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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Ⅰ+Ⅱ(1-8部全集)_分节阅读_第167节
小说作者:天下霸唱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1.9 MB   上传时间:2017-09-16 12:46:56

  奇怪的是那具尸体被火焚烧,却并未产生烟雾,也没有浓重的焦臭气味,反倒是有一缕隐隐约约的冷香气息,正诧异间,忽听墓室四壁间一阵悉悉挲挲的轻微响动,我心中暗道这是正点子来,悄悄对众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提起精神仔细看着。

  只见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南斗墓室的墓砖缝隙里,接二连三钻出许多体形瘦小的“陵蠡鼠”来,这种灰鼠生活在阴暗的地下,因其喜食“脱胎虫”,脱胎虫也称“陵蠡”,故而得名。

  “乌羊王古墓”如今已成了虫鼠之辈的巢穴,那些灰鼠原本十分惧火,但似乎受不住焚烧物尸体所产生的香气,数十只陵蠡鼠绕着尸体围成一圈,伸头探脑地伏在地上,群鼠目光闪烁,又惊又怕地盯着火堆。

  我不知那些老鼠在搞什么名堂。也想不出出古墓里如何有“降仙”出现。那若有若无的女鬼哭腔,究竟是从什么东西上发出来的?心下疑惑重重,眼前的景象更是离奇诡异,如同置身与迷雾当中,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我感到身旁的幺妹儿瑟瑟发抖,她这种山里人,从来都是相信“降仙请神”之说,虽然现代此风已然不盛,可在荒僻地区,仍然是有人从骨子里信服,而且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所谓的“降仙”,百分之九十九请不到真仙,一是这世上未必真有仙家,二是请降之术近乎行巫,真有仙家也不一定应念而来。

  请上身附体的可能都些“狐、黄、白、柳、灰”之属,也就是“狐狸、黄皮子、刺猬、长虫、老鼠”一类的生灵,因为此辈狡猾,最具灵性,所以合称“五通”,取通灵之意,也俗称“五大仙家”。有道是“物老为怪”,那生灵活得年头多了,就擅于蛊惑人心。在民间普遍有“五通”成精为仙的说法,请降来的要不是这“五通”,也可能是些孤魂野鬼。这些东西很是难缠,不扒你层皮,就别想打发走它们。

  这些传说我多曾听说过,连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却从没遇到有真实可信的“请降”之事,以前听闻的种种乡间野谈,在我脑中五五浮现,此刻见墓室里的灰鼠从四面八方的砖缝里涌出,转眼间已不下上百只了,我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想那老鼠乃是五通里有一号的灰家,在南斗墓室中把女尸当做蜡烛燃烧,引得古墓中钻出许多老鼠,难不成以鬼音指迷的真仙就是灰鼠?它会不会附在我们这五个人的身上?”

  我想到这里竟是心惊不已,不觉出了一身白毛汗,但此时墓室中又出现了一些异动,却与我所料截然不同,在棺后借着火光看得清楚,那情形让我心头骤然一紧,暗道不妙,墓室中怎么会出现如此可怕的东西?

  原来那墓室中尸体遭火焰焚烧,火势已自烧到最盛之处,那具物女的尸身几乎成了一枚蜡烛芯,躯干头颅都熔作赤红的焦炭,暗红色的火光映在墓墙四壁,只见西墙的墓砖上显出一个漆黑的人影,体态丰满肥胖,看起来是个贵妇的侧身像。

  鬼影般的妇人轮廓,十分酷似我在墓道里所见的那些唐代壁画。我心下又惊又奇,原来南斗墓室中果然藏着一些唐代的妖物,多半是“观山太保”从哪个唐朝古墓里挖出来的,可壁画中描绘的情形到底是些什么?

  我看棺后的胖子有些按捺不住了,赶紧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沉住气静观其变,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这时幺妹儿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显得极是惊讶,多亏孙九爷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的一声“惊呼”才硬生生咽了回去。

  Shirley 杨也对我打个手势,让我快看墓室里边,我心知有异,急忙定睛看去,只见尸身上燃烧的火焰逐渐暗淡下来,满室灰鼠都如喝醉了一般,一摇三晃,缓缓爬向墓墙前方,不知是哪只老鼠触发了暗藏的机括,猛听“咔”地一声轻响,墓室那面有“鬼影”浮现的墙壁上,忽然缓缓转动起来,原来是一道“插阁子”的机关墙。

  随着一阵悉悉挲挲的怪异响动,暗墙后是一个端坐的女子,衣饰装束皆如唐时,那女子厚施脂粉,妆容妖艳,满身都是白花花的赘肉,皮肤红润细腻,似乎吹弹可破,但神姿消散,完全没有活人那股生气,一看就是一位唐代僵人。

  那鼠显得战战兢兢,纷纷拖着鼠尾,对着那具唐时古僵拜伏在地。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记得搬山道人的分甲术,乃是善用世间万物的生克之理,有一物必有一制,老鼠的天敌极多,猫蛇之物都以鼠类为食。据说老鼠遇猫,是闻声便伏,只要听见吃过百鼠的老猫叫声,灰鼠就吓得趴地上动不了劲了,但这种事只是民间传说,吃过多少硕鼠的老猫也不可能一叫唤就把耗子吓死,而且那从唐代古墓里挖出的僵人,对于老鼠来说又有什么好怕?

  我心中恍惚,就在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就听那唐装贵妇般的僵人好象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只觉头发根子都“刷”地一下同时竖了起来,但既是打定了主意要窥其究竟,只好横下心壮着胆子伏在棺后一动不动。

  这时就听那唐代古尸发出一阵鬼腔,如泣如诉缥缈虚无的“鬼音”,再次在墓室中出现。我心想僵尸真能唱曲不成?睁大了双眼竭力去看,一看更是吃惊,那体态臃肿的僵人身不动口张,而且背后就是岩壁,一缕缕鬼音都是从僵尸肚腹中传出。

  我暗道作怪了,原来吟唱鬼音的竟是“肚仙”,那也是请降的一种异术,听说会请“肚仙”的人,都是会“腹语”之术,利用“腹语”说话可以不用张嘴,不知究竟的人,当面见着这等奇事,自然是相信那术士肚子里有位“神仙”。

  但眼前所见却是古怪得令人费解,使腹语请降“肚仙”的怎么可能是一具尸体?死人的肚子里还会发出声音?

  断断续续的“鬼音”在我听来简直就是“荒腔走板”,我连听京戏都不太懂,哪里听得出失传千年的“鬼音”是什么内容,听了一会儿,被那古怪的声音搅得心下逐渐焦躁,正想从棺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把那唐代古墓里的僵尸揪出来看看是什么作怪,却见一旁的孙九爷猫着个腰,正用荧光笔写了许多字在漆棺的棺板上。

  我见孙教授支着耳朵的样子,多半是他听清了“鬼音”中的内容,为了防止听漏了,就把听到的内容临时记录在了棺材板上。

  孙教授写的字迹虽然缭草,我却仍可辨认,低头一看,他写的是:“巫峡棺山,地仙遁隐;群龙吐水,古墓遗图;武侯藏兵,棺楼迷魂;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

  Shirley 杨等人也看到了孙九爷的举动,众人心口砰砰狂跳,一来庆幸孙教授能够听懂“鬼音”古曲;二是“观山指迷赋”后边的内容,深意藏玄,令人难思难测;另外如何确定这段“观山指迷赋”是真的,万一是幽灵做祟,搞出一些假象来迷惑盗墓者,象此前所遇的那座“无影仙桥”一般,再次把人引入绝路送死怎么办?

  我又惊又喜,又是满心的疑惑,听得墓室中鬼音渐渐微弱下来,便立刻把注意力从棺材上移开。继续去窥探墓室中的动静,就见墓室中的灰鼠们,正鱼贯钻进墓墙后的暗室,它们就如同受到了催眠一样,爬得那唐代古尸满身皆是大小老鼠,唐代贵妇尸身的口部突然张开,从中探出一只干枯的爪子,揪住其中攀到头脸处的一只老鼠,一把拖进女尸嘴里。随着那只灰鼠“吱吱吱”的绝命惨叫声,瞬间就从僵尸口中淌出一缕污黑的老鼠血,只剩了一条鼠尾在它口边不断抽搐,鼠尾的抖动越来越是微弱,象是用来计算死亡的钟摆,无机地摇晃着。

  我想起唐代壁画中在那贵妇舌尖打坐的精瘦老头,不由得毛骨耸动。在心里打了个颤,此时不知是谁藏得久了腿脚发麻,或是被那僵尸吞吃老鼠的情形震慑,忍不住挪了挪腿,伸腿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漆棺,发出一声动静,墓室里燃烧的尸体跟随着熄灭,眼前一片漆黑,等我再打开战术射灯看时,南斗墓室中只剩下一具烧成焦炭的物女尸骸,墓室暗墙已经闭拢,刚才混乱的群鼠都没留下一丝踪迹,好象适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是还有孙教授写在漆棺上的数行字迹,真会使人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心中的骇异之情,久久不能平复。

  孙教授长出了一口气,靠着漆棺坐到地上,对我说道:“刚才在墓室中的是不是肚仙?我紧张得连神经线都快绷断了……”说罢,他自己反复念了几遍“肚仙”的指迷之语:“巫峡棺山,地仙遁隐;群龙吐水,古墓遗图;武侯藏兵,棺楼迷魂;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这些话都是何所指啊?什么是武侯藏兵?古墓遗图又在哪里?”

  我见孙九爷正自揣摩“观山指迷赋”,现在不好打断他的思绪,就站起身来向有暗阁的墓墙走去,刚走出一步就被孙教授一把扯住。

  孙教授问我道:“胡八一,你去哪?”他不等我回答,又说:“我想我已猜出些眉目了,结合我以前搜集整理的资料来分析,这段指迷赋应该是说地仙村藏得十分隐蔽,外人绝难寻访,好象还说古墓的群龙吐水处,遗有地仙所绘的一幅地图,在棺材楼里找到生门,就能发现地图了。你想想……乌羊王地宫有三层墓门,高处有雕刻苍鳞老龙的瀑布,咱们应当立刻去那里取出地图,然后……”

  我推开孙教授拽着我的手说:“先不忙着去,这段观山指迷赋真伪难辨,要是瀑布处有陷阱埋伏,咱们轻易过去岂不要吃大亏?胡爷我得先在这间墓室友里调查调查。”

  孙九爷奇道:“调查?你要弄清那墓墙后边的古尸是什么来历?”我点了点头:“肚仙之事格外蹊跷,不看个明白,我终究是不能放心,唐代的僵尸腹中即便真有肚仙,它又怎么会知道明代的观山指迷赋?反正早已失传的鬼音象是猫哭耗子叫,根本不象是人类的动静,我是连半个字也没听清楚,现在要不冒险查个水落石出,今后的行动就要冒更大的风险。”

  我心意已决,任凭旁人说出天来也不会更改,下意识地按了按携行袋里装的种种僻邪之物,对胖子和Shirley 杨一招手:“上吧。”我们三人做此等勾当都是老手了,彼此间的默契也是外人难及,根本无需临时部署,当即从容地绕过漆棺进了墓室,打开战术射灯走至西侧墓墙近前,在墙壁上筑篱式地搜索机关,想要把机关墙重新翻转开来。

  我从左到右,又从上到下摸索了一个来回,不见有什么机关,石墙厚重,凹凸不平之处颇多,正在我苦于无从着手之际,Shirley 杨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发觉……孙教授的行为太反常了。”

  

  第三十一章 行尸走肉

  

  在我看来,孙九爷的行为从来就没“正常”过,世上之人莫不为“名利”二字所累,为了一些虚空的浮名抛家舍业,更是不择手段地捏造谎言,下作到连他自己的老朋友陈教授都骗了,而且性格偏执,竟然跟个贼一样,在深更半夜里悄悄翻窗户溜进博物馆,进行所谓的“考古研究”,试问他这种人的行为,能用“正常”形容吗?

  但Shirley 杨想说的似乎并不是这些,她不想引起孙教授的注意,只是压低了声音告诉我:“刚才大伙在棺材后边的时候,我看见孙教授从……从他自己的耳朵里掏出一只苍蝇。”

  我闻听此言,险些一头栽到墓墙上,这厮也太不讲卫生了,多少年没掏过耳朵了?要不就是患有中耳炎,耳道里化了脓发臭,都招苍蝇了。

  Shirley 杨显得有些迟疑,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让我留心注意就是,我知道她肯定是发觉了孙九爷有些反常之处,只不过她怕我和胖子对孙教授作出盲目的举动,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还不愿把事情挑明了。

  我想起来孙教授确实患有中耳炎,而且此人常年埋头工作,向来不修边幅,也不能因为他不讲卫生的原因,就把他从这次行动中开除掉。Shirley 杨并非是那种挑剔细节的人,既然说出这番话来,想必孙教授的举动确实有异状。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心中猛然打了个突,转头问Shirley 杨:“你刚说孙九爷耳朵里的是什么?古墓里的食尸蝇?”Shirley 杨对我轻轻摇了摇头,适才墓室门前火光昏暗恍惚,不敢轻言确认。

  她如此说,我只有当做孙教授身上出现的就是“食尸黑蝇”,在这座被“观山太保”盗发空了的“乌羊王陵寝”中,凡有尸骸处便有“食尸黑蝇”的踪迹,包括那些死鼠死蛇,以及水潭里的死鱼,无一例外的都成了黑蝇的食物和产卵地,“食尸黑蝇”不比普通昆虫,它只接近尸体,孙教授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食尸蝇”?难道他已经死了?一具死尸又如何能够跟着我们一路进入古墓深处?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闪过,按“摸金校尉”盗墓发冢所遇“尸变”的观点来说,死而不化谓之“僵”,死而如生谓之“行”,难道孙九爷竟然是具“行尸”?想到此节,我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顺着脊梁直贯足心,下意识地回头瞅了孙教授一眼。

  一看墓室门洞处的孙教授正自盯着我看,他神色如常,在一副古板表情中,带着几分略显神经质的眼神,显得有些愤世嫉俗,在直观上使人觉得不太亲切,和我在陕西古田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我这才把心放下,暗想:“墓室里阴晦潮湿,生气龙脉早已经破了,死鼠死虫所在皆有,漆棺里的物女尸首也会招来黑蝇,我们和那些古尸骨未寒屡有接触,身上难免带有一些尸气,怎能只凭一只食尸黑蝇,就断定孙九爷就是行尸走肉?”

  我心中颠过来倒过去转了几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万里还有个一,“万一”孙九爷真是“行尸”怎么办?“黑驴蹄子”专克僵尸,听说也能对付“行尸”,据传“行尸”乃是尸化妖物,说话行为都和活人一样,却是专要吃人心肝的魔头。当年我祖父胡国华就遇上过这种事,凡事就怕先入为主。我脑中有了这个念头,就总觉得孙教授有问题,就想示意Shirley 杨和胖子帮我动手放倒他。

  Shirley 杨说:“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也许古墓里除了尸蝇,还有别的飞虫,我只是想提醒你留意一些,棺材峡中多有古怪,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咱们这次的行动可能不会顺利。”

  我点了点头,决定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孙教授就是尸妖之前,暂且耐住性子先不发难,有“摸金校尉”的“黑驴蹄子”在手,但有凶险也当可确保众人全身而退,我怕他怎地?

  这时孙教授在墓室门前催促我们:“怎么样?找到什么了没有?我估计那肚仙可能是种幻术,在南斗墓室中燃烧物女尸体就会现形,在古代确实有利用焚香催眠的方术,恐怕这间墓室里未必真有什么腹藏肚仙的唐朝僵尸。”

  我闻言一怔,觉得此事之奇实难思量,对孙教授说:“以前的古墓有种防盗手段,是在墓室里的油灯、蜡烛、清水、美酒、丹药之中,藏以毒药或蜃雾迷香,一触即发,可使人遭受圆光制幻,封师古竟然能将观山指迷赋用障眼法般的幻术藏在墓室里?是怎么做到的?”

  孙教授说:“那伙观山盗墓的术士,其所作所为多不是常人所想,我要是知道其中奥秘,直接就奔地仙村里去取周天卦图了,还跟你们在这空空的地宫里乱转什么?”

  我和胖子等人,见最下层的南斗墓室里找不到什么线索,就只得按孙九爷的提议,前往古墓最高处的“群龙吐水”之处。“乌羊王古墓”主从叠压,墓室众多,廊道曲折,但格局不离风水古法,是以星宿斗方位排列。我带着众人穿行其中,并不担心迷失路径。

  所有的墓道都要穿过墓主的“椁殿”,走到中层椁殿之时,只见巨石砌成的冥殿内,也是一片混乱,石奴石兽倒了满地,墓墙上至今还留有凿取金珠的痕迹,殿中一口硕大的石椁,椁壁上浮雕着巍峨险峻的山川,数重棺椁命盖已被揭开翻在一旁,里面的尸首明器全都不见了。

  胖子还不死心,打着手电筒拿工兵铲在里面来划拉:“这伙观山倒斗的孙子,搞起三光政策来比日本鬼子还狠,连点渣子都不给咱留下……”

  我对孙九爷说,“整座陵墓几乎都是空的,按照那些民间传说,当年地仙封师古是带了上万人进入古墓躲避兵灾。人过一万如山如海,那么多人都藏哪去了?”

  孙教授苦思片刻,才说:“棺材峡中有许多巫盐矿洞遗址,山里的洞窟极多,想来地仙村是在乌羊王地宫附近的某处洞窟里,咱们想找到它的位置还是要依靠观山指迷赋,除此以外应该没别的办法好想了。”

  孙教授认为“观山指迷赋”这条线索非常重要,他在劳改农场的朋友封团长,也未必知道此赋全篇,因为一路上走下来,从隧道入口处的无名尸体处,直到“无影仙桥”以及“观山神笔”,最后是墓室里的“肚仙”,每一处都藏有一段“观山指米”的暗示,地仙封师古这样做,肯定是出于担心泄露墓中机密的考量,可谓是“处心积虑、谋划深远”。

  现在从肚仙处寻得这段“观山指迷赋”,应当是关键之中的关键,“巫峡棺山,地仙遁隐;群龙吐水,古墓遗图;武侯藏兵,棺楼迷魂;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这段暗示,好似玄机深妙,教人无从揣摩。

  我们对“观山指迷赋”之言完全难以理解,只好商议着临到近前再做计较,而且我还十分怀疑,假如是孙九爷听差了其中内容,一字之差,可就是谬之千里了,到了古墓群龙吐水之处,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等着我们?

  这时幺妹儿给我们提供了一些非常宝贵的信息,她说“蜂窝山”里的手艺人,专做“机簧、销器、转芯锣丝、八宝暗轴”,甚至可以设计一些构思绝妙的城防工事,所以这一行里的人,最起码都具备“扎楼墨师”的本领,还要懂“五行八卦”的生克变化之理。

  “蜂窝山”中历来都有两位祖师爷,一位扎楼的老祖宗“鲁班爷”,另一位是设计“木牛流马”的诸葛武侯。

  “蜂匣子”里有一本压箱子底的秘籍,叫做“武侯藏兵图”,可以按图打造木人木牛,机括原理类似于做运输粮草的“木牛流马”,不过都是藏兵图里的机簧销器,全部是杀人用的机关,按照古阵法生克之道排列埋设,根据地形地势的变化,可以筑楼藏兵,亦可起墙藏兵,最是神妙无方。

  可正因为这套机关图谱是“蜂窝山”里的“镇山之宝”,所以流传不广,在宋元之际就已失传了,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打造“武侯藏兵楼”。幺妹儿听孙九爷反复念叨“武侯藏兵”,就将此事相告,也许“观山指迷赋”中提及的“武侯藏兵”,就是那种神秘无比的杀人机关,因为“观山指迷赋”后文也提到了“生门”。

  “蜂窝山”的李老掌柜曾给幺妹儿讲起过,“武侯藏兵图”中必有一个机关总枢为“井”,不把它的“枢井”拆除掉,就会被层出不穷的机关陷阱下毙命,此“井”必在生门当中,但井有“明、暗”之分,如果是暗井,就很难寻到,而且根据不同的构造设计,只有掌握机关图的人,才知道真正的“生门”所在。

  “观山指迷赋”最后这句“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大概就是指“暗井”方位,但以幺妹儿所知所学,就完全不知“两万四千,百单有七”之语是何所云了,并非是“蜂匣口诀”中的内容,即便换了李老掌柜在此,也多是半猜解不出。

  我想起卸岭盗魁陈瞎子,曾在民国年间大破瓶山机关城,按他所述那座“瓮城”应是属于“明井”销器。在倒斗行里,常有在古墓王陵中遇到藏兵楼陷阱送命的盗墓者,但真正见过实物的人应该很少很少。

  明代“观山太保”专盗古冢,保不准就从哪座山陵里,挖出这么一套“武侯藏兵图”的机关,藏在“乌羊王地宫”里作为地仙村的一道夺命屏障,不解开“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的暗示,怕是过不了这道“门坎”。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对此束手无策,连“蜂窝山”里的行家都犯难,更别说我们“摸金校尉”了,这隔行如隔山,一时半会儿哪想得出什么良策?

  我给众人提气说,我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象“地仙村”一般藏匿如此之深的古墓,在我看来,那位“观山太保”的首领封师古,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倘若作正常人的思维,绝难猜想出他的用意,可还有一说,毛主席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不遇艰难,不显好处,只要地仙古墓里真有“丹鼎”一类的稀世珍宝,也不枉咱们经历这许多周折艰险,此刻还不知地仙的藏兵图如何布置,是楼?是城?还是别的什么?但也别太过担忧,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先去实地勘察一番,咱未必就找不出对策。

  孙九爷却皱眉道:“说是这么说,眼前这番周折怕是不小,不能想得太乐观了……”说着话,他就跳着墓道里的石阶向椁殿上层走去。

  我担心孙教授走得太快脱了队,当即向其余三人一招手,在他后面紧紧跟上,上行的墓道阶梯下临积水,走在上面可以听见水声四溅,四周多处都有暗泉穿过古墓,墓中取的果然是水龙之脉,这时我觉得耳边嗡嗡有声,原来又有几只黑蝇在我们身边打转。

  我急忙挥手驱赶,在头顶战术射灯的光束晃动中,正见到孙九爷后颈上趴着一只黑蝇,食尸蝇身上的荧光好似微弱的鬼火闪烁。

  这回是看得分明,再不会错了,我一把拽住孙教授说:“且慢,九爷你身上怎么会有食尸黑蝇?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孙教授一愣,随即怒气勃勃地说道:“你胡言乱语地说什么?先前给我乱扣帽子也就罢了,怎么此时又说我是死人?我现在还没死,要死了也是被你气死的。”

  我说:“行,您还真够理直气壮的,您看此乃何物?”说罢张开手掌,把手里拿的“黑驴蹄子”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孙九爷的脸色骤变,如遇蛇蝎般“蹭”地退开一步,背靠着身后墓墙,点手指着我说:“胡八一,你小子欺人太甚,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拿黑驴蹄子作什么?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的人格!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跟你拼了老命!”

  我以前只知道孙教授在文革时被揪斗多回,戴过高帽,也撅过“喷气式”,白天批斗完了,晚上就关到牛棚里,所以对我和胖子这种当过红卫兵的人,他始终从骨子里有一种反感,很容易受到刺激,却没料到孙教授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反倒被他吓了一跳。

  此时Shirley 杨也走上来劝我,我以心问心,自己心中确实有些歉然,但转念一想,始终没见椁殿里有什么尸骸,空椁中纵有尸气,几百年来也都散尽了,在孙教授身边出现“食尸蝇”绝对是种异常的征兆,不可一时心软留下祸根,孙九爷是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试就知。

  想到这,我咧嘴一笑,对孙九爷说:“误会了,我是看您心事重重,为了让您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才特意跟您开个玩笑,怎能当真?这黑驴蹄子您要是看着不顺眼,把它扔了就,接着……”说着话我一抬手,把“黑驴蹄子”对孙教授投了过去。

  我心想孙九爷只要接住“黑驴蹄子”,他就不是“尸魔”,谁知孙教授见“黑驴蹄子”抛在面前,竟然一闪身躲在一旁,那“黑驴蹄子”撞到墓墙上就势落下,又被他抬脚踢进了石阶底层的地下水里,然后瞪了我一眼,斥道:“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周天卦图,我当着你的面吃了这黑驴蹄子都行,可我现在哪有心情与你胡闹!”

  我怔在当场,暗骂这老东西怎么如此狡猾,不仅不接那枚“黑驴蹄子”,而且一脚踢落入水,难不成这位引我们进入古墓的“孙九爷”,当真是一个死后化做了“行尸”的妖物?

  这些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的经历,使我不得不成为一个“怀疑主义者”,我让身后的胖子赶快再给我拿一枚“黑驴蹄子”,胖子却说:“哪回出门都带,可也没见顶什么大用,这回你不是说轻装吗?所以我看你带了一只,我就没带,我这不是想……想给包里留点地方,多……多装明器吗。”

  我又看了Shirley 杨一眼,她耸一耸肩,表示也没有带着“黑驴蹄子”在身边,我心中立刻凉了半截,早知刚才就不自作聪明扔给孙九爷了,这一来反倒弄巧成拙,现在却如何辨别他是活人还是行尸?这时忽听孙教授在墓道石阶上一阵冷笑,笑声中隐隐有种狰狞可怖之意,在本就阴森空寂的古墓中听来,分外耸人毛骨。

  

  第三十二章 空亡

  

  孙九爷的一阵狞笑只是瞬间之事,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绷住了脸孔,干咳两声加以掩盖,对我说:“你们莫急,人急办不了好事,猫急逮不到老鼠,先听我把话说完,咱们现在身处险恶之地,一切情况都还不明朗,眼下这话要是没用我就不说了,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别怪我批判你嘛,我知道你这个人向来多疑,但你不能异想天开无中生有,拿黑驴蹄子做什么?难道把我当作成了精的千年僵尸?简直乱弹琴!”

  现在不管孙九爷说什么,在我看来都是伪装出来的,我虽然不知他到底想要隐藏什么,但他脸色的突然变化,却已足够说明——此人肯定“暗怀鬼胎”,他为什么怕“黑驴蹄子”?他独自一个人落入南斗墓室中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古墓肚仙”发出鬼音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明白,那段在近乎幻觉状态下感应到的“观山指迷赋”,让人如何敢轻易相信?

  我脑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越发怀疑孙教授是从古墓中爬出来的怪物,否则他身上怎么会屡有“尸虫”出现?想到这,我暗中摸了摸“工兵铲”的木柄,只要看他的举动稍有异常,就一铲子削过去结果了他。

  此刻除了我和Shirley 杨外,胖子和幺妹子两个人还完全蒙在鼓里,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如此紧张,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全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墓道石阶上,僵持下的这几秒钟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仿佛连身边的空气都幺凝固住了。

  孙教授盯着我看了片刻,接着说道:“好了,你们怀疑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利用过你们,但这次大事当前,我也是拼着身败名裂的后果,才冒死跟你们来找地仙村古墓,咱们是各有所求,都是绑在一根绳子的蚂蚱,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对你们坦白的?至于为何我身边有尸虫出现,也不奇怪,墓室墓道里尸气沉重,附近又有暗泉,出现尸蝇尸蛆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我身上有,你们身上可能也有,做倒斗考古的还能在乎这些吗?反正尸虫也咬不死人,现在我孙学武干脆就发个毒誓,对于棺材峡里的事情,只要我对你们有丝毫隐瞒,让我背一辈子黑锅,今生今世,永无出头之期。”

  我没有真凭实据,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好再对他使用别的手段,可提防之意丝毫不减,这却不能怪我不信任他,之前在得知关于“秦王照骨镜”的真相之时,孙教授此人早已被我排除出“可信任的名单”之外了。

  可是,也正如孙教授所言,眼下双方都需要互相倚仗,共同克服重重阻碍,以便能够找到“地仙村古墓”,至于他深藏不露的真实意图,我无法揣测,但我确信他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孙九爷这种没有正式信仰的人,即便当众“起誓赌咒”,也显得轻于鸿毛。

  孙九爷的一番话,骗Shirley 杨是没问题的,Shirley 杨虽然聪慧机敏,但她却不懂诡变之道,对人对事都肯往好处去想,然而我早在阶级斗争中百炼成钢了,要是不能在我面前装得天衣无缝,哪怕露出些许破绽,就绝对躲不过我这双招子,岂能吃他这一套花言巧语,暗中决定暂且隐而不发,等找到“地仙村古墓”之后再做理会。

  我打定了注意,对孙教授说道:“凡事就怕带着主观成见,即便是伟人圣贤,只要在心里先有了偏见,对人对事就肯定会出错,多把好的认作歹的了,我承认我以前对九爷您有些看法,现在想想肯定是我多心了,只要您身上没有尸变的迹象就好,此事谁也别再提了,这就到古墓暗泉之处去看看武侯藏兵图的规模如何?”

  孙教授道:“这还像句人话。”言毕,拔足便行,我只得随后跟上,众人沿着曲折漫长的墓道,来到了位于高处的一间墓室里,此室只比椁殿规模略小,造的“天圆地方”,幕墙上的壁画保存尚好,看来未遭破坏,壁画中的人物细腰长身,装束奇异,身材远比常人高大,铺着数百具松皮棺材,棺板零乱,里面尸骸半露,皆是被盗发后遗留下的随葬棺椁,其中的尸骸全部是女子,估计多半是“移山巫陵王”的大小老婆。

  殿后陷在地底的一道峭壁间,贯穿着数条雕成苍龙的古老石渠,里面涌着暗泉,把地下水引向古墓外围,暗泉奔涌,水势很是不小,苍龙吐水的古渠后有个洞穴,是延着暗河水脉开凿,走势蜿蜒起伏,两壁间都是哗啦啦的水声。

  我们见墓道里没有什么“销器机括”,想来那“群龙吐水”,应当是在水脉缠结之地,便只好进入后壁的甬道里,去寻找水源穷尽之处。

  这条甬道长近数十米,尽头有道洞开的石门,出了石门就见是条地底岩层间的裂谷,宽可三十米,地面光滑平整,甬道两侧古壁削立,时有磷火闪烁,其上都是一个个猿穴般的矿眼矿窟,能见处满目皆是,密集得难以想象,数不清有几千几万,由于没有“强光探照灯”,在石门前看不到地下山谷纵深处的情况。

  我按古墓形式判断,这条地下裂谷可能正是“乌羊王古墓”的正门,我们由“乱葬洞”进入反而是走了后门,但没想到地宫前的墓道如此气象森严,虽然大部分是凭借天然造化,但仍然需要大批人力进行修整,这工程放到今天都难以想象,若与此间相比,那片利用矿窟改建的“青溪防空洞”,就是在显太过简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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