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越听越不对劲，最后直接冲周婷吼起来：“你他.妈傻了？这不明显给姜知招黑？”
周婷还想狡辩，姜知已经戴上耳机，一脸生人勿近。
按理说，她初来乍到，在适应新身份前很多事能忍则忍，但周婷的一番行为实在无法忍受，继续留用百害而无一利。
她现在身为十八线新人，通告没有多少，赚的每一笔钱都来之不易，犯不着浪费在一个花式给她挖坑跳的助理身上。
见她铁了心要赶自己走，周婷也收了那份低声下气，临走前一把扯下姜知的耳机，恶狠狠道：“一个没后台的十八线也妄想把苏晚晚比下去？我劝你别做梦了！除非…你找一个比陆总更厉害的金主。”
说到这里她咯咯笑起来，满脸不屑，“不过，你这么疯狂地倒贴陆总都不肯看你一眼，还能指望攀上什么高枝？”
姜知面无表情。
前座的季然听不下去，怒气冲冲走到后排直接把人扯下了车，他很想一拳砸下去，但考虑对方是女人，最后只挤出一声“滚！”
周婷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嘁！要不是为了那几万块钱的报仇和一部古偶剧的女三号，真当她稀罕待在姜知身边做她的助理？
现在虽说没有完全把姜知击垮，但这几个月搜集到的黑料也够她唱凉凉了。
走出百米远，她摸出手机，给一个神秘号码拨通了电话……
周婷离开后，车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而凝重。
季然小心翼翼打量着姜知的脸色，见她没什么表情，唯一双唇紧抿着，也捉摸不出她的心思。
不过，依她对陆凌寒的在意程度，突然被周婷狠狠扎了心，肯定不好受。
于是他摸了把脑袋，笨拙地安慰：“别听她瞎说！我觉得你比苏晚晚漂亮多了！舞也跳得好！稍微用点心准把她比下去！至于那个姓陆的……”
说到这里，季然稍稍停顿。
他想起之前说陆凌寒的不是，哪回没遭姜知劈头盖脸一顿骂？他不想把关系闹得更僵，后面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总之，你全当她放屁就是了。”
季然重新摸回方向盘，启动的那刹，后座的女孩忽然应道：“谢谢你，她说的话我没在意。”
季然安心：“不在意就好！”
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一句，“至于陆凌寒……”
季然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他僵着后背忐忑地等待下文。
然后就看到后视镜里的女孩坦然一笑，话里都是洒脱，“他怎么样，从今往后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
同一时间，片场正在拍摄几位主演的定妆照。
一间专用休息室里，薄时绯站在落地镜前摆弄领结。
这是造型师给他挑选的礼服，纯白面料，裁剪精良，加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矜贵劲儿，完美塑造出一名豪门贵公子的形象。
柯涵一边抓拍，一边唠叨：“你说你，闲得没事调戏姜知干什么？万一她当真了拉着你炒cp怎么办？”
薄时绯懒洋洋地挑了挑眉，示意他宽心：“我试探了下，她没那些心思。”
柯涵咬牙：“忘了上次参加综艺，缠着你炒cp的那个女星了？还有那个mv女主，不也总做些惹人误会的事害咱们几张嘴都说不清吗？最可恨的是那个说被你拉去强行打胎的网红，我的妈，她那张整容脸拉出来能直接吓死人，谁下得了嘴！结果那些黑子跟无良营销号跟瞎了一样地疯转踩你，这些血淋淋的教训都忘了吗？还试探！哪个女人经得起你撩？”
薄时绯：“谢谢。”
“我不是在夸你！”柯涵气得差点当场去世，跳脚咆哮，“我是让你不要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开机仪式前你不是查过姜知资料了吗？她是那么安分的女人？”
查出来的东西确实和“安分”两个字沾不上边。
但……
想到女孩一脸怒容抽回手，并警告一句“自重”，他便忍不住牵起唇角，为她澄清道：“她对我没意思。”
柯涵愣了愣，然后得出结论：“她不喜欢男人？”
否则举国上下乃至亚洲其余国家的女性，谁能抵抗得住薄时绯的魅力？他可是坐拥几亿少女的娱乐圈顶流！
薄时绯理好衣服，扔下一句“毛病”转身走了出去。
出道几年，娱乐圈里各式各样的人他都接触过，有时候只需一眼就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而姜知，这个网上声名狼藉的女孩，他从她眼里根本揪不出丝毫的歪门邪念，如果不是真的很单纯，那就是太会掩藏。但，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可能尽犯些愚蠢的错误，让媒体抓住机会大肆泼脏水？
所以啊。
他眼尾上扬。
难得遇到这么干净的新人，他要不要发发善心，稍微照顾她一下？
谢谢“Hazel”小可爱投喂的地.雷×3~
第5章
姜知又回到了醒来时所在的那间公寓。
这里就像原身的感情和生活一样，凌乱不堪，真不知道每个月几千块钱请来的助理除了给她挖坑外还做过些什么。
花了三个小时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堆积成小山的空酒瓶和烟蒂如数扔进垃圾桶，暴露的夜店风衣服全部打包丢进储物间。
新的生活，就要把过去彻底清扫出去。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七点，姜知吃了点清淡的晚餐，准备洗碗的时候，手机消息轰炸似的响起来。
首当其冲是季然的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季然：快看微博！链接：】
【@季然：周婷这女的果然不能留！】
【@季然：赶紧找徐姐要公关稿，越快越好！】
姜知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她立刻点开那条微博链接。
@扒扒娱乐圈：咱们的夜店女王是不是酒喝多了没醒？今天又去片场耍威风了~【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的十几秒，却足以让一众网民炸开锅。
画面中，别墅大门前正发生着一起争执。
门卫正对着镜头，语气温和：“小姑娘你就先回去吧，下次记得带上工作牌，也免得我们难做。”
两名女子背对着镜头看不到脸，却能从其辱骂门卫的声音中想象出此刻的彪悍：
“区区一条看门狗的还来数落我？最好有点眼色，别不小心丢饭碗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当红女星，犯不着对这种人……”
隔着一定距离，对话有些模糊，但足以让人了解视频要传达的信息：当红女星、没带工作牌、耍大牌、辱骂门卫。
昨晚夜店豪饮大跳艳舞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这样的黑料，姜知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拍视频的人故意剪掉她向门卫道歉以及呵斥周婷的那段话，只将最具攻击性的谩骂呈现给网民，目的很明显——把她往死里黑。
民众都是极易煽动的，微博发出来不到半小时，已经有几千的转发和评论，底下那三个数字还在飞速增长。
@青椒回锅肉：呵呵，明星怎么了？高人一等了咋滴？不就是个卖.肉的骚.货？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鲤鱼王：没带工作牌妨碍门卫工作就算了，还骂人，嘴巴那么臭，吃屎了吧？
@绯绯你最美：心疼我们绯宝，居然要跟这种人拍戏！一人血书姜知滚出复仇千金剧组！
@景熠的老婆：今天我们跟对家统一战线！姜知滚出复仇千金剧组！
@村口小王：我爸爸就是门卫，为了小区住户的安全经常守通宵，职业没有贵贱之分，请尊重每一个行业的劳动者，谢谢！
@无敌美少女：姜知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评论区全是骂声。
姜知没敢再看，点回微信，照季然说的去找徐美莹。结果第二排就是徐美莹发来的消息。
【@徐美莹：我强调过多少次了？给我夹起尾巴做人！你又搞些什么幺蛾子出来！嫌黑料不够多？】
视频带有明显的针对性，并没有还原出事情的真相，于是，姜知把下午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徐美莹，这样更有利于想出更好的公关对策。
然而，一长串消息发过去，却只得到徐美莹的冷嘲热讽。
【@徐美莹：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这件事你跟周婷别插手，等我来处理。】
原来的世界里姜知也有公关团队，只不过她洁身自好又十分敬业，除了一些捕风捉影的虚假绯闻外，找不出丝毫能黑她的地方，所以，她是头一回遇上今天这种事。
既然经纪人这么说了，那她就把这件事交给专业的公关团队来做。
重新打开微博，这回没再看之前疯转的那个视频，而是点进了她的微博主页。
头像是一张自拍照，化烟熏妆的女孩俯瞰镜头，表情张扬。往下看，基本都是九宫格自拍，夹杂几条看不懂的碎碎念。
粉丝数量只有可怜的几千，评论更是寥寥无几，除了路人的谩骂和猥琐男的调戏外看不见一丝真粉的身影。
这哪里是明星？连普通的小网红都不如。
眼见义愤填膺的网民们像蝗虫般涌进了她的微博，姜知索性清空那几十条动态，并关闭陌生人私信。
世界仿佛一下子清静了，但姜知知道，要把身上的泥一点点洗净是十分漫长而不易的事。
盯着空白的主页看了半晌，最后，姜知把自拍头像换成了一张风景图：那是好莱坞的星光大道——她要重新前往的圣地。
*
心里压着块石头，第二天很早姜知便醒了。
原以为等了一晚上徐美莹肯定已经发出了那封道歉信，然而点进微博一看，她的主页还是干干净净，微信也没收到徐美莹的任何消息。
怎么回事？
她立刻给徐美莹打电话。
响了许久才有人接起，声音透着明显的起床气：“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别人不睡觉了？！”
姜知客气地问：“徐姐，我的事怎么还没处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徐美莹不耐烦地说：“急什么？这会儿网民关注度正高，可以趁机涨涨热度。”
姜知皱眉：“不是应该马上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