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季庄殊抬头看到这人站在门口用奇怪又呆呆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
“没，我在内心刷刷刷撤回对你的一次次的骂骂咧咧，且深感懊悔，我有罪。”
“……”
谢谢，你可以不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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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庄殊直接按了机关，墙壁门开，用甬道，很长。
随着他们进入，墙上壁画跟灯光自然点亮。
隋炘观察了一会，提起以前见识过的蟒山地道以及王八岛地道给她的灵感。
“为杀人私利的建筑，果然是没有人文感的，不同于你们这样的大贵族为沉淀氏族底蕴而用心。”
她再不懂艺术也看得出这些壁画蕴含的知识传承厚重感。
连石头都是很珍贵的一些稀有矿石——没错，就是玉啊翡翠以及鸡血石这类石体。
季庄殊：“我以为你会骂我们这些人是吸血鬼。”
隋炘：“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人类群体是达成绝对平均资源分配制度的，时间越久，越是拉开距离，然后反复鸡肋，反复重塑秩序，只要世界不毁灭，没什么好骂的。”
“我就是嫉妒。”
季庄殊也算习惯她的坦诚，“你想得开，大概是因为你足够优秀，有能力跨越阶级。”
简而言之骂得最凶的那些人，其实是最无能的那些人。
真正有资格骂的是那些实际被掠夺，被践踏，被欺压的无辜之人，他们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点，季庄殊很清楚。
“以前在一部剧里面看过一句话——太厉害的人，他成不了一个绝对的好人。”
隋炘：“《繁城之下》？”
季庄殊：“嗯，越黑暗，越看不到来路的世界，越在崩溃的文明提醒，想当好人就越难，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何不去偷呢？”
很早之前就都知道这人的异能擅长藏匿伪装，这是最适合小偷的技能，可是见她设计这么多大局，各种争抢掠夺，但除非有人实际攻击伤害她，她却很少偷盗一些不相干的人。
隋炘暗想：难怪之前突然提到“偷”这个字眼，她不是在损我，是疑惑呢？
不过这是个好问题。
“你没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事，搞不好以后去真去偷了……”
“不过反省一下，如果盲目仗着一种能力的优势无限制去盗取别人的东西，对内，其实不会提升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对外 ，失去了他人对自己的敬畏，在道德层面上多了审视跟厌憎。”
“都说天下要乱了，道德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你我都知道，越是乱世，利益是最好的勾连因素，决定了你以后能纠集多少人势去围攻别人，但道德跟智慧层面的权威光辉，能决定你被人围攻的时候，有多少人愿意临阵倒戈。”
她看不上道德跟情感，但不得不承认自古以来，它们是最好拿捏人心的东西。
值得利用。
季庄殊忽然停下了，偏头看她，眼神有点奇怪。
隋炘愣了下，以为她干嘛了，于是双手搭在了她轮椅椅背。
季庄殊：“？”
隋炘：“推你啊，不然你干嘛停下，你都残疾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季庄殊：“自动的，不需要手动了。”
隋炘：“嗷嗷，我还以为没电了……那你继续启动。”
季庄殊：“到了。”
那你不早说……怪尴尬的。
隋炘转头一看，瞧见密密麻麻无数石块，每一块都长得不一样——这世上的自然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
但显然季庄殊认得出来，她按在其中一块上，噶擦，机关启动。
所有石块都如同魔方一样转移。
这是一个过程，隋炘看得赞叹不已，“虽说这里是天鲸府，但我之前察觉到这个书房里面有暗室，也想着你们大贵族也怪直接的，貌似异能者还是能窥探到的，也不怕被偷走东西，现在看来……
季庄殊：“这些石块里面，每一块都里面都藏了一些机关暗器，还连贯了整个空间里面私藏的其他设置，只要掌握这个秘密的人是被胁迫到达这里，只要触碰到这里的一块石头，改变它的位移，它就锁定这里所有生物，排除主人之外，其他人一律击杀。”
隋炘：“！”
她感应不到这些能量，因为——这些石头外面都附着了大量的D元素。
可想而知当年的季氏是什么级别的狗大户。
再反推一下，嵇林别樰的母族又是什么级别的庞然大物。
但她们败了。
隋炘垂下眼，她现在对三种资源最感兴趣。
1，纯生物能量，化石能量或者尤克能源这类的复合生物能量。
2，菌群体。
3，D元素。
1决定了她的无限进化，2决定了她想抗衡1进化带来的先民烙印风险，3决定她得到1的能力是否会被克制，或者遇到其他同类天赋者被专项对付。
真正浮出水面的强者不会死在自己的缺点上，因为对缺点有预知跟防备，唯独对优势过于信任。
她不愿意偷盗就是因为这个。
偷来偷去的，都是那点子鸡鸣狗盗的技术，也等于圈定了自己的出入场合，便于他人设防，迟早会死在偷盗上。
真要偷，就得玩更高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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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庄殊不知道隋炘眼馋她家这些堆砌藏宝库的石头，倒是好奇后者到底会选哪些宝物。
不过石块重组已经结束，出现了一条魔方缝隙通道——石头其实还在移动。
随时可以被触碰然后爆发未知的袭击。
还是那句话——依旧是血肉之躯，真爆发了，能抗住的概率没人知道。
所以隋炘也是蛮戒备的。
“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不怕我把你杀了，然后吃绝户吗？”
季庄殊：“……”
季庄殊：“吃绝户这个说法不是这么用的。”
“至于这个秘密，你能救我，我就还能掌控它，若我死了，一切就没了，说道理，我这样，相当于丹那些人现在肯定愿意进行异能实验。”
“投资风险而已。”
隋炘理解，就是觉得这人怪能做决断的，下手快很准，“而且，你告诉我这个秘密……还有别的原因吧。”
季庄殊嘴角微勾：“你没来找我的话，我死后，这里大概率会成为我那些敌人的口中餐，我可以不在乎这些外物，但我在意它被敌人取走。”
“这会冒犯我季氏一脉的尊严。”
“死亡也得有应有的价值，所以……到时候，我应该会主动邀请你，让你替我执行最后一环。”
意思就是一旦她死了，这个机关的秘密会掌握在隋炘手里。
爆炸后，到场的敌人杀绝，但宝物还在，还没到场的呢？敌人也是狡猾的，他们的核心人物一定在外面窥探。
这时候，隋炘入场，替她杀绝这些人。
酬劳就是那些宝物。
“然后，你也会希望我代替你照顾一些你死前还会记挂的一些人。”
“酬劳如此昂贵，我一定会答应。”
季庄殊没有否认，“但，也谈不上记挂，就是他们多少待我忠诚跟体贴，我这人……反馈不了更多了，至少要保人家一程。”
“以上是以前的盘算，但最后一步的退路不会变，还是这样。”
前面已经能窥见光辉，隋炘的胃也感觉到了迄今为止最恐怖的能量跳动，前面就是一个大宝库了。
季庄殊带着隋炘进入了宝库中各种品类的珍藏。
不乱，一点都不乱，不是因为东西不多，而是因为！
人家都有专门的房间堆放！
不是架子哦，也不是划分区块，而是单独的房间！
隋炘心态都麻了……
“我能加一个辱骂吗？”
“不能。”
“狗大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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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类古籍，人文雕塑，上古秘书，蕴含强大能量的宝石……
隋炘站在大厅中间，咬着手指思索——季庄殊不知道这狗东西决定不了，正在跟神棍似的问她的饭桶胃。
胃胃，在不在，在吗？
告诉我我要选哪个？
哪个房间哪个东西？你选啊选啊选啊！
很快，隋炘的胃给了答案，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决定。
胃又没思维，只有本能。
隋炘选择了化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