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琛也发现了。

　　这女人长得纤瘦，微微凸起的肚子对观察入微的他来说格外显眼，只不过秦墨琛没有苏可可道行深，不知道那肚子里怀的是蛇胎。

　　短暂的诧异过后，苏可可目光移至这女人脸上，细细打量她。

　　对方的面相让她微微皱了下眉。

　　为人骄横、行事冲动、自私，这些缺点就不说了。但她泪堂隆高泛黑，明显的贪欲纵欲之相。

　　苏可可从未见过这么贪欲纵容的面相，比小区里偶尔碰到的那个女人还要贪欲纵欲。

　　不过，这位女士的母亲，面相尚可，只是为人过于强势，事业心太重。

　　“苏小姐，这位顾莞顾女士就是我提到的那位病人，旁边这位是我的老客户汪女士，也是顾女士的母亲。”程瑞介绍道。

　　苏可可点点头，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风水师，你们可以叫我苏小师父。我身后这位是我的弟子兼男朋友，也是这位程医生的朋友，所以你们完全不必担心今天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汪女士拍了拍女儿的手，递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朝苏可可颔首，取出一份协议书，解释道：“苏小师父，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我这人生意场上混久了，凡事都习惯按我这一套章程来，这是一份保密协议，能不能劳烦苏小师父和您的弟子在上面签个字按个手印？”

　　程瑞没料到她还准备了什么保密协议，立马看向老同学，果见他皱了皱眉。

　　“汪女士，人是我找来的，您这样做难道是不信我？”程瑞问，有些不悦。

　　这位汪女士经常来他这儿检查身体，照顾他的生意，一来二去的就有了交情，算是个老熟人，但跟老同学秦墨琛一比，顿时就不够看了。

　　要不是这位汪女士带女儿偷偷来他诊所做B超检查，让他看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自己好奇，加上对方恳求帮忙，他才不会掺和这种事儿。

　　对方现在的做法已经引起了他的极度不适。

　　苏可可开门见山地道：“这份协议我不会签。我们修道之人重口业，答应过的事情自不会反悔，您若是信不过我们，大可以请其他风水师。”

　　说完这话，苏可可调头就走，还冲秦墨琛挤了挤眼。

　　秦墨琛：……

　　小丫头能耐了，会欲擒故纵了。

　　那汪女士还没开口，她女儿顾莞先急了，“哎哎，你不能走！”

　　程医生都跟她说了，这人只见了他一面，就从他身上闻到了蛇腥味儿，她听到这句话后，那天吓得一整晚都没合眼，这些天也是一天比一天恐慌。

　　B超片子上只能看到她子宫里面有八颗蛋，并不知道是什么蛋，可是这位小师父说……蛇腥味儿。

　　她隐约猜到了真相，吓得浑身发抖。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事儿，你不准走！”顾莞上前就要去抓她，被秦墨琛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苏可可驻足，回头看她，“又不是你让我知道的，是我自己本领高，自个儿闻出来的。我想走，你拦不住。

　　要求人帮忙，就得有个求人样儿，顾女士，你说是不是？”

　　顾莞咬咬牙，“我跟你道歉，求小师父帮帮忙。”

　　汪女士出面，打圆场道：“刚才是我的做法不对，小师父既然说保密，那就肯定能保密，不然这件事以后被曝光了的话，小师父你的信誉就没了，以后谁敢找你解决问题，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可可听出她是在警告自己，心中能理解，但还是有些不爽。

　　所以，她打算好好敲打一番。

　　“汪女士，顾女士，咱们做生意之前，我想跟你们说说我的规矩。

　　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来龙去脉，所以不保证最后的结果一定能让你们称心如意，但我既然插手了，你们就要给我出面费，此事可能涉及到五大仙家之一的柳仙，价钱还要翻上一翻。”

　　顾莞听她张口闭口都是钱的事儿，不禁心生鄙夷，但这种能拿钱解决的事情才好办，于是又松了口气。

　　汪女士心底也把苏可可归为了爱钱的一类人，只是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鄙夷之色。

　　“苏小师父，钱的事儿都好说，只要能帮我们解决这桩麻烦，您要多少都不成问题。”

　　苏可可笑眼弯弯地道：“汪女士确定？若不能解决问题，就这出面费，我要一百万；若能解决问题，这费用我要八百万。”

　　刚才还面露鄙夷之色的顾莞大吃一惊，“八百万？”

　　汪女士也瞬间变了脸。

　　她现在手里的所有闲钱加起来也就这个数，全给出去了，她自己岂不是要紧巴巴地过？

　　汪女士的态度顿时就变得客气了，一副商量的口气，“苏小师父，您看，能不能稍微再减一减？这么一笔钱，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苏可可笑眯眯地道：“我既然要这个数字，自然是确定你能拿得出来，汪女士虽然跟丈夫离异多年，但手中积蓄不少，你自己又开了公司，这个钱你拿得出来。”

　　汪女士一惊，不禁看向程瑞。

　　程瑞：……

　　“汪女士，我从不透露客户的私人信息。”程瑞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平静，态度疏离。

　　苏可可笑笑地道：“是看面相看出来的，跟程医生无关。”

　　“妈。”顾莞偷偷将人拉到一边，小声道：“现在我就只能找您帮忙了，这事儿不能让东洲知道，不然我就完了。”

　　汪女士皱眉想了很久，“莞莞，咱们也不差这一两天，我原以为小程是熟人，找的人也靠谱，没料到这人居然狮子大开口，妈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已经打探过了，咱们这儿有名的风水师都在殷氏玄门，还有可以咨询的店面，不如我们去那儿看看？”

　　顾莞想到什么，不赞同地道：“妈，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先让她看看吧，如果能帮我解决麻烦，现在你借给我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两人在一边嘀嘀咕咕，苏可可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忙着呢，这点儿功夫都能做好多道题了。

　　“你们若是还没想好，那就想好了再找我吧。只是，我看顾女士这腹中蛇胎已有近两个月，或许过不了几天就要产卵了，毕竟这是蛇卵，跟咱人类的胎儿可不一样。”

　　“什么？我女儿肚子里的这些是、是蛇卵？蛇蛋？”汪女士脸色大变。

　　苏可可正经脸道：“是啊汪女士，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蛋？鸡蛋？还是鸭蛋？”

第548章 以前，我做了混账事

　　苏可可不顾仍处于震惊中的汪女士，继续道：“人怀蛇胎，情况各有不同，能顺利产下来自然好，若是产不下来——”

　　她刻意板起了小脸，表情十分严肃，“听说有的蛇胎会直接在人肚子里孵化，也就是孕卵期和孵卵期都在肚子里，等蛇卵里的小蛇破壳而出，自然是要找地方出来的，你说，它们要是找不到出口，会怎么办？”

　　汪女士母子俩齐齐看来。

　　苏可可：“当然是凿穿肚皮钻出来。”

　　顾莞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颤，手狠狠抓着肚子，恨不得立马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掏出来。

　　“妈，妈！我害怕。”顾莞嘴唇发白。

　　汪女士连忙安慰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都会把事情往严重的情况说，别害怕，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可可直勾勾盯着顾莞，“你身上蛇腥味儿如此浓郁，除了腹中这几枚蛇卵的缘故，想必这段时间没少跟那蛇厮混吧？”

　　顾莞张了张嘴，想到什么，目光不停闪烁。

　　“莞莞，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啊？都现在了，你还不老实跟我交代！”汪女士表情难看，多了几分厉色。

　　“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莞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不是小黑？你没扔了它，还养着？”

　　顾莞连忙道：“妈，没有，我跟东洲结婚之前，我就把它送去宠物店了，现在早不知被转卖给谁了。”

　　母女俩的表情一阵变幻之后，最终决定让苏可可出面。

　　“几年前，我养了一条宠物蛇。”顾莞开口道。

　　苏可可微讶。

　　宠物蛇？竟然是宠物蛇。

　　如果是宠物蛇的话，那对方是柳仙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也或许已经成了柳仙，但因为意外被人捕捉，然后驯化成了宠物蛇？

　　但不管是不是柳仙，这蛇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性，否则就不能让这顾莞怀上蛇胎，毕竟物种不匹配。

　　顾莞说了一句后，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在场的两个男性，表情不定。

　　她继续道：“我很喜欢蛇，我养的宠物蛇是一条巨蟒，因为身上的斑纹是黑色的，很漂亮，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小黑……”

　　说实话，苏可可无法理解有人为什么喜欢养蛇，她觉得这种滑腻腻的爬行动物给人的感观实在不好。

　　但听了顾莞的解释，她好像懂了。

　　宠物蛇干净，起居饮食的要求相对简单许多，既不会掉毛，也不会吵闹，寿命也不短。

　　被驯化的宠物蛇性情温和，对人的攻击性很小，顾莞买的这条宠物蟒蛇，花了不少钱。

　　苏可可从顾莞的神情看得出，她是真喜欢蛇，尤其喜欢自己养的这条叫小黑的宠物蛇。

　　顾莞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父亲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她，但又忙于事业，疏于管教，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顾莞跟学校外的混混搞在一起，小小年纪私生活就已经很混乱了。

　　等顾莞上大学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她看上了身为系草的学长徐东洲，高调追人，一直追到对方毕业。

　　毕业之后继续追，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七八年。

　　这期间，顾莞只盯着徐东洲一个男人，徐东洲却前前后后交了三任女友，最后都无疾而终。

　　或许是那徐东洲被顾莞的持之以恒打动了，也或许是他尝试了几次失败的恋情后疲倦了，恰好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于是在一年前答应了顾莞的追求，两人很快成亲。

　　顾莞之前特立独行地养了条蟒蛇，她喜欢，别人却不喜欢，所以跟徐东洲结婚之前，她把陪伴自己四五年的这条蟒蛇送去了宠物店。

　　“……我真把小黑送走了，但最近我老是做梦，梦到小黑又跟以前一样，跟我睡同一张床，只是，又跟平时不太一样，它、它缠在我身上，对我……”

　　汪女士听不下去了，气得浑身发抖。

　　所以，这不是梦，是莞莞以前养的那条蛇不知道怎么偷跑出来，然后缠上了莞莞？

　　苏可可听完，盯着顾莞，若有所思。

　　“顾女士，你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隐瞒的地方，全都说了？”

　　顾莞微微一怔，目光闪烁几下，点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前我对小黑太好了，用最好的鲜肉喂它，还喜欢跟它一起玩耍，送走它我也很不舍，但我嫁人之后就不能任性地想干嘛就干嘛了，我没想到它、它居然……”

　　顾莞一脸羞愤，低头看向自己微鼓的肚皮，目光既畏惧又愤怒，还有点儿别的情绪。

　　苏可可点点头，“你最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也没有半分隐瞒，不然，我若是将那蛇招来，因为一知半解而不小心得罪了它，那后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什么？你、你要招它来？怎么招？”顾莞眼神飘忽，语气有些急。

　　苏可可看她这样，愈发肯定她说了谎，或者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