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剑解释：“雅克意思是。霍克医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马赛，然后消失。为什么在巴黎就消失？”

　　“影子公司派人接他？”

　　“不，影子公司的人不会露面，他会安排李飞到某个地方，然后安排霍克医生到某个地方，雇佣犯罪集团或者是保安进行安保，但是影子公司的人不会露面。这也就是称呼为他们影子的原因。”

　　说个地点，然后人来了，医生暂时不需要团队。先对李飞进行观察，检查，拿出整容计划。认为可以做这个手术之后，影子公司会安排一个小团队给医生。诸如霍克医生这水准。只需要一到两名护士帮助他就可以，麻醉，下刀到缝针他都能一个人完成。

　　聂左道：“无论什么原因，我认为我的情报很可靠。霍克医生在马赛。”

　　雅克看了眼戴剑，戴剑点头，聂左很少这么肯定。这么肯定一定有信心。戴剑道：“下一步？”

　　聂左道：“影子公司既然是专业公司，肯定有专业的医疗器械。甚至可能有专门的安全屋。我们要如何去马赛找霍克医生？”

　　三人沉思，巴黎护航对马赛了解不如巴黎，要寻找一个消失的人太难。本来可以骚扰他们关心的人，以求和外界联系。但是霍克比较特殊，他有一位前妻和两个孩子，前妻已经再婚，他现在是孑然一生。

　　聂左打开资料，查看李飞资料，道：“李飞和他小姨子都喜欢吃辣椒，湘菜，川菜，可以说一餐无辣不欢。目前正在检查、观察阶段，一旦动刀后，最少一个月不能吃辣椒，他们会不会先过把瘾？”

　　戴剑道：“就犯罪心理来看，如果李飞他们有个宽松舒服安全的环境，人本身的需求就会占据主动。李飞他们没有犯罪史，虽然到达了法国，但在完成手术前，仍旧是惊弓之鸟的心态。影子公司现在完全处于主导地位，手术前需要饮食方面配合，李飞会完全服从。他就想熬过这段时间。”

　　聂左问：“能不能从医疗药品方面入手？”

　　雅克道：“霍克医生既然消失，肯定不会亲自出外采购医疗药品。”

　　戴剑问：“你的情报来源中，为什么肯定霍克在马赛消失？”

　　聂左拿手机，发邮件到女巫的邮箱中询问，十分钟后女巫回了邮件。聂左道：“霍克在巴黎消失是他孩子生日前一天，查询通讯记录，孩子生日当天，家里座机接到了来自马赛的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为三分钟。电话是马赛一个公用电话亭。”女巫冒充霍克声音再次拨打座机，证实孩子生日当天那个时间接到霍克的电话。

　　戴剑眼睛一亮：“我们前面讨论问题很有意义，霍克本可以在马赛消失，为什么在巴黎消失？那说明有人接他去马赛。”

　　“然后呢？”

　　“肯定是送到目的地附近，霍克前一天给孩子买了礼物，生日当天会到达，他在生日当天肯定忍不住还给孩子打了一个电话。”戴剑道：“我们能不能这样认为，霍克所处的地点和公用电话亭很近？”

　　聂左道：“不对，既然霍克要求给孩子打电话，为什么不提供一次性电话呢？”

　　“我们查询孩子家通讯记录，可以追查到一次性电话使用的地面基站位置。”

　　“那使用公用电话，我们立刻可以定位到公用电话位置。”聂左道：“请巴黎护航帮忙，我们先调取电话亭附近的监控录像。”

　　第三百七十九章 隐于市

　　监控录像调取来了，画面中并没有霍克医生。聂左和戴剑下了结论，霍克医生是乘车直接到达电话亭，在监控盲点下车，进入电话亭。那代表霍克医生所处位置和电话亭有相当距离。

　　没有意义吗？不，有意义，道路监控锁定了一辆车。这辆车从a点监控消失，并未进入b点，四分多钟后，出现在b点。a点和b点的盲区只有十米，所以这辆银色小轿车内十有八九就是霍克医生，他们虽然特意选择了监控盲区的位置打电话，但是汽车还是暴露了他的行踪。

　　追击汽车，汽车是从马赛旧港出现的，再追击就没有意义了，找不到了，应该是汽车停在了监控盲区。追击汽车前往电话亭，汽车在消失地方出现。

　　马赛旧港并不旧，也马赛的精华所在，码头位置有无数的渔船、游艇，当地还有不少人清晨就会出海捕鱼，附近有个海鱼交易市场。这边有民宅，也有公寓式酒店，游客也非常多。有游客会跟随渔民一起出海捕鱼，也有游客就在港口边钓鱼。甚至还有渔船改造的渔船酒店。

　　“这地方人多了去了。”戴剑对马赛还是比较熟悉，调出图片：“海边建筑物很密集，游人多，本地居民多，渔民多。”

　　很漂亮的地方，海面上整齐排放着船只，大部分是中小型的现代船只，可以做渔船，也可以做为游艇。还有三桅杆装饰的船只。在码头位置，一排人在垂钓，很热闹。还有著名的旧港酒店就在距离海边两百米位置，一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大海上的船只，赏心悦目。

　　旧港酒店左右和后面几百栋建筑，有私人住宅，有公寓酒店，都不算高。这地方要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雅克道：“我们不能持照片去找人，会打草惊蛇。目前我们优势是影子公司只防备警察，而没有防备我们。”

　　戴剑道：“赵昂还没到？”

　　聂左回答：“没，飞了一半，又迫降了，飞机上有个六个月的孕妇发生危险，他现在在巴基斯坦。”

　　“希望他能在六十天内到达法国，否则签证就过期了。”戴剑有些幸灾乐祸：“幸亏没和他一起走。”

　　聂左道：“说正事，既然霍克出没。肯定有人见过他。我们要采取哪个办法？拿照片去寻找，如果是我们先发现线索，那么我们就占据主动。如果是打草惊蛇的话，那霍克肯定跑没影。影子公司虽然不直接接触他们，但是外围肯定会有他们的人。”

　　戴剑点头：“我的建议是找车，不找人，找这辆车。除非这辆车是霍克出门专用汽车，否则只要我们找到这辆车，蹲守。一定会有人使用这辆车。”

　　雅克心情很好：“这次我学到很多东西，我这就去准备。”

　　戴剑提醒：“我们走高速，乘坐飞机会留下痕迹。”

　　雅克点头：“当然，明天早上出发。”

　　“明天早上？”

　　雅克呵呵一笑：“今天是周末。”（群里看见一个事。说有个凶手周末杀人后去警察局自首，警察不相信他，告诉他周一再来自首。）

　　“当然，反正也不着急。”聂左和戴剑赔笑。难为人家了，巴黎护航周末基本是不上班的。希望霍克医生也是这样。

　　……

　　马赛旧港最出名就是伊夫岛，距离旧港两公里。勇闯夺命岛就是按照伊夫岛的背景而拍摄的。伊夫岛本是个监狱，被誉为最不可能越狱的监狱。现在已经成了游客观光的旅游胜地。

　　不过他们三人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做事的。三个人都算是名人，相比之下戴剑在本地是最没有名气的，雅克是法国人，聂左在黑白对抗出名。不过，因为戴剑这货曾经在法国卧底，在马赛住了一些时间，为避免被熟人发现，三人还是先乘车寻找目标车辆。

　　目标车辆消失在鱼市，相比a市的市场，鱼市摊位还是比较少的，真正购买鱼的人也比较少，毕竟是以观光客居多的旧港。旧港的建筑其实没有多少特色，还有些老土，方方正正的，如同公寓楼一样，都不高。

　　朝码头反方向走，游客就越少，本地居民就越多。旧港的中央区域还有著名的购物中心，奢侈品一条街等等。法国人的公共监控比较稀少，没有美国那样城市无缝的监控布置。监控死角非常多。

　　停车到一边，雅克用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画，他画的起始是目标汽车消失点，然后躲避监控，利用监控盲区，看汽车能到哪去。结果是可能性非常多，也许走不远就进了车库，也许……上帝知道去哪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聂左看向街边的一名鬼祟男子，戴剑顺着看过去，道：“马赛也称为欧洲毒品超市，旧港算好的，其他地方毒贩就比较多了。有些热闹的街区每天毒品的营业额是四五万欧元，因为高额的利益，所以经常发生犯罪集团为了抢夺经营地盘火拼。本地黑帮也非常猖獗。法国总理到马赛时，居民报警称有几名蒙面持枪歹徒在街上游荡。警方赶到，对方不仅没有逃跑，竟然还拿起突击步枪朝警方开枪。这伙人是一个犯罪集团的，他们准备大白天去抢地盘。马赛是一个非法移民的聚集场所，任何一个国家的非法移民聚集城市，治安都是非常乱的。在马赛北区这现象尤为严重。

　　a市也有过大量非洲非法移民进入的情况，一度人数达到了四十万人，他们多数受雇有合法手续来a市的非洲人，黑人区看过去，你难得看见本地人，而治安也因此每况愈下。因为发生一起三非围攻派出所事件被曝光，市政府迫于压力，无视国际社会的指责，优先保护本地市民，进行了规模最大的清理。有国外媒体说，这些非法移民多数是战争国家的人，希望a市能庇护和收留他们。市长回答，我是市长，不是联合国人道主义主席，必须优先保障市民的利益。a市采用的是典型的对外硬，对内软的政策。并且是商业政府，除非是友好城市遭受灾难，否则从来不对外无偿捐款，更不用说免息免还贷款了。市长说的很清楚，这些钱不是他个人的钱，是a市人的钱，借出去，就是为了赚取利益，至于帮助对方建设发展神马的，有利益可以谈，没利益就不要谈了。否则a市一流的教育、养老、医疗等等福利从哪来？

　　三人就现状聊了起来，雅克并不同意，认为a市没有作为国际都市的气魄。聂左告诉雅克，但是a市有全球商业都市最好的治安，作为a市市民他感觉很快乐。

　　“那是送晚报的。”一个骑着自行车，戴着头盔的高中生正在送报纸。停车，拿报纸，一扔，走人。也不管是别墅还是公寓，反正都是同样的动作。

　　雅克道：“很多送报纸勤工俭学高中生，有些居民就为了照顾这些高中生自食其力，所以才订了他们不会去看的报纸。目标车辆消失的时间是早上七点，正是送早报的时间，你们说，会不会恰巧有报童看见了汽车。”

　　聂左道：“汽车这么多，未必记得住吧？”

　　戴剑道：“我觉得可以问问，问高中生没有暴露我们意图的可能，还有一定机会。”

　　雅克点头：“可以试试，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这件事我负责，我有个同学就在旧港中学中。”

　　……

　　离开旧港，入住一家酒店，雅克出发。晚上十二点才回来。他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一个坏消息就是报童没在意目标汽车，好消息就是，报童见过李飞的小姨子。

　　“这女人我见过，我送报晚报到一座公寓楼附近，感觉脖子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瓜子壳，地上全是瓜子壳。抬头看上去，五楼有个女人靠着窗户嗑瓜子。我嗨了一句表达不满，那女人伸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关上了窗户。”

　　这是报童对雅克说的。

　　戴剑兴奋问：“哪个位置？”

　　“十二大街。”雅克电脑打开十二大街，这条街是公寓街，住户很多，这里公寓多数是出租的，有私人产业的出租楼，也有政府产业的为低收入人群提供的出租楼。十二大街街对面整齐排列七层的公屋楼，左右一共有三十二栋。

　　“哪一栋？”

　　“不知道，好几天的事情，他想不起来。”

　　“南面还是北面？”

　　“不知道。”雅克苦笑：“这是我带回来的另外一个坏消息。他说是五楼，其实我怀疑是四到六楼，未必记得清楚。不过，我们有办法缩小范围。”

　　戴剑问：“怎么缩小。”

　　雅克看着电脑图上的法语，将十二栋楼用鼠标圈了起来：“这十二栋是政府公寓，提供给破产人，或者是低收入人群住的房子。虽然入住率只有80%，但是管理比较严格，每栋楼都有政府雇佣的清洁人员和门卫。所以这十二栋楼可以先排除。”

　　雅克道：“我让技术人员查询了房屋信息，这六栋也可以排除，这六栋楼产权属于马赛大学，住的是留学生、研究生，还有毕业后暂时没有找到工作的毕业生。剩余十四栋楼，都是私人出租。有些人租这些房子是为了住宿，有些人是当成了仓库，有些人将公寓当成办公地点，各式各样都有。如果有人租住了整栋楼，或者其中一层，而没有信息登记，我一点都不奇怪。”

　　大隐隐于市……

　　第三百八十章 一年

　　聂左想起了自己安全屋，道：“我们可以寻找监控。我认为影子公司应该会设置对外监控。挂在租住区的某个位置，可以俯瞰街区，了解情况。”

　　戴剑道：“反过来说，如果我们在十二大街露面，有可能会打草惊蛇？那我们只能开车来回兜风，转一圈换一辆车。”

　　“哈喽，两位先生，这里是法国，我是法国人，你们这么讨论实在是侮辱我。”雅克道：“难道我连找几个人去寻找摄像头的能力都没有吗？”

　　也对！

　　这次来，虽然说巴黎护航并没有提供太大的帮助，多是一些后勤和调查，但是能感受到他们尽可能为聂左和戴剑提供最好的帮助。他们不参与计划，是因为他们尊重a市护航，而不是他们没有自己的看法。

　　雅克去忙了，聂左和戴剑在客房吃宵夜，对此事进行一定讨论，戴剑说了一句：“到一个陌生城市，发现有人愿意无偿的帮助自己，是一件的幸福的事。”如果没有本地人，交通，出行，住宿，资料调查，这些本很简单的事都会变得很复杂。戴剑对法国当然不陌生，但是也非常感谢巴黎护航这次的帮助。

　　两人聊天中，戴剑突然道：“和女巫有关的酒吧，是巴黎的x2酒吧。”

　　聂左停下切牛排的手，看戴剑，问：“为什么告诉我？”

　　戴剑见聂左表情淡然，颇为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确实不知道什么酒吧，但是已经锁定了嫌疑人雷东多。聂左为：“为什么告诉我？”

　　戴剑后仰靠在椅子上，看天花板好久：“我卧底生涯最深的一次记忆，我被敌对犯罪集团追杀，我不能向警方求助。对方欲致我死地而后快。我当时是去圣保罗公干，我对这座城市非常陌生，第一次去，而我就面对要杀死我的当地一个贩毒团伙。我甚至不会葡萄牙语。和我老大联系，他让我自己想办法离开巴西。这任务是我第一个卧底任务，经验不足。很紧张，很害怕。”

　　“结果你还是活下来了。”

　　“活下来是因为cia，我中了两弹，无奈之下向上司求助。这个任务很重要，我已经接近胜利了，警察不能介入。这时候我得到了cia的帮助。他们接我到了安全屋，然后给我动手术，最后还送我离开巴西……我知道，这是上司的命令。他们必须帮助我。但是我仍旧感激他们。”

　　聂左疑问：“这和女巫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护航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商业组织。我们来法国最后一个晚上，夏娃找到了我，我们聊了很久。她说我和她很像，是一个经历过各种磨难和风雨的人，她说我应该歇歇了，不要如同上了发条一样的手表，不停的转动。护航就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我和她说起了克尔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任她，但是我还是说了。她沉思了很久。问我，即使我拿到音乐会。能维持那么多家孤儿院多久呢？而且根据摩萨德调查，克尔并不简单，不是说杀死就能杀掉的。”

　　戴剑道：“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所以我想结束一切，杀死克尔。”

　　“啊？”聂左问：“那孤儿院呢？”

　　“我很累。管不了那么多了。”

　　聂左想了一会道：“你不管，我必须管，我见过孤儿们没有保护的下场，特别是在政治和社会混乱的国家。这样吧，你给我一年时间。我会找人接盘。”

　　“谁？”

　　“目前我有两个人选。”聂左道：“华布朗和匹诺曹，但是他们没有理由帮你和我。所以我需要点时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年你等得了吧？”

　　戴剑心中万分惊讶，他有几点撒谎了，夏娃其实是和他说，给她一年时间，她有办法找到人接收这些孤儿院，戴剑相信了夏娃。所以今天和聂左谈，本想说，自己做了个计划一年后杀死克尔，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找不到音乐会，那自己也顾不了太多。这本是为了掩饰自己和夏娃之间的约定。因为早先是和聂左约定，需要个借口和台阶。但是没想到聂左说的和夏娃竟然是一样的，一年时间。

　　之前戴剑和夏娃谈话，感觉排挤了聂左，毕竟克尔和音乐会上，戴剑一直和聂左是盟友关系。现在听聂左这么一说，戴剑感觉自己被排挤，夏娃和聂左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种感觉很不好。为什么需要一年时间，有什么事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

　　聂左有些歉疚，毕竟音乐会现在在他手上，接下去说的话打消了戴剑这种情绪：”戴剑，我和说句实话，克尔不是普通人，你要明着杀死他，逃不过报复的。还记得澳大利亚的康纳吗？把我们接出来的康纳？”

　　“当然，你们之间似乎有基情，瞒着我一些事。”

　　“我们离开澳大利亚不久，康纳就死了，被暗杀。”聂左没撒谎，又似撒谎，毕竟康纳是因为克尔之事，最终导致死亡。导致他死亡的是dk下属的暗黎明。聂左道：“戴剑，这水很深，我一直对音乐会没有兴趣，是因为克尔现在不能死。一年时间，ok？”

　　“不ok，我现在很想知道为什么。”