天,徐嘉言也在群里,那些阔太太们不吝对徐嘉言的评价,一直东一句西一句的羡慕李隽摊上了这样的好准女婿。   虽然俩家定亲八字没有一撇吧,但是谁不喜欢听夸奖呢,也就顺着他们的话茬接上去谦虚几句。但话里明着暗着就有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女儿的新男朋友的意思在,让那些觉得凌晨结婚了她家女儿就该在家里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人瞧瞧。   在家里负责一应膳食的王阿姨眼睛一直不住地往路上瞥,到底有些不放心,“太太,珊珊小姐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下来吃饭。”   李隽头也不抬:“没事,昨天言言送她回来的时候特意跟我说了,这丫头从小就怕些神神鬼鬼的,倒是有胆子和言言一块去电影院看什么恐怖片,唉哟。”   “我估计啊,这丫头昨晚上根本就没睡,今早上才昏昏沉沉地睡着,咱啊,别去吵她。”   王阿姨也在这个家里工作了20多年了,她家太太的一举一动她也算是摸得透透的,主子家高兴,她也会专挑些主子爱听的话来说,“这徐家小少爷也是个贴心的人。咱们珊珊小姐可算是找到了个好的。”   李隽从沙发上面坐起身来,顿时来了精神,举着手机给王阿姨调出来刚从头版上面看到的图片,是那张程珊珊觉得很不错保存下来的图。   徐嘉言手里的创口贴正巧贴在了程珊珊如玉的足上。   “你瞧瞧,这还在商场上呢,人来人往的,咱言言也不怕别人围观,就蹲下来给我们宝贝贴,不仅仅是个贴心的人,还是个极细心的,眼光也好。”   王阿姨心领神会,连忙接道:“可不是,看上咱们珊珊小姐,眼光确实是一等一的好了。”   她们在楼下欣赏照片,狂吹彩虹屁,楼上的程珊珊大概也是睡够了,慢慢睁开了眼。   手机才拿到手上,这手机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才拿到手上就“嗡嗡”震动起来。   程珊珊还有些迷瞪,迷迷糊糊点了接听。   “小懒猪,该起床了。”徐嘉言的声音原本就有些低沉,通过电波的传递,传到程珊珊耳朵边像是有人在吹气一般,酥酥麻麻的,从耳朵直灌到天灵盖。   她的眼睛睁大,从床上一下子坐起,瞌睡算是彻底清醒了。   “你怎么知道我才醒?”程珊珊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你不会在我房间里安了什么监控吧?”   徐嘉言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起来:“你信吗?我掐指一算,你会在这个时间醒过来。”   程珊珊将手机拿开摊在床上按了免提,右手揉了揉被这个笑烫到的耳朵,心里嘀咕:这个狗男人的声音也太苏了,这谁挡得住?   俩人又说了一会,徐嘉言催她该去吃饭了。   “珊珊,这几天摄影展的场地要开始去洽谈了,我们几个人看了几个场馆,都觉得不错,要去实地再去考察一下,谈下合作以后就要开始布置场馆了。”   程珊珊穿了一下家里的便服,一边回应:“嗯,大概什么时候展会开放?”   “计划定在3月里,具体还要看场馆的布置和摄影作品的装裱进度,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3月是能够暗示开的。等年后,场馆开启前我带你去看看,人多了反而没办法照顾到你。”   程珊珊心里很受用,但是嘴上不肯应承:“我什么时候要你照顾了。”   “那等能去看的时候,你喊我。”   临挂电话前,徐嘉言喊了一声珊珊,声音也从方才的悠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导致程珊珊神经也开始紧绷,以为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珊珊疑惑:“嗯?”   “这些天有些忙,可能没法来找你约会了。”   ???就这?   “!嘉言哥,你突然间这个语调,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程珊珊仿佛听到徐嘉言在电话那头笑了:“哦?我以为这事是最重要的,就怕你想我想的睡不着。”   程珊珊气急羞恼,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来,对着手机“呸”了一声,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挂了,脑袋埋进厚实的被子里,露出的耳朵尖到耳朵根已经全红了。   徐嘉言听着电话里头的忙音,畅快的笑出声来。   唔,他果然没有预料错,看她炸毛的样子,是那样的开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完太晚了,来不及捉虫,明天上班摸鱼捉虫哦~ 第21章 chapter21   这几日一直到年关徐嘉言都在忙着展会的事情, 程珊珊一个人出门怕被拍,第二天的头版就变成了:程珊珊独自一人出门,疑似和徐嘉言情变。   她一个弱女子, 实在没办法独自面对这样的头版头条, 这样出风头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年轻人吧, 比如吴娇, 她看着就挺好。   她缩在老宅里画画, 所有人都将八卦的版面留给了凌晨和吴娇他们, 说实话, 要不是徐嘉言和程珊珊强势“抢版面”, 这几天的新闻都应该是他们俩的,再也没有比灰姑娘和王子之间的故事更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这个灰姑娘打败了正经金市小公主上位, 这个事实就更加令人振奋的了。   吴娇每天戴着结婚时那枚硕大的戒指和凌晨出入各大的晚会晚宴,每次灯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不是在低头的时候无意间拨动手指, 就是用她的无名指抚弄头发, 总之360度变着法的炫耀自己手上的钻石。   那些八卦和公众号果然也没有辜负她的一片煞费苦心的卖弄,特意用了俩天的加粗标题来报道她的这颗钻石。   话题里多是讨论这颗钻石到底有多少克拉的,有羡慕她有这样操机变凤凰的机会, 自然也有嫉妒者说凌晨这么高的身份, 怎么就看上了她云云。   但这些好的坏的言论仿佛丝毫不能影响到吴娇, 照样在家里春风满面, 尤其是对着凌薇的时候, 不仅仅做作的拿出手在脸上比划,对着凌薇时那小人得志的神情更是让凌薇连饭也吃不下。   她怕自己再在家里呆着,迟早得饿死, 于是躲到了程珊珊家里。   ***   程珊珊坐在画室外延的小阳台,身前布着画纸画板,不远处的枯黄草坪活在了她的纸上,青葱的,抽着嫩芽。   程珊珊凭着记忆在纸上涂画,凌薇坐在一边的摇椅上面,半个身子露在阳光里晒太阳,头上戴着遮阳的帽,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一晃一晃的,昏昏的睡过去,又被温柔的风吹醒。   “我又睡了一觉,醒过来你还是这个姿势。”凌薇都惊呆了,她真的特别佩服他们这些能够一下午甚至一天都坐着站着对着一张画纸思考的人,她是个坐不住的,若是让她安静的呆着2小时以上,简直比拿刀杀了她都要难受。   程珊珊拿着画笔,头也不抬的回:“不然呢?难道我还要跳着舞画吗?我可没有知画那么好本事,能够一边跳舞一边把四幅画都完成了。”   凌薇撇嘴:“你又要开玩笑逗我了。”   “那你笑了吗?也没见你笑啊,不知道是你的笑点突然间就变高了还是我的冷笑话不冷了。”   “都不是,是我蔫了。”   “怎么了,这一点也不像即将过生日的寿星公说出来的话,让我猜猜,还是说今年你大一岁了,没有生日红包了?”   “也不是。”凌薇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我生日宴不想办了。”   “你看了这几天的公众号的文章没,我真的是!”凌薇表示她眼睛都要瞎了,不管她选择看还是不看,总之每个群里每个地方,包括朋友圈,没有一个不在刷关于吴娇……手上的那颗钻石的。“现今好不容易宴会没有了能消停了,我怕我这个生日宴一办,正巧递给她一个借机炫耀的舞台……”   “而且到时候为了家族的脸面我还不得不跟她姑嫂相亲,那画面,我想想就想吐。”凌薇身上立刻就起了无数的小粒的鸡皮疙瘩,“唔……!!我还是算了吧。”   程珊珊也不会逼她,放下手里的画笔,在旁边的盆子里洗了洗手:“你自己想好哦,别到时候过了那天,你就唉声叹气,后悔没有过生日了。”   程珊珊说的这事还真的有发生过,那时候他们还在读大学,那年凌薇生日前恰逢她抓到男友出轨,她当场潇洒分手,她虽干干脆脆的断了干净,洒脱背后是一蹶不振,早已筹备好的生日宴也直接取消。不过,等她走出了这段负面情绪以后,又开始后悔没有好好过自己的生日,吵着嚷着要补办一个,于是程珊珊和凌晨他们没有办法,最后几个人在家里又组了一个小小的聚会。   程珊珊将笔搁在一边的台子上,从外面进来一个佣人,将笔全部都下去清洗,程珊珊从画纸前离开,和凌薇并排一起躺在了摇椅上面。   好在俩人的体型不大也不重,硬挤在一个椅子上倒也能坐。   “这次你要是想补办啊,都没人给你办了。”   凌薇听着一瞬间感慨万千,要是珊珊成了她的嫂子,他们现在一家人美滋滋的生活,多开心啊,想不到半路杀出个吴娇来。   恍然记起那年的小聚会,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天,顿时有点惆怅。   王阿姨切好了几盆水果,装裱好端放在椅子俩边的桌子上。程珊珊拿了片橘子,这橘子像是在糖水里浸泡过,饱满的都是汁,甜津津地留在唇齿间。   凌薇果然犹豫了:“我考虑一下吧。或者就咱们几个。”   凌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摇椅里直起了身,一边的重量突然间消失,程珊珊上半个身体直接往凌薇的方向倾倒,俩人扭在了一起。   程珊珊的右边额角撞到了另一边的扶手。   “诶!珊珊,不如我这次生日,我们去酒吧玩玩吧?长这么大,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呢。”   程珊珊有些意兴阑珊:“也没什么好看的吧,群魔乱舞,据说乱的很。”凌家和程家在金市的富贵圈里算是有底蕴的人家,二代前都是舞文弄墨的书香门第,后面出了几个会做生意的,渐渐将经济做大,但文化人的内涵教养却是没有落下。   程珊珊和凌薇又有些宅,不像圈里的那些二代三代们,成天闲着无聊这边攒个局,那边开个比赛。故而这么多年程珊珊还是母胎单身也是有原因的,凌晨要想截断她的桃花,只需要将学校这头的毛头小子们拦住了就成。   宅女对这些需要耗费体力最后又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事情大多没啥积极性。   “哎呀,去嘛,就当是陪陪我,一年才有一次的生日。”凌薇原先坐着,撒娇撒泼半转过身体倒在程珊珊身上。   程珊珊吃消不住她,败下阵来。   凌薇生日那天兴奋的不行,早上才8点,就打电话给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也不知道她怎么说服的她爸妈讲隆重的生日宴取消了。   下午的时候凌薇带了一个化妆师过来。   “介绍一下,专业化妆师,happy,最擅长夜店装,到时候给我们画一个泼辣型的夜店女王造型,保证能迷倒一池子的臭男人。”   程珊珊还没说出拒绝,凌薇就推她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你看看,珊珊,这几套都是我这些天solo的夜店常见装束,小吊带加镂空包臀小热裤,露脐碎花低领上衣配碎花小短裤,还有吊带修身小短裙。”   程珊珊拿过那几件用料极省的夜店装束,额角突突直跳,20几年的淑女,突然间换成这么奔放的,她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薇薇,这能穿吗?”   “能能能”,凌薇将吊带小短裙随手塞到她手里,推她进去换,“这件我挑的时候就在想特别适合你。”   程珊珊扒在门框上作最后的挣扎:“就我们俩吗?”   “当然不是,还有我刚交的男朋友。”凌薇自己挑了一套,想起来问,“珊珊你有想约着一起去的吗?”   程珊珊看了看手上一只手都能握得住的吊带裙,还有那个所谓新认识的小男友,越想越不靠谱。摸出手机来想打个电话给靠谱的……   凌薇在衣帽间的大落地镜前面换衣服,叮嘱道:“我这次特意没有告诉我哥还有你家嘉言哥,你可别说漏嘴啊,珊珊。”   程珊珊摸出手机的手一顿,指头下“嘉言哥哥”的联系人拨打键摁住又松开。   她听见自己问:“为什么不能说?”   凌薇在外面费力地穿包臀小热裤:“像这类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肯定不能理解我们年轻人的热情,他们肯定会吉利反对。”   刚把电话接起就听到自己沦为老男人的徐嘉言:“……”   你可能对老男人有什么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我要去当闺蜜的伴娘,后面的周末等我回来更新噢 第22章 chapter22   最后程珊珊将电话挂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徐嘉言发了一条信息。   “嘉言哥,薇薇今天生日嚷着要去酒吧, 带去的人也不像是靠谱的, 但她也不想被其他的人知道。”   徐嘉言接了个电话莫名接了一个老男人的称号, 和珊珊也没说上一句话, 就接到这样一个短信。他挑挑眉。   这短信里说的委婉, 但他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嘉言哥, 酒吧里什么情况我也很担心, 你能不能一起去, 但是到了以后得找一个凌薇看看不到却能关注我们的地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程珊珊发完信息,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有些不安稳。直到徐嘉言回复了她的信息, 她的心才安稳下来。   尽管薇薇并不想让哥哥们知道自己偷偷跑去了酒吧,但是俩个从来没有去过这种乌龙混杂的地方的女孩子,安全问题也是不能忽视的。   再加上薇薇这个人说好听点有些单纯, 说难听点还是有些傻的, 这个刚认识的小男友介绍的酒吧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俩个弱质女流遇上个坏心眼的,什么样的事儿都能碰上。   但程珊珊瞧见她一脸兴致勃勃的, 也不想说出这些话来扫她的兴, 今天她是寿星她最大。   程珊珊身上的这条裙子, 俩条吊带有些长, 也没有能够调节吊带的搭扣, 穿着的时候,垂下来露出一小半的事业线和雪白的皮肤,裸.露出大半个背, 臀下的裙摆还很短,堪堪遮住一点臀,但是一旦走路有些微的幅度,就能露出里面的打底裤来。   程珊珊:“……”   她从试衣间出去:“薇薇,这……真的能穿吗?”   凌薇已经换好了衣服,也是极省布料的一套,小吊带只遮住了上身的一半。露出了好看的锁骨,下面露着肚脐,底下的热裤只包到大腿根,就这么短的裤子,裤身上居然还有破洞。   程珊珊都震惊了:“薇薇,你请来的化妆师靠不靠谱啊,我觉得这个绝对不是人类能穿的衣服,也太短了。”   凌薇自己穿上其实心里也有点虚,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还是占据了理智的上风,她收回遮住自己的肚子的手,表情尽量表现的镇定:“安啦,珊珊,难得出去见识一下,就不要左右为难了,放宽心好好玩一下,我问过我的小男友,他说酒吧远远没有影视剧上面的那么乱,那是酒吧和迪厅的结合体,全部被妖魔化了。”   程珊珊眼皮狂跳,越和凌薇沟通,她越不后悔给徐嘉言发了那样一条信息,她当然希望这次的酒吧之行能够让薇薇玩的开心,最好不要发生事,但是给自己上一档保险还是很有必要的。   程珊珊将自己给凌薇准备的生日礼物送了,是一套凌薇之前看中的但是一直在犹豫还没有买的一套彩妆。   凌薇跳起来偷袭了一下程珊珊,亲了一下她的右脸颊,欢呼雀跃:“啊……珊珊,不愧是我的真爱啊啊啊,只有你的礼物每次都送到我的心坎上。”   凌薇请来的化妆师,给他们画了俩张重金属铆钉妖艳的妆。给凌薇画了一双厚重的猫一样的眼睛,眼眶四周都是黑黑的,眼角处贴了好多亮片铆钉,下嘴唇也贴了一颗银色的铆钉。   而程珊珊原本的素颜就有些偏向于艳丽的那种类型,眼尾微勾,不笑的眉眼也含情,这化妆师还照着夜店的浓墨重彩中描绘,直将程珊珊化成了个狐狸精转世,媚眼如丝、妖孽横生。   落地镜前程珊珊都不敢直视自己,她顿觉自己的头更痛了:“快走,快走,要是我妈回来了见到我们俩这样,我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好好舒坦着过了。”   俩人匆匆出了门,好在程珊珊家的司机也是和家里的佣人仆人一个专业的公司出来的,目视前方,不管主人家多么怪异的装扮都仿佛看不到,打火油门一气呵成,只管朝凌薇说的地址开。   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打小报告,除非忍不住。   等程珊珊和凌薇俩个人进了一家外面看着就像是妖怪洞府的酒吧,司机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非常正直的将自己的行程告知了家里的女主人。   他这不叫打小报告,这叫报备行程,司机专用素养手册都写着呢。   凌薇新交的小男友等在酒吧的外面,穿着一身的破洞牛仔,上下都是做旧做破的丝线,有些从破洞里面垂下来,那小男友也画了一些妆,脸上还特意的用笔画了几道彩线,不知道是长头发还是特意买的假发,编成了一朵朵小麻花,从扎好的绑带处放下来。   不伦不类违和感十足。   尤其是当这个小男友看到她们俩个人时,嘴里不正经地吹出一声口哨后,程珊珊皱着眉更加的反感。   她拉了拉凌薇穿在小吊带外面的黑色羽绒衣角:“你这个小男友也太不靠谱了吧?”   凌薇也有点不受用,大话都夸出去了,在这里打道回府又有点太怂了,凌薇硬着头皮拉着程珊珊上前打招呼:“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珊珊。”   那小男友歪着嘴角自以为邪邪的笑了笑:“你好,我是大卫。”   程珊珊见惯了绅士正经的圈内金贵,他们即使私底下比谁都玩的开,但是在宴席或者别家长辈千金面前都算是有礼有节,如今碰上一个奇奇怪怪的大卫,这让程珊珊几欲作呕。   这门口像是盘丝洞府,光怪陆离,这个酒吧的隔音做的也不行,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音乐声震天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妖怪们在里面疯狂欢呼,惊叹声尖叫声一阵又一阵。   程珊珊除了鬼怪向来胆大,此时也有点害怕的踟蹰不前,推了推凌薇,心里直打退堂鼓。   凌薇走到门口,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打着颤。   那小男友先他们一步往里面去了,见他们在门口犹豫,便停下来朝她们招呼:“快进来,我带你们见识一下。”   里面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从人群中穿梭过去,程珊珊就看到好多的穿着暴露的女的,露着雪白的大球,布料少的可怜,底下的裤子腿都没有到大腿根,露出一小半的臀部。   程珊珊可算看出来了,她们恨不得不穿衣服在酒吧里走来走去。   程珊珊心里害怕,就偷偷给徐嘉言发信息:“你来了吗?”   好在凌薇和这个酒吧不靠谱,但是徐嘉言很牢靠,他消息回的也快:“嗯,你抬头往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看。”   程珊珊探头往那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在人均省布料恨不得就要俩片遮挡一下重点部位的酒吧里,只徐嘉言一个人从头到脚穿着黑色的西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无不写着:我是精英的气息。   他不像是晚上来酒吧蹦迪放松的,倒像是来这里约谈公干的。   那小男友将他们引到水台边坐下,有个酒吧在里头花式调酒,他轻车熟路的靠着台子和另一个女孩子调笑,那人拿出一个菜单来,小男友左耳边的铆钉耳环被酒吧里四处闪烁的探照灯打的五光十色的,有些刺眼:“你们喝点什么?”   话虽是朝着他们说的,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里的眼珠上下滑动,分明在打量程珊珊,眼角还闪着猥琐的光。   程珊珊看的不舒服,借口这边闷热想去其他的地方坐一下,酒水等会再点也不迟。   程珊珊刚起身,那小男友可惜的唉叹了一声,一把将她光滑白皙的手腕子握住了:“诶,别着急走呀,你们今天不就是来见识一下的嘛?来酒吧不喝点这里的特调的酒水就太可惜了。”   程珊珊被他握住的那截手腕子传来的那种热度,黏腻的让她恶心。   她抽了抽手,那双恶心的手分毫不动没有放手的意思。凌薇大概也看出来了,脸色黑如锅底,上前一步要分开那大卫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大卫还有点所谓的羞耻之心,非常识趣的放了手。   程珊珊还以为他就此罢手了,没想到她站起来刚要拉着凌薇的手一起走,凌薇的嘴里就惊叫一声。   程珊珊转过头去看。   原来是那大卫也站起来,一只手伸过来拦腰抱住了凌薇,看到程珊珊看过去,他无耻的笑笑,放在凌薇腰上的手,小指松开,竟是勾到了程珊珊的腰上。   程珊珊哪还能忍,蹲下身脱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一个鞋跟子甩到了他脑袋上。   随着砰啪啊……的一连串声音,喧闹的酒吧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   这跟锥子似的后跟可不是玩笑的,必要时刻确实能成为女孩子勇斗色狼的利器,尖细的后跟砸到了大卫的额头上,那额头瞬间红起了一大块,外皮被蹭破了一些,血丝火辣辣地顺着眉毛往下流。   酒吧的音乐依然在耳边鼓动,凌薇愣在原地被眼前迅速发展的一切吓呆了,连大卫的咸猪手都来不及拿开。   水巴里的酒保停下了调酒的动作,周围原本顾自谈笑风生的其他人转过脸来,面色不善的看着程珊珊,随着大卫“嘶”的一声痛喊声,那些人慢慢地往他们这边聚拢。   程珊珊都来不及捡起自己的鞋,拽了一把凌薇,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第23章 chapter23   凌薇也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新交的这个小男朋友不仅吃自己的豆腐,还顺带着要吃自己好闺蜜的豆腐,然后自己的好闺蜜在小男友的地盘上将他给揍了, 并且揍出了血。   关键时刻, 俩人平时的锻炼不是白练的, 鼓着气往外面冲。   程珊珊一边跑一边问:“你这哪找来的小男友, 也太不靠谱了吧?”   凌薇跑的有些喘:“我……我也不知道, 第一……第一次见。”   程珊珊算是服了她了:“我的姑奶奶唉, 你心也太大了, 第一次见, 就敢一起来酒吧?”   凌薇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现在再说这些也有点晚了,再加上她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脚上的高跟鞋平时走走路、装装仙女时走路气定神闲,跑俩步鞋跟子都要掉下来,一脚进一脚出, 特别不舒坦。   何况俩人毕竟人生地不熟, 再加上程珊珊另一只脚并没有穿鞋子,一高一低跑路特别不顺溜,虽然半途程珊珊将另一只高跟鞋也脱了, 但也在这时被跟上来的这些人包围了。   他们把俩人围在中间, 俩个人看起来都小小一只, 俩人挤挨依偎。   这些人知道她们俩人势单力孤落在了这里, 被他们几个圈住, 肯定是插翅难飞,他们便露出狞笑的嘴脸来,经常吸烟的一口大黄牙从笑里露出来, 在变幻的七彩灯光下显得狰狞可怖。   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像猛兽捉住了猎物,在吞下前必须先戏耍一番般,油腻腻开口:“这俩妞,找的还挺正……”   其他几个人心里也升起了别样的心思,接口道:“大卫,你要处理等待会,让哥几个享受一下先。”   凌薇心理素质稍差一些,随着他们的靠近,她挽在程珊珊臂弯里的手开始颤抖,眼睛里也盈满了恐惧的泪水。“怎么办啊,珊珊?”   程珊珊其实也害怕的不行,手心里全是汗,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侧着身视线不断往角落的方向找。她心里其实还有一个退路,只恨自己低估了这帮市井无赖的无耻,否则她此时也不用担心他们这么多人,一个徐嘉言是否能搞定了。   大概是不能的吧,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徐嘉言身上一看就是稳重儒雅的大家子弟的气息,他……会打架吗?   徐嘉言从角落里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扣开领口处的衬衫扣子和外面西装的扣子,敞开来露出里头肌理匀称的胸膛。   穿衣显瘦脱衣又有料,程珊珊见过他完整的漂亮的腹肌线条,但此时半露半遮,更有种禁欲的美感。   程珊珊忍住美色诱惑,却听得耳边一声清晰的吞咽声。   凌薇感觉到程珊珊侧过头看她,超她投去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嘉言哥哥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耍帅吗?”   程珊珊:“我看你才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对着帅哥流口水。”   “食色,性也!”   那些围拢过来的小流氓们顺着俩人的视线也看到了姿势帅气走过来的徐嘉言,看看他单枪匹马,看了看自己这边人多势众,顿时被对方英勇救美的勇气逗乐了。   他们挑衅地朝着程珊珊俩人吹了一个长口哨:“瞧瞧,被美色诱惑的孤胆英雄来了。”   他从旁边桌子顺了一个喝空了的酒瓶子,像抡着一根长棍,在掌中拍打,架势做的很足。   徐嘉言都懒得跟他们废话,将手上的衣服卷起,不发一言地冲进包围圈里,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先将面前的俩人胳膊肘一手一个反手一拧,那俩人鬼嚎一声被徐嘉言像丢破布一样丢到一边,冲进中间将俩人护在自己身后。   其他的小流氓同伙眨眼间见到自己俩个伙伴折损,伤情不明,全部都按捺不住,也不管美女不美女的,就要找徐嘉言拼命。   徐嘉言周全着她们,一边退一边低声嘱咐:“我待会和他们战作一堆,会把他们引到我身前,你们趁乱从我后面逃走,到安全的地方去。”   程珊珊不假思索:“不行,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徐嘉言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胳膊抡着酒瓶子就上来想要偷袭他的后脑勺,他抬脚过去,黑色锃亮的皮鞋正中那人的胸口,扫荡腿扫过去,横扫了好几个。   程珊珊看的心惊肉跳,偏巧这人周旋在这几个人中间,还有心思朝她笑:“乖,等你们安全了,我就出来了。”   “还想走?兄弟们,上!”剩下的人纷纷就近取材,拿起酒瓶子不管不顾上去,人海战术也要将他们留在这里。男的折磨死,女的陪着松松筋骨。   有几个从地上爬起来,和站着的一起全部团团围上去。   酒吧其他桌的客人也都站起来,好些惊恐地看着这边的闹剧,还有一些急匆匆丢下钱,前拥后挤地往门口冲。   酒吧里瞬间混乱起来,徐嘉言眼神示意她俩,趁着人群混乱,和他们一起混着跑出去。   程珊珊还是有些担心他,但仔细想想自己在这里还要麻烦他不时的分心兼顾,也不敢放手作为,束手束脚。   凌薇用手轻轻扯一扯程珊珊的手指,俩人一鼓作气从徐嘉言留好的洞隙里钻了出去,混着一哄而散的人群,不住往门口挤。   她们原以为跑到酒吧门口会被外面的侍应生拦下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客人太多或者是酒吧和这群小流氓没有什么关联,总之她们很轻松地就跑了出去。   她们怕身后还是会有人追赶,头也不敢回不断往前跑,跑到她们之前停的车前才敢停。   程珊珊脚底没有穿鞋,白嫩的足踩在外面的水泥路上,地面到处是细碎的小石子,咯破了脚心好几处皮,血丝混着黑泥,说不出的狼狈。   程珊珊惊慌跑动的时候倒不觉得,如今安全下来,脚底就有钻心的疼。   司机将门打开,凌薇扶着她坐在后座边上,用车里的纯净水洗脚上的脏污和伤口。   其实伤口也没有多疼,但大小姐从小被捧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伤,一边淋水,嘴里不断“丝丝”吸气声。   凌薇也没见过今天这样大的阵仗,先前被人围住那种在劫难逃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咽喉,此时后怕也涌上来,再加上程珊珊脚上的惨状,加速了她的愧疚和惊慌,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她眼眶红红的,一边说话眼泪一边往下掉:“都是我,呜呜呜,珊珊。”   程珊珊十分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你走开点哭,眼泪都掉我脚心了,这叫往伤口上撒盐啊。”   就这么凌薇的眼泪被她一岔,要掉不掉攒在眼眶里。   她都这样哭了,程珊珊虽然也是害怕的想哭,却不敢哭出来,怕凌薇心里更难过,她洗完一只脚,将脚放进车里的备用鞋里。   程珊珊她们脱离危险,徐嘉言也不恋战,且战且退,将靠近门口的几个扫落在地,就从酒吧里出来了。后面那群人还要追,徐嘉言沿着外面的路七拐八扭,终于将他们甩掉。绕了路往停车场走。   凌薇站在车子旁边,徐嘉言不用找一眼便看见了。   “疼不疼?”徐嘉言皱着眉靠过去。他扶着她的脚,将水瓶子接过来,帮她清洗,“珊珊,我右边的口袋里看看有没有创口贴?”   凌薇还有些抽抽噎噎的:“你怎……么……还带了……这个啊。”   他倒没有先见之明能料到今天会打架,只是上次约会看到了她脚上被磨的通红,从此以后身上无论哪件衣服里都会备上几个创口贴。   不过这种事他也没有明说:“有备无患,这不用上了?”   程珊珊原本心防就有些脆弱,此时被他温温柔柔地处理伤口,细心周到地带好了东西,委屈就像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不由吸了吸酸酸的鼻子。   徐嘉言注意到了,轻声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程珊珊摇摇头,抬起头看他,看到他嘴角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委屈顿时化成了担心:“你被打了啊?”   凌薇已经止住了哭,又恢复了从前的傻气,在一旁跳脚道:“我靠,这帮不要脸的,打人不打脸啊,肯定是嫉妒你长得帅!”   程珊珊:“……” 第24章 chapter24   凌薇见程珊珊和驾驶位的司机都转过头来看她, 她便乖乖闭了嘴。   徐嘉言还在认真给程珊珊清洗脚底。   洗完轻轻用纸巾擦干,在伤口稍微深的地方贴创口贴:“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凌薇是个闲不住的,片刻就要说话找存在感, 一听这就很有她发挥的余地啊。   “是啊, 是啊, 珊珊, 让嘉言哥哥送你吧, 你现在这样, 自己走回你们家那个大豪宅的大花园, 也太虐了。”凌薇偷笑, “让嘉言哥哥抱你过去啊……”   “嗯,你脚没问题,那你就走回家吧……”程珊珊另一只脚也穿上鞋, 转过头冲着驾驶室上的司机喊:“程叔,听到了没,我不坐车了, 你就空车开回家去吧。”   前头程叔非常快地回了一声好嘞, 快的简直就是怕程珊珊下一秒就要反悔似的。   凌薇先前还笑着,觉得肯定是小姐妹跟自己开玩笑。直到听到这里才慌了神,连忙上前一步拽着程珊珊的一条胳膊撒娇:“珊珊啊, 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吧?”   “最毒妇人心, 听过没, 我也就一般般的毒。”   程珊珊这边一本正经诓凌薇, 那边的司机程叔看凌薇丰富的小媳妇表情,已经快笑到架势椅下面去了。凌薇就知道自己是上了当了,怎么看程珊珊都是在逗她。   凌薇心里有了底便也不慌了, 她故意原地剁了一脚,转个身飞快地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把钻了进去,眼疾手快地扣上了安全带。   一套流程轻车熟路,丝毫不拖泥带水,连驾驶室上的老程都来不及象征性地拦一把。   “我就坐这了,你们谁也甩不掉我!”   程珊珊拿她没办法。   一转头发现徐嘉言正在看她,她穿着吊带的修身小裙子,白里透红的肌肤,细长的吊带被俩条好看的锁骨撑着,短短的裙摆下面俩条白皙的长腿几乎逆天。   平日里看她穿的端庄淑女,现今一看稍显浓艳的妆,玲珑的身材被包裹着,别有一番风情在里头。   程珊珊被他看的有些羞,连忙拿过车里的羽绒服裹住,问道:“走吗?”   徐嘉言站起来,半俯身要去抱她。前面俩个人倏地转过头,脸上带着蜜汁姨母笑,盯着他们的方向,凌薇眼里的看八卦想起哄的小心思满的就快溢出来。   程珊珊被看得由此而赧然,推了徐嘉言一把:“不如,不如还是背吧,就……”   徐嘉言借着停车场昏暗的灯低头看她,雪白的俩腮上浮着一丝绯红,像夏日里的蜜桃,白嫩的外皮上勾芡些微的粉,白粉相间,即使是上面小小的一层绒毛都是可爱可亲的。   徐嘉言冷了一晚上的脸此刻消融下来,嘴角勾起弧度,颊边的小酒窝就陷下去,半边脸被灯光照的,眉目疏朗,却又温和柔软,眼神里融着蜜。   俩个人互相看着,成了彼此眼里最美的景。   “咳咳~”   俩人视线迅速分开,徐嘉言转过身半蹲下做好接的动作,程珊珊手环上去。   这个姿势俩人已经不陌生,上一次背着走还是她的妆花了,这一次背又是不同的心情,心里仿佛还多了点不可言说的东西。   徐嘉言的车停的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放下来的时候,程珊珊不由自主地遗憾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徐嘉言捕捉到了:“怎么了?还想再走走吗?”   程珊珊从他背上下来,坐进副驾里,低头去系安全带,不敢瞧他的眼睛:“谁说的,脚都疼死了,赶紧回家。”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徐嘉言照例将程珊珊从车上面背下来。   徐嘉言偏了一下头,半边脸恰好碰到了程珊珊的另外半边脸颊:“怕吗?”   俩人都有些怔,徐嘉言心跳快了些,程珊珊忙把脸往后缩了缩:“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怕的,不过后来看到你就不怕了。”   徐嘉言将她往上托了托:“以后这样危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要去也得和我去。”   程珊珊嘴角微微上翘,嘴里道:“谁要和你去,我在家画画。”   “哦?那我想去的话,就想你陪我去,可以吗?”   “你可以找别人呀。”   “那你可是我女朋友,再说了我才刚从国外回来,半个其他朋友都没有”   程珊珊嘴里盘旋着的我们只是假的呀,顿时说不出口了,算了算了,谁叫他如今就自己一个朋友呢。完全忘了他才去了国外几年,从前的朋友,以及开影展还有些许朋友一起……   俩人慢悠悠从门口踱到别墅正门。   这几日圈里的眼睛还有八卦的版面都留给了爱现的吴娇,李隽就没再去砌长城,听不得他们嘴里有意无意地提,怎么听都有点刺耳,索性也就不去了。   程珊珊他们进来的时候,李隽还在客厅开着电视刷手机。   徐嘉言将程珊珊背进来,李隽从沙发上起来。   “哎呀,宝贝,你脚怎么了?”放下手机连忙过去扶。   “妈我没事,我先去换身衣服,嘉言哥你先坐坐。”   程珊珊外面穿了一件大长款衣服,将里面暴露的酒吧装严密的遮住,李隽没看出什么来,程珊珊拐着脚上楼去了。   李隽还有些担心,一直目送程珊珊慢腾腾往楼上走:“珊珊她怎么了?”   徐嘉言在沙发上面坐下来:“出去逛街的时候高跟鞋断了不小心划伤了脚,已经处理过了。”   “怪不得,我瞧她又是被你背回来的,脚上的鞋子也不是平时她爱穿的风格。”   李隽也坐下来,李隽又兴致勃勃地翻某购买网站给他看自己收藏的一些小物件,向他询问这些小物件哪些的颜色会好看些。   “现在好像都兴在这些官方旗舰店上面买东西,我也来赶一赶年轻人的潮流。”   程珊珊下来的时候,他们俩人正聊得欢乐。   李隽:“言言啊,快过年了,要不你除夕夜来阿姨家贺岁吧?”   徐嘉言眼角瞥见程珊珊往楼梯上下来,嘴角轻轻上挑,假作思考了一下。   其实,照他们俩人还没有定亲,更没有正式的见过家长,只是俩个人谈个恋爱。未来丈母娘亲自邀请在家里跨年,已经算是比较隐晦的提醒了。   徐嘉言心里美滋滋,瞥到程珊珊,面子上面还是要做足。   李隽果然以为徐嘉言有些犹豫,便问:“噢,言言那天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徐嘉言微笑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我们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中午吃个团圆饭,饭后的时间都是我们自己的。”   李隽抚掌开心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晚上来阿姨家里吃饭啊,我们下午会一家人一起包饺子,言言会包饺子吗?”   徐嘉言说不会,李隽笑容就更大了:“我们珊珊很会做,到时候让她教你,她包的特别好。”   李隽转头刚好看到程珊珊从楼梯上下来,向她招了招手,招呼她过来一起坐。   李隽她自己坐到了另外一边的沙发上,将位置留给俩个年轻人。   “宝贝你来的正好,你不是会捏那个面人吗?去年给我和你爸各捏了一个,今年给你自己和言言也一起捏一个。”   程珊珊:“……”   去年那俩个面人没有点上表情和颜色,最后还是被李隽下到了锅里,她们俩老一人一个给吃了。吃完李隽怎么也不肯承认那俩个没有上色的面人捏的是他们俩个,还十分嫌弃程珊珊捏的面人实在是太丑。   程珊珊:呵,女人。   “言言,你知道的吧?我们珊珊是学画的,捏塑的功夫也是不错的,那时候你们捏一个,涂上色,一并儿放起来。”   李隽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眼睛一闭一眨就是除夕夜了。   他们一家人还比较兴看春晚,但也不看具体的内容,宽大的液晶屏里演的热闹,他们在餐桌前吃的热闹,讲的也热闹。   过年就是图的那种热闹的劲。   李隽留完人,就让他们俩个人自己坐着聊天。   “嘉言哥,你的展厅位置的事情都好了吗?”   “好了,选了一处,金广场国际影院旁边的金厅,具体已经打扫得差不多,目前需要在展厅里面进行布置,这些大约在年后会做,预计3月份是可以开的。”   “恩,那你们好了我就去看看。我也想办一个自己的画展,我去取取经。”   徐嘉言靠在沙发椅背上,侧过脸看她。   她已经将妆洗了,露出白皙明艳的脸来,和方才妖艳的妆面下的不同的艳丽。素颜的程珊珊艳而不媚,但一个眼风一个笑又有勾魂摄魄的本事。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清纯秀丽型的,看来他只是没有遇到心仪的。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程珊珊脸对着他的方向,朝后面悄悄挪了一步。   “看你长得美。”   程珊珊看过去,徐嘉言嘴角的酒窝深深,说明他此时正高兴,笑得有些开怀了。   在美这件事上面,程珊珊从没有输过谁,得意的一抬下巴:“姑奶奶一直都很美,你现在才发现吗?”   她眉目舒展,面部的五官便更加生动诱惑,徐嘉言心中一动。   他靠过去,眉眼温柔,修长的手指抵在自己好看的俩瓣唇上“嘘”了一声。   程珊珊不明所以,疑惑地望过来。   他又靠近一点,声音很低,几乎耳语:“我可以吻你吗?” 第25章 chapter25   他们靠的不近不远, 中间隔了一指,气息相闻,程珊珊听到自己胸腔里的鼓动, 四面八方, 隆隆作响。   她立即面红耳赤, 下意识要将他推开, 那手才刚放在他肩上, 徐嘉言便借力靠过来, 迅疾地在她唇上一啄, 那推在肩上的手倒像是欲拒还迎。   浅尝辄止的唇齿一点, 却比任何激烈的吻都更让人新笙摇荡。   笔挺挺的俩人,正襟端坐,仿佛俩个刚入学的稚童被老师央着坐直。   徐嘉言心里美滋滋, 程珊珊面上羞答答。   俩人半天没有说话,空气里处处弥漫一种粉色的甜气,也无半分尴尬。   半晌, “太晚了, 你该回家了。”程珊珊站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徐嘉言长长叹了口气,“唉, 用完就丢, 珊珊小姐着实太无情了。”   程珊珊将这带着颜色的话又给他啐了回去:“满脑子颜色。”   徐嘉言大呼冤枉:“我说的是回家载你、背你, 珊珊想到哪些地方去了?”   程珊珊疑惑地看过去, 徐嘉言正直着脸回看。   她心下觉得可能真冤枉了他, 可还没几秒,就听见他接着往下说。   “这是又当司机又当马,还叫人嫌弃。可太难了。”   程珊珊:“……”   行吧行吧, 骚不过你。   她将他推了几步,推出门去。   “快走吧。别来了。”   徐嘉言在门外笑:“只怕你要想我。”   程珊珊:“想得美,谁想你嘞。”   徐嘉言从她不舍的眼底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笑意更深:“珊珊。”   程珊珊眨眨眼:“嗯?”   徐嘉言走了几步,转过身飞了一个吻:“除夕见。”   程珊珊红着脸,跺了一下脚:“快走吧,啰嗦。”   “噗!”王阿姨不知何时也站在门口,将俩人的话听得分明。   程珊珊跺着脚往楼梯走。   “王姨你也欺负我!”   她一走,王姨在客厅里笑得更大声了。   ***   自从约了除夕夜以后,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程珊珊自己隐隐知道,自己每天都在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她想:一定不要被老男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然老男人又该得意洋洋了。   结果,到了除夕夜的那天,徐嘉言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来的时候,他们正巧在客厅看电视。   李隽站起来去迎:“言言啊,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的礼?”   李隽将东西交给底下的阿姨,拿了那双和程珊珊同款的拖鞋给徐嘉言。   李隽:“可算把你给盼到了,你要再不来啊,咱们珊珊可是要把门给望穿了。”   程珊珊:“……”   有你这么拆自己女儿台的吗?您可真是我的亲妈唉。   程爸爸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作隔岸观火状,他仿佛能从女儿尽力憋着的眼神里看出了那点点的杀气。   女儿和媳妇斗嘴,最后往往惨的是自己。   多年教训,十分深刻,程爸爸表示,将来是要传授给未来女婿的。   徐嘉言听完李隽的话,果然笑起来,好看的凤眼眯成狭长的一道缝,嘴边的梨涡释放出来。   李隽最是吃不住好看有礼貌,嘴边上还有一颗小梨涡的男孩子了。   笑眯眯地将他迎到程珊珊旁边坐下。   李隽:“珊珊,言言来了。”   程珊珊面无表情:“哦!”她已经对自家颜控妈妈没脾气了。   李隽恨铁不成钢:“你哦什么?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帮忙倒杯茶。”   程珊珊:“……”   嘿,我自己的茶都不是我倒的,家里的阿姨现在也没放假啊。   李隽起身要给徐嘉言倒杯茶,徐嘉言连忙站起来:“阿姨,不用不用,我不喝茶,随便喝点水就行。”   程珊珊最怕他们谦让来谦让去的:“妈,嘉言哥哥都来了那么多次了,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搞得人家都拘谨了。”   李隽挑眉:“哦?那言言,你可就在阿姨家自便了,千万要把自己当成是自己人。”   徐嘉言重新坐回去的时候稍微拉紧了一些和程珊珊之间的距离。   徐嘉言:“珊珊,在正式开展前,我邀请你先去参观一下。”   说起这个程珊珊眼睛一亮:“好了?你不是说上摄影作品什么的要在年后吗?”   徐嘉言:“嗯,陆陆续续在陈列,大概在2月底可以进行参观。”   徐嘉言剥了一个橘子,放到程珊珊的手里。   李隽捏着杯子手柄的手一顿,笑眯眯地浅啄了一口。   俩人呆在一起,程珊珊被照顾得习惯了,顺手接过,顺口夸赞:“嗯,很甜,嘉言哥哥,你吃一瓣。”   程珊珊递过去。   徐嘉言余光看二老,俩人一个专心看电视,一个拿着杯子,低头看着手机,眉眼带笑。   他便侧过身去,直接用嘴将她递过来的橘子,用舌尖卷进嘴里。   湿润的舌尖触碰到程珊珊的手指,程珊珊仿佛被舌尖的温度烫到,浑身一激灵,手一抖。   “你,你,你干嘛?”   徐嘉言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吃橘子吗?”   程珊珊垂着那只手,被温热触碰过的某处,开始慢慢地发热,从那一处开始向整只手蔓延,热灼一片。   程珊珊无措地屈伸了一下手指。   徐嘉言余光憋了一眼程珊珊的手指,弯着嘴角将嘴里的橘子咽下。   唔……是很甜。   还没等程珊珊矛盾完,王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解下身上的围巾:“老爷太太,需要包饺子的面全部都和好了。”   李隽从手机上面抬头:“好,辛苦了。”   王阿姨将接下来的围巾放到厨房外面的橱柜里:“不辛苦,那太太,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回去了。”   李隽从沙发上面站起来:“好,其他人做完手头的事也可以先回家了。”   他们家每到除夕的时候,都会给家里留下来值班的阿姨们放半天的假。   阿姨佣人们赶完自己手头最后一件事情,先后赶回家。   客厅里的四个人转战到了厨房。   王阿姨实现已经将面全部都和好,厨房的料理台上面的各种馅也全部调好。最旁边还有一碗清洗好的五毛硬币。   这次的分工还是和往年一样,程爸爸负责将面搓成长条,然后用刀切下一截一截的面团。   由李隽用擀面杖将面团摊平擀成面皮,程珊珊再根据自己的心情随意地舀馅,将几个角全部掐起来。   往年程珊珊这一步总是会比较慢一点,今年多了一个徐嘉言,速度应该要比以往几年快一些了。   李隽将袖子挽起来:“开动吧!”   趁着程爸爸还在搓面团切面团的间隙,程珊珊从柜子里面找出一件蓝色兔子花纹的围裙,递给徐嘉言:“嘉言哥哥,你里面这件毛衣比较容易沾面粉,你把这个围裙围上。”   程珊珊自己挑了一件粉色的围裙,十分熟练地穿好,见徐嘉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手里的围裙,半天没有任何的动静。   程珊珊:“……”   程珊珊:“你在……欣赏什么?”   徐嘉言笑得一脸无奈:“这个要……怎么穿?”   难得有徐嘉言搞不定的东西,程珊珊笑弯了眼睛,从徐嘉言手里重新接过来:“嘉言哥,你把头低下来。”   程珊珊将围裙脖子部分套上去,又来到徐嘉言身后,手臂从徐嘉言的腰侧绕过去,想将前面的围裙的俩根吊带在后面用蝴蝶结固定住。   徐嘉言大个子只能站在原地被身后的人随意拨动着,他只觉身后有一具温热的柔软的纤细的身体靠过来,慢慢地贴在自己的背上。   徐嘉言整个背部一凛,站得笔直。   程珊珊大概在前面找什么东西,徐嘉言垂下眼睑,站着看着她动作,因为没找到那恼人的吊带,后面的人似乎耐心有些告罄,越贴越近,直到整颗脑袋也贴在徐嘉言的背部,总算被她寻到了那两根吊带。   李隽已经擀好了好几个面皮,却迟迟不见他们两个人过来包饺子馅:“珊珊,你……”你们人呢?   李隽回过头,就看到自家女儿从身后将高大的徐嘉言整个抱在怀里,而俩根围裙的带子就垂在她手的俩边。   剩下的话她便咽了下去,继续乐哉悠哉地擀面皮去了。   程珊珊在后面给徐嘉言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温热娇软的身体从背部离开,徐嘉言突觉有种空空的失落感。他伫立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   程珊珊已经将馅掐进了一张面皮里,徐嘉言还在身后站着:“嘉言哥,你会包饺子吗?”   徐嘉言回过神,点点头。   程珊珊给了他一个小勺子:“嘉言哥,喜欢什么馅的自己舀。我爸妈什么馅都喜欢吃,你就挑你喜欢的就成。”   程珊珊手脚麻利地又包了一个,徐嘉言还在和第一个较劲。   程珊珊发了一个鄙夷的白眼过去:“嘉言哥,你不是说你会的吗?”   徐嘉言很无辜:“我看电视里包的很容易。”   这大概就是我的眼睛告诉我会了,但是我的手并不会。   程珊珊放下手里的勺子,点了点徐嘉言的馅:“馅放多了,待会将便掐起来的时候回漏边,下锅煮的时候也容易煮破。”   “哎呀,哎呀,又太少了!”程珊珊简直要被徐嘉言笨死了。   她也顾不上爸妈在不在身边了:“哎呀,嘉言哥,你笨死了。”   抓着徐嘉言的手将虾仁肉馅又浅浅地勺了一点,然后把着徐嘉言的大手:“嘉言哥,你看我的手,你看这边的褶子要这样掐,又漂亮又不会散开。”   她垂着眼,天生有些昳丽的容颜恬静,眼尾上翘,眸子里全部都是认真,樱粉色的唇上下开合,十分诱人采撷。   有些微凉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并不黑,但她皮肤白得晶莹透着亮泽,肤色对比,不由让他心中一动。   程珊珊讲解完才发现自己的“学生”心猿意马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嘉言哥,我是要你看我的动作,算了,不管你了。”   程珊珊负气地将手里的大掌丢开。   徐嘉言心头一空,手比思考更快地一把将她的手抓住。   程珊珊被吓了一跳,几乎失言:“你……” 第26章 chapter26   程珊珊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 没有挣脱,就悄悄去看自家的爸爸妈妈。   只见他们俩个埋头干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好像他之间隔着一道无形地屏障, 他们这端发生的一切都没法引起对面的人的注意。   但程珊珊知道他们肯定看得到, 也许顾及到他们的心情没有抬头看, 但是一定听得到。   程珊珊用眼神示意徐嘉言将手松开。   徐嘉言懒洋洋地撩了一下眼皮:“我还不是很会, 你看这个, 需要怎样打褶子才会好看?”   程珊珊知道老流氓开始没正经了, 奈何自己的手还在对方的手里, 又不敢真的大幅度的挣扎, 引起二老的注意,只好“屈辱”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们俩人一个教一个学,速度反而比往年程珊珊一个人时要慢一些。   程爸爸先完成任务, 他将手上的面粉洗干净,非常识趣地走出厨房,又溜达到了客厅看电视。   李隽眼看着程爸爸出了客厅, 也有意将厨房的空间让给两个小年轻, 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最后还剩几个面团子没有擀成面皮。   “宝贝,这几个面团留给你, 雕几个人像出来啊。”   还没等程珊珊应答, 李隽就洗了手, 也晃晃悠悠地回客厅去了。   临走前还嘱咐他们不要太着急:“宝贝, 言言啊, 你们慢慢来啊,晚饭不着急的,不着急。”   程珊珊:“……”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中意。往年您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不对……什么女婿,丈母娘的,乱七八糟。   都怪徐嘉言老流氓,她都糊涂了。   两个人在厨房里面包饺子。   徐嘉言人高手大,包的饺子也圆鼓鼓的,一看形体和个头,还有乱七八糟的褶子边,下到锅里准要散架。   “嘉言哥,不如你到我右边来,你给每一个面皮上面放上馅料,我将它们都掐起来。”   徐嘉言看了看还有好几落的面皮没有包,便收了玩闹的心。   对程珊珊来说,这绝对是他们家决定自己包饺子的家庭活动之后,最累的一次包饺子。   包完所有的饺子,她的俩臂像是被么么重型的物件碾压过一样,酸累地抬不起来。   然后她看了一眼等待她雕刻的几个面团子,一时间有些生无可恋。   包好的饺子,一般都是李隽负责下锅煮。   汤底王阿姨也已经准备好放在了大锅子里,李隽只需要将汤底烧起来,然后依次将胖瘦不一的饺子们下进去。   开饭的时候,程珊珊的四个小面人就雕好了,面人还没有上色,白白胖胖的有些傻。   徐嘉言拿着自己的那一个,皱着眉。   程珊珊将工具收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徐嘉言沉默了半刻,开口:“像我吗?”   李隽和程爸爸端了一大盘的饺子出来:“是吧?言言,你说句公道话,去年她就非说像,你看看到底哪里像?”   程爸爸对这个也有说法:“就是,你瞧我们珊珊这副模样生的,多么俏,明明一家子俊俏模样,这傻乎乎的,哪一点都不像。”   程珊珊:“爸、妈,是不是你们去年没吐槽完,今年你们攒着报复啊。嘉言哥,你评评理,到底像不像?”   程珊珊偏过身,那双能勾魂的大眼睛此时定定地看着他,等她话音一落,连着程爸爸和李隽都放下手里的东西,齐刷刷看向他。   徐嘉言:“……”嘿,吃顿饺子居然还有鸿门宴……   徐嘉言只好将所有的面人拿在手上假模假样地观察起来,心里面思绪飞快运转,到底要怎么说才能两边都不得罪。   徐嘉言正色道:“你看啊,这个面人面容虽然每一个都是憨态可掬,但面人讲究一个神似,叔叔你看你这个,眼神锐利,一看您就是又帅又有威严,再看阿姨这个,眼神温婉,一看就是又美又温柔。”   二老将他们的面人接过,顺着徐嘉言的话想,好像越看越是那么一回事,纷纷眉开眼笑。   李隽笑得眼角都露出了小细纹,一边用大碗里面的汤勺,将饺子从里面摇出来放在徐嘉言面前的碟子上面,一面笑着劝:“言言啊,你第一次在咱们家做客,多吃点啊,来尝尝你们自己亲手包的饺子。”   李隽又给程珊珊舀了:“来,我们宝贝也有,老程啊,你去将咱们酒窖里的红酒拿来,今天小小的喝上一杯。”   徐嘉言急忙推辞:“阿姨……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李隽:“唉,怕么么呢,今晚就在阿姨家住下了,阿姨家房间多的是,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程爸爸也在旁边附和:“对,今天高兴,大家一起喝一杯。”   程珊珊头疼:“我们家一定是第一个红酒配饺子的奇葩人家。”   行吧,奇葩就奇葩,谁让他们高兴呢。   他们刚开了一瓶红酒,程爸爸逐一给空的高脚杯倒酒,身后巨大的电视屏幕里,开始了每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   几个熟悉的主持人一身红火,满面笑容。   他们坐下来,吃刚捞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饺子,电视里小品节目欢乐一团,他们围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   ***   城市不让燃放大型的烟火,他们买了一些小的烟火棒,在偌大的院子里面点着拿在手上。   烟火棒子“簌簌簌”小小的焰火苗飞快地燃尽,徐嘉言便再给她续上一根,她的眉目在焰火的光影里,精致的小脸几乎要藏进宽大的羽绒帽兜的毛领里,眼睛里闪着焰火的温度。   她的好看就像这美丽的焰火,外放的、绚烂又艳丽。   他们家原本就有守夜的习惯,这次多了一个徐嘉言,李隽想要在守夜的时候砌长城的愿望仿佛就能立刻实现了。   李隽有一批小姐妹,三五不时的到彼此家里串门打牌,家里也有这样一个自动长城桌。   徐嘉言知道他不应该扫兴,但是:“阿姨,这个我真的不会。”   小一些的时候课业比较重,长大了一些,在学习之余学会了喜欢,但是喜欢也落了空,之后他有些心灰意冷,便出了国,出国更是没有时间再接触这一类的“国粹”了。   李隽便退而求其次打牌,虽说娱乐性没有砌长城那么大,每一幅牌打完以后还需要自己不断地洗牌,但是,聊胜于无,总比各自盯着手机刷一些新闻来的好。   电视里节目主持人正在宣布和网购平台合作的抽奖,李隽打出手里的大王,不忘吐槽:“你说这个平台,每次出一个活动,就没有我能搞懂的,忒复杂。”   程珊珊喊了一声过:“妈,你是缺这几万块的人吗?”   李隽不服气:“嘿,过年嘛,就图个热闹。”   李隽扔出最后衣服炸弹,从身边的包包里面掏出俩个厚厚的红包:“喏,宝贝,还有言言,岁岁平安,往后每年都财源滚滚~”   程珊珊:“谢谢妈。”   她见徐嘉言愣了一小会,用手肘捣了捣他,低声说:“快接。”   徐嘉言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李隽高兴了,程爸爸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俩个红包分别给了程珊珊和徐嘉言。   程珊珊跟徐嘉言解释:“在我们家,只要是还没有成家,就能拿到红包。”   几个人打牌打到深夜,最后一圈打完,晚会直播倒计时念到了“6……5……”他们跟着一起念。   “1……新年快乐!”   了却完一桩心事,程珊珊打了一个哈欠:“爸妈,晚安,早点休息。”   李隽将她喊住:“带你嘉言哥去客房住。”   李隽从衣帽间里找出给程爸爸买的未拆封的新内裤:“言言,这是你程叔叔的,不知道大小是否合适,你今天先将就着穿一下。”   徐嘉言洗完澡穿上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新内裤比自己的小一号,穿上以后前头有一点点的勒,需要时不时的用手松动一下,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动作,感觉自己像一个猥琐的流氓。   他便在浴室里将自己换下来的内裤洗了,放在了杀菌的烘干机里。   他拿着裤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拿着杯子打算到楼下去接水的程珊珊。   此时徐嘉言的左手刚巧放在自己裤腰的松紧带上,另一只手拿着烘好的内裤……   徐嘉言几乎可以想见,在程珊珊眼里,自己的形象究竟有多变态。   程珊珊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咦,流氓,你干嘛不穿衣服裤子!”   徐嘉言简直百口莫辩:“仓促决定住下来,我也没带睡衣裤,我以为你睡了……”   程珊珊:“那你也不能随便不穿衣服乱走,万一我妈出来呢。”   程珊珊负气背着身往自己房间跑,楼下的水也忘记要去接了。   一头扎进床上的被子里,那方才瞧见的景色仿佛就长在了她的眼前,怎么挥也挥不去。   她躺在床上想,那身材不管看多少次都是那么的好。   结实匀称的肌肉,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俩条人鱼线的尽头一直往下延伸,被紧实的内裤遮住。   她拿过一个枕头盖在自己的脑袋上。   啊啊啊,都怪徐嘉言,她的睡意啊,全部被他赶跑了。   秀么么身材! 第27章 chapter27   徐嘉言的展厅是和几个在国外认识一起合作的摄影社的小伙伴们开的。   展厅的每一个地方都布局好粉饰好以后, 几个人在厅子里面指挥工人将自己的摄影作品陈列到每一个展架上面。   陈凯挨近徐嘉言,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唉,听说嫂子……哥你追到嫂子了?”   徐嘉言掸了掸被他撞过的地方, 嫌弃道:“说话归说话, 别动不动撞人。”   陈凯不依不饶:“哎哎哎, 你还没说呢, 是不是追到了?”   徐嘉言摸着下巴沉思:“不能算是追到吧, 还没有正式表白过。”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徐嘉言一脸微笑, 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陈凯惊呼:“没表白过!哥你出国前不就已经明里暗里的表示过了吗?”   陈凯家在金市并不算是富贵圈里的, 只能算是突然有钱的“暴发户”,但凡有点钱有点底蕴的大家族都看不上他们家。   好在他们家也比较知情知趣,就闷声发自己的财, 业务也从国内发展到国外,丝毫也没有结识金市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家族的意思。   所以对金市里面的一些“头条”消息不甚明朗,最多能捕风捉影一些徐家小儿子和某家千金之间的绯色新闻二三事。   徐嘉言捅捅他的手臂:“不是同一个人, 我可关照你啊, 过几天她要来这里参观,你可别乱说话,将她吓跑了。”   陈凯撇嘴:“见色忘友, 我什么时候是这种会乱说话的人了, 要关照你也得关照一下凯琳啊。”   徐嘉言:“凯琳一看就是比较稳重的人, 不像你, 都20好几了, 还跟几岁的孩子似的,我最不放心你。”   听他这么说,陈凯就不服气了, 辩解道:“嘿……你是不知道,你知道凯琳她……”   话还没有说完,被推门而入的凯琳打断了:“咦,今天你们怎么这么早?”   她穿着一身都市丽人习惯穿得白色套装,耳垂上垂着一对孔雀羽毛状的耳坠,妆容精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小凯在说我的名字?”   徐嘉言:“他说你没有他稳重。”   徐嘉言坑完一波兄弟,就走开继续去指挥挂展厅里的画。   凯琳给了陈凯一个警告的眼神:“小凯,陈凯,你要敢说出来,小心我跟你没完。”   陈凯嘀嘀咕咕:“你本来就喜欢言哥,自己胆子小又不敢表白,又不允许言哥现在有女朋友,你说你自己矛不矛盾?”   凯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言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高兴祝福还来不及呢,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陈凯扬眉:“那你敢说你现在对言哥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凯琳:“为什么不敢,别说我现在没有,就是以前也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陈凯双手环在胸前,冷笑一声:“我胡思乱想?好,言哥约了他女朋友来看展厅,预计明天就会来,我看你要怎么表现。”   凯琳顿时安静下来,遥远的听到,和亲眼见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凯冷眼看着,看到她瞬间难看的神色,终于像是斗赢的公鸡,得意洋洋地把手放下来,拍了拍凯琳的肩膀:“宝贝,你表情管理失败了。”   凯琳的眼眶立刻便红了,使劲用肩膀将他的手抖下去:“要你管!”   陈凯求饶:“喂喂喂,你可别哭啊,不然言哥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凯琳拿他的衣服擦眼泪:“就是你在欺负我。”   陈凯一点也不敢躲,他最怕女人掉眼泪:“喂喂喂,大小姐,这可是全球限量1000件的,你不要把你的粉底蹭到上面!!!”   任是陈凯再怎么大叫,凯琳兀自伤心落泪,拿他的衣服当成纸巾手帕。   凯琳凉凉地道:“晚……咯……了,已经……沾上了。”   陈凯简直要疯了,为啥这个女人失个恋,倒霉的却是自己:“我靠,那你现在到底在干嘛?”   凯琳说的理直气壮:“反正都……咯……已经蹭上了,多……蹭点,少蹭点,也无……所谓的咯!”   陈凯气到只能倒吸气了:“神他妈……的逻辑,你赔我的限量款!”   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他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   他又看了一眼徐嘉言的背影,不由悲从中来,呜呜呜,为什么言哥的风流债,却要报应到自己的头上,而言哥照样和女朋友快快乐乐。   自己的限量款衣服哇……   哭了。   ***   距离上次除夕夜一起吃饺子,晚上在程珊珊家里住宿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之后因为他们各自都太忙,鲜少再有在一起的时间,平时都是同过手机发信息互相沟通。   程珊珊:[嘉言哥,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   徐嘉言:[像什么?]   程珊珊:[两个大龄智障网恋患者]   徐嘉言被她逗笑,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镜头里徐嘉言一身西装笔挺,前面的头发向后梳起,为了定型,头发上面还有明显亮亮的发胶。   梳起的倒背头不仅没有将他的颜值降低,反而衬托出他立体的五官,每一处都像是上帝用刻刀精心镌刻过的,是造物主的恩宠。   一身黑色的西装又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沉稳内敛,出入商场酒局,看起来更加的可靠稳重。   程珊珊想起,当初就是他一身稳重的皮囊,欺骗了她的爸爸妈妈,直到现在他们还认为徐嘉言嘴甜会说话,人帅会赚钱,心善会包容……   总之天下第一好男人。   绝对好女婿不二人选。   程珊珊家族这边宴会少,走了几个聚会,她便借口不舒服呆在了家里,没事的时候晒晒太阳,画一画外面的风景。   她想等一等,三月的时候,阳光更加好,微风徐徐,放学的孩子都出来放风筝的时候,可以再去远一些的地方写生,她要将一年四季都纳入画里,然后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绘画展。   在金市的圈子里她大小姐的人设深入人心,她们这些世家的大小姐,家族里有数不清的财富,她们只需要活的光鲜亮丽一点,嫁的好一些,穿得好看又美,就是为家族争荣誉了。   但她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变成别人眼里的大花瓶,虽说画展只是自己的小打小闹,但也算是遂了自己的一贯的梦想,往后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走出去总归是一种荣耀,比如某家的女儿,开了一个画展,也能冲淡大家关注她和徐嘉言的八卦,将目光关注到她的才华上面来。   她已经半躺在了床上,穿着居家的粉色睡衣,只露出优美的脖颈线和脖子下面两条精致的锁骨。   要是以前晚上接视频她还会稍微顾及一下形象,这样视频的次数多了,她都已经习惯了,要是已经在床上即将就寝了,就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将视频接通。   就像现在这样,她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的镜头。   程珊珊看他这么晚了还是一身西装,大概是刚从某个宴会上面回来。   “刚回来吗?”   徐嘉言两个手指按了按鼻梁根部,眼神有些疲惫:“嗯,和国外的生意有关,我爸和我哥之前被翻译坑过,所以这次带上我,希望不要被坑。”   程珊珊看他眼下的青黑:“你多久没睡好了?展会的事情忙完了吗?”   徐嘉言冲镜头笑笑:“嗯,基本上忙完了,可否有幸邀请程珊珊小姐明天来我们画展一观?”   程珊珊听他打官腔客套,她便也装上了:“本大小姐可不是这么好请的人,必须得他们的主办方亲自来接才行。”   徐嘉言又被她逗笑:“明天主办方的主办人时间都是程珊珊小姐的,随她任意支配。”   程珊珊:“哦?你能做你们主办人的主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徐嘉言挑眉,正愁骚话没地发挥,没成想,珊珊宝贝这么善解人意,特意来递话。   徐嘉言:“当然能做主,凭主办人和程珊珊大小姐是非常亲密的男女朋友关系!”   程珊珊整个人坐起来,嘴边含着笑,嘴里嗔骂道:“呸,胡说八道,你们什么时候非常亲密了?”   徐嘉言对于她不否认男女朋友关系而是含羞带怯纠结是否亲密的字眼,一整晚的疲惫仿佛都被这一句话带走,眉目舒展开来,英俊的不可思议。   徐嘉言半开玩笑半抱怨:“唉,徐嘉言啊徐嘉言,你也太惨了,明明和程大小姐互相看过对方,亲吻,拥抱……”   程珊珊连忙阻止他一阵抢白:“你……你……你住嘴,你再这样说,我就不去了,我,我打死都不去了。”   所以整个金市能克服程珊珊的伶牙俐齿,能将她讲得只能耍赖撒娇来“告饶”的也就只能是,厚脸皮加不要脸了。   徐嘉言笑笑,正好,这两样他都有。   开玩笑结束,徐嘉言正色:“明天9点我来接你?”   程珊珊还撅着嘴,勉强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嗯”来,算是恩赐了。   临挂前,徐嘉言调侃她:“总算要结束网恋了。”   “办完这一场应该有很多的自由时间供我调配,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   程珊珊将视频挂了,发过去一大堆的各地的风景图。   [这里,这里,还有这些地方,我都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评论底下一直留言的宝贝小天使,我保证,我挖的每一个坑都会填完哒!   第一本现代言情文,文章还有很多值得进步的地方,这本文算是我的青涩练笔之作,谢谢支持! 第28章 chapter28   程珊珊一大早起来化妆。   她在徐嘉言面前有过很多面——酒会上初见是娇艳大气的一面, 素颜耍赖的一面,电影院哭花了妆惨兮兮的一面,徐家晚宴上温婉柔美的一面, 平时口是心非的一面……   这一次她想画一个可爱的俏皮的妆。   梳妆镜里未施粉黛的美人眼尾上翘, 天生自带妖媚的眼梢弧度, 她用遮瑕稍稍遮掩了一些, 画出一双无辜可爱的大眼, 眼影用的可爱元气的偏橘调打底和亮片, 裸粉色的唇部打底, 外涂一层红色的唇釉, 用指腹轻轻抹匀。   头发编成两个宽松可爱的马尾。   衣服是比较小众品牌的一件全棉长裙。   微微的小圆领,露出一点点精致的小锁骨,锁骨上面一颗红色爱心宝石吊坠。   长裙的俩只中袖, 靠近手弯处设计了一条边口,从边口里露出两个兔子耳朵,裙尾收在膝盖处, 类似于鱼尾的设计, 腰间一条偏棕色的细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瘦弱的腰肢。   再踩一双精致的小高跟,整个人显得又仙可爱。   程珊珊打理完毕, 徐嘉言已经等在了他们家的客厅里。   她最后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鬓发和耳垂上的小珍珠, 提着珍珠小手包急匆匆下楼。   徐嘉言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装扮, 挑了眉, 倒是没有意外。   他早就知道了, 他喜欢的姑娘有很多可爱的他还没有见过的其他的面,她就像一个不小心打开的宝盒,每一天都能从宝盒里看到不一样的、新鲜的内容。   程珊珊出门的时候被李隽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色长羽绒, 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眼睛特意放大了无辜的效果,十分惹人怜。   徐嘉言向她伸出手,程珊珊歪了头,弯唇笑笑,将手叠了上去。   快到的时候,徐嘉言一面留意开进展厅的地下停车场,一面大致地介绍展厅的基本情况。   徐嘉言:“之前去国外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一起搞摄影的朋友,我们一起开了摄影社,回国一起搞了这个摄影展。”   程珊珊呼吸一窒:“今天他们都在吗?”   徐嘉言笑笑:“马上要开展了,展厅的一切事情都不能出乱子,比如展架是否牢固啊,位置是否合适啊,边角是否需要再调整啊,每天都需要跟进,所以,他们……都在……”   “他……们?”   地下停车场有些冷,程珊珊仍然裹紧她的白色长羽绒,小跑跟在徐嘉言身后。   “有很多吗?”   徐嘉言看出了她有些紧张,有些纳罕,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没有特别明显地从她身上感觉到紧张。   “你很紧张?”   程珊珊犹豫了一下,很利索地点头承认了,她抱着徐嘉言的一条胳膊:“徐嘉言,我真的有点紧张。”   徐嘉言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乖,他们又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我的朋友,他们人也挺好,要是他们口不择言欺负你,不用给我留面子,狠狠损。”   程珊珊撇嘴:“那哪行,到时候因为我,你们反目成仇了,我成什么人了啊。再说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说她平时和吴娇斗嘴的时候,确实牙尖嘴利的,但她也不是跟谁都这样尖酸刻薄的,毕竟吴娇可算是她爱情里的第三者。   俗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她没像新闻里的,伙同凌薇将她当街扒衣示众,已经算是大小姐的宽宏大量了啊,难道还能让她们见面的时候违心的圣母般的祝福吗?   她又不是徐嘉言,暗恋的对象结婚没有邀请自己,自己巴巴上去参加,白交份子钱另说,居然还要献上祝福,这是普通的圣母光环能干出来的事吗?这分明就是真圣母下凡啊!   “那成,你要受了委屈,我第一个帮你揍他们,这坏人啊,还得我来做。”   展厅里面暖气很足,徐嘉言替程珊珊将外面的羽绒服脱下,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空出左手手弯。   程珊珊将手包换到了左手,右手落落大方地挽上去。   凯琳听徐嘉言说今天女朋友会来,一上午她的效率就有些低,时不时地往展厅的门口看。   旁边的工人师傅喊了她好几次,她才像是什么被打断了一般,惊醒过来,处理完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   丧着一张脸,情绪并不高。   陈凯因为在一边观察她,效率就比她好上那么一点,除了没有时不时梦游之外,他还有些兴奋,是那种好戏即将开场,坐看好戏的那种兴奋感。   这种兴奋盖过了即将见到传说中言哥女朋友的快感。   外面徐嘉言和一个娇柔嗓音的女性的交谈的声音渐渐近了。   陈凯肉眼看到凯琳的身体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慢慢地紧绷。   这是野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我防御和攻击的状态,如果她有利爪的话,此时应该已经五指张开,弓着背,蓄势待发了。   程珊珊挽着徐嘉言进入大门的时候,陈凯从不远处挪到门口,忍不住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陈凯看到美女眼睛都亮了,再也不管什么好戏不好戏的,蹦蹦跶跶地过来:“言哥,还不快介绍一下?”   凯琳在旁边朝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出息!看到谁都走不动道。”   陈凯不甘示弱:“不好意思,本少爷就只对美女这样,当初看到你的时候我可是一点波澜也没有,可见本少爷不是什么女的都走不动道的。”   陈凯酸完凯琳就朝程珊珊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凯,是徐嘉言,言哥的朋友。”   程珊珊从徐嘉言的胳膊弯里伸出手来,刚要友好地握上。   陈凯的手就被徐嘉言一把拍掉:“去去去,去一边,少整这些虚的,去给你嫂子倒点水来。”   陈凯撇嘴:“小气!友好地握个手都不行吗?”   徐嘉言理直气壮:“不行!本人财产,谁都不能碰。”   陈凯:嘿,他这暴脾气!   他又想了想徐嘉言包裹在西装下的肌肉,顿时泄了气。   算了算了,君子不跟好汉斗,还是去倒水吧。   陈凯憋憋屈屈地走了。   凯琳走上来,勉强露出个笑脸来:“你好,我是凯琳,也是嘉言的朋友。”   她给陈凯的行为解释:“他就是这样的,有些小孩子气,你不要介意。”   程珊珊点点头:“你好,凯琳,我是程珊珊,叫我珊珊就行。”   徐嘉言重新把臂弯递过去:“好了,凯琳,你去忙你自己的,我带珊珊到处走一走。”   程珊珊重新挽住他的胳膊,和凯琳作别:“回见!”   走出去一段距离,程珊珊佯装好奇地问:“这个陈凯和凯琳是一对吗?”   徐嘉言喷笑出声:“你说他们?他们就像两只斗鸡,只要给他们单独关在一个空间里,准打起来。”   程珊珊用开玩笑地语气说:“那不是更配?打是亲骂是爱嘛,欢喜冤家。”   徐嘉言点点她的鼻尖:“你呀,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他们之间不来电。”   程珊珊很不服气:“你怎么知道不来电?”   徐嘉言无奈,摸摸鼻梁,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也有这样猜测过,还问过凯琳,可惜凯琳跟我说她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而这个人不是陈凯。”   “那她有跟你说是谁吗?”   徐嘉言摇摇头:“好了,你呢,就不要研究他们俩了,今天是带你来参观的,你不是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吗?”   程珊珊暂时按下心里的异样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从第一步走进展厅,看到凯琳的那一刻开始,凯琳身上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像是野兽针对那些误入领地的其他动物。   但展厅绝不是她的自我规划的领域,程珊珊从她的眼神和话语里能看出,徐嘉言才是这个叫凯琳的女人所画的领地。   徐嘉言的话就更好的证实了这一点。   凯琳有一个很喜欢的人,这个人就是徐嘉言。   程珊珊:“嘉言哥,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假戏的情侣,但你对外好歹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允许你和其他的未归属的女孩子走的太近!”   徐嘉言闻言失笑:“都听你的。”   须臾又问:“珊珊,你……是吃醋了吗?”   程珊珊坦然:“是啊,你们只能是普通朋友关系,同事合作关系,其他的关系统统不能再有!”   徐嘉言的梨涡深深,有些上头:“嗯,你亲我一下,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程珊珊原本像平时一样,忒他一声再将他推开,但是余光瞥见了后面不远处假装很忙的“小尾巴”,她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程珊珊偏过头,又快又准地在徐嘉言脸上印了一个小巧地唇印。   从徐嘉言的角度能分明看到程珊珊亲上来时,立刻飞红的脸蛋。   徐嘉言瞪大了眼,尽管只是一个简单不过的颊吻,但对于在外人面前永远保持得体还有点害羞的程大小姐来说,并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不知道是不是假想情敌给了她动力。   看来,女人适当的吃一些醋能帮忙促进感情,是对的! 第29章 chapter29   徐嘉言全程露着脸上的小酒窝, 耐心也变得足够的好,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问一些简单的重复过多次的问题,他也没有将嘴角的笑容收起。   程珊珊被他的情绪感染, 嘴角便也弯着:“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徐嘉言长眼睫下面是一双温柔的眼, 柔和的视线看过来:“哦, 突然被亲, 实在太意外了。”   程珊珊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躲开他的视线:“哦, 现在开心了?”   徐嘉言满足地点头:“开心了。”   程珊珊:“那你刚才答应的事呢?”   徐嘉言冲她眨了一下眼:“但凭吩咐~”   两个人从门口一路往里面走, 徐嘉言给她介绍:“我们三个人的作品分了三个不同的馆, 从门口左边进来的是陈凯的,右边是凯琳的,我的作品在他们俩个馆的中间。”   “不是门口的展厅会更有优势吗?”   徐嘉言被她逗笑:“怎么说?”   程珊珊给他分析:“你看, 观众从门口进来,第一眼看中的就是他们的作品,每个人都会先入为主, 以最新看到的被自己认可的东西做第一底线, 除非后面的作品能明显高出前面很多,否则哪怕水平相差无几,甚至是高出哪怕那么一丢丢, 也会被比下去。”   “我爸爸说了, 这就是先机, 就像抢市场一样, 一旦一样东西的开端, 你抢占了先机,不管后面有多少的复制品来学习你的或者复制你的成功之路,但观众会先选择第一认可的东西, 一个东西打出品牌打出名声了,就很重要。”   徐嘉言给她用力地鼓了一下掌:“说的很棒,我对我的作品很有信心,况且你怎么知道慕名而来的观众到底是慕谁的名呢?”   程珊珊呸了他一下,惊奇于他的不要脸:“那你是很自信,他们都是慕你的名而来,将他们两个的作品特意安排在门口,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多一点曝光?免得都来看你的摄影作品,他们几个的馆人员寥寥,会很难堪,对不?”   徐嘉言摸了摸鼻子:“也可以这么说。”   徐嘉言接触到程珊珊的视线,连忙解释:“这可不是我说的,当初安排场馆的时候所有人的建议。”   他们先去的陈凯的那一边,首先放在场馆门口迎宾的一副作品是从山顶观测到的恢弘的落日景象,半边血色的天空,光芒散在半空里,交织成斑斓的七彩色。   程珊珊很喜欢自然的落日和日出,她曾经去很多遥远的农家山村,去山间去林间自由写生。还会在那里描绘山间的美丽落日,她有很多美丽的落日的绘画作品,每一幅都在不同的地方,观测到落日不同的美景。   徐嘉言看她的目光在这幅画上面流连就知道她很喜欢:“这是我们一起去的陈家沟那边的山,那里的山并不难爬,山民们自己踩出了几条泥路,左右的荆棘都被他们扫平了。登上山顶的时候是真的壮观。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程珊珊:“那里我也去过,但是我一个人不敢登山,到时候我背上我的画具,去那里画落日和日出!”   徐嘉言挑眉:“你要在那里搭帐篷吗?”   程珊珊:“会不安全吗?”   徐嘉言:“会有一些野生的动物,所以我们只是拍摄了那里的落日,第二天我们要赶着回去,所以很遗憾没有看到那里的日出。”   他们又走进馆子里面看其他的摄影作品,基本上每一个作品,徐嘉言都能说出地方和时间,看起来他们几个的关系是真的不错,几乎每一个作品都有彼此共同的回忆。   徐嘉言问她:“渴吗?陈凯的水也不知道接到哪里去了。”   程珊珊摇摇头:“没事,不渴,我们到你那边去看看。”   两个人从陈凯的陈列馆里出来,往徐嘉言的陈列馆走。   才没走几步,就有个工人师傅急匆匆地跑过来,双手还有红色的鲜血。   工人师傅:“老板,不好了,前面正门出了点事,有个工人一脚踩空从□□上面摔下来,手大概是骨折了。”   徐嘉言皱眉:“师傅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的还是那个摔下来的?”   工人师傅摆摆手:“都不是,都不是,他掉下来,碰翻了一边的展柜上面的玻璃,划破了另一个工人的手臂,我这是扶他们的时候沾上的。”   “师傅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工人师傅“哎”了一声,三步并俩步的跑了。   徐嘉言转身嘱咐:“珊珊你先在几个馆子里转转,我去处理一下就来。”   程珊珊将他拉住:“唉,着急吗?”   徐嘉言看出了她的意图,劝说她:“你不要过去,那边刚出了事,又是摔伤又是扎伤的,现场可能还有一大堆的玻璃,他们到时候还会推推搡搡,女孩子力气没有工人师傅们大,到时候不小心扎到。”   程珊珊有些急:“那这么危险,你……小心点。”   徐嘉言揉揉她的头发:“放心吧,我处理的来。我先去了。”   程珊珊站在原地跺脚,哪还有心情继续逛画展,心早就跟着徐嘉言一起到了前面的大门口事故现场了。   要不是答应了不到前面去给他添乱,她肯定要跟着去的。   不去那边,躲在一边远远的看,总没事吧?好歹知道他那边是个什么状况。   对,说干就干。   谁知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凯琳,她朝她微笑地走过来,像是特意寻过来的。   果然,凯琳拦住了她:“珊珊小姐,嘉言让我带你参观一下他的摄影馆。”   程珊珊并不想理她,奈何她也没有口出不逊,自己作为有礼貌的淑女,不能率先对人家不礼貌。   程珊珊回了一个礼貌的笑:“谢谢你了,嘉言哥也真是的,都说了我自己呆着就行,还非要麻烦一下别人。真是太辛苦你了,凯琳小姐。”   凯琳的面色一僵,艰难地维持笑容:“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珊珊小姐,这边请吧,你还没有看过我的作品吧?我带你先去看看我的。”   程珊珊对她的作品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想到去她那边应该会经过大门口,能远远看到徐嘉言,她没多想就点了头。   唔,都是凯琳邀请我去的,可不是我不乖。   可惜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凯琳完美的避开了门口,带她走了另一条通往她自己场馆的线路。   程珊珊:“……”   很好,很心机,这才是你的人设嘛!   刚才大门口她挽着徐嘉言进门时候那嫉妒的眼神,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看错了,现在才是情敌的正确打开方式。   她程珊珊还没在毒舌上怕过谁。   见招拆招。   程珊珊站在她旁边走,状若不经意地问:“嘉言哥都去前面处理突发的意外了,凯琳小姐作为展会人之一,不需要一起处理吗?”   凯琳微笑:“这些伤啊纠纷的,一般都是他们男士出面,嘉言说了,女孩子比较娇弱,不适宜去处理那样的场面呢。”   程珊珊点点头。   凯琳的场馆也多是一些大自然的景色,偶有一些人物的摄影作品。   相较于陈凯的自然风景摄影作品,凯琳的镜头感和色调明显要差一些,但关于人物的摄像却比陈凯的要好。   程珊珊进门一眼就瞟到了正门偏左一点的人物摄影里,放大了一幅徐嘉言侧着脸,目视着远方,眼角一颗鲜明的泪痣,大片日光照过来,将他优秀立体的五官侧面勾勒得淋漓尽致。   徐嘉言是那种夺人心魄的美,好看到让人心悸。   这是一张女友视角的拍摄,起码是一个充满了爱的作品。   作为徐嘉言的女朋友,看到这样的作品在别的女孩的作品里面看到,还是很生气的。   生气那段她曾经没有经历过的岁月。   旁边凯琳也看到了程珊珊一直注视着这张摄影,她有些得意:“这个作品是我所有摄影里面最满意的一张了,是迄今为止,我觉得我所有人像里面照的最好看的一个,要不是嘉言不让我放门口,我必然会将它当做我这次展会的门面,展示在门口了。”   程珊珊的面色有些冷,凯琳瞧她的脸色,越难看她越高兴。   像是没有看到她不开心一样,继续在旁边介绍:“还有这个,这幅画里面的芦苇荡,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三个人去一个旅游景点,不小心导航失败,误入了一个小山村,那里就有这样一个芦苇荡,为了让我拍出满意的作品,嘉言他们赤着脚涉水……”   程珊珊打断她:“凯琳小姐,您的作品我都看完了,我们还是先去嘉言哥的馆子吧。”   凯琳不怀好意地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有很多经历想跟珊珊小姐分享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她笑着凑近程珊珊:“你是要认输了吗?”   程珊珊被她逗笑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你们有的那些经历短短几年就来炫耀,往后几十年的人生,他都是我的,你有吗?”   凯琳一哽,接着又笑了,颇有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你知道吗?珊珊小姐,嘉言他从来不拍人像,因为他说他觉得最好的摄影作品是必须要投入感情的。”   “他只对山水有感情,但,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凯琳一字一顿,却像一个重锤,锤进了程珊珊的心里。   “他还是有人像的,我曾经在他的皮夹里,笔记本里看到过,那个人……不是你。”   “你猜,是谁?” 第30章 chapter30   那天徐嘉言将意外的事故处理完回来以后, 他们一起去参观了徐嘉言的场馆。   徐嘉言的画作和陈凯的恢弘壮观不同。   恢弘的景色得益于大自然的馈赠和时机的把握,但徐嘉言的作品里很多处理得很好的小细节,从每一幅景色里都能看出摄影人对于景色所蕴含的感情。   陈凯的作品能够一下子震撼你的眼, 但徐嘉言在最初的震撼过后还会留给你无限的回味。   每一幅景色作品仿佛都是会说话的, 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她确实没有在他的馆子里找到一副人像, 哪怕是路人都没有, 只偶尔会在某处风景里夹杂一俩个细小的人影, 远远地, 只能看到一道剪影。   大概在徐嘉言眼里, 这些剪影和他所要描绘的摄影图像, 已经融合成了一体。   她还问过他:“嘉言哥,你不拍人物吗?”   徐嘉言弯着眼睛笑:“摄影师需要对自己镜头下的东西充满感情,我对山川, 对动物,对大自然的一切都有美妙的共鸣,但是人我还拍不好。”   是的, 因为没有感情, 所以没有共鸣。   她当时非常想脱口而出:为什么你可以拍吴娇,是因为你对她有深刻的感情吗?   但她生生的忍住了,她深知, 他们之间还没有到可以亲密地质问这些的时候, 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过去, 不能抓着一个人的过去不放。   但吴娇就像一根刺。   程珊珊想, 她其实是很大度的, 凯琳也曾经和他有过那么多的回忆,她都能欣然接受。   但为什么偏偏是吴娇呢?   为什么她程珊珊的人生里,吴娇就像无法摆脱的阴影和恶魔一样, 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失败。   初恋是失败的,输的一败涂地。就连第二次喜欢一个人,也是失败的。   她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还有吴娇的位置,她甚至不知道他笑脸面对自己时,究竟是不是喜欢……   凯琳恶意地声音无时不刻都在她的脑子里回响,这些天让她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那天——   凯琳站在展馆的大灯下,背后是那幅徐嘉言放大的侧脸俊颜。   她说:“他把那张摄影作品缩小放在了钱包里,我曾经见过好几次,他说那是他迄今为止拍的唯一一张人像。”   凯琳恶意地笑起来:“噢……这个人珊珊小姐肯定不会陌生,她叫,吴娇!”   最后她像是欣赏够了,也说够了,才反问一句:“敢问,这位嘉言的新女朋友,嘉言拍过你吗?”   凯琳:“祝你和嘉言哥早点分手。”   ***   摄影展展出了三天,结束第二天,徐嘉言和陈凯他们三个人在各自的场馆里面收拾。   陈凯悄悄摸到徐嘉言的馆子里,压低声音问他:“言哥,这两天怎么没看到珊珊来画展找你?”   徐嘉言正小心翼翼地将画框从站台上的玻璃架子上取下来,闻言头也不抬:“噢,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打电话她都不接,发消息,她都说没时间要闭关作画。估计是被我们的摄影展刺激了,自己想开一个画展呢。”   陈凯走到他下面,抬头看向有些天真的徐嘉言:“言哥,别说兄弟没有提醒你,女人大多数这种反应都说明她们心里有了什么心事,而这个心事肯定跟你有关!”   徐嘉言不以为然:“那你说她能有什么关于我的心事?你言哥,忠贞不二,始终如一,这样的小伙子可不多了。”   陈凯又放低了些声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   徐嘉言从梯子上面下来:“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干什么呢?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陈凯:“我觉得吧,珊珊可能不是因为忙,她就是不想见你。”   徐嘉言顺手在他脑门上一敲:“你说什么呢你,乱说我揍你。”   陈凯都要急了,也不管什么友情不友情的了。   虽说他平时和凯琳经常斗嘴吵架,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有那么一点友情在里面的。   但肯定不如跟徐嘉言的。   陈凯:“言哥,那天你要倒水,我是去倒了,但是中途因为肚子太疼,实在憋不住了,就去了厕所,等我出来的时候,找来找去没找见珊珊,然后看到珊珊被凯琳带走了。”   徐嘉言觉得他有些疑神疑鬼:“那天前面出了点小意外,我要去处理,留着珊珊一个人我不放心,所以让凯琳陪一下。”   陈凯:“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你安排的,我就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陈凯就将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添油加醋给徐嘉言复述了一遍。   陈凯:“言哥,你给珊珊拍过吗?”   徐嘉言简直疯了:“凯琳怎么回事,没事跟珊珊说这些干嘛?”   陈凯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也就你看不出来了。”   徐嘉言:“我拍任何东西只要我觉得感情不到位,都不会放在我的作品里,拍人对我个人而言目前还是比较难的,是一种挑战,等我技术成熟了,以后所有的人像都可以是她。”   陈凯:“有误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陈凯将画框从他的手里拿过来放在一边:“这些改天也能整理,反正交还日期还有一周。”   徐嘉言看了一下时间:“那我今天就到这,先走一步。”   陈凯:“快去吧,啰里啰嗦。”   ***   徐嘉言开车到程家的时候,李隽刚好在门口跟家里的园艺师傅学剪花。   李隽看到他还有些惊讶:“言言,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徐嘉言站在门口:“阿姨,珊珊在家吗?”   李隽将剪子递给园艺师傅:“珊珊昨天就出门了,她没跟你说吗?”   徐嘉言心里咯噔一下,笑着问:“这两天我都在忙摄影展的事情,阿姨,珊珊有说她去哪了吗?”   李隽掏出手机:“她昨天就让司机开车去了他爸新买下来的农家乐,那边的风景不错,珊珊看了照片就喜欢上了。”   李隽拿出农家乐的照片给徐嘉言看:“喏,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徐嘉言礼貌耐心地看了几张照片,后面的便没心情看下去了,心急如焚。   昨天她就已经出门了,但是没和自己说过只言片语,看来确实是生气了。   徐嘉言按捺住心里的着急:“阿姨,这个地址您这边有吗?能不能发我一个定位?”   李隽忙说:“有的有的,我这就发你。”   片刻又反应过来:“啊。言言,你是要去找她吗?那有点晚了咯,这地方在隔壁市,自己开车过去大概要3个小时,你待会开着就到下班高峰期了,还要堵车。”   徐嘉言拿到地址一刻也不能等:“那阿姨我先去了。”   李隽送了几步:“言言你慢点开,我跟那边的园主说一声,到时候你直接进去就行啊……”   徐嘉言降下车窗:“好嘞,谢谢阿姨,您别送了,我先走了。”   尽管徐嘉言想将车开出飞机的速度,但道路安全法不得不遵守,恰逢下学下班的高峰期,城市里的红灯长过绿灯的时间,徐嘉言在一条长街上愣是开了30分钟,最后堵得都没脾气了。   开出城市的闹区,渐渐往郊区的方向,道路也比城市宽敞起来,路上车辆不多,徐嘉言路过几辆悠闲开车的小客车。   徐嘉言开了2个多小时,终于开入了高速的出界口,开出高速路段,导航上面显示大概还有半小时的路程开到这个农家乐的正门。   农家乐还没有正式开业,晚上只有一个保安留守,这个保安已经得过上面的指示,一直等在保安亭里等人来。   徐嘉言离农家乐大概还有10分钟路程的时候,李隽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李隽的声音很急,仔细听似乎之前刚哭过,还带着哭腔:“言言,你到了吗?”   徐嘉言回答:“我快到了。”   李隽眼泪落下来,捂着手机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言言啊,珊珊她找不到了……已经叫保安报警了,但是他们赶过去需要时间,你这边快一些,帮忙找一找。”   “言言,阿姨不在现场,我就靠你了。”   徐嘉言心瞬间冷下来,开车的手都有点抖:“阿姨,你别急,慢慢说,什么叫找不到了?”   李隽哭出来:“呜呜……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她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出去写生,到现在都没有回定好的客栈,客栈老板打电话过去,一直忙音,这才打电话给了我。”   徐嘉言:“阿姨我在大门口了,我停车去找找,先不要急,您知道珊珊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去写生了。”   “这个她也不告诉我们的,但她以前就喜欢去一些林子里,或者山上。”   徐嘉言锁好车,刚好碰到查了一圈回来,拿着电筒的保安,徐嘉言向他说明了来意,那保安才说:“我已经将这边所有的地方都查了一圈,没有半个人影,这里肯定没有人的。”   徐嘉言着急道:“大叔,你那还有电筒吗?我们分开找一找。”   保安看了他一眼,又从保安亭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徐嘉言又问他:“你们这边除了这一片,有没有风景还不错,但是信号不是很好的地方?”   保安想了想:“我们这边偏僻,农家乐也刚开始搞,说实话,除了这里一片,其他地方信号都不好。”   保安话才说完,徐嘉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程珊珊。 第31章 chapter31   徐嘉言连忙将电话接起来,   “喂,珊珊,你现在在哪里?”   农家乐这一片信号时好时坏, 徐嘉言听筒里的声音混着很大的杂音, 好不容易等来了程珊珊的声音, 却不是回答他的。   程珊珊惊慌的声音通过时灵时不灵的信号传输过来, 断断续续地, 有些听不清:“呜呜……徐嘉言……我……你快来……救我。”   徐嘉言将手机听筒的音量放到最大, 勉强分辨出她囫囵颠倒的语句。   他大概知道可能他这边的话没办法全部传到她那边去, 里面基本上充斥着程珊珊呜咽的声音, 伴着惊慌失措。   “珊珊,珊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程珊珊有些哽咽:“唔……嗯。”   “好, 珊珊,你告诉我你在哪?”   徐嘉言耐下性子问了好几遍,程珊珊那边的破手机信号才勉强接收到。   “555, 我也……不……我早上……山, 没……坑……会不会……狼。”   徐嘉言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呆在那里不要动,不管她有没有听清楚, 每一句话都尽量重复了几遍。   果然打了几分钟, 手机信号直接就断了。   徐嘉言问保安:“大叔, 你们这边最近的风景不错的山在那边。”   保安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们这边的山都差不多, 不就是那些个树啊, 还有小溪啊,我们自己都看习惯了,也不知道哪个算是好看的。”   徐嘉言揉揉眼睛:“那离我们这边最近的山是哪一座?您带我去找找看。”   保安大叔在前面带路, 徐嘉言在后面跟,一边跟一边用电筒四处照明、   “大叔,你们这边哪些山里会有大坑?还有狼?”徐嘉言尽量用程珊珊电话里给的信息询问。   保安走得有些快:“我们这边山上开春确实会有一些动物要出来,狼倒是没有见到过,哦,我想起来了。”   保安加快了一些步伐,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山:“哦,就前面那一座,现在天色暗了可能你看不清,就那座和前面不远处几家农户有些关系,冬天的时候小动物们都没有食物,一旦开春,这些动物就全部都会出来。”   “特别是野猪,我们这边还没有被包下开发农家乐的时候,他们都会在山上埋好陷阱逮野猪,这野猪不逮要吃庄稼,还会跑到家里去伤人。”   徐嘉言心一沉,他听到程珊珊大概是掉进什么坑里了,说不定就是这些农民为了保护庄稼特意挖的陷阱坑,先不说摔下去会不会摔伤,有没有捕兽夹这一类的东西,就说晚上要是闯出来几只野猪,她一个小女生在坑底,也没什么武器。   徐嘉言沉着脸,简直不敢再多想。   徐嘉言加快几步走到保安大叔面前:“大叔我们再快一点,我怕她一个女孩子万一掉进这种坑里,会遇到危险。”   保安大叔果然加快了一些脚程:“那我们快点走,确实不能马虎。”   徐嘉言继续问他:“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保安大叔沉默了一下:“按照我们现在的脚程的话,大概一两分钟就能到了。”   徐嘉言小小松了一口气,快到了就行。   “不知道这些坑里会不会放一些夹子?”   保安大叔:“这不一定,有些人家喜欢放,有些人家不喜欢放,希望大小姐运气好一点。”   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的不懂这些有钱小姐的想法,胆子看起来挺大的,敢一个人去这种无人的山里待一天,有时候胆子又小的很,唉。”   徐嘉言没答言,他确实觉得这一次程珊珊有些太任性了,一个人什么也不说到了这个还没开发完全的地方,不说随处不可预料的大自然的一些危险,未动工完全的地方,还有复杂的人员,万一……   他现在又想找到她以后狠狠地亲吻她,又想狠狠地骂骂她,叫她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到这样一个地方。   叫所有人都担心她。   徐嘉言觉得一分钟像是过了一年,一颗心时时刻刻都悬着,靠近保安大叔说的山的时候,徐嘉言一边四处用电筒扫光,一边喊程珊珊的名字。   一路喊进去,徐嘉言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像是再用力一点,就能从嗓子眼里喷出火来。   但他丝毫不敢停下。   保安大叔和他分开两边走,边走还在给他做介绍:“你听,这是野猪的声音,他们在晚上全部都出来了。”   徐嘉言心一抖,继续扯着嗓子喊珊珊。   他们一人一边,沿着溪流的方向不断地往可能挖陷阱的地方行进。   终于在走了10几分钟以后,听到了一声微弱地呼救声。   徐嘉言电筒找过去,看见斜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几人大的深坑。   他跑过去,那微弱的呼救声渐渐清晰。   程珊珊坐在坑底,一只脚因为不慎踩下来崴了一下,如今脚踝处已经肿的老高。   她坐在坑底一边呜呜呜的小声地哭,一边喊救命。   大概是因为她喊救命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声音微弱沙哑。   整个人缩在洞底,小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程珊珊感觉头顶有一束光照下来,她眯着眼抬起头问:“谁啊?”   看到她完好地坐在洞底,一口气沉沉地落了地,徐嘉言的眼眶瞬间也红了,一种强烈的失而复得的庆幸感。   他想他一定是很喜欢她了,他不能失去她。   徐嘉言扒着洞口,从上往下探:“珊珊,是我,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程珊珊听到他的声音,泪水顿时哗啦啦流下来,她拼命忍也忍不住:“嘉言哥哥,你真的来了?我的脚肿了,不会走了。”   片刻她好像又想起什么来,噘着嘴:“你还来干什么?呜呜呜。”   徐嘉言知道她受了惊,尽量轻声哄她:“好好好,是我不对,咱们的帐等你出来以后慢慢算好不好?我保证不管有什么错一定都乖乖改正。”   程珊珊声音哽咽:“你……你声音……怎么这么……难听了。”   徐嘉言都要被她逗笑了,都什么时候她还有心思关注他的声音是不是好听。   他用电筒光照了一下这个坑的深度,基本上只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的洞口,他如果跳下去,将程珊珊背上去这个方案基本上是可行的。   他将手电筒拿在左手:“珊珊你往里面去一点,我跳下来。”   程珊珊稍微挪了一下脚,脚上就传来一阵蚂蚁钻心一样的疼痛。   她哪受过这样的伤,疼得不敢动了。   徐嘉言跳下来,稳稳落在她旁边一些的地方。   程珊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边抽抽一边说:“你……跳下……来干嘛?这下……我们两个人都上不去了。”   徐嘉言就想逗逗她:“跳下来陪你啊,做一对苦命鸳鸯。”   徐嘉言走近她几步,她便像一只树袋熊,扑进了他怀里,双腿特别自然地往他腰两边一环,不小心蹭到了她肿起的伤处,她小声“嘶”了一声,但是身体还是牢牢扑在他怀里。   “呜呜呜,徐嘉言,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徐嘉言将她的臀托住,抱着她哄她:“下次你还敢不敢一个人来了?”   程珊珊虽然扑进他怀里,但该算得帐还是一点也不落下,她小幅度地捶他的背:“你还有脸说,呜呜,都怪你。”   一脸懵逼徐嘉言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但安慰受惊的女朋友,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我们现在先上去好不好?”   程珊珊应了一声,问他:“我们要怎么上去?”   徐嘉言将她放下来,背对着她半蹲下:“你上来,我背你上去。”   程珊珊突然结巴:“嘉言哥哥,你要背着我上去吗?我……我不轻的。”   徐嘉言笑起来:“行了,上来,别说你轻飘飘的,就是比山重,我也得背着你。”   这边的山民,大概是为了将野猪困住以后方便绑着带到地面去,所以这个坑洞的旁边都有石头垫好的凸起,像是攀岩一样,只要臂力不错,这才一米多一点的坑洞,爬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程珊珊看了一眼散在地上的自己的画,挑挑拣拣了两幅,拿在手上,上了徐嘉言的背。   她这两天陆陆续续画过很多,但可能是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所以画出来的东西都不尽如人意,她只能挑出两幅还算能看的出来,看看回去能不能拯救一下。   至于画画的这些工具实在太重了,等出去以后再重新买吧。   徐嘉言平时就在运动,善于攀岩,虽然背上背着一个程珊珊,也没有什么保护的东西缠在腰上,但心里面想着一定要安全将她带到地面上去,一鼓作气,飞快地攀到了地面上。   他双手一撑攀出洞口。   他将程珊珊调整了一下在背上的姿势,程珊珊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沿着溪水的顺流的方向出山。   程珊珊刚刚脱线,脑袋埋在徐嘉言的肩窝里,精神有些不好,徐嘉言有些不忍心再责怪她的鲁莽。   徐嘉言一边走一边嘱咐背上的程珊珊:“我画展已经结束了,后面我有大把额时间陪着你,你想去哪里写生,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程珊珊不说话,手上原本拿着的手电筒掉下来,停下来仔细一听,能在耳边听到她细微的清浅的呼吸声。 第32章 chapter32   整个天地间暗下来, 山林的道路凉风阵阵,头顶上是惨白色的月光,能依稀看见脚下的路。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走了两步, 脚下高低不平, 有些踉跄。   好在保安走另外一条路一无所获, 因为不放心这一条路上的他, 打着手电筒追了过来。   徐嘉言一脚高一脚底, 并没有走多远, 保安到了之后先往后走了几步, 将徐嘉言说的手电筒捡了回来。   徐嘉言在前面等他, 保安便走在前面照明。   保安走到保安亭,关掉了保安亭里的灯和门。   朝着徐嘉言道:“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基本没什么人来, 一般都这个点我就下班了。走吧,你们这样不好走,我送你们一程。”   徐嘉言感激地道了谢, 想起来还没有给李隽打电话保平安, 说不定现在都急坏了。   保安帮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李隽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怎么样?言言,怎么连你的手机也打不通了?找到珊珊了吗?”   徐嘉言连忙道:“没事, 没事, 这边信号不是很好, 人我已经找到了, 我们都挺好的, 阿姨你放宽心,我现在带着珊珊去她住的地方,你今晚好好休息。”   李隽那边听到程珊珊已经找到了, 简直是喜极而泣了:“言言,那你和珊珊今晚也在那边好好休息,你明天带着珊珊一起回来。”   挂了手机以后李隽在自己房间里哭了很久。   他将程珊珊在背上往上掂了掂,程珊珊大概是脚踝有些疼,在被掂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伤处,疼痛感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下。   徐嘉言看了一眼程珊珊肿成小馒头的脚踝,蹙眉:“大叔,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药店或者卫生院?”   保安看了一眼时间:“卫生院是有,但是这个点了,基本上都关门了,药店倒是有那种开到10点的,我带你去。”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保安将他喊住:“小伙子,咱们这边的房子不比城里,跟着我走一点小路就到了,那边马路也没有这么宽,恐怕是开不了车。”   保安又走在了前面刻意放满了脚步,徐嘉言背着程珊珊缓步跟上。   “大小姐是不是脚伤了?”   徐嘉言应了一声:“掉下去的时候大概是崴了,有些肿。”   保安大叔哟了一下:“那可不得了,大小姐一看就是娇养在家里的,我们这边只卖一些跌倒损伤的红花酒,抹了以后记得要按摩几分钟轻轻揉匀。”   徐嘉言全部应下。   在农村里的小药店里面买了跌打药。   保安大叔家里药房不远,带完路便回家了。   小镇上面只有一家旅馆,徐嘉言开着手机导航,背着程珊珊往前走。   就像保安说的,这个小镇十分的小,他只走了不到5分钟,便看到了水果店旁边的一个像是民居一样的小旅馆。   好在虽然这个小旅馆一共只有3层,每一层只有4间房,但胜在环境整洁。   小旅店从门面到里面的地面和桌椅全部擦得光亮如新,前台台面上收拾的更是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一点点凌乱。   前台的妹子不认识徐嘉言,但认识他背上的程珊珊。   前台站起来,像是要过来帮忙扶下程珊珊来。   “客人,她是怎么了?”   徐嘉言往后退了一下,躲过了她的手,朝她道谢得笑笑:“没事,在山里将脚崴了。”   “你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珊珊她住在哪一间?”   前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逆天的颜值而盲目信任他,而是坐下来,翻着电脑上面的入住信息问他:“上报一下客人的基本信息。”   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用眼神扫描徐嘉言,活像他是个会骗人感情的渣男。   或者是像是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徐嘉言哭笑不得,把他能知道的信息都说了。   前台妹子才将眼睛里不信任的光隐下去,在电脑里又一阵噼里啪啦地一阵操作,抬起头问他:“你也开一间吗?叫什么名字?身份证拿出来一下。”   徐嘉言一只手托着程珊珊,一只手往裤兜里一掏,这才想起来,为了找她,自己的钱包还在车上没有拿下来。   他朝前台妹子歉意地笑笑:“身份证在车上,车子停在新建起来的农家乐前面的空地上,我能报一下身份证号吗?”   徐嘉言将身份证号码报了一遍,前台妹子登记好身份信息,站起身将旅馆的门给关了。   “你再晚一点回来,我们就要关门了。”前台妹子在前面带路,一边走楼梯一边跟徐嘉言攀谈。   徐嘉言有些意外,药店什么关门早很正常,旅馆一般不都是24小时营业的吗?   “我们小镇一般没什么人来,等后面的农家乐建成我们才会再多招几个前台,24小时开业。”   程珊珊住在3楼楼梯上去右转第一间最大最宽敞的一间。   徐嘉言定的那间在程珊珊的对门。   前台给他们两边都开了门。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进去,矮下.身将她放在了床上。   程珊珊被他放下来,迷迷糊糊地醒了。   “嘉言哥,我睡着了?”   徐嘉言将房间门关上,脖子上面还挂着药店里买来的跌打酒,药店给的袋子手提处向下拉扯的极大,大概是为了将袋环方便挂在他的脖子上带回来。   程珊珊捂着嘴拼命忍笑。   原本徐嘉言长着一张人见人爱的优秀皮囊,脖子上面套着这样一个丑拉吧唧的塑料袋,沙雕程度直线上升,活像叼着东西的哈士奇。   徐嘉言一脸无奈,将脖子上面的东西取下来:“你要笑就笑吧。”   走过去问她“先上药吗?”   程珊珊已经翘着脚将自己的行李箱的一角拉链拉开了,她从里面拿出换洗衣物来:“我先洗澡吧。”   徐嘉言看她艰难地蹲下去,又艰难地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翘一翘地往浴室走,走上前几步:“要我扶你过去吗?”   程珊珊跳开了一步,连连挥手:“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徐嘉言皱眉:“浴室里面话,你不要跳,宁可小心翼翼地走几步。”   程珊珊扶着浴室的门框:“嗯,嘉言哥哥,我知道的,你……你也去洗个澡吧,今天一起掉进那个坑里。”   徐嘉言让她先进去。   看到她安全进去并将浴室门关上后,徐嘉言才到自己定的房间里去。   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今天来的匆忙,什么换洗衣物都没带,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带换洗的内裤。   徐嘉言:“……”   可是不洗澡又不是他的风格。   好在这个小旅馆虽然小,但是给三楼的几个vip房都配齐了设备,其中就包括烘干机。   他进浴室洗了澡,光溜溜的将酒店里宽大的浴袍穿在了身上。   就是从来没有穿着衣服,而下面挂着空档的尴尬场面出现过。但愿待会帮忙抹药油的时候能够诸事太平,不然又叫珊珊误会他是个暴露狂……   他将换下来的衣服全部用洗衣液手洗干净,晾在小阳台上面的晾衣杆上,从房间里将烘干机提出去,放在阳台上面对着衣服吹。   他是拾掇好一切,算了一下,程珊珊要是洗头发的话,这会儿应该头发也吹完了。   他走到对面敲了敲门,程珊珊已经吹完了头发,穿着一件娃娃领的粉嫩睡衣坐在床沿上。   听到敲门声,程珊珊翘着单脚过去给他开门。   徐嘉言将门关上,药油之前就被他放在了床边上,现在他走过去,将要药油的外包装拆了。   半蹲在地上,一只脚曲起,另一只脚就半跪在地板上。   程珊珊坐在床沿边,徐嘉言将她受伤的左脚抬起,抗到了自己曲起的腿上。   徐嘉言先将自己的掌心搓热,两只手轻盈地落在程珊珊肿起的脚踝处,轻柔地打圈按摩。   第一下徐嘉言没有掌握好力度,按得有些疼,程珊珊皱着脸“嘶”了一声。   徐嘉言停下手:“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程珊珊摇摇头:“刚开始有些不适应。”   徐嘉言点点头,又低下头认真地开始打圈揉按。   程珊珊在最初的疼痛不适之后,慢慢适应了这点疼,按着按着居然有些舒服地昏昏欲睡。   徐嘉言一边按一边问她:“现在感觉怎样了?”   程珊珊一个瞌睡被他的问句吓醒,睁着朦胧的眼睛:“嗯,不疼了,你继续按。”   徐嘉言见她在这场不小心的意外里暂时缓过劲来了,终于决定在一边上药油的这个期间跟她好好聊聊。   “下次你不能再一个人,什么人也不通知到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徐嘉言将药油倒在手上揉开。   程珊珊抿唇,虽然她确实知道自己是莽撞了一点,但是归根结底除了那隐隐约约的嫉妒心作祟之外,还有她想要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的自尊心在其中的作用。   她犟嘴:“还不都怪你。”   徐嘉言将揉开的药油分开两只手轮番按揉进程珊珊红肿的地方,被她一个大锅扣下来,差点气笑了:“你自己偷偷来了,要不是我今天开车去你家找你,我都不知道你一个人来了这么远的地方。”   程珊珊其实底气不足,但她其实有很多的话,也有很多的委屈。   “是你,就是你,你个花心大萝卜!”   程珊珊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从小锦衣玉食,在富贵窝里养着,从来没有被短过或者缺过什么东西,向来只有别人费尽心力讨好她,不论在金市这个圈子里,还是在学校里,她永远是众人簇拥的对象,她永远都跑在别人的前面。   却一直在一个毫不起眼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身上连连碰壁。   她的两段感情,基本都和这个女人纠缠。   那种不甘和难堪,也是这一次她独自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想要换个心情的原因吧。   徐嘉言简直冤枉透顶:“姑奶奶,我什么时候成了花心大萝卜?”   程珊珊眼眶都有点红了:“你明明还喜欢吴娇,偏又来招惹我。你还说你不是花心大萝卜?!”   徐嘉言蹲的有些麻了,将她的脚小心地放下:“姑奶奶,你可冤枉死我了,我什么时候还对吴娇念念不忘?”   徐嘉言早在建议假装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她可能对自己有一些误解,不过后面为了让他们能够有一个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机会,他选择了暂时隐瞒,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再解释,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差,给这次意外埋下了祸患。   徐嘉言挨着她坐在床沿上,低下声音解释:“当年出国的时候,我确实抱着换一个环境,专注我的学业,忘掉她。我向来对我自己定下的目标非常坚定,事实证明,在国外的这几年,我渐渐打开了心扉,也早就接受她喜欢别人的事实,回国在她的喜宴上,我是真的早就忘了她。”   程珊珊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还祝福她说那样的话?整的自己像个大圣母,而且还为了她醉的不省人事。”   徐嘉言想起最开始认识她,好像就一直被她喊圣母,不禁笑了出来:“你当真以为我是圣母呢?我是真心祝福,更不是强颜欢笑。我当时回来,圈子里大大小小的公子哥,也看我笑话呢,走哪就有人给你敬酒,不喝就是还没忘记呢,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程珊珊点点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那凯琳说你从来都不拍人像,你……为什么要拍吴娇……你还说不投入感情你拍不出好的人像来,但你拍了吴娇,她……”   徐嘉言搂着她的肩膀,欺身上来,亲住了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唇。   程珊珊话还没问完,原先有些推拒,双手抵在徐嘉言的胸膛上,小幅度地挣扎。   但随着唇齿的摩挲,尝到了彼此的甜味,徐嘉言吻得缠绵而温柔,她慢慢沉溺其中,身体柔软下来,被徐嘉言整个抱在了怀里。   程珊珊两只手也因为姿势难受,自然而然地将手环在了徐嘉言的脖子上。   两个人转换角度彼此互换气息,就这样纠纠缠缠亲了10分钟。   程珊珊被亲的全身软绵绵,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的手臂。   他们两个人亲得有些忘情,停下来的时候,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动,声音有些暗哑:“我拍摄任何东西都是带入了我的感情,我的老师善于拍摄人像,会捕捉一切美的事物,我尝试过很多次,但都缺那么一点点情感,可能在别人看来很完美的作品,对我自己来说,根本无法过心里的那一关,我曾经以为那些被我拍的人。是因为我对他们没有那么深沉的感情。”   程珊珊:“所以你就拍了吴娇?”   徐嘉言嗯了一声:“可惜,拍出来的效果也是不尽如人意,甚至比曾经的作品还要差一些,从那一次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尝试过拍人像。”   表衷心道:“有朝一日我的人像技术得到提升,我也只拍你,如果连你都拍不好,我就一辈子不再拍人像了。”   程珊珊笑眯了眼睛:“肉麻!”   程珊珊伸出脚不重不轻地踹了他的小腿一把,徐嘉言下意识向旁边闪了一下,但他显然忘记了自己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除此之外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程珊珊踹过来的脚收脚的时候不小心勾住了他浴袍的一边,另一边被徐嘉言躲闪的时候带开。   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大腿和大腿根部来。   程珊珊捂住眼睛,惊天动地地喊了一声:“啊!!!”   “徐嘉言你个老流氓!”   徐嘉言简直百口难辩,连忙将睡袍穿好,拘束地站在一边,尴尬一笑:“我……我先回去了。”   ***   徐嘉言办完了他的摄影展,在国内基本上便空了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陪一陪珊珊大小姐。   然而程珊珊扭伤了脚,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远行去采风。   她的写生的装备也在这次的大坑里摔得七零八落,为了她的一个梦想“牺牲”了。有些设备全是国外的设计大师特意定制的,想要再次弄齐这些设备,还需要一段时间。   第二天徐嘉言就开车载着程珊珊回到了程家。   早上程珊珊有给李隽打过电话,大概中午时分的时候会到。   李隽早在他们半小时前就在门口等着了。   程珊珊从车里被徐嘉言抱下来,翘着一只脚站在院子里等徐嘉言停车,   李隽走上来,红着眼睛,一把将程珊珊抱住。   “宝贝,你吓死妈妈了。”   程珊珊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   母女两人抱着在院子门口嚎啕大哭。   李隽:“都怪我不好,你一个人去也不陪着你。”   程珊珊:“妈,我以后不再任性了。”   李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徐嘉言停好车,原先想要将程珊珊抱进去,程珊珊摆了摆手,表示想自己走进去。   程珊珊一只手搭在徐嘉言的腰上,徐嘉言搂着她的肩膀,陪着她慢慢走。   李隽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过头看一下他们。   她掖了掖眼角的泪,眼睛里慢慢有了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得经过今天这样的一件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种特别的甜蜜在里面。   总之是那一种别人怎么也无法插嘴的甜,和从前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一点点拘谨在里面又有很多的不同。   现在怎么看这个无形的拘束的墙已经没有了。   他们进了门,阿姨们已经将烧好的饭菜上了桌。   李隽给他们两个人拉椅子,一边帮着搀扶着程珊珊坐下,一边牢骚:“我看啊,珊珊她这次一个人跑去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闲的。”   程珊珊撅着嘴,表示不服:“妈,你才说担心死我了,现在又嫌弃我。”   李隽弯起一只手指头给了她脑门一个肉栗子:“我这哪是嫌弃你,我这是担心你。”   程珊珊捂着脑门吃痛一声。   李隽给程珊珊摆好碗筷:“唉,可惜你们年轻人不愿意跟我们这些老人家一起玩,不然我也能陪陪她。”   徐嘉言哪能听不出意有所指呢,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程珊珊的碗里,又夹了一个给李隽道:“阿姨,您可一点不老,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您是我姐。再说了珊珊以后有我了,也不会一个人。”   李隽就喜欢他这一点,说的话全说在了你的心坎上,没有一处不舒坦的。   ***   徐嘉言还需要将展厅里面属于自己的作品带走,必须得去一趟,下午的时候他又开着车匆匆赶去了。   必须在晚饭前赶回来和他们一起用饭。   程珊珊脚受了伤,自己挪到了原来画室的阳台上面的躺椅里,双脚搁在前面的小茶几上面,气温暖洋洋的,她躺着有些昏昏欲睡。   外面阳光正盛,春时的院子里绿叶满枝,花香四溢。有蝴蝶在楼下小花园里飞舞,七色的翅膀载着金色的天光,泛着晶亮的荧光。   程珊珊躺在遮阴部分的阳台摇椅里,恬静地闭着眼,卷翘的长睫盖在眼睑上,随着忽然而至的春风微微抖动,像扇动羽翅的蝶。   美得像是入了画。   在画室透明的玻璃窗边静静驻足往里看,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思。   ***   凌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程珊珊了,过年这段期间,他们全家人去另外一个城市的乡间独栋别墅里热热闹闹地过新年,一直到最近才回来。   才刚回来没几天,就被一条消息砸的晕头转向。   他们一家人很是焦头烂额的一阵子,为了将这个负面消息压下去,这几天她哥和她爸几乎忙昏了头。   她也不敢随便出门,怕被这些金市其他有头有脸的人一人吐一口唾沫星子淹死。   唔,还是等消息压下去了再出门吧。   程珊珊这几天心思都不在金市的八卦上,被徐嘉言的摄影展,还有凯琳的那番话彻底打乱了心神,后面又一个人跑去了偏僻的小镇上。   这个消息经过凌晨和凌爸爸的努力,也没有在圈子里面扩散,但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就得到了消息。   这段趣事,未来很能成为这些太太小姐们,茶余饭后闲谈的笑料。   凌薇解了禁,便有些闲不住,给程珊珊发了10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她是个坐不住的,立马带着十万个卧槽和惊掉头皮的消息赶到了程珊珊家。   她风风火火地闯进去,连李隽都拦不住。   李隽倒是没有刻意地拦。   徐嘉言去整理展厅了,有个人来陪陪她也好,免得她受了伤无聊。   李隽远远看了一眼他们就走开了,留给小年轻一个单独聊天的空间。   凌薇一路闯过去,先是看了一眼程珊珊卧室没有人,又往画室找,果然在阳台躺椅上面找到了她。   程珊珊被她的动静吵醒,眯着眼睛,有种被吵醒后的不爽:“薇薇,你怎么又不通知就冲了进来?”   凌薇都来不及喘匀气:“卧槽,惊天大瓜,珊珊你不听绝对会后悔的。”   程珊珊从躺椅上坐起来,将受伤的脚抬到茶几下面。   凌薇这才看到她包扎后的脚,一脸诧异:“珊珊,你脚怎么伤了?”   程珊珊还没说话呢,凌薇脑洞大开,开始天马行空:“我靠!珊珊,你不会已经知道了吧?所以你是和吴娇去打了一架吗?”   这回换程珊珊一脸懵逼:“什么知道?什么打一架?我为什么要找她打一架?”   凌薇被她三连问弄得愣愣地:“为了我哥呗,不是,你真的不知道啊?那你的脚是怎么了?”   程珊珊面露疲容,一点也不想叙述自己傻逼兮兮的经历,总觉得自己说出来会被她嘲笑至死的。   于是程珊珊隐去了前因后果,就说了自己去她爸爸新投资还没有开始建造的天然景区里去写生。   那边的人们靠山吃山,为了防止饿了一冬天的动物出来破坏田地和威胁安全,他们在山下挖了很多陷阱的大洞。   她就是不小心掉进了这样的洞里面。   饶是程珊珊略去了很多的原因和细节,凌薇一边听一边哈哈大笑,笑的眼睛旁边细小的褶子都出来了。   程珊珊一点也不想说话:“别笑了,皱纹都出来了。”   程珊珊换了一个方向,上上下下打量凌薇:“才过了一个年,薇薇,你居然胖了。”   凌薇一脸痛心疾首,一副那是不能回首的痛。   “你都不知道那里乡下大别墅什么好玩的都没有,害得我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能不胖吗?我现在已经在减肥了,你就不要提起我的伤心往事了。”   程珊珊点点头:“行,那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惊天卧槽的事情,要是不够哇塞,你知道后果的啊?”   凌薇一点也不怕,虽然程珊珊就是一只纸老虎,更在于这个消息绝对劲爆。   “你最近不在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吴娇她出事了!”凌薇说起这件事,就满面红光,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   程珊珊皱眉:“吴娇?”   为什么她好像自从和凌晨有了那么一段求而不得的关系之后,她身边总要有点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程珊珊兴致缺缺:“她好歹是你的嫂子,你这么高兴干嘛?”   凌薇简直快要不认识她了:“程珊珊,你不会摔了一跤摔出毛病来了吧?这是你的台词吗?”   程珊珊抬眼看了一下她:“那我应该说什么?欢庆她终于出事了?”   凌薇一脸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点点头:“是啊,是啊,你不是应该跟我同仇敌忾吗?为什么我有种突然间友军叛变的感觉?”   程珊珊:“我就是不是很想关心她的消息罢了,哪有叛变这么严重?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和你哥早就不可能了。”   凌薇捏捏衣角:“我知道啊,你要不要重复这么多遍,而且我可提醒你啊,你就算选择嘉言哥哥,这个吴娇也是个不得不关注的人啊。”   程珊珊:“我和嘉言哥已经聊过了,他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   凌薇:“天真,要是靠不喜欢能行的话,我哥是怎么被她弄走的?就算嘉言哥不去招惹她,难保她不去招惹嘉言哥哥啊……”   程珊珊被她说的心里毛毛的,也有些紧张了:“应该不会吧?”   凌薇用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她:“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啊。”   “你现在能听我说了吧?”   程珊珊点头。   也是他们去了乡下的大别墅那边,有人将吴娇认了出来,原来,最初迫使凌晨放弃喜欢的程珊珊,选择和吴娇在一起,是因为吴娇设计让凌晨在早晨醒来的时候误以为自己将她这样那样了。   而且之后吴娇去医院做了产检,确实是怀孕了。   虽然最后吴娇选择了将这个孩子流掉。   原来吴娇喜欢上了凌晨,看上了凌晨的家底、颜值、风度还有能力。就想要跟前男友分手,前男友是真的喜欢她,但她说自己已经有了凌晨的孩子。   前男友留了一个心眼,在她做流产前花钱让那个小医院提取了胎儿的基因,他做了一份亲子鉴定。   程珊珊嘴巴都张成了一个O,难以形容的震惊:“为什么你哥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你居然这么高兴?”   凌薇心里美滋滋:“我当然高兴,这样品德败坏的女的,还是不要进我们家来破坏我家门的声誉才好,我爸妈肯定不会容忍她还在家里,我哥只要还是个正常男人,肯定也要离婚的。”   凌薇最后总结:“我早就受不了她了,要不是为了我哥。”   程珊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为了你的零花钱吧?”   凌薇笑嘻嘻靠过去:“人艰不拆啊,你还是不是我好姐妹?”   “唉,珊珊,你真的不喜欢我哥了啊?”凌薇还是觉得很遗憾,如果不是这个吴娇设这种卑鄙的陷阱,现在她和珊珊不就成了至亲了吗?   程珊珊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说什么傻话,我都有嘉言哥哥了。”   凌薇羞羞她:“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害臊了,肯定是跟嘉言哥哥学的。”   ***   徐凯和凯玲的展厅已经空了,清洁工正在打扫。   徐嘉言的厅有一半都已经取下来收拾好了。还剩下一半的摄影作品,需要取下来在自己的相框里裱好。   “先生,有个朋友找你。”清洁阿姨原本在隔壁厅打扫,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来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姑娘,说是来找徐嘉言。   徐嘉言才刚将裱在最顶上的照片,取下。从三角梯上面下来,转过头一眼就看见站在清洁工身后一声狼狈的吴娇。   她可以说很狼狈了,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尽管那时候的吴娇因为家境的原因,穿不起多么名牌好看的衣服,但至少每天的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的,但此时吴娇头发凌乱,衣服上面全是脏污,像是在泥地里面摔了一跤,经过许多天的沉积,那些泥点子就全部黏连在了她的衣服上面。   徐嘉言请她在一边坐下。   “抱歉,因为展厅马上要归还,我可能没法坐下来听你说。”   吴娇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红着眼睛流着泪摇摇头,一言不发。   徐嘉言看了她几眼,又继续去整理他的照片了,珊珊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饭呢,他得快一点装好放到自己的工作室,再开车去珊珊家。   展厅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徐嘉言上下三角梯子时发出的细微声音,隐约夹着吴娇低声啜泣的声音。   她孤零零坐在已经收拾好的空无一人的大厅里,身上一片狼藉,显得身影萧索而可怜。   她大概还在等着他像很多年前一样,走过来,轻轻摸摸她的头发,然后低声问她怎么了。   可惜等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在整理他的照片,连头也没有抬,好像并没有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哭声。   吴娇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她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嘉言,我能跟你聊一聊吗?”   徐嘉言站起来,将取下来的照片捆扎起来,用木头钢钉固定,发了条短信叫装卸的工人将厅里钉好的摄影作品全部拿走搬到货车上去,他得亲自盯着将东西送回工作室再卸到工作室的储藏间。   吴娇觉得才短短的半年时间,为什么两个曾经都这么爱她的人都变了。   这会她的眼泪真的遏制不住的流下来。   徐嘉言才收了手机,刚刚站定,余光就瞥见一个流着泪的皮球滚了过来。   徐嘉言心里一惊,连忙闪开。   吴娇收势不住,冲过去,撞在了展架上面,好在这个展架并没有玻璃橱窗。   她转过泪眼朦胧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嘉言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还好还好。”   他站在一边,尽量离吴娇远一些:“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千万不要再扑过来,我家那位脾气大。”   吴娇的委屈还没出口,感觉又尝了一口酸涩。   她颤着声问:“是……程珊珊吗?”   徐嘉言点头。   吴娇苦涩地开口:“我以为你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   徐嘉言惊讶地看她,不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因为那一次他去参加了婚宴,让大家都误以为自己还对她有请吧?   徐嘉言失笑:“其实连我自己在喜欢谁之前,都不能确定我喜欢怎样类型的姑娘。吴娇,我曾经是喜欢过你,但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久得像是在翻一页泛黄的报纸。”   吴娇失言,他确实对她无情了,他下意识在撇清他们的关系。   他喊她……吴娇。   “但无可否认,青春的感情无论怎样都很美好。你也有了你想要的人生,你有了凌晨,不管你们发生了怎样的摩擦,你们一定要互相理解和沟通。而我,也有了今后想要行走一生的人。”   徐嘉言说的很真挚,吴娇沉默了半刻,咽下嘴里的酸苦,涩涩开口:“嘉言,祝福你。”   直到吴娇走了,徐嘉言也没有过问她为什么一身狼狈,为什么没有和凌晨在一起,为什么吴娇这样惨兮兮的,凌晨并没有追过来,为什么她受了委屈不去找凌晨?   因为这一切都和他不再有关系。不管他们的日子是美满还是不幸,他们之间的生活都轮不到第三个人来置喙。   装卸工人将东西全部都装在了小型货车上面,清洁工人将最后一点打扫干净,徐嘉言等所有人员都走了,才将展厅的玻璃大门用粗链条锁起来。   徐嘉言背对着电梯的方向锁门,抬头的一瞬间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而来,在他转身的瞬间迎面冲着他的右眼一拳。   徐嘉言猝不及防被人往面门上一拳,他略微一闪,凌晨的一拳就招呼在了他的右脸上。   徐嘉言将未锁好的门锁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也是一拳砸在了凌晨的脸颊上。   凌晨被这一拳击的后退一步,靠在了门柱上。他迅速地站直,又挥出去一拳,被有准备的徐嘉言侧身躲过。   徐嘉言也立刻挥出去一拳,凌晨将方才挥出去的拳头竖起挡住了徐嘉言突袭过来的拳头。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自嘴角又挂了一份彩,两个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最后依次坐在展厅大门的门口,徐嘉言擦掉唇边的血渍。   “很久没见了,凌晨。”他张张嘴活动了一下嘴唇,“我和吴娇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徐嘉言一直以为是因为吴娇方才来展厅找了他的缘故。   凌晨愣了一下:“她来过?”   徐嘉言:“……”   合着你不是因为她来打的我?   徐嘉言“嘶”了一声:“那你是因为什么来打的架?下手还挺重!”   凌晨冲他抱歉的笑笑:“因为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徐嘉言不明所以。   凌晨却站起来,按了一下嘴角的淤痕,走出去几步才回过头来:“对她好一点。”   徐嘉言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今天唱的是哪出,但若事关程珊珊,他就不乐意了。他也站起来:“这是当然,我会好好珍惜的。我和某人可不一样。”   凌晨身形一顿,徐嘉言继续道:“还有,凌晨,你只管管好吴娇就行了,珊珊是我女朋友,我自己会照顾好的。就不牢你费心了。”   凌晨将掉下来的袖子挽起来,没再回复任何话,按下电梯走了。   ***   徐嘉言脸上挂了彩,将开着车带着货车往工作室方向开的路上,原本打算今天不去程珊珊家了,但转念一想,回去让她心疼一下最好。   徐嘉言弯着唇笑起来,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不自觉地嘶的一声。   “凌晨这家伙。”   徐嘉言专程去买了程珊珊最喜欢的那一家进口零食的stor,给买了一大筐的零食。   去的时候程家刚好准备好晚饭,佣人正收拾干净的碗筷往餐桌上放。   程珊珊翘着一只脚从画室一蹦一蹦跳出来。   徐嘉言在玄关换鞋,听到声音忍不住叮嘱:“你慢一点跳。”   程珊珊跳过去靠他身上,声音轻快:“你回来啦?”   徐嘉言转过身,将身上的人抱进怀里,笑起来:“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程珊珊抬头看他:“我想你了。”   “你脸上怎么好几处都青了?嘴角还破了皮?我靠,徐嘉言你出去打架了?”   徐嘉言被她逗笑,笑起来又撕扯到伤破的地方,牵动了一下眼角上的皮肤。   “没有,你先去坐着,让我换一下鞋子。”   程珊珊“哦”了一声又跳回去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叮”的一声弹出凌薇的信息。   凌薇:[我靠!!!啊,珊珊,你知道吗?我这么沉稳的哥哥,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打架了。]   程珊珊皱眉,瞧了一眼挂了一脸伤走过来的徐嘉言,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程珊珊:[你怎么知道是打架了?]   凌薇:[他挂彩了!脸颊嘴角,一看就是拳头打的,他还骗我说是摔跤摔得。他以为我是傻子吗?]   程珊珊:“……”   徐嘉言坐下来,程珊珊双手放在他的脸上,反反复复看他的淤青,心疼地皱起眉:“是不是被凌晨打的?”   徐嘉言抬眼,讶异:“你怎么知道?”   “薇薇说他哥也挂彩了,所以我猜的。”程珊珊跳下沙发去隔壁的收纳间翻箱倒柜找药箱。   “找到了。”她拿出来几种化瘀消疼的,“等吃完饭再抹上。”   李隽从楼上下来:“言言到了呀,那我们开饭吧。”   程珊珊还捧着徐嘉言的脸看:“凌晨打的也太狠了,你的小酒窝都肿了,不行,我找他算账去,他凭啥打你啊。”   徐嘉言失笑,将她拉住:“我也狠狠揍回去了,先吃饭吧。”   吃完饭,他们在书房的长桌子上面规划后面要去采风写生的地方。   “就这里吧,这个古镇之前我就想去的,但是凌薇有事,我一个人也觉得没意思,我们第一站就去这里吧,然后从周边一点点延伸开去,去各种地方?”   程珊珊指着地图上面的一个古镇,那个地方他曾经去过一次,有拍过一处浪漫的古镇落日,小桥流水下的夕阳,美如仙境。   徐嘉言点头,他去过就能知道哪些地方有好吃的,哪些地方风景美。跟喜欢的人一起故地重游,肯定是另一番滋味。   程珊珊将第一站勾上:“嘉言哥,我们明天就去吧?”   徐嘉言握着她腰的手一紧:“明天去?你的脚好了?”   程珊珊:“没好,你背我呀。”   程珊珊放下地图,跳到他背上:“以后我脚好了,你也要背着我。”   徐嘉言背起她,带着她在屋子里转圈。   “嘉言哥,以后你还办摄影展吗?”   徐嘉言背着她从书房绕出去,在程珊珊家的后花园里慢慢散步。   “办,不过不和他们一起办了,以后只和我们家珊珊一起的才办。”   程珊珊趴到他背上脸颊贴过去,和他脸颊贴着脸颊:“你是说,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办联合的展吗?”   徐嘉言点头:“不知道珊珊大小姐愿不愿意。”   程珊珊催他继续走,笑眯眯道:“那我要看看以后你的表现了。”   徐嘉言背着他快速地奔跑起来:“请领导考察。”   “哈哈哈哈,嘉言哥,你跑慢一点。”   徐嘉言停下来。   月亮从天边升起,挂在院子里的巨大常青树梢上,明亮的银白色。   星星披上朦胧的纱,寥寥几颗挂在不远处。   徐嘉言和程珊珊一起仰头看那一弯月。   “珊珊,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嗯?”   “我爱你。”   徐嘉言侧过脸,半边脸被月色的清辉照着,半边脸和程珊珊贴着。   程珊珊心中一动,唇角一勾,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低声道:“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专栏点点收藏作者吧~   求收藏专栏《等月亮》、《妒春袍》   下本《等月亮》文案:   1.   圈里都知道,家世显赫的谢嘉誉性情冷淡,又桀骜不服管,谁都无法让他低头。   但他有个青梅竹马。   许多人都见过,对谁都不假辞色的他会蹲下身为她系上散开的鞋带,也会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小径里单手背着她,另一只手提着她的水晶鞋。   众人都以为他们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连她都这么以为。   2.   陆霜微曾以为他们天生就合适,生来就般配。   直到谢嘉誉带回沈文舒,清纯干净、楚楚动人。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愿意放弃家产白手起家。   被家族打压,也不愿回头,低声下气去恳求曾经不屑一顾的纨绔,备受欺辱。   “那我呢?”   “你是我的妹妹。”   3.   谢嘉誉单干并不顺,昔日天之骄子只能住在破旧出租屋。   好不容易情况要好起来,又在沈文舒的手机里发现了男友ABCD。   他只是E。   当晚。   脏乱不堪的酒吧垃圾桶旁边。   陆霜微将烂醉如泥的谢嘉誉捡回了家。   4.   后来。   在自家楼下被学长表白到一半,被谢嘉誉打断。   陆霜微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提醒:   “哥哥,请自重。”   [若我是月亮,那你便是我的世界,只围着你公转]   《妒春袍》文案:   -   传闻,娇蛮任性、飞扬跋扈的华容公主,看上了志学之年就出征北伐立功,而后在又一次平定战乱时不慎双腿残疾的平北王。   平北王年少有为,铁骨铮铮,随父北上征伐,少年立功。虽金戈铁马、枪林箭雨走过,但为人春风和煦,铁胆柔情。   坊间皆为平北王愤愤不平,都道鲜花要被牛粪强采了。   一日,御花园设宴,宫人偶然在假山一角撞见,不良于行的王爷摇着轮椅一步一步将公主逼到假山石上。   公主一双凤眼惶惶如受惊的幼鹿。   只听王爷喉间含着笑,嗓音沉沉诱人:公主,愿赌服输,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公主发间沾了水,雾气蒙蒙的眼睛垂下来,战战亲在了王爷唇角。   当夜消息传到了坊间。   有暴躁市井开口,只道是一腔“关心”都是喂了狗。   书铺怒而连夜书就一副对联。   上联:王八对绿豆。   下联:铁盖配铁锅。   横批:绝了。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